2015年12月24日平安夜,寒流裹着圣诞颂歌的旋律掠过佛罗伦萨。客厅里,暖黄的壁炉火光在落地窗上跳动,红酒渍在羊毛地毯上洇开暗红的花。饶海怡穿着皮夹克在聚会人群中周旋,一辆杜卡迪刚停稳,就被晓枫一眼盯住:“杜卡迪?”
饶海怡走近,点头介绍:“这是我女儿饶晓枫。”
“法拉利。”来人脱下黑色皮质手套,指尖带着机车的凉意,与晓枫轻握。
晓枫眼睛发亮:“爸爸,我能跟法拉利叔叔去骑会儿车吗?”
“去吧。”
法拉利的杜卡迪发出低沉轰鸣,像蛰伏的巨兽正苏醒。晓枫跨上自己的摩托古兹,指尖轻触油门,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
两辆机车并排停在红灯前,法拉利挑着眉调整后视镜,晓枫却只盯着绿灯倒计时——三、二、一,她的轮胎率先撕开沥青路面。她的驾驶带着种令人窒息的韵律:连续三次精准压弯,车身几乎与地面平行;直道加速时,竟敢松开左手调整头盔系带。
法拉利被甩开半个车身,后视镜里映出他紧抿的嘴角,眼里闪过一丝赞许。
但这份天赋此刻正被某种暗流裹挟。当晓枫以80码速度猛地切入对向车道超车时,法拉利骤然松开了油门。她的摩托像被愤怒点燃的箭矢,每个动作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急刹时前轮几乎离地,车身竖成锐角;下坡路段竟不制动,任由摩托车带着惯性俯冲……
晚餐桌上,众人聊着趣事。周洋和晓枫在房间给孩子们裹紧小毯子,抱着他们下楼。席间,法拉利突然提起:“饶晓枫那招压弯……和她父亲当年赛车时一模一样,车技很厉害。”
晓枫怀里的卢卡斯突然“咿呀”一声,引得众人轻笑。法拉利的手机在桌布下震动,他借故离席,给老友发去一张偷拍照,留言:“这女人跟文清有关系吗?”
宁海市那头,姜婉点开信息,照片里晓枫抱着卢卡斯,像素模糊却能看清轮廓。
“他们在哪?”
“我朋友家,说是他女儿和两个孙子。孩子跟文清小时候一个模子。”
“是文清的妻儿。”姜婉指尖悬在发送键上顿了三秒,终究按了下去。
“他们身边有个年轻男性,她父亲说是‘朋友周洋’。”
“谢了。小两口有点误会,我和姜恒这就过去。”
“回见。”
姜婉关了手机,瞥见隔壁房子亮着灯,抓起羽绒服就出了门。
文清倚着门框的身影在灯光下被拉成扭曲的剪影,浓重的酒气混着冬夜的寒气扑面而来:“谁……啊?”
姜婉压着怒火:“四点了,你是刚回来,还是准备出去?”
“嗯……”文清喉咙里卡着含混的音节,像颗生锈的螺丝。
“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谁在乎我什么样……不用你管……”他头垂得更低,声音在空屋里荡开,“凭什么文枫做什么都没人管?凭什么只有我要顾全大局?他走得倒干净,够自私了,还要把这些不堪都撕开……我现在什么都没了……”
“放不下,就去把晓枫和孩子追回来。”
“她不会原谅我的……”文清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双腿却软得像棉花,重重栽倒在鞋柜边。姜婉拽住他衣袖的力道突然卸去,转而将人扶上沙发:“先睡会儿吧。”
餐厅吊灯在玻璃转盘上投下四道交错的光影,姜家四人围坐,无人说话。筷子悬在半空,热菜腾起的白雾渐渐散去,沉默得连汤勺碰碗沿的轻响都格外刺耳。姜辉下意识拽了拽领带,姜涛用吸管搅动着杯底的柠檬,窗外雨声混着挂钟滴答,在寂静里愈发清晰。
“老公,我们去趟佛罗伦萨吧?”姜婉先开了口。
“文清那边怎么办?”姜涛问。
“必须劝他去看心理医生,”姜辉一字一顿,“再这样下去不行。”
姜涛追问:“谁能劝动他?”
姜恒用一贯沉稳的声音说:“我去找找周勇。”
2016年1月1日晚,孩子们睡熟后,周洋和晓枫准备出门参加元旦庆祝活动。
临走前,周洋细心地给晓枫围好围巾:“夜里凉,别冻着。”
当烟花在阿尔诺河上空绽放,点亮整片夜空时,周洋凑近晓枫耳边,声音温柔得像羽毛:“我的新年愿望,是一直陪在你身边。”
归途上,街口有人抱着吉他弹唱,引得路人纷纷驻足。熟悉的《Speak softly love》旋律流淌出来,歌声温柔得像浸了月光——“Speak softly love so no one hears us but the sky……”
演唱结束,周洋走进人群,跟主唱低语了几句。整个乐队默契地后退几步,给他让出了麦克风。周洋清了清嗓子,望向晓枫:“抱歉,没有伴奏。”
他开口唱起来:“应该还来得及去悔过”“全都怪我”“不该沉默时沉默,该勇敢时软弱”“或者晚一点,遇上成熟的我”……
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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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符落地时,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掌声,还夹杂着善意的口哨。周洋走向晓枫的脚步,比预想中更沉稳。他看见晓枫睫毛上未干的泪珠,突然明白——这场道歉终究来得太晚,她此刻的脆弱需要的是陪伴,而非趁虚而入的算计。
家里,暖黄的灯光在羊毛地毯上晕开,姜婉起身时,灯光在她身上投下流动的光斑。“爸爸,妈妈。”晓枫的声音里还带着新年的甜意。
姜婉忽然从周洋和晓枫中间插了进来,笑着拉着她往餐桌走:“去参加新年活动了?”晓枫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姜婉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带着熟稔:“你忘了?妈妈和文清在佛罗伦萨住过十年,就住在法拉利先生的旅店里。这是不是缘分?看来你是跑不掉的。”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在旅馆安顿好就过来了。”
“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有些事必须现在说。”姜恒起身时差点碰倒高脚杯,语气却异常坚定。
“爸爸,妈妈,你们想聊就聊吧。”晓枫说完,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下。
周洋在心里快速权衡,最终还是决定留下。他悄悄后退几步,倚在门框上。
“我们对不起你……”姜恒第一次在儿媳面前卸下了所有长辈的威严,他望着晓枫被泪水浸湿的脸,喉咙像是被堵住,后面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爸爸,我理解你们。”晓枫的语调陡然提高,“真的,在你们心里,孩子是文枫的血脉,是他唯一留下的念想,对不对?文枫的行为是犯罪,但为了姜家的声誉,你们不会报警,更不会站出来维护我。”
姜婉身体微微前倾,忽然开口:“因为文枫的心脏病,我们确实对他有愧疚,甚至默认了他的越界。你要怪我们,我们没什么可辩解的。但晓枫,你和文清都是受害者,你该回去和他一起面对。”
“妈妈……”晓枫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往下掉,“我和文清从认识到结婚,再到孩子们出生,整整五年,他一次都没有碰过我。所以我怀孕时,他才那么笃定孩子是文枫的。我不回去,恰恰是为了姜家的体面。”
饶海怡揽过晓枫的肩膀轻轻拍了拍:“算了,别说了。”
晓枫却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我都不敢想,他们兄弟俩是不是‘早有预谋’……”
“够了!”饶海怡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打断她,“你们放过她吧!”
第二天清晨,姜恒和姜婉来看了看两个孩子,便启程回了宁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