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午后,文彦正在他刚刚收拾干净的出租屋厨房里研究着新买的空气炸锅,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一条微信消息来自钟翎,那是一家沃尔沃4S店的定位。
他回了一个问号过去。
钟翎的回复还是那么简单:“带证件,打车来。”
半小时后,文彦走进这家4S店,一位销售便迅速迎了上来。当他听到“钟小姐的预约”这几个字时,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文先生是吧?请跟我来。”
销售径直将他引向了提车区。在那里,一辆崭新的黑色沃尔沃S90上绑着超大的礼物结,在车厅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文先生,这就是钟小姐为您预定的车,您可以上车感受一下。”销售热情地为他拉开车门,然后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车内的各项功能和安全配置。
文彦拒绝了销售帮忙拍照纪念的服务,又被引进了另一个厅,他看着销售递过来的一沓厚厚的合同和表格。犹豫着,迟迟没有动笔。
“喜欢吗?”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
文彦吓了一跳,转过头,钟翎离她很近,几乎快要贴着他。他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低着声音询问:“亲爱的大小姐啊,你这又是要干嘛啊?”
“送你一辆车,这不是很明显吗?”钟翎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说“请你喝杯咖啡”,虽然对她来说,送这辆车和请一杯咖啡没有什么区别。文彦注意到,不远处的销售和财务室里的人,虽然都装作在忙着各自工作,但那微微侧过来的身体和时不时晃过来的目光,无一不暴露着他们燃起的八卦之魂。
“包养我啊?”文彦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睡一次值三四十万?我这么值钱呢?”
“谁说一次了?”钟翎把笔塞进他的掌心,用笔尖戳了戳他,“别废话,赶紧签。办好临牌,送我去个地方。”
文彦感觉自己是在一众充满了羡慕嫉妒以及八卦的目光中走完了整个提车流程的。当所有手续终于办完,他手里拿着那把车钥匙时,还有一种走进霸总小说被狠狠宠爱的不真实感。
钟翎却比他适应得多。她先他一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文彦只能认命地坐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用一种故意演出来的谦卑顺从语气问:“金主大人,请问接下来要去哪儿?”
“去你家。”
文彦打开导航的手一顿。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钟翎,试探性地问:“您这就要我开始分期偿还了?这也太快了吧?”
“最好,”钟翎靠进舒适的座椅里,侧头看着他,说道,“还有一顿晚饭,作为第一期的利息。”
“那我们可能需要先去菜市场买菜了。”文彦回想了一下自己那空空如也的冰箱,“当然,如果你觉得菜市场太乱的话,我们也可以去超市。”
“你真的会做饭啊?”钟翎真切地感到意外。她也没有想到,这个双手保养得跟她有得一比的人竟然还有这项生活技能。
“去菜市场吧。”她说,“别说得我跟电视剧里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财阀千金一样。”
“难道你不是明海身价最高的财阀之女吗?”文彦越想越觉得这个形容词用在她身上真是再贴切不过了,连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然后我现在就要带着尊贵的财阀千金,去感受一下底层人民生活,让千金食得这人间烟火。”
路过中实集团的园区时,恰好到了晚饭饭点。钟翎摇下车窗,隐约有混合着炒菜油烟和炭火烧烤的复杂气味飘了进来。园区外的马路边排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摊,穿着灰蓝色中实工服的男人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或高或矮的塑料凳子上,大声地谈天喝酒,女人们则要少一些。
“其实这些路边摊还挺好的,”钟翎看着窗外那片热闹的景象,忽然开口说道,“要是吃腻了公司食堂,来这里换换口味,也算是在外面下馆子了。”
文彦闻言,也看了一眼窗外:“是挺好的,跟饭店比起来便宜又好吃。不过,他们总是要跟城管斗智斗勇。有时候不加个摊主的微信,你都不知道他们今天在哪儿打游击。”
“你经常吃吗?”钟翎又有些意外。在她看来,文彦并不像是会和那些男同事们一起吃路边摊的类型。
“在中实这边没有经常吃了,偶尔会打包带回去。”文彦摇了摇头,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是以前。你懂的,那时候也在附近这上班,就会和几个同样家里父母不在这边的单身女同事,一起吃这种路边大排档。说起来,有一家我以前常吃的比较干净的,前一阵子竟然也改到中实这边来了。摊车、老板,甚至连收款码扫出来的微信名,都跟之前一样。”
车厢内的气氛,因为他这句话,有了一瞬间的沉默。
“你既然会做饭,还总在外面吃这些,你爸妈不说不卫生吗?”钟翎适时地换了一个更轻松的话题。
“说啊,怎么不说。但是一个人住,懒得做嘛。而且我其实也就会那么几样家常菜,可能只够给你做三顿不重样的。”他顺着她给的台阶,回答道,“所以晚饭这种利息,估计只能用三次了,债主。”
文彦小心翼翼地将崭新的沃尔沃停进了菜市场的车位里,为了保证车身两边都留出足够的安全距离,他甚至来回调整了一次。他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还不忘为自己辩解:“其实我倒车技术很好的!等我熟悉了这辆车,保证一把就能完美入位。”
“开车技术确实还不错,就是每次都表现得特别怕死。所以我才给你选了最安全的沃尔沃。”钟翎解开安全带,补充了一句,“当然了,如果各方面的‘技术’,都能再精进一下,那就更好了。”
“如果我现在还是个女的,而你是个男的,我真的要去举报你职场性骚扰了。”文彦觉得钟翎在调戏他这件事上愈发地无所顾忌了。但偏偏因为他现在是个男人,又害怕自己一旦反击,就会变得像那些开黄腔的油腻男一样,只能无奈地承受。
“我说的是你的科研技术,文工。”钟翎表示无辜。
傍晚的菜市场里,人竟也不少。文彦虚虚地护着钟翎在人群中穿行。卖菜的老太太,大概是记忆力特别好的那种类型,即使文彦并不是这里的常客,也一眼认出了他这张脸。
“哎哟,小伙子,第一次带女朋友来买菜啦?”老太太热情地夸奖道,“长得真登对啊!”她一边说,一边利索地给文彦称的菜多抓了一大把,末了,还硬塞给了他一把翠绿的葱。
可能是看在多给的菜的份上,钟翎这次竟然没有否认,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礼貌道谢。
等走远了,文彦才忍不住吐槽:“我总觉得你很喜欢在我这里玩角色扮演。”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钟翎指挥着他拎好手里那一大堆菜,“走,去买肉。你会做红烧肉吗?”
“巧了么这不是!”文彦心里一乐,“这可是在下为数不多的拿手菜了。”
他带着她走到一家熟悉的肉摊前,挑了一块肥瘦相间的前腿肉。“不过我先说好,我做的红烧肉,口味可能和饭店里不太一样,属于我妈的独家配方,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试试呗。”钟翎看着他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意有所指地说,“总要亲自试过了,才知道合不合胃口。”
文彦点了点头,钟翎就是这样的,连他这个人,也是被这位大小姐亲自“试”过的一道“菜”。不过好消息是,从目前的反馈来看,大小姐似乎觉得味道还不错。
而更好的消息是,文彦做的红烧肉,和他这个人一样,都非常合钟翎的胃口。
“你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特别贤惠。”晚饭后,钟翎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围着卡通围裙、正在水槽前认真洗碗的文彦,由衷地感慨了一句。
“现在女人可不爱听贤惠这个形容词了。”文彦将最后一个盘子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小心地放到沥水架上,然后摘下围裙挂回墙上。“但鉴于我现在是个男人,‘贤惠’这个词,好像突然就变成了褒义词。所以,我可以接受。”
他擦了擦手,补充道:“不过说实话,我其实也不喜欢洗碗。可惜,房东没有给我配一台洗碗机。”
“你不会是在暗示我给你买一台洗碗机吧,小白脸?”钟翎笑着调侃他。
文彦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资本家,思维方式就是不一样。为什么你就不能觉得,我是在暗示下次该你洗碗了呢?”
“那还是用钱解决问题比较简单。”钟翎说着,转身走进了文彦的卧室,径直打开了他的衣柜,“我要去洗澡了,拿哪件衣服给我穿?”
“你今天真要住在这里啊?”文彦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你不嫌弃我这里简陋吗?这跟五星级酒店可完全没法比。”
“我趁你做饭的时候已经全面检查过了,挺干净的,空气也还清新。符合我的最低卫生标准。”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她干脆自己动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T恤。
“喏,这个,没用过的,但我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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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彦从另一边的柜子里,掏出来一条崭新的浴巾递给她,“你先洗吧,我下楼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钟翎疑惑。
“避孕套。”文彦换上鞋,无奈地回答她。
“哦,”钟翎点了点头,叮嘱道,“那你买质量好点的。”
“这点钱我还是有的!”文彦气急败坏的声音,跟着关门声,一起消散在了空气里。
“你这房子,隔音好吗?”当钟翎欺身压住文彦,将他困在床和她之间时,忽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文彦突然愣住了,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然后不确定地回答:“好像……不怎么样……”
“那你,”钟翎的手,缓缓地摸上他已经锻炼得颇具轮廓的腹部,感受着他那瞬间加重的呼吸声,笑着说,“待会儿,记得小声一点。”
文彦的脸瞬间就红了。他翻过身,将两人的位置颠倒过来,将主动权夺回自己手中。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亲吻着那片细腻的肌肤,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黏糊,“你才是吧。”
“这就要看你的水平了呀。”
……
如果爸妈知道,自己变成男人还不到一年,就已经和一个女人做了好几次爱的话,一定会大跌眼镜吧。文彦躺在床上,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着。但他又觉得,这世上,大概没有人能拒绝得了钟翎,就算他现在还是个女人,如果钟翎邀请她上床,她大概也会欣然同意的。
可是,那个肯定不缺人暖床的钟翎,到底看上自己什么了呢?
“赏心悦目啊。”一个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文彦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不小心把心里的问题问出了声。刚洗完澡,重新躺回床上的钟翎,正侧着身子,看着他这副贤者时间里胡思乱想的样子,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你的脸,还有你的身材,都挺值钱的。”她慢悠悠地说,“与其让你被外面那些不知根底的富婆,或者某些取向是男的有钱男人看上看上吃掉,还不如我先下手。”
“你不要说得好像别人想吃我,我就会甘愿被吃一样。”文彦反驳。
“总之,”钟翎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容置喙的霸道,“现在开始,你不准再给别人吃了,OK?你就安安心心地,做我的‘独食’,就好了。”
“那你呢?”文彦忍不住问。
“我,”钟翎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承诺道,“我也会在我们保持这种关系的期间,不和别人乱搞。我们互相尊重,最重要的是,这样避免染病。”
“我就知道!让我去做体检果然是有目的的!”
“对呀,”钟翎承认得坦坦荡荡,“安全第一嘛。”
她趴在他的身上,用指尖描摹着他的眉眼,凝视着他的眼睛。“文彦,我知道,你和一般的男人不同。也正因为这个‘不同’,我们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所以,你可以在我面前再放松一点,不用时刻都紧绷着,去扮演一个所谓的、社会化的‘正常男人’。”
“而我,”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更轻,“也可以因此获得一个干净体贴、并且懂得尊重女人的性伴侣。说真的,现在谈感情不现实,我想要睡你就做了这一切,你是开心的,不是吗?”
“那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一定是钟翎此刻靠得太近了,一定是她身上刚沐浴过的香气太好闻了,才不是因为此刻她难得的坦诚,文彦在心里为自己找着借口。
回答他的,是钟翎送上来的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这大概是他们迄今为止,最缠绵的一次亲吻,他们不是爱侣,却胜似爱侣。
结果亲到最后,他的身体又不争气地有了反应。
钟翎显然也感知到了。她离开他的唇,抵着他的额头,轻笑声在寂静的卧室里被放大了无数倍,让他的窘迫都无所遁形。
“害羞什么啊。”她说,“可以再做一次啊。”
“刚洗了澡了。”文彦叹了口气,做着最后的挣扎
“那就再洗呗。”
“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好意思,总监及以上级别不用打卡。”钟翎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情,“至于你的,我可管不着。”
“你真是个万恶的资本家啊。”
最后的抱怨声,很快就被其他暧昧不清的声音所替代。
第二天,文彦的考勤记录上,果然多了一条迟到三分钟的。而不用打卡的钟翎,则是踩着上午十点项目会的开始时间进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