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五十吨？”
这个数字让他不敢再轻视。五十吨不是一笔小订单。
他的态度马上变了，脸上有了笑容，站起来亲自给何雨柱倒茶。
“哎呀，何老板，真是年轻有为！这么大的量，您放心，我们合作社肯定能给你办好！”
何雨柱拿起茶杯，没有喝，又轻轻放下。
“价格怎么说？”
陈大海伸出三根手指头。
“这个数。”
林晓雅在旁边心里算了一下，这个价格比他们打听到的市场价高了三成。他这是想多要钱。
“陈社长，这个价格……”林晓雅准备说话。
何雨柱却摆了摆手，让她不要出声。
“价格可以谈。”何雨柱看着陈大海，“但我的要求也很高。”
“何老板您说！”陈大海拍着胸脯保证。
“第一，所有蔬菜，必须是当天采摘。”
“第二，采摘后，必须立刻分拣，黄叶、烂叶、有虫眼的全都不要。”
“第三，所有品类，必须按我的要求分开包装，方便运输和清点。”
何雨柱每说一条，陈大海脸上的笑容就少一分。等他说完，陈大海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蒲扇。
“何老板，你这是买菜，还是买人参？”他的话里带着嘲讽，“当天采摘？精细分拣？你知道我这里一天出多少货吗？都按你这么搞，我的人工成本要翻一倍！我们种地的，没那么讲究！”
他身后的几个农技员也跟着笑。
“就是，北方人就是事多。”
“菜嘛，有点黄叶子很正常。”
何雨柱没有生气，他站了起来。
“陈社长，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你们的样品？”
陈大海哼了一声，觉得这个年轻人不信邪。
“行，让你看看！我们合作社的菜，在整个湛江，都是最好的！”
他带着何雨柱一行人，走进旁边一个大型保鲜仓库。里面堆满了刚采摘的蔬菜，绿油油的，看着很好。
陈大海随手拿起一颗上海青，在手里掂了掂，很满意。
“何老板，你看看，这品相！这颜色！怎么样？”
何雨柱走了过去，没有接他手里的菜。他的目光落在旁边一筐看着同样新鲜的白菜上。他开启了系统功能。
何雨柱伸出手，从筐里拿起一颗看起来最饱满的大白菜。他只是看了一眼，然后用手指在菜帮上轻轻敲了敲。
然后，他开口了。
“这筐白菜，是昨天早上七点左右采摘的，对吧？”
陈大海的笑容停住了。他身后一个农技员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很惊讶。
何雨柱没理他们，继续说：“为了让它看着新鲜，采摘前一天晚上浇了水。而且，为了防虫，大概三天前，打过一次药。用的是乙基氯化物，所以菜帮的根部，有一股很淡的化学品味道。”
这句话说完，陈大海的脸白了。周围几个农技员很惊恐。他们互相看着，觉得不可思议。这些细节，只有负责这片菜地的工人才知道。这个北京来的年轻人，只是看了一眼，摸了一下，怎么会全说对了？
何雨柱好像没看到他们的表情，把那颗白菜翻过来，指着底部。
“最关键的是，这批白菜有毛病，感染了轻微的根腐病。现在看着不明显，但只要把它掰开……”
他手上微微用力。
“咔嚓”一声。
清脆的白菜被他从中间掰成两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只见白菜的菜心根部，有一片指甲盖大小的淡黄色霉点。虽然很小，但在雪白的菜心里，非常显眼。
整个仓库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陈大海的嘴巴慢慢张大，他死死地看着那片霉点，额头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他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没了。
完了。碰到行家了。
何雨柱随手把那颗白菜扔回筐里，拍了拍手。他转过身，看着已经说不出话的陈大海。
“陈社长，这样的菜，你报那个价。”
“你觉得，合适吗？”
“噗通！”
陈大海身后的一个年轻农技员，腿一软，直接坐倒在地上。
陈大海的身体晃了晃，他连忙扶住旁边的货架，才没有倒下。他看着何雨柱，眼神已经从轻视，变成了敬畏和害怕。
“何……何老板……”他的声音都在抖，“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几步冲到何雨柱面前，差点就要鞠躬。
“何老板，您是真正的行家！是我们瞎了眼！您别生气，价格好商量，一切都好商量！”
何雨柱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他伸出两根手指。
“现在，我出价。在你们市场价的基础上，我加两成。”
陈大海愣住了。加两成？这比他自己心里想的价格还高。
“但是！”何雨柱的语气冷了下来，“我刚才说的所有标准，一条都不能少！必须用你最好的地，最好的工人，给我种出最好的菜！每一颗菜入库前，我都要亲自过目。如果再让我发现一颗像这样的……”他指了指那筐白菜。“我们的合作，立刻终止。而且，你们合作社以次充好的名声，我保证，第二天就会传遍整个广东。”
陈大海听完，不但不觉得被威胁，反而赶紧点头。
“是是是！您放心！我亲自去盯！谁敢偷懒耍滑，我打断他的腿！一定给您供上全中国最好的菜！”
跟这种人物合作，别说加两成，就是原价他也愿意干。这已经不只是一单生意了。
“好。”何雨柱点了点头，“去准备合同吧。”
半小时后，一份长达十页，条款非常详细的长期供货协议，正式签订。
看着上面盖好的红章，林晓雅还有点在做梦的感觉。她看着自己老板的背影，很佩服。
两天后，湛江火车站。
在一片喧闹声中，一箱箱包装整齐的蔬菜，被装上一列挂着“军用冷链”牌子的特殊车厢。
整整五十吨。这是第一批，承载着何雨柱计划的蔬菜。
随着一声长长的汽笛，火车缓缓开动，前往数千公里之外的京城。
工人们在欢呼，林晓雅和几个手下激动地抱在一起。
何雨柱站在月台上，看着远去的火车，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系统预警的是“潜在”风险。冷链专线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但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