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看着这些干部的反应，心里清楚，跟这帮人讲理想没用，得先让他们看见实实在在的钱。
“各位领导，我不是来投机的。”何雨柱开口，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下来，“我只是想证明，我何雨柱，有这个资金，也有这个能力，来做成这件事。”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
“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货源，运输，损耗。这些问题，我都考虑过。”
他伸出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
“第一，货源。我已经派人去了广东湛江和云南昆明。那里的气候，一年四季都能出产最新鲜的蔬菜。我们可以直接从田间地头收购，跳过所有中间商，这样能保证价格最低，质量最好。”
“第二，分拣。我会按照京城市场的需求，在产地就提前进行分类包装。白菜、青菜、西红柿、黄瓜，不同品类分门别类，运到京城后，可以直接进入市场，减少二次处理的损耗和麻烦。”
“至于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运输……”
何雨柱的目光，落在了马主任的脸上。
“我知道，供销社系统手里，有一条铁路部特批的军用级冷链专线。只要能用上这条专线，从广州到京州，五天之内就能到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蔬菜，都能保持刚采摘时的新鲜度。”
他把整个方案，逻辑清晰，数据详实的，在所有人面前，完整地铺开。从产地的收购价格，到每一段的运输成本，再到预估的损耗率和最终的市场售价。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了精确的计算。
在场的干部们，都是搞经济出身的。他们越听，脸上的神情就越凝重。
这已经不是一个空想家的蓝图。这是一个切实可行，甚至可以说，是目前唯一有可能成功的方案。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刚才还满是质疑的干部们，此刻都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心里翻江倒海。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他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然而，何雨柱知道，这还不够。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各位领导，我做这件事，不全是为了钱。”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感情。
“我也是从胡同里长大的。我见过入冬以后，为了几颗大白菜，我院里的三大爷能跟邻居算计半天。我见过孩子们整个冬天，除了萝卜土豆，连一片绿叶子都吃不上的样子。”
“现在国家政策好了，日子也好过了。但一到冬天，咱们京城老百姓的菜篮子，还是那么单调。这不应该。”
“我何雨柱是个厨子，我知道，一口新鲜的蔬菜，对一个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我今天来，是来响应政府的号召，是想为市里的‘菜篮子’工程，尽自己的一份力！”
“我承诺，这次运输如果成功，所有蔬菜的定价，绝不以盈利为首要目的！我要让全京城的老百姓，在最冷的冬天，也能吃上跟夏天一样便宜、新鲜的绿叶菜！”
这番话，像重锤一样，狠狠砸在了在场每一个干部的心坎上。
格局！这才是真正的格局！
为首的马主任，缓缓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着何雨柱。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欣赏，有震惊，还有一丝被打动。
他沉默了很久。整个会议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决定。
“好！”马主任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好一个为民生尽力！”
他环视全场，声音洪亮。“我们供销社，天天喊着为人民服务，难道格局还不如一个体户吗？”
“我同意了！我力排众议，也要支持你！”
“那条冷链专线，我给你特批！就当是我们供销社引入社会力量，搞活经济的一次试点！”
杨厂长激动地站了起来，紧紧握住了何雨柱的手。成了！
何雨柱也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马主任，这是合作协议，您过目。”林晓雅立刻递上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半小时后，何雨柱拿着一份盖着市供销社鲜红印章的合作协议，走出了大楼。他获得了官方的背书，也获得了那条堪比黄金的运输线。他的蔬菜帝国，迈出了最坚实的一步。
“晓雅，你带两个人，跟我走。”解决了最大的后顾之忧，何雨柱没有一丝耽搁。
“我们去哪儿，老板？”
“南下，广东湛江！”
……
两天后，绿皮火车在一阵漫长的鸣笛声中，缓缓驶入了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火车门打开，一股热气夹着泥土和植物的味道吹在众人脸上。林晓雅拉了拉身上的薄外套，额头已经冒出汗珠。
“老板，这里好热。”她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绿色，感觉有些不真实。
那是一片巨大的菜地，长满了各种蔬菜。青菜、白菜、西红柿，这些菜在冬天的京城很珍贵，在这里却到处都是，长得十分茂盛。这和他们离开时，京城灰黄的景象完全不同。
何雨柱没说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走吧，见见这里的主人。”
合作社的办公室是一栋两层小楼。一个皮肤黝黑、身体精瘦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用一把蒲扇慢悠悠地扇风。他就是这家合作社的社长，陈大海。当地人都叫他陈老鬼。
他看见何雨柱一行人进来，身体没有动，只是抬了抬眼皮，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问：“京城来的？”
林晓雅上前一步，递上名片：“陈社长您好，我们是京城何氏餐饮的，这位是我们的老板，何雨柱。”
陈大海看了一眼何雨柱干净的衬衫，没把这个年轻人当回事。在他看来，这种从北方来的个体户就是来送钱的。
“有事就说吧。”他指了指墙边的长条凳，态度很随便。
何雨柱不在意，直接坐下。
“陈社长，我们这次来，想跟你谈一笔大生意。”何雨柱直接说明来意。
“哦？多大？”陈大海喝了口茶，没抬头。
“先来五十吨，各种绿叶菜都要。”
陈大海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他猛地坐直，看着何雨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