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主任的呼吸都变了。
他是个明白人，马上就懂了何雨柱这番话的意思。
一个亏钱倒闭的国营饭店，如果能变成一个生意兴隆，还能解决几十个人工作的私营企业，这绝对是整个区里的大新闻。他这个负责中间联系的副主任，工作履历上就能写上很厉害的一笔。
“好！柱子，你的想法很好！”王副主任站了起来，“这件事，我来帮你办。我马上去找商业局的领导谈。我再去跟杨厂长说一声，他现在是区里的红人，有他帮你说话，这事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事情办得比何雨柱想的还要顺利。
王副主任和杨厂长一起，带着何雨柱的方案直接找到了商业局。商业局的领导正为地安门饭店的事情头疼，一听说有人愿意接手，还愿意承担债务和安置职工，高兴坏了。
几方很快就谈妥了。何雨柱用一个非常低的价格，就拿到了地安门饭店的长期租赁权和里面的全部资产。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整个地安门地区的人都感到很惊讶。
“听说了吗？何师傅把地安门饭店给拿下了！”
“天啊！那可是两层楼的大饭店，他一个体户，哪里来的钱？”
“你懂什么，这叫本事！人家现在是政府都支持的大老板了！”
刘光天在店里高兴地跑来跑去：“师傅，您太厉害了！咱们要开大酒楼了！我以后是不是就是大堂经理了？”
何雨柱踢了他一脚：“想得美，先把你的菜切好！”
盘下店面只是第一步。重新装修，更换设备，都需要钱和时间。但最让何雨柱头疼的，还是他一开始就想到的问题——人手不够。
“老板，地安门饭店原来的职工名单我拿到了，一共四十七个人。我已经通知他们明天过来谈话。”林晓雅拿着一份名单，也感觉很为难，“但是，这里面大部分是服务员和打杂的，后厨的老师傅只有三个，年纪都大了，快退休了。我打听了一下，他们手艺一般，还喜欢偷懒耍滑。”
“后厨的师傅，一个都不要。”何雨柱的回答很干脆。
“啊？”林晓雅愣住了，“老板，我们不是答应了要优先安置……”
“我说的是后厨的老师傅，一个都不要。”何雨柱解释说，“把这些人请来容易，想让他们走就难了。他们在国营厨房里混了一辈子，一身的坏毛病，根本不可能听我的。我宁可用没经验的新人，也绝对不要那些被坏习惯影响透了的人。至于服务员和杂工，只要手脚勤快，态度好，可以留下来。”
“那厨师怎么办？”林晓雅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总不能一直让您一个人在厨房忙吧？”
何雨柱抽着烟，没有说话。
林晓雅看着他，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激动地说：“老板，我有个主意。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找现在就会做菜的厨师呢？”
“哦？”何雨柱看着她。
“我们可以自己培养啊！”林晓雅越说越兴奋，“现在社会上有很多年轻人没有工作，整天在街上闲逛。我们干脆办一个‘厨师学徒班’，从这些年轻人里面，挑选那些肯吃苦、脑子灵活、家庭背景清白的好苗子，从最基础的开始教。”
“我们管吃管住，还给发工资。您亲自当师傅教他们。这样培养出来的人，不仅做菜的方法完全跟您一样，更重要的是，他们会把饭馆当成自己的家，对您，对饭馆，都绝对忠心。这才是我们自己的人。”
何雨柱看着林晓雅，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这个姑娘，总能跟自己想到一块去。
“好，就这么办。”何雨柱立刻做了决定，“你马上去写招聘启事，就贴在咱们饭馆门口。这次，我们不招工，我们招徒弟！”
很快，一张比“节气赏味帖”还要大的红纸，被贴在了饭馆最显眼的位置。
上面写着：何氏菜馆厨师学徒班，正式招生。
具体要求：不看你的家庭出身，也不看你有没有文化。只要你年满十六岁，身体健康，能吃苦，没有坏习惯就行。何雨柱师傅愿意教你全部的手艺，让你学会一门能养活自己的本事。
待遇：学徒期间每个月工资十块钱，管吃管住。学成之后，工资会更高，未来有很好的发展。
这张招聘启事，一下子让周围几个大杂院都轰动了。
十块钱，还管吃管住，还能学手艺！
这个待遇，比去工厂当学徒还要好。
一时间，无数的家长带着自己半大不小的孩子，把何氏菜馆的门口都给堵住了。
秦淮茹也听闻了这个消息马上就去找了何雨柱。
何雨柱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秦淮茹。
秦淮茹的手攥着自己的衣角，脸上是渴望的表情。
周围的空气安静下来。
刘光天停止擦桌子，支起了耳朵。林晓雅也从账本中抬起头，视线投向秦淮茹。
秦淮茹的心跳得很快。她把自己的尊严都放在了这次请求上，她需要一个肯定的回答，一个能改变她命运的机会。
何雨柱没有说话，这种等待让秦淮茹感觉很难受。
最后，他开口了。
“秦姐。”他的声音很平静，“学徒班，你不合适。”
这三个字，让秦淮茹心里一沉，她眼中的期待消失了。
“为……为什么？”她不甘心，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
何雨柱放下笔，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学厨师，需要从小开始练。手上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夫，根本不行。你这个年纪，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候。这个工作太辛苦，你身体吃不消的。”
这个理由，很直接，也很伤人。
年纪。
又是年纪。
秦淮茹的脸色变得苍白。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寡妇。
她想说自己能吃苦，说自己学东西快。可她看见何雨柱的表情，就知道再说也没有用。
“我……我知道了。”秦淮茹低下头，肩膀也塌了下来，整个人没有了精神。
她没有再多说，也没有哭，只是转过身，走回了后院。
很快，后院的水池边，传来了洗刷碗筷的声音，比平时任何时候都响。
林晓雅看着秦淮茹的背影，心里有些不舒服。她走到何雨柱身边，小声说：“老板，你是不是太直接了？秦姐记性好，人也勤快，我觉得她能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