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柱，我怕你忙得没吃饭，给你……”冉秋叶看到店里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何雨柱的表情很严肃，她停住了后面的话。
“秋叶，你来得正好！”何雨柱朝她招手，“快来听听，这位林同志，是来给咱们饭馆找问题的！”
冉秋叶一听，也好奇地走了过来。
林晓雅看到冉秋叶，站起来点了下头，然后继续对何雨柱说话：“针对这三个问题，我的想法是，第一，每天关门后，必须完成当天的账目盘点。钱款，票据，还有记得流水，三样东西必须能对上，保证一分钱都不少。”
“第二，给每道菜都建一个成本档案。精确算出来每一道菜要用多少肉，多少菜，多少调料。比如您这道狮子头，卖八毛钱，但您知道它的纯利润是五毛还是六毛？如果羊肉汤的利润更高，我们是不是应该引导客人多点？这些，都得靠数据说话。这样到月底一看，就知道哪些菜最挣钱，哪些菜卖得热闹其实不挣钱，看得清清楚楚。”
“第三，给预存钱的客人也建一个档案。记下来他们是谁，爱吃什么菜，什么时候来过。这样才能把客人留住，让他们常来，而不是只靠您一个人的脑子记。”
冉秋叶是教书的，她一听就明白了这些方法的价值。一个饭馆想要做大，就必须这么管。她看向林晓雅，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何雨柱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他指着柜台上那本乱七八糟的账本，还有那个钱匣子。
“林同志，我也不跟你说虚的。这是我们昨天的账本和今天的流水，你给我算一下，昨天一天，我们饭馆的纯利润，是多少。”
他看着林晓雅，接着说：“我给你五分钟。”
这是最后的考验。
林晓雅没有犹豫，直接走到柜台后面。她先是拿起账本，快速翻看了一遍，然后打开钱匣子，把里面的钱按照面额大小，迅速分成了几堆。她甚至没问成本是多少，因为后厨的采购记录单，就压在账本的下面。
她拿起那个算盘，十根手指在上面活动起来。
算珠撞击的声音在安静的饭馆里响起来。
刘光天从后厨探出头，看着这一幕。
在角落里擦着窗户的秦淮茹，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看着那个女人，看着她坐在那里，手指在算盘上不停地动。
秦淮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在这里，每天从早忙到晚，洗碗，打扫，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她以为只要自己够卖力，就能站稳脚跟。可现在，这个叫林晓雅的女人，只是坐在那里动动手指，拨弄几下算盘，就让何雨柱和冉秋叶都用那么重视的眼光看她。
秦淮茹第一次清楚地感觉到，光有力气是不够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文化”，叫“本事”。她没有。她不认识几个字，不会用算盘，除了能记住菜谱，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突然明白，在这个新世界里，没有文化，连出卖力气都可能随时被淘汰。
不到四分钟，算盘声停了。
林晓雅抬起头，报出了一个数字：“昨天饭馆的总收入，减去所有买菜买肉的成本，再减去两个帮厨的工资，还有水电煤炭这些开销，最后的纯利润是一百二十七块四毛三分。”
何雨柱心里一惊。
这个数字，跟他昨晚自己估算的结果，一分不差！
人才！
这是真正的人才！
“好！”何雨柱拍了一下大腿，站了起来。
他走到林晓雅面前，伸出手：“林晓雅同志！欢迎你加入何氏养生菜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饭馆的前厅经理！月薪四十块！另外，从下个月开始，饭馆每个月纯利润的百分之五，是你的奖金！”
百分之五的分红！
冉秋叶也吃了一惊，但她看看何雨柱，又看看林晓雅，她觉得这个女人，值这个价钱。这种魄力，也只有何雨柱拿得出来。
林晓雅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看着何雨柱，看着他脸上的诚意。她下岗之后，跑了很多地方，也受了很多白眼。有人嫌她以前在厂里得罪过领导，不敢用她。有人看她是个女人，只肯给她开十几块钱的工资，干的还是杂活。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
可现在，这个比她还年轻的老板，给了她想都不敢想的待遇和尊重。
林晓雅很激动。
“老板……”她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抖，“谢谢您！谢谢您肯相信我！我……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对着何雨柱，深深地鞠了一躬。
秦淮茹看着被当成贵客的林晓雅，再看看自己手里那块脏抹布，心里难受。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变得无比清晰。
她也要认字！她也要学算盘！她不能一辈子当个洗碗的！
林晓雅的动作很快。
上任第一天，她就从旧货市场买来一个带锁的铁皮柜，专门放账本和现金。她还设计了新的记账表格，收入，支出，成本，利润，分开记录，让人一看就懂。
整个前厅，在她的打理下，从一个乱糟糟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有条理的柜台。
何雨柱终于可以不用守在前面，他回到后厨，开始专心研究他的菜品。
饭馆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而此时，就在胡同对面的国营地安门饭店二楼，一个穿着干部服，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正拿着一个望远镜，看着何雨柱饭馆门口排队的人群。
他脸上满是怨恨。
“何雨柱……你个狗娘养的，抢我的生意，断我的财路……”孙大海咬着牙说，“我让你开！我看你能开多久！”
孙大海拿着望远镜，死死地盯着对面胡同口。一条长队排在“何氏养生菜馆”门口，源源不断地把整个地安门地区的客流，都吸进了那个小门脸里。
他脚下的国营地安门饭店，曾经是这片区域的餐饮霸主。现在，宽敞的大厅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在喝免费茶水，服务员们聚在一起打哈欠，显得十分冷清。
桌上的红色电话机突然响了起来。
孙大海一个激灵，不情愿地放下望远镜，抓起了话筒。
“喂？”
“孙大海！你是个饭桶吗！”电话那头，传来商业局主管领导的喊声，“我刚从你们饭店门口路过！对面那个个体户的队伍排到哪儿了？都快到我们单位门口了！你那个饭店，门口空得能跑步了！我告诉你，这个月的报表要是再这么难看，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