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狠狠地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孙大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握着听筒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声响。
滚蛋？
他孙大海，熬了二十年，从一个后厨的学徒，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经理的位置，靠的是把领导伺候好，把饭店的利润做上去。
可现在，何雨柱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厨子，就靠着一个破饭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砸了他的饭碗。
“何雨柱……”孙大海念出这个名字，带着一股恨意，“你断我财路，我跟你没完！”
他猛地把电话拍回原位，抓起桌上的外套，快步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地安门饭店最大的包间里，烟雾弥漫。
孙大海坐在主位上，他的旁边，坐着附近另外三家国营饭馆的经理。这几个人，往日里也是竞争对手，但此刻，脸上却带着同一种愁苦和愤怒的表情。
“孙经理，您今天把我们叫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新街口饭店的李经理掐灭手里的烟头，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我那儿也快揭不开锅了。客人都跟被勾了魂儿似的，全往那个何氏菜馆跑。”
“谁说不是呢！咱们国营饭店，用的都是正经渠道的料，价格都是局里定的，哪像他一个个体户，想怎么定价就怎么定价！”另一个矮胖的王经理也跟着抱怨。
孙大海冷哼一声，一拍桌子。
“同志们！别在这儿唉声叹气了！我今天叫大家来，不是来倒苦水的，是来想办法的！”他看着一圈人，“那个何雨柱，他现在是要把我们这些本地的饭店，全都挤垮！我们要是再不抱团，不出一个月，就得挨个关门！”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包间里的气氛变得压抑。
孙大海看着他们，嘴角出现一丝狠厉的表情：“他何雨柱不是会做菜吗？他不是搞什么养生吗？咱们不跟他玩那个虚的！咱们就玩最简单，最直接的！”
他顿了顿，说出三个字：“价格战！”
“价格战？”李经理愣了一下，“孙经理，这……这能行吗？咱们的成本都摆在那儿，再降价，可就得亏本了啊！”
“亏？”孙大海反问，“就是要亏！我们是国营单位，亏一点，有国家兜着！他何雨柱呢？他一个个体户，他亏得起吗？我就不信，他能有多少家底！咱们就用钱，活活把他给耗死！”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指着自己饭店空旷的门口，声音里透着一股疯狂：“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地安门饭店，推出史无前例的‘两元红烧肉套餐’！一大碗红烧肉，配两个大馒头，再加一碗菜汤！就卖两块钱！分量给足！肉要肥！就是要让那些贪便宜的客人，把他的门槛给挤破！”
两块钱！
在座的几位经理都吃了一惊。
这个价格，别说赚钱了，连买肉的本钱都不够！这已经不是价格战了，这是用亏本的方式来攻击对手。
“我一个人亏，肯定不行。但要是咱们四家联手呢？”孙大海转过身，看着他们，“新街口主推一块五的炒肝套餐，西四饭店主推一块钱的炸酱面，护国寺小吃就卖五毛钱的豆汁儿焦圈！咱们四家，形成一个价格联盟，把整个地安门地区的餐饮价格，直接打到最低！我就看他何雨柱一个人，怎么跟我们四家国营大饭店斗！”
这番话，让每个人的心里都起了波澜。
是啊，一个人亏是亏，大家一起亏，那就是战略！用国家的钱，拖垮一个个体户，这个办法，干得过！
“好！孙经理！我听你的！干了！”
“算我一个！不蒸馒头争口气！非得弄死那个姓何的不可！”
一场针对何雨柱的“围剿”计划，就在这个烟雾缭绕的包间里，正式达成。
第二天，地安门地区的所有居民，都感到很惊讶。
的安门饭店门口，扯起了一道巨大的红色横幅，上面用黑体字写着：“国营品质，倾情回馈！红烧肉套餐，仅售两元！”
消息一出，那些原本在何雨柱饭馆门口排队的食客，瞬间就骚动了起来。
“两块钱？真的假的？那么大一碗红烧肉？”
“走走走！去看看！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人群像是开了闸，呼啦一下，超过一半的人，直接调转方向，朝着地安门饭店涌了过去。
何氏养生菜馆门口，原本长长的队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了至少三成。
刘光天站在门口，看到这番景象，气得握紧了拳头。
“师傅！他们……他们太不是东西了！这不是正经做生意，这是耍无赖啊！”他冲进店里，对着正在看账本的何雨柱喊道，“他们这是要往死里整我们啊！我们也降价！跟他们拼了！”
林晓雅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忧虑：“老板，对方来势汹汹，而且是四家联手，我们今天的客流已经下滑了三成，如果不想办法应对，情况会越来越糟。”
何雨柱抬起头，脸上没有慌张，反而很平静。
他放下账本，慢悠悠地给自己点了根烟，吸了一口。
“拼？拿什么拼？跟国营单位比谁亏得多？光天，做生意不是打架，得用脑子。”
他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刘光天着急的样子，说道：“赔本赚吆喝的买卖，我看他能撑几天。”
“可是师傅……”
“没什么可是的。”何雨柱打断他，转向林晓雅，“我们不但不降价，还要反其道而行之。”
孙大海的举报电话没有起到作用。
工商局的人确实去了何雨柱的饭馆，转了一圈就走了。饭馆的经营没有问题，价格都写在板子上，客人也都说好，找不到任何可以处理的地方。
孙大海在办公室里知道了这个结果，他把一个暖水瓶摔在了地上。他想不通，何雨柱一个厨子，做事怎么会找不到一点错处。
“好，很好。”孙大海的脸部肌肉抽动，“正经的办法不行，我就用别的办法。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他决定用下流的手段。
一夜过后，一个关于何氏养生菜馆的谣言，开始在地安门地区传开。
在菜市场，一个买菜的大妈小声地跟旁边的人说话。
“你听说了吗？何雨柱那个饭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他家生意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都是假的。”大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