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馄饨下肚,驱散了最后一丝宿醉。晨光越发耀眼,街市也愈发喧闹。
秦朔优雅地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目光温和地扫过桌上众人,仿佛只是随口关心,笑问道:“诸位接下来有何打算?是回听风阁休憩,还是在城中逛逛?”
江风和林修远揉着依旧有些发沉的脑袋,纷纷表示要回去补觉,显然一夜狂欢后急需调整。
轮到江翠花时,她正拿着一根细签,百无聊赖地剔着牙,听到问话,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大大咧咧地一摆手,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我啊?我得去一趟千金阁。”
“千金阁?”谢知乐闻言皱了皱眉,“那是神都最大的销金窟,整日乌烟瘴气、鱼龙混杂的,你去那里做什么?”
江翠花笑的神秘:“还能干嘛,讨债去!”
“讨债?”秦朔好奇地重复了一句,不明所以。
江风也投来疑惑的目光。他们昨夜才相识,只知她豪爽善饮,却不知她还有债务要讨。
唯有坐在角落、一直比较沉默的尽缘和尚,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袖袋和胸口,脸上露出一丝混合着肉痛和期待的复杂表情。
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前日大选之前,他们二人欠了王逸之一屁股债,又不想真的去暗害其他的参赛选手,只能孤注一掷在赌局中将全副身家押了进去。
那是他们身上所有的盘缠了!
江翠花瞥见尽缘那副模样,嘿嘿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可不是嘛,一笔小钱,但蚊子腿也是肉啊。眼看快到晌午了,也该去把赢回来的银子揣兜里了,免得庄家赖账。”
她说得理所当然,活脱脱一个精于算计、追逐小利的市井之徒模样。
尽缘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声音里满是忐忑。
谢知乐沉吟片刻,终究妥协道:“我随你们一道去。”
见谢知乐要去,林修远立刻出声:“我也一起。”
江翠花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要债嘛,最重要的就是气势!人多气势就大,气势大就能镇得住场子。
秦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江翠花的表现天衣无缝,那种对钱财的在意和市井气浑然天成,旁边尽缘的反应更是完美的佐证,任谁看了都会相信她真是要去收一笔赌债。
然而,秦朔心底的疑虑却并未消散,反而更深了。
时机太巧了。
玄蛭道刚被灭门,影牙可能还在暗中搜查,她就急着要去千金阁?
千金阁鱼龙混杂,擂台赌局更是消息流通极快之地,她去那里,真的只是为了收那区区几十两银子的赌债?
还是说,那只是一个完美的幌子?
她去千金阁,另有目的?比如,与什么人接头?或者,打探什么消息?
秦朔面上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颔首道:“原来如此。那便预祝江姑娘马到成功,满载而归。”他语气温和,仿佛完全信了她的话。
江翠花哈哈一笑,站起身,拍了拍尽缘的光头:“走了!和尚,跟姐收钱去!分了钱你也能赎回自由身了!”
说罢,对着众人潇洒地一抱拳,又似笑非笑地瞥了秦朔一眼,便拉着一步三回头的尽缘,汇入了街上熙攘的人流,朝着千金阁的方向走去。
她的背影依旧洒脱不羁,看不出丝毫破绽。
秦朔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脸上的温和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思量。
收债?
他一个字都不信。
这个江翠花,越来越有趣了。她似乎总能找到最合理的理由,去做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秦师兄,那我也先告辞了。”江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朔回过神来,恢复温文尔雅的模样,与江风道别。
待众人散去,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目光幽深地望向江翠花的方向。
看来,他有必要也去千金阁“偶然”逛一逛了。
*****
千金阁,今日的气氛比往日更加炽热鼎沸。并非因为寻常的赌局,而是因为天道院大选三关考核的最终结果刚刚张榜公布!
巨大的红底金榜高悬于正厅最显眼之处,上面罗列着通过者的名姓,无数赌徒和看客围挤在下面,或狂喜尖叫,或捶胸顿足,喧嚣声几乎要掀翻鎏金的屋顶。
“中了!老子中了!哈哈哈哈!”
“唉!就差一个名次!我的灵石啊!”
“快看!那江翠花是谁?竟排在了前列!”
……
人声嘈杂中,江翠花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儿撅来的草茎,双手抱胸,优哉游哉地踱进了千金阁大门。
而她身后,跟着三个气质迥异却同样引人注目的男人,从左到右依次排开,分别是林修远、谢知乐、尽缘。
江翠花对那挤作一团的人群毫无兴趣,目光径直投向侧面一块专门公示特殊赌局结果的水晶玉璧。
玉璧之上,光华流转,正显示着各项冷门赌局的最终赔付。
她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其中一行小字:【问心路·最快破幻者】:江翠花。
赔率:一赔一万。
“啧。”她嘴角勾起一抹预料之中的弧度,将嘴里的草茎精准地吐到一旁。然后,她分开人群,无视周围各种激动癫狂的赌徒,径直走向那间最为奢华、守卫也最为森严的兑注厅。
兑注厅的管事是位须发皆白、眼神精明的老修士,正忙得不可开交,但依旧保持着表面的镇定。
见到江翠花这个生面孔大大咧咧地走过来,他习惯性地露出职业化的微笑:“这位姑娘,是兑注还是……”
话未说完,江翠花已经从怀里摸出一张材质特殊、烙印着千金阁独特符文印记的赌契,“啪”地一声拍在了光可鉴人的紫檀木柜台上。
“兑注。”她的声音清亮,甚至带着点懒洋洋的调子。
老管事拿起赌契,仔细一看内容——【押注“江翠花”获问心路试炼头名】。
再一看押注金额——五十两雪花银。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拿着赌契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这个穿着普通、貌不惊人、甚至还带着几分痞气的年轻女子。
“您……您就是……江翠花江姑娘?”老管事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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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之前无人知晓,但在结果公布后,已然成为本届大选最大的黑马之一!
更何况,她还押中了这赔率高得离谱的赌局!
“如假包换。”江翠花挑眉,“怎么,千金阁该不会是输不起吧?”
老管事顿时一个激灵,连忙挤出更加恭敬的笑容:“不敢不敢!千金阁信誉卓著,童叟无欺!姑娘稍候,老夫这就为您核算!”
他飞快地取过算盘,手指如飞,虽然心算早已算出,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打了会算盘,噼里啪啦一阵响后,用近乎颤抖的声音报出一个数字:“押注本金五十两,赔率一赔一万……应赔付姑娘您……五十万两白银!”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个数字被高声报出时,整个喧闹的兑注厅竟然瞬间安静了一下!
所有正在兑注或等待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地望了过来。
五十万两!白银!
这简直是天文数字!足以在神都买下半条街的铺面!
一道道目光聚焦在江翠花身上,充满了震惊、羡慕、嫉妒,甚至贪婪。
江翠花却仿佛听到的是“五十个铜板”一样,脸上没有丝毫激动,只是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知道了。零头不用找了,换成上品灵石,赶紧的。我拿着方便。”
老管事咽了口唾沫,不敢怠慢,连忙吩咐手下最快的伙计去办理。
很快,一个鼓鼓囊囊的乾坤袋就被呈了上来。
江翠花用灵识一扫,便知道管事的没有骗她,于是将乾坤袋往怀里一塞,然后对着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的老管事和众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谢了!”
说完,她转身,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带着她的三个“保镖”,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兑注厅的大门。
“江姑娘!请留步!请留步!”
江翠花停步,懒懒地回头:“怎么?钱货两清,还有事?”她拍了拍怀里鼓囊囊的灵石,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老管事连忙躬身,压低了声音道:“姑娘鸿运当头,一举夺魁,又在我千金阁赢得如此巨款,实乃可喜可贺。我家主人听闻此事,对姑娘甚是欣赏,特命老夫前来,想请姑娘至雅室一叙,饮杯清茶,聊表祝贺之意。”
“哦?”江翠花眉梢一挑,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你们这千金阁,服务倒是周到,赢了钱还有主人亲自道贺?”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欣赏祝贺都是幌子,无非是突然冒出她这么个凭空卷走五十万两的黑马,背后的东家坐不住了,想来摸摸她的底细。
她本可一口回绝,但转念一想,能开得起千金阁这等赌坊的,绝非寻常人物,见一见或许能听到些有趣的风声,也好看看是谁对自己产生了兴趣。于是她爽快一笑:“成啊!正好赢钱赢得口渴,讨杯好茶喝喝也不错。带路吧!”
老管事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江翠花身后的三个男人:“我家主人只请了姑娘您,您这三位朋友......不如随仕女去雅间喝杯茶吧。”
江翠花为难的看了一眼谢知乐,他立刻心领神会道:“喝茶就不必了,我们三人就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有事立刻通知我们。”
江翠花笑了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