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而旖旎的氛围被门口聒噪的声音打断得一干二净。
李现青睁开颤抖的睫毛,看着聂云驰脸上的表情笑了。
“好东西。”他张嘴,用口型无声地重复门口那些人喊的话。
聂云驰无奈地靠过去,让两个人的额头相抵:“我今天是不是有一点太倒霉了。”
李现青眯着眼睛笑出一个饱满的卧蚕:“你这个月的星座运势很好的。”
“星座运势有说我今天有此一劫吗?”
“没有,星座运势说冥王星会在这个月离开你的星座。”
“冥王星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坏运气。”
聂云驰用自己的鼻尖去蹭李现青的鼻尖,小小声地说:“我们能不能假装没听到?”
“不可以。”李现青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胸膛,也小小声地说,“去开门。”
聂云驰退开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等一下。”
临转身前,李现青伸手拉住他的手指,平平地看着落下山去的太阳说:“我不见他们。”
顿了顿,又说:“你别让他们看见我。”
聂云驰把手指抽出来,反握住李现青的手:“为什么?”
这样显得他们两个好像在偷情。
“我不想加班。”李现青想了想,选了一个听起来很合理的答案。
向导不想在非上班时间见到自己的客人,这很正常。
聂云驰没有马上回复他,于是李现青牵着他的手晃了晃,仰头看他。
“你快说收到。”
聂云驰被他逗笑,捏了捏他的手,说:“遵命,大小姐。”
“……说收到就好了。”
“收到,大小姐。”
“……”
李现青把手缩了回去。
还站在门外的齐源奇怪道:“驰哥这是睡了?怎么没声没息的?”
赵和远反驳道:“这个点钟就是我们三个都睡了他也不可能睡着,搁平时都还没到驰哥的晚饭时间。应该是戴耳机了没听到。”
齐源点点头,觉得有道理,决定给聂云驰打个电话。
就在他准备把号码拨出去的时候,门打开了。
聂云驰拉开门,抱臂靠在门框上:“什么事?”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齐源的错觉,他总感觉聂云驰现在的气压很低,脸色比为一个方案熬透了夜然后在补觉睡着的前一秒钟接到大老板电话,问他为什么竞品公司的人比他们早了十分钟给甲方交PPT还要糟糕。
“驰哥,你刚刚真睡着了?”齐源开始怀疑是不是被自己猜对了。
聂云驰叹气道:“没有,你们怎么过来了?”
“哦哦,这边晚上有宵夜摊,我们刚刚去逛了一圈买了很多东西,晚上开个宵夜局啊!”齐源向聂云驰展示了一下大家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
赵和远嚷嚷道:“好了,坐着再说,快让我们先进去把东西给放了,拎了一路重死了。”说完就准备往房间里面走。
“等一下。”聂云驰单手撑到门框上,拦住了赵和远往里走的动作。
赵和远一愣,意外道:“怎么了?”
聂云驰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我刚刚在收拾东西,房间有点乱,换个地方聚吧。”
齐源不解道:“这有啥,想什么呢,咱们兄弟之间还怕房间乱?以前我们偷摸去美国看你那会,在你那打地铺喝通宵乱搞一通你都不带二话的,我们还能嫌你不成?”
赵和远附和道:“对啊,这有啥?我们等会进去帮你一块收拾了。”
“不是。是真的乱,不方便。去你们那吧。”聂云驰现在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流年不利时乖命蹇命运多舛犹如涸辙之鲋。
一直没说话的蔡弎这下倒是动了,他歪着个脑袋探头探脑地往里头边看边说:“怎么个事,咱们驰哥不会是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怕哥几个瞧见吧?”
“……”
确实藏了,但不是东西,是个容易惹炸毛的大小姐。
聂云驰自然地撑着门框换了个站姿,悄无声息地挡住蔡弎往里打量的眼神:“瞎猜什么?和远,把东西都拿去你那,我一会就到。”
齐源和赵和远也懒得纠结,点头就往自己房间走:“那你快点啊,收拾完就过来。”
“好。”聂云驰回了一句。
在屋里偷听动静的李现青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到还站在原地的蔡弎突然问了一句。
“晚上我好像一直没看到小向导。你见到了吗?”
李现青听到聂云驰风轻云淡的回答:“你找他有事?可以群里问问他。”
蔡弎若有所思:“确实有点事找他,那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坏了!
李现青紧急给自己的手机调静音,但是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系统默认的电话铃声就这样从安静的房间里面传出来。
聂云驰沉默须臾,淡定地说:“是我的手机在响。”
蔡弎看着迟迟未接通的通话界面,笑了:“不是开飞行模式了?”
“关掉了。”聂云驰拿过蔡弎的手机点了挂断。
“一直没接应该是在忙,你晚点再打吧。”
世界重获安静。
蔡弎看着聂云驰,良久,点点头转身:“我先去源儿他们房间了,门不锁,你等下直接过来就行。”
聂云驰应答着,关上了门。
回过头,看到李现青拿着手机蹲在阳台当蘑菇。
他走过去揉李现青的脑袋,得到了一个幽怨的眼神。
“怪我。”聂云驰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问题,并选择主动承认。
“当然怪你!”李现青很没有底气地小喊一声。
“但是我没让他们看见你。”聂云驰想还是要为自己辩驳一下。
“那怪我手机没有调静音。”李现青盯着聂云驰的良心看。
聂云驰决定放弃挣扎:“不是,还是怪我没拦住。”
这个解释李现青可以接受,他点点头,然后站起来说:“我要走了,贡央在找我。”
说完就闷着头直直往外走,等出到走廊一回头,发现聂云驰站在门口看他,见他回头,聂云驰用食指压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朝李现青挥手。
李现青看到他眼角含笑,柔和了那张锐利的弓弦。
他不敢再看,只能转身往回走,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
李现青发现房间没有开灯,只见一片漆黑。
奇怪,贡央还没有回来吗?
李现青想着摁下总灯开关,结果被无声无息安静端坐在床上的贡央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不开灯一个人在这坐着,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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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现青感觉自己刚刚本就不慢的心跳更是一下子冲到了嗓子眼。
贡央上上下下打量着李现青,开口就问:“晚上你去哪了?”
李现青放房卡的手一顿,镇定地说:“我吃完饭去镜湖边走了走。”
“你!说!谎!”贡央只觉得一阵悲从心来,他颤抖着手指向李现青,“你连外套都没穿,这个时间去镜湖边是想冻感冒吗!”
还没等李现青反应过来,贡央就继续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还有一次发言机会可以成为呈堂证供,请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李现青现在能体会到刚刚聂云驰堵在门口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
磨磨蹭蹭了一会,李现青试图重新解释:“其实我是吃完饭在餐厅里走了走。”
“……”贡央直勾勾地盯着李现青,久到李现青觉得自己已经蒙混过关的时候,贡央突然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偷偷出去谈情说爱了?”
李现青腿一软坐到了床上。
他连忙解释:“没有,什么谈情说爱啊,贡央你真的是越长大想象力越丰富了。”
怎么就谈情说爱了?
没名没分的,哪里算得上是谈情说爱?
目前看来顶多算是在偷情。
贡央双手抱胸,极其不信任地看着李现青:“是吗?”
李现青诚恳地看着他:“是的,弟弟。”
他企图唤醒贡央与自己之间的兄弟之情。
但是贡央的下一句话再次让他心跳加速——
“今天晚上,我也一直没有见到那个姓聂的。”
“哪,哪个?”李现青脑子里又出现了一排小人,尖叫着开始打军体拳。
贡央用一种“装,你继续装”的眼神沉默地看着李现青。
李现青决定靠洗澡来逃避一下这个问题。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方法的有效时间很短。
他躺在床上想了想,觉得确实不应该瞒着贡央,于是坐起来想说点什么,结果一起身就看到贡央眼睛蹭亮地看着他。
有些话突然又说不出口了。
李现青无力地叹气:“我只是去看了一个日落。”
“和谁?在哪里?为什么要单独躲开人看?”
“……”
“哥。”贡央放弃逼问李现青回答了,他很认真地看着李现青,说:“你知不知道,他们过几天就要走了。”
李现青这次回答得很快:“我知道。”
他一直记得,只是偶尔,很偶尔的时候,会想让自己忘记。
贡央继续说:“哥,我知道早上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带队。不过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心里有数,但是现在我很担心你。”
李现青低下头转手机:“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看着李现青,目光清澈:“哥,你觉得他那样的人,能有几分真心?”
李现青不说话。
聂云驰对自己有真心吗?不知道。
那自己对他有真心吗?不确定。
镜湖的日出日落每天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不远万里专程来看一眼的人多到数不清,说想一辈子住在这美景之中的也不在少数,但是没有人会真正为它留下。
爱情也一样。
贡央说:“我怕你当真。”
可是李现青想,他怕没有真心,但更怕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