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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情投意合

作者:文歹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宫门紧闭,学生们的马车出了皇城官道。


    苏翡在昭阳殿逛了一早上已经有些累了,半靠在轿厢,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中的暖炉,时不时地偷瞄一旁安静不语的齐守希。


    齐守希把轿里小窗的帘子束起来,好让外面的太阳晒进来一些,临近中午,天气已经暖了许多。


    他把眼神留在窗外,问苏翡道:“昨日下学后,你去了玉龙围场?”


    苏翡点头,答道:“嗯!凭云殿下带我去骑小马,他不仅教我骑马,还送了我一匹小马,起了个名字叫雪儿,以后我去围场,就能骑我自己的小马了。”苏翡一连串说了许多个“小马”,再说快一点,就要把自己绕进去了。


    齐守希仍旧看着窗外,回了一声:“嗯。”,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接着又是两人的长久无话,苏翡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重新靠在轿厢边上。


    她隐察觉齐守希今日的沉默和寻常不太一样,便问道:“守希,我们去拜谒太子殿下你不开心吗?”


    齐守希顿了一下,回答道:“嗯,不开心。”


    苏翡没想到齐守希还真能理她,按照平时,他肯定又是摇头说没有然后搪塞过去。


    她把手中的小暖炉放在一旁,而后朝齐守希坐近了一些,问道:“为什么呀?说与我听听?”


    齐守希回首,径直对上她的眼神:“不开心…你和凭云殿下走得太近。”


    说完,他把头撇向窗外,不去管这句话在苏翡心里掀起怎样的波澜。


    苏翡一愣,眉头微皱,脑子里升腾起对这句话的许多解读。


    愣了许久,她才把自己的身子重新坐正,张了几次口,终于问出声音:“什、什么意思?”


    恼她顾着玩不专心学业?恼她和风凭云交好忽略了他这个兄长?还是什么别的?苏翡控制自己不要往不该的方向想。


    她此刻真想扯开齐守希的嘴问个明白。


    “屏山,停轿。”少年的声音响起,轿子到了京兆府门口。


    “我跟大人有约,你先回府。”齐守希说着便起身下轿。


    苏翡忙应了声好,片刻后,马车的小帘子被从外掀起,出现齐守希的脸。


    他叮嘱道:“晚膳我和大人都会回去,你仔细不要多吃糕点零嘴,撑了肚子。”


    而后齐守希又和马夫叮嘱了几句话才走。


    回去的路上,苏翡一直都想着齐守希的话,临睡前还翻来覆去地想。最后决定齐守希那句话的意思是责怪自己总和凭云殿下出去玩闹,不专心学业,嗯,一定是这样。


    ***


    夜半,更深露重,街上人影稀零,只有打更人拉长了嗓子的喊叫声回荡。


    昱王府门口,风凭云一跃下马。他今日在军营跑马跑了一个下午,已是精疲力竭,打算直接回寝殿。


    忽然,又想起什么,他喊住正牵马去马房的勒其:“哎,等等。”


    风凭云把怀里的一盒糕点递上去,本是给苏翡的,没想到她不在府里。


    精致的木食盒打开,里头是几个兔儿栗蓉酥,造型讨巧,味道香甜,只有宫里的师傅才做得来。


    “拿去吃吧,我带走也是扔了浪费。”


    勒其有些意外,竟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接住。


    风凭云困得不行,打了个哈欠,催促道:“拿着呀,你们图勒人是不怎么做这些花俏玩意儿的,既来了我们这儿,就尝尝我们的点心。”


    勒其毕恭毕敬地接过食盒,道:“谢殿下赏赐。”


    风凭云打笑他:“我们的规矩你倒学得好。”,转身欲走。


    “凭云殿下。”勒其叫住了正欲回房的风凭云。


    风凭云回首道:“怎么了?”


    “殿下与太子愈发亲近了。”


    “有话就说。”风凭云不喜欢他话里有话。


    勒其顿了顿,继续回道:“殿下,古云,防人之心不可无。”


    风凭云闻言,瞬间变了脸色,冷哼一声:“都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防什么?我与皇叔是至亲骨肉,我父王与他是手足兄弟,我防什么?反倒是你,忘了本分不安好心,想挑拨我们的关系,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风凭云说完便拂袖走了,只留下勒其在四更天的冷风里。


    ***


    齐守希这些日子往陆府跑得勤快了些,有时是苏篪带着,有时是他自己过去,送些公纸文书。


    他今日来得早,陆鸣临时有事外出了一趟,给下人留了话就走了。


    齐守希把文书在书房放下后便打算回去,穿过陆府的花园时却被一地金黄绊住了脚步,秋日是菊花盛开的时候,陆府的花园里明晃晃的,满园尽带黄金甲。


    他在寒州看多了大漠孤烟和连片的草原,自来上京后,记忆里便多了许多不一样的景别。


    陆相瑶也在花园里,坐在小小的飞檐亭内望着一池枯水发呆,秋风起,吴绫蝶扇被置在一旁。


    她远远地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起身相迎。


    女孩喊了一声正在观菊的少年:“齐公子。”


    齐守希回神,抬手回礼道:“陆姑娘。”


    “齐公子今日又来送什么?我爹爹现下不在府内,你怕是要跑空了。”


    齐守希来得频繁,陆相瑶都知道。


    齐守希笑笑:“劳陆姑娘费心,东西已交代放下了。”


    陆相瑶点点头,没有说话。


    “对了,这个给你。”齐守希说着,递给了陆相瑶一本旧书,“没想到真能遇见你,这下也好,省得遣他人代送。”


    “给我的?”陆相瑶有些惊喜,接过书本,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大字:《四海列国记》。


    陆相瑶不解:“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谢你上次指路相助,我说过,有机会会谢谢你的。”


    陆相瑶掩扇笑了,问他:“送我书谢我?”


    齐守希回道:“嗯,我听青玉提起,你说府中时光单调,常觉无趣,便送你《四海列国记》解闷,我读过的,很有意思。”


    陆相瑶随意翻了一翻,上面讲东胜神州、南部瞻洲,中间还穿插了许多她看不太懂的插画,一旁有齐守希亲手写的小记。


    陆相瑶合起书页,道:“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看着像胡编杜撰。”


    齐守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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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信则有不信则无,巫山神女,巴山魇魔里面都详细说了,很有意思。此外,这书的配图版是极难得的,我只得这一本,赠与你就没有了。”


    带插图的书是极难誊描的,在他们小孩里算是稀罕物。


    原来他按自己的喜好送的啊,陆相瑶没有说破,回了一句:“那我岂不是夺你所好了,该死该死。”


    齐守希笑笑,目光回到脚边那一盆菊花上,说:“书中纵有七分假,但四海列国,河山大好,是该去看看的。”


    陆相瑶追随他的眼光,也盯着那盆菊花,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是该去看看。”


    齐守希抬头看她,道:“女儿也可以志在四方。”


    陆相瑶温声地念了两句:“莫窥外壁,莫出外庭。”


    齐守希好奇问道:“这出自何处?我怎么从未听过?”


    陆相瑶笑笑,道:“这是《女论语》里的内容,你不曾读过也不奇怪。”


    陆相瑶继续说道:“教我的吴娘子说,我们官宦人家的女儿就好比养在花盆里的花,脆弱又不堪风吹,无可依傍,若离了花园,无人松土浇水,不出几步,便死了。”


    齐守希回道:“谁说的,山野处、涧流旁的花开得生姿勃发,也不见是谁给它们施肥松土才长成那样的。”


    陆相瑶望望齐守希,又收回眼神,这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讨论这样的话,她觉得很新奇。


    花园里雀鸣啾啾,齐守希看着墙檐跳脱的几只麻雀,对陆相瑶道:“陆姑娘也该想些不一样的,不然就连心也被困住,那就彻底剪了飞羽了。”


    陆相瑶点点头,若有所悟,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陆相瑶便送齐守希出了府。


    回程时,屏山和齐守希说:“我说公子谢人也该用些心,怎的就送了本绘图的书,还是给姑娘的呢。”


    齐守希回道:“我问过青玉,这本书解闷是再好不过的了。再说,送姑娘家该送什么?玉佩?罗帕?这都是定情用的,随手送了岂不白白糟蹋别人的名声?”


    屏山才反应过来:“哈哈,还是公子想得周到,我糊涂了。唉…,那照这么说来,小姐是对凭云殿下心有所属啊。”


    齐守希眉头一颤,顺了顺马毛:“胡说什么。”


    屏山牵着马,仰头对齐守希说道:“千真万确!岸芷告诉我的,小姐给凭云殿下送了亲手绣的云纹香囊。”


    齐守希低眉望向屏山,问道:“云纹?”早些时候七夕节,苏翡给他也送了一个。


    屏山滔滔不绝:“对呀!那还能有假?小姐心思可真细,云纹多衬凭云殿下的名字啊!香囊易得,可难求的是那份心意!”


    齐守希回他:“你家青玉姑娘倒是有心。”


    屏山点点头:“那是自然,听说凭云殿下天天佩着呢,剑不在香囊都在!姑娘现在绣工可好啦,别人都以为凭云殿下是新从宫里司宝房得的呢!公子,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戏文说的“情投意合”啊?”


    齐守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知怎的语气里有些不耐:“看路,不要废话了。”


    屏山这是才想起来自己还牵着马呢,不过幸好福禧道宽敞平坦,并不会撞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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