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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 24 章

作者:乐知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24章


    能跟顾瞻一块儿受罚对江淮锦来说实在是个很新奇的体验。


    毕竟从前只有顾瞻单方面“罚”他,那会儿的顾瞻特别品性高洁以至于江淮锦都不敢还嘴,只能乖乖领罚。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跟在监院的后面,江淮锦拽拽顾瞻的袖子,压低声音问:“山长是要关我们禁闭?怎么关呀?锁在一个小黑屋子里面吗?都关一起还是一人一间屋子关?”


    顾瞻伸了伸胳膊,想把袖子拽回来,没能成功,只有由着江淮锦拽,跟他解释:“不算。说是关禁闭,其实就是放到惩戒院里面罚抄戒律,没抄完就不许出门,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江淮锦的重点还在房间:“我不要自己关,我们关一起好不好?”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顾瞻回:“你当这是在你家呢?还让你挑挑拣拣?等会儿看监院怎么安排。”


    王监提溜着那俩人走在前面,一时半会儿也没管跟在后面的二人,等把刘、姚二人扔进禁闭室才转过来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俩人,板着一张严肃冷硬的脸说道:“跟我过来。”


    顾瞻领着江淮锦乖乖跟着走,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太对劲。


    惩戒院顾瞻不是没来过,尤其是刚进书院那两年,没少惹是生非挨罚就是家常便饭,他怎么就不知道惩戒院后院还有其他的禁闭室?


    等王监院推开屋子,顾瞻往里一看,然后回身看了看还满头雾水的江淮锦,心里面已经猜得明明白白。


    这小公子又富又贵的身份山长知道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真的惩罚他?不过当时那种场景下不做做面子无法跟学子们交代,才特特交代了王监院把人送到这里来的。


    “这就是禁闭室吗?”江淮锦绕过顾瞻走进来看了看,勉强算是满意地点了头:“行吧,都关禁闭了还能怎么办呢?我要在这里抄戒律?这个桌子能用吗?”


    王监院见他似乎还不太满意,掩唇咳嗽一声,把山长交代的话重复一遍:“山长说了,书院是读书修心的地方,你在书院闹事扰乱纪律,罚禁闭三日,三日之类将书院戒律抄五十遍才可以出禁闭。笔墨都有,饭点我会来送饭,不许再闹事!”


    “我又不是故意要闹事。”江淮锦小声嘟囔一句,然后一把拉住顾瞻的袖子,跟监院说道:“他跟我关一起,我不能自己关着。”


    王监院懒得搭理,扭脸直接走了。


    等人走了以后,顾瞻才倒了一杯水递给江淮锦:“沾了你的光,这应该不是关禁闭的地方。”


    江淮锦没太懂:“那这是什么地方?”


    顾瞻瞧了瞧装饰,不少名人居士隐居时爱用的物品,墙上还挂着前朝大师的名画,笔墨砚台都是上等品,应该是备着的客房,只是客房为什么备在惩戒院的后院他就不知道原因了。


    “你管什么地方,抓紧时间抄你的戒律吧。”


    顾瞻喝茶吃点心,半点没有被关禁闭的自觉,江淮锦听话的步子迈了一半又收了回来,一把夺过顾瞻手上的点心,扔回盘子里:“你不许吃。”


    “我为什么不许吃?”顾瞻都气笑了:“又不是我跟人打架,我还不能吃东西吗?”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江淮锦也坐回去,直接端起顾瞻的茶杯就喝。


    顾瞻瞧见他的动作,手指动了动,最后握成拳头藏在袖子里,继续面带微笑地看着江淮锦:“还没同当吗?我这不是陪你关禁闭来了?”


    不等江淮锦反驳,顾瞻马上又说道:“而且,你刚才还不乐意我来,这会儿又说什么同当?变脸是不是有点快?”


    江淮锦:“那不一样,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刚才江淮锦是怕牵连到顾瞻,现在江淮锦觉得顾瞻应该替他罚抄,这才是夫夫之道!


    “现在如何?”顾瞻重新拿了一个新的杯子,给自己倒满。


    江淮锦见顾瞻根本不接自己的话,有点沉不住气,直接说道:“你是我的伴读,你不要忘了。”


    “没忘。这不是正伴着呢。”


    江淮锦见顾瞻还是不上道,还慢慢悠悠品茶,干脆又把他的茶杯夺走:“不许喝了,我不要抄写那个什么戒律,你帮我写。”


    “那不行,我的五十遍戒律还不知道怎么写呢,再写你的五十遍,我得写一百遍。”顾瞻故意夸张道:“别说三天,再给我三天我也写不完。”


    “谁说写一百遍了。”江淮锦有点着急:“山长只罚我写五十遍,又没有罚你。我们只要写够五十遍就可以。”


    “哦,那你就好好写,正好练练你的字。”


    “顾瞻!”江淮锦急得过去推搡他:“我才不要写这个,你帮我写。”


    “不就是个戒律,有什么不能写的?”顾瞻不懂。


    “因为……”江淮锦正要开口,忽地顿住,继续而脸颊通红,直接背过去哼了一声:“反正你写,我不写。”


    戒律没什么不能写的,江淮锦也不是没有被罚过。前世他混不吝爱玩闹,尤其跟顾瞻新成婚的时候,没少折腾顾瞻,有时候闹得实在有些过,被宫里的皇帝舅舅知道就罚他抄戒律,陛下罚得重江淮锦抄得头疼,每日点灯熬夜地写,被顾瞻那厮知道以后,好一顿嘲笑。


    气得江淮锦没忍住跟他在书房打了一架,在顾瞻的脖子上面咬出来好几个牙印,打那以后顾瞻就给了他承诺,凡是江淮锦的惩罚他顾瞻都担着,往后再不会让他来抄这些东西,才算哄得江淮锦消气。


    不管时光如何流转,顾瞻的承诺从来不会食言。


    所以,就得顾瞻写!


    “那、那大不了就你写戒律,我可以默写论语还有你新给我讲的诗经。”江淮锦想了想还是决定让步一点,他不能在顾瞻面前表现得太蛮横:“总比抄戒律有用吧?好不好?”


    撒娇一向管用。江淮锦趴在桌子上偷偷去瞄板着脸抄写戒律的顾瞻,实在没忍住自己低头笑了起来,却不成想让顾瞻抓了个正着,给了他一个警告:“一会儿我检查要是错一个字,一个字十遍!”


    “嗯嗯嗯,好好写呢。”江淮锦的嘴角上扬。


    真好,他喜欢这种可以跟顾瞻在一个桌子上写东西的感觉,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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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顾瞻可以抱着他的话,那就更好了,不过不着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着急吃不了热豆腐。


    抄写对顾瞻来说并不费什么功夫,为难人的是晚上的就寝。


    本来以为山长已经给他特殊照顾,并不会真的就实打实关这小公子的禁闭,多半夜深以后就放人归家,不然人家那个当官的舅舅问起来,也不好交代不是?顾瞻是这样以为的,可真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睡觉了,你怎么不上|床?”江淮锦已经宽衣,只着里面单薄的素色锦衣,趴在床上盯着顾瞻看:“不写了,明天再写,实在写不完就算了,我去跟山长说。”


    顾瞻没抬头:“你先睡。”


    “我等你。”


    顾瞻攥紧了手上的笔,墨汁滴下来弄脏了他刚写的字,压着声音又重复一遍:“你快点睡。”


    “说了等你。”江淮锦半点不在意,自己拿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杂记仰躺回去:“快点来给我讲这个吧,这个好有意思,好像是一本游记,你说真的有地方会有这种长得像鹿又像马的东西吗?还有这个巫蛊是什么呀?人中了巫蛊会死吗?哎呦,好疼!”


    碎碎念忽然被惊呼声打断,顾瞻扔了笔大步过来,见江淮锦捂着脑袋一脸痛色,拧眉:“怎么回事儿?磕着头了?我看看。”


    “发冠上的这个东西扎我。”江淮锦扯了扯发冠上的玉笔,扯了两下没扯动,反而扯乱了头发。


    顾瞻拿开他的手,过去帮忙拆发冠:“睡觉知道脱衣服怎么不知道取掉这玩意儿。”


    江淮锦嘟囔着:“你写写就不管我,我在等你呀。”


    “好了。”拆掉发冠理顺了头发,顾瞻正要起身,就被江淮锦一把拉住:“睡觉了,你还干什么去?吹蜡烛,我好困。”


    顾瞻深呼一口气:“这床太小,你自己睡,我打地铺就行。”


    “打地铺?”江淮锦眨了眨眼睛,像是没理解顾瞻,但又好像有点理解,半晌才磕磕巴巴地说道:“可、可是地上凉,你不能睡地上。我们挨着睡没关系的。”


    话说这样说的,可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乃至最后自己都不敢再去看顾瞻,耳垂也隐隐约约透着粉意。


    虽说,可顾瞻又不一样,江淮锦往里面挪了挪给顾瞻腾位置:“上来睡吧,不要冻着万一生病怎么办?”


    顾瞻转身,就看见江淮锦乖乖缩在靠墙的位置,抿着嘴唇视线也不敢跟他对上,紧张得那么明显,脸上的粉|嫩藏都藏不住,顾瞻盯着看了一瞬,直接欺身过去,压住辈子按住了江淮锦的手腕,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在江淮锦耳边低声道:“可床这样小,我夜里睡相又不好,万一压到你怎么办?”


    热意扑面而来,全是顾瞻的气息,江淮锦整个人好像被顾瞻裹在怀里,他的呼吸有点急促,心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好像下一刻就要跳出来,跳到顾瞻怀里去,江淮锦想伸手按住它,可他的手腕被顾瞻按住,动弹不得。


    “看,你都热出汗了。”顾瞻的手指在江淮锦鬓角轻轻拂过,语气轻到好似漫不经心:“这样怎么能一起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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