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动静早已引来邻居们的注意。
肖大姐和赵大姐站在水龙头旁,低声议论:“这棒梗咋还说阎王爷的事?瞧这模样,八成是中邪了!”
赵大姐撇撇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贾家平日里没少干缺德事,许卫国的药再邪乎,也没这么邪吧?可别真是老贾显灵了!”
就在这时,许大茂晃着那副尖嘴猴腮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贾家门口。
他敲了敲门,扯着嗓子喊:“秦姐,贾大妈,我听说棒梗又犯病了?啧啧,这可不得了!”
他挤进屋,瞅着床上抽搐的棒梗,故作惊讶:“哟,这孩子咋成这样了?秦姐,我跟你说,这事儿八成不是普通的病,棒梗这是中了许卫国的邪术!”
秦淮茹红着眼眶,抬头瞪他一眼,没好气道:“许大茂,你又来干啥?李德全的药吃了三天,棒梗一点没好,还更严重了!你还敢来糊弄我们?”
贾张氏也跳起来,指着许大茂骂道:“你个王八蛋!十二块钱都打了水漂,现在棒梗都疯了,你还敢来!你跟那李德全是不是合伙坑我们?”
许大茂眼珠子一转,赶紧摆手,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秦姐,贾大妈,你们这话可冤枉我了!李德全的药是清热解毒的,棒梗这病没好,说明问题不在药,是许卫国那小杂种搞的鬼!我昨儿又找了李德全,他说了,棒梗这症状,不是普通的病,是中了邪术!得驱邪才能根治!”
“驱邪?”
秦淮茹一愣,眼神里闪过一丝狐疑。她虽然不完全信许大茂,但棒梗这些天老喊“阎王爷”“刀山火海”,让她和贾张氏心里发毛。
这年头虽说新社会破除迷信,但老百姓骨子里对鬼神之说还是半信半疑,棒梗这副模样,确实像极了中邪。
贾张氏一听“驱邪”,立马来了精神,抓住许大茂的胳膊,急切道:“驱邪?真的假的?你别又忽悠我们!李德全真能治好我家棒梗?你说,咋驱邪?要多少钱?”
许大茂见鱼儿上钩,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压低声音道:“贾大妈,秦姐,我还能骗你们?李德全说了,棒梗这病,是许卫国那药里掺了邪术,专门害人!驱邪得用他的祖传秘方,配上朱砂、黄纸,再请个法坛,保准药到病除!不过……这驱邪不比抓药,费功夫,十块钱是少不了的。”
“十块钱?!”
贾张氏一听又要钱,气得脸都紫了,拍着大腿嚎道:“许大茂,你当我们家是开钱庄的?十二块刚给了你,现在又要十块!你是不是看我们家好欺负?”
秦淮茹也咬着牙,眼神阴冷:“许大茂,你最好说清楚,这驱邪真能治好棒梗?要是再不管用,我跟你没完!”
许大茂不慌不忙,挤出一脸诚恳:“秦姐,贾大妈,你们信我一回!李德全说了,这驱邪是最后一招,棒梗的病根在许卫国的邪术上,驱了邪,保准好!而且……”
他故意顿了顿,瞅着两人,压低声音,“病好了,我和李德全一起作证,证明是许卫国害的棒梗,到时候去街道办告他,让他蹲大牢!这不给你们解气?”
这话戳中了贾张氏的心坎。
她虽然泼辣,但孙子是贾家的命根子,棒梗这副模样让她吓得六神无主,脑子里全是“阎王爷”的阴影。
她咬牙道:“行!许大茂,你要是敢骗我,我跟你拼了!十块钱,我们给!但你得保证棒梗能好!”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床上还在抽搐的棒梗,咬咬牙,点头道:“许大茂,这事你给我办好了!十块钱,我会想办法。”
许大茂心中乐开了花,表面却装得一脸仗义:“秦姐,贾大妈,你们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今晚我就带李德全来做法,保准让棒梗好起来!”
他转身离开,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心道:“十块钱,又五五分账!许卫国,你个傻子,这回看我怎么借贾家的手收拾你!”
贾家屋子里,秦淮茹和贾张氏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焦虑。
十块钱对她们来说,又是一笔天文数字。家里早就穷得叮当响,上一回十二块钱还是找傻柱借的,现在再要十块,秦淮茹心里也没底。
贾张氏拍着大腿,骂道:“这许大茂不是啥好东西!但棒梗都这样了,咱还能咋办?秦淮茹,你得再去找傻柱!他对你有意思,嘴硬心软,多哭两声,他还能不借?”
秦淮茹咬着嘴唇,脑子里乱成一团。
她知道,傻柱虽然上次借了十二块,但再开口借钱,怕是不容易。
可棒梗的病摆在眼前,她们不想向许卫国服软,许大茂的“驱邪”说又让她们信了几分,只能硬着头皮再试试。
“妈,你在家看着棒梗,我再去找傻柱。”秦淮茹抹了把眼泪,站起身,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然。她裹紧破旧的棉袄,顶着寒风,朝后院傻柱家走去。
后院,傻柱家的小屋里,炉子烧得正旺,屋子里弥漫着煤烟味。
何雨柱正坐在小板凳上,炒着一盘剩菜,嘴里哼着小曲儿。他刚从轧钢厂下班,打算给自己弄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这几天的辛苦。
“咚咚咚!”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傻柱皱眉,懒洋洋地喊:“谁啊?又咋了?”
“柱子,是我,秦淮茹。”
门口传来秦淮茹那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傻柱一愣,放下铲子,赶紧开门。
门口,秦淮茹站在寒风里,眼睛红红的,脸上挂着泪痕,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心里一紧。
“秦姐,你咋又来了?棒梗咋样了?上次那药不是吃了?”
傻柱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秦淮茹低着头,咬着嘴唇,半晌才挤出一句:“柱子,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棒梗的病更重了,抽搐得跟疯了似的,还打我和妈,连小当都不放过!许大茂说,他是中了许卫国的邪术,得找李德全驱邪,可要十块钱……我们家,实在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