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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良机

作者:仄似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确定是男子不育的药?”商景徽手上的动作顿住了,转身问兰若。


    兰若:“千真万确,起初奴婢也怀疑是大夫看错了,后来又问了两家,都这么说。”


    “那这如何说的通?”商景徽往前走了两步,细细思索着。


    “母后特地留下的遗物,为何会有这种药呢?”


    秦处安脱下外袍,由侍从接过去。他想了想,踟蹰道:“嘶……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哈——”


    商景徽回头,看着他为难的神色,立马知道他要猜什么,打断了他:“不可能,若是你想的那样,商铖是不会出生的。”


    “但是公主殿下,你可只有商铖一个弟弟,另外两个妹妹,都快成年了。”秦处安犹豫半晌,又说出了另一个猜测。


    先皇后不会做这种事情,惠贵妃可未必。


    公主走近了几步,低声问:“所以,你是想说,这药跟卢清婉有关?”


    秦处安没说话,只凝视着她。


    商景徽看着案上的茶盏,思量了半晌,才问兰若:“这个药的药效是多久?”


    “须长期服用,停上几天便会失效。”


    如果秦处安的猜测属实,那么后宫多年无所出,只能说明,卢清婉还在下药。


    “太医院那边安排好了吗?”商景徽随即想通,便开始布局。


    兰若的声音一如既往不带起伏:“已经安排妥当了。”


    “那就去查。”


    康德帝的后宫并不充裕。自先皇后薨逝后,只进行过两次大选。况且,康德帝忙于政务,对后宫、子嗣方面似乎不是很上心。多年来后宫无所出也未必就是药物影响。


    商景徽将此事暂且抛下,坐到书案之后,唤来芊蔚和瞿影,吩咐道:“你二人出趟远门,带着清集的牌子,去南边购一批粮,借商道运往西北,时间紧迫,一个月之内,要让大表兄看到这批粮。”


    二人悉知此事紧急,领命之后,当晚便扮做商户,出发往南边去了。


    只靠他们,是不可能搞到西北军防几个月的粮草的,朝中还需有人出个血。


    秦处安大致猜出了她的意思,还是故作不懂的样子,问商景徽:“公主,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西北粮草,由谁承担合适呢?”


    商景徽淡淡瞥了他一眼,见对方神情居然很认真,只得将自己在幡明楼底下看见的密信讲与他听。


    秦处安细细听完,替她分析,道:“那些密信本就模棱两可,如今,又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肯定不能作为证据了。”


    “但——”他话锋一转,道:“公主殿下,你知道此次主理吴家一案的人是谁吗?”


    商景徽不解地看着他。


    秦处安替两人斟了茶,端起茶盏,润了润喉,才继续讲:“吴家被查抄之后,皇帝将此案全权交由侍御史岑石君调查。此人家世清白,为人刚正不阿,甚至有点一根筋。”


    秦处安撂下茶盏,叹道:“其实说实话,这样的人不适合做纠察,圆滑不足,太容易得罪人。但此时皇帝要整治世家,正需要这样的人才。而且,御史中丞两个月前不是薨逝了吗?这个空位缺人补上,岑石君如今只是暂行正职之权,就差这个机遇往上走一步。”


    商景徽怎么能听不懂他的意思,于是接话道:“所以,我们可以从他身上入手,利用岑石君去查西北粮草之事。”


    商景徽吩咐兰若,顺带举一反三,道:“你先找人给岑石君投几封匿名诉状,状告世家暗通州官,在西北粮草上动手脚。另外,遣人快马加鞭前往五州,直接去他们州府,就说,陛下已经得知是谁暗中勾连他们,若早日呈上来往证据,可令他们功过相抵。”


    单凭吴家,是万不敢调换西北粮草的。定远公府倒台,最大的得益者还轮不到吴家,他们没有动机去冒这样大的险。


    所以,其他几家肯定也参与了此事,尤其是王、卢两家。


    这一趟,就是为了解决“粮草由谁解决”的问题。


    秦处安十分会夸大自己的欣赏,赞道:“公主殿下,您这招实在是令在下刮目相看啊!只要证据一到,世家必然心虚。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补齐粮草亏空。”


    商景徽勾了勾唇,又补充了一句,“就以楚国公主的名义。”


    秦处安眼睛亮了,露出意外的神情,道:“公主殿下,直接明牌了吗?如此迷人!”


    商景徽脸上空白了一瞬,眼珠错了一点,又转回去,让兰若去办事,而后才跟秦处安说:“只是可惜。”


    秦处安尚在观察她的神情,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话,下意识问:“可惜什么?”


    商景徽没看他,饮了一口茶,垂眸解释:“此次我们逼得世家放弃吴家,那么一切罪名,都只能由吴家自个儿承担了。”


    秦处安却笑了,意有所指,道:“此言差矣,公主殿下,何不为我们的良机?”


    “什么?”


    “世家既然可以放弃吴家,那么未尝不会放弃其他家族。”


    皇城,礼和宫。


    惠贵妃宫里的内侍弯着腰,对殿外等待的王甫谦道:“王大人,您先回去吧。贵妃娘娘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


    王甫谦头发早已全白,脸上爬满了皱纹,在早晨的阳光下显得愈发沟壑纵横。他浑浊的老眼望着礼和宫紧闭的殿门,道:“劳烦公公向贵妃娘娘传句话,老臣就倚老卖老这一回,以舅父的身份求娘娘,给吴家求个体面。”


    他拭了一把额上的汗,继续道:“于公,京城五大家呼吸相通,理应互相照应,如今我们若是弃吴家于不顾,何以世家?于私,淑云是娘娘的亲表妹,娘娘忍心看着她落入如此境地吗!”


    内侍露出为难的神色,只能连连哈腰:“奴婢一定原话转告给娘娘!如今日头大了,王大人当心身体,先回吧。”


    王甫谦只得告辞,内侍将他送出礼和宫,回来后,见惠贵妃就站在殿门口。


    “不必说了,本宫都听见了。”纵然是后宫里最在意容貌的贵妃,如今眼下也印着乌青,她悠悠转过身,往殿内走去,冷笑一声:“呼吸相通?本宫这位舅父啊,就爱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商铖从后殿走出来,道:“可是母妃,王家毕竟还对咱们有很大用处。舅公一向宠爱表姨,咱们这次要是弃了吴家,王家那边,恐生二心啊。”


    “呵,二心?咱们保了吴家,王家就不生二心了吗?你真以为他对咱们一心一意,谁不是为了自己?”惠贵妃斜靠在榻上,道:“当初,王家一定要东北那座山,你当他是为了什么?他那是给自己留后路呢!”


    惠贵妃转向商铖,道:“铖儿,那座山是给你坐上那个位置的最后保障,王家死死捏在手中,不就是在给他自己加码。”


    卢清婉前世尽心尽力庇护世家,结果商铖登基后,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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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脸不认账,仗着那座矿山,为所欲为,王甫谦简直要自封摄政王了。


    卢清婉早就恨得牙痒痒,这一世,她必须要抓紧将那座矿山的处置权拿回来。


    她摸了摸头上的金簪,眼里满是恨,她对商铖说:“你要多多联系你舅舅,将那座山拿回自己手里。”


    商铖笑道:“这是自然。”


    卢清婉语气缓了缓,道:“再者说,吴家早已药石无医,你父皇铁了心要除掉吴石青。弃了吴家,总比跟你父皇较劲要好得多,你是你父皇唯一的子嗣,皇位指定是你的。咱们只要等着你父皇老了,就是十拿九稳了。”


    商铖站在贵妃身边,回想吴家遭难的经过,道:“那位驸马不是个好的,这才上任了几日,父皇就如此器重他。吴家倒台,也是拜他所赐。他私自借用禁军,越权行事,结果父皇才停了他半个月的职。母妃,此人咱们是否要多加小心?”


    “驸马?”卢清婉冷笑道,“可不止驸马,还有咱们那位楚国公主呢。”


    “皇姐?她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再如何折腾,她也折腾不到皇位上来吧?”商铖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轻蔑。


    “就算她翻不到皇位上去,你也绝不可掉以轻心,自古以来,权势滔天的长公主可不在少数,就算她威胁不了你的地位,但她给人添堵的本事也不小呢。”


    卢清婉走到花盆边上,折下一枝花来,拿在手中赏玩,又道:“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母妃会替你压住她。何况,她与驸马之间,可未必和谐呢!”


    商铖看着惠贵妃玩味的神色,并不知其中隐情,便问道:“母妃这是何意?”


    “有些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反而更好。你只需看着就够了,总有一天,他们二人自会闹出大事来。铖儿,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在朝中培养自己的势力,首先要挣得好名声,再得到朝臣们的支持。”


    两日后,侍御史岑石君递上折子,称在查办吴家贪贿案的过程中,有人指认吴家暗自买通地方州府调换西北粮草。又过了三日,岑石君又呈上了健州、喻州、博州州官的检举密函,说吴家逼迫他们偷换粮草一事属实。


    然而,密函中只提到了吴家一家,并未涉及其他几家。


    得知消息,卢清婉讽刺道:“舅父还是在亲情和王家之间选择了王家啊,他自己都放弃了吴家,我们还能怎样呢?”


    卢清丰坐在下首,道:“舅父偷换了密信,将王、卢两家从中抹去,倒还不算老糊涂。”


    “不过兄长,咱们这位表妹,可不是省油的灯。向来掐尖要强倒没什么,就怕她蠢劲儿上来,将我们都拉下水。”


    卢清婉口中的表妹,正是吴石青的夫人,王甫谦的独女,王淑云。


    卢清丰:“她竟然知道个中细节?”


    卢清婉嗤笑道:“舅父,还有吴石青,做什么都不避讳她,何况她岂是容得下他人隐瞒的人?”


    卢清丰眼中露出阴狠的光,他抬头,对着上座的妹妹说:“那我们只能先一步动手了。”


    “公主,外头传来消息,吴家大娘子带着儿媳服毒了。”


    兰若来报时,商景徽正在捧着书卷在廊下读书,秦处安依旧陪在一边。


    “果真如你所料,卢氏动手了。”商景徽放下书卷,道。


    秦处安对她笑了笑,转头又问兰若:“那我猜,王家还有其他动作,会是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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