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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搅浑

作者:仄似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作为局中人的卫愈,或许搞不清楚公主的做派,可秦处安毕竟是从局外跳进来,自然知道商景徽的意图。


    原著中,卫愈是秦简的人,对秦简肝脑涂地,间接害得商景徽山河破碎。


    然而此时,公主要将卫愈收入囊中,即便秦处安并无私心,她也并不希望“秦简”和卫愈关系太好。


    商景徽不是一个慈和的上位者。


    既然“秦简”暂时不必除掉了,商景徽便将这次失败的“谋害”,转变成一个狂妄的“立威”。


    秦处安一番揣摩之后,立刻站起来,抬头转身间就扫去了方才端起来的架子,笑道:“公主殿下可莫要再拿此事打趣我了,整个云阳城都在传,探花郎是因为被选为驸马,太过欢心,一时间竟失足掉进了迎嘉湖里。”


    秦处安一边说,一边向公主作揖,佯作赧然:“臣日后可还要在朝为官呢,还请殿下为我留几分面子。”


    商景徽抬眸看着他,起初似笑非笑,片刻后,才展颜,语调却不冷不热的:“驸马都如此说了,那我日后不再提就是了。”


    说罢,她才转向卫愈,平声问:“你师父的病可好些了?”


    卫愈抱拳,恭敬地回道:“承蒙殿下福光,师父已痊愈了,如今可在淳味楼做些活计。”


    商景徽点了点头,安排:“日后你便留在公主府,直接听从本公主的调遣。”


    公主府有完善的守卫机构,安排了武艺高强的侍卫队,均出自定远公府。


    而商景徽吩咐卫愈直属于她,那便是要承担一些暗中的差遣。


    卫愈的师父教过他不少奇门异术,这种差事自然适合他,卫愈对公主心怀感激,也存了敬畏,便是在所不辞的了。


    安排好卫愈,商景徽便命下人都回去歇下了,只留了守夜的侍从在门口待命。


    屋里花烛依旧明亮,然而今夜的一对新人自然是全无洞房之意的。


    公主府的寝屋很大,中间若打开屏风,算是两个隔间,秦处安歇在外间榻上,商景徽在里间。两人累了一天,明日却还要进宫,便各自睡下了,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商景徽和秦处安进宫谢恩,二人承马车至宫门口,便带着仆从,一路步行至大庆宫。


    仆从停在大庆宫外等候,商景徽和秦处安仅带了四名侍从,进了大庆宫门,却看见正殿外跪着一人。


    二人直接略过去,没有回头,直至到了正殿门口,张福全迎上来,见了礼,公主才问:“王大人为何在殿外跪着?”


    原来方才跪着的,是三司使王甫谦,当今京城第一世家王氏掌权人,也是惠贵妃卢氏的母舅。


    张福全引着公主与驸马,边走边说:“如今西北打仗要银子,今日朝堂上扯皮许久,议不出个章程来,陛下盛怒,这王大人跪在殿外有小半个时辰了!”


    王福全又担忧道:“王大人年事已高,这四月天里过了巳时,日头就不小了,恐王大人受不住啊!”


    商景徽温婉地笑道:“公公不必忧心,我去劝劝父皇。”


    说罢,二人进了正殿。


    “父皇,儿臣这才刚出了门,您就动怒,如此不注意自个儿的身子了吗?”商景徽走上前去,为皇帝拾起扔在地上的折子,放回案上,佯装嗔怒。


    商景徽又倒了杯茶奉上,皇帝接了,抬头冷哼一声,道:“这些年朕是太仁慈了,逞得他们不知天威,如今推诿扯皮的能力倒是见长。”


    “天下人都知道,陛下是位仁君,如今我朝群英荟萃,也是四方才子心向往之。”秦处安好听的话张口就来,皇帝看了他一眼,怒气消了些,命人为公主和驸马赐座,才说:“今日你们新婚第二日,本来是高兴的事,偏偏国事忧心。”


    商景徽就坐,手指搭在桌案上,微不可察地轻敲了一下,身边的秦处安立刻会意,道:“如今西北粮草告急,三司支不出银子来,可仗总是要打完的,只能暂且从其他州府调些粮草,待此战告捷,便到了秋收时节,再另行调配。”


    “拆东墙补西墙,这也只是应急之法,如今各州府粮仓还算充裕,调出粮草来确实容易。”皇帝说着,啜了一口茶,叹声道:“今年春旱,北边墒情不好,只怕秋收补不上来,引起饥荒。”


    商景徽适时开口:“为何不能暂时停战呢?”


    皇帝笑了,说:“停战是要付出代价的。”


    商景徽状似不经意道:“如果胡戎六部自己先乱了,自然无暇东顾,届时大靖不就有机会休整了吗?”


    皇帝起初哂笑一声,撂下茶盏,正欲说话,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说:“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


    胡戎六部,分为北三部和南三部。北三部所占疆土更大,但气候环境恶劣,是实打实的“靠天吃饭”,干旱,严冬令他们不断南下。南三部疆域偏小,但气候相对没那么恶劣,只是常受北三部侵蚀。


    北三部直接与北靖接壤,常年交战。南三部与西蜀接壤,西蜀国君偏安,两国相对和平。


    商景徽转头,对秦处安微微颔首,后者回以浅笑,二人目的初步达成。


    皇帝思量一阵,说:“不过,此事有待商榷,出使人选更需慎重。”


    “只是,陛下,大靖与北三部交战已久,一时恐怕难以取信于此。”秦处安面露难色,进言。


    商景徽想了想,才说:“不如从西蜀下手。”


    皇帝抬眼,深深看着商景徽,目光并不凌厉,就像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从未看见的东西,半晌,才问:“西蜀?”


    商景徽不畏惧高坐于殿上的父亲探究的目光,继续说:“父皇,西蜀与南三部接壤,且近几年胡戎北三部时时南侵,若能通过西蜀挑唆南三部,未尝不可。”


    皇帝皱眉,手中的珠串在两手间倒来倒去,半晌才说:“此事还须从长计议,过几日,朕再与百官商议。”


    兹事体大,皇帝一时犹疑,实属常事。商景徽不急,于是便将话题扯到了其他事上,最后皇帝对新婚夫妇训话,又赏赐了田宅,奴仆若干,二人便出宫了。


    临行前,皇帝对商景徽说:“允王甫谦回去吧。”


    “日头渐盛,刺眼障目,王大人年事已高,且先回去吧。”


    商景徽客客气气地同王甫谦说完,便与秦处安离开了。


    可来自“君”的一句话,会在臣子的耳中翻来覆去,转成无数个意思。


    不过,这不冤枉商景徽,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帝王盛怒之后,再稍微斟酌一下说辞,便能引出精明的老臣太多猜疑。


    回府的马车上,商景徽与秦处安相对而坐。


    秦处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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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前倾,笑问:“怎样?公主殿下,我今日表现还不错吧?”


    马车宽敞而平稳,商景徽靠在软枕上,手支着头,细长的手指点着太阳穴,轻轻启唇,道:“还行。”


    今日二人在大庆宫一唱一和,自然是来时在马车上商议好的。


    商景徽自前世而来,秦处安穿书而来,两人也算是对一些事有了预知的能力。


    前世,朝廷从南方州县调动粮草,战事大获全胜,然而定远公世子沈衡却战死沙场。


    不得已之下,定远公次子沈道行前往西北。然而当年冬天,西北极寒,胡戎北三部东进,又爆发了一场大战,沈道行身负重伤。


    几年后,定远公府没落,驻守南边的永昌侯被调往西北抵御胡戎,南边战力不足,才导致后来南衡大军一路北上,直逼云阳城。


    “只是当下,该如何将胡戎的水搅浑呢?”商景徽闭着眼苦思,喃喃问。


    出使西蜀,商景徽心下已经有了人选,只是若要办成此事,他们得提前有个章程。


    秦处安笑道:“我倒有一个法子。”


    商景徽睁开眼睛,见对方笑盈盈不说话。


    她似乎明白对方何意,惜字如金地问道:“有事?”


    秦处安知道她的想法,便说:“毕竟不能白给,公主殿下出个报酬。”


    商景徽却是一口回绝了:“你没有资格谈条件。”


    商景徽以为对方会胡搅蛮缠,可没想到秦处安并不计较,又或许他本来就没抱希望。她云里雾里地听对方嘀咕了一句:“也对,在皇权面前,一切条件都是泡影,一切服务都是应当应分。”


    “你是领俸禄的。”商景徽道。


    秦处安笑了笑,便进入正题:“‘全知’,胡戎信仰的神明,公主可曾听过?”


    商景徽摇头,秦处安正欲继续说,马车停了,兰若再外面通报:“公主,回府了。”


    “不急。”商景徽对外面说,随后示意秦处安继续。


    秦处安:“胡戎与中原乱七八糟的神佛系统不同,这位全知神,是他们信仰的唯一神明,他们所有的生产生活甚至是统治,都受这位全知的影响。”


    商景徽坐正身子,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利用‘全知’?”


    “对,”秦处安与她说话并不费劲,“而且我们不是有依据?”


    商景徽搭腔:“你是说冬日的极寒?”


    “只要我们联合西蜀,再出使胡戎南三部,利用这位‘全知’,为南三部制造一些来自北三部的恐慌,胡戎内部自然会乱作一团。”


    秦处安稍一停顿,拾起一旁的棋子,按在桌上,意味深长地说:“至于后面具体如何操作,就要看公主殿下的櫜中之才了。”


    二人进府之后,该安排家中事务,管家是皇帝亲自安排的,由公主的陪房周兴一家担任,内院事务由兰若领头,朱蕤、芊蔚两位女使协同处理,另外有李嬷嬷、蔡嬷嬷协助周兴媳妇杨氏管理府中杂事。


    下人们见过了公主、驸马,各领了赏钱,退下之后,公主才召见了府中首领侍卫瞿影。


    瞿影是商景徽的二表兄沈道行亲自安排的人,此人见礼之后,却递上一个封信,出自沈道行之手。


    商景徽看后,吩咐道:“着人安排,三日后去一趟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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