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年：“……”
他感觉自己的意志力正在被那双纯洁无辜的大眼睛……和那撮随着她说话一翘一翘的呆毛疯狂攻击。
秦屿趁机立刻站直，拍着胸脯保证。
“对对对！老板！我功能很多的我！我能讲笑话！能调试！还能给实验室地板杀菌！”
最后一句纯属胡说八道！
陆斯年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屏幕上眼神期待，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的小呆，又看了看旁边努力憋笑，一脸“我很有用”的秦屿。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松开了手，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回控制台。
“明早前。”陆斯年的声音干巴巴的，听起来像是在挣扎。
“把第三测试区的数据全部复核一遍。”
“没问题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秦屿瞬间满血复活，嬉皮笑脸地溜达回来，又冲小呆偷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小呆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背后的光翼开心地扇动了一下，洒出一片细碎的星光。
(≧?≦)?太好啦秦博士！
陆斯年看着屏幕里那个笑容，敲键盘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开始工作。
只有智能手表知道，陆博士的心跳微妙地加快了30%。
傍晚，夕阳给奢华的翠湖别墅区镀上一层暖金色。
陆斯年难得提前结束工作，正沿着湖边步道散步，脑子里还在check小呆虚拟形象渲染的一个细节问题。
秦屿跟在他身后半步，正低头疯狂敲手机，跟群里人吹嘘今天见到了“AI界颜值天花板”。
然后被他那群哥们儿质疑。
毕竟“星火”是绝密项目，秦屿只能编出个其他名目。
这时，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哎呀，真是巧啊！”
陆斯年停下脚步，认出是住在隔了几栋的王总——一位做实业起家的富豪，王运达。
他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对于这些人，这些事，他一向没有兴趣。
王总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寒暄，快步上前就开始大倒苦水。
“陆博士，您可是高科技领域的专家，您说这事儿邪门不邪门！我家前几天……”
王总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长辈姿态，快步上前就拉住了陆斯年的胳膊，语气焦急中带着熟稔。
“斯年！哎呦可算碰上你了！你王叔我这次真是倒了血霉了！”
他压低了声音，也顾不上旁边还站着个探头探脑的秦屿。
“你说说，就在咱们翠湖苑！家里居然进了贼！我家那安保系统当初还是你爸推荐的，说什么万无一失，结果屁用没有……啊不是，估计是安装的人有问题。”
看到陆斯年的脸色，王总即使改口。
“现在我这监控成了摆设，这要是传出去，哎呦，你说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他一着急，习惯性地又把陆家老爷子搬了出来。
“回头我得好好跟你爸说道说道，这推荐的什么呀……可别被对方公司给坑了……”
陆斯年一听到“你爸”两个字，耐心瞬间告罄。
他不动声色却又极其果断地将自己的胳膊从王总手里抽了出来，语气冷淡地打断。
“王叔，设备是死的，人是活的。出了问题该找安保公司，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他刻意略过了那个亲昵的称呼。
陆斯年最烦的就是这种动辄扯出父辈关系的做派。
自己能有今天，执掌“星火”，靠的是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不是靠谁的面子。
王运达被噎得一愣，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毕竟是有求于人，只好讪讪地笑了笑。
“哎，我这不是急糊涂了吗……”
他瞥了一眼一旁的秦屿。
这看上去很不靠谱的潮牌青年这会儿正忙着用手指戳平板上小呆的虚拟形象，试图让她做个鬼脸。
看来是陆斯年的跟班罢了。
王总又凑近一步。
“现在的情况就是……我家里进了高人，一点痕迹没留，专挑值钱的拿，我那块限量版的百达翡丽……唉！”
见陆斯年有些不耐烦，他语速飞快地描述了失窃案的诡异之处，强调监控如何失灵，如何痕迹全无。
陆斯年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但依旧没有其他的表示。
他对这种社区琐事兴趣缺缺，只想敷衍几句脱身。
旁边的秦屿却来了兴致，忍不住插嘴。
“王总，您这听起来不像普通毛贼啊，这手法挺技术的！是不是用了信号干扰？或者专门针对了你们安防系统的漏洞？”
他就这么爱管闲事一人。
王总这才正眼打量起陆斯年身后这个年轻人，穿着打扮……挺潮。
不像助理也不像保镖。他疑惑地看向陆斯年。
陆斯年淡淡介绍：“公司的人，秦屿。”
星火是绝密，所以说他是熵减的人最稳妥。
还没等陆斯年阻止，秦屿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顺势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他那台改装得看起来就很不一般的平板——装着小呆那台终端。
“王总您好！这事儿听起来就有挑战性，我们熵减科技说不定能帮上忙……”
他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地点亮了屏幕。
屏幕亮起，小呆的虚拟形象正乖巧地待机。
但头上的呆毛暴露了她的心情。
从那疯狂摇曳的频率来看，显然她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听到外部对话和秦屿的指令，她立刻活跃起来，眼睛眨了眨，好奇地看向屏幕外的王总，活泼开朗的女声清晰传出。
“嘀——王先生您好！丢失物品的具体型号和精确时间可以提供给小呆吗？有助于建立分析模型哦！”
王总：“！！！”
他冷不丁看到旁边年轻人手里的平板突然冒出个会动会说话，还有些动画风的虚拟少女，整个人都懵了。
王总瞪大了眼睛，看看屏幕上精致的小呆，又看看一脸“基操勿六”的秦屿，最后看向旁边面无表情的陆斯年。
“斯……斯年啊……这、这是……？”
王总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时代了。
现在年轻人谈工作都自带虚拟助手了？
还这么……逼真？
陆斯年瞥了一眼屏幕上正好奇歪着头的小呆，眼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本来不想让她见人的——在他看来，她还见不得人。
不过这呆头呆脑的AI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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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没有自觉！
别无他法，陆斯年只能面无表情地解释，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一台打印机。
“公司的新产品测试。AI交互界面。”
说罢，回过头的同时又狠狠剜了秦屿一眼。
接受到老板的冷峻眼神，秦屿吓得浑身一激灵。
想起自己回家卖豆汁的风险急剧飙升，他赶紧附和。
“对对对！交互界面！特别智能！王总您别看她这样，分析数据可厉害了！”
说着，还戳了戳屏幕——小呆配合地做出一个被戳得脑袋晃了一下的动作，鼓了鼓腮帮子，但依旧保持着职业微笑。
王总看着这超现实的一幕，艰难地消化着“AI交互界面”这个说法。
他再次看向陆斯年，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和……不确定？
所以这位天才，平时都在搞这种东西？
接到指令的小呆却已进入了工作状态，屏幕上的她表情认真起来。
“根据王先生方才的描述，嫌疑人入侵手法娴熟，针对性强。建议立即筛查案发时段周边所有无线信号频段异常记录，并复核物业监控系统日志底层代码是否存在未被察觉的后门指令……”
王总听得云里雾里，但“信号异常”“系统后门”这些词让他感觉非常专业、非常高科技！他顿觉希望大增！
陆斯年却在此刻冷淡开口，打断了小呆的分析。
“商业项目需要正式评估流程。”
他看了一眼王总。
“王叔您听听就好，不要抱太大希望。”
说完，他对王运达微微点头示意，便继续向前走去，显然不打算在散步时继续这个话题。
秦屿赶紧冲王总抱歉地笑了笑，收起平板快步跟上陆斯年。
王总站在原地，还在惊叹新技术。
现在的高科技公司……都这么让人看不懂了吗？
不过……好像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过了两天，秦屿奉陆斯年之命跑去市中心一家网红甜品店排队，给实验室补充“糖分弹药”。
其实是他自己嘴馋想溜号！
这位潮流少年正低头刷着手机，琢磨着给小呆带个什么新皮肤数据包当礼物，忽然听到旁边一道惊喜又熟悉的声音：“哎呀！秦顾问！真是太巧了！”
秦屿一抬头，看见王总正陪着一位珠光宝气的年轻女士（想必是王太太……也不一定哦！）逛街，手里还拎着几个奢侈品袋子。
没等秦屿反应，王总一脸“他乡遇故知”的激动，快步走了过来。
“秦顾问，你们熵减科技真是太神了！”
王总压低了声音，但难掩兴奋。
“就上次你那个……那个‘AI交互界面’提的建议，我们跟物业说了，他们一查，还真发现监控系统日志有异常访问！虽然还没抓到人，但这方向绝对没错！我说不定还能挽回点损失！太感谢了！”
说着，硬是拽着他握手。
秦屿被夸得有点飘，嘴上还得谦虚。
“哎呦王总您过奖了，基操，基操勿六！我们公司搞这个那是专业……”
他话还没说完，王总已经热情地揽住他肩膀，对旁边的女人介绍。
“宝贝，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熵减科技的高材生！秦顾问！别看他年轻，技术是这个！”王运达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