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殿内部更加富丽堂皇,货真价实的仙元宝堆积成山,金光闪闪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崔时夏一路前进,周围的仙童们纷纷好奇地对着她瞧。
然而眼神触及到她额间朱红时又迅速收回,垂着脑袋恭恭敬敬地请安:“神女殿下。”
起初崔时夏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经过几次称呼,竟然奇迹般地开始习以为常。
好像本该如此,神女就该是她实至名归。
莫名其妙的想法,惊得崔时夏眉心再度紧蹙。
她捏着红线记账簿的手指愈发收紧,终于走到财神殿的迎宾处:“请问财神殿此刻可有人当值?”
浅浅遮目的云雾散去,有位金色华服的漂亮仙子现身,笑语盈盈地迎接起崔时夏。
“我乃财神殿迎宾阁仙子玄瑶。”
迎宾仙女眉眼弯弯地望着她:“瞧着这位神女很是面生,不知是在何处当值?”
崔时夏也熟练地挂好礼貌客气的笑容,简明扼要地阐述过现在的身份,注意力却并未完全集中在玄瑶身上。
只见那云雾散去后,迎宾处的云椅里,正悠哉悠哉地躺着一位黄袍仙君。
他睡姿豪放,手脚张牙舞爪地乱搭着,脸颊盖着一张云锦帕遮住容颜。
玄瑶仙子其实也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财神殿迎宾处勤勤恳恳地办差多年,从未见过福缘如此鼎盛的神仙。
就算是将福禄寿三星请来,怕也是与其难分伯仲。
“不知神女今朝来财神殿是想拜见哪位?文武财神如今皆不在殿内,义财神更是凡尘渡劫去了。”
“倘若神女要见偏财神与准财神,小仙这就呈递通传,稍后可为您引路。”
半晌也未能得到答复,玄瑶仙子顺着崔时夏的眼神望去,蹙额讪讪地解释道。
“那位是财神殿的贺小仙君,嗯……刚来没多久,主要是先在这儿熟悉熟悉环境……”
玄瑶仙子倏然间灵光一闪,话语有理有据,甚至几乎说服了她自己。
“这感受神殿的云椅软度,也是熟悉环境的一部分嘛,再说财神殿能够多位仙君,也会显得更加热闹。”
她眨眨眼睛,着重强调:“神女有事和我说就好。”
弦外之音,崔时夏听得很明白。
还真是凑巧,这位无所事事的贺小仙君,同她心心念念的书院贺小郎君同出一姓,指不定还有些渊源可讲。
崔时夏回过神,轻轻咳嗽两声:“其实我此番前来,是为月老庙里红线记账簿的报销之事。”
话音未落,只见那睡得酣畅淋漓的贺小仙君忽然翻身,扯掉锦帕,张开双臂,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耳垂金色的坠羽,闪耀着流动的光,冰冰凉凉地贴在贺翊元的锁骨,深深吸引着崔时夏的注意。
他揉了揉迷迷糊糊黏着的眼皮,站起身来朝崔时夏靠近,熟悉的俊俏面容看得她僵在原地。
玄瑶仙子还在耐心地介绍着报销的流程。
“咱们财神殿的报销手续有些麻烦,原始的账簿凭证,牵引红线的留影石,甚至功绩简报都需要一并递交过来。”
“神女刚刚上任,不清楚这些流程也是正常。”
玄瑶仙子笑语盈盈地提议着:“神女不妨准备好所有材料后再来报销吧。”
说罢,玄瑶身后忽而响起一道清润的嗓音,还夹带着刚刚睡醒后的慵懒。
“敢问神女是要报销何事?说不定我能够帮上忙。”
玄瑶仙子闻言,标准的笑容都难免僵硬几分:“报销的流程复杂精细,贺小仙君多多适应些时日再说吧。”
贺翊元正欲反驳,不料对面神女直勾勾的眼神实在太过灼热,看得他都有些茫然和诧异。
他疑惑地幻化出云镜,脸颊侧端除了一些睡觉压出的红印,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墨水污染。
“神女为何这般看我?”贺翊元问得直接。
缄默良久,急得小红鸟在崔时夏耳畔叽叽喳喳地飞来飞去,催促着她快快回过神来。
崔时夏说得委婉:“贺小仙君瞧着很是眼熟。”
贺翊元不以为意,修长的手指微微摩挲过下颚。
随意的动作,也被他做的也很是撩人心魄。
没办法,或许是女娲娘娘造人时太过溺爱,他这刀刻斧凿般精心雕刻的惊艳容貌,向来在天界广受青睐。
他心想,这位新任神女的搭讪话术,非常之老套。
“神女说笑。”贺翊元温柔地微笑着,“今日乃是你我初见,何来眼熟之说呢?”
玄瑶仙子打着圆场,悄悄在背后提点他:“神女既然说你眼熟,想必你们定然是有些缘分可言。”
崔时夏对他的疏离态度视若无睹,径直问道。
“贺小仙君,可是名唤贺翊元?”
她已经再三观察和确认过,即使这位“贺小仙君”衣着打扮与长安书院的“贺小郎君”截然不同。
可“贺小仙君”周身矜贵的气质,以及言谈时恣意轻佻的态度,完完全全和“贺小郎君”如出一辙。
崔时夏绝不可能认错。
贺翊元礼貌的微笑里染上无奈,配合地搭着话:“神女怎么知晓我的姓名,难道真的是缘分?”
“贺小仙君可知长安城近郊有座贵族书院,那里有位瓷器商贾之家的嫡公子……”
崔时夏话音未落,贺翊元就直接迈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无奈的眼神顷刻间全然溢满惊恐。
在场的四个人,八只眼睛,纷纷睁得浑圆。
贺翊元自知失礼,尴尬地松开禁锢的手掌。
“神女且慢,神女且慢,小仙忽然意识到相逢即是缘分,咱们不妨到僻静之处好好叙叙旧。”
玄瑶仙子惊得有些合不拢嘴:“你们这是……”
贺翊元不语,只是一味尴尬地笑。
“那便烦请小仙君领路罢。”
崔时夏也意识到了某些问题,及时关闭了话匣子,亲昵地摸摸红鸟脑袋:“小缘,你先去陪玄瑶仙子说说话吧。”
神殿僻静处,贺翊元双手合十,神情无比真挚。
“长安书院的那些事情,虽然不知神女如何得知,但是还请神女能够守口如瓶。”
贺翊元暂且摸不清崔时夏的底细,于是刻意柔和着嗓音,颇有些明显的讨好意味。
他眨着无辜的星星眼,瞧着实在愈发蛊惑人心。
特别是那金色的羽毛耳饰,流光溢彩,更加映照得贺翊元气质矜贵。
崔时夏努力别开眼去,免受色-诱,旁敲侧击道:“仙君也知道我此番来意,为的是红线记账簿的报销一事。”
“明白明白。”贺翊元连连应和着,“小仙会竭尽所能向财神们多多提议的。”
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古怪。
崔时夏仔细回味片刻,忽而勾唇一笑。
“可我既无留影石,更无功绩简报,这些东西还得要仙君多多费心。”
贺翊元奉承的神情显而易见得愈发僵硬。
“明白明白,神女不妨先回月老庙好好歇息,财神殿报销若有新消息,小仙将及时前来禀告。”
此话一出,崔时夏立即明白古怪何来。
先前玄瑶仙子已经明里暗里地表示过贺小仙君“吉祥物”的地位,又义正言辞地拒绝过崔时夏不合流程的报销提议。
而贺翊元含含糊糊的话语,无论崔时夏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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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种离谱条件,他都毫不犹豫地表示明白。
看似应承,实则缓兵之计。
明知把柄握在对方手里,贺翊元却在毫无诚意的敷衍拖延着,她连句真心话都听不到。
崔时夏心底浮现起淡淡的愠怒。
她缄口不言,略略挑眉,意味深长地盯着贺翊元,诡异的气氛倏然蔓延开来。
“神女还有何吩咐?”
贺翊元能屈能伸,依旧被盯得头皮发麻。
僵持良久,崔时夏才终于肯轻松地笑起来:“方才思及报销流程实在不合规矩,我还是再去和玄瑶仙子聊聊吧。”
瞧着她利落转身,贺翊元立即读懂对方的拒绝,狗急跳墙似的乘其不备,再度拉扯住崔时夏的胳膊。
“神女殿下,你就相信小仙吧……”
亮晶晶的眼眸立时泪汪汪的,可怜兮兮地盯着她瞧。
可惜,崔时夏实在不吃这一套。
她轻轻晃动着胳膊,想要挣脱他的禁锢。
没想到贺翊元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她,还在耳畔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请求。
崔时夏愠怒更甚,抵触的心念刚刚一动,指尖忽而跳跃出耀目的红光,倏然间便将贺翊元击出十里开外。
贺翊元捂住刺疼的胳膊,坏心思乍然闪现。
他面色依旧诧异,手指却在背后默默掐了个仙诀。
只见红光显现出红火的真身,承载着崔时夏怒火四处跳跃,所及之处无不是一片狼藉。
财神殿无数奢华的陈设东倒西歪,四分五裂。
“噼里啪啦”的响动此起彼伏,崔时夏着急地想要收回突然出现的红光,反而惹得其跳动得愈发活泼。
待得玄瑶仙子闻声而至时,此处已经变得目不忍视。
共四个人,八只眼睛,眼珠纷纷惊恐得快要跳出眼眶。
“还请神女息怒……”
面面相觑间,贺翊元忽而站出发声,哀哀戚戚地悲言请求道:“报销之事小仙实在无能为力,只求神女不要再发怒损坏殿内的仙器秘宝。”
后来赶到的仙童们,恰好能够完完整整地听见他的话语,望向崔时夏的眼神也增添几分复杂。
崔时夏怒极反笑:“贺小仙君慎言啊。”
被误伤的胳膊还有些疼痛,贺翊元充满坏心思的眼眸更亮,快步躲到玄瑶仙子身后。
“神女殿下也许并非故意为之,咱们不妨先将损坏之物登记造册,赔偿的力度可以稍加折缓。”
贺翊元委屈地轻咬嘴唇,悄悄扯着玄瑶仙子的袖摆,垂眸哽咽:“我的伤势不要紧,只求神女殿下别再为难财神殿的其他仙童……”
茶香四溢,连小缘鸟都不忍直视。
崔时夏吃着哑巴亏,无法否认的是,那作祟的红火确实出自于她的指尖。
玄瑶仙子听得云里雾里,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恶化,顺着贺翊元的话语就说下去。
“报销事宜稍后再议,神女不若先随我去检查检查仙器,我们商量着如何先将此事了结。”
崔时夏无奈地点点头,驱散了看热闹的仙童们,仔细去商量着对策。
小缘本欲陪同前去,不料却被贺翊元轻轻提住脖子。
他好奇地戳着它柔顺的羽毛:“你不是跟着那月下老头做事吗?”
“仙君实在管的太宽了。”
小缘鸟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恶狠狠地伸头去啄他的手指:“玄瑶仙子肯定知道,此事有你在背后捣鬼。”
“那又如何?神女的红焰铁证如山。”
贺翊元不以为意地轻笑着,故意抬手弹了弹红鸟的脑门心:“她替我守口如瓶,我替她减损赔偿,等价交换,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