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熙宁的身体在他掌下剧烈地一颤,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彻底吓懵了,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疯狂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夫君...你...捏疼我了...”
她假意试图挣扎却又被那铁钳般的手腕牢牢禁锢,徒劳无功,更显得楚楚可怜。
然而——
宋凛川指腹下,谢熙宁那本该因恐惧而紊乱急促的脉搏,此刻却平稳得如同古井深潭!
这与他掌中这副泪眼婆娑、仿佛随时会碎裂的柔弱模样,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反差!
这哪里是害怕?这女人分明是在他面前演戏!
这精湛的演技,让他心头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更夹杂了被愚弄的愠怒。
宋凛川眸中寒光更盛,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一分,“你...为何不怕我?!”
谢熙宁心中冷笑,唇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眼波流转间潋滟生辉,带着三分娇怯七分撩拨。
“你是我的夫君呀!我为何要怕?依我看——”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两人此刻过于亲密的距离,“夫君能一改昨日那避我如蛇蝎的逃婚做派,竟愿与妾身在这新房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妾身便已觉得甚是欢喜了。”
“夫君”二字,被她唤得千回百转,带着蜜糖般的黏腻,直往人耳朵里钻。
宋凛川死拽着她脉搏的手指,竟鬼使神差地松了半分力道。
但他语气依旧冷硬如铁:“少说这些没用的!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谢熙宁心知眼前这男人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枭雄,绝非三言两语能糊弄过去的蠢货。
适度袒露部分事实,反而能更快取信于他,方便自己下一步行动。
所谓美人计,也得建立在对方觉得你“有用”的基础上才行。
她微微调整了呼吸,敛去眸中媚色,仿佛终于决定对他“掏心掏肺”,“既然夫君执意要问,妾身自当如实相告。”
“其一,妾身方才,确实为婆母把了脉。
其二,和亲之事,乃是沧国先提,还指名要锦国皇室血脉。昭阳公主乃我锦国瑰宝,岂能远嫁?妾身身为端王遗孤,年岁相合,替嫁而来,责无旁贷。此乃两国邦交,非锦国所愿,更非锦国派妾身前来图谋夫君什么。”
“至于妾身从婆母的脉象里看出了什么...妾身想,那或许是夫君...有求于妾身之处?”
她微微偏头,目光缓缓下落在自己依旧被他掌控的纤细手腕上,红痕刺目。
“这便是夫君求人的态度么?”
谢熙宁敢如此理直气壮,正是因为她笃定——宋凛川对他母亲的沉疴痼疾,早已束手无策!
若非如此,凭他权势滔天、威名赫赫的镇国公身份,何至于让老夫人缠绵病榻多年?
他方才那失态的暴怒与此刻强压的急切,恰恰证明他从母亲瞬间好转的奇迹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而这希望,目前——只有她能给!
谢熙宁这番直指核心、毫不怯懦的回应,也让宋凛川彻底看清:眼前女子,绝非他先前以为的——只会撒娇卖痴的娇弱菟丝花!
他眸色几度变幻,最终缓缓松开了钳制她手腕的力道,让谢熙宁得以将手垂落在锦被上。
然而,他的指尖依旧若有似无地搭在她的脉搏处,不肯完全撤离——他需要这最诚实的“测谎仪”。
谢熙宁手腕得到自由,剧痛稍缓,一边揉着被捏出红痕的手腕,一边却将目光大胆落在宋凛川近在咫尺的俊颜上。
尤其是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专注地盯着她时,竟有种勾魂夺魄的魅力。
她心中暗赞一声“好皮相”,心底那点美人计的念头再次蠢蠢欲动。
她微微倾身,故意用指尖轻轻拂过自己微红的手腕,带着一丝狡黠的调侃,“夫君现在...有没有一点点喜欢妾身了?妾身瞧着,夫君的手,似乎很是不舍离开呢!”
宋凛川:“...”
他被她这近乎“不知羞”的调戏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耳根处可疑的红晕迅速蔓延,却仍不忘狠狠瞪她一眼。
“郡主请自重!”他试图用严厉掩盖那一瞬间的失态。
“宋某已放低姿态,还望郡主如实相告!实不相瞒,为母亲之疾,宋某遍访名医,甚至求过宫中御医圣手,却无人能断明症结所在,所开药方亦如石沉大海,毫无效用。
今日郡主妙手,竟能让家母立时下地行走,宋某心中激荡,却也疑虑难消。
郡主年未双十,如何能有此通神手段?竟远超那些行医数十载、皓首穷经的杏林国手?”
他顿了顿,抛出了极其诱人却也冰冷的筹码:“若郡主真能妙手回春,助母亲康健,宋某愿奉上和离书一份,许郡主自由之身。
另赠北境富庶安稳的‘云州城’一座,作为酬谢。
至于金银珠宝,只要宋某力所能及,任郡主开口!!
谢熙宁心中微震。
她听到了什么?和离书!
这男人竟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将她扫地出门?!
开什么玩笑!她千里迢迢来沧国,可不仅仅是为了夺宋家军兵权!
沧国朝堂若不乱,锦国如何趁势而起?昭阳公主如何一统山河?
她绝不能就此离开!
既然美人计不成,那就以“才”服人!
谢熙宁深吸一口气,面上浮起带着点骄傲又有点委屈的笑意:“妾身所求,岂是这些身外之物?”
她微微挺直脊背,目光清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至于夫君的疑虑——夫君可别忘了,妾身能以‘昭宁’为封号,与昭阳公主同享‘昭’字尊荣,这份殊荣,岂是寻常宗室女可得?
辛夷皇后‘天下第一女医’的称号,天下又有谁人不知?
妾身自幼便蒙辛夷皇后倾囊相授,这才年纪轻轻,便有此等医术。”
辛夷皇后虽命谢熙宁藏锋,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唯有手握他人求而不得的‘生’之权柄,才能撬动这沧国的权力铁板。
谢熙宁忽然倾身向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抬起未被宋凛川握着的左手,轻轻覆在了宋凛川按着她脉搏的大手之上。
“妾身所求很简单——只要夫君从今往后,无论人前人后,都唤我一声‘夫人’。”
宋凛川下意识地感受着指尖下那依旧平稳得没有什么波澜的脉搏——她竟真的没撒谎?!
一声“夫人”?如此简单?
罢了!一声称呼而已,若真能换来母亲康健,又有何不可?权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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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暂时留个有用的“大夫”在府中!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认命的生硬:“若郡主...呃..若夫人所求仅止于此,宋某定当配合。”
“夫人”二字,从他冷硬的薄唇中吐出,带着一种奇异的别扭感。
“现在,还请夫人告知宋某,家母究竟所患何疾?病入几分?可还有痊愈之望?”
谢熙宁心中暗喜,成了!
有了宋凛川亲口对外承认的镇国公夫人身份,才能让那些趋炎附势的权贵不敢轻视于她。
搅乱沧国朝堂,窃取兵符的任务,才算真正有了切入的支点!
“婆母的身子,根源并非寻常沉疴。而是中了一种产自锦国、极其隐秘阴毒的慢性奇毒——蚀骨绵!”
宋凛川周身气息猛地一寒!搭在谢熙宁腕上的手指瞬间收拢,让她再次痛得闷哼一声。
他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戾气,如同被触了逆鳞的凶兽:“毒?!还是...锦国的毒?!”
谢熙宁强忍疼痛,语速加快,“正是!此毒初期症状与气血两亏、风寒体虚别无二致,极难察觉。
寻常医者,只会按虚症调养,结果只会越补越滞!
至于程度...若今日妾身未能及时发现,以婆母中毒之深,恐最多只余...三年寿命!
若由寻常的解毒圣手出手,婆母痊愈之机,亦恐怕...不足三成。”
看到宋凛川瞬间煞白的脸色和眼中那几乎要碎裂的痛楚,谢熙宁话锋一转,声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安抚力量。
她微微抬起下颌,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但若是好好地恳求你的‘夫人’...”
她故意加重了那两个字,带着一丝俏皮的挑衅,“妾身倒是有八成把握!”
“八成?!”宋凛川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那紧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也在不自觉中缓缓松开了。
下一秒,宋凛川猛地从床沿起身,高大的身躯竟没有丝毫犹豫,单膝重重砸落在地,朝着坐在床上的谢熙宁跪了下去!
他抬起头,一想到母亲只余三年的寿命...那双惯常冷冽的眼眸,此刻盈满了赤红的血丝和巨大痛楚。
“宋凛川在此——恳求夫人救我母亲性命!只要母亲康健,无论夫人有何要求,宋某万死不辞!”
谢熙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震得心神俱颤,一时竟失了言语。
她本是只想撩拨宋凛川两句,却不曾想能承他单膝下跪之礼。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他这样位极人臣、手握重兵、连沧帝都要忌惮三分的镇国公?!
为何他对父亲那般狠绝,却对母亲...情深至此?!
这巨大的反差,竟让她对宋凛川这个人——第一次产生了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好奇。
“夫君!快起来!”谢熙宁回过神,几乎是扑下床去,伸出那双纤白微凉的小手,紧紧抓住宋凛川结实的手臂,试图将他扶起。
指尖触及他紧绷的肌肉时,一种奇异的触感让她心头微悸。
“夫君不必如此!婆母是这府中唯一真心待我之人,我岂能坐视不理?妾身自当竭尽全力!只是...在着手解毒之前,妾身还有两件事,望夫君务必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