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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毒脉

作者:圆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房间内,桂圆乖巧地重新端来一碗药,小心翼翼地喂谢熙宁喝下。


    顾云峥看着儿媳喝药,心疼地叹了口气,示意银杏扶她坐到床边锦凳上。


    银杏见老夫人并不惧怕也不怀疑自己,便也乖巧听令。


    顾云峥拉起谢熙宁的手,枯瘦的手指在她冰凉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满是真心实意的关切:“好孩子,良药苦口,喝了才能好得快,你身子可还冷?头还晕不晕?想吃点什么?我马上让厨房给你做。”


    谢熙宁温顺乖巧地一一应着,声音又软又甜,“婆母待熙宁真好!熙宁没事了,就是让婆母担心了,是熙宁的不是...”


    她一边说着贴心话哄着老太太,一边不动声色地感受着对方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和位置。


    就在顾云峥怜爱地轻抚她手腕内侧肌肤时,谢熙宁的指腹,如同最灵巧的探针,不着痕迹地、极其精准地搭上了顾云峥枯瘦手腕的脉门!


    指尖下传来的微弱搏动,瞬间牵动了她顶级暗卫对气血运行的敏锐感知。


    几息之间,谢熙宁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脉象...表面浮浮沉沉,是久病体虚、气血两亏之相,如同枯竭的河床。


    但在这衰败的表象之下,脉象深处却潜藏着一股极其阴冷、滞涩的暗流!如同冰层下缓慢蠕动的毒蛇,带着一种粘腻的、侵蚀生机的邪气!


    这绝非寻常的沉疴痼疾或自然衰老!


    这是毒!而且是锦国才有的一种极其阴狠隐秘的慢性奇毒——“蚀骨绵”!


    此毒无色无味,初期症状与体虚风寒、脾胃不和几乎一模一样,极难察觉。


    它如同跗骨之蛆,悄然无声地侵蚀脏腑元气,中毒者会日渐虚弱,缠绵病榻。


    寻常名医只会当作气血亏虚之症来调养,却越补越滞。


    谢熙宁敢断言,若不解毒,最多三五年,只怕宋老夫人便会灯枯油尽,且外表却看不出明显中毒迹象,死得无声无息!


    难道这镇国公府平日里不是由宋老夫人掌家?


    是谁?竟敢对宋老夫人下此毒手?


    目标是老夫人一人,还是整个镇国公府?


    巨大的惊骇在谢熙宁心底翻腾,但谢熙宁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她虽不知这宋老夫人对自己的态度是否真如表面上这么好,但想到自己昨日的闭门羹以及虎视眈眈的林婉佳,这偌大的镇国公府似乎也就宋老夫人目前是搭理自己的。


    且就刚才的形势来看,那宋凛川倒是对自己母亲言听计从的。


    或许自己还能通过讨好宋老夫人,来获取宋凛川的信任。


    因此,就算对手不明,谢熙宁也决定干涉顾云峥的生死。


    于是她顺势反握住宋老夫人枯瘦的手,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婆母待熙宁这般好,熙宁也想为母亲做点什么!在锦国时,我倒是跟宫里的嬷嬷学过一点推拿活络的手法,婆母若不嫌弃,让熙宁给您松松筋骨可好?就当是熙宁的一点孝心。”


    顾云峥本就被儿媳这病弱的模样心疼坏了,见她如此孝顺,哪里会拒绝?


    谢熙宁便动作极其轻柔地托起对方的手臂,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落在老夫人手臂的几处穴位上,看似按摩舒缓,实则以一种极其精妙的暗劲,刺激着那些被阴寒毒素阻滞的经络节点。


    同时,一丝极其温和、如同春日暖流般的内力,顺着她的指尖悄然注入特定的穴位之中,顺着老夫人手臂的“手太阴肺经”与“手阳明大肠经”,极其温和、却又坚定不移地冲刷着那些被“蚀骨绵”阴寒毒素常年冰封、几近枯竭的细小脉络。


    “哎哟!”顾云峥起初只是觉得儿媳孝顺,任由她按着。


    可渐渐地,一股奇异的温热感从手臂被按揉的地方蔓延开来,多年来四肢百骸的沉滞酸痛感,竟真的减轻了不少!她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一声。


    就在这时,处理完林婉佳的宋凛川恰好返回,一只脚刚跨进门槛,就听见自己母亲似乎是受了什么欺负的惊呼声。


    完全进来后,他更是看到谢熙宁的手“抓”着母亲枯瘦的手臂,而母亲正激动地尝试行走。


    这些年来母亲下地从来都是又需要拐杖又要人扶,如今竟然敢不用人扶就急着想走,定是遭受了这谢熙宁的欺负!


    “你干什么?!”宋凛川怒喝一声,随即一个箭步冲上前,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家人,是他的绝对逆鳞!任何可疑动作,皆不可饶恕!


    他猛地出手,大手死死攥住了谢熙宁纤细的手腕,狠狠将她从母亲身边拉开!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银杏护主心切,哪顾得上宋凛川是这镇国公府的男主人?亦是闪电般出手,猛地扒开宋凛川铁钳般的手!


    前后只不过是过了一秒,谢熙宁的手腕就已经通红,若不是她用内力护体,恐怕宋凛川这一握,足以让她骨折些许了!


    呵呵...好个翻脸无情的镇国公!方才耳根薄红是假,此刻辣手摧花方是真!


    “宋!凛!川!你发什么疯?!”顾云峥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和粗暴动作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随即便是滔天的怒火!


    她气得举起拐杖就往儿子身上敲,也久违的吼出了自己儿子的全名。


    “你这混账东西!快给熙宁道歉!是她好心给我按摩!多少年了..我这身子多少年没这么舒坦过了!你看!”


    她说着,竟在宋凛川震惊的目光下,一手撑着拐杖,一手微微发力,稳稳地、前所未有地独自站了起来!甚至尝试着,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有些蹒跚但实实在在地走了两步!


    虽然下一秒顾云峥就重新坐回了床边,可这两步就连谢熙宁都愣住了——她的内力疏导气血虽能减轻痛苦,但完全没有解毒效果,老夫人这两步,也未免太立竿见影了吧?!


    不过,这也从侧面验证了顾云峥将门虎女的底子确实好!换做是其他女子受了“蚀骨绵”这么多年,恐怕连落地都难吧!


    宋凛川这才从盛怒中稍稍回神,目光急急扫过母亲的脸。


    果然,母亲苍白的面颊上竟有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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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久违的红润,眼神也比方才明亮了许多


    他再看向手腕疼得蹙起秀眉、脸色更加苍白的谢熙宁,那冰封的眼神中充满了更深沉的探究与怀疑——她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顾云峥心情大好,重新坐回谢熙宁的床边,再次举起拐杖往儿子身上敲,“愣着干什么?还不道歉?她刚受了那么大罪,就想着孝敬我这老婆子,你却还对她动粗!


    你这莽撞性子,十几年都改不了!在战场上也就罢了,在家里对着自己媳妇也这样?要是把我这儿媳妇吓跑了,我跟你没完!”


    她喘了口气,又用虽低,却足以让近在咫尺的谢熙宁听清的声音,对儿子说:“成了亲的人了,要懂得疼媳妇!别整天板着张阎王脸,跟块捂不热的冰块似的!听着,中秋宫宴之前,哪都不许去!就留在府里,好好照顾熙宁!每日这滋补药膳汤汤水水的,你都给我亲自盯着、亲自过问!听见没有?”


    宋凛川的目光在母亲难得一见的红润气色和谢熙宁隐忍吃痛的模样之间徘徊了几个来回。


    思及沧帝必须“好好安抚”的旨意,最终还是极其勉强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是,母亲。”


    送走了千叮万嘱、一步三回头的母亲,新房内最后一丝暖意仿佛也随着门扉的合拢而被彻底抽离。


    宋凛川转过身,方才那一丝因老夫人笑容带来的虚假温情,如同遇火的薄冰,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目光扫过屋内的银杏和桂圆,声音冷硬得不带一丝情绪:“都出去。”


    桂圆从没亲历过久经沙场的将军威压,直接吓得一哆嗦,身体不受控制地立马就低头退了出去。


    银杏则是得到谢熙宁一个极其细微的“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后,才沉默地躬身退下,轻轻带上了房门。


    “咔哒。”


    门栓落下的轻响,如同敲响了战鼓。


    房间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


    宋凛川一步步走向床榻,高大的阴影彻底笼罩下来,将谢熙宁纤小的身躯完全吞没。


    他身上那股在审讯敌国细作时才有的森然压迫感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眼神锐利如淬了寒冰的鹰隼,死死锁住她带着惊惶的瞳孔,不容许她有丝毫闪躲。


    他俯下身,距离近得谢熙宁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带着冰冷的寒意。


    低沉、字字清晰、带着山雨欲来的死寂气息,砸在她耳边:“谢、熙、宁。”


    他叫了她的全名。


    冰冷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捏住谢熙宁的脉搏处。


    “你刚才——是不是在给我母亲把脉?”


    他身体再次压下,滚烫的气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扑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锦国派你来,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你从我母亲的脉象里,又究竟看出了什么?!”


    他眼神中的探究、怀疑和潜藏的暴戾,如同无形的绞索瞬间收紧,仿佛谢熙宁若是说谎,下一秒就要被他撕碎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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