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个...孩子?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旖旎缱绻,缠绵眷恋。
赵佑惟听了一时有些微怔,不知该如何去回应她,他沉默了半晌,犹豫不安问道:“你想要?”
他放松下来的身子陡然变得僵直,这般反应倒是叫戚筠摸不清他的想法了,她理所应当认为,他应该是会很开心的,就像是母亲生了箫哥儿时父亲那样欣喜若狂。
只是如今他还没有孩儿,尚且体会不到那种为人父的喜悦。
戚筠在她耳畔畅想描绘着:“当然呀~”
“臣妾时常会想,若是有一天臣妾生了一个长得像陛下的娃娃会怎么样。”
她语气和缓,略带温柔道:“那他刚出生时一定会是一个最最乖巧可爱的小婴儿,他的皮肤白白的,身子软软的,臣妾会给他做很多很多漂亮的小衣服,小布偶。若是等他略长大一些了,成了小少年的模样,他就会去尚书房跟着鸿儒名师们学习诗书礼仪,和将军校尉们学习骑马射箭,他就像陛下那样聪慧,学什么都难不倒他。”
戚筠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她见到了小时候的赵佑惟,小小的一只,她想,那时候的陛下会不会软糯的令人看到就忍不住想亲一口啊...
可惜呀...可惜...
她没见过孩提时的陛下,也没能见过垂髫时的陛下。
赵佑惟听着她声音徐徐,不知想起了什么,他身子微顿,闷声打断了她的话:“不要像朕,像你就好。”
戚筠抿了抿唇瓣,有些不高兴,随后又嘟起嘴巴,不情不愿问他:“为什么啊?”
赵佑惟翻了个身子,沉默良久,少顷,才转过来摸了摸戚筠的小脑袋以示安慰:“快子时了,歇息吧。”
戚筠:“......”
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快要气死她啦。
*
翌日,晨光熹微,朝暾初露,褚婕妤迎着冉冉日光来到了翊坤宫。
静姑姑一看到来人,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带着跟前的小宫女们上去请安问好:“给婕妤请安。”
褚婕妤笑意盈盈地看向众人,虚扶了一把静姑姑,对着众人道:“都快起来吧,是我来早了,打扰你们了哈,你们继续忙,继续忙。”
她摆了摆手,颇有一种不拘小节、清明豁达之感。
看得一众小宫女们啧啧称奇,褚婕妤这段日子总是来她们翊坤宫做客,她们对于褚婕妤也并不陌生。
只是她每次来,都能刷新她们对于这后宫娘娘们的认知,她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自来熟\''的娘娘。
谁人不知,宫里娘娘们的性情都各有千秋,贤妃娘娘贤良公正,德妃娘娘性子急躁,昭仪娘娘淡泊温和,修容娘娘心思玲珑。
但都并非独一无二,只有这位褚婕妤嘛...
不说她们这些小宫女,就连浸淫后宫几十年的静姑姑都没见过这般性情的‘贵人’。
娇俏可人?跳脱活泼?还有待人‘平等’?
静姑姑也是自贵妃娘娘入宫后,才被内廷司拨到翊坤宫伺候的,褚婕妤也一直深居简出的,她以前从未见过褚婕妤。
后来不知怎的,自上月十五后,褚婕妤竟然时时来拜访,静姑姑知道她们主子娘娘和褚婕妤有旧,她每次来,静姑姑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细心接待。
还是有一次,一个小宫女不小心把茶水溅到了褚婕妤的身上,当时吓得小宫女慌忙跪下请罪。
谁知这褚婕妤不但未怪罪,反倒是亲自把她扶了起来,笑呵呵说道:“哎呀呀,不就是碰洒了嘛,还至于磕头谢罪呀?”
“快起来,陪我去换件衣裳吧。”她反倒是安慰起小宫女了。
静姑姑犹记得回来时,那小宫女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模样。
她头一次感觉出褚婕妤和宫中高高在上的其他‘贵人’们不一样。
后来她又细心观察,褚婕妤似乎对贵妃娘娘还有对其他宫人们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没有因为贵妃娘娘的位份高而谄媚奉承,刻意讨好,甚至褚婕妤从不给她们家娘娘行礼,对此,她们贵妃娘娘好似已经习以为常了。
也许在她的眼中,小宫女和贵妃娘娘,没有贵贱高低之分,只有亲疏远近之别。
静姑姑迎着褚婕妤前往偏殿等候。
褚婕妤拿起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捏起了一块豌豆糕就放入口中,轻抿了一口酸梅饮子。
“你们小厨房的糕点比尚膳监做出来的可好吃多了。”褚婕妤叹道。
就是她们延禧宫没有小厨房,也没有厉害的糕点师傅,不然哪能大清早的就来蹭吃蹭喝。
静姑姑谦虚道:“婕妤谬赞了,尚膳监的师傅都是在宫中供职多年的老御厨了,糕点手艺自是极好的。”
褚婕妤又塞了一口芝麻酥酪,勉强点了点头:“嗯,好吃是好吃的,就是太过刻板守旧了,不会推陈出新,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十样,我入宫一年多,都快吃腻了。”
“还是你们这花样多,我还没吃腻。”褚婕妤对着静姑姑眨了眨眼。
吃了一会儿,她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小声向静姑姑打听道:“听说陛下不喜阿筠吃这些?”
她忘了听哪个小宫女提了一耳朵,贵妃娘娘在陛下面前都不敢多用甜食。
静姑姑沉思,揣摩着眼前之人心思,回道:“陛下饮食节制,我们娘娘也是如此。”
静姑姑似是而非的话,颇有些滴水不漏,她好似有些摸不透褚婕妤的想法。
褚婕妤面含期待,她多么想听静姑姑亲口说:我们娘娘确实不用这些。
那样,她就有理由把翊坤宫的糕点师傅拐回延禧宫了,至于戚筠的想法她还没考虑,只要她喜欢,她的小阿筠一定会满足她的,从小不就是这样吗。
当然,谁都可以满足,只除了那位时时刻刻能让小阿筠发疯的陛下。褚婕妤不了解宫里这位年轻的天子,每回遇见天子,她都下意识地回避,敬而远之。
她可没忘记,就是因为他这个男人,害得小阿筠一年多没理她。
诶,要她说,天下间的男人多了去了,怎么小阿筠非要往姓赵的这个火坑里跳呢?
听到静姑姑的话,褚婕妤像顿时萎靡了精神,讷讷应了几声,再没搭话了。
谅静姑姑长了十八颗玲珑心窍,也想不出褚婕妤要截胡她们翊坤宫的厨子,别忘了延禧宫还没主位娘娘呢,小厨房也没设,就算是褚婕妤要过去了,这往哪安置呀?
-
不知不觉,也快到了隅中,娇媚动人的贵妃娘娘醒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一个白白嫩嫩、脸圆圆的娇俏女子双手托着下巴,眨着一双清澈晶莹的大眼睛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面前的女子身着一袭百褶如意月裙,外面套了一件同色系的丝绸罩衣,一身的鹅黄色更衬得她娇俏活泼。
看到褚婕妤,戚筠陡然清醒了几分,随后连忙拉起了被子躲到了里面。
她蒙着头,闷闷抱怨道:“华姐姐怎么来得这般早,我都要被你看光啦。”
褚婕妤懒洋洋地打起了哈欠:“左右闲来无事,来你这蹭一顿早膳喽。”
随后她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筠儿,你啥样老娘没见过呀,还在这里装,咋?现在长大了,陛下能看,我就不能看了吗?啊~华姐姐我真的好伤心啊,哎,果然是时移世易,沧海桑田呐,想当年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丫头,非要抱着我睡,说啥也不撒手,大半夜的——”
“唔唔——”一双洁白无瑕的玉手伸了出来,捂住了褚婕妤喋喋不休的嘴。
戚筠脸颊鼓鼓的,气哼哼说道:“不许再说了。”
“小时候的事情还拿来说,丢不丢人呀。”戚筠面色绯红,见面前之人还算听话才放开了手。
“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喽。”褚婕妤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坏笑。
戚筠:“......”一脸生无可恋。
...
听到内室一阵响动,就知道贵妃娘娘已经起了,玉鸾带了人进来伺候贵妃娘娘梳洗。
打打闹闹的两个人瞬间规规矩矩坐好,都摆出了一副宫妃的仪态,毕竟她们也是要脸面的。
玉鸾往喜鹊登枝的铜洗中滴了几滴茉莉香露,待香帕浸润沾湿,这才上了前来小心翼翼地挽过贵妃娘娘的袖子,仔细地伺候她净面。
净完面,玉鸾又重新拿了一块干爽的锦帕给贵妃娘娘擦拭干净,一旁的小宫女趁机递上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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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竹盐水给主子漱口。
戚筠照旧含了几口,拿起刷牙子①沾着竹粉认真地清洁起了口腔。
殿内伺候的这些小宫女们显然已经了然于心,一个个的不是从妆台上拿出娘娘平时用惯了的口脂、面脂,就是从妆奁中拿出玉簪、步摇供娘娘挑选,还有的在琢磨着根据娘娘今日的衣裳该搭配个什么样的发髻。
虽忙碌,但并不慌乱,众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分内之事。
这一应打扮下来,倒是花去了不少时候,不过褚婕妤却好似是越看越觉得精神奕奕。
美人儿,还是这样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她若是不欣赏欣赏,岂不是暴殄天物?
戚筠装扮妥当,向她走来,一袭香风阵阵,尽管已经看过无数次那张玉颜,她依旧心中惊叹:到底是要吃什么,才能长得这般美?
那姓赵的皇帝又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能有这么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对他死心塌地的,呜呜,为什么我就不是个男子呢——
她拉过戚筠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啧啧道:“陛下真是好有福气。”
“嘤嘤~羡慕~”
戚筠看她的样子却有些想笑,转过身便吩咐道:“摆膳吧。”
“久等了,是不是快饿死了?”戚筠对着褚婕妤傲娇道。
她一向起得晚,华姐姐和她比起来更是有过之而不及,通常是不到日上三杆懒得起那种性子,今日竟然来得这般早,她有些惊讶到了。
褚婕妤摆了摆手:“还好,还好,早上吃了糕点垫肚子。”
“饿肚子事小,最重要的是我今日破晓时分就被折腾起来了啊,这种感觉谁能懂啊?我真的好困,一会儿你可要收留我啊,让我去你偏殿眯一会...”褚婕妤真的很困。
戚筠:?
昨日的宫宴后宫之中只有二妃二嫔,还有自己,她犹记得褚婕妤并没去呀,按照她那个性子,不得早早地睡了?难道是睡多了?
戚筠满脸疑惑。
褚婕妤叹了一声,解释道:“昨晚上睡得晚,今天大清早地就被礼乐声吵醒了,能不困吗?”
“礼乐声?”
褚婕妤拉这她坐了下来:“啊,我派人出去打听过了,贤妃芳诞,我们延禧宫和钟粹宫又离得近,这人来人往,吵吵闹闹的,我也就来你这儿躲清净了。”
贤妃生辰,戚筠倒是没听说,她也没收到请帖,不过总之也没什么交情,既然知道了,左右不过是待会儿遣人送份礼,全了礼数就是了。
周福全上前摆好了早膳,因为褚婕妤在,今日特意多加了鸡丝浇面、酸菜热锅、豆腐八仙羹...
这些都是褚婕妤爱吃的。
她大块朵颐,却看到戚筠吃得并不多,看着满面愁容的。
褚婕妤炫了一个蒸饺,十分贴心安慰道:“想什么呢,不过是贤妃过生日,随便选块玉佩送过去意思意思得了。”
“乖哈~咱不想了,好好吃饭。”
戚筠怔愣了一下,这都是哪跟哪啊?
“我可不愁贤妃,我是愁陛下啊。”
“啊?陛下?陛下怎么了?”
戚筠把昨天晚上发生的简略和褚婕妤说了一遍。
褚婕妤:“......”
“生个...孩子?”
“你可真勇猛啊——”
戚筠气得捏了一把褚婕妤。
褚婕妤连连认错:“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阿筠是最最坚毅勇敢的大美人啦。”
戚筠:“哼。”
戚筠忧愁道:“你说陛下是不是介意戚家,不想和我生孩子呀?”
她昨天晚上想了半宿,都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不过,姑母和陛下之间,他总是介意的。
褚婕妤陡然听到这些,吓得连忙挥推了身边的这几个宫人。
陛下介不介意戚家,她不知道,陛下介意戚太后,那倒是真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宫中私密之事,只是没人敢大剌剌地拿到台面上讲罢了。
要她说,陛下和戚家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戚家老爷子又尽心辅佐,哪能呢?
还都不是先帝作的,好好的嫡子偏要给放到庶母名下,这不是折辱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