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实验室的夜灯比合金实验室更暗，暖黄色的光落在实验台上，映着芥川千羽指尖的金属粉末。
他捏着微量勺，将调整后的合金粉末缓缓倒入药物载体模具。
这是他第七次调整配比，之前始终卡在“药效12小时”的瓶颈。
此刻【动态视力强化】让他清晰看到粉末在模具里的分布，连分子间的微小缝隙都能捕捉到。
“滴——”检测仪的提示音响起，屏幕上跳出一行数据。
“载体稳定性98%，药效持续时间14小时，无溶解残留。”
芥川的指尖顿了顿，这比怀特博士的预期还多了2小时。
身后传来轻响，怀特博士端着杯热咖啡走进来，看到数据时手里的杯子晃了晃，热咖啡溅在杯壁上。
“14小时？K，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之前调整了几十次，最多只能到12小时！”
他没回头，只是将载体样本放进恒温箱，声音依旧嘶哑，却少了几分机械。
“调整了合金里镍的占比，从3%降到1.8%，增加了钛的延展性，能更好包裹药物分子。”
这话一半是任务需要收集技术情报，一半是下意识的分享。
这是他第一次在组织之外，主动说起自己的研究思路。
怀特博士走过来，看着实验记录上的配比公式，眼里满是惊叹。
“这个比例太精妙了，连我们团队的材料学家都没想到……”
“对了，你之前是不是接触过神经医学？我看你对药物和金属的结合度把握得特别准。”
“没有。”芥川立刻否认，却在低头整理工具时，脑海里闪过个模糊的画面。
警校的校医室，穿白大褂的校医递给他一瓶止痛药，笑着说“你对药物剂量的敏感度很高，以后说不定能当医生”。
这个画面比之前的更清晰，像蒙尘的玻璃被擦了一角，让他指尖微颤。
【系统提示】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比之前更柔和。
【检测到记忆碎片激活，洗脑接受度：85%→78%，神经疼痛指数：轻度→轻度（自主缓解效率提升）】
他攥紧手里的微量勺，金属勺柄硌得掌心发疼，才把那点恍惚压下去。
是因为最近接触医学相关的东西太多了，才会有这些“杂念”。
他这样告诉自己，却没发现，这次的“杂念”没像以前那样被轻易压碎，反而在心里留了点微弱的印记。
“叮——”系统的二次提示音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奖励标识。
【主线任务“医学药物载体突破”完成，奖励：M国未来15年先进医学知识（神经修复、靶向给药方向）】
瞬间，大量信息涌入脑海。
靶向药物的精准投递技术、神经损伤的微创修复方案、长效镇痛药物的新型合成路径……
这些知识像早就存在他的记忆里，只是被唤醒了一样，清晰地呈现在意识中。
他甚至能立刻想到，用这种靶向技术，或许能修复“银色子弹”对神经造成的损伤。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猛地闭了眼。
修复损伤？这是在质疑组织的药剂，是“背叛”的前兆。
可那些知识里的神经修复方案，又像根细针，扎在他反复疼痛的膝盖神经上，让他忍不住想。
如果真能修复，是不是就不用再依赖组织的舒缓剂了？
“K？你没事吧？”
怀特博士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她看着芥川苍白的脸色，伸手想碰他的额头。
却被他下意识躲开，组织的训练让他对陌生人的触碰格外警惕，只是这次躲开的动作慢了半拍。
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想“修复损伤”的恍惚。
“没事。”他转过身，把实验记录打印出来，递给怀特。
“数据都在这里，明天可以开始临床测试。”
怀特接过记录，看着他眼底淡淡的红血丝，把热咖啡放在他手边。
“先喝口咖啡吧，你熬了快两天了。对了，你手臂上的针孔……”
“是不是在注射短效镇痛剂？如果用我们的长效载体，你不用再天天打针了。”
芥川的指尖碰到温热的咖啡杯，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像小时候母亲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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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的热牛奶。
他没说话，只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味里带着点微甜，让他想起被扔进垃圾桶的薄荷糖罐。
原来除了组织的“奖励”，还有别的东西能缓解苦味。
手机震动起来，是利口酒的消息。
“医学情报收集得如何？有无可用技术？”
他点开输入框，只写了“载体技术已突破，可用于药剂稳定”发送后他盯着屏幕愣了愣——这是他第一次在汇报里隐瞒了研究出的技术。
利口酒的回复很快：“关注该技术，后续可能用于组织药剂改进，继续收集。”
没有质疑，也没有追问，这让芥川松了口气，却又莫名觉得有点空。
夜色渐深，芥川收拾好实验台，拿着怀特博士给的临床测试方案走出实验室。
医学实验室的门禁卡在口袋里轻轻硌着，和合金实验室的门禁卡不一样，这张卡没有“组织”的标记，只有一串简单的编号。
他抬头看向窗外，M国的夜空有零星的星星，比组织基地的夜空亮多了。
而东京杯户署的办公室里，诸伏景光把刚收到的情报拍在桌上。
M国神经医学研究所公布了“长效镇痛载体技术”，核心材料标注为“新型高强度合金”，和他们之前查到的合金成分高度吻合。
“肯定是芥川！”松田阵平猛地站起来，烟蒂掉在地上，“除了他，没人能同时掌握合金技术和医学载体！”
“在警校的时候校医就说他有当医生的天赋。”
伊达航拿起情报，眉头皱得更紧：“可他为什么会做这个？组织不是让他去研究合金溶解的吗？”
诸伏没说话，只是盯着情报上的“……药效”，心里突然一沉。
难道……芥川是在为自己做研究？
这个念头让他既紧张又有点期待，紧张的是芥川可能还在受疼痛折磨。
期待的是，这或许意味着芥川还没完全被组织“同化”，还在关注自己的需求。
办公室里的灯光依旧昏暗，窗外的夜色和M国的夜空一样深，却因为这一点点线索，多了丝微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