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楼下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六个人站在路灯下，谁都没先上楼。
仓库墙上的弹孔像只眼睛，在每个人心里悬着，沉甸甸的。
“得告诉教官。”
降谷零先开了口，淡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紫灰色的瞳孔里没了平日的温和。
“真枪出现在警校，不是小事。”
伊达航点头，板寸头下的浓眉拧得更紧。
“我也觉得该说。老警卫不肯讲，说不定是上面有交代，我们自己查太危险。”
松田阵平靠在墙上，乌黑的微卷短发遮住半张脸，凫青色的桃花眼盯着地面。
“告诉谁？鬼冢那老东西？他说不定早就知道了。”
“不管他知不知道，这是规矩。”诸伏景光的声音很轻，黑色的直短发垂在额前，蓝灰色的瑞凤眼扫过每个人。
“我们是学员，发现危险报告教官，没错。”
萩原研二用手指卷着黑色的半长发，紫罗兰色的柳叶眼眯了眯。
“行，那就去找鬼冢。反正出事了，他第一个跑不了。”
鬼冢教官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推开门时，教官正趴在桌上看文件，台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报告！”降谷零喊了一声。
鬼冢猛地抬头，看到他们六个，眉头瞬间皱起：“这么晚了，什么事？”
伊达航上前一步，把仓库发现弹孔的事说了一遍，黑色的下垂眼里带着认真。
“那弹孔很新，绝对是真枪打的，不是训练弹。”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风声。
鬼冢教官盯着他们看了半天，突然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胡闹！半夜跑去废弃仓库干什么？嫌训练不够累？”
他吼得厉害，眼里却没什么怒气，反而藏着点别的情绪。
萩原研二往前凑了凑，黑色的半长发滑到胸前，紫罗兰色的柳叶眼弯了弯。
“教官，我们不是胡闹。那弹孔真的不对劲，还有……这两天校园里怪怪的，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松田阵平嗤了声，补充道：“不止盯着我们，下午射击时，我好像看到弹药库后面有影子。”
鬼冢教官的脸色沉了沉，没再骂，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个本子。
“弹孔在仓库哪面墙？具体位置？周围有没有别的痕迹？”
见他认真起来，几人连忙把细节一一说明了。
降谷记得最清楚，连弹孔的角度、周围掉落的铁锈都描述得明明白白。
诸伏景光补充了脚印的走向，说像是从后山翻进来的。
芥川千羽没多说，只提了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说感觉对方很熟悉警校的布局。
鬼冢教官记完，把本子一合。
“知道了。这事你们别管了，好好训练就行。”他顿了顿，又加了句，“晚上别乱跑，锁好宿舍门。”
走出办公室时，谁都没说话。
但大家心里都清楚，鬼冢肯定知道些什么。
【叮——发布任务：协助教官完成仓库周边警戒布置（今日内）。任务奖励：“格斗”（中级），“拆弹基础”技能包。】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时，芥川千羽正走到楼梯口。
他愣了一下，看了眼身边的诸伏景光。
对方正低头看着地面，蓝灰色的瑞凤眼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静，显然没听到。
“怎么了？”诸伏景光察觉到他停下，抬头问。
“没事。”芥川摇摇头，心里却有了数。
警戒布置……看来鬼冢今晚就要行动。
第二天一早，训练内容突然换成了紧急集合和夜间警戒演练。
鬼冢教官站在训练场中央，吼声比平时更响：“都给我精神点！今晚轮到你们组守夜，从仓库到后山，一寸地都别放过！”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哪是演练，分明是真的要他们警戒。
格斗训练时，芥川千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格斗（中级）】带来的不仅是速度和力量的提升，还有对对手意图的预判。
松田阵平的拳风刚起，他就知道要往哪躲；伊达航的擒拿还没近身，他已经找到破解的角度。
“你小子……”松田阵平被他第三次避开攻击，凫青色的桃花眼瞪得溜圆，“昨晚偷练了？”
芥川笑了笑，没说话。
身后的降谷零紫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了然，却没点破。
下午的拆弹课成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主场。
松田趴在模拟炸弹前，乌黑的微卷短发垂下来，凫青色的桃花眼专注地盯着线路，镊子在他手里比手指还灵活；
萩原研二蹲在旁边，黑色的半长发用发带束着，紫罗兰色的柳叶眼帮他看着计时器，时不时提醒一句“还有三十秒”。
芥川千羽站在后面，【拆弹基础】的知识像潮水般涌进脑海。
线路的材质、引信的类型、不同炸药的特性……他看着松田的动作，突然说了一句。
“左边第三根线，绝缘层下面有铜丝，小心别碰。”
松田手一顿，仔细一看，果然在红色导线的绝缘层下看到一丝铜色。
他抬头看了芥川一眼，眼里闪过惊讶，嘴上却硬邦邦的：“知道了。”
拆完后，萩原研二凑过来，用胳膊肘撞了撞芥川。
“可以啊，这都看出来了？想抢松田的饭碗？”
“只是刚好知道。”芥川说。
松田阵平收拾工具时，忽然把一个拆弹模型扔给他：“试试。”
模型比课堂上的简单，线路却故意绕了几个弯。
芥川拿起镊子，按照【拆弹基础】的指引，先找到主线路，再分辨伪装线，动作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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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却很稳。
“咔嗒”一声，最后一根线被剪断，计时器停在了00:03。
松田挑了挑眉，没夸，也没骂，只是转身时，嘴角偷偷扬了扬。
训练结束时，夕阳把训练场染成了金红色。
他们六个要去仓库周边守夜，伊达航背着巨大的背包，里面装着娜塔莉给的能量棒和手电筒，黑色的下垂眼里满是干劲。
“保证完成任务！”
芥川千羽没跟他们一起出发。
鬼冢教官单独让他守在宿舍楼附近，说这里是视野最好的制高点。
回到307宿舍时，天已经擦黑。
他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往下看——操场空荡荡的，只有风卷着落叶滚过地面。
远处的仓库方向，能看到几个移动的手电筒光点，是降谷他们在巡逻。
【当前生命值：40%。】
系统面板跳出来时，芥川心里松了口气。这几天的紧张没影响生命值，反而涨了1%。
他靠在窗边，看着夜色一点点变浓。
宿舍楼下的冬青丛被风吹得沙沙响，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像有人在里面动。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寒意又来了。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清晰，像条冰冷的蛇，缠在他的后颈。
芥川缓缓转头，目光落在宿舍楼斜对面的香樟树上。
树影里，有个黑色的轮廓靠在树干上，手里似乎拿着什么，正对着他的窗户。
是望远镜。
那道视线，果然一直盯着他。
芥川的心跳瞬间加速，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对讲机。
那是守夜时配发的，能直接联系到降谷他们。
可他没按下去。
他想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风突然变大，吹得香樟树的叶子哗哗作响。
树影里的轮廓动了动，似乎察觉到他在看，突然转身，快步消失在树林里。
芥川追到窗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钻进后山的阴影，速度快得像只夜猫。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撤离，威胁等级降低。建议保持警戒。】
他握紧对讲机，指节泛白。
原来不是盯着“他们”，是盯着“他”。
这个发现让他后背的寒意更重了。
对方是谁？为什么盯着他？和仓库的弹孔有关吗？
楼下的冬青丛又动了一下。
芥川低头，看到诸伏景光从里面走出来，黑色的直短发上沾了片叶子，蓝灰色的瑞凤眼正往上看，刚好和他对视。
诸伏没说话，只是朝他做了个“安心”的手势，然后转身，悄无声息地往仓库方向走去。
芥川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夜色更深了，窗外的风还在吹。
他握着对讲机的手，比刚才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