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守夜的哨声响了起来。
芥川千羽站在宿舍窗边，看着降谷零他们五个从仓库方向走回来。
淡金色的头发沾了露水，降谷零的紫灰色瞳孔里带着倦意，却依旧锐利；
诸伏景光的黑色直短发湿漉漉的，蓝灰色的瑞凤眼扫过宿舍楼，在他窗口停顿了半秒，才移开；
伊达航打着哈欠，板寸头下的浓眉耷拉着，黑色的下垂眼里满是疲惫；
萩原研二的紫罗兰色的柳叶眼眯着，被风一吹才勉强睁开；
松田阵平的乌黑微卷短发乱糟糟的，凫青色的桃花眼瞪着萩原，似乎在抱怨他走得慢。
“没找到什么。”降谷零走到楼下，仰头朝他喊，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
“仓库周围除了我们的脚印，什么都没有。”
芥川点点头，推开窗户：“我这边也没动静。”
他没说那道深夜的视线，也没提香樟树下的黑影。
看着他们眼下的青黑，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说了只会让他们更累。
“那回去补觉吧。”伊达航揉着脖子，“早上的理论课估计要打瞌睡了。”
萩原研二已经靠在松田肩上闭着眼：“小阵平，等下上课记得叫我……”
“滚开。”松田把他推开，却还是伸手扶了把差点摔倒的人。
看着他们吵吵闹闹地往宿舍走，芥川千羽关上窗户，指尖在窗沿上蹭了蹭。
晨雾里的寒意，好像比昨夜更重了些。
白天的训练，那道视线变得格外放肆。
体能训练绕着操场跑圈时，它落在后背，像块冰贴在皮肤上，让他好几次差点踩错节奏；
射击课趴在靶位上时，它从右侧看台飘过来，带着若有若无的恶意，让他第一枪偏了两环；
连在食堂吃饭，都能感觉到它藏在打饭窗口的阴影里，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你今天怎么回事？”
松田阵平坐在对面，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乌黑的微卷短发下，凫青色的桃花眼带着审视。
“魂不守舍的，被鬼缠身了？”
“有点累。”芥川扒了口饭，避开他的视线。
萩原研二用胳膊肘撞了撞松田，黑色的半长发滑到胸前，紫罗兰色的柳叶眼弯了弯。
“别欺负他，估计是昨晚没睡好。芥川，下午自由活动，一起去器材室练拆弹？”
“不了，我想回宿舍休息。”芥川婉拒。
他需要单独待着，理清楚这道视线的意图。
为什么只盯着他？是因为他是“插班生”？
“那我给你带点吃的回来。”诸伏景光轻声说，黑色的直短发垂在额前，蓝灰色的瑞凤眼带着温和，“面包可以吗？”
“谢谢。”
回到宿舍刚坐下，敲门声就响了。
打开门，鬼冢教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文件夹。
“来，把这个填了。”教官把文件夹递给他，声音压得很低。
“上周模拟训练的总结，其他人的我都收了，就差你的。”
芥川接过文件夹，指尖碰到教官的手，冰凉的。
他低头翻开，第一页是表格，第二页却夹着张便签，上面用粗黑的笔写着。
“盯着你的人，不是冲警校来的。自己小心，别连累别人。”
芥川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抬头时，鬼冢已经转身往楼梯口走，背影在走廊的阴影里显得格外沉。
原来教官早就看出来了。
这道视线，目标从来不是警校，不是五人组，只是他一个人。
便签上的“别连累别人”像根针，扎得他喉咙发紧。
是啊，他不能告诉降谷他们。
以他们的性子，知道有人盯着自己，一定会拼尽全力查到底，可对方连真枪都敢带到警校，显然不是普通的麻烦。
他把便签揉成一团塞进兜里，指尖在文件夹上按出深深的印子。
下午自由活动时，芥川没回宿舍，而是去了后山的瞭望塔。
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到大半个警校，或许能找到那道视线的源头。
塔上的风很大，吹得他头发乱晃。
他扶着栏杆往下看，操场、宿舍、仓库……所有地方都暴露在阳光下，平静得像幅画。
可他知道，那道视线就藏在这幅画里，像条毒蛇蜷在草丛，只等他放松警惕。
【系统提示：检测到视线锁定，来源：西侧围墙外的老槐树。】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芥川猛地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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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西侧围墙。
那里有棵老槐树，枝丫歪歪扭扭地伸到墙内，浓密的树叶刚好能遮住一个人的身影。
他握紧拳头，转身往塔下跑。
等冲到围墙边，老槐树下空荡荡的，只有几片叶子落在地上，沾着新鲜的泥土，像是刚有人站过。
“啧。”他低低地骂了一声，心里又急又气。差一点，就差一点能抓住线索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诸伏景光站在不远处，黑色的直短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蓝灰色的瑞凤眼看着他，带着担忧。
“你怎么在这儿？我给你带了面包。”
他举了举手里的纸袋，袋子上印着便利店的标志。
“随便走走。”芥川压下心里的烦躁，走过去接过纸袋，“谢谢。”
“在找什么？”诸伏景光没动，只是看着他，“刚才看你跑得很急。”
“没什么，”芥川撕开面包袋，咬了一口，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想看看后山的风景。”
诸伏景光没再追问，只是陪着他站了会儿，直到风把两人的影子吹得歪歪扭扭。
“晚上有雨，”他忽然说，“记得把窗户关好。”
“嗯。”
看着诸伏转身离开的背影，芥川千羽咬着面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隐瞒的滋味，比被视线盯着更难受。
可他别无选择。
这些人是他想保护的人，他不能让他们因为自己而陷入危险。
傍晚的风果然带了潮气，天边滚过几声闷雷。
芥川站在宿舍窗边，看着操场上的人渐渐散去，降谷零他们五个正往食堂走，萩原研二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那道视线又出现了，从西侧围墙的方向飘过来，稳稳地落在他身上。
这一次，它不再掩饰，带着赤裸裸的恶意，又好像有一丝欣赏。
芥川千羽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没关系。
他想。
只要能护着他们平安，这点恶意，他扛得住。
雨珠打在窗户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抬手关掉灯，让自己融进黑暗里，只留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西侧围墙的方向。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