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舟沉思道:“他利用地鼠妖的牙齿钻出裂缝,企图释放锁妖塔恶妖,为祸人间,妖多力众,便可快速助力妖神增长妖力,破除地渊结界,不过,没想到,三大妖王,率先动手的,居然是排行最小的,叔灭。”
所谓妖王之排行,并非妖神所封,据说,只是按他们三个的年龄大小以伯、仲、叔来取名。
林淮舟这一辈还未出生,他们就已经随着妖神封印而藏身他处,再无出现,直到今日锁妖塔一事。
这也正应了妄静仙尊的预言——妖神已经发出信号给妖王,地渊结界将在众妖吸人精魂壮大力量后,以妖界内部的方式,恭迎妖神现世。
要知道,自从紫邪山一战后,妖界群龙无首,就像一块砸在地上的土块,四分五裂,畏畏缩缩。
自此,人妖两界算是平稳七百多年,所谓福祸相依,福气到头了,祸端便不期而至。
这不,妖王一得知妖神还未被结界镇死,叔灭就迫不及待首当其冲,利用地鼠妖,直接挑衅关押着天底下最多恶妖的锁妖塔。
不敢相信,倘若真被他得手了,恶妖像饿疯了的猛兽般扑向人群,精魂之气立即撑破肚皮,妖神也因而被喂饱,天劫定然以势不可挡的威力即刻伊始。
如今,锁妖塔之事未得逞,叔灭早已不知所踪,茫茫东海之大,如何能最快追踪?会不会其余两位妖王很快会有别的行动?
他是师尊长老们最为信赖的弟子,如今却在这种节骨眼上,阴差阳错违背天道怀了孕,倘若有一日被外人知晓,那他……
林淮舟摩挲着掌心已经平息的星罗盘,不由地握紧。
萨渡海是必定要去的,但出发之前,还缺一样东西。
天色已晚,烛火荧荧,林淮舟肌肤光洁苍白,更衬得他秀眉浓黑,下眼睑印上蝶翅般的睫影,病气未消,却为原本的美貌添上一种说不出来的惊心动魄。
“地鼠妖在何处?”林淮舟问。
祝珩之漫不经心道:“哦,她还在锦绣阁满心期待地等她的新衣裳。”
“把她带来,立刻。”
“别总这么命令人,我忙活一整天,也累了,你都不关心关心我。”祝珩之往旁边一坐,伸了伸懒腰。
林淮舟淡蓝眸子从眼尾睨来,不冷不热道:“关心你带小姑娘霍霍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吗?”
“清也君,清也君,不好了,筹办仙门大会的那笔钱不见了!”彼时,一个白袍老头急匆匆跑进来。
林淮舟处变不惊呷一口温水。
那老头还未停稳脚步,就被祝珩之不可抗拒地往外推,后者殷勤按摩他肩膀,古怪笑道:“荣伯,您一大把年纪别动不动就蹦来蹦去的,对心脏不好,快回去歇会儿吧。”
“站住。”
猫着脚步偷溜的祝珩之不着调自顾自道:“师哥身体抱恙,还是别送啦,我改日再来看你哦,不见不散。”
林淮舟眼也不抬一挥宽袖,门窗砰砰关紧断了所有出路,然后他慢悠悠放下茶杯,转而,掀被下床,转了转僵硬的手腕。
这个百看不厌的动作祝珩之再熟悉不过了,他蓦然无辜睁大眼睛,一本正经:“师哥,我又做错什么了!我这个什么都缺就是最不缺钱,怎么可能会去偷呢!开玩笑!何况仙门大会何等重要大事,有那么畜生吗我?”
林淮舟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是一步步走到他跟前,薄唇干燥,扬起一个非常古怪的弧度。
不得不说,林淮舟极少极少会笑,每每笑起来,周围的人即便感觉到格外危险,但心头还是情不自禁被他的美貌电击了一下,浑身酥麻。
木青见状,立马暗暗把荣伯拉到一边,一起麻溜缩到安全的角落,抱头捂耳:“你就像我这样做。”
荣伯一脸纳闷,还未来得及问个所以然,耳边就惊现祝珩之撕心裂肺的惨叫,紧接着,房门大开,一道健壮高大的身影像垃圾一样,被利落扔了出去。
如果此时定格一会儿,荣伯定然能无比清晰看见祝珩之英俊的脸庞红彤彤嵌着一个修长的手掌印,指节流畅红润,根根到位,栩栩如生。
木青没忍住打了个冷颤,啧啧摇头:“活该。”
荣伯掏掏几乎被震聋的耳朵,声音不知不觉扬起来:“他们怎么又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木青可怜地看他一眼,亦扬声回复:“这还不明显吗?”
只见林淮舟掏出帕子慢条斯理擦手,道:“玲珑轩,锦绣阁,云鬓坊,聚仙楼,呵,狗胆子愈发大了,偷到家里来了。”
祝珩之疼得龇牙咧嘴也要奋力反驳:“林淮舟!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劳心劳力都是为了谁啊?你半死不活躺着,手下没一个能用的,若非我聪明机智,能套出小美人那么多话?你能知道叔灭就藏匿于萨渡海?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林淮舟眉宇不惊,只言简意赅回道:“滚,否则,死外头去,别回来了。”
木青和荣伯一时无法理解这个“滚”是什么意思,还在面面相觑像琢磨天大难题之际,祝珩之却立即对答如流:“回家就回家,那点穷酸钱,还不够小爷给倚香楼美人的打赏费,在老子家狗窝随便抠一块石头下来都能还得上,要不是老子还没干掉你,谁吃饱了没事做愿意待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嘴上功夫硬得很,木青以为祝珩之接下来会像往常那样强烈反击,而此时,怀孕了的林淮舟虽然身体虚弱,但也一定会不服输对抗起来,非要斗得你死我活才罢休。
木青正着急思忖怎么在保住自己小命的前提下成功劝架,而祝珩之却捧着肿成猪头似的脸,骂骂咧咧,然后,非常窝囊地只身离开了?!
木青和荣伯见林淮舟面无表情躺回去休息,再无多言,后知后觉恍然大悟,不约而同拉长哦了一句。
同时,他们又面面相觑,大概疑惑,这两个人在没有意识通灵的前提下,是怎么做到加密沟通完全无障碍的?
“荣伯,放心,他明天就会把银子填回去。”林淮舟闭目养神道。
荣伯嘶了一声:“清也君,我记得,祝家当年格外不同意祝少一意孤行上山修炼,这些年都没有寄过钱,祝少这次回去真能拿到这么多钱?”
“他既然自认聪明机智无人匹敌,这就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了,倘若他明日空手而回,我便扒了他的皮。”林淮舟嘴角又重现那丝诡异的笑容。
荣伯诺诺应道,先行退去了。
木青坐在床沿,扫了一眼他腹部,问道:“清也,你告诉他了?”
“嗯。”
“怪不得。”
“什么?”
“你打他,他都不还手了,真的好像一只狗哦,还挺可怜的。”
“……”顿了顿,林淮舟望着天花板的某处虚空,脑子奇怪地回放祝珩之离去的背影,轻声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太凶了?”
木青微微倾斜身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林淮舟翻了个身,阖起眼睛。
翌日,天刚蒙蒙亮,天留山忽然高亢地回荡着吹锣打鼓的声音,一群人分列两队,抬着三五十个能装下两个大人的红木箱子,从山下弯弯绕绕的青阶而上。
为首的祝珩之身后跟着比迎亲还热闹的队伍,他潇洒摇着折扇,满面春风,不时跟同门熟络打招呼,大摇大摆穿过探头探脑议论纷纷的人群,径自走向尽头阶上的林淮舟。
“银子都在这儿,一分不少。”
不知为何,林淮舟将祝珩之此时昂首挺胸样子,同昨夜木青的比喻串联在一起,乍一眼,倒是挺像猎犬外出觅食成功回来跟主人炫耀的姿态。
“你还挺有能耐的。”
“你笑什么?”祝珩之色变问道。
“我笑了吗?”
“有,你就有,我都看到了。”
林淮舟继续问:“那别人看见了吗?”
周围的人骇然微缩,频频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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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珩之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微弯,折扇敲着掌心,拾阶而上,走到林淮舟旁边,微微俯视,墨瞳咪咪:“这五年来,不管我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假死假伤假装病,他们可是连一文钱都没给过,师哥难道就不好奇,我老爹老娘这一回,怎么会给我这么多银子?”
林淮舟转身即走,表示不感兴趣。
“欸,师哥,”祝珩之往前一步拦住他,“我还没感激你呢。”
林淮舟眯了眯眼,他知道,祝珩之一露出眉眼弯弯的狐狸表情就准没好事:“什么意思?”
当着众弟子的面,祝珩之死不要脸深情款款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你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周围一片哗然。
林淮舟:“……”
适时,队伍中迈出一个鬓角花白气质沉稳的老管家,他一看到林淮舟的样貌,不由得一口气被吊在嗓子眼,眼睛发直,瞳仁差点没翻过去,一脸疑惑,手指颤巍:“这……这位好生俊美的道长,就是……少夫人?”
林淮舟:“?”
祝珩之狡黠一笑,满眼写着“我老婆漂亮吧”的骄傲:“还不拜见少夫人?”
“这……”老管家略显难色,附耳道:“少爷,他即便面若芙蓉,窈窕有致,但如何……唉,如何是个男子啊?”
“男子如何?不漂亮吗?”
众人应势瞄了林淮舟一眼,灵魂出窍般纷纷点头如捣蒜。
“那不就成了?本少爷就喜欢他,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没了他,我宁愿去死。”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少爷是祝家唯一的男丁,祝家就靠着少爷振兴家族了,”老管家显然被唬住,无奈招手唤来队伍其他人:“还不快来?”
众人弓腰叉手,齐声恭敬道:“拜见少夫人。”
蒙在鼓里的林淮舟皮笑肉不笑,用力拔出被祝珩之紧紧攥住的手,一字一句咬紧道:“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祝珩之转身,又格外亲热地牵起林淮舟,对众人道:“不错,这位肤白貌美仙风道骨的林道长,就是我祝珩之唯一的心上人,祝家未来的少夫人!老管家,这回我真没骗那二老,真的千真万确,真的有心上人,真的要给老祝家延续香火了,可放心了吧?”
话音未落,祝珩之突然身体一僵,脸色发青,好像在忍受什么极致痛苦。
老管家带了他这么多年,一下子便看出他的异样,担忧问道:“少爷,你怎么了?”
“哦,没事,少夫人有些紧张,挠了我一下,”他哈哈僵笑道,“天留山乃修炼之地,不宜留大家吃饭,还是回去吧啊,少夫人对我是极好极好极好的。”
不多时,祝珩之送老管家一行人心满意足离去,临走前,老管家低声问道:“少爷,少夫人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大开心啊?”
“他啊,他害羞呗,怕生,都快过门的媳妇儿了,这个臭毛病必须改,我回去说他两句啊,您别介意,那二老年纪大了,近日身体不适,怕他们承受不住,还是先暂且隐瞒少夫人的性别吧,日后我亲自登门解释。”
“嗯,可是,少爷,少夫人看着不爱笑,感觉不太好惹啊,会不会……”
祝珩之送他们出去:“就放心吧,别看他总爱板着一张脸,其实性格像小猫一样很软很听话的,我祝珩之能娶个尖酸刻薄的悍妇回去?再说了,就算他有那么点小性儿,我也是他未来夫君啊,哪有不听夫君话的媳妇儿?我祝珩之第一个拿扫把扫他出门,还不简单吗?”
老管家点点头觉得有道理,没再多说什么。
“很软?很听话?”
身边忽然诡异地飘来一句带着轻笑的话,吓得祝珩之原地头皮发麻:“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啊啊啊啊!”
祝珩之话还未说完,就被林淮舟一脚踹去膝盖窝,同时衣领被紧紧一拽下,稍微高一点的祝珩之不得不低眉俯身,被迫看着林淮舟因愠怒而微颤的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