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躺在床上,宋沐瑾还在为扈慈的身世感慨,儿时父母虽然忙于事业,但对自己的关心并不少,后来公司步入正轨,二人更是对自己弥补了百般的关爱。
但谁能想到,同龄的扈慈竟然有这种亲人,宋沐瑾为她感到伤心。
或许是日有所思,入睡后,宋沐瑾梦到了现代的生活,在梦里,自己还是在学校上课,父母寄来了好多零食。
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是妈妈发来的语音消息,在问宋沐瑾有没有收到零食、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但点开最后一条,妈妈的声音不再温柔,她很急切地催促宋沐瑾赶快醒来。
“啊——”
刚从睡梦中抽离的宋沐瑾,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就听到院子里有一声尖叫。
摸黑下地,宋沐瑾才想起这是云容坊。
后院里,几人围在一起,情绪激动。
“天子脚下,竟然真有人会行偷窃之事!”
“快进厨房呆着吧,天一亮就把你送衙门去!”
“你心真毒啊!”
宋沐瑾听得云里雾里的,但也知道是进了贼,不过好像该担心的人不是她。
高妍刚把厨房里擦灶台的抹布塞进扈毅嘴里,就听到身后宋沐瑾的脚步声,“老板,这人不死心,偷到咱院子里来了。”
秦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姐姐放心吧,我已经将他制服,云容坊没有危险。”
宋沐瑾看向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扈毅,嘴角抽了抽,左右看了看几人,“这是你们干的?”
扈慈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他不熟悉这里,竟然撬错了门,撬到冉儿那去了,幸亏她学了些武功,而且看他的腿像是被打过,我们听见动静才一起绑了他。”
秦冉跑到宋沐瑾面前,拽了拽她的外衣,“宋姐姐,别看我身量不高,但一打一个准,他被打地嗷嗷叫呢。”
事情已经被处理地很完美,宋沐瑾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为三人鼓掌。
几人合力将扈毅抬进厨房后,宋沐瑾没急着离开,她倒不是想问为什么,只是觉得刚才没有参与斗争,不太解气。
这样想着,宋沐槿便摩拳擦掌地走向扈毅,后者已经是鼻青脸肿,看着眼前之人眼冒亮光,他只能无助地往墙角缩。
其余几人明白宋沐瑾的意思,很快也围了过去。
片刻后,扈毅身上多了不少脚印。
关上门,才发现已经卯时,过不了多久衙门就上班了,宋沐瑾有些期待届时的场面,自己有过被关押的经验,但作为原告还是第一回。
“对了,小慈,一会儿上了公堂,我会告他偷窃,至于他对你做的事,我尊重你的选择,我知道,一旦把你在过玉蝶轩的事说出去,日后会很艰难。”
“没人在乎当晚的真相,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宋沐瑾最担心的,就是要处置扈毅,便极有可能会把扈慈之前的遭遇抖出来,她知晓这个时代对于女性的局限性,不论扈慈做哪个决定她都支持。
扈慈深吸一口气,微微侧身,看了眼厨房紧闭的房门,“你先告他偷窃,而他们父子将我强行卖到青楼的事,也一样跑不掉。”
“当我躺在玉蝶轩的床榻上时,我便将生命视作最重要的事,名声、清白都比不上活着,只有活下来才有机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之前是没机会,但现在他自己送上门,就不能怪我这个妹妹了。”
月光下,扈慈的脸上满是坚毅。
宋沐瑾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扈慈远比自己想象中坚强地多,平日说话温温柔柔的,但遇到大事,她比谁都坚定。
高妍抬头望向月亮,“说的好,公堂上我们会陪你一起。”
眼角看到秦冉举起手,高妍忙打断她,“小姐,我建议一会儿你最好不要出现,习武之事如果被有心人得知,怕会生事,待有朝一日你学有所成,届时没人敢说什么。”
秦冉肉眼可见地失落,但她没有闹,她知道高妍说的对,自己身份本就敏感,云容坊如今没有强大到那个地步,也没有完全可靠的靠山。
宋沐瑾蹲下身子,怜爱地拂过秦冉的发丝,“抱歉,我现在还没法保护你,我相信,将来我们一定会昂首挺胸地站在所有人面前。”
秦冉抬起头,泪眼婆娑,但眼泪背后的坚定渐渐闪耀。
几人拿着小板凳、披着衣裳,坐在后院里畅所欲言,身上的月光渐渐被阳光代替,东方跳出了一轮太阳。
算着时间,她们押上扈毅招摇过市。
早起的人们全都看到了,很快有人就认出这是昨晚的那群人,到衙门的路上,越来越多的人跟在他们身后,大家都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京兆府今日的第一个案件正式开始。
宋沐槿跪在堂下时,浑身不自在,尤其是膝盖,但为了惩治坏人,只能忍下。
京兆尹看着面前的人跪了一地,外面还有不少百姓探头探脑地向内张望,一时有些头疼,他还从未见过一群女子把男人绑起来的。
“扈毅,半夜翻进云容坊,偷窃未成,你可知罪?”难办归难办,该断的案还是要断,听完宋沐槿的陈述,京兆尹拍响惊堂木。
扈毅现在只感觉浑身酸疼,一晚上挨了三顿打,他还想报案呢,怎么如今自己成被告了,他很想嚎啕大哭、为自己辩解,可当视线对上京兆尹头顶的“明镜高悬”时,狡辩的话一时说不出口。
看着扈毅跪地东倒西歪,而且重点是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京兆尹再次问道:“扈毅!你若再说不清楚,本官便判你偷窃罪,仗二十。”
扈毅低下头,一声不吭,显然是默认了。
可一旁的扈慈,只觉太轻了。
“府尹大人,民女还要状告扈毅!”
扈慈突如其来的控诉,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除了云容坊的人露出了欣慰的笑。
本来沉默的扈毅猛地蹦起来,指着扈慈就开骂,“死丫头!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告起我来了,等我好了的,看我不打死你!”
府尹感觉自己的额角在疯狂跳动,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有人在公堂上大放厥词了。
“肃静!扈毅!当着本官的面,你竟还敢威胁他人,看来二十大板是不够了!”
扈慈不管他如何疯狂,跪地笔直,冷静地开口道:“大人,此人是民女的亲兄长,一个月前,为了一己之私,他联合民女的父亲,趁我熟睡时把我打晕,卖给了玉蝶轩,拿到钱后不顾我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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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走人。”
“幸好遇到了宋老板救我于危难,此事,玉蝶轩众人都亲眼所见。”
听完扈慈的状词,府尹的呼吸都重了几分,此时又非战乱年代,京城附近怎会有人卖人,哪有至亲是这样的?
“来人!速速传扈老四和云蝶轩众人!”
等待的过程对于扈毅来说极其煎熬,明知结果却迟迟未能得到,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偏偏是在衙门里,他难受又无处发泄。
此时整个京兆府安静地不得了。
当众人随着捕快到来时,扈毅的心反而放回去了。
不论是老鸨还是扈老四都招的很快,宋沐槿和玉蝶轩众人的证词也都对得上,这个案子倒不难断。
扈家父子不顾扈慈意愿,随意将其卖走,被判八年,玉蝶轩只是得到了口头警告,毕竟在雍国,青楼是合法的场所,甚至有的身后还有无数关系网。
走出衙门,阳光洒在三人身上。
刚刚打完胜仗,她们十分开心,秦冉还在家里等着,打包好午餐后直奔云容坊。
一上午的时间,秦冉坐立不安。
她十分迫切地想知道,结局如何,之前有听父亲提起过京兆尹,算不上两袖清风,但也不是什么贪官污吏,通常老百姓的案件都会公平公正的。
但不在现场总是心里没底。
直到外面想起了宋沐槿轻快的哼歌声,秦冉才彻底放下心,她直冲冲地跑出去,紧紧抱住了宋沐槿。
胜利后的美食更加诱人,一路上宋沐槿都不知流了多少次口水,为了面子才堪堪止住。
可美味还没来得及入口,季铃就带着孩子风风火火地进来,“可以啊你们,闷声干大事!我听说了就赶紧往京兆府赶,正好听到了府尹的判决。”
知晓了结果,她便先行往家走,宋沐槿等人都要签字确认后才离开。
“你们也不说,我都不知道小秦冉一人在店里,让她到我那儿也好啊。”
宋沐槿一把拉她坐好,“事出紧急,我们也没考虑周全,一心想着赶紧把他送到衙门去,你这一说我才反应过来。”
“好啦,解决了麻烦,先吃饭好不好。”宋沐槿搓了搓手,她实在是馋的不得了。
一群人围在饭桌旁,吃起来格外地香。
这种八卦传播地极快,呆在家的文亦安也听说了,来福声情并茂,恨不得把当时衙门的场景直接重现。
文夫人听得目瞪口呆,此时在她心中,这几个女子是如同英雄一般的存在。
连床上的文见山都有了精神。
“那,最后呢,最后府尹怎么判的?”杜若浅很关心,就像是期待一个话本最后的结局。
来福一拍腿,“府尹不愧是青天大老爷,扈家父子皆下了狱,连玉蝶轩的人都灰头土脸的,百姓们直呼痛快!”
得到了想要的结局,杜若浅探着的身子坐了回去,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
文亦安同样关注,但感觉自己没有关心的理由,就硬撑着不开口,幸亏有母亲的询问,这才默默得知结局。
文见山感叹道:“扈姑娘能够有如此胆量,很是难得,而宋姑娘独自一人照料女儿更是不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云容坊竟然有这等坚毅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