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悬在小院上面,天色暗沉。
歪脖子树下,月明溪笑嘻嘻地把自己买的明花灯挂在歪脖子树上。
这也是个凡人可以用的小法器,可以随着口决变化颜色。
“明花灯,明花现,变绿。”
月明溪兴奋地念着口决,口决刚落,一团绿光瞬间笼罩了两人。
歪脖子枯树绿光闪闪,月明溪温柔地摸了摸枯树,轻声道:“真好看,你恢复生机了。”
乌山青坐在小木椅上,嗤了一声。“你可真闲。”
月明溪扭过头,噎他。“你是大忙人,躺屋顶的大忙人。”
“以后没事别乱喊我。”乌山青冷道。
“我没有乱喊,”月明溪气鼓鼓道,“我都说了,我是等你一起吃饭。”
乌山青冷笑一声,“吃饭你又要挂灯玩。”
月明溪搬来小木椅,在小木桌坐下,这个小木椅也是她今天买的,特意找了一个和乌山青坐的椅子最像的。
“饭菜我都摆好了,你饿了就先吃嘛,不用等我啊。”月明溪不解开口。
“自作多情。”乌山青讥讽她,“谁等你了?我在等饭菜凉。”
“这饭菜放到现在都温了。”月明溪递给乌山青一双筷子,给他台阶道,“不吵了好不好,吃饭。”
乌山青接过筷子,冷哼道:“是你和我吵。”
月明溪满头黑线,不是他先说她闲的吗?
吸了一口气,月明溪决定不和他计较,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微笑,月明溪点点头,“好,是我和你吵,我们现在吃饭吧。”
再不吃,这些饭菜要凉透了。
乌山青“嗯”了一声,迟疑了很久才下筷。
上午的鱼香味好似一场梦,为了延长这场美梦,至今他都未进食。
月明溪夹了一只虾,看着他迟钝的动作,到现在筷子还在空中,心中一紧,鼻子发涩。
因为乌山青处处表现得镇静自若,以至于她总是忘记。
这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眼盲不能视物。
抿了抿唇,月明溪轻声道:“这里有油焖大虾,东坡肉,清炒莴笋,红烧猪蹄,桂花莲子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小碗里。”
乌山青淡声道:“不用,麻烦。”
“不麻烦的啊,”月明溪小心斟酌开口,害怕伤了他的自尊心,“一会儿就行了。”
乌山青莫名其妙,“为什么?”
“啊?”月明溪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不知道怎么回答。
乌山青侧头向她的位置,好半晌才理解了她的脑回路。
抿了抿唇,乌山青淡道:“不需要,瞎操心。”
“???”这说得是人话吗?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月明溪气道:“不需要算了。”
埋头吃着自己的饭,月明溪边吃边时不时地瞪他一眼。
不瞪不知道,一瞪才知道。
乌山青居然是个挑食怪。
一样菜只吃一小口,隔很久又夹另一道菜,又只是吃一小口。
待他尝完四小口,月明溪看见他放下筷子,面无表情道:“我吃饱了,你吃完我来刷。”
说完,也不等月明溪张口,起身走了。
看着乌山青离开的背影,月明溪目瞪口呆,夹在筷子的小猪蹄啪唧一声掉在小木桌上。
这人不是有挑食症,而是有厌食症吧。
看着乌山青在小厨房外的水井处洗好手,咻地一下跳上屋顶。
月明溪抽了抽嘴角,把掉在木桌的小猪蹄捡起来吃掉。
木桌上铺着她刚买的粉色小碎花桌布,小猪蹄不脏,还能继续吃。
吃完小猪蹄,月明溪冲他喊道:“你吃这么点,不饿吗?”
乌山青不理她。
月明溪习以为常,夹了一块东坡肉,又吃了几块莴笋,再次冲他喊道:“是饭菜不合口吗?”
乌山青又不理她。
又一连着吃了五六个大虾,月明溪继续。
“桂花莲子粥你还一口没喝,要不要喝一口?”
乌山青还是不理她。
“你不喝,我全喝了。”月明溪自顾自地舀粥,喝起来。
她是吓他的,粥太多,她撑死也喝不完。
令她欣慰的是,这次乌山青有了行动。
不过,不是来和她抢粥喝的,而是终于忍受不了她,从屋顶飞到了后院。
月明溪抽了抽嘴角,看来这次是真的不理她了,之前都会说闭嘴的。
垂眸看着小木桌上的饭菜,月明溪轻叹一口气。
是她疏忽了,忘记问乌山青喜欢吃什么了,买的都是她自己喜欢吃的。
月明溪,你可真是的,你所有的钱还都是乌山青给你的呢。
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月明溪低头继续吃起来。
那么多饭菜,不吃浪费了。
等她吃饱,再烤条大鱼给乌山青吃吧。
虽然乌山青吃鱼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月明溪知道,他是喜欢吃的。
-
坐着自己买的小木椅,月明溪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在后院烤鱼。
今天烤鱼工具升级了,用的在集市买的大铁签,再也不用爬树折树枝,过野人生活了。
乌山青刷好碗盘筷,来到后院摘草药。
月明溪远远地看见他,眸子一亮,把大鱼放在架子上烤着,蹦蹦跳跳来到乌山青身旁。
“这个给你,送你的礼物。”月明溪兴奋地朝他解释,“这是纳物囊,可以装下一整个屋子的东西。”
乌山青低头垂向少女的手,虽然他看不见,但他能感知到。
一个再低级不过的空间存物小法器。
月明溪兴奋地朝他解释,“这是纳物囊,是一个有仙力的香囊,可以装下一整个屋子的东西,我特意给你挑的墨青色的,喜欢吗?”
“我不要。”乌山青皱眉。
月明溪睁大眸子,“为什么不要?”
“不需要。”
“为什么不需要?”
“没用。”
“为什么没用?”月明溪疑道,“你没用怎么就知道没用了。”
乌山青哑口无言,避开她走掉。
“不准走。”月明溪拽住他,避免他再耍赖飞走,哼哼道,“我都接受你的礼物了,你也应该礼尚往来接受我的,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
乌山青叹气,“给我吧。”
月明溪翘起唇角,松开他,递到他手上,“你用一用,很方便的,口诀是——”
“我知道。”乌山青打断她,他真是怕了她的嘴了。
“你知道就行,”月明溪开心道,“那我走了。”
乌山青敷衍地“嗯”了一声,把纳物囊随意的收在虚空中,起身去摘草药。
刚摘好草药,聒噪的声音又来了。
“对了,乌山青,我看你家只有一张床,我又买了一张床。”月明溪笑嘻嘻地看着他。“晚上你去你屋里睡觉吧,我去别的屋子睡,枕席毯子我都给你洗干净铺好了。”
乌山青“嗯”了一声,“等会儿来前院喝药。”
“好啊,正好我在集市买了桂花糕,喝完药吃,嘴巴就不苦了。”月明溪翘起唇角,仰眸看着乌山青,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谢谢你,乌山青,你要吃桂花糕吗?吃饭的时候我给忘记了,刚才翻纳物囊才想起来哈哈哈哈。”
“不吃。”轻飘飘地撂下这句话,乌山青远离她走开。
看着乌山青飞速般的背影,月明溪挠了挠头,她有那么可怕吗?
蹦跶着跑回原地,月明溪继续烤着自己的鱼。
这次肯定比上午的还要好吃,再烤之前她用她买的调料把鱼给腌制了一遍。
要不是她实在吃得发撑,她也要给自己再来一条。
估摸着烤的差不多了,月明溪把鱼从木架上取下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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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熄灭,周遭收拾干净。
一边捶着自己时不时发痛的腰,一边慢悠悠地往前院走去。
走到厨房,月明溪一手推开门,让凉风吹进来。
垂眸看着乌山青,月明溪笑道:“关着个门,你不嫌热啊。”
乌山青抬头朝她的方向,“出去。”
“我就不出去。”月明溪眉眼弯弯,伸出手道,“喏,这个鱼给你吃。”
“不吃。”乌山青往碗里倒草药,起身递给她。“喝了。”
月明溪伸手接过碗,一口闷了,从自己的纳物囊里取出桂花糕吃起来。
乌山青从她的手里拿过碗,弯腰刷起来。
“吃嘛,你中午明明吃得很开心的。”月明溪吃完桂花糕,嘴里的苦味淡去,又把鱼往他的方向递了递,开心道,“这条鱼我放了好多调料,比中午还要好吃。”
歉意地看着乌山青,月明溪小声解释道,“对不起啊,今天是我疏忽了,买的都是我喜欢吃的,没考虑到你。”
乌山青把刷好的碗归放在原处,“天不早了,去睡觉吧。”
“你把鱼吃了,我就去睡觉。”月明溪讲道理道。
乌山青低头朝向她,不解道:“你睡不睡觉,关我什么事?”
“因为,”月明溪转了转眼珠,脑瓜子一亮,找出了一个绝妙理由。“今天晚上是我害你没吃好饭,你不吃的话,我会睡不好觉。”
“不关你的事。”乌山青淡淡道,“别再烦我了。”
月明溪气得咬了咬自己的牙,怎么会有这么不领情的人。
把鱼轻轻放在木桌上,月明溪不伺候了。
重重哼出一口气,“你爱吃不吃,你不吃,我也会睡得特别香。”
鱼是她一手抓的,一手烤的,月明溪不舍得下重手。
只能大哼几声,用力跺脚,表达自己的超级愤怒。
听着少女跑远的脚步声,乌山青关上门,再也维持不住自己,一手撑着桌子,一手取出手帕,闷声咳出黑色的血。
纯白手帕很快浸染成黑色,乌山青扔进木桶,取出下一个手帕。
一连用了三个帕子,乌山青面无表情地在木盆前洗净手。
头疼欲裂,晚上吃的无滋无味的食物搅得胃翻天地覆,恶心疼痛至极。
数千年的失眠,味觉的消失,以及极少的进食,导致乌山青的身体出现了很多毛病。
低头感知着木桌上的烤鱼,乌山青神情复杂。
上午本以为自己消失数千年的味觉恢复了,晚上又把他打回原形。
真是失眠太久,都让他产生幻觉了。
扯了扯嘴角,乌山青施法把烤鱼移到手心,准备烧成灰烬。
烤鱼散发出的丝丝缕缕,无孔不入的香味实在让他胃痛难忍。
耳朵边突然传来少女在屋里的欢快笑声,乌山青施法的动作一顿。
“你不吃的话,我会睡不好觉。”她说过的话开始回荡在他的耳朵里。
不停歇地一遍接着一遍,搅得他不得安宁。
“我会睡不好觉,我睡不好觉。”
“乌山青,我会睡不好觉的。”
“乌山青,我睡不着,我睡不着。”
生气的,伤心的,委屈的,无助的,各种特色的,属于她的声音把他的大脑塞的满满的,头疼地要原地爆炸。
紧紧地握住大铁签,手指都泛起白色,乌山青拧了拧眉,忍无可忍。
“别吵了,我吃就是了。”
再睡不好觉就不能赖我了。
胃痛总比头痛好,忍着难受,乌山青忍辱负重地抬起手,在鱼肚上轻轻抿了一小口。
咻地,乌山青愣住了。
鱼肉鲜嫩,香味在他味蕾上蹦跶,果然比白天的还要好吃。
无措地拿着烤鱼,乌山青歪头感知着,半天没有了动作。
活了一万八千年,还是生平头一次,遇见了他自己都无法解答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