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
须知事以密成,没做成就当没做过,也不丢人。
岑茵却误会了她,“算啰,我的话你不听,我也不讲了,免得讨你嫌。”
“唉,我不是不听,是我最近没力气,舂不了米。”苏萤脑子飞速转动,找了个借口。
不料岑茵更加生气,小脸都白了。
“我拿你当姊妹,你就这么想我?你舂不了米不会跟我讲嘛?我难道不会搭一把手帮你?过分。”
苏萤愣住了,一时呐呐说不出话。
她怎么这么好运,就遇到这么实诚的姑娘呢?
一时心里翻涌,冒出些热气,不用强撑也有了一口气。
苏萤笑道:“那你等着吧,我可不会让你闲着。”
“哼,我力气这样大,还能累到?”岑茵眼眉一挑,嗔笑起来。
苏萤放下心,“是是是,你最厉害了。”语毕没忍住也笑起来。
两个小女娘你一言我一语,笑着赶路也不觉得累了,很快到了村口。
村口大树底下,坐了一堆人躲太阳,聊天。
有些人在打鞋垫,有些人在缝衣裳,有些拿了篮子在剥青豆,撕笋子。
边干活,边家长里短,说得那叫一个欢。
而今天她们讨论的对象——苏萤。
“……能有啥子好日子?听说陆酌在京城犯了事,被下了大牢,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就算一个月后回来又能做什么?不还是地里刨食吃?”
“唉,说起来只可怜了苏萤,先头被张家大傻子打了一石头,被抬回来我看头都出血啰,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能好啥子?那一石头结结实实打在头上,只怕小命要扛不住,你没看到都三天没出门了吗?”
“说起们也是可怜,陆酌还有一个多月才回来,等回来一瞧,是娘没咯,童养媳也没咯,还要拉扯两个八九岁的弟妹,往后要怎么做才能娶得上媳妇哦?”
“……娶啷子媳妇?有个寡妇要他,能搭伙过日子也就不错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没看到村口靠近的岑茵与苏萤。
苏萤眼神没了笑意,不说话了。
岑茵气得咬牙,可人家又没说恶毒的话,你能怎么着?只能把憋屈往肚子里咽。
一抬眼看苏萤小脸苍白模样,岑茵愈发生气,“那张家大傻子拿石头打你,你报仇了没有?”
“边走边说。”苏萤沉了眼。
岑茵嗯一声,没管这群七嘴八舌的大姨大娘。
三天前,原主去山上割草喂鸡。
不料遇到村里的童生张华,见原主貌美面露淫邪之色,想欺辱了她。
原主自然不愿,拼命挣扎推开了张华,往山下跑叫人。
张华为阻止她,一个石头丢过来,正砸中她脑袋,把人就这么砸死了。
事后张华跑了,只把张家大傻子——他弟弟推出来,说是他砸的人。
原主陷入昏迷,口不能言,没人怀疑村里唯一的童生张华的话。
毕竟张家大傻子确实拿石头砸过人。
原主被村里人抬回家,没熬过两日就死了。
再睁开眼,便是同名同姓生辰一样来自现代的苏萤。
岑茵知道苏萤被砸一事,却不料不是张家大傻子,而是张华。
一时火气直冲头顶,“全都是张华的错,这砍脑壳的坏透了,简直是毒心肝烂肠子。”
“是。”苏萤虽是连锁小吃店老板的女儿,可老家也是农村的,对村里的道道自然也懂一些。
眼下家里没个顶门户的男人,她病弱,余下两个弟妹幼小,娘家等于没有,对上几个儿子的张家,是大吃亏。
尤其张华在村里名声极好,硬碰硬不可能成功,只能徐徐图之。
苏萤想起一事,先头张家大傻子打了镇上一个汉子,人家带了八九个大汉堵门,张家不得已赔了五两银子。
如今她也被砸,除了张华的命要徐徐图之给原主报仇,这笔银子倒可以先拿到手。
这么想,苏萤就把要银子一事与岑茵说了。
岑茵立刻道:“村长走亲戚明天才回来,到时候你就去找他,不管讲啷子也要把五两银子要回来,好歹买点肉补补身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苏萤自醒来就一直漂浮的心,总算落到实地。
至少,接下来的日子要干什么,要做什么,已经很明确,无需再思虑。
回到家,苏萤也没歇息。
知道晴晴会做饭,就把米交给了她,又让她烧一大盆凉白开备用。
她自己则拿了碗去右厢房剥凉粉果,她也是看到凉粉果才想起做凉粉生意的。
凉粉果有一层薄薄浅黄色羽衣,把羽衣剥了再剥一层皮,里头跟粟米一样的籽就可做凉粉,剥了一碗差不多半斤,苏萤就停下了。
去房间拿粗麻布割了一块,把凉粉籽装里头拴紧成了小布袋。
这会儿晴晴也把凉白开水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