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关键任务3 大反派是个渣渣,渣了苏绮……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在等待着重头戏的到来。
自从按照苏文昌的要求,打了电话给苏文斛后,夏初辞便被允许在甲板上自由活动, 只不过刀疤男一直跟随左右,她也无计可施。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夏初辞眼看着太阳落了山,她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耳边回荡着阵阵水浪声,夹杂着咸腥味的海风拂面而来,忽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夏初辞回头看去,直接惊掉了下巴。
只见苏依茗正被一个壮汉推搡着往前走, 她的双手被捆在身后, 虽然处境狼狈,但她满脸从容, 不见半点慌张。
夏初辞连忙跑过去,想要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苏文昌就示意刀疤男把她也捆了起来。
夏初辞顾不上挣扎,冲着苏依茗, 问道:“你怎么也被绑了?”
苏依茗没有多做解释, 看到夏初辞活蹦乱跳的样子,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说道:“你没事就好, 别怕,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很显然苏依茗是主动被绑的,凭她的身手, 想要抓住她可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
夏初辞气结:本女主有主角光环护体,死不了,你一个大反派来瞎凑什么热闹啊!
此时此刻,如果不是被捆得死死的,她真想抓着对方的肩膀死命摇晃,大吼:你清醒一点!英雄救美不是你一个大反派该干的事!
夏初辞毫不领情,怒道:“胡闹,这是好玩的事吗!白白给人家多送一张肉票,傻不傻呀你。”
苏依茗露出一个纵容宠溺的笑容,但在夏初辞看来,那就是个傻笑。
苏文昌示意手下把她们俩挂靠在船上的栏杆外围,另外又各用一根绳子暂且固定着,那根绳子一旦断了,人瞬间就会掉进海里。
夏初辞低头看了看脚下波涛汹涌的海水,双腿发软,心跳加速。虽然知道自己死不了,但身处险境时,潜意识里冒出来的恐惧感是没法自主控制的。
苏文昌望着漆黑的远处,忽然一个光点显现,越来越近。他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语道:“你终于来了。”
苏文斛从小游艇缓缓走上夹板,把手提箱往地上一放,道:“你要的东西都在这了,可以放人了吧。”
刀疤男上前打开箱子,查看了一眼,朝苏文昌点了点头。
苏文昌嘲弄地看着苏文斛,冷笑道:“大哥,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们吧。”
苏文斛深谙他的品性,直言道:“你还有什么条件,就直说了吧。”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条件,只是想和大哥玩个小游戏而已。”
苏文昌指着苏依茗和夏初辞,露出阴森的笑容,道:“我数三声,你选一个,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活下去,而没被选中的,只能接受被人抛弃的命运了。”
苏文斛直视着他,道:“你已经拿到你要的东西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们。她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报复她们。”
苏文昌嗤笑道:“你错了,我不是要报复她们,我要报复的是你。她们之所以遭遇到这样的不幸,是因为有你这个父亲。”
一向沉稳睿智的苏文斛此时也不禁显示出怒气,冲他吼道:“既然你想要报复的是我,那就冲着我来啊!别动我的家人,她们都是无辜的。”
“家人,哈哈,家人,是啊,她们都是你的家人,那我呢!”苏文昌双目瞪圆,看起来像是已经疯魔了,他大喊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个肮脏的私生子是么!”
苏文斛闭口不言,皱着眉头盯着那个失去了理智的弟弟。
苏文昌继续语无伦次控诉道:“我知道你嫌弃我,看不起我,可是,凭什么?你说过的话,凭什么说收回就收回。”
夏初辞越听越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话。
她扭过头去看苏依茗,对了,前不久苏绮蓉就对苏依茗也说过这种话!!!
原来你们父女俩把人家父女俩嚯嚯得不轻啊,连忽悠人的手段都是一模一样的!
苏依茗被夏初辞又哀怨又鄙视的眼神给弄糊涂了,轻声问道:“怎么了?”
“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渣过多少人?”
苏依茗:嗯???
“是我食言了,这件事终究是我对不住你,我曾经试过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想要把你当成亲弟弟看待。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和逼死我母亲的凶手的亲儿子心无芥蒂地兄友弟恭。”
苏文斛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虽然我无法视你如亲弟,但这些年,我自问也没有薄待过你,你应得的财产,我一样也没少给。”
“哼,谁稀罕你给的那仨瓜俩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人面前做足了兄长的面子功夫,只是为了让人觉得你是个大好人,你苏文斛特么的就是个宽容大度的君子。”
苏文昌眼角一扫,看到被绑在栏杆外围的两人正悠哉悠哉地看戏,他忽然想起了正事,道:“好了,废话不多说,我数三下,你要是选,就能活一个,你要是不选,那两个都得死”
“我选依茗。”
霎时间,众人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片刻后,开游艇把苏文斛押上船的那位壮汉好心提醒道:“他还没开始数”
苏文斛果断重复刚才的决定:“我选依茗,如果只能活一个的话,那我选择让依茗活下去。”
听到苏文斛的选择,夏初辞并没有感到伤心难过,反而是松了一口气,这样起码她们两个人都能活下去。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保障苏依茗的生命安全不仅是穿书任务不可或缺的条件,还是夏初辞作为好朋友的潜意识愿望。
她看向苏依茗,想要表演一段生离死别的感人戏码。
谁知,苏依茗竟然不见半点忧伤,也丝毫不着急,反而望着她温柔浅笑。
麻蛋,我都快没命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之前那些深情款款呢,说好的友谊天长地久呢,都是骗人的!
夏初辞感觉不会再爱了,大反派真的是个渣渣,渣了苏绮蓉,又来渣她!
“哈哈哈,不愧是你苏文斛,亲生骨肉也抵不过对自己有价值的人。”
苏文昌回过头,对夏初辞说道:“夏初辞,都听到了吧,下辈子投胎可要擦亮了眼睛,可别再选这种冷血动物当父亲。”
夏初辞点头道:“如果能选的话,我更不想选有你这样没有人性的叔叔。”
苏文昌阴冷笑道:“那就祝你好运了。”
一个壮汉在他的示意下,挥刀砍断了绳子。
夏初辞身体随即失去平衡,眼见就要掉落下去。
而苏依茗不知道什么时候接开了绳子,迅速朝她扑了过去,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就被海水给淹没了。
忽然远处传来阵阵q声,那三个壮汉同伙立马戒备起来,紧接着刀疤男的耳机里传来简讯。他神色凝重,道:“我们的指挥船被警方包围了,老板命令我们马上撤离。”
另外两个壮汉反应迅速,一人跑去启动游艇,一人拿上苏文斛带来的手提箱和武器装备,也跟着跳上了游艇。
刀疤男忽然拔出q对着苏文斛,苏文昌见状迅速跑上前,挡在苏文斛身前,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刀疤男面无表情道:“他见过我们的真面目,不能留后患,这是规矩。”
苏文昌反驳道:“屁的规矩,把他一起带走,他还有用处。”
刀疤男不妥协,道:“不行,他身上一定有追踪器,现在没时间了,而且,要他的命,是老板下的令。”
苏文昌怒道:“杀他绝对不行,回头我再和老板说。”
两人正僵持不下时,游艇上的人催促道:“别废话了,赶紧的。”
“这可是你自找的。”刀疤男话音刚落,就扣动了扳机。
子弓单正中苏文昌的眉心,苏文斛反应迅速,滚到了一旁的遮挡物,刀疤男打了好几q都没打中,眼见警方就要赶来,他也顾不上苏文斛的死活,连忙跳上游艇,扬长而去。
苏文斛愣愣地看着躺在夹板上一动不动地苏文昌,他顾不上颤抖的双腿,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
苏文昌死了,这个碍眼的弟弟终于在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然而,苏文斛却没有如稀重负的快感,他甚至弄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回想这四十多年的纠葛,对于苏文昌说的话,他似乎确实无从反驳。上一辈人的恩怨是非,就像一根刺,深深埋在他们兄弟俩的血肉里,虽不致命,却始终无法释怀。
仍记得初见苏文昌时,一个瘦瘦弱弱的小毛孩,被一群熊孩子捉弄,困在了树上,最后还是路过的苏文斛爬上去把他抱下来,解了围。从那以后,苏文斛的身后就有了一条形影不离的小尾巴。
可惜好景不长,苏母在得知苏父有外遇时,突发心脏病,撒手人寰。而苏母尸骨未寒,苏父便把情妇和私生子领进了门。
经历这一系列的变故,苏文斛对苏文昌的态度也随之而变,一开始是怜悯疼惜,然后是厌恶憎恨,最后是嫌弃,尽可能地无视。
这些年,他以为自己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早已无所谓,不管两人的关系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无喜无悲。可是,当苏文昌在自己眼前死去时,他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动于衷。
尘封多年的情愫一下子拥堵到胸口,如同慢性毒药,不知不觉间侵蚀着他的内心,他开始怀疑,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是不是都错了。
第32章 关键任务4 大反派她莫名奇妙黑化了……
夏初辞是在医院里醒来的, 那天和苏依茗双双掉进海里后,她就晕了过去,不用想也知道, 是谁救了自己。
夏初辞痛心疾首:系统,说好的女主光环呢, 怎么窝囊到要大反派出手相救?
系统:【本系统只对结果负责。】
夏初辞翻了个大白眼:本女主的尊严你就不管了?
系统:【很遗憾贵方没有抓住绑架事件的契机,完成关键任务。温馨提示:十天内,如若反派没有黑化,则判定为任务失败。请贵方好自为之。】
夏初辞心虚反驳:你之前从未说过任务还有时间限制……
系统:【鉴于贵方的自主能动性极差, 为督促贵方早日完成任务,本系统特为贵方开启时间管理功能。】
夏初辞:……
在逼迫苏依茗黑化这件事上, 与其说不上心, 不如说她狠不下心。一旦对上苏依茗真挚的眼神,她就溃不成军, 试问谁又能心安理得地去伤害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呢?
本以为改变原作剧情就能蒙混过关,不料还是被下了最后通牒。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夏初辞一心只想着为自己争取少受点罪的筹码,却从未站在苏依茗的角度想过,她要经历怎样的痛苦境遇, 才会黑化成原作那个样子。
这些年相处出来的情谊, 让她对苏依茗动了恻隐之心, 一想到自己要亲手把昔日的好友推入火坑, 她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夏初辞仰望着天花板, 惆怅不已。
不一会儿, 门外传来脚步声,夏初辞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她还沉浸在郁闷中无法自拔, 暂时没有力气应付任何人。
来人越走越近,最后在病床边坐了下来。
一股淡淡的冷冽香气涌入鼻腔,那是独属于苏依茗的气味。
夏初辞正纠结要不要醒过来,忽然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手上传来的丝丝凉意竟然安抚了自己那颗燥乱的心,于是她改变了睁眼的念头,继续享受这种莫名奇妙的舒适感。
指腹轻轻拂过她眼皮,随后那双玉手转移到了她的脖子上。
夏初辞原本沉浸下来的心开始打鼓:她这该不会是想掐死我吧?
她紧闭着双眼,努力保持平缓的呼吸状态,以防对方察觉她的异样。
夏初辞发现,在没有视觉干扰的情况下,全身的触觉、听觉和嗅觉瞬间被放大了数倍,苏依茗的每一个举动,都能戳到她的心尖上。
原本握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往上挪了挪,停留在了下巴处。随后,便是一个柔软的东西落在了她的唇瓣上,整个人被一股浓郁的冷冽气息笼罩其中。
夏初辞心头一颤,瞬间睁开双眼,映入眼眸的是苏依茗近在咫尺的脸,还有那一脸的深情沉醉。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嗡嗡直响,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错愕间,她的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苏依茗的舌头趁机滑进了她的口腔,缠绕着她的舌头共舞。
一阵酥麻感从舌头冲上了头皮,又从头顶瞬间蔓延到了她的心房,这诡异的一切让夏初辞不寒而颤,不知所措。
苏依茗感受到对方的颤抖,马上清醒了过来,夏初辞惊恐的神色一览无余。
她从容不迫地收回自己的舌头,又伸手给夏初辞擦了擦溢出嘴角的口水,淡定道:“你醒了。”
而夏初辞却如同遭受了一场雷击,僵硬问道:“刚刚,你,你在干什么?”
苏依茗一本正经道:“做人工呼吸。”
夏初辞一噎,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因为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比人工呼吸更可信的理由来解释刚才那一幕。
而且苏依茗的神色相当坦荡,语气也是那样的不容质疑,看起来极其有说服力。
夏初辞挠了挠头,不解问道:“做人工呼吸为什么要伸舌头?”
谁知,苏依茗却反问道:“做人工呼吸不是要伸舌头的吗?”
夏初辞气结,感情这货啥也不懂啊,自己掉进海里,溺水昏迷,竟然还能被她误打误撞救活,还真是多亏了女主光环,不然自己肯定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还没说上几句话,苏依茗就接了一个电话,随后她吩咐司机来接她出院,便急冲冲离开了。
夏初辞暗暗惊奇,苏依茗遇事一向沉着冷静,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她露出这样慌张的神色。
更不对劲的是,亲生女儿在医院躺着,苏文斛夫妇不守在病床前也就罢了,竟然连一个问候的电话也没有,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她猜想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以至于苏文斛夫妇脱不开身,对她不闻不问,而现在连苏依茗也被叫走了,那这事应该就和苏依茗有关了。
回到自己的小窝,夏初辞才想起来,她现在更应该关心的问题是怎么完成关键任务才对。
原作中促使大反派黑化的绑架事件现在已经结束了,苏文昌也死了,那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苏依茗黑化呢?
夏初辞无精打采地摊在沙发上,悔不当初。
次日一大早,司机把夏初辞送到公司门口,她还没来得及下车,便看到苏依茗被两名警察带上了警车。
而苏文斛夫妇正站在公司大门目送警车离开,夏初辞快步上前,着急问道:“董事长,总经理,发生什么事了?”
楚茜拉着夏初辞的手,难掩愁容,安慰道:“没事,别担心。”
苏文斛收回目光,道:“回办公室再说吧。”
原来,就在昨天,一封关于苏依茗真实身份的匿名邮件,群发到了每一位员工的邮箱里,这一消息在公司内部瞬间炸开了锅。
技术部经理的反应还算迅速,在舆论发酵之前,迅速删除了邮件。
苏文斛得知后,一方面通知各部门管理层,做好员工的保密工作,另一方面,让技术部彻查邮件的来源。
然而,还没等他们破解对方的IP地址,又一封匿名邮件在全司员工的邮箱里弹了出来,内容直指苏依茗与苏文昌勾结,挪用公款,还有附上了一些无法辨认真伪的所谓证据。
对方的IP地址显示的是境外,且经过加密处理,技术部一时难以破解,不得已只能关闭企业邮箱的所有功能权限,以此来阻止不明信息的传播。
然而,躲在暗处的黑手远不止这些手段。
零点刚过,网上便开始流传一些博取眼球的八卦推文,比如《震惊!苏氏集团接班人竟是假千金》、《豪门真假千金的那些事》之类的,而且发这类推文的都是一些新注册没有实名认证的账号,实在难以查出背后的推手。
幸亏楚茜人脉广,公关快,网上的文章处理及时,没有兴起什么大风浪。
这种事虽然不像明星丑闻那样,引起社会大众的关注,但是在商界和名媛圈层,必定会迅速传开,说不定还会成为这些人酒桌上的谈资。
这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变故,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是苏氏的仇家?还是剧情为了推动关键任务安排的NPC?
按照原作的剧情来看,苏氏属实没有什么重量级的仇家,那就只有第二个可能性了,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推动反派黑化而已。
夏初辞的整颗心霎时间跌落到了谷底,这个一闪而过的猜想,让她毛骨悚然。
想要一个人黑化,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毁了她,彻底地毁了她,让她失去所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她的仇恨值推向顶峰,从而达到黑化的目的。
苏依茗从小到大,无论是身份、学业、才情样貌、商业头脑亦或是经营能力,都是那样的出类拔萃,她一直是同龄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从出生起,就一直站在高峰的人,一朝跌落泥潭,可想而知,摔得有多惨。
楚茜见她脸色不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你别担心,依茗只是被传唤过去问个话,她没做过这种的事,不会有事的。”
夏初辞点头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初辞,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夏初辞一怔,不解地看向苏文斛。
“被文昌挪用的那三千万,汇入到了一个境外的账户,至今查不到具体去向。我怀疑幕后黑手是冲着苏家来的,我的一个女儿已经被拖下了这滩浑水,我不希望另一个女儿也受到牵连。”
夏初辞心里微暖,她不由地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苏文斛的鬓角冒出了些许零碎的白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可想而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对他的打击不小。
事实证明,苏依茗的警觉性还是相当高的,虽然被苏文昌摆了一道,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她心中有数。
在警方的调查下,苏依茗最终被证实是清白的。只不过,真实身世已经公之于众,苏家的产业都是家族式的,她的继承人资格受到了各方质疑。
这在夏初辞看来,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这又不是皇位,搞什么血脉传承,经营管理能力不比血缘关系强?
她本以为苏文斛会力排众议,坚决维护原继承人的资格。不料,他竟然二话不说就解除了苏依茗的继任资格,并且公开认回了夏初辞这个亲生女儿。
晚上,夏初辞醒来时,发现床的另一边是空的。于是,她走出卧室,看到书房的门缝透着光。
夏初辞轻轻推开房门,苏依茗正坐在电脑前,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那孤独又落寞的身影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苏依茗闻言,回头道:“睡不着,就起来整理交接资料,你怎么起来了?”
看到夏初辞光着脚丫子站在地板上,她起身走过去,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放到沙发上,责备道:“夜里凉,怎么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了。”
“醒来看到你不在,急着找你呢,就没顾上穿鞋子,你…还好吗?”
苏依茗笑道:“我很好啊,怎么?我看起来很糟糕吗?”
夏初辞一噎,道:“你没事就好,爸爸这么做,一定也是迫不得已,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爸爸是为了我好,我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而且,苏家本来就是你的,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我说过的,将来我一定全力辅佐你接管苏家,所以你也别有太大压力。”
呃……剧情怎么是这么个走向?
说好的反目成仇呢?说好的黑化呢?你这么阔达,让我怎么办!
“喂,系统,你不出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系统:【A计划行不通,就换B计划。】
夏初辞:……
三日后,夏初辞终于知道了系统所说的B计划是什么了。
因为男主顾鑫回国了!!!很显然,系统这是想打感情牌。
以前夏初辞觉得反派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现在她倒是觉得男主更像块砖了,只要剧情需要,一声不吭就被搬过来了。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男主他竟然堂而皇之地提出,他要娶的人是夏初辞,因为和顾家联姻的对象是苏家的亲生女儿。
这一波直截了当的操作,夏初辞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想拍手叫好。
楚茜虽然惊讶,但也没有贸然拒绝。因为这些年,苏依茗的婚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她知道这俩孩子之间没有爱慕之情,她比谁都希望苏依茗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被家族联姻困一辈子。
现如今,苏依茗没有了这个联姻的担子,顾鑫能主动提出来,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病。而且如果顾鑫和夏初辞两人有那个意思,这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这件事还是得看当事人的意思。初辞,你愿意和顾家联姻吗?”
夏初辞腹诽:这种事也由不得我做主吧。
系统见缝插针:【温馨提示: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请务必在今天晚上24点前完成任务。】
“我……”
“我不同意!”苏依茗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极力反对。
顾鑫皱眉道:“苏依茗,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吧。这得初辞说了算。”
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到了夏初辞的身上,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决定。
夏初辞不忍直视苏依茗的眼睛,硬着头皮道:“我愿意……”
话还没说完,苏依茗就一把将她拽到了隔壁房间,并把门给反锁了,所有人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夏初辞不明所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苏依茗黑着脸,质问道:“为什么?”
“什么?”
苏依茗颤声道:“为什么你要答应那样的婚事?如果只是因为婚约……”
夏初辞打破她的幻想,道:“不是因为婚约。”
“那是因为什么?别告诉我你爱上了顾鑫。”
夏初辞扶额,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好么,这是设定问题,女主不嫁给男主是要被寄刀片的!
她只能不断地给自己灌输:苏依茗是大反派,是将来要狠狠折磨自己的人,她现在所受的痛苦折磨比自己将来要受的罪差远了!
夏初辞语气平静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这辈子终究是要嫁给他的。”
苏依茗咬牙切齿问道:“你就这么想嫁给顾鑫?”
夏初辞内心咆哮:不!我不想!但是我命由天不由我啊。
然而,这种沉默的态度,在苏依茗看来就等同于默认,这个念头如同一把利剑,毫不留情地穿透她的心脏,疼痛不已。
苏依茗红着眼,不甘心低吼道:“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夏初辞仔细回忆起男主的优点,不假思索道:“有钱有颜。”
苏依茗倒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喜欢的是钱?”
哈?你是这么理解的么,好吧,肤浅总比刷心机好点,没那么招人恨。
夏初辞捂着良心,将肤浅进行到底:“那当然,谁会不喜欢钱呢。”
苏依茗的嘴唇微微颤动,开始语无伦次:“你就是因为钱,才选顾鑫,不选我的是吗!”
啊这,爱情和友情,非要二选一的话,作为言情文女主当然选爱情啊,这可是职业操守好不。况且,这种问女主到底是选男主还是选反派的问题,答案不言而喻好吗!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苏依茗眼中淡淡的星火就这么被夏初辞给生生掐灭了。
她知道,苏依茗即便不爱顾鑫,也不会原谅她撬墙角的可耻行为。
她更加明白,苏依茗离开时,那绝望的眼神,将成为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没过多久,系统再次响起:
【恭喜贵方完成关键任务,反派黑化成功。】
夏初辞:这种拉仇恨树敌的事就不用恭喜了。
系统:【读者爽度+50000】
夏初辞:算你还有点良心。
系统:【反派心碎值过高,读者爽度清零。】
夏初辞:!!!
一个晴天霹雳正中头顶,眼前的画面瞬间从彩色变成了黑白。
什么?反派心碎关我P事啊,爽度直接清零,不带你这么玩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第33章 遗嘱 只想退休养老
苏依茗黑化后, 便离家出走了,不知所踪。
夏初辞实在是无力吐槽剧情的无脑逻辑,现在的苏依茗并不爱顾鑫, 可她还是会因为自己和顾鑫走到一起而黑化。
还有,黑化也就罢了, 为什么还要离开?
她耗光头发也想不明白,好端端地,苏依茗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了。
在原作中,苏依茗黑化后被逐出苏家, 消失了三年。可是现在并没有人要赶她走,可她还是走了, 所以不管过程如何, 结果都一样吗?
反派黑化后,需要积攒实力, 再回来报复女主,这么说的话,现在剧情强行让苏依茗离开,好像也不无道理。
“如果我不过来,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饿死?”
妙妙连门都没敲, 直接走了进来, 并把夏初辞桌面上的文件都推到一边, 自顾自地打开食盒, 还一边念叨一边摆放饭菜。
夏初辞朝窗外望去, 外面早已是一片漆黑。她闭上眼睛, 揉了揉眉头,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
“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热爱工作。”
妙妙给她递了双筷子,道:“快吃吧,再这么下去,你就算不猝死,也得饿死。”
以前,这些生活琐事都是苏依茗来打理的,从来不用她操半点心。
对此,夏初辞也颇为郁闷,这几年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那个人一走,她竟然连口饭都吃不上了,自己都快被养成个废人了。
夏初辞有气无力地送了她一个白眼,道:“猝死饿死倒是不见得,但一定会被你诅咒死。”
自从苏依茗走后,苏文斛便把她当成了苏氏继承人来培养。夏初辞也乐得忙碌起来,这样她就没有时间去想其他事,于是就开始了没日没夜地学习和工作。
与此同时,妙妙也成为了她的助理。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世,跟拍电视剧似的。”妙妙唏嘘道。
是啊,这么狗血的剧情可不就是晚间八点半开播的狗血电视剧么。
夏初辞实在没有胃口,草草对付了几口便说饱了。
妙妙任劳任怨地收拾,嘴上却没闲着:“人都走好几天了,你还伤心个什么劲啊。”
夏初辞腹诽:你哪里看出来我伤心了!老子只是不习惯而已,少给我盖章这些莫须有的情绪标签。
“喂,我现在好歹是你的上司,你就不能对我敬畏一点?”
“如果你给我涨工资的话,我把你当成祖宗供着都行。”
夏初辞一噎,你掉进钱眼儿里了吧。
“饭也送了,笋也让你夺完了,你可以下班了。”
妙妙把她刚打开的文件抢了过去,放到一旁,道:“那还真是谢谢你还记得我该下班了哦,不过还得做完最后一件事。”
夏初辞不解地看着她,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送你回家。”
夏初辞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不是三岁小孩,知道该怎么回家。”
妙妙双手抱臂,严肃提醒道:“总经理把我调过来,不仅是让我在工作上协助你,更重要的是要在生活作息上监督你,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直接让人把你打晕了,扛回去。”
她的手段简单粗暴,但效果立竿见影。
夏初辞张了张嘴,无言以对,还别说,这种事妙妙真干得出来。
最后,她让妙妙把她送回了苏家别墅,因为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她正好可以陪陪楚茜,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不告而别,她的心里有多难受可想而知。
咳,她之所以不回自己的小窝,其实是因为那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每一个小物件,都附带着某个人的痕迹,一个人望着空荡荡的房子,脑子里还不断浮现曾经的温馨场景,这种寂寞空虚冷的感觉想想都可怕。
洗漱过后,夏初辞无意中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大吃一惊。
她连忙凑近细细打量一番,枯黄的头发,粗糙的皮肤,浮肿的眼袋,下拉的嘴角……
天呐,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怎么跟个死了老公的寡妇脸似的,啊呸,这都是什么破比喻。
夏初辞在心里狠狠地给自己抽了一个大嘴巴子。
她双手捂着脸,用力搓了搓,一想到三年后,苏依茗杀回来找她算账,夏初辞就感到脑阔疼。
不行,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真是差劲透了。
次日,苏文斛把私人律师请到了家里,立遗嘱。
夏初辞很诧异,因为在原作中,苏文斛从未立过遗嘱,后来他因意外去世后,户口本上的女儿和亲生女儿争家产争得头破血流。
“天有不测风云,有些事还是早做打算比较好。”
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个会先来,他必须为两个女儿的后半生铺好路。
苏文斛道:“初辞,你和依茗都是我的女儿,我不想因为不公平的分配,导致你们日后起争执,所以一人一半,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同意。”
苏文斛一怔,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你不同意?”
夏初辞郑重其事道:“对,一人一半我不同意。将来苏家的一切都应该是依茗的,我并不想分走一分一毫。”
她干咳一声,继续说道:“爸爸你是知道的,要守住咱家这份家业,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的了。再说了,要是把苏家放我手里,总有一天会被我败光的。”
楚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傻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
夏初辞咧嘴傻笑,与其将来和黑化后的苏依茗因为这个烫手山芋斗得你死我活,不如从一开始就让出去,仇怨能少一个是一个吧。
苏文斛道:“这样也好,家产就都给依茗。不过,也不能像你说的那样,什么都不要,这二十多年,爸爸妈妈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不管怎么说,抚养费是必须要补上的。”
两天后,妙妙给她送来了一份赠与合同。
夏初辞搓搓小手,翻开合同,想必这抚养费应该够自己挥霍几年吧。
“一……一千万,天呐,这十八年得吃什么才吃完这一千万啊。哎哟喂,你快扶着我点。”
妙妙幽幽道:“你再看清楚点,有几个零。”
夏初辞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把目光转移到合同上,并伸出手指,戳着一个一个数,数了两遍后,她差点没抽过去。
刚才少数了一个零,那是一个亿啊,一个亿!
夏初辞两眼放空,目光呆呆地望着前方,讷讷道:“我的人生要完了。”
妙妙恨铁不成钢,哼道:“瞧你这点儿出息,和人家苏依茗相比,你这才哪到哪啊。”
夏初辞趴在桌子上,郁闷道:“这种后半生不差钱的感觉你是不会懂的,我现在只想退休养老,一点儿努力拼搏的激情都莫得了。”
“……”妙妙按耐下想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冷笑道:“那还真是遗憾呢,在苏大小姐回来之前,您还是得挑起苏家这个担子,退休就别想了。”
夏初辞撇了撇嘴,劳碌命啊,她能怎么办,兢兢业业干活呗。
在苏文斛的悉心栽培下,夏初辞这只又笨又晚飞的鸟终于步入了正轨,工作上的事几乎都能应对自如。她和妙妙之间的默契也越来越高,配合起来也越发地得心应手。
最近,夏初辞接手了一个大项目,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在连抽转。
或许是没休息好的缘故,今天她觉得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很沉,眼皮也很重。不过她还是强撑着精神,出席了项目的洽谈会议。
会议结束后,夏初辞已经开始有点精神恍惚了。
楼梯上,她一脚踏空,整个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往后倒,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似乎听到了妙妙凄厉的惊呼声。
不知过了多久,夏初辞醒来时,稍微动一下,全身的痛觉神经都在叫嚣着。
“醒了啊,别乱动。”
是柳逸的声音,“断了两根肋骨,脚踝扭伤,还有多处淤青,问题不大,轻伤而已。”
夏初辞腹诽:这都算轻伤?在你柳神医眼里,是不是只有没救了的才算重伤!
柳逸轻轻扶她斜靠在床头,毫不避讳打量着她,玩味道:“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
夏初辞一头雾水,满脸不解地看着他。
柳逸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喊顾鑫的名字喊了二十七次。”
大惊小怪,女主昏迷时念叨男主的名字是常规操作好吧。
还有啊,你一个外科医生,你就没有别的病人了吗?你这是有多无聊啊,竟然来数我叫了多少次男主的名字。
夏初辞无所谓道:“哦,他是我半个未婚夫,我喊他名字不是很正常吗。”
“半个?”柳逸好奇问道:“这又是什么说法?”
夏初辞却不想再提那些狗血的弯弯绕绕,敷衍道:“没什么说法,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相爱的就行了。”
“你喊了顾鑫二十七次,你们是相爱的,那么,你喊了苏依茗一百零七次,又怎么解释?”
闻言,夏初辞浑身一僵,似有一道旱天雷正中头顶,劈得她哑口无言,外焦里嫩。
第34章 失魂落魄 系统要休眠了
在医院休养的这段时间里, 夏初辞收到了一个噩耗——系统要休眠了。
自从完成反派黑化任务后,系统一直没有动静,直到某天, 它忽然弹出了一条通知:
【本系统即将进入为期两年的维修保养期,在此期间, 贵方的所有行为均不受系统管控。】
夏初辞:哈?你这么不耐用的吗,这才服务了多少年啊,你就要维修保养?
系统:【在服务贵方之前,本系统已为六位宿主提供穿书服务, 并顺利完成了穿书任务。】
夏初辞:服务完七个,你就可以召唤神龙吗?
系统停顿片刻后, 无视她的疑问, 继续提示:
【在维修保养期间,本系统将暂停提供一切服务, 包括但不限于主角光环特权,如有疑问,请联系智能小助手。预祝贵方福大命大,旅程愉快!】
夏初辞气结:你大爷的,你怎么不祝我寿比南山啊。前脚逼我和大反派结仇结怨, 后脚就甩手不干, 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系统充耳不闻, 弹出一行大字:【系统维护更新中, 请稍后】
夏初辞:
系统的维修保养期是两年, 苏依茗三年后才回来,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这两年必须要小心谨慎才行,没有了主角光环罩着,她这条小命随时都有可能交代在这了。
夏初辞正自我安慰着,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了门口。
“稀客啊,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看看你到底死了没。”
苏绮蓉双手抱臂,斜靠在门框边上,直勾勾地盯着她。
夏初辞嗤鼻道:“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我好得很。”
苏绮蓉讥笑道:“你当然过得好了,但她可就难说了。”
“怎么?你来给她打抱不平来了?”
“不,恰恰相反,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夏初辞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咬牙问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送了她一份大礼。”
苏绮蓉的嘴角挂着一丝阴险的冷笑,此时的她竟有几分苏文昌的影子,她继续道:“这份礼物可废了我不少心思呢,这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帮你铲除了一个劲敌。”
呵,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因为你的脱粉回踩,苏依茗黑化得更彻底了。
不过,你还是太天真了,大反派岂会这么轻易就被你打倒!等着吧,苏依茗回来的时候,咱俩一个也逃不掉。
夏初辞不和她废话,直接下逐客令:“谢谢你的好消息,我是病患,就不远送了。”
苏绮蓉没料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啧道:“你的心可真够狠的,以前她对你那么好,现在她落得这样的下场,你竟然无动于衷。”
“既然一切已成定局,我就算痛哭流涕,也无济于事不是么。”
苏绮蓉一噎,半晌后,她忽然狂笑起来:“哈哈,报应,真是报应,苏依茗啊苏依茗,亏你自以为聪明绝顶,还不是把白眼狼当小白兔养了这么多年,现在落得这个下场都是你自找的!”
经过她闹这么一出,夏初辞的脸色阴郁了一整天,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一方面,虽然早就知道苏依茗失势后,苏绮蓉会落井下石,这只是进一步加深大反派黑化的剧情罢了,但当苏绮蓉真的做了这种事后,她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担忧那个人,这种牵肠挂肚的感觉让她又陌生又不解。
另一方面,苏绮蓉特意来告诉她,那所谓的大礼,必然也跟她脱不了干系,苏依茗极有可能会把这笔账算到自己头上。这新仇旧怨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久后,夏初辞出院了,身体养好了,心理却出了问题。
最先发现她不对劲的是楚茜,在和她说话时,她的眼神会忽然变得空洞起来,整个人都失了神,总要叫好几声,她才会回过神来。
柳逸说她这是反射弧太长,现在才对苏依茗的不辞而别感到伤心难过,所以才会时不时走神,多开导开导就好。
于是,接连数日,每个人说话都极其小心谨慎,尽量避开雷区,就怕一不小心会触碰到夏初辞那根紧绷的弦,徒惹她伤悲。
就在大家以为这件事快要翻篇了,夏初辞的精神状态也快好转了的时候,结果,某日她正在电脑前处理事务时,忽然对着妙妙的背影叫了声苏依茗的名字。
妙妙手上的杯子摔了个稀巴烂,她转过身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夏初辞被杯子落地破碎的声音吓了一跳,问:“啊?怎么了?”
妙妙冲过去,把手放到她的额头上,一脸担忧,问道:“这是病情加重了?”
夏初辞一把拨开她的手,嫌弃道:“去去去,你才有病呢,哪凉快哪待着去。”
“讳病忌医要不得,整天这么失魂落魄的也不是个办法,要不给你找个专业的心理医生?柳逸怎么看都不像靠谱的样子。”
“”
夏初辞百口难辩,刚才她工作得太投入,余光里有个人影,便习惯性地叫了苏依茗的名字。她只是一时忘了苏依茗黑化离开了而已,怎么在别人口中就变成了失魂落魄呢。
后来,苏文斛暂停了她的工作,楚茜甚至请了长假在家陪她,还有家里所有刀具剪子之类的危险物品都被收了起来。
夏初辞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我究竟哪一点看起来像是要自杀的样子,我改还不行吗!
行吧,种种花,养养鱼,这种生活也挺美好的,反派归来后,可就没有这种好日子了。
被人关心有时候也是一种让人奔溃的负担。
妙妙、柳逸、顾鑫这三位每天都要来问候开导她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坚持不懈地要把她从失去苏依茗的心理阴影中拉出来。
甚至连顾淼和白芷玫都三天两头地打电话来劝说,夏初辞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却只能硬着头皮反过来安慰这帮瞎操心的朋友。
不管她怎么信誓旦旦地表明自己真的没事,这群人也没有消停,仍然固执地认为她是在强颜欢笑。
夏初辞觉得,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要抑郁了。
这种糟糕的情况直到赵文扬的归国才有所好转。
那天她窝在赵文扬的怀里,哭了半个多小时,抽抽搭搭地控诉着自己的身不由己,但她哽咽得语无伦次,所有人愣是一句也没听明白。
夏初辞对赵文扬有雏鸟情节,不管是原作女主,还是穿书后的她,都对赵文扬有着很深的依赖心理。
刚穿越过来时,她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后来在他的悉心呵护下,初来乍到的自己也逐渐适应了这个书中的世界。
所以赵文扬给予她的安全感是刻进骨子里的,别人所不能替代的。
虽然他也没听清夏初辞在哭诉什么,但赵文扬知道她受委屈了,她的心里一定是压抑着无法排解的情绪,也一定憋着许多话想要倾诉,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抱着她,让她哭个够。
有了赵文扬的陪伴,夏初辞的情况确实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也就不再一波又一波地来开解她,夏初辞也如释重负,状态就更好了,红光满面的。
现在唯一让她苦恼的是系统进入了维修保养期,而所谓的智能小助手就是个自动回复,不管她问什么,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个回复模板,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夏初辞转念一想,系统暂停服务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在这段时间里,她可以完全做回自己,没有任务要求,也没有行为约束。
这种可以随心所欲的机会不多啊,她得好好利用才行,这可是自己用生命风险换回来的机会啊!
夏初辞阴着脸腹诽:系统,既然你不仁,可就别怪我不义了。
她最先下手的便是处理和男主的关系,既然现在摆脱了系统包办婚姻的束缚,那么她干脆一了百了,直接给掐断了这段孽缘。
哼哼,系统,等你回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到时一切都已成定局,看你怎么办!
未免夜长梦多,夏初辞说干就干,当即把顾鑫约了出来。
咖啡厅里,夏初辞一圈又一圈地搅拌着咖啡,神情严肃,却不说话。
顾鑫心里打鼓,有种不祥的预感,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
“顾鑫,很抱歉,我不能和你结婚。”
“为什么?”顾鑫皱了皱眉头,追问道:“是因为苏依茗?”
夏初辞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道:“或许吧,我现在还没有做好要结婚的准备。”
顾鑫握着她的手,温柔直视着她,道:“这段时间,你的愧疚痛苦,我都看在眼里,是我低估了你们的友谊。很抱歉,我之前只想着娶你,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娶你,是我太鲁莽了,给你带来了伤害。”
夏初辞抽回自己的手,垂下眼帘,避开他深情款款的目光,昧着良心继续编:“不是你的错,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不再是当初的我们了。”
第35章 反派归来 你怎么能提前回来呢?
不知不觉间, 两年过去了,夏初辞没有等来出关的系统,却等来了大反派。
事情还得从一个最近新开发的项目说起。
经过这两年的磨炼, 夏初辞在工作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近期,公司业务开始涉足旅游业领域, 而苏氏集团想要在这一领域站稳脚跟,就必须拿下新沙岛度假村开发项目。
当夏初辞接到这个重任时,她瞬间就明白了苏文斛的良苦用心。因为一旦她拿下这个项目,不仅让公司在这个行业站稳了脚跟, 她自己也在公司站稳了脚跟。
新沙岛是C城的一个沉积岛,那里气候温和, 风景宜人。今年通了铁路, 上头又出了经济扶持政策,于是, 新沙岛度假村开发项目便成了众多投资商眼里的香饽饽。
夏初辞带着妙妙和公司的两个职员搭上了前往南方C城的飞机,主要是去跟合作商洽谈,顺便考察岛上的实际情况。
她万万没想到,合作商竟然会派人来接机,更出乎意料的是, 来接机的人竟然是李恒。
在原作中, 大反派黑化后之所以能满血复活归来, 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李恒的扶持。现在距离苏依茗回来还有一年的时间,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现在是什么进度了。
李恒对夏初辞的觊觎一如既往,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赞赏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几年不见,夏小姐越发有女人味了。”
夏初辞早已不是那个被老男人挑逗几句就自乱阵脚的小姑娘了, 她极其自然地和对方握了握手,道:“过奖了,没想到李总还是这么风趣。”
两人你来我往地说着客套话,很快就到了他们一行人下榻的酒店,李恒没有过多纠缠,只留了一句“日后常联系”便走了。
再次见到李恒是在三日后的洽谈会议上。
然而,交情是交情,生意归生意。
尽管李恒对她不怀好意,但在生意场上,他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绝对的利益至上,真不愧是一个精明老练的生意人。
万事开头难,在开发度假村方面,苏氏集团没经验、缺人脉、缺市场份额,和其他竞争者对比,这是他们的劣势。
但,对于这个项目,苏氏本就不是为了利润而来的,而是要打开市场,树立品牌,并在这一领域占据一席之地。
夏初辞深知挑选合作伙伴最重要的标准便是利益最大化,所以她除了拿出与其他竞争者差不多效果的开发方案之外,还使出了终极武器——让利。
虽然现在李恒没有立刻应允,但她势在必得,因为苏氏拿出的开发方案绝不比别家逊色多少,而且她给到合作伙伴的甜头,是任何竞争者都给不了的。
洽谈结束后,夏初辞借口已有约,婉拒了李恒的饭局。
李恒也不介意,还邀请她参加三日后的一个酒会,说是当地的富商名流都会参加,多结识一些人,对以后的项目有好处。
四处考察,跑了两三天,终于迎来了李恒说的那个酒会。
李恒确实很够意思,给夏初辞介绍了不少人,若是顺利拿下那个项目,将来少不了要和这些人打交道。
一个小时后,她默默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歇一歇腿脚,也放松一下已经笑僵了的嘴角。
忽然,人群中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和所有出席酒会的女人不同,那人一身黑色高定西服,流畅的线条完美凸显了她的身材曲线,将痞帅和妩媚诠释得淋漓尽致,别说是男人了,估计连女人都要被她的魅力所折服了。
夏初辞从她散发的强大气场中,嗅到了些许流氓的气息,她微眯着眼,无所顾忌地打量着,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
她审视的目光引起了那个女人的注意,对方忽然扭头朝她眨了眨右眼,夏初辞一个哆嗦,模糊的记忆开始清晰起来,这货不就是船上的那个变|态医生吗!
叶医生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后,便朝夏初辞走过去。
“我说过,如果你能活下来,我们还会见面的。宝贝儿,你今晚真美。”
夏初辞和她碰了碰酒杯,道:“真巧啊,不过,你不是医生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叶医生暧昧道:“我是为你而来的。”
夏初辞送了她一个白眼,道:“你猜我信不信。”
“哈哈,你还是这么可爱。”叶医生盯着她的某一处,玩味道:“小姑娘长大了。”
夏初辞真想戳瞎她的双眼,做了一分钟心理建设后,笑道:“谢谢夸奖,不过上次见你的时候,我已经停止发育了。”
“哦?”叶医生忽然上前一步,夏初辞心里一颤,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对方显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继续往前逼近,她连连往后退,直到背部靠墙,退无可退。
“你,你要干什么,大庭广众的”
“你的一只耳环不见了。”
“哈?”夏初辞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确实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一只耳环。
叶医生一手撑着墙,一手伸过来,夏初辞条件反射地想要躲开,但是被人这么壁咚着,她无处可躲。
“别动,我帮你把另一只耳环取下来,你要是乱动被弄疼了,可别怪我。”
“我自己可以”取下来的
夏初辞话还没说完,耳环就被取了下来。
紧接着,叶医生变魔法似的,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夏初辞打开一看,那是一对精致小巧的耳坠,颜色刚好和她的裙子是一个色系的。
“这是”
“好看吧,和你的裙子很搭,来,我给你带上。”
夏初辞本想拒绝,但是对方态度很强硬,她不想一直被困在墙角根,只得乖乖接受她的好意,想着以后有机会给回个礼,就算两清了。
叶医生的动作很轻,也很慢,两人靠得太近,夏初辞可以清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这种被强大气场压制着的不适感让她很想逃。
“别乱动,很快就好。”
夏初辞无奈,只得继续忍着不适,一动不动地配合对方,这几分钟,夏初辞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不错,好看。我看到这对耳坠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你,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的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收了人家的礼物,夏初辞也不好再拉着个长脸,只好笑着说几句感谢的话。
叶医生也没有再做什么怪异的举动,和她寒暄了几句,便被其他人招呼走了。
也不知道是墙壁太冷,还是自己穿得太少,夏初辞总感觉后背发凉,还有一种被人在暗处盯着的错觉,好几次她有意无意地扫视周围,可是始终没发现有什么人把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或许是自己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
夏初辞喝了一晚上的酒水,想去上厕所,但一楼的女厕人不少,她不得已只能上二楼。
二楼的人很少,太过安静让人有点心慌,幸运的是,楼道的灯都是亮着的,她加快脚步,想着速战速决。
夏初辞上完厕所后,正在洗手台洗手,身后传来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夏小姐,好久不见了。”
夏初辞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整个身体如同坠入寒窟,刹那间,她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她猛地抬头,从镜子里看到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瞳孔一颤,那人正是消失了两年的苏依茗。
说好的三年后归来呢,现在才过了两年啊,你怎么能提前回来呢?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忍辱负重,积攒实力吗?
夏初辞狂敲系统:喂喂,系统,救命啊~
系统:【系统维护更新中,请稍后】
夏初辞:快别更新了,反派她不守规矩,提前回来了,女主快没命了。
系统:【系统维护更新中,请稍后】
夏初辞:艹!不靠谱的系统,我要退货!
她脸色惨白,僵硬地转过身。
苏依茗像是变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没变。她的五官还是和以前一样,但同样的五官组合出来的神态和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她那深邃的眼眸蕴含着能把人冻死的寒霜,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不知道挂着多少阴谋诡计,让人不寒而颤。以前那个高贵冷艳女神,已经完全蜕变成一个冷血偏执狂了。
曾经那些温柔宠溺,像是一场梦,虚幻得让人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过。
夏初辞的背脊竖起了一层寒毛,双腿也一直在哆嗦,没有了主角光环的保护,她内心对死亡的恐惧飙升了无数倍。
苏依茗勾唇一笑,道:“怎么?两年不见,不认识我了?”
夏初辞强颜欢笑:“嗨,好巧啊。”
苏依茗却二话不说,上前就拽着她的胳膊,在她反应过来前,把人弄到了厕所隔间里。
夏初辞惊呼一声之后,便被苏依茗一手掐着脖子,失了声。
那一刻,曾经看过的那些厕所分S的新闻涌入脑海,夏初辞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不知道是心脏供血不足,还是呼吸不顺脑部缺氧,她感到头昏脑眩的。
不是吧,难道自己的最终归宿是厕所吗!作为女主,混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苏依茗咬牙切齿的声音:“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到处招惹人!”
第36章 冤家路窄 两年不见,你就不想我?……
就在夏初辞依稀看到死神扛着镰刀, 站在不远处向她招手时,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忽然松开了,她已经顾不上自己正在厕所里这件事,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她的双腿发软,背靠在厕所隔间的门板上, 如果不是被苏依茗扶着,恐怕她早就瘫软在地了。
“现在知道怕了?”
不只是现在,我从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开始怕了!
夏初辞喉咙发涩,张了张嘴,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依茗捏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 柔声道:“很冷吗?怎么抖成这个样子?”
我那不是冷的, 是怕的。
夏初辞深吸一口气,勉强把内心的恐惧压了下去, 战战兢兢问道:“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苏依茗低声笑道:“怎么?在这里看到我,你很意外?”
可不就是很意外么,你特么来早了,还早了整整一年!
夏初辞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想要摆脱被人压在门板上的尴尬处境, 可她使出了吃奶的劲, 也没能把人推开。
“你先放开我。”
“不放, 放开你就跑了。”
“你这样拘着我, 我很不舒服。”
“不舒服就给我忍着。”
夏初辞无奈, 只好垂下双手, 放弃挣扎,任人宰割。
苏依茗的嘴角含笑,可眼里却不见半点笑意, 她凑了过去,几乎要贴到夏初辞的耳朵,轻声道:“两年不见,你就不想我?”
夏初辞腹诽:想你干嘛,想你回来怎么折磨我?
她往侧面躲了躲,避开苏依茗的鼻息,干笑道:“想啊,爸爸妈妈也很想你,当年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是因为什么走的,你心里没数吗?”
夏初辞直冒冷汗:我心里真的没数,也不想有数。
苏依茗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挑眉道:“难道你还想我留下来吃你和顾鑫的喜酒?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果然是因为男主!!!
夏初辞扶额,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夫也不可欺啊,夺夫之恨不共戴天,撬墙角这种事是要遭报应的。这不,报应可不就说来就来了。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夏初辞垂下头,避开她的目光,不接茬。
苏依茗却不如她所愿,捏着她的下巴,露出一丝狰狞,嗤笑道:“你心虚什么,看着我,说话。”
夏初辞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对方的目光,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饿狼盯上了的小猎物,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只能乖乖接受被拆吃入腹的命运。
“说话啊,哑巴了?”
怎么办怎么办,来软的还是来硬的?现在假惺惺刷好感抱大腿那套还管用吗?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夏初辞咽了咽口水,瞬间切换成人畜无害的模式,还硬生生挤出两汪泪水,蓄满眼眶,情绪低落道:“这两年你在外面过得不好,为什么不回家呢?”
夏初辞心里一阵恶寒,太特么不要脸了!她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不过,虽然行为可耻,但效果肉眼可见。
苏依茗的眼神果然变了,眼里的火苗都变小了。
夏初辞再接再厉,将不要脸进行到底,甩锅她绝对是专业的!
“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唔”
苏依茗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卡着她的下巴,直接凑过去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嘴巴,把她的茶言茶语都堵了回去。
一开始夏初辞脑子都是懵的,等回过神来后她拼命挣扎,却被对方牢牢压制着,怎么也挣不脱,直到嘴唇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并伴随着血腥味,她知道自己的嘴唇被咬破了。
苏依茗舔了舔她的伤口,终于放过了她那备受摧残的唇瓣。
真是幼稚,不想听我瞎编就直说嘛,直接动手,啊不,动嘴,成何体统!
夏初辞轻轻擦了擦嘴角混着血丝的口水,责备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就想开门走人。
可是,苏依茗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她走呢。
她还没打开门,就被人拦腰拉了回来,又被壁咚在了门板上。
这次苏依茗倒是没有动嘴,而是直接上手,把她的耳坠摘了下来,直接扔进马桶,并迅速按了冲水键。
夏初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对价值不菲的耳坠,像排泄物一样被冲没影了。
眼神恐吓,她忍了。
咬破嘴唇,她也忍了。
但,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冲到化粪池去,她忍无可忍了。
一时之间,怒火冲心,她完全忘记了大反派的可怕之处,直接冲人家大吼:“疯了你,你在干什么啊!”
苏依茗皱着眉,双眸的火苗噌的一下又复燃了,吼道:“不就是一对耳坠吗,你这么紧张干嘛!”
嘿!干出这种暴殄天物的事,你还有理了!
夏初辞真想揪着她的耳朵,或者拿着大喇叭在她的耳边大喊:你特么以为这是某宝上九块九包邮的那种吗,这对耳坠可是能抵得上一辆车的啊!
当然了,她是没这个胆子这么干的。现在没有了女主光环的保护,她分分钟都有可能被大反派捏死。
钱没了可以再挣,耳坠没了也可以再买,可是命要是没了,就真的全没了。
夏初辞在心里默念着:耳坠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苏依茗对她的沉默不语很不满,道:“我看你紧张的不是耳坠,是送耳坠的人吧。嗯?”
这和送耳坠的人有个P关系啊,你的关注重点敢不敢再偏点!
还有啊,说归说,又掐我脖子干嘛!拜托,我的脖子不是橘子,请不要一不高兴就来捏啊,谢谢。
夏初辞用力掰开对方的手,吐出了一口气,道:“喂,你能不能讲讲理,这是我的东西,你把我的东西随手就扔了,还对我动手”
苏依茗轻哼一声,终于放开了她,问道:“你老实交代,那个变|态女人是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夏初辞腹诽:和你一比,我忽然觉得她正常多了,除了耍耍嘴皮子,人家可没动手动嘴的。
“哼,你管不着。”
夏初辞趁其不注意,猛地推了她一把,转身开门,脚底生风,逃也似的离开了厕所。
一直跑到了一楼大厅,她才气喘吁吁地回头看,苏依茗并没有追过来,她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儿了?”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把惊魂未定的夏初辞吓了一大跳。
她转过身去,发现是李恒,提起来的心又悄悄放了下去。
“啊,没去哪儿,就是去上了个洗手间。”
李恒狐疑地看着她,道:“是吗?看你这样子,跟见了鬼似的。”
比见鬼还可怕一百倍好吗!
“咳~哪有,只是走得有点急而已。”
李恒却不信她的托词,开门见山:“你遇到苏依茗了?”
“你怎么知道?”
“我带她来的,只是没想到你们会撞上。”
夏初辞明知故问:“你们怎么会一起”
“你可别多想了啊,我和苏依茗只是合作伙伴,你知道的,我心里可只有你一个人。”
夏初辞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顺着他的话,道:“呵,我看不见得吧。既然你早知道她的下落,前几天怎么不和我说,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苏家一直在找她。”
“这可不怨我啊,是她不让说的。不管怎么说,我和她也是合作伙伴,之前答应了不能暴露她的行踪,我不能不讲信用不是?”
李恒是个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的老油条,夏初辞不想再和他掰扯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该认识的人都搭上线了,来参加酒会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她不想节外生枝,尤其是不想再遇到出现得不合时宜的人,她只想要早点回去。
“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别急啊,我还有正事和你说呢。”
李恒拉着她到休息区,继续道:“明天我有急事要回公司总部,所以度假村那个项目,接下来会由苏依茗来接手。”
夏初辞一怔,问道:“怎么这么突然?咱们也谈得差不多了,不能签了合同再走吗?”
李恒笑道:“你倒是信心十足,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着签合同了。”
夏初辞嗤鼻道:“那当然,还有谁比我们更适合的?”
李恒点头道:“确实,和苏氏合作,是目前利益最大化的选择,没有意外的话,这个项目自然会落到你们手里。”
“那为什么你要拖着?还走得这么急,连签个合同的时间都没有?”
“实在抱歉啊,这是董事会的决定,我没法左右。再说了,苏依茗本来就是你们家的人,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不是吗。”
那你纯属是想多了!
苏依茗到底想怎么样,她心里真的完全没谱啊,她唯一知道的是,苏依茗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一周后,夏初辞收到了合作方的邀请,对方表明了合作意愿,并说需要和新负责人在洽谈一下项目的细节。
夏初辞不想和苏依茗正面对上,上次双方团队都就开发方案和合同条款商讨过了,所以她就让妙妙带着另外两个职员过去谈,自己则是又去岛上视察。
然而,她刚上了岛,苏依茗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她阴阳怪气道:“签合同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亲自过来,这是又和哪个情郎约会去了?”
第37章 附加条件 你给我当助理,为期一年……
面对苏依茗莫名其妙的质问, 夏初辞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对方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安分守己的女人。
对此, 夏初辞很恼火,但双方还有合作要谈, 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好脾气解释道:“今天的天气不错,我就到岛上考察了。我已经让妙妙带人过去和你谈了,你有什么条件和她说也是一样的。”
苏依茗却不吃她这一套, 啧道:“你让这些人来跟我谈,就是来浪费我的时间, 既然贵方这么没诚意, 我看这个项目还是……”
“别,我这就回去, 亲自和你谈。”
夏初辞连忙打断她的话,苏依茗和李恒可不一样,李恒谈生意向来是遵循利益至上的原则,而苏依茗则是随心所欲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所以, 应付李恒的那套, 苏依茗未必就受用。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阵得意地笑声:“好, 我等着你。”
挂了电话, 夏初辞疲惫地揉了揉眉头, 晌午的阳光正是最猛的时候, 再加上水面上的反光,她都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两个小时后,夏初辞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合作商的公司。她刚下车, 正候在门口的妙妙立马迎了上来。
夏初辞边往里走,边低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妙妙俯身凑过去,小声道:“情况不容乐观,知道你没来,人家直接就把我们给轰了出来,待会儿你可得小心点啊,指不定有什么阴招等着你呢。啧啧,两年不见,感觉她跟变了个人似的。”
夏初辞腹诽:这都黑化了,可不就变了个人么。
她一本正经地交代后事:“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和董事长说,我这是因公殉职,不厚葬说不过去。”
妙妙嫌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两人来到一间会议室门口,妙妙朝紧闭的房门努了努嘴,示意苏依茗在里面等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命中有此一劫,不管怎么躲都是躲不了的。
夏初辞深吸了一口气,打起十二分精神,轻轻敲了两下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她才推门进去。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苏依茗一个人,她正端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俨然一副等着臣民朝拜的女王派头,气势逼人,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霸权专制的味道。
这一刻,夏初辞有了一种走错片场的幻觉,这种霸道总裁的苏爽气质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大反派女配身上!这不科学啊。
夏初辞迷茫地回头,用眼神向妙妙求问,这魔幻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妙妙却完全听不到她的心声,朝她使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转身离开了,还十分贴心地关上了门。
夏初辞腹诽:真是的,有这么可怕吗,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转身看向一声不吭地苏依茗,心脏一颤,欲哭无泪:真的很可怕啊,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苏依茗脸色阴沉,她的双眸泛着意味不明的幽光,散发出来的视线如同一张深不见底的黑网,将眼前的人牢牢困在其中。
“夏小姐可真是个大忙人,想要见你一面比见皇帝还难。”
夏初辞自知理亏,只得干笑回道:“苏小姐说笑了,正事要紧,要不让双方团队其他人员进来,一起谈谈项目的细节?”
苏依茗往后一靠,道:“开发方案很不错,合同条款我都看过了,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只不过还需要加上一个附加条件。”
夏初辞缓缓走过去,拉开一张椅子,端庄优雅地坐好,总算是找回了点自己的气场。
“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们会尽量满足。”
苏依茗眯着眼睛注视着她,道:“条件很简单,你给我当助理,为期一年。”
夏初辞一怔,皮笑肉不笑道:“苏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咱们现在谈的是公事,是合作,请不要公报私仇。”
苏依茗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意味不明道:“公报私仇?你倒是说说,我们都有哪些私仇。”
我说那点子陈年破事,你到底要记得什么时候啊,咱就不能放下过去,好好展望未来么?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不要多想。”
“你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你现在却说让我不要多想?你的话到底哪句是真,那句是假?”
夏初辞破罐破摔:“你要这么想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苏依茗气结,咬牙切齿道:“有时候我真是恨不得想要掐死你。我现在就给你解释的机会,你倒是好好解释啊。”
夏初辞腹诽:我要是能解释得通,我还搁这儿跟你打什么哑语啊。
她继续茶艺表演:“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失去你。”
苏依茗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狠戾,她嗤笑道:“呵,好朋友?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好朋友的?”
夏初辞不耐烦道:“哎呀,我都知错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愣住了,这诡异的对话属实有点匪夷所思。
夏初辞扶额:真是见鬼了,这一套渣男语录我是怎么张嘴就来的!
空气安静片刻,苏依茗终于把话题拉回了正轨:“给我当一年随叫随到的助理,当然你也不接受,直接拒绝我的条件。”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要是拒绝,你转头就把项目转给别人。还随叫随到呢,怕不是要随时随地整我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除了硬着头皮应下,她还能怎么办呢。
苏依茗对她的识时务很满意,把提前准备好的附加协议推给她,道:“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夏初辞盯着那张罪恶的“卖身契”,咬咬牙,慷慨赴死般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哼,不就是一年么,老子忍了。
苏依茗的办事风格还是那么的雷厉风行,夏初辞前脚签了附加协议,她后脚就安排人签合同,不见半点拖泥带水。
妙妙来来回回看了两遍合同,终于确认她们如期拿下了这个项目,道:“这合同签的时间刚刚好,咱们不用改签机票,今晚就可以飞回去了。”
夏初辞惆怅道:“把我的那张机票取消了吧,我暂时还不能回去,我得留下来伺候苏大小姐一年呢。”
妙妙惊讶道:“啊?老板,你被潜规则了。”
“说什么呢,没大没小。”夏初辞刮了她一眼,继续道:“给苏依茗当一年的助理,这是咱们拿下这个项目的附加条件。”
“可是,这摆明就是个火坑啊,你怎么傻乎乎就往下跳呢。”
夏初辞呼出一口气,无奈道:“那能怎么办呢,不跳,咱这项目就吹了。而且,当初我之所以来到苏氏,不就是为了给她当助理么。”
“那怎么能一样呢,以前你们是好闺蜜,她自然处处罩着你。现在你可是抢了人家的父母和未婚夫,还有苏氏继任人资格,说不定人家现在分分钟都想把你给炖了。”
夏初辞送了她一个白眼,道:“别人这么说我也就算了,实际上是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数么!”
“我心里有数没用啊,正主心里有没有数才是关键。看她那样子,误会不浅啊。”
妙妙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道:“你放心,等哪天你被她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我会记得给你上柱香的。”
把聒噪的妙妙打发走后,夏初辞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精神状态都放松了下来,这时她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手脚还软绵无力的。
或许是白天在岛上晒太久,中暑了。
实在是太困太累了,她没顾上吃晚饭,倒头就睡。
不知道过来多久,夏初辞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但她烧得迷迷糊糊的,头痛欲裂,浑身使不上劲。
铃声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反反复复,夏初辞被一次次吵醒,只得勉强伸手,顺着声源摸手机,无意识滑动一下屏幕,有气无力:“喂?”
声音沙哑,鼻音很重。
电话另一头的苏依茗一听就知道她生病了,扔下一句“待会儿给我开门”便挂了电话。
而夏初辞根本就没听清对方说什么,只是耳边安静了下来,她就又烧晕过去了。
没过多久,又是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她不想动弹,潜意识里认为来人按几下,没人开门自然就会走人,可是对方并不如她所愿,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那刺耳的门铃声着实是烦人得很,夏初辞只好艰难地爬起来,闭着眼睛,踉踉跄跄地摸索到门边,打开了门。
她没有理会门外的人,甚至都没有意识辨别来者是谁,便转身想回床上继续睡,还嘟囔着:“谁啊,扰人清梦”
可是从床上爬起来到开门这段路,已经让她的体力快消耗完了,此时此刻她哪里还有力气再走回去。
苏依茗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把搂住她的细腰,直接打横抱起,然后朝卧房缓缓走去。
第38章 生病 做个标记,省得别人惦记。
夏初辞整个人被烧得晕晕乎乎的, 一挨到床就只想永远沉睡下去。
然而,却偏有人不如她所愿,给她又是擦身体又是喂水的, 舒服是舒服了,可就是烦人得很, 她每每即将要进入梦乡,总会被强行拉了出来。
夏初辞烦躁地睁开眼皮,想要看看究竟是谁扰了她的好觉。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瞪大眼睛,也看不清那人的五官长什么样, 只依稀中觉得有几分熟悉。
现在她的脑子就像一团浆糊,迟钝又迷糊, 她完全分辨不出在眼前晃悠的人影到底是谁。
夏初辞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口齿不清嘟囔着:“你,你是谁啊……”
苏依茗忙前忙后地伺候了半宿, 对方竟然还不知道她是谁,心里瞬时冒起一股躁火,她没好气反问道:“除了我,还能是谁?”
夏初辞呆呆地看着她,几秒钟后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虚弱回应道:“哦, 是你啊。”
苏依茗凑到她的耳边, 轻声问道:“那你说我是谁?”
“你个扑街黄瓜, 害得我好苦啊”夏初辞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继续胡言乱语:“都怪你, 苏依茗,才这么没有人性”
“”
苏依茗真想把这只白眼狼从床上拎起来,但看到她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有些心疼。最后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去和一个烧坏了脑子的人计较,只得无奈地咽下这口气。
十分钟后,苏依茗联系的私人医生来了。
给夏初辞量了体温,又全身检查了一通,最后掰开病人嘴巴时,那医生“咦”了一声,便朝苏依茗看去,道:“我说你是属狗的吧。”
苏依茗皱了皱眉头,不悦道:“胡说八道什么,好好治你的病,再啰嗦半句,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那医生撇了撇嘴,“你自己看嘛,嘴巴的伤口都发炎了。”
夏初辞嘴角上的伤痕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咬的,再加上苏依茗的暧昧态度,让人很难不怀疑她是罪魁祸首。
苏依茗这才紧张地凑过去,细细查看,嘴角红肿,口腔内壁的伤口还泛着白,看着都疼。
她想起了一周前在厕所咬破人家嘴唇的事,当时她看到夏初辞和一个陌生女人那样亲密,一时气不过便略施惩罚,没想到竟会伤得这么重。
医生看她一脸愧疚,安慰道:“没什么大碍,不过是中暑而已,打针吃药就能好。”
苏依茗瞪了她一眼,“那你还傻站着干嘛!”
嘿,好心当驴肝肺,医生默默叹了口气,给夏初辞打了退烧针,又配了药。
“这药一天三次,一次一小包,我给配了三天的药量,伤口发炎可大可小,如果明天还不退烧就要去医院,知道吧?”
“废话,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还能不知道么,你可以走了。”
“用完就扔,真不愧是你苏依茗。”医生收拾好药箱,无奈提醒:“记得督促病人好好吃饭,嘴巴疼也要吃,看这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难怪刚才抱她进来时,感觉轻了那么多
苏依茗的脸色越来越臭,医生见好就收,背起药箱,“那我走了,别忘了下个月来参加我的婚礼,份子钱可不能少给哦。”
“知道了,你个财迷。”
医生走了两步后,停下来回头,朝苏依茗眨了眨眼,玩味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种事还是悠着点好,玩强制爱什么的是没前途哒。”
苏依茗的太阳穴冒出了一根青筋,片刻后,她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滚”字。
医生哈笑了两声,在被即将暴走的人踹出去之前,识时务地溜了。
苏依茗摸了摸夏初辞高热的额头,虽然打了退烧针,但还没那么快退烧。
“初辞,起来吃药了,吃了药再睡。”
苏依茗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只见夏初辞微微睁开眼睛,湿漉漉的,像只脆弱的小鹿,十分惹人怜爱。
夏初辞浑身酸软无力,被人扶着坐了起来,紧接着又靠到了一个人的怀里了,她乖乖吃了药,又闭着眼睛躺了下去,还小声嚷嚷着头疼。
苏依茗坐在床头,纤细的手指在夏初辞的太阳穴处,轻轻揉捏起来,直到对方安稳入睡,她的揉捏动作才停下来。
她的手指从太阳穴划到精致的五官,最后停留在夏初辞那热乎乎的脸颊上,此时她的眼眸装着的是满满的深情。
夏初辞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脑袋无意识地蹭了蹭那柔软的掌心,破皮的嘴角还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
苏依茗忙活了一晚上,困意袭来,便直接爬上床,抱着小火炉似的夏初辞,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夏初辞是被热醒的,她睁开惺忪的眼睛,在看清牢牢抱着自己的人后,昨晚那些模糊的记忆片段浮现脑海,脑仁一抽一抽地疼。
她这么一动,苏依茗也醒了,“怎么,头还疼吗?”
“疼,疼得厉害。”夏初辞按了按脑门,待脑子清醒过来后,她意识到自己还压在人家胳膊上,便坐了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依茗揉了揉发麻的手臂,哼道:“要不是我刚好过来,你烧死了也没人知道。”
夏初辞有些窘迫,轻声道:“谢了。”
苏依茗翻身起床,“你先洗漱吧,我去打电话让人送早餐过来。”
望着她走出卧房的背影,夏初辞居然想起了曾经无数个两人一同起床的早晨,内心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按照原作的时间线,现在的大反派应该在李恒的帮助下努力奋斗,积攒实力。而女主则是和男主情意绵绵,你侬我侬。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暂且不说男女主的关系变化,就说苏依茗提前一年回来,系统进入眠期,这些剧情在原作中都是没有的,所以她根本就没法用上帝视角,去获悉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更不知道苏依茗现在所做的一切有什么目的。
说是要报复她吧,昨晚又照顾了她一整晚。说是关系一如从前吧,可看她的眼神又像要吃了她。
夏初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究竟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让苏依茗有所忌惮,不按原剧情走。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她本来就不是个善于推理的人,况且这只是一本狗血玛丽苏小说,人设什么的深究起来也没啥意思,说不定就是续命黄瓜写崩了而已。
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夏初辞小心翼翼地刷牙,还是无可避免地碰到了嘴巴的伤口,那种锥心刺痛让她直跺脚,于是她在心里把苏依茗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才艰难地刷完了牙。
洗了脸后,感觉身上黏糊糊的汗液更难受了,她甩掉发烧不宜洗澡的念头,脱了衣服,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淋在身上,粘液和燥热都被水流带走了,她长舒一口气,感觉浑身清爽。
正洗着,卫生间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夏初辞错愕地望去,只见苏依茗怔愣在门口。
两人隔着水汽薄雾四目相对,半晌后,夏初辞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她尴尬地转过身去,背对门口。
苏依茗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把花洒关了,又用浴巾将夏初辞整个人裹起来,抱了出去。
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责备道:“刚退了烧就洗澡,你还有没有点儿常识了?”
“全身黏糊糊的,不洗太难受了。”
“难受也给我忍着!”苏依茗有点来气,双手撑在夏初辞的身体两侧,“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助理,你病了不要紧,耽误工作可就不得了了。”
夏初辞腹诽: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比系统还会压榨劳工。
“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耽误工作的。”夏初辞不顾她阴郁的黑脸,下逐客令:“你也累了一晚上,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会准时去报道的。”
苏依茗气得牙痒痒,直接俯身在她的颈窝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疼啊,你干什么!”
夏初辞怒瞪了她一眼,随后对着镜子查看伤势,一个青紫色的牙印在光滑白皙的脖子上尤为明显,幸运的是没破皮出血。
苏依茗理丝毫没有悔过之心,理直气壮道:“做个标记,省得别人惦记。”
如果系统在就好了,她好想投诉啊,这个反派货不对板,越来越狗了,不止喜欢随时随地咬人,还跟狗撒尿占领地似的,喜欢给人做标记。
苏依茗把早餐端到卧室里,催促道:“快吃吧,吃完搬到我那里去住。”
“为什么?我是你的助理,不是保姆,没有义务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得了吧,指望你来照顾我,那我得饿死。”苏依茗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我是怕哪天你在这儿饿死了或病死了,没人给我干活不说,还要我来给你处理后事。”
夏初辞无力反驳,气鼓鼓地接过碗和勺子,自己吃了起来。
一碗粥下肚,又吃了药,苏依茗已经帮她把行李收拾好了。
“司机在楼下等着了,走吧。”
夏初辞一边穿鞋子,一边问道:“是有什么急事吗?这么赶。”
“急着回去洗澡,昨晚抱着你睡了一夜,你出了一身汗,我又能好到哪里去。”
“就因为这个?那你直接在这里洗不就得了。”
“你这里,我没有衣服换。”
“穿我的不就行了,我又不是只有一身衣服。”
“你的内衣”苏依茗忽然停顿下来,直勾勾盯着她的胸脯,“码数太小。”
第39章 阴晴不定 我想要的东西,你怕是不愿意……
夏初辞一噎, 等反应过来对方的话中意后,她羞愤地瞪了苏依茗一眼,气哄哄走了。
苏依茗知道把人惹急了, 只好拖着行李箱,快步跟上。
一路上, 不管她怎么哄,夏初辞就是爱答不理,她只得讪讪闭上了嘴。
车子进入一个高档小区,苏依茗把她带上了楼。
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 夏初辞彻底愣住了。
站在玄关处,整个客厅映入眼帘, 大到空间结构, 小到软装物件,跟苏依茗送给她的那套房子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窗外的景色不同,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家了,简直不可思议。
“怎么样?还不错吧。”
夏初辞不可置信道:“你这房子是直接复制粘贴的吧。”
苏依茗进门换了鞋,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放,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 扔到她的脚边, 道:“傻愣着干什么, 快换鞋进屋。”
夏初辞看了看那双粉色兔头拖鞋, 果然和她以前的拖鞋是一个款式的, 兔头的嘴巴处还别着一对精致的胡萝卜胸针。
她蹲下来, 仔细看了看胸针,确实是那款限量版胡萝卜胸针,一件陈年傻事随即浮现脑海。
刚入住苏依茗送给她的小窝那会儿, 她无意中看到一款限量版胡萝卜胸针的预售广告,喜欢得不得了,蹲守了一整晚,愣是没抢到,还失落了好几天。
后来,苏依茗花了三倍的价钱,从别人手里买了下来送给她。
当她打开礼物盒那一瞬间,开心得转圈,拿起胸针就别在了拖鞋上,这波操作着实让苏依茗看糊涂了。
“你拿几千块钱的胸针装饰几十块钱的拖鞋?”
“嗯,你看,兔子叼着胡萝卜,兔子就不会饿了。”
夏初辞的脸微微泛红,她甩了甩头,想要把当年的间歇性傻白甜人设黑历史通通删除,也真是难为苏依茗了,竟然能忍得了她时不时抽风的德行。
这个款式的胸针早就绝版了,当年发售也是限量的,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找到的。
夏初辞换了鞋,走进屋里转了一圈,从卧室到书房,再到厨房和卫生间,还是和她的小窝一模一样,虽然在预料之中,但她还是惊讶得下巴就没合上过。
“你的记忆力也太好了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那个房子,从选房、装修到大大小小的物件,都是我一手操办的,又住了那么些年,怎会不记得。”
夏初辞一怔,当时苏依茗领她去看房时,装修风格完全符合她的审美要求,所有生活用品也一应俱全,她是直接拎包入住的。
说来惭愧,以前她从没想过,苏依茗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要花多少心思,才把这一切都置办妥当,让她住得舒舒服服的。
前些年,她是那样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付出,从没由衷地表示过感谢。在这一刻,她忽热觉得,苏依茗要报复她的话,她一点也不冤。
夏初辞支支吾吾道:“以前承蒙你照顾了,这段时间还得继续打扰你,挺不好意思的。那什么,你最近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我送你,就当是谢礼了。”
苏依茗挑眉道:“什么都行?”
“什么都”夏初辞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从苏氏继承一分一毫,而亲生父母给的那一个亿“抚养费”也交给了专业的人投资打理。
现在的她,只是个靠着工资过活的工薪阶层啊,哪有什么大钱买奢侈品!
按照苏依茗的身家和品味,能看上眼的东西,即便不是价值连城,那必定也不便宜,自己荷包里的那点钱,估计连零头都不够。
“咳~也,也不是什么都行,我的钱不多”
说好给人送礼的,礼还没送呢就先哭穷了。
看到苏依茗憋笑的样子,夏初辞脸上挂不住了,硬着头皮挽尊:“我现在是穷,以后会有钱的,要不你先说,等我攒够了钱,再买给你,怎么样?”
苏依茗终于笑够了,忽然伸手捏起她的小圆脸,“我想要的东西,你怕是不愿意给。”
夏初辞拍开她的手,转过身去,尽量忽视投射在自己后背上的炽热目光,细声道:“既然你知道我不愿意,就不要强人所难嘛,那你说些我愿意给的呗”
虽说系统休眠了,我趁机和男主解除了婚约,但是你想要男主的话,我也爱莫能助啊。我要是撮合你俩,等系统出关了,第一时间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这种情敌设定真是糟糕透了,什么话题都能引到这上面来。
苏依茗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你煲汤给我喝吧,好久没喝,有点馋了。”
两人似乎回到了以前,同吃同住同上班,谁都没有再提过去两年的事,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苏依茗又变回了那个温柔体贴的闺蜜挚友,对她的照顾也像从前一样无微不至,可夏初辞总觉得有些地方很怪异。
比如,以前,苏依茗的睡衣都是吊带裙,还是V字背的那种,妥妥的性感风。现在呢,清一色的T恤加秋裤,包得严严实实的。
两年不见,审美变化咋就这么大呢?
还有,以前,苏依茗换衣服时,也不管夏初辞在不在卧室,直接就脱,整个过程不见她露出半点害羞尴尬之态。可现在,不管有多赶着出门,她也要抱着衣服跑到卫生间里换的,更过分的是,竟然还反锁!
你这是防谁呢!大家都是女的,你有的我也有,用得着跟防狼似的防着我吗!
呃,有是有,但好像也不太一样
唉,算了,这种事比起来伤自尊。
夏初辞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流露过色眯眯的眼神,让人家误会了。
不过,忽略这些怪异的细节,大体上和过去也差不多,有时候夏初辞甚至都要忘记,这个枕边人已经黑化了的事实。
这天,到了下班时间,苏依茗还在开会,而夏初辞手头上的事都做完了,她想着早点回去做饭,就给先走了。
谁知,刚出了公司,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拉上了车。
夏初辞还没来得及呼救,便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正是酒会一别便消失了数日的叶医生。
鉴于已经见过两次了,夏初辞暂且把对方踢出了陌生人的范畴,所以没有挣扎,十分顺从地上了车。
“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叶医生直接凑过来,她的鼻尖都要戳到人家的侧脸了。
夏初辞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躲了躲,并一掌推开那张欠揍的笑脸,嫌弃道:“有话就好好说,靠这么近干嘛。还有啊,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身匪气,你可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啊,麻烦注意点形象!”
“哈哈,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关心我。”
夏初辞送了她一个白眼,腹诽:谁关心你了,我只是怕你连累我的名声。
“说正事,你来找我干嘛?”
“当然是来找你约会了。”
“你不说,那我走了。”说着,夏初辞就要拉开车门。
叶医生一把按住她的手,道:“哎呀,你这人就是急性子,陪我吃顿饭,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保证这个消息绝对值你这一顿饭。”
“真的?”夏初辞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好吧,暂且信你一次。”
“还有比我更卑微的人吗,请你吃个饭,不但要低声下气求你,还要用情报来讨好你,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你没点别的小九九,谁信呐,指不定背地里下什么套呢,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没人逼你这么做。”
“是,都是我自找的,行了吧。”
叶医生手欠地摸了摸夏初辞头顶上的呆毛,然后示意司机开车。
一家粤菜馆里,夏初辞毫不客气地点了一桌美味佳肴,反正有人买单,不狠狠敲上一笔,都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你现在和苏依茗一起住?”
“呵,你的消息还挺灵通。”
“哈哈,那是自然,我心里无时无刻不念着你,要不是苏依茗的人盯你盯得太紧,我早就想把你掳走,双宿双飞了。”
对于苏依茗暗中派人跟着自己这事,夏初辞是知道的,她清了清嗓子,示意对方赶紧说正事。
叶医生左右看了看,然后凑近小声道:“有人要对苏依茗下手,你最好离她远点,免得受牵连。”
夏初辞一怔,惊讶问道:“是谁?是谁要对她下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我不能说,言尽于此,你好好保重。”
没正经几分钟,她又开始花言巧语:“怎么样,我够意思吧,一听说你有危险,毫不犹豫就改签了机票,马不停蹄赶过来提醒你。哈哈,有没有被我的爱感动到想以身相许?”
夏初辞对她的不正经已经免疫了,她拿起毛巾擦了擦嘴,“饭吃了,消息也说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就不去送你了,现在这里和你道个别。”
叶医生撇了撇嘴,“喂,你也太狠心了吧。不感激涕零就罢了,连个谢谢也没有。”
回到家后,屋里一片漆黑,看样子,苏依茗应该还没回来。
夏初辞打开灯,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她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是苏依茗后,她松了一口气,道:“你在啊,怎么不开灯。”
一个压抑着怒气的低沉声音传来:“你去哪里了?又见了谁?”
夏初辞纳闷:这是生的哪门子气?谁又招你惹你了?
不过,她并不想和苏依茗正面冲突,只以为她是工作上不顺心,只好敷衍道:“和一个朋友去吃了个饭。”
苏依茗一直有派人跟着她,想必也知道她和一个女人去吃饭了,也就没有隐瞒。
“朋友?你才来这里多久,这么快就有朋友了?”
夏初辞没有理会苏依茗的无理取闹,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谁要对苏依茗下黑手,她清楚记得在原作中,并没有第三方势力掺和进来,全文几乎都在写男女主和反派之间的狗血较量,但凡剧情复杂精彩些,也不至于糊成那个样子啊。
还有,这个奇怪的叶医生也出现得莫名奇妙,在原作中根本就没有这号人。夏初辞本以为那只是个出来打酱油的路人甲,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系统闭关严重超期,她满肚子的疑问都不知道该问谁。
“说话啊,魂不守舍的,还在想你的那个朋友?”
苏依茗阴阳怪气的语气,把夏初辞想要跟她说的实话都堵了回去。
“我是你的助理,不是你的奴隶,你没有权利干涉我交朋友。”
苏依茗的脸一下子全黑了,一股肃杀之气蹭蹭往外冒,前些天的温柔贤惠如同泡沫,破碎了,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虚幻得让人怀疑是否存在过。
夏初辞浑身一颤,气昏了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她懊恼扶额,想着该怎么缓解两人紧张又尴尬的气氛。
但苏依茗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便走进书房,重重关上了门。
独留夏初辞一人在客厅里风中凌乱
第40章 山雨欲来 你你你要离家出走?
自那天苏依茗摔门并连续几天宿在书房后, 两人开启了冷战模式,不对,准确来说, 应该是苏依茗的单方面冷落。
在公司,苏依茗公事公办, 绝不和她多说半句工作之外的话。在家里,苏依茗实施冷“暴力”,把她当透明的。夏初辞气得咬牙切齿,可就是拿她没办法。
这天是周末, 夏初辞早早地起了床,准备好早餐后, 就扒着书房的门缝, 一个劲儿地朝里面制造噪音:“起床啦,再不起来, 太阳就要晒屁屁咯~”
苏依茗对她依旧视若无睹,眼神都没给一个,出了房门就直奔餐桌,开始享用美味的早餐。
夏初辞也不气馁,坐在她的对面, 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撒娇道:“我知错了, 都过去这么多天了, 你大人有大量, 就饶了我这回呗。好不好嘛, 求你了~”
那娇滴滴的语气,她自己听了都要掉一身鸡皮疙瘩,心里边的两个小人争执不休, 一个唾弃她没骨气,一个夸赞她大丈夫能屈能伸。
苏依茗垂着眼帘喝了一口粥,淡淡问道:“你错哪儿了?”
夏初辞一噎,她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哪里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啊,她甚至不明白苏依茗到底在生什么哪门子的气!
不过,好歹这也算是这么多天以来,苏依茗搭理她的第一句话,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美好的开端。
她咬着唇回忆那天的事,苏依茗生气之前,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不会是因为那句“你没有权利干涉我交朋友”吧?
一句气话而已,有必要记仇这么多天吗,苏依茗什么时候变这么小心眼了?
再说了,她本来也没说错,每个人都有交友自由,就算你是上司,也不能干涉下属的私生活啊!
难道她是气自己以下犯上,出言顶撞?
下属驳了上司的面子,确实有大不敬的嫌疑,即使她的本意完全没有半点挑衅的意思。
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现在顺毛最重要。
“我不该不识好歹,你是关心我,我却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要是还生气,就骂我两句呗,别憋在心里,气着自己不值当。”
说着,还抓着人家的手臂来回摇晃,眼神那叫一个真诚。
“我知道了。”
苏依茗扒开她的手,扔下这么一句话,起身就往卧室走,在夏初辞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翘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嗯?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夏初辞冲着那个背影喊道:“那我就当你不生气了啊,你可不能再对我爱搭不理的。”
她哼着歌开始收拾饭桌,在厨房正洗着碗时,忽然听到卧室传来一些声响,她甩了甩手上的水,跑到卧室。
当她看到苏依茗穿戴整齐,拉上行李箱就要往外走的模样时,她一把抢过行李箱,不可置信道:“你你你要离家出走?”
“别闹,我这是要出差,快把行李给我,再耽误就赶不上飞机了。”
“不行!”
现在还不知道躲在暗处的人是谁呢,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太危险了!
夏初辞完全没意识到,即便是在这里,危险系数也没有降低分毫。
“为什么?”苏依茗对她的过激反应有些诧异。
夏初辞理不直气壮道:“我是你的助理,出差哪有不带助理的。”
“不用了,我就去一周,你留下来帮我看着公司就行,省得来回折腾。”
夏初辞继续蛮不讲理:“总之就是不行,要么带我一起去,要么你也别想去。”
“乖,别闹了,我真的赶时间。”
苏依茗试图从她的手里夺过行李箱,但没有成功,只得无奈哄道:“我这次是有正事要办,听话,快把行李给我。”
夏初辞非但不听话,还迅速抢过她的钱包,抽出她的身份证,威胁道:“你不带我去,我就和你的身份证同归于尽。”
“你确定?”苏依茗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步步逼近。
夏初辞一步一步往后退,结巴警告:“那当然了。你,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就掰断你的身份证。”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说罢,苏依茗便扑了上去开抢。
夏初辞也不是吃素的,把身份证紧紧护在怀里,蜷缩着趴在床上,任凭身上的人怎么挠她的痒痒,也绝不妥协。
苏依茗看她都快笑抽过去了,也肯不撒手,只好和她说实话,“最近我被人盯上了,你跟着我不安全。”
夏初辞一怔,腹诽:你竟然知道!这些天我头发都薅光了,也没想出合适的法子怎么告诉你这件事,你竟然早就知道了!你对得起我那些壮烈牺牲的头发吗!
“你被什么人盯上了?”
“生意场上的恩怨罢了,去年收购了一家公司,没成想牵扯进了一桩私人恩怨里,这次我就是要去处理这件事。”
“那我就更要陪你一起去了,你现在一个人多危险啊,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嘛。”
苏依茗沉默片刻后,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其事道:“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把这些阴沟老鼠放在眼里,随他们蹦跶。可现在,有了你,我不敢冒这个险,我怕”
夏初辞一怔,原来,苏依茗暗中派人盯着她,其实不是要监视她,而是要保护她……
“你担心我,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很担心你,我也怕你有危险。”
苏依茗眼睛一亮,小心翼翼问道:“你说你担心我?”
这不废话么,要不是因为担心你,我犯得着天天用热脸贴你的冷臀部么!
在苏依茗的期待目光中,夏初辞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苏依茗激动地扑上去抱着她,在床上打滚,那满足的样子,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咳~说正事,现在我可以跟你一起出差了吗?”
“还是不行,等处理完了这些阴沟老鼠,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这句台词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对了,这不就是电视剧的老套路吗,比如什么等我回来我娶你,最后一定回不来,或者回来了,佳人已逝
啊呸呸呸,都是什么破比喻。
夏初辞极力破解古老套路,问道:“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啊?我想知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也……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夏初辞:……
你现在不想说,就先别告诉我要和我说嘛,害得人家心里乱糟糟的!
现在的剧情乱成一团麻,像一匹脱缰了的野马,要朝哪个方向走,猜不透,也拴不住。
最后在夏初辞的软磨硬泡下,苏依茗终于松了口,把她也捎上。
飞机落地后,苏依茗一身黑色休闲装,鸭舌帽墨镜口罩一件不落,统统安排上,包得严严实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呢。
不过,论起相貌、身材和气质,她还真一样都不输那些大明星。
而夏初辞也没能幸免,虽然没有苏依茗那么夸张,但也是遮遮掩掩的。
两人出了大厅门口,苏依茗便拉着她直奔在旁边等候多时的人,那男人招呼了一声,就接过了行李,放进后备箱。
一路上,夏初辞还云里雾里的,她严重怀疑,她们不像是出差,反而像是在潜逃。
她通过车内后视镜打量着那个寡言少语的男人,同样是一身黑,他的神情专注又严肃,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司机。
夏初辞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苏依茗,想要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问出口。
苏依茗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把她搂进怀里,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后背,柔声道:“还有一段路程,要是累了,就先眯一会。”
鼻腔里都是熟悉的味道,夏初辞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她窝在苏依茗的怀里,闭上了眼睛,细细回忆书里的剧情,想要找出些蛛丝马迹。
不知不觉间,夏初辞睡着了,等再次醒来时,她正躺在床上。
她一惊,猛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看到房间温馨的格调时,她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现在的处境应该是安全的。
她连忙拨打苏依茗的电话,响了两声也没人接,而且耳边还依稀听到了震动的声响,夏初辞顺着声源找去,在沙发上找到了苏依茗的手机。
忽然,房门打开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佣走了进来,恭敬道:“夏小姐醒了,您现在需要用餐吗?”
夏初辞刚睡醒,没什么胃口,道:“不用了,苏依茗呢?去哪儿了?”
“苏小姐正在泡温泉。”
夏初辞伸了伸懒腰,拿上浴袍,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让女佣领着她去温泉浴池。
到了门口,女佣便离开了,夏初辞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暖暖的湿气扑面而来。她绕过屏风,烟雾缭绕中,隐约可看到坐在的浴池边上的人,还有那白皙的玉背。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观赏什么是肤若凝脂,什么是仙仙玉背,便被那道盘在背上,像蜈蚣一样的伤疤,深深刺痛了眼。
刹那间,夏初辞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疑问:她什么时候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不是和自己有关?她为什么从不和自己说
与此同时,这些天苏依茗的怪异行为似乎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难怪她再也没穿过吊带裙睡衣!
难怪她换衣服要跑到卫生间锁起门来换!
原来原来竟是因为这道伤痕
夏初辞从来不敢细想,这两年她到底受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磨难。
她只知道苏依茗过得不好,却从没想过,这个人曾经,在某一刻,身负重伤,生命垂危,现在能活着站在自己面前,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一想到这些,夏初辞的心就莫名抽痛。
苏依茗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忽然回过头来,一双微润的眼眸闯进了她的眼睛,直达心脏。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