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被反派掰弯gl》 1、穿越成菜鸟女主 扑街瓜主:“珞珞,我最新完结的文又扑了,帮忙看看哪里写得不好,求求啦~”随后甩来一个网页链接。 夏珞扶额,不用看都知道又是个大烂文,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摊上这么个朋友真是前八百辈子欠她的,最后在“扑街瓜主”各种卖惨表情包的攻击下,她终究还是妥协了,勉为其难地回了两个字:“好吧”。 熬了整整两个通宵,夏珞在看到“正文完结”这几个字时,终于顶不住困意,撑不住睡了过去,就连手机掉落时,“啪”的一声砸在脸上,也没能把她砸醒。 一觉醒来后,夏珞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虚无中,耳边回响着一个硬邦邦的ai女声: 【穿书系统自动激活,程序加载中,请稍候...】 “谁在说话?” 夏珞拼命睁大眼睛,上下左右前后都望过了,但什么也看不见,连黑色都没有,就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闭着的那只眼看到的那样,一片虚无,什么也没有。 夏珞心想:我这是熬夜过度,猝死了? 系统:【加载完毕,系统已准备就绪,欢迎贵方进入穿书改造系统,书名:《总裁夫人如此多娇》,作者:续命黄瓜。】 夏珞惊悚了:竟然穿越到好友的扑街文里了!!! 这低俗的书名,这恶俗的笔名id,夏珞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简而言之,这是一本像旧社会女人的裹脚布那样又臭又长、逻辑混乱、套路烂俗的超级玛丽苏狗血文。 女主走的是灰姑娘上位流派,开篇就是一个烂大街的凄惨身世。 一个好心的孤寡婆婆在上山拾柴时,捡到了襁褓中的女主。五年后老婆婆去世,女主便被一对夫妇收养,改名为夏初辞。 从此,小小的女主开始了悲惨的生活,养父母的虐待,弟弟的欺凌,一系列虐童的骚操作安排得妥妥的。 夏初辞在大二时,偶然救了一只小猫咪,自此,改变了她原来的人生轨迹。 那天,男主顾鑫的妹妹顾淼抱着爱猫,来大学探望哥哥,谁知刚下车,爱猫就撒丫子跑了,一溜烟便没影了。 顾家兄妹和司机寻了半个多小时,最终在湖边找到了湿哒哒的爱猫,还有同样浑身湿哒哒的夏初辞。 从此,女主开始涉足富人圈层,一路斩获各种优质男的痴心痴情,一个个非女主不娶,就算女主已经嫁给了男主,还心甘情愿地默默守护女主,当女主的便宜备胎。 这都是些什么扭曲的三观啊! 虽说小姑娘都希望有个优秀的男人独宠自己,这可以理解,但你这十几个男人围着转就过分了吧,是不是如果平台审核过关,你还要搞np啊! 当然了,“真假千金”的戏码永不缺席,从平民一跃成名门贵女,最常规的套路莫过于名门望族的认祖归宗了。 为了增加戏剧效果,假千金当然是大反派女二啦。抢男人、抢父母、争家产,一口气水了两千多章。这种文不扑都天理难容! 最意难平的是,一个才貌双全的高冷女神大反派,竟然败给了平平无奇的菜鸟女主,简直是把读者的智商和三观按在地上来回摩擦。 这种高级配置的女神,连女人都要动心了好么,怎么就入不了你们这些男npc的钛合金狗眼?一个个都上赶着给菜鸟女主提鞋,心甘情愿做舔狗,这种无脑玛丽苏早就过时了好吗! 三观炸裂、挖坑不填、雷点遍地、毫无逻辑、文笔粗糙,这是要残害多少花季少女才肯罢休啊,这种文扑得一点也不冤! 系统:【本系统衷心为贵方提供竭诚的服务,希望贵方能实现作者的愿望,将这本扑街文改造成拍案叫绝的经典传世之作,祝您穿书旅途愉快!】 夏珞伸出尔康手,大呼:“等等啊,系统,我还有问题......” 一阵眩晕过后,夏珞感受到了透过眼皮缝隙的白光,她微微滑动了两下眼球,缓缓睁开双眼,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俯身过来,满脸关切,轻声问道:“初辞,你醒了,头还晕不晕?” 夏珞正躺在一张床上,没有马上回应男孩的关心,而是茫然地望了望四周。 入目的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床垫,白色的窗帘,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坐在案桌前写病历,墙上挂着“校医室”三个绿色大字的牌匾,空气中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手背传来一丝丝冰凉,顺眼看去,原来她正输着液。 这时,那个冷冰冰的ai女声再次响起: 【用户角色绑定成功,女主夏初辞,新用户开通赠送读者爽度:250】 “嚓!!!你才二百五,你们全家,啊不,你们全部编码都二百五!还有,下次说话前麻烦先给个提示,直接在我脑子里说话,分分钟被你吓出心肌梗塞了!” 夏珞自然是没有怒喊出来的,只是在心里和系统对话。 系统没有理会她,继续科普:【贵方现在为普通用户,其他指标的数值将伴随剧情的发展逐步开启......】 夏珞扶额:“够了,我现在不想听你念说明书,要把我给惹毛了,分分钟把你的插头都给拔喽。” 系统嗤之以鼻:【本系统运行的能源来源于读者,无需通电,所以没有插头。】 威胁失败! 在下输了,告辞! 夏珞闭上眼,做了几分钟心理建设,最终认命地睁开眼睛。 那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过来,拔出输液针,淡淡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夏珞,啊不,现在应该是夏初辞了,缓缓坐起身,床边的男孩连忙伸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紧接着把枕头竖在床头,让她靠着。 “除了脚踝有点疼,没别的地方不舒服了,谢谢医生。”夏初辞端的一副柔弱姿态,别问,问就是原作女主人设问题。 校医颔首道:“那就好,脚踝扭伤,这几天少下地走路。病假单给你开好了,多注意休息!” 夏初辞连忙道谢,一直任劳任怨的男孩背起夏初辞,拿上药和病假单,默不作声地走在校道上。 这男孩便是默默守候女主的青梅竹马赵文扬了。 唉,多好的小伙子,白瞎了。 赵文扬听到夏初辞的一声叹息,放慢了脚步,关切问道:“怎么了?脚还是很疼吗?” 瞧瞧,多体贴的竹马。 夏初辞轻咳了一声,细声道:“我没事,辛苦你了。嗯...我很重吧,你累不累,要不放我下来走两步?” 赵文扬微微扬起了嘴角,声音都藏不住的柔情,宠溺道:“我不累,你那么轻,我背着一点也不累。” 听听,多会说话的小帅哥。 可是,你不是男主,对女主再好也没有用,作者是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死了这条心吧。 快醒醒啊,孩砸。现在调转枪头还来得及,再这样下去,你的下场将会惨不忍睹:为了救女主,被大反派苏依茗从32楼推下去,摔成了一坨烂泥! 太惨了!!! 夏初辞在心里又长叹一口气,之前看书的时候,一个纸片人再怎么惨,作为一个局外人实在没什么感觉,再加上“续命黄瓜”那烂到家的文笔,想要感同身受也是件有难度的事。 而现在她就是局中人,这个纸片人对自己呵护备至,身体传来的气息和温度,无不提醒着她,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竟要以这样残忍的方式结束生命,不由得悲从中来。 等等,她有什么资格同情别人,她更惨好吗!!! 大反派苏依茗彻底黑化后,不再对男主抱有幻想,极其痛恨抢了自己所有的女主,一心只想报复折磨女主,手段之毒辣,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绑架、十指插针、关进有蟒蛇的小黑屋、不打麻药直接摘除一只肾...... 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炼狱啊! 当然了,夏初辞有女主光环——金身不破,就算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也死不了,最终还是会被男主救回来。 可是...... 活受罪不是更惨麽!!!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这种光环谁要谁拿去。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与其承受这样的酷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是不是应该随身备点毒药什么的,万一真的注定要走到那一步,直接来个痛快的了断...... 系统无情否定:【主角有金身不破的光环,系统规则外的任何行为都无法剥夺主角的生命。】 夏初辞一下子抓到了重点:“系统规则外的行为不行,那系统规则内的就行了?” 系统:【......】 从业这么多年,系统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主动找死的奇葩用户,试问有哪个穿书者不是想着手握金手指、头顶金光环在这异世呼风唤雨的? 夏初辞催促:“快说啊,什么情况下主角会死?不说我就投诉你。” 系统:【用户任一指标数值低于0,这本小说将会被淘汰,主角消亡。】 夏初辞:“哦,那简单,躺平啥也不干呗。” 对于用户这种破罐破摔的消极心态,系统迫于kpi的压力,不得不安抚:【贵方可以在遵循主线脉络的前提下,适当改变剧情细节。】 夏初辞:“那就好办了,在大反派黑化前,和她搞好关系,日后说不定就会对我网开一面......” “哔——”的一声在耳边响起,夏初辞感觉被一阵尖锐的声音从左脑轰炸到右脑,浑身一颤,脑袋重重砸在了赵文扬的肩上。 赵文扬吓了一跳,担忧问道:“初辞,你怎么了?” 夏初辞缓过了脑仁那股眩晕劲,安慰道:“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只是有点累了,趴一会就好。” “好,那你先眯一下,等回到宿舍,我再叫醒你。” “嗯......” 系统对方才的行为没有丝毫愧疚,严肃地提醒: 【黄牌警告,贵方刚才的念头严重违反了原作女主的角色设定,属于违规行为,触发自动警报功能。如若再犯,系统将启动惩罚机制。】 夏初辞:“什么玩意儿?” 系统:【行为违规将自动扣除指标数值,当任一指标数值低于0时,系统会自动做出淘汰处理。】 夏初辞怒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样才能改变剧情!” 系统:【贵方目前是普通用户,ooc功能尚未解除,任何违反原作女主的角色行为都会触发惩罚机制,只有成为vip用户,才有权完全支配角色行为。】 夏初辞:“什么?还要充会员?做人,啊不,做系统不带这么黑的。” 系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夏初辞无奈地妥协:“好吧,寄人篱下身不由己,要怎么充会员?还有,那个ooc是什么东东?” 系统:【完成初级任务即可升级为vip用户。ooc,全称outofcharacter,acgn用语,字面意思是:不符合个性,此处是指人物行为与原作人物设定不符,俗称人设崩塌。】 夏初辞:“好吧,那初级任务是什么?” 系统:【还未到发布任务的时候】 夏初辞:“提前透露一下呗,我好做做准备。” 系统:【天机不可泄露】 夏初辞:“.......” 切!你一个破系统装什么神仙啊。 偷题无果,夏初辞决定先了解现状再说。 “文扬,我醒来的时候怎么会在校医室?” 赵文扬脸色晴转阴,愤愤不平道:“你被苏依茗从楼梯上推下来,昏了过去,幸好被我们碰了个正着,我怕你有事,就先把你送校医室来了。” “那苏依茗呢?” 夏初辞微微蹙眉,深感不妙,难道就是那段女主女二起争执,女主不小心摔下楼梯,被男主看见,然后男主误会女二,自此心生嫌隙的桥段吗! 这种戏码也太狗血了吧! 赵文扬安慰道:“姚老师和顾鑫留下来处理了,放心吧,就算她家再怎么有势力背景,姚老师也不会包庇她的。” 夏初辞几乎要呕血,一来就得罪大反派,真是嫌命长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被大反派无视了 一周后,夏初辞站在学校的公告栏前,头疼不已。 学校对苏依茗“欺凌同学”的不良行为进行了批评公示,通知的旁边还附上了苏依茗手写的检讨书。 这哪里是检讨书,分明是催命符! 夏初辞默念了几遍道德经,虔诚地忏悔了原作女主造的孽,心中那个哀怨的小人还不忘把这本书的作者“续命黄瓜”拉出来胖揍一顿。 她真是搞不懂这位好友的奇葩脑回路,原作夏初辞的相貌、情商、智商都不算拔尖,到底是怎么让一堆男人对她前赴后继地爱生爱死,爱到小刀插大腿的?狗血玛丽苏好歹也要遵循一下正常逻辑吧。 你说你这么一个有青梅竹马宠爱、名校毕业、亲生父母地位显赫的大好青年,踏踏实实过日子不好吗,非得和大反派抢男人,纯粹作死。 大反派在黑化之前也是个根正苗红的女神一枚,前世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被安排这样的悲惨命运。 此时此刻,夏珞严重怀疑,续命黄瓜内心深处其实是个愤青女|屌|丝,仇富仇美仇才华,难道她和自己做朋友是因为自个儿太平庸了吗? 嘶~扎心了! “初辞,这是苏依茗应有的惩罚,你别觉得于心不忍。看到伤害过自己的人受罚,这样伤心难过,你就是太善良了,不懂得保护自己。”赵文扬开口打断夏初辞的思绪。 呃......这位大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为大反派难过?我是在为自己难过啊! 夏初辞收起脸上的郁闷神色,道:“嗯,我没事,咱们快走吧。” 说完便轻轻推开了他伸过来要搀扶她的手,转身就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多想无益,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现在还不能抱大腿,那就只能先避开大反派了,等成为vip之后再谋划刷好感大业。 可,俗话说:冤家路窄。墨菲定律永不缺席,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苏依茗双手抱书迎面走来,走廊两则的同学纷纷交头接耳,侧目注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个个都恨不得要鼓掌起哄:“打起来!打起来!” 夏初辞有点慌,这危机来得太突然,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大反派。 这俗话又说: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相逢智者胜。气场这块,夏初辞已经输了一大截,看来只能智取了。 夏初辞往赵文扬身后一躲,垂头低眉,瑟瑟发抖,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众人:...... 好大一朵盛世白莲啊。 夏初辞腹诽:你们懂什么,这叫扮猪吃老虎。 翩翩赵文扬就吃她这一套,一边安抚“被吓坏了的”夏初辞,一边调整应战状态,随时开战。 然而,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苏依茗面无表情,脚步沉稳,不缓不急,与她擦肩而过,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这,就是传说中真正的大反派! 这个阶段的菜鸟女主,还不配被大反派放在眼里,对于苏依茗这种名门贵女来说,攀附权贵的小虾米她见得多了,理会这种小角色简直就是拉低自己的身段。 夏初辞眼睛都直了,愤愤不平腹诽:傲娇是病,迟早给你治得服服帖帖的,哼哼!瞧不起女主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咳咳,瞧不起大反派的代价也很惨烈啊~ 她们一没阴阳怪气唇舌交锋,二没拳脚相向薅头发,吃瓜群众们表示很失望,纷纷散去。 上课铃声响起,赵文扬把夏初辞拉进了教室,静等老师的到来。 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夏初辞尝试了好几次,还是没能静不下心来认真听讲,老师的传道授业解惑之言,通通左耳进右耳出。 她百无聊赖地扭头看了看旁边的赵文扬,人家正全神贯注地听着课,认认真真地做笔记,名副其实的好学生一枚。 但是,一想到这位仁兄在原作中的结局,夏初辞神色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与苦涩。 夏初辞敲了敲系统:“系统,在否?” 系统:【本系统24小时在线为您提供人性化服务】 夏初辞:“之前新用户赠送的读者爽度是什么?” 系统:【读者爽度代表作品的被认可程度,爽度越高,就证明越经典。】 夏初辞:“那爽度要怎么赚?” 系统:【读者爽度没有统一标准,平台会根据读者的主观感受、订阅数、收藏量、评论褒贬情况等动态,综合打分,实时更新。】 夏初辞翻了个白眼:“不明白,你直接说我要怎么做就得了。” 系统:【1、修改槽点,改变弱智剧情,提升女主格调;2、填坑,补完原作那些不了了之的剧情;3、避开读者雷点,满足读者的喜好;4、保证大反派苏依茗活到大结局。】 夏初辞:“前面三项合情合理,这最后一项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我堂堂一个大女主还要兼职给大反派当保镖?” 系统:【打败大反派是主线剧情必不可少的部分,也是通篇剧情的高潮,更是烘托男女主爱情至关重要的一环。所以,必须保证大反派活到大结局,确保作品的完整性和可读性。】 夏初辞:...... 也就是说,她不仅要给“续命黄瓜”交智商税,还要自个儿扛着铁楸,面朝黄土背朝天吭哧吭哧地帮她填坑。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摊上这么个损友! 这破平台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知道她对大反派黑化后的暴行又怕又忌惮,竟然还留了一手,防着她仗着女主的金手指,将大反派扼杀在摇篮之中。 夏初辞囧了:大可不必,其实我徒手解决不了大反派! 为今之计只能走感化路线了,希望在大反派黑化之后,能念着这点昔日的情谊,手下留情。 另外,让夏初辞十分头疼的是,她既不是作家也不是编辑,对广大读者的喜好一无所知,迎合读者趣味谈何容易。况且这篇注水文雷点遍地,很多剧情她自己都记不清,要避开雷点更是难上加难。 你们好歹给我先搞个岗前培训啊,这样子赶鸭子上架是要出事的! 课后,赵文扬去了学生会值班,夏初辞留下来抄笔记。 忽然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都没见你,原来是在教室里奋笔疾书。” 夏初辞抬头,只见一个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点傲气,身着高定西服的男人,嘴角微扬望着自己,依稀可看出他眼眸深处还带着点点赞赏之色,正是这本书的男主顾鑫。 为了避免ooc,她故作惊喜,不知所措道:“学长怎么来了?” 顾鑫比夏初辞大两届,今年大四,基本没什么课程,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家公司实习,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是不会来学校的。 他递过来一张精美的邀请函,道:“下周六是淼淼的18岁生日,家里给她办了个成人礼晚宴,她想邀请你去,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亲手把邀请函送到你手上,就怕你不去。” 富家千金的成人礼,去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原作中,夏初辞正是从这次晚宴开始涉足上流社会,为后面一系列的灰姑娘上位故事做铺垫,但也是大反派视她为敌的开端。 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行事准则,夏初辞决定推辞,但话还没说出口,脑海中又响起了那熟悉的提示音: 【哔——ooc警告!女主不会主动拒绝男主的邀请。】 想来也是,这个时候男女主还不是情侣关系,而女主之所以能和男主成双成对,一个很重要的牵线人就是男主的妹妹。 顾淼看不惯苏依茗的高冷傲气姿态,苏依茗也瞧不上顾淼被宠坏了的大小姐脾气,两相生厌。 而夏初辞凭借“舍身救猫”的伟大壮举,成功获得了顾淼的另眼相待,相比商业联姻的苏依茗,顾淼更希处处投其所好的夏初辞做自己的嫂子。 原作的夏初辞正是有了这个神助攻,对顾鑫的喜好、品性、习惯了解得一清二楚,这才一路开挂拿下男主。 顾淼的成人礼是夏初辞讨好这个盟友的重要环节,关系到后面钓凯子的重要剧情,作为女主的她,又怎么可能推辞呢,真是太天真了! 夏初辞把尚未说出口的推辞之词默默咽回了肚子里,接过邀请函,表示自己一定准时到。 顾鑫把她的欲言又止理解成了是在为出席晚宴的衣服而发愁,毕竟现在的夏初辞还只是个穷学生,学费和生活费都需要做兼职得来,晚礼服价格不菲,不是她这样的经济条件能买得起的。 他安慰道:“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下周六我会安排司机来接你,淼淼也已经给你准备好晚礼服了。到时也不用顾虑什么,你是淼淼邀请的贵客,其他人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屁咧,明枪没有,暗箭倒是不少。 “嗯,我知道了,谢谢学长。”夏初辞例行公事地搬出一副乖巧清纯的模样,依依不舍地目送学长离开。 话说,就算不是要讨好大反派,她也要尽快解除ooc,原作女主的这个矫揉造作的人设,她实在受不了了。 既然是生日,那生日礼物是必不可少的了,这真是给夏初辞出了个大难题了。 像顾淼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收到的礼物必定都价值不菲的。要准备个像模像样的礼物,夏初辞就算把所有的生活费都拿出来,估计连个零头都不够。 但是送个便宜货,又太寒碜。价格比不上,那唯有投其所好了。 再说了,顾淼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在意的往往不是礼物值多少钱,而是礼物背后蕴涵的情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生日宴 周六下午四点,夏初辞在校门口等顾家司机来接,心里怀揣着几分忐忑,今晚必定是一场恶战。 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司机,却等来了男主顾鑫,不愧是女主,总是能出现各种巧合与男主相遇。 顾鑫探出车窗,笑道:“我刚好到这附近拜访了一位客户,就顺路过来接你,快上车吧。” 夏初辞连忙道谢,坐在副驾驶上十分乖巧安静,顾鑫应酬客户一整天了,估计这会子也不太想道话了吧。 顾鑫专心开车,见她老僧入定,轻声笑了笑,道:“你不用这么拘束,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夏初辞见他主动搭话,也就不再端着了,故作娇羞道:“学长忙了一天,本来就很累,还过来接我,我要是还聒噪的话,岂不是让你更累。” 顾鑫感叹道:“淼淼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得轻松不少。” 夏初辞连忙拍马屁,尽显白莲花本色,为顾淼打抱不平,道:“淼淼那是单纯可爱,哪里不懂事了。” 顾鑫是个宠妹狂魔,在爱上女主之前,顾淼可是他心里的第一人呢,夏初辞对自己的妹妹这份宠爱呵护,让他对她的好感度又上升了几个台阶。 夏初辞看他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心想这马屁是拍到男主心尖儿上了。 讨好男主也是个体力活,既要懂得察言观色,脸皮还要够厚,真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这也算是女主为数不多的能耐之一吧。 顾鑫道:“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晚宴上可吃不饱。” 说得也是,像这种有钱人家的晚宴,基本上是喝酒应酬交际,哪里能顾得上吃饭,顶多也就是吃两口小点心罢了。 顾鑫非常体贴,带夏初辞去吃了粤式茶点,清淡不油腻,又不失鲜美可口。不过她也不敢吃太多,怕待会儿穿不下晚礼服。 吃饱喝足后,顾鑫把夏初辞送到了顾淼那里,就驾车离开了。 顾淼整个人看起来很兴奋,她怀里抱着的白猫一见到夏初辞,就扑到她脚边磨蹭,尾巴高高翘起摇晃,还讨好地喵了两声,一副求抱抱的样子。 夏初辞不禁感慨:女主光环连高傲的猫咪都能吸引,真是牛掰! 顾淼故作吃醋,道:“这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是谁天天给它罐头吃,一见到你就把我抛脑后了。” 夏初辞抱起撒娇的白猫,顺了顺猫毛,又顺了顺未来盟友的毛,道:“你是主我是客,它自然是要对我客气一些的,也不看看是谁调教出来的猫。” 顾淼被她逗乐了。 夏初辞拿出提前准备的礼物,一幅a4纸大小的十字绣,上面是一直栩栩如生的猫咪,正是顾淼的爱猫。 其实她并不会刺绣,但十字绣没什么难度,在某宝上定制十字绣材料,自己一针一线绣上去的,可谓是非常用心了。 果不其然,顾淼喜欢得不得了,直言要裱起来,挂在卧室里。 晚上,宾客越来越多,顾鑫和顾淼也忙了起来,已经无暇顾及她,夏初辞十分体贴地表示让他们先去忙,不用特意照顾自己。 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在没有人引见的情况下,夏初辞作为一个平民姑娘是融入不了的,她不想去自讨没趣,也不想多生事端,非常识相地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等待晚宴的结束。 不过,夏初辞还是低估了女主光环的魅力,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坐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都能吸引来温润如玉的备胎男二号,也真是够狗血的了。 系统十分贴心地提醒:【新角色登场,男二柳逸,著名外科医生。】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这可是堪比男主还有用的角色啊。” 在原作中,夏初辞被大反派苏依茗折磨得奄奄一息时,就是被这哥们妙手回春的医术救回来的,和他搞好关系百利而无一害。 夏初辞真想给柳大大跪了,这可是行走的保命符啊! 柳逸非常绅士地向她打了个招呼,并朝她旁边的沙发扬了扬下巴,问道:“我能坐这儿吗?” 夏初辞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了大一点的地方,细声道:“当然,请坐。” 柳逸和她轻轻碰了碰酒杯,道:“我姓柳,单名一个逸字,小姐怎么称呼?” 夏初辞点了点头,道:“柳先生,你好,我叫夏初辞。” 柳逸道:“夏小姐怎么一个人坐这。” 夏初辞道:“我是淼淼的朋友,这里的人也不认识几个,淼淼忙去了,我就坐这里歇一会。对了,柳先生直接叫我初辞就好。” 柳逸爽朗一笑,道:“好,初辞,那你也直接叫我柳逸吧。” 两人寒暄了一阵,相谈甚欢,又互换了微信,表示日后多联系,柳逸就被一个人招呼走了。 忽然夏初辞察觉到背后一阵凉飕飕的,转头一看,心头一颤,被吓了一跳。好家伙,一双怨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诡异至极。 即便被人发现,对方也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窘迫之态,反而更得寸进尺地瞪着她,对方似乎连眼神杀都不满足,直接朝夏初辞走来,掐架的意图不言而喻。 系统十分欠扁地给提示:【温馨提示,炮灰苏绮蓉来势汹汹,贵方好自为之。】 夏初辞:“......那还真是谢谢您嘞,我还没瞎,她那副要吃了我的表情,我看得比谁都清楚。” 苏绮蓉的双眼如同一台扫描机,肆无忌惮地将她浑身上下扫了个遍,那凌厉的目光,啧啧,简直是恨不得咬碎她的骨头,吃了她的血肉。 她咬牙切齿道:“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夏初辞?果然是生得一派狐媚样,下贱坯子,不勾引男人就浑身不自在是吧。” 夏初辞非但没有气急败坏,反而好心提醒道:“苏小姐请自重,口出逛言有失身份。” 苏绮蓉一听,更是火冒三丈,骂道:“你个破烂货有什么资格说我,以为攀上了顾淼就山鸡变凤凰了?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夏初辞对她的嘲讽充耳不闻,这让她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很是憋屈,胸口的闷气既咽不下又吐不出。 言语攻击无效,苏绮蓉改暴力攻击,抬手就要扇她嘴巴。 炮灰就是炮灰,手段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夏初辞没打算躲,按照狗血文的一般套路,这一把掌打下来,自己必定会惯性摔倒,撞掉旁边桌子的酒杯,男主顾鑫再来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啧啧,自己这么敬业,也不知道能不能奖励点读者爽度。 然而剧情并没有如夏初辞所设想的那样发展,因为半路杀出了个苏依茗,将炮灰苏绮蓉的手拦住了。 这下子,夏初辞不淡定了:“啊啊啊,系统,警备,警备,一级警备,大反派来了,救驾,快来救驾!” 系统:【......】 如果系统会翻白眼的话,估计这会子眼珠子都要翻出来掉地上了。 苏依茗颇为嫌弃地呵斥道:“住手,好端端的,你又发什么疯!” 苏绮蓉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就熄了一大半,委屈道:“姐,她之前害你被学校处分,现在还勾引顾鑫和柳逸哥,我教训一下她怎么了。” 苏依茗不理会她的控诉,看向夏初辞,神色依旧冷淡,语气也淡淡的,道:“抱歉,我堂妹不懂事,希望你别跟她计较。” 夏初辞哪敢给大反派吊脸子呀,如果不是怕ooc的话,她恨不得把脸伸出去,让她老人家随便抽了。 咳,别问为什么堂堂女主要这么卑微,一切只因大反派黑化后的手段实在是太毒辣了,伤不起啊~ “嗯,没事。”又是一副我见犹怜的白莲花姿态。 苏绮蓉最见不得她这副娇柔做作的样子,气得牙痒痒,但怕惹堂姐不高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闹,只得在心里给她重重记上一笔,日后再找机会讨回来。 苏依茗朝夏初辞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示意堂妹跟自己走,别惹事,省得给苏家丢人现眼。 这个时候的大反派是个名门望族的高冷女神,自然是不屑于跟夏初辞这种段位的小人物较真的。 在两人走开之际,苏绮蓉假装不小心撞了一下夏初辞的肩膀,手中的红酒全部倒在了她洁白的晚礼服上。 “哎呀,很抱歉啊夏小姐,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裙子。” 夏初辞也真是佩服她,竟然可以用得意洋洋的语气说出抱歉的话,演技也真是烂透了。 苏依茗瞪了苏绮蓉一眼,眸中闪现些许怒意,很显然她知道自己堂妹是故意的,毕竟她这个堂妹什么尿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 顾鑫和顾淼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走了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糟糕,要坏事了。 夏初辞扶额,要是顾鑫和苏依茗因为自己闹了矛盾,日后清算旧账时,大反派一定会把这笔账记到自己头上的。 在苏绮蓉作死之前,夏初辞抢先解释道:“刚才苏小姐不小心撒了酒,我没留意,沾到裙子上了,不妨事。”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在打圆场,不想把事情闹大,可偏偏碰到个不识好歹的苏绮蓉,这破孩子也不懂得收敛一下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原本就看不惯苏家姐妹的顾淼,火气一下子就被点着了,正要上前质问,但被眼尖手快的夏初辞拉住了,朝她使了个息事宁人的眼色,道:“淼淼,我衣服脏了,先带我去换衣服吧。” 顾淼也不想让她难堪,毕竟夏初辞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穷学生,这事要是闹大了,吃亏的还得是她,于是只能忍下这口气,回头瞪了苏家姐妹一眼,气哄哄地就要拉着受害人走了。 夏初辞朝顾鑫和苏依茗颔首,无奈地笑了笑,跟着顾淼走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解围 今晚犯小人,不宜久留。 为避免再惹上别的麻烦,夏初辞换好衣服后,原本打算和顾淼打声招呼就走人。 但走到顾淼的卧室门口时,发现里面的人正在密谋些什么,她放下了正要敲门的手,趴在门上偷听。 “淼淼,苏家姐妹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你的朋友难堪。” “对啊,淼淼,我看那对姐妹就是想杀鸡儆猴,表面上是刁难你的朋友,实际上就是想打你的脸,这次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们。” “哼,欺人太甚,那你们有什么好办法,给她们点颜色看看。” ...... 夏初辞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顾淼还是太嫩了,被人家三言两语就激起了情绪,果然还是朵温室的小白花,被顾家人保护得太好了,不知人心险恶。 “切蛋糕仪式之后,苏依茗不是还要弹奏一曲为你庆生嘛,咱们可以事先在她的酒里加点泻药,保证让她在台上丑态百出,以后都没脸出来了。” “哈哈哈,一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苏大小姐,在台上当众拉稀的场面,我就止不住想笑。” “不错,就这么办,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做了。” “没问题,你就安心看戏就成。” ...... 也太恶毒了吧!这种损招亏你们这些自诩为贵族的千金小姐想得出来。 唉,这种事既然让她给碰上了,不管是谁被这样整蛊,她都不能坐视不管,何况还是大反派,她就更没有理由置身事外了。 说到底,这件事的导火线也是她,日后大反派清算旧仇时,她也脱不了干系。 “走吧,咱们要抓紧时间行动了。” 夏初辞怕被发现,想躲起来,可是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屋内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急中生智,快步往外跑出几米远,然后迅速转身走回去,假装刚换好衣服,来找顾淼的样子。 顾淼刚打开门,就看到夏初辞迎面走来,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抱歉今晚让你受委屈了,没能好好招待你,还发生了这种事。” 夏初辞大度道:“没事,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要开开心心的,别让这种小事败怀了你的心情,否则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嗯嗯。”顾淼点了点头,眉开眼笑。 方才一起密谋整蛊苏依茗的另外两个女孩,和夏初辞寒暄了两句,就借口先行离开了,走前还不忘和顾淼使了使眼色。 夏初辞对她们的诡计心中有数,以防苏依茗中招,她必须快点脱身,道:“淼淼,大家都在等着你这个女主角呢,快去吧,别耽误了。” 顾淼看她没有要一起走的意思,疑惑地问道:“你不去吗?” 夏初辞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无奈道:“你看我这衣服,本来就和晚宴格格不入,要是再和你一起进去,就太引人注目了。你先过去,我迟点悄悄溜进去,这样大家就注意不到我了。” 顾淼了然,一想到今晚可以让罪魁祸首出丑就暗爽,笑道:“那好吧,我先过去了,今晚请你看一出好戏。” 看着这个任性小姑娘离开的背影,夏初辞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苦哈哈地快步跑去宴会大厅,阻止别人埋下的n年后可能会爆炸的地雷。 宴会厅上,一个服务员将纸条偷偷递给苏依茗,小声道:“苏小姐,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苏依茗打开纸条,眉头微皱,将信将疑地问道:“是谁让你拿给我的?” 服务员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便离开了。 苏依茗收起纸条,环顾四周,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此时,不远处,一个不起眼角落里,夏初辞正默默留意着苏依茗的动向。 没过多久,那两个女孩端着酒杯走了过去,与苏依茗搭讪,三人相谈甚欢。 很快苏依茗原先的酒杯见底了,其中一个女孩殷勤地给她续杯,另一个女孩又和她碰了杯,十分豪爽地干了,但苏依茗只是抿了一小口,又用手帕擦了擦嘴,仪态极其端庄优雅,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苏依茗选择相信那张来历不明的纸条,将酒吐在了手帕上。只要她有了警惕之心,要想给她下套就没那么容易了。 危机解除,夏初辞长舒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系统:【哔——ooc警告,读者爽度-50。】 这一声突兀的系统提示音,让她还没来得及上扬的嘴角僵在了原处。 夏初辞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爽度以后还可以挣,梁子要是结下了,日后就没那么好解了,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接下来就是隆重的切蛋糕仪式,被众星捧月的顾淼双手交握,对着一米高的城堡蛋糕闭目许愿,幸福的嘴角微微翘起。 有些人生下来就是金枝玉叶,无忧无虑,享受无尽的宠爱,而有些人光是要好好活着,就已经很辛苦了。 站在角落的夏初辞垂下眼帘,悲从中来,这股哀伤自怜的情愫来自于原主的内心深处。 想到这二十多年来,原主甚至没有在生日当天吃过生日蛋糕,她的眸中不由地泛起几分同情之色。 当蛋糕上的蜡烛被全部吹灭后,众人纷纷送上祝福语,其乐融融。 顾夫人情绪有些激动,擦着泪感慨自家宝贝女儿长大成人了。 身侧的顾鑫嘴角挂着微笑,一边柔声宽慰母亲,一边宠溺地摸了摸顾淼撒娇的小脑袋。 而顾父则是欣慰地看着这一双让他骄傲的儿女,笑意盈盈。 夏初辞将这温情的一幕尽收眼底,羡慕不已。 忽然顾鑫回头朝她看过来,四目相对,他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愫,柔情中竟带着几分疼惜。 夏初辞不由地一愣,疑惑不解:这个时候的男主爱上女主了?不应该啊。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顾鑫的眼神,她无意识地垂下眼帘,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后来一想,她又没干啥亏心事,心虚个什么劲啊,于是她抬起眼帘,迎上他的眼睛,大大方方地点头微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顾鑫也回了她个微笑,把视线重新放回到顾淼身上。 夏初辞如释重负,提着的心还没完全放下。 她不经意间眼尾一扫,却撞进了苏依茗那意味深长的双眸里,顿时感觉后背一凉,体温被迅速抽离,心跳加速,双腿发软,暗道不妙。 她该不会以为自己刚才是在和顾鑫眉目传情吧!冤枉啊!比窦娥还冤! 看来她和大反派八字不合,是命中注定的宿敌,但凡她俩同框,必定会发生点狗血的火花。 夏初辞无声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想解释这操蛋的误会,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为庆贺淼淼小公主的成年生日,苏依茗小姐特意献上一曲,掌声有请!”主持人的报幕声将她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 苏依茗收回目光,在一片掌声中走上台,优雅落座,修长的手指在黑白交错的琴键上轻快地跳跃,单纯而丰富的音色,柔如冬日阳光,淡淡的暖意中带着些许慵懒。 她从容地弹着,沉醉其中,一个个美妙的音符化作美丽的小精灵,围绕着她翩翩起舞,舞姿优雅又高贵。 站在舞台一侧的夏初辞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被这个沉浸于音乐中的背影,深深吸引着。 她就纳闷了,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女神反派,怎么会输给一个平平无奇的菜鸟女主? 台上如诗如画,台下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掌声四起。 夏初辞如释重负,这场表演总算是无惊无险结束了。 唯有几个女孩脸色发青,皱眉蹙眼,顾淼回头瞪了那两个办事不力的人一眼。 这一切都被夏初辞收入眼中,她得意地咧嘴笑了笑。 然而,还没等她收起嘚瑟的劲,意外的一幕就发生了。 正当苏依茗要起身谢幕时,裙子背后的拉链被椅子靠背的装饰品丝带勾住了,她站起来的一刹那,拉链顺着脊椎从上到下拉开了。 在裙子掉落之前,夏初辞一阵风似的冲过去,一把抱住苏依茗,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台下人的视线,然后伸手到她的背后,解开勾住拉链的丝带,迅速把拉链给拉上了。 夏初辞松了一口气,对她嫣然一笑,道:“弹得真好听。”还没等人家给反应就跑了,真是应了那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对于台上的小插曲,台下众人一无所知,只当是有人听了这美妙的乐曲,太激动了才跑上去,拥抱一下演奏者,不足为奇。 苏依茗鞠躬谢幕,下台后四处张望,想找出方才那一抹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不由得失落地垂下眼帘。 此时,夏初辞正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郁闷地画圈圈诅咒系统。 起因是在她英雄救美后,等待她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系统冷冰冰的惩罚: 【ooc警告!读者爽度-50,当前爽度值为150。】 一晚上损失100读者爽度,按照这种损耗的速度,恐怕还没撑到解除ooc,她就要被淘汰消亡了,说不定她还会成为网文界第一个活不过第二集的女主角。 看来在完成初级任务之前,还是躲着点大反派为妙,稍不留神就ooc,扣爽度,这谁受得了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初级任务 自从夏初辞经历了那次摔下楼梯的崴脚事件后,赵文扬对她的照顾更是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身为学生会主席,同时还要兼顾学业和打工挣钱,赵文扬竟然还能抽出时间,对她嘘寒问暖、辅导功课。 夏初辞打心眼里觉得,有一个比亲妈还操心的竹马,幸福指数一直在蹭蹭往上飙。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前看书的时候,她一直不明白,原作的夏初辞怎么就没爱上这么温柔体贴的竹马呢,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直到自己和赵文扬相处了一段时间,才明白个中缘由。 他对她不像是在处女朋友,反而像是在养闺女,这种相处模式能产生爱情荷尔蒙就见鬼了。 赵文扬放下手中的书,叮嘱她:“记得今晚收拾好换洗衣物,还有调好起床的闹钟,校车明早8点出发,别迟到了。” 夏初辞佯装不耐烦,泄气地趴在课桌上,撒娇抱怨道:“哎呀,我知道,你都说八百遍了,我能记不住嘛,你嘴巴不累,我耳朵还起茧子了呢,快饶了我吧。” 学校与一家渔业公司合作,在夏初辞所在的学院挑选7名学生,前往公司交流学习,白天参观公司总部办公室,晚上要到岛上露营,现场观察渔船作业。 赵文扬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笑道:“小姑娘长大了,翅膀硬了,开始嫌我烦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夏初辞真想喊他爸爸,真的! 赵爸爸坚持不懈:“明早七点半,我在校门口等你,有东西要给你。” 夏初辞好奇问道:“什么东西?” 赵文扬解释道:“你们这次要在岛上过夜,一些紧急用品还是带着好,我不在你身边,到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点东西还能应个急。 真的好贴心呢,不过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嘛,真是的!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再三后,还是开了口:“这一趟苏依茗也在,之前她对你下了狠手,难保这次不会再刁难你。你要记住,多和同学一起行动,别落单,万事多留个心眼。” 苏依茗真惨,到目前为止什么坏事还没做过,锅却一个也没少背。其实,大反派在黑化前,还是很纯良的。 夏初辞本想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太平盛世,能有什么危险。 但话刚到嘴边,还没说出口,系统就来啪啪打脸: 【初级任务发布,地点础石岛,任务:逮捕歹徒。】 随即弹出一个悬浮的提示框,上面显示着任务简介,下方有两个选项,左边“接受”,右边“拒绝”。 如果拒绝的话,是不是可以换一个任务? 逮捕歹徒什么的也太暴力了吧,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想想还是算了,一不小心造成工伤就不划算了。 夏初辞盯了好一会“拒绝”这个选项,可是系统完全没有反应。 她正准备问一下是不是选择方式错了,不小心扫了一眼“接受”,这个选项瞬间变成了绿色。 系统随即发出“叮”的一声: 【任务接收成功,请贵方做好准备。祝您旗开得胜!】 夏初辞:...... 不能自主选择拒绝,你还给什么选项啊! 夏初辞回过神来,对赵文扬安慰道:“放心吧,我知道了,我保证,回来的时候绝对毫发无损。” 事实证明,赵文扬的千叮咛万嘱咐是十分有必要的,因为她真的起晚了。 夏初辞紧赶慢赶地,终于在7:55飞奔到了校门口集合处。 她尴尬地朝赵文扬笑了笑,双手合十,无辜且诚恳地认错:“抱歉,我错了。” 赵文扬也没有数落她,而是把一个单肩包塞给她,一边推她上车,一边叮嘱道:“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司机也在催促着,马上要发车了,所以夏初辞也没再多说什么,朝他挥了挥手,就随便找位置坐了下来。 “咕噜~”夏初辞没顾上吃早餐,于是开始翻找赵文扬给她的单肩包。 赵爸爸不愧是赵爸爸,单肩包里除了一些紧急备用药,还有面包三明治牛奶,就算没饭吃也饿不着她。 而且他应该是预料到她会来不及吃早餐,因为里面还有几个热乎乎的包子。 夏初辞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只包子,第二只刚咬了一口,旁边座位一直在睡觉的女孩,忽然一把摘下眼罩,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大吼道:“有没有点素质啊,在车上吃包子。” 夏初辞被吓了一跳,颇为尴尬,迅速咀嚼了几下,咽下去后小声道歉。 刚才那声吼叫声引来了其他同学的侧目,个别人纷纷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但也只是私下小声议论,不敢当面得罪人。 看着夏初辞这副蔫了吧唧的可怜样,那女孩气不打一处来,嘴下不留情道:“装可怜给谁看啊,你以为你这副娇柔做作的样子......” “够了吧,焦施妮,她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苏依茗打断了焦施妮盛气凌人的数落。 喔霍,大反派竟然帮她说话,夏初辞表示受宠若惊。 焦施妮不甘示弱,鼓掌嘲讽道:“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苏大小姐,给勾引自己未婚夫的女人出头,真是好伟大呀,我感动得都要哭了,感动全国十大人物没有你我不看!” 夏初辞一听,暗叫不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果不是被苏依茗往后拉了一把,她可能就把手上的包子糊到她那张欠收拾的嘴上了。 苏依茗不怒反笑,反讽回去道:“不敢当,我怎么比得上焦小姐你啊,满世界灭小三的光辉事迹才叫人敬佩呢。” 刚才白白感动了,原来这两人有仇,苏依茗并不是想给她出头,只是单纯看不惯焦施妮这个人而已。 “你,好,很好,你给我等着!哼!”焦施妮气鼓鼓地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夏初辞猜想,她一定正在问候苏依茗的十八代祖宗。大反派就是不同凡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直击要害。 苏依茗瞟了她一眼,随后视线转移到那个被咬了一口的包子上,夏初辞赶紧塞进嘴里,三两口就消灭了这些惹是生非的包子。 许是被她的傻样给逗乐了,苏依茗那傲娇冰山脸有了些融化的迹象,她嘴角显露出了笑意,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被细心的夏初辞捕捉到了。 既然情敌都示好了,她自然是要礼尚往来的,夏初辞回了对方一个感激的笑容,讨好地递过去一个三明治。 苏依茗怔了怔,然后摇了摇头,看向车窗外,不再理会她。 系统:【哔——警告......】 夏初辞:“打住,我可没有ooc,警告什么?” 系统:【女主和大反派是对立关系,刚才的行为完全属于ooc行为。】 夏初辞:“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苏依茗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相助,女主作为一个知恩图报的善良好女孩,对施以援手的恩人表示感谢,再正常不过了。所以我的行为,完全符合女主的角色设定,警告无效。” 系统:【......】 规则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这段时间,夏初辞发现系统的规则也不是毫无漏洞,有漏洞,就说明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穿书开发者估计也没料到,玩家用户竟然敢跟系统讨价还价,所以没有相关应对设定。 系统一时间被她唬住了,夏初辞忍不住暗爽,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到了公司,大家被安排听了个讲座。接着企业方安排船只,配备安全员,让同学们出海实地观察体验。 其实也不用大家真的动手捕捞,毕竟都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公司和学校也怕学生出安全事故,所以他们只需在船上参观设备、看海、观察渔民捕捞作业。 午饭自然也是在船上吃,吃的是海鲜盒饭。 同学们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拿到盒饭就大快朵颐起来,唯独苏依茗连筷子都没动。 焦施妮终于找到了膈应她的机会,阴阳怪气道:“苏大小姐怎么不动筷子,是嫌弃盒饭太粗糙,不配进你的金口么!” 夏初辞觉得焦施妮这人是真阴险,当着公司员工的面这么说,不吃就坐实了苏依茗嫌弃公司餐食的行为,会让外人觉得这个学校的学生娇生惯养,吃不得苦。 即便现在苏依茗说了自己吃海鲜过敏,也让人认为她是在找借口推辞,搞得她里外不是人,进退两难。 为了维护学校的名声,苏依茗不吃也得吃了。 夏初辞扭头看去,果然见她拿起了筷子,准备开吃。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来,就着对方目瞪口呆的表情,快速扒了两口饭。 夏初辞无视四周诧异的目光,口齿不清道:“我没吃饱,你的这份就给我吃吧。” 紧接着,她又从单肩包里,把上午那个没送出去的三明治拿出来,塞到苏依茗手上,道:“我不爱吃三明治,这个就麻烦你帮忙解决了。” 说完,还不忘免费赠送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 但是很快,夏初辞就笑不出来了。 系统:【哔——ooc警告,读者爽度-100,目前爽度:50】 夏初辞狡辩(划掉)之词还没说出口,系统不给她机会,斩钉截铁且得意洋洋表示:【ooc就是ooc】 夏初辞:“......” 这数目不对啊,之前一次ooc不是才扣50吗,这次怎么直接扣100? 你这是把早上那次记上了?还是为了报复我,坐地起价? 系统好心提醒:【贵方请注意!如再有ooc行为,读者爽度将为负数。】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首战受挫 傍晚渔船来到础石岛,同学们纷纷开始兴致勃勃地安营扎寨。 鉴于读者爽度已经不足以支付ooc的罚款,夏初辞尽量避开苏依茗,就怕一个不小心就又违规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直到黑夜降临,也丝毫不见歹徒的踪影,她敲了敲系统: “系统,歹徒怎么还没来?” 系统:【恕我直言,像贵方这样躺在帐篷里翘二郎腿,是等不来歹徒的。】 夏初辞翻了个白眼:怪我咯! 这时,她忽然听到帐篷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还提到了苏依茗。 欧耶,有情况! 夏初辞赶紧走出帐篷,一探究竟。 原来晚餐过后,大家都回了自己的帐篷休息。不久后,焦施妮来找苏依茗,说是要到外面说事,谁知两人一去,直到天黑了,也没见她俩回来。 和苏依茗住一个帐篷的女同学怕出事,岛上的信号又极差,她尝试给苏依茗打了好几次电话,都联系不上,就来找队长说了这个情况。 队长带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后来有人说,看到她们往山上的树林走去了。 夏初辞心想:她们可能是遇到歹徒了,难道我的任务就是解救她们,逮捕歹徒? 情况严峻,队长忧心道:“我先去山外环找一找,其他同学都待在自己的帐篷里,不要四处走动。” 夏初辞一把拉住他,道:“队长,现在山上很危险,只有你知道怎么联系公司总部,如果你也遇险了,那今晚更没人来救援了。” 队长想了想,觉得在理,颔首道:“你说得对,那我先去给公司汇报情况,不过总部派人来,最快也要两个小时,她们在山上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我必须尽快找到她们。” 夏初辞自然是不能让他去的,那可是亡命歹徒啊,他既没有主角的金身不破光环,又没有拳脚功夫傍身,这么一个普通人去了,不就是给人家送人头么,不值当。 “队长,你留下来负责联系救援队,我去找她们,你放心,我带上信号弹,一旦找到她们,就发出信号,这样你们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我们。” 队长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夏初辞坚持道:“队长,可别小瞧了我,我可是学过空手道的,你都未必打得过我,要不是现在没时间切磋,你倒是可以试试。” 队长见她信心十足的样子,有些动摇,但犹豫再三,还是没同意,他不能冒这个险。 夏初辞继续瞎掰:“我老家就在偏远山区,我从小就在大山里到处跑,这个小山坡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队长,你就相信我吧,她们两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在里面,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时间紧迫,咱们不能再等了。” 好说歹说,队长最终还是同意了,道:“好吧,但你不能进到山里去,只能在山脚下找一找,找不着就站在那等着我,我联络了公司就过来找你。” 夏初辞催促道:“知道了,你快去吧,咱们时间不多了。” 系统:【资料库显示贵方并未学过空手道,请问是否需要更新和完善用户信息。】 夏初辞:“不用了,那些都是我瞎说的,不这么说的,他怎么会放我上山,做人要灵活变通知道不!哦,对了,做系统也是,你学着点。” 系统:【......】 夏初辞拿着手电筒,在山上的林间找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半个人影,这座山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再这么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就算找到天亮了,也未必能找得到。 她只好向系统求助:“系统,歹徒的位置能不能给点提示?” 系统:【支付25读者爽度值,可开启简单模式,贵方是否需要购买?】 夏初辞:“卧槽!有这玩意儿不早说,买买买!” 她的目光定在选项“是”上,选项变绿色后消失了。紧接着,她眼前出现了一个指示方向的黄色箭头。 这样太简单粗暴了吧! 这金手指真不是一般的大,不过她喜欢,嘿嘿。 物美价廉,童叟无欺,她要给系统加鸡腿,立碑立传,歌功颂德! 有了简单模式,一路畅通,她沿着箭头的指引,快步前行。 很快夏初辞就找到了苏依茗,另外,还有焦施妮和三个壮汉,很显然这三个npc应该就是歹徒了。 夏初辞没有贸然露面,以免打草惊蛇。她悄无声息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静观其变。 只见苏依茗双手握拳,置于胸前,双腿前后微微屈膝,重心向下,一副御敌状态。 果然,真正学过跆拳道的人,气势就是与众不同,不是她这种花架子能比的。 那三个npc不敢轻举妄动,将苏依茗团团围住,似乎在找突破点,随时出击。不难看出,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交手了好几个回合。 这边气氛紧张,战争一触即发。 那边的焦施妮却十分悠哉,双臂交叉于胸前,得意洋洋道:“苏依茗,你不是很厉害很嚣张么,这次插翅你都难飞。” 夏初辞正琢磨着,怎么搞偷袭,怎么发信号弹,全然忽略了身边的状况。 忽然她感到背后刮起一阵凉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壮汉拎了起来。 夏初辞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着,仍不忘抽空谴责系统: “系统,还有别的npc怎么也不提示一下,这是什么破简单模式,我要退货,把读者爽度还我!” 系统公正廉明:【钱货两清,概不退换。】 黑心商家,一星差评! 焦施妮拍手叫好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这你自己要找死,怨不得旁人。” 夏初辞被狠狠扔在了地上,她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睁眼说瞎话:“误会,都是误会,我只是迷路了,无心打搅你们赏月,你们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还没迈出一步就被npc反手一抓,小腿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霎时间,她双膝跪地,束手无策。 几秒钟后,膝盖处传来了阵阵痛感和麻木感,夏初辞腹诽:妈呀,膝盖骨不会是碎了吧,怎么会这么痛。 麻蛋,一群不懂怜香惜玉的纸片人。 “人长得丑,想得倒是还挺美,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姐妹情深。” 焦施妮指着跪在地上的人,朝苏依茗扬了扬下巴,道:“你是乖乖束手就擒,还是让他们在这里上了这个女人。” 夏初辞小心灵一颤,猛地抬头瞪了焦施妮一眼。 不是吧,这年头,反派都这么干脆利落的吗?你好歹多说几句废话,拖延点时间,给主角创造机会反败为胜啊! 炮灰反派不按套路出牌,怎么破?在线等,急! 她可是大女主啊,怎么能被npc糟蹋,她还没和男主情意绵绵呢。 夏初辞疯狂call系统:“系统,金身不破的女主光环,有没有包含保护贞洁这一项?喂喂,系统,别装死啊,你可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系统:【女主光环仅指生命安全不受威胁,失贞只能算工伤,享有工伤补贴待遇。】 夏初辞:“卧槽,谁要你的工伤补贴啊。莫不是记恨我刚才给你打一星,你就公报私仇?” 系统义正言辞:【没有这回事!】 我信你个鬼! 系统靠不住,眼下,她唯有见机行事了。 苏依茗没搭话,始终保持着防御姿势。 焦施妮噗呲一笑,得意道:“哎呀,瞧我这记性,这个贱人不仅勾引了顾鑫,还害你被学校通报批评,她要是被人轮了,你应该做梦都能笑醒吧。” 夏初辞眼前一亮,附和道:“没错,你说的太对了,她那么讨厌我,怎么会救我呢,肯定巴不得我死了,才称心如意了,你动了我,就是在帮她。” 焦施妮忽然伸出左手,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右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阴恻恻道:“闭嘴,你这副嘴脸更让我恶心。长得也不怎么样嘛,怎么这么会勾引男人。如果毁了容,你说那些男人,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不是吧!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变态,要死了要死了,又是毁容又是失身,现在的网文还在流行这种苦情风吗。 夏初辞用力挣扎,但肩膀被两个npc死死按住,她全身都动弹不得。 刚才在推搡中弄丢了信号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离开了男人,这个菜鸟女主真的是弱爆了,毫无战斗力。 既然讨好策略不管用,那她就换另外一种方式,夏初辞挑衅道:“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我们单挑啊。怎么,你怕了不成?呵!” 焦施妮的手从她的脸上,转移到了脖子上,然后用力一掐,她面露狰狞,不屑道:“凭你也配和我斗?像你这种下作的女人我见多了,以为爬上了男人的床,就能山鸡变凤凰。我告诉你,山鸡就是山鸡,再怎么样也变不了凤凰!” 掐着脖子的力度越来越重,夏初辞感到呼吸困难,头晕脑胀,四肢逐渐失去力气,她十分确定这个精神失常的女人,是真的要掐死自己。 夏初辞抽空敲系统:“系统,我真的死不了吗?我怎么觉得,下一秒我就要死了。” 系统:【......】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坑大反派没商量 “住手,焦施妮,你和我之间的恩怨,没必要扯上一个不相干的人。” 啊!多么美妙的声音啊~ 即将抽离的意识被拉了回来,夏初辞知道这是谁的声音,是苏依茗救了她的小命。 掐在脖子上的手忽然松开了,她双腿发软,在失去支撑力的一刹那,“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夏初辞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感叹:系统诚不欺我! 焦施妮嫌弃地拍了拍手,得意道:“啧啧,苏大小姐还是这么会装,都多少年了,这副虚伪的嘴脸,一点儿也没变。好啊,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我就放了她。” 夏初辞得救后,对焦施妮的傲慢嗤之以鼻,腹诽:束手就擒?哼,不自量力!人家可是终极大反派,岂容你一个小小炮灰撒野! 然而,现实很残酷,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苏依茗卸下了防御,几个个npc纷纷上前,迅速把她的双手反扭到身后。 焦施妮抬腿就是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在她的肚子上,又狠狠地扇了她两巴掌。 夏初辞听着这啪啪响声,觉得自个儿的脸也跟着一阵阵地疼。 焦施妮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不是很厉害吗,嗯?现在还不是像头死猪一样,任我宰割。” 系统好心提醒正吃瓜看戏的夏初辞: 【女主击败大反派是小说的主线情节之一,若大反派提前下线,将会严重影响读者爽度,淘汰警告。】 夏初辞翻了个大白眼:知道了,我还没忘记要兼职做保镖这档子事。 “喂,你再打下去,她就被你打死了。如果苏依茗死在你手里,苏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夏初辞的提醒使焦施妮失控的情绪得到了控制,她终于停止了施暴的行为。 刚才苏依茗紧紧护住了身体的要害部位,虽然没有被打成重伤,但浑身上下的小伤不少,她稍微一动弹,就会感到一阵抽痛。 焦施妮眼珠子一溜转,对夏初辞诡笑道:“呵,你说的没错,如果我把她打死了,苏家肯定不会放过我的,那么,就换你来动手吧。” 糟糕!惹火上身。 老天爷,你这是要亡我啊! 杀了苏依茗,小说淘汰,主角死亡。 不杀苏依茗,焦施妮会马上宰了她。 反抗,那四个npc动动手指,就弄能死她! 夏初辞生无可恋:横是死,竖也是死,谁能告诉我,这个死局究竟要怎么破啊! 苏依茗被打趴在了地上,焦施妮一脚踩在她身上,轻蔑道:“苏依茗,你不是很高尚吗,我成全你,用你的命来换你情敌的贱命,怎么样,是不是很伟大啊?哈哈哈,呸,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代价。” 夏初辞腹诽:这货果然是疯了。 苏依茗吐出口腔里的血,不屑道:“你真可怜,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这样做,除了毁掉你自己,伤害不了任何人。” “闭嘴!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管。” 焦施妮被彻底惹怒了,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猛地拽了起来,面目狰狞。 苏依茗非但没有闭嘴,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冷冷道:“是啊,你自甘堕落,别人管不着,但你要是想祸害别人,就怨不得旁人施以援手,与你为敌。” 哇,厉害了我的大反派,这真的是你的台词吗? 啧啧,身为一个大反派,竟然比女主都正义凛然。要不是场合不对,夏初辞都要给她鼓掌欢呼吹扣哨了。 焦施妮被气昏了头,不怒反笑道:“哈哈,好,好,你正义,你善良,你们都是好人,只有我是坏人。既然你这么同情这些贱人,那你就和她们一起下地狱吧!” 她将一把匕首扔到夏初辞面前,阴恻恻道:“杀了她,我就放你走。” 在行动前,夏初辞敲了敲系统,问: “系统,这里的地势怎么样?滚下去还有命不?” 系统:【坡度较平缓,杂草丛生,滚下去的生还概率有七成。】 那就好,值得赌一把。 夏初辞捡起地上的匕首,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脚边的信号弹也捡起来,悄悄揣进了裤兜里。 她朝着苏依茗走去,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跳上,紧张得手心冒汗。 焦施妮对她的选择十分满意,示意几个歹徒npc让到一旁,给这出互相残杀的好戏腾地方。 没有了外力束缚,苏依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双目直视夏初辞,冷着脸道:“你以为,你杀了我,她就会信守诺言放过你吗。” “杀了你,她会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动手,她现在就会杀了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你也别怪我。” 夏初辞侧目扫了一眼,只见旁边的那几位观众,正倚靠在周围的树干旁,兴致勃勃地坐等好戏上场。 既然焦施妮这变态喜欢看她们俩互相残杀,那就让她看个够! 夏初辞擦了擦手中的匕首,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有就快说,没有我就送你上路,咱们可先说好了,我是迫不得已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死后可别来缠着我。” “那晚,你为什么帮我?” 苏依茗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清澈又固执的眼神直击她的内心。 那晚指的是顾淼生日宴的那天晚上,两人心知肚明,当时夏初辞帮她,纯粹只是为将来排雷而已。 没想到苏依茗这个人这么容易记人恩情,看来抱大腿是非常正确的策略,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刷好感的好时机,摆脱眼下的困境才是最要紧的。 夏初辞被她看得头皮发麻,避开她的目光,心虚道:“当时我正站在舞台旁边,碰巧看到你裙子的拉链被勾住了,顺手帮个忙而已。换做是别人遇到这种事,我也会出手相助,不是要特意帮你。” 苏依茗不依不饶:“那张纸条呢?” 夏初辞张口就想否认,但苏依茗没给她这个机会,抢先打断她:“你可别不认,我让人鉴定过笔迹,是你的字。” 夏初辞扶额,不得已搬出男主挡刀:“没错,那张纸条确实是我写的,当时我听到淼淼被人教唆,设计要整蛊你。” 她垂下眼帘,继续胡说八道:“可那是顾家的宴会啊,淼淼还小,不懂顾及大局,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顾鑫也跟着丢脸,我没法劝阻淼淼,所以只能提醒你......” 苏依茗目光忽然变得凶狠起来,怒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顾鑫,才帮我的是不是?” 呃...... 夏初辞腹诽:你真的很会抓重点,可是,这么直白的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好呢? 自从穿越到这本书里,她还没见过这样失态的苏依茗。 记忆中,黑化前的她,是高冷端庄女神;黑化后的她,是冰山变态狂魔。 虽然前后心性大变,但苏依茗始终是睿智的冷静的,她何曾有过这样失态的时候? 压下心中的疑惑,夏初辞故作不屑道:“那当然,否则还能为了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为了帮你?别逗了,我们没有半点交情,我凭什么要冒着得罪淼淼的风险帮你。” 苏依茗脸色阴郁,不甘心道:“那今天中午呢,给我三明治,替我解围,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夏初辞打破对方的幻想:“早上你帮了我,中午我帮了你,咱们两清了。” “呵,两清了,你说得倒轻巧。由始至终,你心里从来就没想过帮我,这一切只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而已,是吗!”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等ooc解除了,我给您老人家端茶送水捏肩捶腿赔礼道歉!!! 鉴于隔壁的焦施妮已经完全入了戏,夏初辞不得不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我从来没说过我想帮你,是你一厢情愿罢了,怎么能怪我呢。” 苏依茗嗤笑道:“一厢情愿,哈哈,好,好,那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心里从来没在意过我吗,哪怕是一秒钟?” 苍天呐,快来一道雷劈死我吧!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眼含泪水、声音颤抖、语气哽咽地问我这么沉重的问题,我要怎么答。 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要像个渣男似的,接受这样的质问? 夏初辞见焦施妮都要磕上瓜子了,不得不顶着巨大压力,继续演下去:“没有,从来没有过。”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再这样没完没了地捅她心窝子,日后想缝也缝不上了,得速战速决才行。 趁着焦施妮和npc们沉溺于狗血剧情无法自拔的时候,她迅速举起匕首刺向苏依茗,在即将刺到胸口时,却撤回了手腕的力气,另一只手往前一推,将人推下了山崖。 苏依茗掉下去时不可置信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所有人都没料到夏初辞回这么做,等焦施妮几人反应过来时,苏依茗早已淹没在夜色中。 焦施妮气急败坏,几个歹徒npc也纷纷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夏初辞迅速发出信号弹,然后顺着刚才苏依茗滚下去的地方,纵身一跃,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句:“拜拜了您嘞。”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坑完给糖 夏初辞:“系统,怎么回事,明明是在同一个地方滚下来,怎么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苏依茗。” 系统:【支付25读者爽度值可开启简单模式,贵方是否需要购买?友情提示,贵方目前读者爽度仅有25】 夏初辞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这个简单模式是不是只有指路这一项功能啊,剧情一点都没变简单好吗!你直接改名叫地图导航得了。” 系统:【一分钱一分货。】 夏初辞深呼吸了几下,一再引用郭女侠的至理名言劝诫自己: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贫穷使人勤奋耐劳。 正当她做好心理建设,要踏上寻找大反派的苦逼之路时,系统忽然在耳边响起一连串的天籁之音: 【恭喜贵方完成初级任务,晋升为vip用户,ooc功能解除,读者爽度+1000,从现在开始,贵方可完全掌控女主“夏初辞”账号。再接再厉哦亲!】 【反派仇恨值上升,角色关联度+100】 【获得高级道具“信号弹”,主角实力+50】 【塑造主角立体形象,读者爽度+200,当前读者爽度总值:1225】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上来就是一场黄金暴雨,都要把她给砸蒙了,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应该是队长找来了支援,根据她发出的信号位置抓到了那群歹徒,这办事效率牛掰。 一下子从穷光蛋变成了暴发户,夏初辞大手一挥,豪气冲天:“系统,来个简单模式,爷有的是钱。” 有了地图导航,啊不,是简单模式,没过多久,她就找到了躺着一动不动的苏依茗。 夏初辞的小心脏微微一颤,大反派可别就这样挂了啊。 她连忙伸手去探鼻息,幸好,出气进气都平缓有力,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夏初辞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轻轻唤了她两声,但不敢轻易挪动她的身体,怕给她造成二次伤害。 苏依茗轻嘤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睛,随即伸手推开了满脸关切的她。 夏初辞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一不留神,就被推得往后栽了个大跟头,幸好没磕到头,不然就亏大了。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前不久在山上,她翻脸不认人,撕破了虚伪丑恶的嘴脸,人人得而诛之。 试问有谁在睁开眼那一刻,看到一个自己厌恶至极的人,能忍得住不一巴掌扇过去?苏依茗只是推了她一跟头,已经是非常仁慈了。 夏初辞起身,拍了拍屁股,委屈道:“你推我干嘛?” 苏依茗不想理会她,站起身就想走。 谁知,还没迈出一步,她就啪叽一声,摔在了原地。 脚上传来一阵剧痛,苏依茗咬着牙没有痛呼出声,应该是在滚下山时,把脚踝给扭伤了。 很快,夏初辞就发现了她受伤的窘境,暗搓搓腹诽:嘿嘿,这下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她立刻扑上去,满脸关切问道:“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话音一落就开始上下其手,全然不顾人家同不同意。 混乱中,苏依茗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抓住了那双在她身上乱摸的手,愤恨道:“你干什么,滚开!” 啧啧,使小性子了不是? 夏初辞努力挤出两行清泪,哽咽道:“对不起,你生我的气可以,但别拿自己的身体来赌气,你的伤耽误不得,来,给我看看,伤哪儿了。” 苏依茗不受蛊惑,吼道:“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听我解释,之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蒙蔽焦施妮,这样我才能找机会脱身。” 苏依茗无动于衷,夏初辞再接再厉:“虽然你练过跆拳道,但顶多只能自保。而我手无缚鸡之力,一定会拖累你的,所以咱们不能硬碰硬,只能智取。” 苏依茗紧绷着的小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但她仍然没有完全相信夏初辞的鬼话。 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能怎么办呢,只能继续忽悠呗。 夏初辞诚恳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想想,如果我真的要害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你,我怎么会不要命跳下来找你呢。” 苏依茗终于肯正眼看她了,带着探究的神色。 她立马精神抖擞,眼神笃定,再下一剂猛药:“不管你信不信,我发誓,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了了。” 天地良心,这一句真的是大实话! 如果大反派还没黑化就挂了,那这本小说就被淘汰,身为女主的她也是死路一条。 夏初辞这句类似誓言的话,重重砸在了她的心脏上,迸发出巨大的冲击波,冲昏了她的头脑。 苏依茗久久不能回神,舌头僵直,呆呆道:“我,我在你心里...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夏初辞没有半点违心,斩钉截铁道:“那当然了,在这个世上,我们缺一不可。” 这一刹那,苏依茗忽然感到心跳骤停,脑里一片混沌,唯有“我们缺一不可”这句话清晰回响着。 一股陌生的情愫呼之欲出,心跳加快,随之而来的悸动让她终身难忘。 原来,自己在她心里,是这样的重要! 她全然不知,自己不经意间说出的一句话,让苏依茗误会大了...... 夏初辞见她感动得泪眼汪汪,腹诽:不久前才被坑得差点没了命,现在三言两语就给哄好了,没黑化的大反派也太容易糊弄了吧。 手机没信号,联络不了外界,有系统在,找到营地的路线不用愁,要发愁的是苏依茗的脚受伤了,没法走路。 夏初辞背对着她,屈膝蹲下,扭头道:“上来吧,我背你。” 苏依茗一愣,随后摇头,拒绝道:“不用了,你背不动我的。” 夏初辞坚持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来吧。” 苏依茗还是没动,固执地看着她。 嘿!这小妮子还真倔,夏初辞解释道:“你可别小瞧我,我不到十岁就到山里捡柴火了,一背就是一箩筐。快点的,还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蛇呢,咱们不能待太久。” 苏依茗不得不妥协,爬上她那瘦小的肩背,真怕压坏了,嘱咐道:“要是觉得累了,就放我下来,别逞强知道吗?” 夏初辞点了点头,背起她就朝系统的指示方向走去。 对于每使用一次“简单模式”,就要收取25爽度这件事,夏初辞颇有微词: “系统,导航按使用次数收费,你也太好赚了吧。怎么说我也是老客户了,还是vip用户,就不能打个折什么的?” 系统:【专卖店,不议价,不打折。】 夏初辞:“你这是强买强卖,消费者协会号码多少?” 系统:【......】 系统装死,夏初辞也拿它没办法,只能吭哧吭哧地连走带爬,艰难前行。 她感觉走了一个多世纪,但据系统的时间显示,才过去二十多分钟,这条山路真是漫长到让人绝望。 踉踉跄跄的步伐出卖了她体力不支的尴尬现状,苏依茗贴心地给逞强的夏某人找台阶下:“咱们歇一会吧,我累了。” 夏初辞把她放到一个大石头上,顾不上被野草树枝刮伤的手臂,先检查伤员的情况,因为刚才她摔了一个跟头,背上的人也跟着摔了下来,不知道有没有造成二次伤害。 苏依茗安慰道:“我没事,这里的山路太难走了,夜色又深,看不清路,你背着我,就算走到天亮,也未必能走得出去,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先出去,我在这里等你带人来救我。” “不行,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太危险了。” 夏初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的提议。 不管怎么劝,她就是不让步,后来还气鼓鼓地转过身去,不再搭理人了。 苏依茗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放弃这个想法。这里不是什么深山老林,等天亮了,公司的人自然就能找到她们。 既然决定原地休息,等待救援,那总不能两个人都不说话干坐着吧,最后还是苏依茗先示好:“你困不困啊,先睡一会吧,我守着你。” 夏初辞仰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道:“我不困,而且这里没有床,我也睡不着。你呢,困了吧?” 苏依茗躺在大石上,头枕双臂,道:“我也睡不着,长夜漫漫,咱们聊聊怎么样。嗯...就说说你吧,我对你一点也不了解。” 耶?这么快就到交心环节了咩? 夏初辞挨着她旁边躺着,道:“我一出生就被遗弃了,奶奶在山上拾柴时捡到我的。奶奶去世后,我就被现在的养父母收养了。” 苏依茗关切问道:“他们对你好不好?” 夏初辞平静道:“不算好,但我也算是平安长大了,所以,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他们这份养育恩情。” 一个养女的日子又怎么会好过呢,想必这些年她没少受苦吧。 苏依茗已经脑补了一出虐童大戏,又想起曾听过一些同学在背地里,嘲笑夏初辞如何穷酸寒碜,心里一抽抽地疼。 她好奇问道:“那你想过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夏初辞心想,原主应该是想的吧,但现在换做她本人,她倒是宁愿永远也别找到,因为这本小说所有的悲剧,都是从揭露真假千金这一个转折点开始的。 真实身份公之于众,苏依茗黑化,男女主名正言顺在一起,其他配角人物也被陆续拉入这场撕逼大战中,最后除了成全男女主,没有人能幸免于难。 她多希望时间能停留,每天只管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而且,现在她还攀附上了苏依茗这种大富婆,往后的日子自然不会差,干嘛要自讨苦吃呢。 但悲哀的是,我命由天不由我,剧情的发展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是她能改变的。 夏初辞叹气道:“随缘吧,这种事想再多也没用。” 苏依茗以为她是觉得没有希望,才故作不在乎的,于是安慰道:“在你找到亲生父母之前,我会陪着你的,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了不是吗。” 夏初辞没经过大脑思考,脱口而出:“如果我找到了他们,你就会离开我吗?” 苏依茗怔了怔,胸口涌出一股浓浓的保护欲。 那双充满希冀的双眸,在不知不觉间,俘获了她的神志,她囔囔道:“不会的。” 静默片刻后,苏依茗郑重其事道:“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 气氛忽然变得诡异又尴尬,夏初辞迷茫地眨了眨眼,疑惑不解:这种发誓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好朋友之间也要山盟海誓? 忽然,系统提示:【苏依茗好感度上升,读者爽度+100,当前爽度值:1275】 哈??? 反派对女主好感度上升,读者很爽吗? 夏初辞表示:你们的世界,我不懂! 算了,有加分是好事,似乎找到一条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呢。 抱大腿,刷好感,永远滴神! 夏初辞这边收获满满,乐开了花。 苏依茗那边再表衷心:“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尽管和我说,我会保护你的。” 啊~多么靠谱的大腿,此时此刻,她幸福得要飞起来,心里的小人转起了圈圈。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外科医生 天色微亮时,她们终于等来了救援队。 苏依茗扭伤的那只脚已经肿成了猪蹄,稍微动一下都疼得直冒冷汗,也不知道骨头有没有断,大家不敢耽误,连忙把她们送出岛,赶往附近的医院。 夏初辞将抱大腿大业进行到底,全程陪同检查、拍片子,还跑腿拿药、送水送饭,忙前忙后,却依然精气神十足,完全看不出来她已经整整一夜没合眼了。 她把一杯温水递给病床上的苏依茗,细声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柳医生那里,看看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 说来也巧,来的刚好是柳逸所在的医院。 苏依茗拉住她的手,柔声道:“等护士送过来就好,你也很累了,休息一下吧。” 夏初辞笑了笑说句不累就出去了,其实她是想趁机和柳逸套近乎,增进一下彼此间的友谊,为将来未雨绸缪。 之前在顾淼的成人礼晚宴上,两人互相加了微信,但彼此间都没有联系过。毕竟他们的生活圈子截然不同,两人没有共同话题,夏初辞就算想搭讪也无从开口。 在原作中,柳逸的角色设定是女主的完美备胎,温润如玉、善解人意、医术高明、财力不菲都是他的标签。 她严重怀疑,“续命黄瓜”只是想让男女主的爱情路上多个绊脚石,才强行把这个角色跟女主扯上暧昧关系,让男主吃醋,制造矛盾,就是为了能多水几百章而已。 实际上,柳逸心里一直住着个白月光,那是他在少年时期就爱上了的富家千金。白月光因家道中落不知所踪,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她,从未放弃。 试问这样一个痴情男子,又怎么会对女主爱得深沉呢? 为了烘托女主的魅力,强行把他匹配给女主当备胎,真可谓是文中的一大败笔。当然了,这类败笔数不胜数,难怪扑得一点水花也没有。 这种不负责任的作者太可耻了,完全不顾配角的角色逻辑,一昧追求主角的狗血情缘,你不扑谁扑! 夏初辞来到柳逸的诊疗室,看见他正伏案写病历,于是轻轻敲了敲门,道:“柳医生,打扰了,请问我能进来吗。” 柳逸抬头,招手道:“来,快坐,你是来拿片子的吧。正好结果也出来了,没有骨折,只是拉伤韧带,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夏初辞接过检查结果,道了谢。 柳逸见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主动问道:“是还有其他事吗?” 夏初辞有些不好意思道:“柳医生,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我之前在一家孤儿院做义工时,听一些孩子说长大了想当医生,但是他们很少有机会接触到医生,所以你得空时,能不能去给孩子们讲讲医学常识之类的,既可以增长孩子们的知识,又能让他们见识医生的风采。” 柳逸抱歉道:“这确实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但很遗憾的是,我下周就要到m国医学院进修了,四年都得待在那边。不过你放心,等我回国了,我会去看看的。” “好呀”夏初辞颔首表示理解,并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道:“喏,你看,孩子们多可爱,还有孤儿院的几位志愿者老师,又漂亮又有爱心。” 忽然,柳逸瞳孔一颤,指着照片中一个身着蓝色连衣裙的老师,激动问道:“她,她是孤儿院的老师?” 夏初辞看了一眼,解释道:“这是白芷玫老师,她是孤儿院的一名志愿者,每周六都会来教孩子们唱歌,孩子们可喜欢她了,人美心善,唱歌也很好听。” 柳逸语气有些急促,问道:“那你知道她住哪吗?” 夏初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柳医生认识白老师吗?我也不知道她的住处,要不你周六去孤儿院看看吧,应该能遇见她。” 他收敛起急躁的神色,向她郑重道谢:“我知道了,初辞,谢谢你!” 这个柳逸也是个可怜人,说一句造化弄人也不为过,柳家和白家是至交,白芷玫自小与柳家有婚约,但她的未婚夫不是柳逸,而是柳逸的堂兄柳逾。 富人圈子的利益链盘根错节,关系亲密的家族为了维护共同利益,往往会通过联姻的方式加强彼此的关系。 白芷玫比柳逸大三岁,从小与柳逾定亲,两家人的往来也频繁,只不过柳逸常年在国外,所以从没见过这位传闻中的未来堂嫂了。 在18岁那年,柳逸曾回国给爷爷贺寿,偶然间遇见白芷玫,可谓是一见钟情。 当得知自己的梦中情人就是堂哥的未婚妻时,他又伤心又憋屈。就这样,这段青涩懵懂的爱恋还没开始便结束了,他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天有不测风云,世事变化无常,白家出事了,一夜之间所有家业被查封,负债累累,宣告破产。 而柳家却选择了自保,非但没有施以援手,还急于撇清关系,解除两家的婚约。 一场变故,白家人死的死,病的病。曾经风光无限的白家,一夕之间,竟落魄至此,也是令人唏嘘不已。 柳逸一听白家出了事,马不停蹄赶回了国。可还是晚了,白芷玫早已不知所踪。 这些年他一直在打听她的消息,但与白家有干系的人怕惹祸上身,都很避讳提及白家,所以关于白芷玫的踪影,一直都杳无音讯。 现如今,忽然从夏初辞这里得知了白芷玫的下落,无疑是天大的惊喜。 完成任务的夏初辞没有久留,至于柳逸和白芷玫能不能再续前缘,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有白芷玫在,柳逸就在。能和柳逸交好,那将来逃离大反派的魔掌,就多了几分筹码。 系统提示:【恭喜!改变剧情,角色形象塑造立体化,读者爽度+200,目前爽度总值:1475】 夏初辞:“卧槽,还有这种好事!不但找了个助力,还有加分。好人有好报,万岁!” 一切进展顺利,夏初辞迈着嘚瑟的小步伐,朝病房走去,继续找大腿苏依茗献殷勤去。 谁知,她刚来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的人在嚼舌根:“这个夏初辞真是个扫把星,谁碰着谁倒霉。” “够了,她是我朋友,从今以后我不允许任何人再诋毁她,你也不行。” “姐,我是为你好,像她这种虚伪的人最会装,你可别被她骗了。” “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可别怪我不顾念亲情。” ...... 夏初辞若无其事地走进去,无视苏绮蓉要吃了她的怨念眼神,她把病例报告递给苏依茗,道:“柳医生说了,骨头没事,韧带拉伤,休息几天就能好。” “嗯,辛苦了,来,吃香蕉。” 夏初辞接过苏依茗拨好皮的香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然后朝苏绮蓉嚣张地挑了挑眉,一副你咬我啊的架势。 苏绮蓉最见不得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得牙痒痒,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夏初辞有人撑腰,恃宠而骄,狐假虎威。 苏绮蓉刚刚被警告过,束手束脚,投鼠忌器。 毫无悬念,最终夏初辞大获全胜,苏绮蓉一败涂地。 只因苏依茗的心是偏的,胳膊肘往外拐,偏袒新欢,咳,是偏袒新朋友。 看到苏绮蓉气哄哄离开的背影,夏初辞多少有点心虚,这位脾气暴躁的野蛮大小姐虽然言语粗俗,但说的却是事实。 她和苏依茗的这段友谊是怎么来的,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虽然不中听,但确实有几分坑蒙拐骗的成分。 人家拿你当知己,你却拿人家当水鱼。 啧啧,怎么想怎么觉得,她真特么不道德。 苏依茗见她脸色不佳,以为她是在生气,于是安慰道:“你别生气,她就是这样,被我叔叔娇宠惯了,说起话来口无遮拦的,你以后不用理会她。” 不得不说,大反派其实是个很适合做朋友的人,细心体贴情商高,和她相处很舒服,看来日后不能那么自私只想着刷爽度了,她也应该拿出几分真心待人家才是。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会就好。” 苏依茗往里挪了挪,道:“上来吧,昨晚一夜没睡,困了吧。” 她住的是vip病房,病床有1米5宽,两个女孩一起躺足够宽敞。 顺利完成任务,夏初辞也放松了下来。困意来袭,她没多想就爬上了床,一秒钟入睡。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而身旁的人还在睡梦中。 苏依茗的睡容十分恬静,嘴角微微上扬,那双冷冽的眼眸隐藏在眼帘后,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媚气。 夏初辞不知不觉就看迷了眼,直到被窥视的人睁开眼睛,与她四目对视,这才缓过心神,腹诽:真是鬼迷心窍,糗大了。 偷看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夏初辞就是脸皮再厚,也没法神态自若,当无事发生。 为了缓解空气中那一缕缕尴尬的气息,她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道:“你醒了啊,渴不渴?饿不饿?” 说着就要起床,苏依茗却一把拉住她,急忙道:“你先别忙活,我不渴也不饿,陪我躺会,咱们说说话。” 夏初辞重新躺了下去,正好她也有些事想问清楚:“那就说说焦施妮为什么要绑架你吧,你们有仇?” “是有些恩怨。”苏依茗解释道:“焦施妮的未婚夫和一个小明星好上了,她知道后派人下了黑手,恰巧被我被碰上,我顺手就把人给救了。后来,焦施妮又找了我几次,要人,我自然是没给的,这梁子也就结下了。” 夏初辞不吝赞美道:“真没想到,这竟然是一段见义勇为的感人故事,这世上,像你这样又善良又勇敢的人不多了。” 苏依茗侧躺面向她,玩味笑道:“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一开始我救她,只是顺手。后来我又保她,是因为有人来和我做了个交易。” 夏初辞一噎,道:“不管怎么说,救了便是救了,就是好事一桩。和你做交易的那个人,是焦施妮的未婚夫?” “不错。” 苏依茗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和撸猫的手法如出一辙,她道:“我救了他的小情人,他自然是要给我让些利的。” 夏初辞了然,商场如战场,其中各种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不是她这种菜鸟脑容量能想明白的。 “焦施妮昨晚那个样子,怕是已经疯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呢?” 苏依茗沉默片刻后,冷冷道:“那就送她去该去的地方吧。” 夏初辞:...... 难不成要送她上西天取经? 啧啧,不愧是大反派,处事风格就是这么彪,路子就是这么野!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男主妈妈拿支票砸我怎么办 回到学校后,夏初辞再也没见过焦施妮。 学校放出的官方消息是:焦施妮因身体原因休学,但据可靠的小道消息爆料,她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已被暗中送去了疗养院。 所以苏依茗口中“焦施妮该去的地方”就是精神疗养院? 不过,这确实是目前最适合她待的地方,毕竟焦施妮已经疯魔了,如若再不关起来,早晚是要出大事的。 况且,焦家估计也不敢得罪苏家,为了家族利益,也为了阻止女儿一错再错,送去疗养院确实是当下最明智稳妥的做法。 再说回与苏依茗的友情关系,共患难不愧是情感的加速器。经过上次的这一难,她们的关系肉眼可见地亲密起来。 咳咳,夏初辞当然不会承认,这是她厚着脸皮,百般纠缠人家得来的结果。 每天微信轰炸,嘘寒问暖,分享趣事,完全不顾对方有没有回应,会不会厌烦,仍然坚持不懈抱大腿、刷好感。如果要评选出年度最敬业的人,非她莫属。 赵文扬发现夏初辞最近很不对劲,比如上课走神,看书发呆,还经常对着手机傻笑,这些都是少女怀春的典型症状。 在她第n次对着手机傻笑时,赵文扬再也看不下去了,提醒道:“初辞,你这几天的学习状态不行哦,老实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夏初辞将目光从手机屏幕转移到他脸上,疑惑道:“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赵文扬显然不信,问道:“那你整天抱着个手机傻笑什么?” 闻言,她一噎,心虚道:“呃,最近新交了个朋友,聊得比较投缘。呐~你别想歪哦,人家可是个女孩子,哎呀,就是苏依茗啦。” 赵文扬诧异问道:“你怎么和她混到一起去了?她之前害你摔下楼梯的事都忘干净了?” 夏初辞连忙解释道:“之前的事都是误会,你也知道我的朋友不多,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这么一个趣味相投的人,怎么能因为之前的一点小误会,就错过了这么好的朋友呢。” 赵文扬是知道的,她从小到大几乎没什么知心朋友,而他自己也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她能有一个交心的朋友属实不易。 他欣慰道:“你也长大了,有了好朋友是好事。不过,好朋友之间也要注意分寸,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还有学业也不能荒废,知道吗?” 夏初辞乖巧地点了点头,并保证绝对不耽误学业。 这天下午,她接到了顾母的电话,对方说有要事相谈,便约了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按照在原作中,男女主确定关系前,女主和顾母只有一场对手戏,就是非常狗血的“甩支票”桥段。 可是现在她还没有勾搭上顾鑫,这出戏起码还要十几章后才会上演吧。 夏初辞刚坐下,顾母就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扣在桌上,推到她面前,直接开门见山道:“这里是五百万,只要你肯离开我儿子,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自从解除了ooc功能,夏初辞就一心一意扎进了抱大腿的伟大事业中,尽她所能避开了和男主的亲密接触。 所以,现在男女主之间八字都还没一撇,这棒打鸳鸯的锤子怎么就打下来了呢?这剧情的逻辑不通啊。 夏初辞淡定地把支票推回去,质问道:“伯母,您也太没诚意了吧,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很好骗?” 顾母脸显不悦,轻蔑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夏初辞稳如老狗,啊不,胸有成竹,趾高气昂道:“您要是真心实意给我这五百万,就应该带上律师和赠与合同。否则,您转身就去挂失,又或者这压根儿就是个空头支票。您说,我这上哪儿讲理去!” 没想到一个穷学生竟然还知道这些,顾母腹诽:这野丫头不好对付。 但她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嗤笑道:“五百万对顾家来说还不算什么,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钱诓你。” 确实如此,用五百万打发一个有可能祸害顾家继承人的女人,是笔划算的买卖。对于有钱人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夏初辞点了点头,道:“说得不错,你们家大业大,自然不会为这么点钱冒险,毕竟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你们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顾母见她还算聪明,再次把支票推了过去,又欣慰又鄙夷,道:“你能这么想就好,收下吧,以后别再纠缠我儿子了。” 夏初辞捏起支票,漫不经心道:“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伯母。” 顾母端起咖啡,慢悠悠地抿了一小口,气定神韵道:“哦?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她嘿笑道:“五百万和顾家主母掌管的家财相比,哪个更诱人?” “你!你!好啊,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如果顾鑫知道了你这副贪婪的嘴脸,我看他对你还会不会有兴趣,哼!” 顾母被气得不轻,连一贯的贵妇修养也顾不上了,直接破口大骂。 夏初辞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您尽管说去吧,我也想知道,您的宝贝儿子到底被我迷惑成了什么样子。” 一想到自己儿子被眼前这个粗鄙低俗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她就心绞痛,恶狠狠道:“小姑娘,我劝你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夏初辞油盐不进,摆明了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自家种得好好的白菜就这么让猪拱了,顾母气得够呛,呵斥道:“做人要有廉耻,你可别忘了,顾鑫可是有未婚妻的,你插足进来就是个臭不要脸的小三。” 哇擦,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命脉,苏依茗是顾鑫的未婚妻啊,破坏别人家庭是要遭报应的! 被大反派百般折磨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夏初辞忍不住打了个寒碜,后背都是凉飕飕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顾母将她惊恐的神色尽收眼底,信心大增:哼,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还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她软硬兼施,道:“我查过你的背景,你一个偏僻山沟里出来的穷学生,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再者说,得罪了顾家和苏家,将来有你受的。你是个聪明人,拿上钱舒舒服服过自己的日子去,不比插足别人家庭强?你说是不是?” 啧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除了拿钱走人她还能怎么办呢。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白给的钱,谁不要谁就是二傻子。 再说了,男女主终成眷属,是天(剧情)注定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大结局,现在这点阻碍又算得了什么。 夏初辞正要爽快拿钱麻溜走人,但系统非常欠扁地给她狠狠泼了一盆冷水: 【友情提示:女主如若被支票收买,破坏男主心目中美好的白月光形象,读者爽度将扣除2000】 夏初辞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我兢兢业业,加班加点,努力拼搏了这么久,才攒了一千多爽点,你丫一下子就要扣2000。还有没有天理了!系统,你个黑心老板,奖少罚多真的好吗!我要起诉!快把我的律师叫过来。” 对她的撒泼打滚,系统显然已经应对自如了,自动开启装死模式。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拿出十二分战斗精神,夏初辞义正言辞道:“伯母,您这也太侮辱人了把,有钱了不起么,你以为用两个臭钱就能随意践踏别人的感情吗!” 顾母:“???” 刚刚发生了什么?不是都要妥协了吗?现在这副被自己欺负了的委屈模样是怎么回事? 她连忙左右前后巡视一圈,怀疑是不是自家儿子来了,这个心机女才忽然变脸的。 夏初辞继续搬出言情剧女主的专用台词:“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您是顾鑫的母亲,是最希望他过得幸福美满的人,您怎么忍心逼他去跟不爱的女人结婚生子呢?” 顾母反驳道:“我当然希望我儿子过得幸福,但我更清楚他的幸福不是你能给的。你以为他真的爱你,非你不娶?” 关于这个问题,看过原作的夏初辞表示信心满满,肯定道:“当然,否则您又怎么会这么着急忙慌地要拿钱逼我离开他。”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儿子是什么样的性情,没人比我更了解。别看他现在对你这个热乎劲,新鲜感一过,你在他眼里就什么也不是了。” 顾母见对方不反驳,继续道:“我只是不想他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今天才来找你谈谈的。况且,我这也是为你好,你还年轻,目光太浅,可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得不偿失。” 夏初辞不想和她做无谓的口舌之争,男女主之间的爱恋是必然结果,与其在这里和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不如回去老老实实给大反派刷好感,给将来反派黑化后的报复之祸,争取免罪金牌。 她冷冷道:“伯母,您的爱子之心我都明白。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穷学生,没有雄厚的家庭背景,我自知配不上顾家大少爷。不过,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真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夏初辞拿起之前准备揣兜里的支票,当着顾母的面撕了个粉碎,不卑不亢道:“麻烦您管好自己的宝贝儿子,让他别再来纠缠我了。” 她收起伤感又倔强的神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望着那个逐渐淡出视线的装逼背影,顾母低声暗骂了一句:“神经病!” 与此同时,走出咖啡店的夏初辞痛心疾首,五百万呐,她得奋斗多少年才赚得了这么钱啊!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系统,看你做的好事! 莫名背锅的系统:【......】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男主表白 继甩支票事件后,夏初辞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男主顾鑫。 某日下午,她刚走出图书馆,就被顾鑫拉到一旁,来了个言情文标配的壁咚。 温暖的阳光散落满地,微风袭来,发丝微扬。男人目光深情,女人又惊又羞,此情此景,如果再配上一首烂漫的bgm,简直是妥妥的名场面。 系统发来贺电:【恭喜贵方!男女主感情关联度上升,读者爽度+25,当前爽度1500,再接再厉哦,亲】 夏初辞默默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严重质疑:“老子牺牲色相,才赚这么点!系统,你真的没克扣我的血汗钱吗?” 系统不接茬,直接发布任务:【温馨提示:您已进入文中小高潮情节——男主的告白。请确保在此支线中,加深男女主之间的牵绊。否则将扣除1500爽度。】 夏初辞无语,系统的德行还真是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其实她很想问,刚才加的那丁点爽度是不是为了方便一次性扣除清零? 顾鑫深情款款道:“我母亲来找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很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那天她毅然决然撕掉五百万支票的装b壮举,至今仍历历在目,但她不能表露出半点惋惜之情,只能摆出一副被羞辱了的神色,冷着脸道:“伯母是为你好,我能理解。” 夏初辞垂眸,语气低落,继续甩锅:“那天伯母说得也没错,山鸡就是山鸡,飞上了枝头也变不了凤凰。你放心吧,我不会纠缠你的,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只不过是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生活而已。” 她越说越委屈,最后还硬生生挤出了几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再搭配上哽咽的哭腔,一个惹人怜爱的柔弱女子形象,被她演绎得唯妙唯肖。 可能男人都抵挡不住女人示弱吧,顾鑫心疼坏了,霸总人设附身,张开双臂,把楚楚可怜的夏初辞揽进怀里,柔声道:“别胡思乱想,你只要记住,你是我顾鑫这辈子最尊贵的女人。” 啧啧,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霸道的话,这种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 顾鑫若是没有男主光环护体,估计也驾驭不了这么油腻的霸总人设吧。 话又说回来,作为当事人,夏初辞很疑惑,她到底错过了什么关键剧情,男女主怎么就直接跳到谈情说爱上了呢?这么突兀,真的不会被读者狂刷楼吐槽么? 不过,转念一想,这又不是世界名著,要什么逻辑,只要能让读者爽到不就行了?试问有哪个女孩子,能抵挡得住又帅又多金又独宠自己的男人? 要让读者爽,就要满足读者的美好幻想,所以男女主都给我营业起来,要甜的,还必须是齁甜齁甜的那种! 夏初辞趴在男人的怀里轻轻抽泣,哽咽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不会是安慰我的吧。” 怀里的女人终于收起了尖锐的铠甲,放下了自卫的戒备,顾鑫松了一口气,郑重道:“当然是真的,你放心,将来我一定会来娶你,至于家族联姻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要相信我。” 这点她是相信的,别看现在的顾鑫势单力薄,难以和家族势力抗衡,但再过几年,他从国外归来,攒够了实力,成为家族企业一把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他说一个不字了。 在原作中,顾鑫出国前夕来向夏初辞表明心意,但女主碍于他有婚约在身,并没有直接应允,确立恋人关系,但也没有断然拒绝,两人始终保持着暧昧不清的关系。 夏初辞腹诽:原作女主真不愧是茶艺大师,若即若离的手段早已练得炉火纯青。 为了读者爽度,夏绿茶附身倾情演出,铆足了劲配合顾鑫的告白戏码,搭词搭表情搭肢体动作,论敬业度她就没输过。 “你们这对狗男女在做什么!”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你侬我侬的浪漫氛围,夏初辞连忙推开顾鑫,抹去脸上的两行清泪。她朝声源望去,瞬间倒抽了一口气,差地没背过去,这下她是真的要哭了。 苏依茗满脸杀气,正直勾勾地盯着被抓包的两人,亲眼见证闺蜜和未婚夫勾搭在一起,情意绵绵,互诉哀肠,换做任何一个女人,估计都要发疯大打出手了吧。 虽然她此刻怒气冲天,但她内心的野兽仍被牢牢拴着,从小接受的良好教育,不允许她在任何情况下失了体面,以至于做出薅头发骂街等过激行为。 当然,刚才那一声怒吼也不是她发出来的,而是她身边那个气急败坏的苏绮蓉。 出轨时被未婚妻当场逮到,顾鑫却没有一丝窘迫,还理直气壮道:“苏依茗,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们的婚约是长辈们定下的,我对你无意,你也不爱我,咱们各玩各的,谁也不碍着谁。初辞是无辜的,你要是容不下她,咱们就只能提前解除婚约了。” 夏初辞似乎被他这一番渣言渣语打通了任督二脉,敲了敲系统: “系统,我下一句台词是不是: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系统:【......】 如果系统有吐槽模式的话,一定会实话实说:要论起绿茶段位,和原作女主比起来,我觉得你更胜一筹。 苏依茗还没有手撕渣男小三,苏绮蓉就率先忍不住了,她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飞奔上前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小三的脸上。 夏初辞被她强劲的掌力扇倒在地,小圆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五个指印,紧接着两行泪哗啦啦地往外涌。 她发誓,这次她是真的哭了! 其实她并不想哭,但敏感的泪腺被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刺激后,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苏绮蓉横眉瞪目骂道:“你个小三勾引别人的未婚夫,还有脸哭了。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可不是那些臭男人,吃你这套。” 苏绮蓉还没骂完就挥手过来,想要甩她第二巴掌。 但这次被顾鑫拦了下来,他扶起柔弱无助的夏初辞,心疼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夏初辞不敢直视苏依茗,惊慌失措地躲到他的身后,以此来避开大反派那冷冽的目光。 顾鑫将瑟瑟发抖的她护在身后,杀机毕露,道:“看在苏家的份上,这次我不动你,若是你再敢动她一下,可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眼神太过凶狠,苏绮蓉心头一颤,气势一下子就蔫了,随后便气哼哼地站到苏依茗身旁,识相地不再说话。 她虽然刁蛮任性,但也深知顾鑫的厉害,不管是他个人的报复,还是家族之间的争斗,这后果都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 夏初辞吐掉了口腔里被牙齿碰撞出的血,她鼓起勇气向苏依茗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迫不得已?真的爱顾鑫? 这些台词她真的说不出口,打着真爱的旗帜,有恃无恐地抢别人的未婚夫,还道德绑架正主,索取原谅,太特么无耻了! 她能感受到苏依茗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她知道,对方在等她的解释。 可是,她要怎么解释呢? 难不成她要说:我是女主,顾鑫是男主,他是我的官配,拆官配cp是要被读者寄刀片的!所以我就来抢你的男人了。 嗯...... 如果她真这么说,苏依茗绝对会把她送去给焦施妮做伴。 这是正常人能说得出来的话吗! 不送去精神病院治疗,留着祸害社会吗? 夏初辞左右为难,张口无言。她垂下眼帘,再次躲开了苏依茗的视线,摆出一副等待正宫娘娘的发落的样子,不管是一丈红还是打入冷宫,她都无怨无悔。 系统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醒:【温馨提示,贵方所处的世界是现代,没有一丈红,也没有冷宫。】 夏初辞的脾气也上来了:“要你管,我乐意,我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你管不着。” 系统:【......】 夏初辞没有等来冷嘲热讽或谩骂撕打,在抬眸时,只见一个慢慢远去的背影,落寂又伤感。 或许这段时间,她真的把自己当成好朋友了吧,所以才这么伤心。 唉~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人哄得回来。 夏初辞难掩愁容,任务还没结束,她不能直接撂担子不干,而大反派那边正在气头上,苏绮蓉肯定会趁机挑破离间,这下子不得恨死她了。 她的为难和忧虑顾鑫都看在眼里,他轻轻将无助的她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出国之前我会安排好的,她们绝对不敢再对你做什么,乖乖等我回来娶你,知道吗?” 夏初辞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腹诽:我该说你是自信过了头,还是对女人的认知太浅呢?要不是有主角光环罩着,女主早就被弄死几百回了。 得嘞,在其位,谋其事,尽其责。除了点头答应,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系统,你害得我好苦啊! 将来我被大反派大刑伺候时,你就是最大的帮凶,我受的罪,负的伤都有你的一份责。 夏初辞将脸埋进他的怀里,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承诺,只有她知道自己心里正在惦记着什么。 当然是读者爽度啦,否则还能惦记什么。 戏都演完了,也该谢幕了,片酬结一下啊,谢谢! 系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传来喜讯: 【恭喜贵方完成任务,男女主感情得到升华,读者爽度+500,当前爽度总值2000】 总算没白忙活,夏初辞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系统又一盆冷水浇过来: 【反派“苏依茗”心碎值+100,危险系数+50,友情提示:反派心碎值越高,黑化后对贵方的执念越深!】 反派心碎关我屁事啊,要顾及男主感受,还要顾及反派的感受,你们谁顾及过我的感受!!! 还有,请不要随便激活什么奇奇怪怪的数值啊,谢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反派不好哄 顾鑫走了,却给夏初辞留下了一个大难题——怎么把苏依茗哄回来! 那天顾鑫前脚离开,她后脚就跑去追苏依茗,教室、操场、食堂都逐一找过了,就是不见人影。 这几天苏依茗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找不到人,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不知道为什么,夏初辞觉得浑身不对劲,心里空唠唠的。 苦思冥想了半天,她终于想通了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其实只是不习惯而已。 如果一个人在你的生活中占据了大部分时间,当这个人骤然退出你的生活时,就空出了大部分时间,寂寞冷清的感觉也就随之而来了。 前段时间,两人隔三差五约饭,天天线上互动,虽然只是夏初辞单方面的嘘寒问暖,没话找话,但苏依茗就算再忙也会回应几句。 现在苏依茗对她避而不见,她连求原谅的机会都没有。说实话,她宁愿被打骂,被质问,甚至是被报复,也不愿意被她漠视冷落。 晚上十点,夏初辞决定去苏依茗的宿舍碰碰运气,如果她没有离开学校的话,这个时间点应该会在宿舍。 但学校的宿管很严格,每个宿舍区楼下都设有门禁,只有住在里面的学生才能刷卡进去。 她们并不在一个宿舍区,毕竟两人身世背景悬殊。 夏初辞住的是普通学生住的上床下桌式四人间,而苏依茗住的则是高级宿舍区,一室一厅,还有独立厨卫,并且都是一人一户。 能住在高级宿舍区的,要么是教授讲师,要么就是非富即贵的学生。 夏初辞没有门禁卡进不去,唯有把希望寄托在保安亭的宿管阿姨身上,可是磨了半天嘴皮子,阿姨就是不肯放行。 她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脸皮够厚。 她将毕生所学的撒娇卖萌全用上了,最终阿姨实在拿她没法子,松了口,给苏依茗的宿舍打电话,说有人找她,询问能不能给放行。 阿姨放下话筒,眼神中带着几分同情,为难道:“同学,她说不认识你,抱歉啊,职责所在,我不能放你进去。” 我擦,好你个苏依茗,竟然说不认识我,老子白刷了那么多好感,都喂了狗了。 夏初辞嘴角微微下拉,失落道:“我知道了,阿姨,谢谢您,很抱歉耽误您这么长时间。” 阿姨也是个心善之人,见她这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开解道:“朋友之间闹点别扭很正常,都是小姑娘,过两天就好了,现在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夏初辞颔首跟热心的阿姨道别,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还没迈出两步,就被人叫住了脚。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因为除了苏绮蓉,没有人会用这种三分嚣张三分轻蔑四分厌恶的语气叫她的名字。 “见过不要脸的,就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我说,你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吗!” 夏初辞历来对这种妄自尊大的无脑炮灰角色不屑一顾,如果放在以前,她会选择无视,该干嘛还是干嘛,但这几天她从苏依茗那里积累的挫败感,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发泄口。 她嘴角一侧微微翘起,甩出一丝冷笑,轻蔑道:“哟,你不会写啊,早说嘛,我教你啊,看在苏依茗的面上,免费的。” 刚才苏绮蓉在苏依茗的宿舍接到宿管阿姨的电话,一听说是夏初辞来访,就果断拒绝了。她挂了电话就飞奔到阳台,往保安亭张望,果然看到了那个让她厌恶至极的女人。 当看到夏初辞如同丧家犬一般被拒之门外时,她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羞辱小三这种好机会她怎么能错过呢! 于是,她趁苏依茗还在洗漱,不知道下面的情况,赶紧找了一个借口溜走了,赶在夏初辞离开之前出现在保安亭处。 而现在夏初辞非但没有萎靡不振,竟然还趾高气昂的,她气不打一处来,压下怒火,狞笑道:“我劝你,别指望拿应付男人的那套来哄我姐,我告诉你,我姐可不吃你这套。” 夏初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摊手道:“她吃不吃我这套,试过不就知道了,你着什么急。” 苏绮蓉气急败坏道:“你就是在这瞎晃一晚上,我姐也不会看你一眼,你以为她会稀罕你这么个绿茶玩意。” “不管她稀不稀罕我,反正她不稀罕你就是了,不用我说你心里也清楚。” 夏初辞觉得自己就是苏绮蓉的克星,一个脾气暴躁的急性子,对上一个戳人心窝子的慢性子,急性子不被气死都算慢性子仁慈了。 果不其然,苏绮蓉气了个半死,她抬手用力指着对方的鼻子,恶狠狠道:“你!哼!你别得意得太早,咱们走着瞧。” 把苏绮蓉被气走了,夏初辞继续在路灯下晃悠,仰头望着苏依茗宿舍的阳台,那里灯火通明。 她应该还没睡吧,也不知道她大半夜会不会出来赏月,顺便看到在楼下已经快变成望夫石的自己。 然而,她的愿望可能是太离谱了,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方才还星光璀璨,这会子却起了风,树枝的叶子沙沙作响,豆大的雨点忽然飘落到了她的脸上。 霎时,雨水由疏到密,越下越大,夏初辞来不及躲雨,转眼间被淋成了落汤鸡。 看来今天注定是要以失败告终的了,眼下这种情况,她也只能偃旗息鼓,来日再战了。 夏初辞不知道的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此时正望着她离去的落魄背影,眸色中还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幽火。 自习室里,夏初辞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长吁短叹,时不时看看手机,无心向学,不久前才保证要专心学习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旁边的赵文扬用笔敲了敲她的脑袋:“又不好好学习,想什么呢!” 她“哎呀”了一声,抱着脑袋,委屈地瞪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人家正烦着呢。” 赵文扬给她顺了顺毛,化身知心哥哥,关切问道:“那和我说说都有些什么烦恼啊,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 夏初辞完全不抱希望,叹气道:“女孩的心思你不懂。” 他扬了扬眉,继续揉她的呆毛,柔声道:“怎么,有喜欢的人了?告诉我,我来帮你。” 夏初辞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什么呀,当然不是了。我问你哦,如果你做错了事把好朋友惹恼了,你会怎么办?” 赵文扬笑道:“那就诚恳道歉,努力弥补过错。我相信,对方也一定在等着你的道歉和解释。” “可是她都对我避而不见了,从昨晚开始我一直给她发微信道歉,她完全没有回应,哪怕她骂我几句也好呀,电话也不接,我就是想弥补过错,她也不给我机会,她一定是恨死我了,才不理我的。” 赵文扬思量片刻,一语惊醒梦中人:“她虽然没有回应你,但也没有拉黑你,这说明她还不想和你绝交,那还有回转余地。” 夏初辞眸光一亮,激动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抱大腿,她是认真的!!! 既然宿舍进不去,那就只能到教室找她了。 于是,夏初辞暗搓搓地打听到了苏依茗的课表,准备守株待兔,蹲点堵她。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在某个午后逮到了那只闹别扭的兔子。 当然,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苏绮蓉,她并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只是借着旁听的名义缠着苏依茗罢了。 苏绮蓉一见到她就暴跳如雷,指着她的鼻子就要破口大骂,夏初辞已经做好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准备,只要能让苏依茗消气,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万万没想到的是,苏依茗一个眼神就制止了这场腥风血雨的,她应该也很嫌弃这个泼辣不讲理的堂妹有辱苏家门风吧。 夏初辞完全无视横眉竖眼的苏绮蓉,但是却不能无视四周投来的八卦目光,围观的学生都在窃窃私语,她不想被人当猴看,只好小声哀求苏依茗:“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说,咱们能不能借一步谈谈。” 苏依茗没有出言拒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目光中,找出一丁点的虚伪,从而不再和她有牵扯。 但夏初辞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眸光中的真诚都要溢出来了,还是发自肺腑的那种真诚。 苏依茗那冷若冰霜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她懊恼道:“我真的看不明白你,到底是我太蠢了,还是你的演技了得,竟然骗了我一次又一次。” 夏初辞很受伤,也很委屈,接受顾鑫的表白是系统强加的任务,她也很不想做这种撬朋友墙角的事。 虽然非她本意,但她确实做出了伤害苏依茗的行为,身不由己也不能成为她开脱罪名的理由。 苏绮蓉最看不惯她这副楚楚可怜的虚伪模样,眼看苏依茗就要被迷惑双眼,她绝不能让夏初辞得逞,连忙道:“姐,快走吧,公司的会议马上要开始,再晚就赶不上了。” 苏依茗回过神来,转身走了。 苏绮蓉得意一笑,不屑道:“夏初辞,收起你这副娇柔做作的嘴脸吧,我姐鬼迷心窍被你骗了,我可没那么好骗。哼,我警告你,你最好识相点,要是敢再来纠缠我姐,后果自负。” 她撂下一句狠话就走了,夏初辞当然没把她的话放心上,一个炮灰想动堂堂女主,哼,痴心妄想。 老天答应,系统也不答应。 不过,让她最头疼的反派就不一定了,主角金身不破定律也只是保得了小命,避不了受苦受难啊。 不行,绝不能这样任由她们的关系恶化下去,为今之计,她只能豁出去赌上一把,就赌前段时间,她呕心沥血刷的那些好感,到底能不能在苏依茗的心里荡起一丝涟漪。 夏初辞打开苏依茗的聊天框,打字,发送:“明晚七点,我在陆庆广场等你,如果你不来,我会一直等到天亮。” 虽然这样做有点无耻,多少带了点道德胁迫的意味,但她赌的就是,对方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她这个朋友,不会狠心到让她一个人女孩子在广场等一夜。 不出所料,这条信息一如既往地石沉大海,连滴水花都没有。 于是,她又去刷盆友圈,刷了半天也没看到苏依茗的只言片语,倒是刷到了柳逸新分享的动态,文案很简单,却饱含深意: 一群可爱的星星 守护心中的星星 文案下面配有两张图,一张是孩子们学习唱歌的情景,一张是他和孩子们玩游戏的画面。 虽然他只字未提白芷玫,照片中也没有她的身影,但是夏初辞还会看懂了他的意思,字面上说的是守护孤儿院的孩子,其实真正想要守护的,是教孩子们唱歌的白芷玫。 柳逸能留下来,算是多了一张保命符,她心情大好,美滋滋地点了个赞。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女主和炮灰的较量 昏暗的灯光下,夏初辞站着吹了两个多小时的冷风,苏依茗还是没有出现,微信也不回复,看来是要在这里等一晚上了。 她搓了搓双手,莫名感觉有几分凄凉是怎么回事。 又过了三个小时,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已经走了,四周的商铺也打烊了,整条街忽然安静了下来。 现在她觉得除了凄凉,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无聊,早知道就该戴上充电宝,现在手机还有25%的电量,她也不敢再玩手机,万一没电关机就更惨了。 正当她百无聊赖地仰头数星星时,一个轻盈的脚步声走进,难道等的人来了? 夏初辞惊喜地转头看去,惊喜没有,惊吓倒是不少。 只见苏绮蓉嘴角挂着冷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张俏丽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显得尤为狰狞。 她双手交叉抱臂,居高临下道:“呵,你还真以为我姐会来见你呢,白日做梦吧你。” 夏初辞无所谓地“哦”了一声,继续抬头数星星。 瞧见她这种不痛不痒的敷衍态度,苏绮蓉气得双颊抽搐。 但她还没忘记此行的目的,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怒气,眼珠子一溜转,不怀好意道:“你就算等到天亮,我姐也不会来的,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做这种没有意义的等待,还不如求求我,我一高兴,说不定就带你去见她了呢。” 这种鬼话骗小孩子都没人信,夏初辞翻了个白眼,嗤鼻道:“现在苏依茗不理我,你都恨不得想敲锣打鼓大摆宴席庆祝了吧。我脑门上写着蠢货两个字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苏绮蓉嘲讽道:“我看你就是不肯放低姿态求我,口口声声说是我姐的好朋友,却连这点事都不肯做,你这算什么朋友。” 夏初辞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道:“随便你怎么说,想让我求你,下辈子都不可能。”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不想跟这种不怀好意的人浪费时间。 “一边勾引顾鑫,一边又勾搭苏依茗,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绮蓉拦住了她的去路,继续道:“如果你只是想嫁入豪门,得到顾鑫,那你大可撕破脸面,和我姐反目成仇。可你为什么又要纠缠讨好她,我怎么也猜不透你到底想干什么。” 夏初辞一点也不想和一个炮灰角色讨论,关于她人设严重崩塌的话题,人在江湖飘,身不由己,懂吗! 夏初辞双手抱臂,眯眼道:“老子乐意,你管不着。” “哼,谁要管你!”苏绮蓉脸色铁青,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 她继续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姐在酒吧里伤心买醉,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你,死活都不肯跟我回去,我才懒得来找你呢。” “是么?”夏初辞半信半疑地嘟囔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当然,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可就走了啊。”说完,她转身就走。 虽然苏绮蓉的话不可信,但此时的夏初辞别无选择,过了这个村儿,没这个店儿了,而且她有主角光环傍身,最多也就是吃点亏,再怎么着也死不了。 所以,权衡之下,还是值得赌一把的。搏一搏,说不定单车变摩托。 想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夏初辞赶紧快步跟上。 苏绮蓉把她带到了一家酒吧的厢房,等待着她的不是烂醉如泥的苏依茗,而是几个保镖模样的黑衣墨镜男。 夏初辞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真是急病乱投医,才会信了你的鬼话,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绮蓉露出狰狞的面目,得意笑道:“哈哈,夏初辞,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时候,这次我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她朝保镖使了一个眼色,继续道:“如果你肯乖乖束手就擒,我一高兴,说不定就会大发慈悲,手下留情。” 夏初辞腹诽:我要是还信你的话,我就是脑子有坑。 只不过形势比人强,就算硬碰硬,她一个柔弱的小女子,也打不过这几个彪形大汉,随意她也只能假意示弱,静待反击的时机。 几个保镖上前,把她的双手反扭到背后。夏初辞没有反抗,压在肩膀上的力度迫使她双膝跪地。 苏绮蓉用力揪着她领口,狠狠地甩了两巴掌后,捏起她的下巴,不屑道:“啧啧,除了这张狐媚脸,你还有什么,也配跟我姐争男人?我呸!” 夏初辞被喷了一脸口水,不怒反笑,嘚瑟道:“我谢谢你了,对我的美貌给这么高的评价。能怎么办呢,顾鑫就喜欢我这样的,你能奈何得了他!” “呵呵,我是奈何不了他,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麽。” 苏绮蓉放开她,嫌弃地拍了拍手,道:“给我狠狠地打,只要留口气就行。” 话音刚落,夏初辞就被人推倒在地,一阵拳打脚踢过后,她就没了动静,保镖们不敢再动手,怕一不小心真把人给弄死了,不好交差。 其中一人蹲下来,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还有气,便起身对苏绮蓉道:“小姐,人晕过去了。” “真是没用,这么快就晕了,我来看看。” 苏绮蓉放下高脚杯,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身旁,随后又抬腿踹了两脚,见人没反应,便吩咐人拿酒来。 一大杯酒扑面而来,夏初辞迫不得已醒了过来。 刚才被群殴时,她蜷缩着身体,护住了重要部位,虽然很疼,但不至于被打成重伤,为了少吃些苦头,也为了制造偷袭苏绮蓉的机会,她才出此下策装晕。 只是苏绮蓉只是踹她两脚就泼醒她了,偷袭计划失败。 想要逃离这里,势单力薄的她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就是擒贼先擒王,只有苏绮蓉在手,这些保镖才不敢轻举妄动。 夏初辞虚弱地趴在地上,毫无抵抗之力。苏绮蓉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匕首,贴着她的脸颊,洋洋得意道:“如果你这张脸上多了几条刀疤,你说,那些男人,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不是吧!又是毁容这招,也太老套了吧,难道女主真的只有好看的脸蛋这一个优点吗! 焦施妮用这招,苏绮蓉还来这招,能不能来点新鲜的啊,夏初辞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她没有急于反抗,故作惊恐,哽咽地哀求对方放过自己。 也正是她的这副娇弱作态,让苏绮蓉一时放松了警惕。 说时迟,那时快,夏初辞双手抓住她握刀柄的手腕,抬腿屈膝就朝腹部袭去,对方“哎呀”痛呼一声,就蜷缩着倒在了地上。 在保镖扑过来之前,夏初辞迅速夺过小刀,揪着苏绮蓉的衣领,威胁道:“都别动,否则你们就等着给这位大小姐收尸吧!” 说着就把小刀紧紧贴着她的脖子,只要一秒钟,夏初辞就能割破她的颈动脉。 苏绮蓉脸色煞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也不知是腹痛还是被吓的,声音颤抖道:“你要是敢伤我半分,苏家时不会放过你的。” 如今风水轮流转,夏初辞对她的威胁不为所动,眉梢上扬,得意道:“哦?是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贱命一条,能拉上你这个千金大小姐做垫背的,死也值了,黄泉路上咱们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苏绮蓉没想到她这么赖皮,哆嗦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嘿,小样儿,还治不你了!要想活命就乖乖把嘴闭上。 夏初辞:“系统,这货太能作了,我能提前把她送走不?” 系统:【角色“苏绮蓉”尚有重要任务未完成,不能提前下线】 夏初辞:“任务?嗯......难道是指“真假千金”揭露后,苏绮蓉对落魄的苏依茗落井下石那段剧情?” 说起来,苏绮蓉绝对是个粉转黑的典型例子,在苏依茗风光无限时,视之如神祇,盲目崇拜,不容许任何人招惹她心目中的天之骄女。可在苏依茗跌落尘埃时,她却视之如烂泥,肆意践踏欺辱,落井下石。 系统:【正解,大反派失势时,需要遭受世态炎凉的悲惨境遇,这样黑化的程度才更彻底。】 夏初辞:“啧啧,我严重怀疑,你们这是逼迫反派黑化系统。” 系统:【矛盾冲突才能推动剧情发展,达到高潮,提高读者爽度。】 她忽然觉得苏依茗也真是惨,一生的悲剧竟然只是为了让读者爽。 虽然这只是一个纸片人,但不知怎么的,夏初辞的内心深处,还是泛出了几分同情和悲鸣,可是除了为她默哀三秒钟,她也无能为力。 那几个保镖面面相觑,都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不难,但他们不敢拿苏绮蓉的命来做赌注,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他们自己的命也就交代在这了。 再加上,夏初辞一副要拉着所有人同归于尽的架势,也着实是把这群保镖的给糊弄住了,毕竟他们还从没有在一个女大学生身上,见过这种亡命之徒的气势,危险中还带着迷人的魅惑,很难想象下一秒她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 见来硬的不行,也只能来软的了。 为首的男人双手举起,讨好道:“别冲动,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小姑娘,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咱们好好商量。”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以身相护 双方正僵持不下时,忽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依茗正站在门口,怒气冲冲,杀气腾腾。 刚到这里时,夏初辞也怕对付不了苏绮蓉的损招,曾偷偷给苏依茗发了个定位,还不忘卖惨:“如果明天我失联了,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请帮我报警,谢谢。” 本来只是以防万一,她也没抱什么希望,却没想到苏依茗会亲自过来找她。 被劫持的苏绮蓉大喜过望,喊道:“姐,救我,快来救我,这个贱人要杀我。” 听到她这么一喊,夏初辞暗叫不好,忽然意识到现在这种情况对她十分不利,这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在欺负人家堂妹啊。 旧怨未消,又添新仇,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苏依茗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场面,她一看到夏初辞的求救信息,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夏初辞被欺辱折磨的画面,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在亲眼看到这些画面之后,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那晚,夏初辞淋了一身雨,始终没等来自己,苏依茗只要一想到她离开时那落寂的背影,心脏就一抽一抽地痛。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为什么不早点原谅她,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而现在看到她好好的,似乎还占据了上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苏依茗大大地松了口气。 夏初辞很没骨气地放开了手里的肉票,站到一旁想解释这操蛋的误会。 不过苏依茗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对着苏绮蓉那张嚣张的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然后又踹了两脚。 她用力掐着对方的下巴,恶狠狠道:“你把我说过的话都当耳边风了是吧,嗯?” 苏绮蓉彻底被打懵了,也吓坏了,脸色比刚才被夏初辞拿刀架脖子上还要难看,她哆哆嗦嗦道:“我,我,我知错了,以,以后,再也不敢了,姐,我错了。”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你要是再敢动她,我也就没你这个妹妹了。” 苏绮蓉呆呆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吓傻了。 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夏初辞惊讶得像半截木头似的愣愣地戳在那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系统,苏依茗是不是提前黑化了?” 系统:【反派“苏依茗”目前的黑化值为0】 夏初辞暗暗惊奇:“那她的杀气怎么这么重,系统没出bug吗?” 系统:【......自我检测完毕,未发现bug。系统运行一切正常。】 夏初辞:“好吧,啧啧,怪不得黑化后会那么变态毒辣,原来大反派的杀气是与生俱来的呀。” 系统:【......】 苏绮蓉“哇”地哭出来,委屈巴巴地哭诉道:“姐,我可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能向着外人,何况她还是抢了你未婚夫的小三,凭什么,你还要护着她。” 苏依茗面无表情,冷漠道:“我早就和你说过,刁蛮任性也要有个度,她是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她,别人休想!” 夏初辞脚底一滑,脑海中满屏问号弹幕刷过。 这这这是什么霸总虎狼之词?这是你一个大反派该有的台词吗?反派ooc真的没问题吗? 难道是之前抱大腿刷好感,不小心促使小蝴蝶煽动了翅膀,导致反派人设出现了偏差? 没记错的话,在原作中,这句经典的霸道总裁至理名言,应该是男主归国后,在某次霸气护妻的名场面中说的,现在怎么提前了呢,而且还被反派抢了台词。 啧啧,蝴蝶效应的魔力也太多匪夷所思了吧。 苏依茗转身离开,快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过头,朝夏初辞走去,黑着脸道:“还不走?等着吃宵夜吗。” 夏初辞一怔,随口敷衍道:“咳,那个,我腿软,我先歇会,你......” 先走二字还没说出口,她就被苏依茗拉手,半蹲,上肩,背起,一气呵成的举动给搞懵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惊喜,啊不,是惊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哪位好心人来给她解释一下? 待两人出了酒吧门口,夏初辞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我的腿已经好了,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路。” 苏依茗“嗯”了一声,但并没有把她放下来,反而往上颠了颠,继续稳步穿梭于小巷间。 夏初辞愣了愣,随后埋头在她的颈窝里,感激道:“谢谢你来救我,你不来我就死定了。” 苏依茗直言不讳:“是吗,我看你挺有能耐的,刀都架在人家脖子上了,哪里还要我来救。” 夏初辞干笑了两声,尴尬道:“我那是正当自卫,总不能束手就擒吧。诶你说,我这招擒贼先擒王怎么样?” 她很没诚意地附和道:“嗯,很厉害。” 夏初辞自讨没趣,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安静没几分钟,她又开始没话找话:“喂,你打算就这样把我背回学校吗?” 苏依茗不说话,但也没有停下脚步,看来是默认了。 不是吧?走回学校还得一个小时呢,虽然自己还算轻盈,但是再怎么说,苏依茗也是个女生,这样走回去,还不得累个半死,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苏依茗,你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不顾前嫌来救我,还背我回去,你要是男孩子,我都想嫁给你了,哈哈。” 苏依茗没有理会她的冷笑话,沉默半晌后,郑重其事道:“你曾经也背过我的。” 对哦,之前在础石岛的时候背过。 不过说来有点心虚,那时候她都把苏依茗坑惨了,只是事后为了弥补,顺便刷好感才那么卖力做好事的。 没想到苏依茗这个人竟然这么重恩情,一点小小的恩惠,就把自己被坑的事都抛之脑后了。 不得不说,还没黑化的大反派,其实也很可爱呢,以德报怨,心地善良。 如果系统会吐槽的话,一定会怼她:刚才在酒吧里是谁说人家变态的? 夏初辞眼珠子一溜转,煞有其事道:“所以说,你是为了报恩咯,不过......你报恩的方式不对。” 苏依茗不解:“怎么说?” 夏初辞嘿笑道:“自古以来,女子报恩都是以身相许,非恩人不嫁的。” 苏依茗:“......” 夏初辞忽然想起,前不久自己才撬了人家的墙角,“勾搭”了人家的未婚夫,作为“小三”的她开这么个玩笑...... 真是尴尬得能用脚抠出一幢别墅了好么!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咳,那什么,先放我下来吧,我有东西要给你。” 着陆了的夏初辞将贴身项链取下,给苏依茗戴上,严肃道:“虽然你已经原谅我了,但是这份道歉礼物还是得给你,你带着真好看。” 苏依茗拿起尚有余温的项链认真端详,其实也谈不上是项链,那不过是一根红绳挂着一个拇指大小的长命锁,红绳是街边几毛钱就能买到的那种普通红绳,但这个长命锁看起来却绝非凡品。 虽然她不是专业的饰品鉴定师,但毕竟是生在富贵人家,从小见过的高端饰品不知有多少,这点鉴赏品味还是有的。 这个长命锁近似椭圆形,整体像一朵祥云,细看会发现左右两侧是一对翅羽,栩栩如生。 正面是镂空的精美花卉纹理,透过细小的缝隙,依稀可以看到里面藏着一个珍珠或宝石之类的小圆球,背面倒是简洁,只有“平安顺遂”四个字,不过,不是打印字体,而是非常有个性的书写字体。 苏依茗暗暗惊奇,这几个字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这一时半会的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她也就不纠结了,现在还有一个更明显的问题,那就是夏初辞一个穷学生,怎么会有这种价值不菲的饰品? “这是?” “这是我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你可不能嫌弃哦。” 夏初辞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继续说:“当年奶奶捡到我的时候,我就戴着的了,应该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东西吧。这个长命锁原是脚链上的装饰品,脚链被养母拿去卖了,但长命锁被我偷偷藏了起来。” 苏依茗问道:“那你给了我,以后怎么找你的亲生父母?” 夏初辞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本来也没打算找他们,当年不要我,将来也不想认我吧,与其去讨人嫌,不如一辈子不相见,大家都省心。” 苏依茗心里很不是滋味,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们后悔了,或许当初他们有苦衷,又或许只是不小心把你弄丢了,有很多种可能,难道你就不想弄清楚原因吗?” “小时候我也常常在想,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要我,想着长大了,就去找他们问清楚,可是,长大了,忽然觉得这样挺没意思的。不管是什么原因,但结果已经是事实了,揪着过去的事,再把现在好好的生活搅得一团乱,也太悲哀了不是吗。” 其实真实原因是,她在逃避“真假千金”那段剧情。 她自欺欺人地认为,没有了这个身份象征的物件,或许那一段剧情能晚点来,甚至是直接跳过。 “如果他们也一直在找你呢,就这样生生错过了,不觉得很可惜吗?” “那就看缘分吧,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以后还是一个人,我也不怕。” 苏依茗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嘴角微微翘起,笑道:“好,不找就不找,以后你也不是一个人,你要记住,你还有我。” 说着就拉起她的手,朝着学校的方向走。 然而好朋友手牵手的温馨时光并不长,两人刚从小巷走到街角,一辆摩托车就迎面飞驰而来。 那一刹那,夏初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条件反射地把苏依茗往旁边一推,直到自己整个身体被撞飞出五米外,重重摔在地上,她才意识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我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这下不死也得落一身残疾了。 夏初辞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身上每一处痛觉神经都在叫嚣着。她感到头脑昏沉,眼前发黑,双耳嘶鸣,嘴唇发麻,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要不是她要死不活地强撑着,早就昏死过去了。 苏依茗被推倒在地,当她抬起头时,看到夏初辞整个人像一块破布,被撞飞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眼前的这个画面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她呼吸一滞,踉踉跄跄地朝夏初辞跑去。 苏依茗伸出颤抖的双手,想把地上浑身是血的人儿扶起来,却又无从下手,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贸然挪动,否则极有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夏初辞费了老半天的劲,才颤颤巍巍地把堵在胸口的一口老血吐了出来,诚意满满地刷好感:“你没事......真好!”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 苏依茗僵直地跪坐着,慌乱无措。 “我说过,你要是出了事,我也活不了了,我......” 夏初辞又是一口血涌出嘴角,奄奄一息。 苏依茗却是双目瞳孔猛然放大,心里犹如炸了个响雷,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她说这种话。 上一次是在础石岛,夏初辞不顾安危跳下山崖寻她。 而这一次,夏初辞为了救自己,奋不顾身推开她。 原来,在夏初辞的心里,她的命真的很重要,重要到可以不顾生死也要守护。 一颗想要守护好这个女孩的种子,不知不觉间在苏依茗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夏初辞发誓,她说的这句话没有半点虚假成分,大反派没有主角光环,出车祸分分钟有可能会领便当,苏依茗没了,她哪里还有命啊。 系统:【“夏初辞”角色善良度+200,形象粘性度+100,总计读者爽度+50】 夏初辞惊悚了:形象粘性度是什么鬼? 还有啊,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随便便开启奇怪的数值吗! 这下夏初辞的头更痛了,眼皮越来越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苏依茗双眼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慌张哭道:“别睡啊,千万别睡着,我还有很多话和你说......” 求求了,快打120吧,光哭有什么用,你的沉着睿智都到哪里去了! 这是她在彻底昏死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咖啡屋事故 一个多月后,夏初辞出院了。 那天她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伤势严重,但抢救及时,倒也没落下残疾。 不愧是主角,这么严重的车祸,都能安然无恙。 不过,想来也很合情合理,现在男女主还没在一起呢,这个时候要是女主落一残疾,读者都要寄刀片了吧。 住院的那段时间里,赵文扬和顾淼时常来探望她,学校给她批了很长的病假,养病的日子倒也算是舒心,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最让她觉得魔幻的是,她不过是昏迷了几天,醒来后发现苏依茗如同换了个人设。 说好的高冷女神恶毒大反派呢? 呵呵,早已不复存在! 试问谁家的高冷女神会伺候情敌吃喝拉撒?比护工还无微不至的那种。 若说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对她好点也就罢了,可是这宠溺中带着点怜惜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夏初辞甚至怀疑是不是头部伤势过重,出现了幻觉,她才会产生这种匪夷所思的错觉。 还是说,高冷恶毒大反派化身暖心小奶狗了? 被人当成宝一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感觉属实不错,夏初辞不由心中窃喜:喜提贴心好闺蜜一枚!。 啊~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前途一片光明。 要说还有什么不顺心的,那也是有的——比如,此时此刻,她发现自己真是穷得叮当响。 虽然住院期间的所有医疗费用都被苏依茗承包了,但对于需要勤工助学的她来说,一个多月没开工,也就意味着,零收入,坐吃山空。 夏初辞细细盘点了一下银行卡余额和裤兜里的现金,林林总总加起来,省吃俭用的话,最多也只能支撑半个多月,不想饿死的话,打工迫在眉睫。 其实,只要她开口,不管是赵文扬还是苏依茗,甚至是顾淼或者柳逸,都会慷慨解囊的。 只不过作为女主的她,人穷志不短,还没自强不息一番,哪能就这样主动示弱借钱呢! 雪上加霜的是,她还接到了养母的催钱电话。 养母连一句寒暄都没有,单刀直入地质问道:“上个月怎么没打钱过来啊!” 夏初辞也直截了当道:“我生病住院了,没钱。” 养母一听说没钱就炸了,认为她这是找借口不肯给钱,气急败坏道:“你个赔钱货,少跟我来这套,识相的就乖乖寄钱回来,否则有你好看的。” 夏初辞无语,硬着头皮道:“你爱信不信,我住院了,没有时间打工赚钱。” 养母哼道:“没钱?没钱就给我滚回来,少在外面丢人现眼,隔壁村的李瘸子托媒婆来说亲了,说是可以给两万块钱彩礼,你在外面挣不到钱就回来结婚......” 夏初辞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并拉黑了这个号码,眼不见为净。 养母口中的李瘸子,她是知道的,原名李大牛,已经四十多岁了,因小时候爬树摔断了右腿,治好后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所以大家都叫他李瘸子。 在原作中,夏初辞为了能好好上学,每个月都汇一些钱回去,直到男主顾鑫霸气归来后,替女主收拾她养父母那一家极品,才结束了被吸血的艰难历史。 她穿越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抱苏依茗大腿这件事,没打算胡乱改变原著的剧情线,所以一直都有寄钱回去。但这次因为受伤住院没汇款,这才有了这一通催钱的电话。 而现在,夏初辞不打算再忍了,她自己尚且吃了上顿没下顿,凭什么还要被那一家子极品吸血。 正好,以后还省了一笔钱,她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能拿她怎么样。 夏初辞霸气表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肚子很煞风景地传来“咕咕~”叫声,好吧,填饱肚子才是硬道理。 之前她有三份常做的兼职,一份是给一个初中生补习数学,但是那家人在一个月前移民出国了。 一份是在一家小清吧做调酒师学徒,那家清吧虽不是什么高档酒吧,但生意还算旺盛。因只有一个全职调酒师,有时候会忙不过来,便招了夏初辞兼职学徒打下手。 以前她每月会在那里兼职一个星期左右,只是现在她刚出院,不宜饮酒,万一有客人非要劝酒,也很是为难。 思来想去,当下只有咖啡屋兼职这份工了,那是一家名为“书源”的咖啡屋,书屋与咖啡馆相结合的模式,不少大学生和上班族都喜欢去那里看书或办公。 从大一开始,只要周末得空,夏初辞都会去那里做兼职,虽然挣得不多,但贵在清闲。没有客人点单时,她还可以偷闲看书。 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但是拉花的手艺还算熟悉。 一个慵懒的周末午后,咖啡屋只有零星几个客人,夏初辞正靠在前台眯眼养神。 忽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麻烦来一杯意式拿铁咖啡。” 夏初辞立马把正下棋的周公抛之脑后,端出标准式礼仪,微笑道:“好的,请稍坐一会,马上就好。” 说完,她抬头一看,只见苏依茗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她惊讶道:“诶,你怎么来了?” “我路过,正巧看到你在打瞌睡,就进来了。” 夏初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笑道:“虽说春困秋乏,但我觉得炎炎夏日,在空调房里才是最容易犯困的,嘿嘿,老板不在,偷会懒不碍事。” “说的也是。” 苏依茗环顾四周,进门后左手边是前台兼工作间,约能容纳3人作业大小,右手边是直通二楼的楼梯,墙壁上挂着精美的山水画。 而一楼仅有四个书架靠墙摆放,以及中央放置几张桌子,现在仅有三俩人,或看书或敲着笔记本电脑,十分安静舒适。 夏初辞很快就把她点的意式拿铁咖啡做好了,拉花是一个带蝴蝶结的猪头,她得意道:“看看,是不是很像,很可爱吧,我独创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苏依茗看了看拉花,又瞧了瞧她的脸蛋,煞有其事道:“嗯,确实很像,很可爱。” 夏初辞叉腰,气哼道:“喂喂,我有证据怀疑你在内涵我。” 苏依茗噗呲一笑,岔开话题,问道:“你什么时候下班,我等你一起回学校。” 夏初辞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道:“我五点下班,还有两小时呢,要不你先去坐着看会儿书。” 正说着,又有几个附近的大学生来光顾,夏初辞一时之间忙碌了起来,无暇顾及她。 苏依茗端上自己的咖啡,拿了本书,找个空桌子坐下来,一边看书一边喝咖啡,期间还不忘瞄几眼在吧台前做咖啡的夏初辞,惬意得很。 一个小时后,咖啡屋的静谧时光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 只见一个头顶七彩发色,满脸浓妆艳抹的女孩,气势汹汹出现在前台,她鄙夷问道:“你就是夏初辞?” 夏初辞心里打鼓,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一个不良少女,她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非常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我就是夏初辞,请问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谁知这女孩不讲武德,伸手就要薅她的头发,幸亏她反应灵敏,迅速往后躲了躲,才没让对方得逞。 夏初辞惊魂未定,不解问道:“你干什么?” 那女孩没抓着,气急败坏骂道:“哼,我干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看我不撕了你这个小三。” 等等,小三? 天地良心啊,她发誓,她只勾搭过男主顾鑫,再也没招惹过别的男人了好吗! 难道这是顾鑫的小情人?啧啧,男主的品味什么时候变这么重了? 夏初辞解释道:“小姑娘,你别误会......” 谁知那女孩并不听她的解释,又哭又嚎:“都是因为你,陆荏哥哥才要和我分手,呜呜~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死也不会分手的,如果我死了,我就天天纠缠你,让你不得好死......” 夏初辞满头雾水:“路人哥哥?是哪位?” 那女孩大喊道:“陆荏哥哥就是陆荏哥哥,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竟然不记得陆荏哥哥。” 她边喊还边随手抓起吧台上的纸杯、纸巾盒等就往她身上仍。 夏初辞一边躲闪,一边大呼:“别扔了,住手,快住手!” 就在她快招架不住时,忽然被一个人搂在怀里,拽到了安全区,避开了那疯女孩的袭击。 若隐若现的兰花香味,这是苏依茗的气味,冷冽又熟悉的感觉,夏初辞抬眸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眼眸中装着的竟然满满的都是自己。 这波男友力,啊呸,女友力爆棚,好有安全感,夏初辞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那位女孩没有继续发疯扔东西,因为那位路人兄来了。 路人兄大声吼她:“你闹够了没有!” 那女孩歇斯底地哭诉:“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她一定是同时勾引了很多男人,她都不记得你......” 陆荏无力道:“我说过,我们之间不合适,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人,你到底要我讲多少遍才肯认清这个事实!” “你骗我,你每天晚上都去清吧等这个女人,我都知道,休想骗我,你一定是被她勾引了,才不要我的。呜呜~” 陆荏不再和她争辩,而是转过身来,对夏初辞真诚道歉:“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这里的损失由我来赔。” 夏初辞觉得对方有点眼熟,忽然想起,之前在清吧兼职的时候,她确实见过他很多次。 他每次来都只点一杯鸡尾酒,喝完就走,所以他们之间除了点单,就再也没有过其他任何交流了,她连他姓甚名谁都一概不知。 估计是陆荏常去那家清吧,那女孩误以为他爱上了别人,才和自己闹掰的,而常驻清吧的女性,似乎也确实只有她一个,一场误会罢了。 作为一个局外人,夏初辞并不打算卷入人家小情侣之间的是非恩怨,这种事只能当事人自己处理,她客气道:“没关系,误会一场,解释清楚就好了。” 陆荏感激地点了点头,无奈道:“损失多少麻烦统计一下,明天我再过来付钱,今天实在不宜久留。” 瞧那女孩在陆荏怀里挣扎的样子,确实是早点离开比较好,因为真的很难想象,这个情绪失控的女孩,下一秒能做会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夏初辞表示理解,通情达理道:“没问题,那你先带她回去吧,情侣之间有什么误会还是早点解释清楚比较好。” 陆荏颔首道谢,就拉着那女孩要离开。 不料,那女孩假意顺从,趁众人都放松警惕之际,她转身就拿起桌上的客人没喝完的咖啡,往夏初辞身上仍,还破口大骂起来,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夏初辞还没生气,苏依茗就先怒了,如果不是被她及时紧紧拉住,估计那女孩今天就要被废了。 她示意陆荏赶紧把人带走,并安抚怒气中烧的大反派,道:“我没事的,你别生气,咖啡是凉的,又是纸杯,问题不大。” 就是可惜了她这件白衬衫,还是九成新的呢,就这样废了,再想想那价格,嘶~肉疼,今天算是白干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大学室友 因为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夏初辞提前收工了。 衣服脏了,苏依茗只好先陪她回宿舍,等她换了衣服,再带她去吃一顿美美的大餐。 然而,当两人回到宿舍门口时,却听到里面的人正在议论夏初辞。 作为被议论的正主,夏初辞并没有急着冲进去,反而是示意苏依茗不要出声,并趴在门上,侧耳细听那三个室友如何编排她的绯闻。 室友a:“你们听说了没,那个摩托男其实是夏初辞的男朋友,因为她出轨了,才想撞死她的,啧啧,妥妥的情杀啊。” 室友b:“什么呀,你的消息不准,据可靠的知情人士爆料,那个摩托男其实是包养她的金主,后来她找到了更有钱的金主,就一脚踹了人家,这不,遭报复了吧,她这是活该。” 室友c:“我跟你们说啊,夏初辞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不是经常在酒吧打工嘛,表面上说是买酒,谁知道背地里卖的是什么?说不定啊,初夜早就卖出去了。在那种地方,有几个人是干净的?啧,在外面招惹了那么多男人,活该被人报复。” 室友b附和:“就是就是,平时装清高装习惯了呗,对那些男人估计也没少使欲擒故纵的手段,说不定就是她的某个姘头因爱生恨,得不到就要毁掉她,这才制造了这场车祸的。” 我擦,一个普普通通的车祸事件,什么时候被以讹传讹成这样了? 今天听到这一番受害者有罪论,她真是大开眼界,对人性的狭隘下限又有了新的认知。 虽然生气,但夏初辞还是没有急于杀进去和她们理论,仍然继续兴致勃勃地吃瓜,仿佛瓜主和她不是同一个人。 而另一边,苏依茗的脸却黑了,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一门之隔的三人却一无所知,继续嚼舌根。 室友a:“咱们可真倒霉,怎么就被分到和这种人一个寝室,要是她在外面染了什么不三不四的病回来,咱们可是防不胜防啊。” 室友c:“啊,那可怎么办啊,要不咱们和辅导员说说,把她调去别的宿舍?” 室友b:“要说你去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人家现在可是搭上了顾鑫这辆车,要是得罪了顾鑫,你可吃不了兜子走。” 室友c:“什么?顾家大少?怎么会看上她这种地摊货呢?而且顾家不是和苏家有婚约么,苏依茗可不是好惹的,能放过她?” 室友b:“你们孤陋寡闻了吧,前段时间,夏初辞和顾鑫的奸情被苏依茗抓了个正着,那场面,别提有多带劲了,这事早都传开了!嘿嘿,可惜当时我没在现场,没能亲眼见到这么精彩的场面,太可惜了。” 室友a:“那后来呢,怎么样?打起来了吗?” 室友b:“哪能啊,苏依茗那可是出了名的高冷女神,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名门贵女,怎么可能会放低身段,跟这种不知道哪个穷山沟里飞出来的野山鸡一般见识呢。人家啊,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就走了,瞧瞧,这才是正宫的架势。” 室友c:“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苏家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贱货的。人呐,不作就不会死,她自找的也怨不得别人。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痴心妄想。” 室友a:“啧啧,豪门恩怨,原配斗小三,好一出大戏啊。” ...... 闻言,苏依茗的脸更黑了。 然后,夏初辞的心也慌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好不容易积累的好感,可不能让这帮八卦的婆娘给毁了。 夏初辞目光躲闪,不敢与苏依茗有眼神接触,心虚地扯了个笑脸。 看到她难堪得不知所措,强颜欢笑,苏依茗双手握拳,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脏还一抽一抽地疼。 这可是她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啊,怎能这样被人肆意诋毁,这让她如何能忍! 夏初辞拦下了准备踹门而入的苏依茗,安慰道:“没事的,我来处理就好,你别生气,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苏依茗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这样贸然闯进去,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污蔑夏初辞的谣言,她决不能容忍任何人败坏她的名声。 随后,她又转念一想,多的是法子整治这些人,让她们乖乖闭嘴轻而易举,所以不急在一时,来日方长。 见她冷静下来了,夏初辞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若无其事地开门进去。 待她欣赏完那三人由惊愕变成尴尬,最后变成惶恐的精彩变脸后,她十分淡定地打开自己的衣柜,拿出一套的衣服去了洗浴间。 夏初辞没有耽搁太久,毕竟苏依茗还在外面等着,所以她只是简单地冲了个澡。 十分钟后,从洗浴间出来,她不禁打了个寒碜,因为整个寝室的气氛十分诡异,而且,在这大夏天的,竟然还有点冷。 嗯......确切地说,不是有点冷,而是冷到了冰点! 苏依茗正坐在夏初辞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只胳膊靠放在桌上,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桌面,咚咚声在鸦雀无声的寝室里显得尤为清脆响亮。 而那三位室友则像一根根树桩似的,僵直地站在一旁,个个低头耷脑,面如土色。 夏初辞暗暗惊奇,在这短短的十分钟里,苏依茗究竟对她们做了什么,竟让她们这般俯首帖耳,宛如惊弓之鸟。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些的好时机,看在室友一场的份上,她还是大人有大量,对这三个被大反派盯上的小可怜施以援手,道:“依茗,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苏依茗那令人窒息的强大气场,就这样被她的一句话给化解了,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 “嗯,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两人走后,战战兢兢的三人抹了抹额角的虚汗,面面相觑,长舒了一口气。 在某家粤菜餐馆包厢里,苏依茗将一只皮薄馅大的煎饺夹到夏初辞的碗里,然后美滋滋地欣赏对方的大快朵颐。 出院后天天啃馒头的夏初辞,在一桌美食前,用餐礼仪什么的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她没把自己吃到撑死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不过......如果不是苏依茗拦着,可能她真的要被撑死。 “一直以来,你那几个室友都是这样欺负你的吗?” 夏初辞仔细回忆了一下和那几个npc的相处日常,道:“也算不上欺负我,我平时不怎么待在宿舍,即便是在宿舍,她们也不愿意搭理我。所以她们除了在背后说说八卦,也没有对我做过别的什么事。” 她这无所谓的口吻,让苏依茗更加坚信,她一直都在遭受着校园冷暴力。 心里的疼惜之情又强烈了几分,苏依茗道:“你是有多傻啊,被欺负了也不知道找老师求助。” “我才不傻呢,我又不喜欢她们,也懒得应酬附和,大家互不干扰,也挺好的。宿舍本来也只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她们影响不到我,你别担心。” 肩负提升读者爽度使命的大女主高冷表示:哼哼,区区几个npc而已,完全不在女主的社交范围之内,没有读者会对几个不相干的npc感兴趣! 但这在苏依茗看来,她分明是在故作坚强,因为没有人会喜欢被人孤立,一定是她从小受到了太多的冷言冷语,才会对冷暴力这种事习以为常,甚至还自我安慰这是好事。 不过短短几分钟,苏依茗已经脑补了一出名为“夏初辞の悲惨人生”的大戏,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要保护她的心更坚定了,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夏初辞知道此时她脑子里的想法,一定会喜极而泣,磕头谢恩,并发誓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她,也不枉费自己在这段时间里兢兢业业的抱大腿。 “你搬来跟我住吧。” “咳~”正喝茶的夏初辞被呛了个正着,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有必要说得这么郑重其事、一往情深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在和爱人山盟海誓呢! 夏初辞用了三秒钟确认一下自己的性别设定,是女的没错。然后她又用了三秒钟思考一下自己的性向设定,再次肯定是钢管直属性没错。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也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可能性,就是在苏依茗眼里,自己就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弱鸡,否则很难解释得通,她这该死的保护欲是从哪里来的。 “慢点喝,不着急。”苏依茗给她递了纸巾,又道:“你放心,老师那边我去说,你只管安心搬过来就行。” 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一起住的话,以后她们相处的时间也就只多不少,随时随地都能刷好感抱大腿,这么一想,一起住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而且苏依茗的宿舍是高级宿舍,和她之前的宿舍相比,简直就是豪宅一般的存在好么! 夏初辞暗暗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万恶的资本,并心安理得地为即将入住豪宅而窃喜。 哼,有福不享是傻子才干得出来的事,夏聪明爽快地表示恭敬不如从命。 好事成双,系统也发来贺电: 【恭喜贵方!加强主角与反派角色关联度,读者爽度+50。】 欧耶,果然离得近,爽度挣得多。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同居啦 自从夏初辞住了进来,苏依茗的宿舍变得有人气了不少。 以前苏依茗只有在早上有课时才会在学校留宿,一般每周只住两三天,虽然从厨房到卫生间的设施用具都样样俱全,但大多都很新,尤其是厨房的锅碗瓢盆,从没用过。 当时,巡视一圈后,夏初辞很认真地问她:“你真的有住过吗?” 苏依茗道:“平时住家里居多,偶尔过来住。” 多少学生还在挤着四人间呢,你竟然放着这么好的宿舍不住,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顶着她责备的眼神,苏依茗赶紧解释道:“我一个人住太无聊,所以没课的时候就回家去了,不过你搬过来了,以后我会常住的。” 说的也是,这里自然是比不上苏家豪宅的。不过,如果她回来常住的话,这里只有一个卧室,不太可能委屈苏大小姐和自己挤一张床吧。 夏初辞犹豫了片刻,嘀咕:“那......我睡哪里,沙发好像也挺大的......” 苏依茗伸手搓了搓她的脑门,无奈道:“在瞎想什么呢,你当然是和我一起睡啊,这是双人床,咱们俩睡得下。” 夏初辞原本做好了包揽所有家务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竟是个田螺姑娘,上到换灯泡,下到洗衣拖地,样样得心应手,简直可以被评为家务小能手。 如果非要说苏依茗还有什么不会的,那也是有的,比如她的厨艺,可谓是一言难尽啊。 那天,为了庆祝夏初辞的入住,苏依茗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一道“番茄炒蛋”,据说这是她唯一会做的菜。 夏初辞满怀期待地尝一了口番茄,好家伙,齁咸中带着酸味。又吃了一口焦糊的煎蛋,掺杂其中的蛋壳碎片差点没把她送走。 自此,夏初辞剥夺了她下厨的资格,小命要紧! 都说距离产生美,但有时拉近距离更容易发现美。 苏依茗的自律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她每天六点准时起床,然后是晨跑、读书,当然现在还多了一项,那就是叫夏初辞起床。 俗话说:人和人的区别比人和猪的区别都大。 夏初辞认为自己天生有懒骨头,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更是起床困难户。她的精力似乎总是比常人少,即便是和苏依茗同时入睡,晚起一个小时,她也困得不行。 早上有课的话,以前她至少要设置五个闹钟,才能确保自己不迟到,自从搬来和苏依茗住之后,闹钟就再也没派上用场。 苏依茗晨跑回来后,简单冲了澡就会坐在床边叫她起床。 刚开始,夏初辞会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继续闷头睡,但苏依茗比闹钟还锲而不舍,不达目的不罢休。 于是她把起床气都撒在罪魁祸首身上,嘟囔着掀开被子,一头扎进苏依茗的怀里,果然很奏效,人肉闹钟终于安静下来了。 过了十分钟,苏依茗会凑近她的耳边,轻轻道:“乖宝宝,该起床了。” 夏初辞总会缩了缩脖子,笨拙地躲避突如其来的气息袭击,勉为其难地起床,睡眼松松,无精打采地在苏依茗的帮助(伺候)下刷牙洗脸。 然后是吃早餐,还都是热乎乎的,这是苏依茗晨跑时顺路买回来的。 喝着香糯的豆浆,夏初辞幸福得想流泪,终于感觉到活力满满的一天要开始了。 第n+1次觉得大反派其实是个田螺姑娘。 这天早饭过后,苏家的司机就来接苏依茗去公司了,没错,就是去公司。作为苏氏集团未来继承人,苏依茗上大学后就开始参与家族产业的经营管理学习了。 这就是富家子弟和普通人的差距之一,都说他们的起跑线比很多普通人奋斗一生终点线还要高,人们往往只看到他们所拥有的,却没看到他们在这条路上付出的汗水。 以前,夏初辞的日常和大多数普通学生差不多,无非就是上课、兼职、闲着。 而现在,她除了上课,就是闲着,很少再做兼职了,因为苏依茗包揽了她所有的吃穿用度,甚至连零花钱都能找借口塞进她的荷包。 没有了经济压力,兼职的动力也就严重不足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都是常态。 对于吃软饭这件事,一回生两回熟,她早已习以为常了。 虽然午夜梦回时,她也会间歇性地为自己这种占人便宜的行为感到羞耻,但面对苏依茗的温柔霸道攻势,她每每一败涂地,并附赠一句感慨:“田螺姑娘真好!” 这不就是她毕生的梦想么——做一条有人养的咸鱼。 课后,夏初辞找了赵文扬一起吃午饭,她已经很久没有和竹马哥好好聚过了。 一方面夏初辞勾搭,啊呸,交上苏依茗这个好朋友,光顾着刷分了,没顾得上竹马哥。另一方面赵文扬也一直忙于交换生的考核竞选,平时也没怎么找过她。 “那恭喜你了,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成功了,你什么时候要走,我们找个时间庆祝一下呗。” 夏初辞得知他被选上了,也很替他高兴。 “具体时间还没定,等定下来再和你说。说回你吧,搬出来住还习惯吗?” 她咬着筷子,对这段蹭吃蹭喝蹭住的软饭生活,给出了一个十分中肯的答案:“还不错,苏依茗很照顾我。” “那就好。”赵文扬很欣慰,感慨道:“有了志趣相投的好朋友就是不一样,你整个人都变了好多。” 自从解除了ooc功能,她就一路放飞自我,无所顾忌,也难怪赵文扬会觉得她变了很多。 无法和他解释真正的原因,夏初辞只能默认他的话,调侃道:“哈哈,是变可爱了还是变好看了呢。” “变得比以前调皮多了。” 调笑过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宠溺的笑容慢慢淡去,叮嘱道:“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现在你有了好朋友,我去国外也能安心些......” 得,赵爸爸的碎碎念模式又要开启了。 夏初辞哭笑不得地打断他的嘱咐,无奈道:“又不是三岁小孩,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就别操心了。再说了,现在不是还有苏依茗嘛,你就安心在国外好好读书,我还盼着你回来挣大钱养我呢。” 人们常说寒门难出贵子,但是这个普遍性的定律在赵文扬身上不成立,他就是特殊的那一部分人。 虽然他的起点远低于那些富家子弟,但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加上后天努力,足以让他一骑绝尘,跨越阶层,成为人上人。 这样一个大好青年,前途一片光明,他精彩绝伦的人生不应该就那样草草收场,所以她一定要改变这个如兄如父的竹马的结局。 而且,这么好的男人,本就应该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爱情与事业双丰收。 抛开原作的先入为主观念,单纯从这几个月的相处来看,夏初辞认为赵文扬对她不是爱情,因为她完全感受到他对自己没有强烈的占有欲,只有纯粹的保护欲。 所以他对她的守护,或许只是一种刻进骨子里的习惯,并非是爱慕之情。 为了证实这一点,夏初辞试探道:“等你学成归来,多少名媛贵女要望眼欲穿了,哈哈。” “小不正经,带着你这个小拖油瓶,哪个女人愿意嫁给我啊。” 她捂了捂被敲的脑袋,埋怨地哼道:“我已经长大了,不许再敲我的头了。” 他笑着摸了摸刚才敲过的地方,十分没诚意地安慰道:“好好,不敲,摸摸就不疼了。” 夏初辞打掉他那双弄乱自己发型的大手,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少拿这种哄三岁小孩的招数来敷衍我! 赵文扬也不在意,哈哈大笑起来。 下午没课,夏初辞去了超市买菜,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吃学校食堂,但她隔三差五也会下厨。 想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留住他的胃。 同理,要想留住一个女人的心,也要留住她的胃。 咳咳~其实,主要是因为苏依茗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她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是处,这才这么执着于折腾这些吃的,以此来暗搓搓地表现自己的价值。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汤都炖好了,她却收到了苏依茗的微信,说是晚上公司有晚宴,要很晚才回去,让她自己先吃饭,别等她。 晚上十一点,敲门声想起,夏初辞跑去开门,站在门外的除了苏依茗,还有平时接送苏依茗上下班的司机。 但是,平日里司机只在学校门口接送,从来不会送到宿舍的,很快司机大哥就解答了她的困惑:“小姐喝醉了,还坚决要回宿舍,不肯回家,所以要麻烦同学你照料了。” “喝醉了?” 夏初辞上下打量苏依茗,可是,她双目有神,脚步沉稳,气质依旧优雅,除了脸色较之平时红润了点,实在是看不出来哪一点像喝醉了的样子。 但很快她就被啪啪打脸了,司机一走,苏依茗就整个人趴倒在她身上。 幸好她反应快,不然得被砸趴地上不可,夏初辞欲哭无泪:司机大哥,你快回来啊,我自己一个人真的扛不住。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把酩酊大醉的某人连拖带拽地弄到了卧室,但在距离床还有一步之遥时,苏依茗却忽然将她扑倒在床,一边搂着她的脖子来回磨蹭,一边眯着眼嘟囔着:“啊~好软......好舒服.....嗯.......” 这一声声娇喘,惹得夏初辞情不自禁打了个寒碜,心里也毛毛的。 此情此景,多少有点尴尬,按照小说的一般套路,她俩但凡有一个是男的,今晚怎么都得发生点不过审的行为才合理。 摒弃掉脑子里冒出的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她借着巧劲,将醉美人往床内侧一推,苏依茗便连翻带滚地离开了一直死不撒手的“温柔乡”。 脱了困的夏初辞没敢多耽搁,赶紧去拿毛巾给她擦洗,又是换衣服又是伺候喝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醉美人终于睡了过去。 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幸好苏依茗的酒品很好,不吐也不闹,乖得很。 看着她甜甜的睡颜,夏初辞郁闷:“到底是顾鑫眼瞎,还是作者品味奇特,怎么就把这么好的姑娘逼成大反派了呢,唉,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 此时,远在异国他乡的男主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怀疑自己是不是着凉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噩梦 “喂,夏初辞,你给我站住!” 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在夏初辞的身后响起,分明只是一个少年的嗓音,却如同恶魔嘶吼的那般阴森恐怖,她霎时间汗毛竖起,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夏初辞僵硬地转过身,只见不远处,一个黝黑的少年正微眯着眼盯着自己,像极了毒蛇盯着猎物的模样。 那少年的身后还站着一对蓬头垢面的中年夫妇,同样拎着半旧不新的行李袋。 夏初辞耳边嗡嗡作响,双眼发黑,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全身的血液都变冷了。 她想要逃离,可双腿发软,不管怎么挣扎,也无法迈出一步。 她想要呼救,可舌头僵直,嘴唇哆嗦,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夏初辞知道,这不是她的恐惧,而是原主内心深处无法治愈的恐惧。 她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彻底取悦了少年,他玩味道:“妈,你看,她不还是这副没出息的窝囊样么,哪里有半点嚣张的样子。” 那妇人有了主心骨撑腰,也直起了腰杆,指着她骂骂咧咧道:“死丫头,可算找着你了,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过来。” 夏初辞不停地安抚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始终无法压制来自心底的胆怯,她警惕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养母梅翠平气不打一处来,撇下行李,就冲上前来揪着她的头发,破口大骂道:“你还有胆子问?你个小娼妇都多久没给家里寄钱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校道上只有零星几个同学,但这么粗鲁的行为和粗鄙的言语,还是引来同学们好奇的目光。 夏雀徳觉得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便上前拉开了自己的老母亲,劝道:“妈,我饿了,咱们先吃饭吧,等咱们吃饱了再好好收拾这个臭丫头。” 养父夏良背起行李袋,点头附和道:“对对,先吃饭,咱先吃饭。” 梅翠平狠狠地刮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聋了吗,还不快带我们去吃饭。” 夏初辞也不想丢人现眼,而且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好的对策,只能先稳住这一家极品,等回去缕清思路再做打算。 于是,她领他们去了学校门口的面馆,吃过午餐后,又到附近的宾馆给他们开了房间,把这家人安顿了下来。 亲人相聚是不可能的,她借口学校还有事就先溜了,但刚走出宾馆门口,就被夏良拉住了胳膊。 夏初辞吓了一大跳,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又是嫌弃又是害怕地说:“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 夏良嘿嘿一笑,猥琐道:“哟,长成大姑娘害羞了,你小时候怕黑,还是爸爸哄你睡觉的呢......” “闭嘴!”夏初辞大声呵斥道。 她已顾不上内心的恐惧,气愤冲上脑门,冷着脸道:“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再给你们一分钱。” 夏良还从没见过她这种恶狠狠的眼神,一时被震慑住了。 他也怕把人逼急了,这小妮子再来个鱼死网破,最后人财两空,得不偿失,夏良只好示弱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冲动,别冲动啊。” 夏初辞不再理会他,一路狂奔回学校。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宿舍,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 只知道她回过神时,苏依茗正蹲在面前,捧着她的脸,轻轻抚摸着,满脸担忧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夏初辞在她温热的的手心蹭了蹭,心里多了几分安全感,她舒了一口气,道:“没事,有点累了而已,你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早?” “已经不早了,现在都七点多了。” 她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继续道:“不是说煲好猪骨汤让我早点回来喝吗,猪骨汤没见着,倒是看到了一只小呆猪。” 夏初辞这才想起,一拍额头,懊恼道:“哎呀,我都给忘了。” 噌的一下她猛地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出门买菜,但还没迈出一步,被身旁人给拉了回来。 苏依茗责备地看了她一眼,疼惜地摸了摸她被拍红的额头,柔声道:“今天很晚了,等到做好了,我们早就饿扁了,还是叫外卖吧。” 夏初辞的肚子十分应景地咕咕作响,不好意思道:“对不起,都怪我。” 苏依茗也看出了她情绪不佳,只是对方不愿意说,她也就不勉强,道:“没事,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先去洗澡,外卖等会就到。”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因为白天养父母一家的到来,把她深埋心底多年的恐惧都挖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当晚夏初辞果真噩梦连连。 梦里,有个看不清面目的老男人,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跟着她,还一直发出诡异的笑声,她害怕极了,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脚步,最后还跑了起来,边跑边哭,穿梭在光怪陆离的小树林里,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串。 可是她跑得越快,那老男人离得越近,最后,在只有一步之遥时,她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石头给绊倒了。 她翻身回头,哪里还有什么老男人,只见四周都是大雾,诡异的笑声戛然而止,四周寂静得让人心慌。 忽然,画面一转,黑压压的大雾中,显现出几间破旧的教学楼,透露着几分熟悉的感觉。 对了!这分明就是夏初辞上小学的那所学校。 诡异的是,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没有五官,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木偶,老师们在讲课,学生们或朗诵,或回答问题,或在操场上追逐打闹。 这看似朝气蓬勃、热闹非凡的学校,实则静如死寂,诡异至极。 就在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的时候,一阵刺耳的下课铃忽然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背着书包离校,夏初辞也不受控制地随着人流方向走去。 可是,走着走着,她忽然想起有哪里不对劲,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 转眼间,周围原本熙熙攘攘的学生都消失了,在空无一人的田间小道上,忽然出现一个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口吐蛇信子的男孩,朝她张开双臂,神色诡异喊道:“快来啊,背我,背我~” 她浑身哆嗦,满脑子只想逃,可是越着急,双脚越是不听使唤,怎么也迈不开脚。 那男孩似乎等得不耐烦,直接朝她飞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滚!滚开!不要过来!滚开啊~” 她挣扎着,却被一双手牢牢抓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醒醒......初辞,快醒醒......” “啊~” 夏初辞惊叫着从床上弹起,气喘吁吁,她摸了摸额头,才惊觉原来是梦,而自己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别怕,有我在,我在,别怕。” 与此同时,苏依茗正一边轻抚她的后背,一边温声细语地安慰着。 夏初辞惊魂未定,喝了半杯温水,才把梦中的恐惧余韵暂且压了下去。 彻底清醒过来后,她知道自己又给苏依茗添麻烦了,饱含歉意道:“对不起啊,把你也吵醒了。” “说什么傻话呢,来,我给你擦擦汗。” 苏依茗将用温水打湿的毛巾一边帮她擦身子,一边安抚受惊的她。 夏初辞乖巧地享受着被苏依茗悉心照料,有这个人在身边,似乎噩梦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她敲了敲系统:“系统,在否?” 系统:【本系统24小时在线为您提供人性化服务。】 呃,什么时候人性化过?都是坑爹的破系统。 咳~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夏初辞赶紧问正事: “女主的养父母一家怎么提前出场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不是应该在男主归国后,与女主确定恋情后才来的吗?现在的剧情时间线不对啊,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系统:【自我检测未发现bug,一切正常。】 又是没有bug...... 话说你的检测靠谱吗?确定不需要返厂维修一下? 系统:【......】 现如今男主不在,这戏要怎么唱下去?难道女主的人设有变? 从靠男人的灰姑娘变成自食其力的女强人了? 所以这段剧情是要自己打怪升级的意思么,那你倒是给点装备啊,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怎么打? 夏初辞一筹莫展。 苏依茗以为她还被噩梦所困扰,关切道:“你如果睡不着,我就陪你聊天吧。” 夏初辞想到她白天要兼顾上课和上班已经很累了,夜里还要被自己影响睡眠,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她善解人意道:“明早你还要上班呢,快点睡吧。” 见苏依茗还是放心不下,她调侃笑道:“你抱着我睡,我就不怕了。” 原本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让对方别担心,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 苏依茗侧躺搂着她,像哄小宝宝那样温柔道:“安心睡吧,如果睡不着,随时都可以和我说话。” 夏初辞的脖子被她温热的鼻息轻轻拂过,心里痒痒的,热热的,本以为被噩梦惊扰会睡不着,她都已经做好了睁眼到天亮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鼻腔里全是独属于苏依茗的味道,让她格外有安全感,不知不觉地就进入了梦乡,而且睡眠质量非常好,一夜无梦不说,连被蚊子叮咬也没感觉。 夏初辞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几个红印,问道:“依茗,昨晚有蚊子,我被叮了好几个包,你呢?” 正在喝豆浆的苏依茗被猛地呛了一下:“咳咳,没有,你是o型血,蚊子比较喜欢你血液的味道。” 原来如此,夏初辞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要买电蚊香回来了。” 她对着镜子又看了看,嘟囔道:“蚊子怎么光挑脖子下嘴呢,难道是因为这里皮薄?” 苏依茗三两口解决了小笼包,拿起电脑包就往外走,头也不回道:“我上班去了。” 夏初辞看了看挂钟,快步追到门口,奇怪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苏依茗丢下一句“今天公司有早会”就一阵风似的飞奔下楼了。 看着消失的身影,夏初辞满脸疑惑: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不过很快她就没空思考,为什么今早苏依茗举止异常了,因为她的弟弟夏雀徳打来电话,说在学校操场等她。 又是一场硬仗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失踪 夏初辞来到学校操场时,只见零零散散有几个学生在跑步,而夏雀徳正背靠树干,右手指夹着半根香烟,眯着眼睛,吞云吐雾,神态迷离又阴森,他上半身穿的长袖衬衫和当下这闷热的大夏天显得格格不入。 只有他一个人,养父母不在。 夏初辞开门见山道:“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他扔掉烟头,用脚踩了踩,说:“当然是来帮你了。” 夏初辞嗤之以鼻:“帮我?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事需要需要你来帮我?” 他噗呲一笑,傲慢道:“哟,你还不知道呢,老妈这次来就是要带你回去结婚的,就是那个李瘸子,咱家已经收了人家两万块钱的彩礼钱,等你嫁过去还会再给三万。” “可笑,真是可笑,彩礼钱是你们收的,婚事也是你们应下的,与我何干!再说了,我不回去,你们还能把我绑回去不成?” “哈,那可不能,把你绑了,估计连火车都上不去。不过,你也别得意太早,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乖乖跟我们回去。” 夏初辞警惕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又摸出了一根烟,但没有点火,只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我能干什么,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没钱没势没人脉,我这人别的本是没有,就是爱聊天,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你说,我要是哪天一不小心把那些陈年往事给抖出来...啧啧,到时候你还有脸在这待下去么。” 她大骂道:“你,真是卑鄙,无耻。” 夏雀徳被人骂了也毫不在乎,假惺惺道:“你放心,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弟弟,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呢,你说是吧。” 嚯,好家伙,你不推一把就谢天谢地了,一个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才能说出这种虚伪至极的话? 夏初辞自然是不信他的鬼话,单刀直入:“什么条件你就直说,少拐弯抹角恶心我。” “嘿!爽快,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那咱打开天窗说亮话,谁也别耽误谁。这样,这次你先给我十万,我马上二话不说就带咱爸咱妈回家。另外,你每个月再给我转一万块钱,我保证他们再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夏初辞生生被气笑了:“你脑子没事吧,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啊!” “这不,我有个金库姐姐么,哪用得着去抢!” “你拿我当提款机来了,我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别急啊,你没有不要紧,你不是还有个姘头么,就是赵文扬那小子,你找他要,他还能不给你?我可是都打听清楚了啊,他和你一个学校,年年都拿不少奖学金,十万块算得了什么。” 夏雀徳摸了摸下巴,眼放贼光,继续道:“你要是不好意开这个口,我去帮你要怎么样。” 不行!绝对不行! 如果赵文扬知道了自己被这家子极品敲诈,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钱还是小事,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必定会影响他出国做交换生这件事。 这个机会对赵文扬未来的人生来说有多重要,没人比夏初辞更清楚的了。 她决不能拖他的后腿! “你要是敢去找他,我保证一分钱你也甭想拿到!十万不是小数目,给我一周的时间筹钱,在这之前你最好别给我惹是生非,否则......” “好说好说,不过一周时间太长了,最多给你三天。” “不行,最少五天,时间不能再短了,十万不是小数目。” 夏雀徳勉为其难道:“行吧,五天就五天,还有每个月的转账你可别忘了。” 说到这个,夏初辞就火冒三丈,她不耐烦道:“我现在还只是个学生,就算不上课去打工,一个月也赚不了一万块钱,你这不是强人所难麽!” “啧啧,你说你这个脑子是怎么考上大学的,放着这么好的条件不好好利用,得少挣多少钱,就你这身段,这脸蛋,一个月一万还不是手到擒来。” 夏雀徳猥琐道:“我跟你说啊,我认识一大哥,有门路,怎么样,给你介绍介绍?可比你念书挣得多多了。” 夏初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得盯着这个自称是她弟弟的少年。 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样歹毒的心性,这么没人性的话,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动不该动的心思,你要是敢逼急了我,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信不信。” “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说两句就急眼了呢,万事有商量嘛,要不这样,你先拿十万给我,以后每个月的钱咱回头再说。” 夏初辞翻了个白眼,冷冷道:“五天后我再联系你来拿钱,在这之前,有事没事都别来找我。” 说完她直接转身就走了,和这种人多待一秒钟,都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夏初辞不知道的是,那少年冲着她离开的背影,不屑地吐了一大口唾沫,还骂了一句“婊子”,才双手插到裤兜,心情极好地哼歌离开。 她更加不知道的是,那缺德弟弟前脚刚走出校门口,后脚就被人套了麻袋。 而此时,夏初辞正坐在图书馆里,心绪恍惚,愁眉不展。 半小时过去了,桌面上敞开的书本还没翻过一页。 对于剧情时间线乱套了这件事,她至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解决。 本应该充当男主顾鑫英雄救美的工具人——养父母一家,提前出场了,但现在顾鑫远在国外,眼前的这一切都只能由她来徒手解决。 可是现在的她也只是个穷学生,怎么看都不像有扳倒这一家子极品的能耐,想想都觉得头大。 夏初辞敲了敲混乱的脑袋,希望可以想起在原著中,顾鑫是怎么对付他们的。 可是当初她只是大致浏览了一遍这本又臭又长的扑街小说,个中细节哪里能记得住啊! 忽然,一速光在脑中一闪而过。 对了,夏雀徳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这足以让他一辈子翻不了身。 回想起今天见到夏雀徳的样子,分明是炎炎夏日,他却穿长袖衬衫,一定是为了遮挡手臂上的针孔! 原来他这么早就沾染上了,难怪他这么着急要这么多钱,为了钱还一个劲地把她往火坑里推! 这瘾一上来,哪里还有什么亲情、人性可言! 要铲除邪恶势力,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正义的手段去解决。 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五天之内必须要找到强有力的证据,还要想个万全之策,以防夏雀徳狗急跳墙,口无遮拦,泼自己一身脏水。 虽然她并没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但人言可畏啊,一旦谣言散播开来,她就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番思虑后,她决定从夏良夫妇那里查起,就算夏雀徳隐瞒得再好,他父母那里应该也会有一些蛛丝马迹,还有他的行李,说不定就有最强有力的物证。 她想了很多方法或借口,但万万没想到一个都没用上,因为当她来到宾馆时,前台告诉她,客人上午已经退房了,走的时候还急匆匆的。 那前台女孩还抱怨了几句,说那对夫妇没素质,嫌退房手续慢,直接就破口大骂。 这确实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不过,究竟是什么事让他们这么急着走呢,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钱,钱没到手,怎么可能就此离开,而且还不留一点音讯,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不得不走的事。 今早她才严肃地告诫过夏雀徳,有事没事都别找她。没想到现在她却要主动找他,一通电话打过去,却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随后又拨打两次,那边直接关机了。 夏初辞纳闷了:难不成是他们得罪了什么人,遭到报复了? 百思不得其解,夏初辞只好暂且置之不理。 话又说回来,养父母一家离奇失踪,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最好是永远都别出现,啊不,最好是等顾鑫回来再出现,这样就没她什么事了。 谁的任务谁来做! 凭什么把男主的戏加到女主头上来,又不给加片酬,剥削压榨劳动者是犯法的知道不! 夏初辞心情大好,决定去买排骨回去炖汤。昨晚被噩梦吓得够呛,还连累苏依茗跟着遭罪,她理应犒劳一下床伴,啊呸,是室友。 她给苏依茗打了个电话,可是没人接,猜想对方可能是真在忙。于是便发了一条微信:“我炖了排骨汤,早点下班回来喝。”还附赠一个撒娇的表情。 对方倒是很快回复了一个“好”字,并附赠了一个飞吻的表情。 夏初辞心满意足地投入到炖汤大业中。 与此同时,同城郊外的一家小酒吧里,坐在沙发上的苏依茗翘着二郎腿,右手轻轻摇晃杯中的红酒,面无表情地看着摊在地上不停发出呜咽声的少年。 而这少年正是夏雀徳。 苏依茗使了个眼色,一个壮汉便上前把夏雀徳一把拎了起来,恶狠狠地警告:“老实点。” 夏雀徳果真不敢再乱动,安静如鸡,怯怯地低着头。他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别看他在夏初辞面前那么横,可遇着比他还横的,他比谁都怂。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反派错拿男主剧本 苏依茗放下手中的高脚酒杯,面无表情道:“听说,你手上有夏初辞的把柄。说说吧,都是些什么黑料。” 夏雀徳本来还以为是得罪了道上的哪位大哥大姐,没想到竟然是夏初辞的仇人,心中不禁窃喜,小命算是保住了。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发一笔横财,他谄媚嘿道:“好说好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的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了。” 苏依茗饶有兴致道:“哦?是吗,说来听听。” “自然,你可别不信,她的那些龌龊事可不少呢。” 夏雀徳眼珠子一溜转,故作为难道:“不过,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姐姐,哪能随便和外人说呢对吧,这种没良心的事咱可不能干,除非......” 苏依茗顺着他的话题,问道:“那你的良心值多少钱?” 夏雀徳狮子大开口:“一百万,只要给我一百万,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依茗不屑笑道:“呵,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的良心了吧。” 夏雀徳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是要得太多了? 他讨价还价道:“你要是觉得多,那咱各让一步,一口价,八十万,怎么样,不能再少了。” 苏依茗不为所动。 夏雀徳自作聪明道:“你花了这么多心思来打探夏初辞的丑事,没猜错的话,你们之间的仇怨不浅吧。花八十万拔了这根眼中钉肉中刺,这买卖你不亏。我保证,有了我提供的这些料,你只需要稍微放出点风声,再添把火,那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苏依茗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坐直腰板,爽快道:“好,八十万,我倒要看看你的良心值不值这个价。” 夏雀徳咧嘴笑道:“好,爽快,那是自然,包你满意。” 他露出猥琐又八卦的神色,阴恻恻道:“我跟你说啊,你别看她一副纯情干净的模样,她的手脚可不干净,在我们村,她是出了名的惯偷,要不是我们护着,她早就要被人给打死了。” 苏依茗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她不但偷我爸妈的钱,连班长收的资料费都不放过,啧啧,被老师当场搜了出来,校长还在大会上点名批评。” 苏依茗眉头紧锁,小小的夏初辞孤立无援的身影浮现脑海,她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还有一个大麻烦要解决。 过去的事她无力改变,但现在和将来是她可以掌控的,她放在心尖上的人,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 “这不对,既然这么严重,那她没被记过处分?怎么还能考上大学,你莫不是想诓我的钱,现编的吧。” “哎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仗着自己学习好,胡作非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老师和校长为了学校升学指标,愣是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没记录进档案。” 夏雀徳连忙补充道:“不过你放心,这件事全校师生都知道,只要钱到位,还怕没人证么。况且,这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楚呢,只要添点油加点醋,说和她没关系谁信呐,等传开了,她哪里还有脸面留在这,到时大家的口水都能淹死她。” 啧啧,竟然想用舆论的暴力迫害自己的姐姐,苏依茗对他的鄙夷又深了几分。 “年少无知罢了,这么一件小事你就要八十万?” “哪能啊,还有更劲爆的呢,你听我说,她不仅手脚不干净,爱偷鸡摸狗,连身子也不干净,勾搭的男人......” “什么?你再说一遍!” 苏依茗微眯着眼,目光阴冷,透出一股危险气息。 夏雀徳吓得一哆嗦,被打断的话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口也咽不下去。 “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凭什么信你,想钱想疯了吧。” 苏依茗恢复淡定从容的神色,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夏雀徳急忙道:“我有证据,在我的手机里,有照片。” 苏依茗朝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会意,将先前没收的手机递给夏雀徳。 他迅速打开相册,找到那张照片,然后双手递给苏依茗。 照片有些模糊,但她一眼就认出那个被人按在桌上的人,正是她放在心尖上的女孩。 原本稚嫩的脸蛋变得扭曲,脸上都是眼泪鼻涕,大张着嘴巴,似乎在喊叫,神色痛苦万分,还夹杂着恐惧。 女孩那凄厉的呼救声似乎在耳边回荡着,她的绝望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苏依茗的心脏上,痛入骨髓。 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从苏依茗的眸中闪过。 如果夏初辞在场的话,估计都要给她当场跪下了,甚至还会和系统申诉:大反派已经不需要黑化修炼了,她在这方面的成绩绝对是满分的,不需要借住女主的手来拉仇恨,真的! 可惜她不在,此时的她,正欢天喜地地哼着小曲炖汤。 晚上七点,听到开门声,夏初辞连忙从厨房迎了出来,十分熟练地接过苏依茗手上的电脑包,并归置好,俨然一副小妻子迎接丈夫下班回家的模样。 但是苏依茗没有像往日那样笑着和她打招呼,反而是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还将头埋进人家的颈窝处,一声不吭。 夏初辞只当她是累了,或是工作上遇到了不顺心的事,于是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背,给猫咪顺毛也是这手势,实践出真知,不管是人还是猫,用这套都很是受用。 安抚好了情绪低落的苏依茗,她把炖了两个小时的汤端了出来,满怀期待道:“快来尝尝,看看好不好喝?” 苏依茗道了谢,尝了一口,汤汁鲜美可口,舌齿间还有香菜那淡淡的余香,回味无穷。 夏初辞无论炖什么汤,从来不放葱末,而是放少许香菜末。 因为她曾在某食谱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淡淡的香菜味可以刺激人的食欲。” 从此奉之为炖汤秘诀,只要是炖汤,她必放香菜末。 苏依茗不忍心打击她的热情,几次三番才忍住没把“只有喜欢香菜的人才会有食欲”的残酷事实告诉她。 喝了一大碗汤,胃里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苏依茗不想对她有隐瞒,直接把夏良夫妇和夏雀徳的事说了。 夏初辞了然,难怪他们都消失不见了。 对于夏雀徳的造谣中伤,她觉得很有必要澄清一下。 虽然解除ooc后,她的整个人设已经崩得不能再崩了,但事关女主的清誉,夏初辞认为她有义务守住。 “你别信夏雀徳说的那些,事情不是他说的那个样子,我没有偷东西,也没有干那档子事,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蓄满眼眶的泪水划过脸颊,夏初辞双手紧紧地拽着苏依茗的衣角,这副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模样,瞬间化作一汪春水,把苏依茗的心都软化了。 苏依茗张开双臂,将身体紧绷的夏初辞揽进怀里,在她耳边温柔安慰道:“别怕,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温暖的怀抱让人安全感十足,抚摸她后背的纤纤玉手拂去了来自原主内心深处的恐惧,夏初辞终于将微微颤抖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哽咽道:“你...你信我,我是清白的,真的,信我...” “我信,乖,别哭,我信你。”苏依茗柔声安抚着。 夏初辞两眼泪汪汪,将信将疑地问:“真的?你真的相信我吗?” 苏依茗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表示是真的,直到怀里的人在抽泣中睡着了,才停止低喃声。 夏初辞一觉睡到天亮,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今天是周末,苏依茗不用去公司,这时候刚备好早餐,说:“饿了吧,快去洗漱一下,来吃早餐吧,今天有你最喜欢的辉记肠粉,我特意早起去买的。” 肠粉和瘦肉粥的想起扑鼻,夏初辞的肚子非常应景地响起了咕噜声,她立马就清醒了过来,欢快道:“好嘞,马上就来,等我。” 不到五分钟,夏初辞就冲了出来,扑到餐桌前,美滋滋地享用丰盛的早餐。 “昨晚...没来得及问你就睡着了,夏雀徳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夏雀徳贩d被警方抓获,夏良夫妇精神失常,正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这一家子极品和原作的结局一模一样,夏初辞提着的心终于着了陆,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了。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 “问什么?” 夏初辞嘀咕:“就是照片的事啊,你不想知道吗?” 苏依茗放下碗筷,眼神真挚,认真说道:“如果你想说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当你的聆听者,但如果你不愿意再提的话,那就把那些糟心事都忘了吧。” 好吧,其实原主童年的那堆破事她也不想重提,既然养父母一家这个隐患已经除掉了,那就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当做是一场梦吧,当忘则忘。 夏初辞点头道:“嗯,那就忘了吧,我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让过去绊住了脚。” “你能这么想就好。” 苏依茗欣慰地笑了笑,执起她的手,郑重其事道:“你的过去我无法改变,但你的未来我必定不离不弃,绝不会再让别人伤你分毫。” 夏初辞眨巴眨巴眼睛,腹诽:大反派这是错拿男主的剧本了? 大反派抢了男主收拾养父母一家的戏份也就罢了,怎么连这种霸总台词都抢? 还是说台词和剧情是配套的? 等等,还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你一个大反派又是收拾炮灰反派,又是对女主许诺,那还有男主什么事啊! 男主护妻的名场面可是一大爽点啊,哗啦啦的读者爽度呐,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夏初辞使出吃奶的劲,才压制住自己没有掐着苏依茗的脖子咆哮:你特么赔我爽度!!!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咸鱼日常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之间,就来到了毕业季。 在广大毕业生为找工作劳苦奔波时,夏初辞却过起了退休养老的日子。 每天写写论文,看看书,听听音乐,追追剧,经常炖个汤给苏依茗加餐补充营养,时不时打个电话骚扰远在异国他乡的赵文扬,偶尔去孤儿院逗逗孩子,顺便八卦柳逸的追妻日常,怎一个闲字了得。 日复一日的咸鱼死宅生活,终究是引来了一些不理解的声音,比如顾淼。 虽然恨铁不成钢,但作为好朋友,顾淼仍然不放弃努力唤起夏初辞的好胜欲:“你就没有什么梦想?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夏咸鱼一本正经地表示:“我的梦想就是混吃等死葛优躺。” 顾淼哑口无言,在看到苏依茗把插好吸管的奶茶,递到夏初辞嘴边,而夏某人连手都没动,极其自然张嘴就吸的行为后,翻了个大白眼,嫌弃道:“离开了她,你还能生活自理吗!” 夏初辞开始反省自己的懒癌程度,但仍然死鸭子嘴硬:“当然能!” 顾淼小嘴一抿,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丝毫不给面子:“切,懒死你得了。我一个千金大小姐都没你这么娇气。” 夏大大站在上帝视角俯视她,无声哔哔:哼,要你管,这本书的名字就叫做《总裁夫人如此多娇》!娇是本女主的人设!你个纸片人不懂就别乱说! 苏依茗睁眼说瞎话:“初辞可勤快了,洗衣做饭不在话下,堪称贤妻良母的楷模。” 夏初辞心虚地瞄了她一眼,这人是开了几层滤镜模式?这么没底线夸自个儿室友,良心不会痛吗。 虽然大体上,四舍五入后也没错...... 至于事实嘛...... 洗衣,她只是把衣服扔进洗衣机,晾衣服还是苏依茗来做的...... 做饭,其实她只是简单地炖个汤,就是把肉和配料洗干净放进电炖锅,加水,打开炖汤模式,最后喝完汤,还是苏依茗刷锅洗碗...... 趁着苏依茗去洗水果,顾淼凑到夏初辞耳边,轻声道:“喂,我哥明年就回来了,可能就要和她举行婚礼了,到时你该怎么办啊?” 夏初辞心虚道:“那......我去当伴娘?” 顾淼气急败坏,尽量压低声量:“哎呀,你怎么这么迟钝,我哥喜欢的是你啊,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自己闺蜜结婚吗?” 等等,这里有很问题。 第一,你哥喜欢我,不等同于他是我心爱的男人。 第二,你哥和苏依茗结婚,那是明媒正娶,门当户对,我才是那个插足的小三,啊呸,不是,我是门不当户不对的所谓白月光,除了配合男主的爱情演出,难道我还要加戏抢婚不成? 第三,你做小姑子的,怎么净想着换嫂子这档子事,你的人设真的没问题吗! 系统硬着头皮听完她的吐槽,忍无可忍地给出了一个不容反驳的答案:【这都不是问题,因为你是女主。】 夏初辞:...... 好吧,你是系统,你是上帝,你说了算。 顾淼把她的沉默误解成为难的意思,犹豫道:“那什么,到时能用得上小妹的,你尽管开口。” 哎哟喂,姑奶奶,您别添乱就成! 夏初辞只想尽快结束这个扯淡的话题,赶紧敷衍点头了事,转移话题:“昨天和文扬打视频电话的时候,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顾淼奇怪地看了她一样,问道:“看到什么?” 夏初辞故作夸张道:“我看到了他的课题搭档,嘿,那叫一个俊呐,肤白貌美大长腿,这谁顶得住,别说是男的了,我一个女的看了都动心,要不咱们来打个赌,他俩多久能成一对。” 顾淼撂下一句“哼,你给我等着!”就气冲冲跑了。 夏初辞哈哈大笑,在沙发上捂着肚子打滚,心情大好,内心暗搓搓地嘚瑟:小样儿,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苏依茗正一声不吭满脸哀怨地看着她,那眼神如同在控诉一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一定是错觉,她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再看。 嗯??? 好像更哀怨了......还夹杂着几分欲言又止的复杂情绪。 难道是刚才和顾淼咬耳朵的事被她听到了? 不应该啊,她们都说得那么小声了,难不成她的真身其实是顺风耳? 一个洗水果的功夫,苏依茗从满脸柔情变成了浑身哀怨,唯一的合理解释应该就是,她听到了未来小姑子怂恿自个儿好朋友来撬墙角,抢自己的未婚夫。 没错,一定是这样,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女人,能忍得了这么狗血的戏码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么一想,苏依茗没拿菜刀出来砍了自己,就已经非常大度理智了。 “咳,那什么,刚才我们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哈,哈哈,哈~” 夏初辞实在尬笑不下去了,拿起苏依茗刚洗好的苹果,咬了一口,继续没话找话:“这苹果真甜,上哪儿买的呀。” 苏依茗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是你昨天买回来的。” 夏初辞:...... 啊啊啊啊,哪里有地缝,急,在线等! 没有地缝的话,就来一道雷吧,不管是劈地面还是劈她都行!求求了~ 苏依茗终于收回了她的哀怨气息,提醒道:“再扣下去,咱们就要换新沙发了。” “哦~”夏初辞默默收回来不安分的爪爪,乖巧地等着正宫的发落。 苏依茗斟酌再三后,问道:“你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类型的?” 哈?夏初辞眨巴眨巴眼睛,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她。 苏依茗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说说毕业后你想做什么吧。” 诶?“意图篡位”的大罪被轻轻揭过了? 正主既往不咎,夏初辞非常有眼色顺着台阶赶紧下。 “其实也没什么想法,颐养天年应该是我现在最想要的生活吧,不用工作,每天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的,多惬意。” 像苏依茗这种事业型的人,完全无法理解一个大好青年想要养老的想法。 夏初辞灵机一动,调侃道:“要不你包养我吧,嘿嘿,我会炖汤,入股不亏哦。” “如果我只想要一个给我炖汤的人,那我直接聘请一个厨娘不是更划算吗。”苏依茗终于展开了笑颜。 扎心了,唯一拿得出手的优势被秒成了渣渣。 想想也是够丢脸的,她应该是全网最菜的女主了吧。 一无所长,才艺不行,智商一般,情商更一般,撕逼上位全靠男主,财富和地位就更不用说了,一个“狸猫换太子”的身世戏码硬生生让她一夜暴富,从一个穷屌丝逆袭成名媛贵女。 就在她又要开始扣沙发时,苏依茗给她那受伤的心田下了一场甘甜的及时雨:“不过,就算你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我也愿意养你,一辈子都行。” 喔霍~ 这是什么观世音菩萨! 这是什么天使小姐姐! 这种被人罩着的感觉也太美妙了吧,就算是大反派,也安全感十足好么! 可是,苏依茗现在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好,将来身份揭秘的时候,她怎么忍心像原著那样将她扫地出门呢! 忘恩负义是要遭报应的! 苏依茗这句半玩笑半承诺的话如同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她的胸口上,令人窒息。 夏初辞敲了敲那个自称人性化的系统: “系统,真假千金那段剧情......可以修改吗?比如真千金认祖归宗,和假千金成了好姐妹,相互扶持走完一生什么的。” 系统:【主角打败黑化后的大反派是全书最大的卖点,“真假千金”是大反派黑化的转折点,如若改变黑化剧情,读者爽度-50000】 “噗~”压在胸口的那块巨石瞬间化为一滩老血,瞬间喷涌而出。 算了算了,系统的尿性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自己是脑子有坑才这么上赶着找虐。 不过系统说的也在理,故事嘛,讲究的就是“发生、发展、高潮、结局”四要素,高潮不就是主角战胜反派,让读者爽歪歪么。 反派不黑化,主角怎么开挂大显神功,读者爽度又从何而来。 这就是苏依茗的宿命,也是她的职责啊。 而她,大女主?夏初辞,命中注定要与大反派势不两立,逼她黑化,然后战胜她。 至于过程嘛,当然是越曲折越好啦,最好是大反派把女主折磨得不成样,直到最后,女主反败为胜,紧张刺激,虐点爽点爆棚,读者的好评和打赏还不是手到擒来! 夏初辞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可怜,摆在眼前只有两条路: 第一,改变剧情,爽度不够扣,直接死翘翘。 第二,按原著剧情走,等大反派满血复活回来报复她,唉呀妈呀,人间炼狱啊。 两相权衡之下,她也只能按照原著剧情走了,能拖得了一时是一时,希望苏依茗黑化后,看在这两年她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抱大腿的情分上,能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夏初辞心虚地试探:“如果将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你是不是就会恨死我,然后不要我了呢?” “怎么这么问?” 夏初辞摆摆手,故作轻松道:“都说了是如果嘛,世事无常,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哈哈,我随便问问的,闲聊嘛,所以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做。” 这种认真的表情哪里像是随便聊聊,分明是很想知道的样子。 “如果你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那我就把你困在身边,给我做牛做马赎罪。” 夏初辞扶额,瑟瑟发抖。、 看吧,报复她果然是刻在骨子里的,抱大腿管个p用! 苏依茗以为她被自己吓到了,连忙安抚:“我开玩笑的,你别怕,就算真有那一天,我也......不舍得让你受罪。” 看过原著的夏初辞表示:我信你个鬼,你个大反派,坏得很! 一码归一码,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毕竟是自己对不住她在先,被报复也无可厚非,不能怪人家。 哼!要怪只能怪万恶的扑街作者,还有万恶的辣鸡系统! 某辣鸡系统:【......】 饱受冤屈的系统很想提醒她,系统是可以直接获悉她的心理动态的,不过,为了避免处于暴走状态边缘的用户,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它非常人性化地选择了闭嘴装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金屋藏娇 早上七点,夏初辞在苏依茗的“伺候”下,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吃早餐,最后穿着苏依茗精心挑选的职业套装,顶着苏依茗化的职业淡妆,坐上了苏依茗的车,前往公司报道。 在车上,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个惊悚的事实:没有了苏依茗,她真的不能自理了! 这诡异的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车子就来到了公司楼下。 苏依茗像第一天送孩子进幼儿园的家长那样嘱咐道:“别怕,要是受了委屈就和我说,我给你出头。” 你这也太惯着你家熊孩子了! 夏初辞催促:“哎呀,知道啦,你快去上班吧,要是被人看到总经理的女儿亲自送我来上班,那我走后门的事不得全公司都传开了。” 苏依茗无奈地笑了笑,开车走了。 前世夏珞并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自从穿越进这本书成为夏初辞之后,她就不得不相信了,因为不管她怎么作天作地,命运(剧情)的走向依然没有改变。 还记得两天前,坐在电脑屏幕前的她缓缓伸出右手,颤颤巍巍地握住鼠标,点开了那封未读邮件,映入眼帘的是“录用通知书”这五个大字。 那是一份来自苏氏集团旗下子公司发来的offer,岗位是总经理特助的助理。 可别小瞧了一个特助的助理,正儿八经的管培生,薪资待遇都快赶上一个小主管了,这事搁哪个应届生身上,都要乐开花了好么。 可,这个馅饼落在夏初辞头上,她却高兴不起来。 为了躲开苏氏,她已经致力于做一条咸鱼了,甚至都做好了扫大街的心理准备,谁曾想,因为一时的口嗨,把自己推回了原作的剧情线上,她肠子都要悔青了。 那天苏依茗表示愿意养她一辈子,她一时嘴上没个把门,随口来了一句:“如果非要工作的话,我想做你的手下,这样上班摸鱼也没人管我了,多爽啊。” 万万没想到,她就这样被选为“苏氏未来继承人的特助”的管培生了,而且还是唯一的那个。 前期夏初辞需要跟着总经理特助学习。至于什么时候能调回到苏依茗身边摸鱼,啊不,是做事,还要经过层层考核,通过了才能上任。 今天是夏初辞来报道的日子,给她办理入职的是人事部一个小姑娘,叫糖糖,人如其名,笑起来和糖一样甜,十分热情给她介绍公司的情况。 迅投是苏氏集团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去年集团总部将影视投资事业部独立出来,成立子公司,总经理正是苏依茗她妈——楚茜。 楚茜每个月只来公司办公一周,大多数时候要么出差,要么在集团总部办公,所以她只管重大决策方面的事,公司的运作事务则是由她的特助张嘉来管。 而夏初辞现在的顶头上司就是这位张特助。 “除了你,张特助还有一个助理,叫妙妙,以后你和她在工作上的交集会比较多,平时张特助很忙,工作任务基本上都是妙妙来上传下达的。” “这样啊,那妙妙人怎么样?我初来乍到,不熟悉,怕给她添麻烦。” “放心吧,妙妙对大家都挺好的,工作上虽然很严格,但她为人还是很热情的。” 夏初辞真心感谢道:“嗯呐,谢谢你,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改日请你吃饭。” 糖糖爽朗道:“哈,那感情好啊。” 不过,很快夏初辞就觉得她被打脸了,妙妙给她的第一印象实在算不上是“很热情”的范畴。 张特助确实够忙的,没说上两句话就让妙妙带她。 妙妙把她带到工位,给她发了几个公司的制度文件,让她自己看看,然后就忙自己的了。 夏初辞热情客套了几句,人家也爱答不理,态度可谓是相当冷漠了。 或者是她太忙了,无暇顾及自己这个新人,又或者她本人的性子就是这样,糖糖那句“她为人还是很热情”,可能也只是恭维吧。 后来夏初辞发现,她之前的想法大错特错。 其实妙妙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冷脸,和别的同事都是有说有笑的,确实热情得很。 于是她开始自我反省,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从踏进这栋大厦开始的一举一动,到和她说过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在脑子里重播了三遍。 夏初辞还是找不出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是她俩八字不合? 到了中午休息时间,妙妙和张特助还在开会,夏初辞正纠结着,自己应不应该先去吃饭时,苏依茗发来了消息,说是接她去吃午饭。 啊~真是她命里的救世主。 公司楼下,某饭馆,夏初辞狼吞虎咽,引来隔壁桌客人们的侧目。 这架势着实让苏依茗大吃一惊,她有理由怀疑,在这短短一个上午,夏初辞经历了一个饥荒年代,否则很难解释得通这幅嗜吃如命的样子。 苏依茗给她盛了一碗汤,劝道:“急什么,午休时间有两个小时,慢慢吃,咱不急啊。” 夏初辞接过来喝了一口,总算是把刚才吃得太急而堵在食道的饭菜咽下去了。、 “张特助和妙妙在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我怕她们出来后,见我不在,会觉得我不懂事。” “这有什么的,午休时间不需要随时待命,再说了,下午张特助要过去总部,离开前肯定要给助理交代好些工作,这一时半会的也结束不了。” 夏初辞听她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慢慢吃了。 “上午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 “还好吧,刚来没事做,就是看资料打发时间。但是,有一个事挺奇怪的,妙妙,就是张特助的另一个助理,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和她相处,我总觉得有点别扭。” 苏依茗停下筷子,神色严肃了几分。 “上班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交朋友的,把工作伙伴当朋友来相处,到头来受伤的往往是自己,所以在职场上,要懂得保护好自己,管住嘴,也要管住自己的心,明白吗?” 夏初辞傻乎乎地点头,一时愣了神,筷子上的鸡翅都掉进了碗里。 苏依茗捏了捏她的脸,打趣道:“盯着我干什么?我有这么好看吗。” 肉乎乎的圆脸蛋被捏人得有点疼,夏初辞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 “咳~就是觉得你好厉害,你懂这么多,非但不嫌弃我没用,还愿意教我,我发现你真的个大好人。” 夏初辞心安理得地给大反派发好人卡。 大反派也十分心安理地受用了。 午饭后,苏依茗把她送到公司楼下,并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包的饭食递过去。 “给,拿去给妙妙吧。虽然我们不用把同事当朋友,但如果维系好关系,对你的工作很有帮助,所以适当的示好,百利无一害。” 夏初辞感动不已,扑上去给了苏依茗一个热情的拥抱,还用脸颊蹭人家的颈窝,搂着她的腰撒娇:“真是爱死你了,你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呢。” “好啦,快去吧,想要谢我今晚回家再说,乖乖上班。” 夏初辞屁颠屁颠地拎着午餐回到办公室,妙妙正好从张特助的办公室出来,神态疲惫,饥肠辘辘。 “妙妙姐,我给你带了饭,快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 妙妙的表情有点微妙,说不上是感动,反倒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不过,她没有甩脸子,而是平静地接过了食盒,道了谢就开吃了,不再多说一句话。 后来妙妙请她喝了一杯冰美式,虽然语气依然谈不上热情,但两人的关系总算是推进了一大步,事实证明职场达人苏依茗是对的,你来我往,情谊不就生出来了。 下午夏初辞还是悠闲得很,妙妙没有给她安排工作,只是带她去办公室各个部门走了一圈,之后还是让她继续看公司资料文件。 相比她的闲得蛋疼,妙妙倒是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喝,夏初辞自觉帮不上忙,也就不往上凑招人嫌了,非常有自觉地当一个透明人。 期间,实在太无聊,她就去撩拨苏依茗。但对方可能太忙了,总是隔大半个小时才回复几个字。 忙固然很累,但是当所有人都很忙,而你却闲得发慌时,也很累,心很累...... 每分每秒都过得极慢,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熬到了下班,夏初辞一刻也不愿多待,悄悄打了卡,就闪人了。 回到学校宿舍,时间还早,夏初辞就把汤炖上,然后给苏依茗发消息,告诉她早点回来喝汤。 再过一个月,毕业生就要搬离学校了。现在既然工作定了,也是时候考虑找房子的事了。 苏依茗应该会搬回家住,而她就要过上一个人租房的漂泊生活了,光是要在这座城市活下去,也不允许她继续做一条咸鱼。 晚上,吃饱喝足后,苏依茗将一个本本放到夏初辞手上:“喏,送给你的,毕业礼物。” 夏初辞打开一看,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她这是在自己心里安装了监控?这出手也太阔错了吧! 苏依茗竟然送了一套房子送给她! 没错,你没听错,送了一套房子!一套市中心的房子! 多少年轻人为此奋斗一生的小本本,苏依茗就这么当白菜送给她了! 难道错拿男主剧本这事还有续集? 夏初辞不可置信道:“你知道这房子得值多少钱嘛!” 苏依茗单手撑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我买的,怎么会不知道值多少钱呢。” 夏初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道:“那你还送给我,我告诉你啊,就算把我卖了都值不了这么多钱,要是哪天你后悔了想要回去,没门!” 苏依茗偏离重点,问道:“那你说说,你值多少钱啊,我买了。” 她气鼓鼓,说道:“喂,别岔开话题,这个太贵重了,我哪能白拿呀。” 苏依茗说:“我也不是白送,有一个条件。” 夏初辞警惕地看着她,问道:“你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 她别有深意地说:“不舍得卖,我自己留着。” 啊这,怎么听起来跟金屋藏娇似的,闺蜜之间都是这样甜言蜜语的吗,她和“续命黄瓜”从来没这么腻歪过。 果然!那个扑街作者和她不是好闺蜜! 苏依茗像大爷一样往沙发上一摊,道:“条件是我拥有居住权,也就是说,虽然房子是你的,但是你必须和我住,以后炖汤给我喝,怎么样。” 夏初辞明了,这不就是前几天说的包养那事么,原来她还真看上了自个儿煲汤手艺了。 天上掉下这么大的馅饼,谁不接谁是傻子,夏初辞拍拍胸口,豪气万丈:“没问题,炖汤小事一桩,这事包我身上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3、进阶任务1 自从搬到新居,有了自家停车位,苏依茗就不再让司机来接送。 每个工作日清晨,她会亲自开车先送夏初辞到子公司楼下,然后再到集团总部上班,最后到了下班时间,便会准时来接她下班。 若是她太忙实在脱不开身,也会安排司机来接送。 哪有小助理天天有人接送上下班的啊,而且还是最新款的保时捷,这也太高调了!长久以往,非得传出些风言风语不可。 于是,夏初辞义正言辞表示:小助理就要有小助理的样子,没有哪个小助理天天坐保时捷上班的,坐地铁才是正确打开方式,咱坚决不能搞特殊。 苏依茗没有反驳,然后第二天就换了一辆普通的奔驰。 夏初辞囧了:重点不是车的牌子款式,是接送行为好么! 算了,智商不在一个层次,她俩有代沟,拗不过,她也只好乖乖享受苏依茗的贴心服务了。 经过一个月的磨合期,夏初辞觉得自己总算是适应了现在的工作节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有苏依茗这个靠山,张特助对她格外宽容。 相比之下,张特助对同为助理的妙妙,可谓是严格到了严苛的地步。 这天早上,夏初辞刚踏入办公室,就发现情况不对劲。 整个办公室安静得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到,每个人都在埋头做自己的事,透露着小心翼翼的神色,连走路都恨不得踮起脚尖,就怕自己弄出一丁点动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心行事准没错。 夏初辞放轻脚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有条不紊做着自己的分内工作。 椅子还没坐热,她就收到了张特助的召唤。 夏初辞打起十二分精神,拿上笔记本,快步走去张特助的办公室,然后规规矩矩地敲门,鞠躬,打招呼,一气呵成。 张特助满脸怒意,空气中还弥漫着几分煞气。 夏初辞不禁打了个寒碜,不敢多言,乖乖等候吩咐,避免惹祸上身。 “初辞,下个月就是公司的周年庆了,晚宴的事由你来协助执行。” 夏初辞故作认真,装模作样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点头表示自己接收到了她的任务安排。 妙妙原本就泛红的眼眶瞬间涌出两行泪,委屈哽咽道:“以前晚宴的事都是我......” 张特助将一份文件摔在桌上,打断了她的话,冷着脸道:“你最好把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收拾干净,难不成还指望我给你擦屁股?” 妙妙自知理亏,仍不死心道:“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可是...周年庆晚宴这么重要的事,您真的放心交给一个新人么...” 张特助瞟了一眼默默吃瓜的夏初辞,把火引到她身上:“初辞,周年庆晚宴这个重任交给你,你能不能接得住?” 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夏初辞赶紧收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思,积极配合:“我一定全力以赴。” 她哪敢不接啊,但凡说一个不字,都得被这把火给烧死。 周年庆晚宴是何等重要的事啊,集团总部的大佬们都会过来,不容出一丁点差错。 而张特助偏偏在妙妙犯错的时候,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这么个新人,明显是要冷落妙妙的意思。真不知道这个妙妙究竟做了什么,把张特助气成这样。 夏初辞扭头看了妙妙一眼,又转头看向张特助。 张特助玩味地给了她一个的眼神,那是一个寄予厚望的眼神,还夹杂着几分看好戏的的意味。 夏初辞心里狠狠地捏了一把汗,满脑子的弹幕都是“无福消受~”。 此时,许久没有动静的系统发来了任务: 【温馨提示:进阶任务发布已发布!请贵方点击接受】 夏初辞:哈??? 紧接着眼前弹出了一个框框,显示着: 【进阶任务:找到解锁关键任务开启人,并引起对方的注意。温馨提示:此人将在周年庆晚宴上出现。】 但下方只有一个“接受”的选项。 夏初辞:......系统,如果只有一个选择时,麻烦删掉用户选择这一项,谢谢! 系统:【请贵方点击接受!】 夏初辞翻了个白眼,系统叮的一声:【任务接受完成,祝您旗开得胜!】 哼,蒜泥痕! 夏初辞问:关键任务开启人是谁?或者有什么特征?出席晚宴的人那么多,你总得给点提示吧。 系统:【时机未到,无可奉告,请贵方理解!】 呵呵,请圆润地哥屋恩[滚]! 周年庆晚宴的准备工作需要调动所有部门参与协助,夏初辞作为一个位卑权轻的新人,再加上不善言辞,可谓是处处碰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周年庆晚宴的事务对于别人来说,只是额外增加的工作任务,干得好没好处,干得不好要挨批,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没几个傻子愿意干。 虽说她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直接给各部门的人安排任务,但这么做的效果想必好不到哪里去,光是敷衍了事的态度,拖泥带水的工作效率,都足够让她头疼的了。 张特助只抓大方向,具体的执行都需要她来落实,再加上妙妙的阴阳怪气,其他同事怕得罪人,不敢明目张胆帮忙,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晚上八点,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有饥肠辘辘的夏初辞在修改晚宴策划案。 她一边生无可恋地敲键盘,一边把系统这个万恶的资本家拖出来,画圈圈诅咒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苏依茗的到来,才把她从策划案的苦海里捞了出来,也把系统从她的诅咒圈圈中拉了出来,一人一系统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带了好吃的来,先吃点东西吧,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干活。” 苏依茗打开食盒,看着夏初辞的苦瓜脸劝道:“就算你把头发都薅光了也没用,乖,过来吃饭,吃完饭我帮你一起做。” 夏初辞一听,瞬间眉开眼笑,顺着香味就飞过去,激动得扑到苏依茗的怀里,撒娇讨好道:“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小天使呢,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 “哈,那咱们要永远在一起,不然你死了,我上哪儿找这么可爱的小宝贝!” “咳~”夏初辞被她这话惊得够呛,现在闺蜜之间都流行肉麻的话了吗? 苏依茗把汤端到她嘴边,道:“慢点吃,别噎着。” 夏初辞没有多想,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大口汤,总算是把内心的惊讶压了下去, 她偷偷瞄了苏依茗一眼,对方神态自若,很好。好朋友之间说这种亲昵的话应该是很平常的事吧。 得亏她俩都是女孩子,不然夏初辞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又招惹了一朵桃花,毕竟女主光环旺桃花啊,是有前科的,不能怪她多想。 吃饱喝足后,在苏依茗的提点下,夏初辞总算是改好了策划案。这种“被优秀学生一对一辅导完成作业”的感觉,简直像是开了外挂一样,爽得不要不要的。 不得不说,她俩的差距着实是大得很,在她看来焦头烂额的工作,对于苏依茗来说,却像小学生作业那样简单。即使她们毕业于同一所大学,但在学识见闻和思维格局上,她这个从小没见过世面的无名小卒,又怎能比得上,被当成集团接班人来培养的天之娇女呢。 “我是不是很没用?这种小事都办不好,以后给你当助理,恐怕也只会拖后腿,你真的不考虑换人吗?” “谁说的,你很聪明,多历练就好了,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再说了,你在我这里的位置是谁也替代不了的。” 虽然知道她这是安慰自己,但夏初辞很受用,白天的挫败感被苏依茗这个小天使驱散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元气满满的夏初辞,拿着打印好的策划案,雄赳赳气昂昂地敲开了张特助的办公室。 她自信满满地将她和苏依茗的智慧结晶,一一汇报,张特助对此大加赞赏,并让她就按照这个方案去执行。 夏初辞先去找宣传部部长,商谈晚宴的舞台部分事宜。 但是宣传部的刘部长表示,近期正好是业务旺季,他实在抽不开身来帮忙,于是便安排了他的助理李司雨,来协助她做这件事。 李司雨是个二十七岁的微胖姑娘,为人热情开朗,整个精神面貌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连带着夏初辞也精神抖擞起来。 两人就晚宴的舞台费用预算、灯光音效、节目主持等相关事宜,做了详尽的讨论。经过再三确认后,李司雨道:“我先联系几家广告公司看看,下周三前再给你初版方案,这周实在是太忙了,非常抱歉。” “哪里哪里,你那么忙还给你增加了这么大的工作量,真是辛苦你了,等这个项目完结了,我得好好请你吃顿饭才是。”夏初辞连忙说道。 “嘿嘿,别这么说,都是我应该做的,那说好了,你还欠我一顿饭。” 一提到吃饭,李司雨笑眯眯的眼睛更小了。 夏初辞挺直腰板,拍拍胸脯,豪气十足,哈笑道:“没问题。” 初战告捷极大鼓舞了夏初辞的士气,她紧接着是去找市场部的部长,商量宴会餐饮事宜。 原本这种事应该是由公司的人事行政部门负责的,但是由于子公司才成立不到一年,人员规模还不大,人事行政部目前还没有高层,只有一个负责办理入职的人事专员和前台行政,都是扛不起重任的小姑娘。 因此,周年庆晚宴的餐饮就安排给了市场部,因为市场部的戴秀梅部长,在集团总部时曾担任行政部主管,有着丰富的行政工作经验,对各大酒店也十分熟悉。 好巧不巧,到了市场部办公室,夏初辞才知道戴秀梅出差了,于是她只能给对方打电话。 拨过去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通,夏初辞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后,便表明了电话来意。 本以为戴部长会爽快应允,或者再不济,也会像刘部长那样派个下属来和她对接,谁知她竟是委婉拒绝。 “小夏啊,你看我这一天到晚地各地城市跑,忙着谈客户,哪有时间接这个活,你看这个事能不能找别人来做。” “戴部长,我也知道您很忙,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呢,也不用亲自跟进这个项目,您手下这么多得力助手,就派个人来做就行。” “不瞒你说啊小夏,我下边的人都是业务员出生,没干过后勤行政这些活,让他们去做,得给你搞砸咯,到时还不得是要你来收拾烂摊子。倒不如直接找别人来做,你说是不是。” 这可把夏初辞给整无语了,她言外之意就是:老娘没空掺和这事,老娘下面的人也不想趟这摊浑水。 其实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种纯属帮忙的事,干好了捞不着好处,要是搞砸了自己就得惹一身骚,戴秀梅这种职场老油条遇到这种事,自然是能避则避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4-30 第24章 进阶任务2(三合一) 苏依茗忽然凑上…… 身心疲惫的夏初辞趴在桌上数米粒, 无心吃饭。 苏依茗伸手撸了撸她的脑袋,手法和撸猫如出一辙,问道:“怎么了?是工作不顺心吗, 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夏初辞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 有气无力地把白天碰壁的事讲了一遍。 “问题不大,先吃饭,吃饱了再和你说该怎么做。” 夏初辞眼冒星星,惊喜问道:“真的?你真的有办法?” 苏依茗夹了一块煎酿茄子放到她的碗里, 说道:“乖,先吃饭, 不吃就不说。” 闻言, 夏初辞立马恢复干饭人本质,调整为进食模式。 苏依茗对此表示十分欣慰, 一边投喂,一边细嚼慢咽地陪吃。 夏初辞嘴上享受着美食,心里也没闲着,向系统抱怨:系统,问个问题, 话说你身为主角的金手指, 怎么半点用处都没有, 主角还得依靠反派帮忙才能完成任务, 你就不感到羞愧吗? 系统:【】 如果不是要遵循“客户就是上帝”的原则, 系统很想回怼:你身为一个主角处处吃反派的软饭都不觉得羞愧, 本系统有什么好羞愧的! 完全没有羞愧意识的夏女主在苏反派的投喂下,欢快无比地填饱了肚子,摊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此时此刻, 某系统正在同行群里吐槽: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从业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奇葩用户,又菜又懒,事儿又多! 收拾好碗筷的苏依茗看不下去了,把她拉到楼下小区花园遛弯去,美其名曰消消食。 夏初辞手背在后腰上,吊儿郎当逛着花园,这无忧无虑的悠闲姿态,跟刚才那个无精打采的她判若两人,这也是苏依茗最佩服她的地方,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心宽得很。 但问题还是要解决的,苏依茗见她完全忘记这回事了,只好自己先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使唤不动他们?” 一说起这个,夏初辞就又蔫了:“这还用得着想嘛,当然是因为我只是个小角色啊,我又不是人家的领导,人家凭什么要听我的。” “这只是其一,还有别的原因吗?” 夏初辞思考片刻,不确定道:“呃,我不会来事,和大家的关系一般?” “嗯,不错,挺有自知之明,还有呢。” 夏初辞不乐意了,停下脚步,双手叉腰,嘟嘴道:“喂喂!你这是在借机挖苦我么。” 苏依茗哈笑道:“我哪敢啊,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棒的。” “切,没诚意,我才不信呢。” 苏依茗看她噘起的嘴都快能挂住油瓶了,不再逗她,要是真把人给惹急了,回头还得自己哄,何苦呢。 她赶紧切入正题:“有个成语叫知人善任,想要借用别人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标,必须要先充分了解这个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么短时间,我怎么去了解这些人啊,再说了,情报局又不是我开的,我上哪儿找他们的资料。”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周年庆晚宴的事还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你只需要用两个维度来给他们划分,再对症下药,就能轻松解决问题了。” 夏初辞惊奇问道:“咦,哪两个维度,真有这么厉害?” “那当然了,能力和意愿,以这两个维度为坐标抽,可分为四个象限,根据每个象限的特性采取不同的策略,比如,高能力和高意愿的人,可以给他们授权。” 夏初辞仍一知半解。 苏依茗继续说:“李司雨就是属于这类人,她年纪不大,却是刘部长的得力干将,在舞台策划执行方面有非常丰富的经验,既然她接手了这件事,那必定会尽心尽责,所以你只需要抓住大方向即可,细节的把控完全可以放心交给她,充分授权给她。” “嗯,这个倒是不难,难的是高能力低意愿的人,戴秀梅部长就是这样,她在统筹晚宴餐饮方面的能力自不必多说,可是她不乐意,我也拿她没办法。” “对处在这个象限的人只能是说服她,让她心甘情愿做事。” 夏初辞郁闷道:“那要怎样说服呢?我也给不了她什么好处,和她也没有交情,人家凭什么心甘情愿帮我做事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在意的东西,一个部长,尤其是像她这样野心不小的管理层,肯定会很看重上面的人对她的看法,只要你能让她相信,总部的领导有多重视这次的晚宴,她自然懂得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就这么简单?”夏初辞对此表示怀疑。 “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戴秀梅是个聪明人,你不能明说,而是要在无意中透露出这个意思,她自然就会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了。据我所知,当初她调到子公司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原来如此,我知道要怎么做了。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明才智,也不至于遇到这么点挫折就束手无策。” 夏初辞眼冒星星,瞬时化身小迷妹。 苏依茗笑道:“别妄自菲薄,你只是缺少经验,以后会变好的。” 夏初辞咧嘴笑了笑,厚着脸皮点了点头,她忽然想起一事。 “对了,下班前,前台小妹妹问我能不能让她帮忙准备晚宴的事,她想跟着学习,积累经验。但她也是个新人,没这方面的办事经验,我怕她会搞砸,就没直接应允,你说像她这样的,我该怎么办?” “这就是典型的高意愿低能力,这类人自然是不能置之门外的,要让她参与进来,可以安排一些简单的事给她做,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你在发布任务时需要详细具体,执行的每一个步骤都需要交代清楚,并且及时跟进。” 有了苏依茗的助力,夏初辞茅塞顿开,终于在这一堆捋不清头绪无从下手的事务中,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思路。 不得不说,苏依茗真是个出色的管理者,想到将来苏家要落到自己手里,不免捏了把汗,自己真的不会把苏氏集团搞破产吗? “你就不好奇低能力低意愿这类人的驱动方法吗?” “嗯?这类人不是直接炒鱿鱼么。”夏初辞理所当然地说。 “这类人其实不少,相当一部分基层员工就属于这种,他们不求上进,得过且过,浑水摸鱼。” 夏初辞仰头斜眼看她,危险地说:“我有理由有证据怀疑你在内涵我!” 苏依茗笑而不语,继续向前走。 夏初辞气得直跺脚,咬牙切齿地盯着前面的背影。她快步赶上,跳到苏依茗的背上,大呼道:“看招,泰山压顶!” 如果是别人使这招,苏依茗一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个过肩摔,将偷袭者毫不留情地甩到地上,但偏偏这个人是夏初辞,那就另当别论了。 怕她没抓稳摔下来,苏依茗微微弯腰,双手往后一抱,托住了险些滑下来的夏初辞,再顺手一捞,站直身体,将人背了起来。 夏初辞本来想把她扑摔在地的,没想到竟然被苏依茗轻松化解,自己还落了下风,顿感脸上无光。 失策啊!苏依茗是个练武之人,就是一个彪形大汉也打不过她,自己这小体格,怎么就不自量力上赶着送人头呢。 苏依茗虽然看起来苗条纤弱,实则深藏不漏。夏初辞曾在她换衣服的时候,瞅见过她腹部的马甲线,纤细的胳膊也相当孔武有力。 还记得刚住一起时,两人玩游戏,夏初辞输了不甘心,就挠她痒痒,谁知苏依茗力大惊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压制住了。 至今仍忘不了,当时动弹不得的她,全身上下被苏依茗的魔爪挠了个遍,浑身奇痒难耐,满床打滚,笑岔了气。 血淋淋的教训啊,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敢挑战过苏依茗的力气,今天怎么就昏了头脑了呢。 夏初辞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摇晃了两下,道:“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苏依茗拍了拍她的屁股,威胁道:“再不老实,就把你摔地上。” 这下夏初辞终于老实了,下巴枕在人家的肩膀上,凑到人家的耳边,低声撒娇求饶:“我知错了,下次绝对不会偷袭你,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次呗,求求你了,放我下来好不好嘛。嗯?” 苏依茗把她往上颠了颠,无奈道:“油嘴滑舌,要是还有下次,看我怎么治你。” 夏初辞立刻指天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我怕保证!” 见苏依茗仍然没有把自己放下来的意思,夏初辞问道:“你不放我下来,打算就这么背着我回去?” “嗯。”苏依茗对她持续输出语言伤害:“比以前重了点。” “哼哼,是你把我养胖了,这个世上你最没有资格嫌我胖。”夏初辞据理力争。 苏依茗投降道:“好好好,不嫌弃,肉呼呼的,手感不错,我更喜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夏初辞虽然嘴上不在意,但心里还是暗暗开始琢磨起了减肥这事。 当然了,减肥这事注定是要以失败告终,苏依茗对她别的事都是宠溺放任的态度,只要她开心就好,但唯独在吃饭这件事上,极其严厉,要求必须营养丰富,按时吃饭。 夏初辞一度反抗过,但最终还是败在了对方的美食诱惑之下。 减肥大业终究是注定了要失败的。 次日,夏初辞有意无意地给戴秀梅透露了一个八卦消息:集团总部的行政经理合同期将满且不打算续签,而公司对这个岗位不做外聘,计划在集团各子公司甄选合适的人来担任。 戴秀梅当初之所以从集团总部的行政主管,调配到这里做市场经理,就是因为与行政经理不和,且晋升无望。 本来她想着熬两年,待子公司壮大后,需要设置行政负责人的岗位时,可以直接转岗,干回老本行。 而现在不用再熬了,总部要内部晋升行政经理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她又怎会不牢牢抓住。 有了戴秀梅和李司雨两位得力帮手,夏初辞的工作开展可谓是顺风顺水。 忙忙碌碌大半个月,前期的准备工作基本就绪,张特助对她的办事效率给予了莫大的肯定,这让夏初辞成就感十足,干起活来也更有劲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夏初辞这边春风得意,妙妙那边却一筹莫展,虽然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收拾了之前那个烂摊子,但在张特助那里终究是失去了心腹的地位。 这天总经理楚茜来子公司办公,张特助让夏初辞去沏茶,虽然只是端茶倒水的打杂差事,但服务的对象是总经理,那就是妥妥的美差事一桩了,毕竟这是混眼熟的绝好机会。 以前这种事都是妙妙的专属工作,自从她犯了大错,张特助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夏初辞。 不得不说,茶水间真是职场八卦聚集地,在这里闲言碎语的小白领们,和那些在村口扯是非的三姑六婆如出一辙。 夏初辞向来是不掺和这种事的,即便是遇到了也会悄悄避开。但今天撞了个正着,给总经理沏茶耽搁不得,迫不得已她只能一边泡茶,一边硬着头皮听了几句。 “你们听说了没,妙妙泄露了公司机密,可能会被开除。” “真的?难怪最近她满脸晦气,看到谁都不搭理。” “你的消息不准,我昨天刚收到的消息,妙妙是榜上了对家的一个高管,暗中帮忙把我们的客户挖过去” 这群人吱吱喳喳说个不停,夏初辞听得头疼,只盼着时间能快点过去,赶紧泡好茶走人,待在这个是非之地,难免会惹来一身骚。 果不其然,墨菲定律只会迟来,却永远不会缺席。 其中一人说:“初辞,你和妙妙一起共事,你肯定知道吧,到底哪个是真的呀。” 夏初辞是真的不清楚妙妙的事,她一向不喜欢探究别人的私事,况且她和妙妙实在是不熟。再者说了,就算她真的知道些什么,也不屑于与人嚼舌根。 但她也没傻到给自己拉仇恨的地步,只敷衍道:“姐,你说笑了,我一个新人哪能知道这些啊,姐姐们先聊,我得先送茶水去了。” 夏初辞端着泡好的茶赶紧开溜,乍一看到正站在茶水间门口的妙妙,差点没把手上的茶杯给摔了,她稳住心神,朝对方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妙妙面无表情地走进了茶水间,里面瞬间鸦雀无声,尴尬气息都要溢出来了,夏初辞不敢逗留,转身离开。 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和楚茜开完会的张特助来到夏初辞的工位,吩咐她进去给总经理添茶,并提醒道:“总经理想和你聊聊,别紧张,放轻松点。” 夏初辞点了点头,该来的还是会来,这是上天(剧情)注定的,不管她再怎么低调行事,还是逃不掉和亲妈产生交集的宿命。 楚茜出生于书香门第,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五官柔和,是个慈悲的面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生意人。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慈祥,还是因为两人的血缘关系,夏初辞对眼前的妇人打心眼里觉得亲切。 楚茜上下打量她,和蔼笑道:“嗯,是个好孩子,依茗那孩子常跟我提起你。” 咦哟,苏依茗竟然在家人面前提过她,真是受宠若惊。 夏初辞乖巧细声道:“是嘛,我和依茗是好朋友,没想到她竟然在家人面前提起过我。” “那孩子从小性子就冷,能有个交心的朋友实属难得,以后还望你多担待,如果她让你受气了,尽管来和我说,我来给你做主。” 苏依茗本身就是高冷女神的反派人设,性子孤僻了点很正常,没知心朋友是理所当然的,但她有个好母亲,知晓她的心性,看重她的感受。 “总经理言重了,依茗人很好的,平时都是她照顾我居多,能和她成为朋友是我的福气。” “叫总经理太生疏了,你和我女儿是好朋友,私下直接叫我茜姨就好,这样亲切一些。” 夏初辞眉开眼笑地应下了。 距离周年庆晚宴还有一周时间,张特助开始把工作重心放在这件事上,所幸夏初辞前期盯得紧,各项事宜都如期进行,所以只是比以前更忙了一些,并没有手忙脚乱,焦头烂额。 苏依茗最近也很忙,她逐渐参与到集团战略经营中去,大部分时间都跟在集团董事长苏文斛身边学习工作,继承人的继任计划也有条不紊地开展着。 这天夏初辞早早地就起了床,苏依茗十分诧异,问道:“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夏初辞一边洗漱一边回道:“今晚就是周年庆晚宴了,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不如起来想想,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苏依茗从身后将她搂进怀里,看着镜子中的她,柔声安慰道:“别紧张,今晚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努力了这么久,终于要验收结果了,又是第一次负责这么重要的项目,说不紧张都是骗人的。 不过,夏初辞不想她担心自己,于是点了点头,又往后靠了靠,感觉有了坚实的后盾,那颗慌乱的心也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依茗的存在给足了她安全感,想到以后两人的敌对关系,夏初辞就忧从中来,愁上眉梢。 苏依茗蹭了蹭她的侧脸,宽慰道:“别担心,我今晚也会过去的,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来解决。好不好,嗯?” 这一声“嗯”的尾音化作一根羽毛,在她的心上轻轻拂过,悄然生出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愫。 夏初辞将这种奇怪感觉归结为愧疚,别说是人了,就算是养的猫猫狗狗,相处久了,总是会生出感情的。 她对苏依茗好的初衷只是想抱大腿刷好感,但苏依茗对她的好,确实是发自内心把她当好朋友,这么一想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渣,玩弄了小白兔的感情。 啊呸,什么小白兔,那是大反派大灰狼。夏初辞,你快醒醒,别被眼前的假象蒙蔽了双眼! 心里两个小人在吵架,半天都没分出胜负,夏初辞暂且搁置一边,不做他想,先做好当下的事最重要。 夏初辞今天不用到公司,而是直接去举办晚宴的酒店,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盘点两遍,生怕哪个环节疏忽了。 晚上八点,各部门参会人员陆续入场,作为总策划人助理的夏初辞,无缘于和各位商界大佬们杯觥交错,全程待在监控室,督促流程进度,协调各方。 此时,主机位的屏幕上,一个男人正在舞台上,就公司的未来发展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从容的气质,又不失叱咤风云的气魄。 这个男人就是苏氏集团的董事长苏文斛,也就是夏初辞的亲生父亲。 夏初辞不禁唏嘘:苏文斛和楚茜这等人物竟然会生出夏初辞这种菜鸟,真是极大浪费了这么好的基因,相比之下,苏依茗这种天纵奇才更像他们的孩子。唉~可见后天教育是多么的重要啊! 所幸,晚宴的每项程序都有条不紊地开展,有张特助坐镇,戴秀梅和李司雨两位经验丰富的得力干将相助,晚宴的事基本不会出什么大的纰漏。 夏初辞百无聊赖地抠手指,为自己的进阶任务愁眉不展。 不能去宴会厅,整晚只能待在这个小小的监控室,别说是引起关键任务开启人的注意,估计连开启人的影子都找不着。 “咕噜~”真是雪上加霜,午餐就吃了个小面包,晚餐更是一点也来不及吃,此时饥肠辘辘的夏初辞只能看着屏幕上满桌佳肴咽口水。 她应该是穿书大军里最落魄最窝囊的那一位了吧,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 正当她有气无力趴桌子上,盘算着“误闯”宴会厅,偶遇任务开启人的几率有多大时,忽然被人抚摸了几下头顶不听话的呆毛。 抬头一看,原来是苏依茗,今晚的她身着高定礼服,妆容精致得体,高贵大气中又不失艳丽,这哪里是一个大反派该有的气质,这是妥妥的大女主好不! 夏初辞压下心中的艳羡,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苏依茗道:“来看看你,吃晚饭了吗?” 夏初辞还没答,肚子适时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下午太忙了,没来得及吃,等晚宴结束了咱们回去再吃。” “走吧,我带你出去吃,戴部长安排的餐饮确实不错,色香味俱全。” 夏初辞站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说道:“我这个样子去了,还不得被人笑死。” 宴会厅里的人个个都是盛装出席,光鲜靓丽,她这一身工作服,实在是格格不入,完全不符合晚宴的着装礼仪。 苏依茗一脸意料之中,道:“放心吧,有我呢,我给你把衣服带来了。”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人间小天使啊! 夏初辞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始转圈圈欢呼了。 苏依茗不仅给她带来了晚礼服,还特意为她安排了高级化妆师。 短短十来分钟,夏初辞就焕然一新,身着高定小礼服,搭配清新俏皮的妆发,虽然比不上苏依茗的耀眼夺目,但也算是低调脱俗,混进宴会厅吃吃喝喝,完全够资格。 宴会厅左右两侧分别有一排长桌,桌上摆放着山珍海味,已经开餐半小时了,一眼望去,却看不到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不过,想来也正常,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是来社交的,注意力自然不会放在吃吃喝喝上,都是端着高脚杯到处找机会结识大人物。 对于这些职场小白领来说,能给大领导敬上一杯酒,和这些非富即贵的人攀谈两句,若能如得了哪位大人物的眼,就是今晚最大的收获了。 夏初可不会管这么多,她来这里的任务只有两个,一是填饱肚子,二是找到关键任务的开启人。 距离晚宴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她不紧不慢得拿出一个食碟,看起来很好吃的每样都拿一些,不到五分钟就装满了,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大快朵颐。 苏依茗并没有抛下她去应酬,而是十分贴心给她盛了一碗汤,道:“别急,慢慢吃,吃完了带你去认识一下人。” “嗯唔~真好吃。”夏初辞的嘴巴忙里偷闲回应着。 在她吃到七分饱时,苏依茗道:“好了,等一下还要喝点酒,别吃太饱。”说着她手上还拿着纸巾,帮夏初辞把嘴上的油汁搽干净。 她靠得太近,擦拭的动作又轻。一下子被独属于苏依茗的气息所包围,夏初辞心里有点毛毛的,不由自主地朝后仰了仰头,小声说道:“嗯,知道了,那个~我自己擦就行” 苏依茗左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制止她往后仰,右手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的嘴巴,低声道:“别乱动,很快就好,我帮你补一下口红。” 嗯好吧,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她有这种被侵略了私人领地的不安感,可能只是大反派与生俱来的强势气场带来的不良感触罢了。 苏依茗忽然凑上来,双唇重重覆压在她的唇上,夏初辞瞳孔放大,耳边像是炸了个响雷,轰鸣声不断,脑子一片空白,茫然失措。 不知过了多久,苏依茗终于放开了她,指腹划过她的唇形,满意道:“不错,色泽匀称,好看。” “这这这”夏初辞舌头打结,连话都说不利索,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不可思议道:“刚刚我们是在接吻吗?” 鉴于她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震惊了,满脸匪夷所思,苏依茗不得不安抚她弱小的心灵,清了清嗓子,道:“我又没伸舌头,怎么能算接吻呢。” 夏初辞半信半疑地嘀咕:“是这样子么。” 她又瞄了一眼苏依茗,看到对方清澈的眼神,一本正经的模样,似乎真的是自己又想多了。 女性之间的友谊,确实比男性或男女之间的友谊要黏糊一些,像手挽手一起去上厕所,当面脱光换衣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么一想,那好朋友之间帮忙补一下口红,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来真的是自己见识短,太过于大惊小怪了。 不过,这种补口红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闻所未闻,也见所未见。 “那你给别人补口红也这样吗?” “怎么可能,我只给你一个人补口红。” “哦。”那好吧,看来是自己唐突了,夏初辞目光躲闪道:“那什么,我的好朋友不多,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样补口红,抱歉啊,我太大惊小怪了。” 苏依茗大度道:“没关系,这不能怪你。”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教育道:“不过,你不能随便和别人这样补口红,男的女的都不行,知道吗?” 夏初辞疑惑问道:“为什么?” 苏依茗严肃道:“因为我只给你这样补口红,所以你也只能给我一个人这样补口红。” 这么一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哎呀,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种无关紧要的事的时候,找到关键任务开启人才是第一要务。 夏初辞甩掉脑子里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说道:“那走吧,不是说要带我去认识一下大人物嘛。” 今天来参会的大多是子公司的员工,只有少数十来个集团总部的高层受邀来的,而这些就是苏依茗要给她引见的重点对象。 对于有些脸盲且记性不好的夏初辞来说,也不过是说几句场面话应酬罢了,转身就给忘得一干二净,实在算不上是搭上了什么好人脉。 介绍完在大厅里的人后,苏依茗把她带到了宴会厅旁边的一个贵宾休息室,两男一女坐在沙发上,另外还有一男一女手上拿着文件,站在沙发后方。 其中,两位女士她是认识的,就是总经理楚茜和张特助,而坐在最中间的那位,正是方才在监控室屏幕上看到的苏文斛。 据苏依茗介绍,站在苏文斛身后的是总部的法务部部长秦冥,而坐在苏文斛身旁的男人是苏文昌,也就是苏依茗的叔叔,苏绮蓉的父亲。 她抬头望去,苏文昌头顶上方明晃晃出现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关键任务开启人。 夏初辞: 系统,你这不是开挂,简直就是开光了啊! 不过,她喜欢这么简单粗暴的提示方式,系统,再接再厉哦! 系统:【】 既然已经找到了开启人,那接下来就是要引起他的注意了。 这个苏文昌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原作中,狸猫换太子这一出戏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位仁兄。 当年楚茜忽然早产,而苏文斛恰巧在国外出差无法及时赶回来,只能嘱托在国内的苏文昌多加照料。 那天苏文昌在厕所偶然发现了一名刚出生的弃婴,于是计从心来,随即买通了一名护士,在给新生儿清洗时趁机调换,之后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苏文斛夫妇的亲生女儿偷运出城处理掉。 关键任务就是揭穿真假千金,促使苏依茗黑化,而任务的开启人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夏初辞为自己的智商感到担忧,这都没猜出来真是个猪脑子,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引起他的注意力呢?在原作中苏文昌是怎么认出夏初辞的真实身份来着? 对了,胎记。 狗血玛丽苏文怎么能少得了这样一个秘密武器! 这年头,身上没点特殊印记,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富贵人家流落民间的沧海遗珠好么! 没记错的话,她的右耳后根有一个指甲盖大小、莲花瓣状的淡粉色胎记。这个印记颜色极淡,再加上夏初辞平时都是披肩发型,所以极少人知道。 而今天为了搭配晚礼服的风格,化妆师给她做了一个清爽的束发造型,耳后根的胎记一览无余,真是天助我也啊。 公事聊完后,秦部长和张特助先行离开了,只剩下苏氏一家子和夏初辞了。 夏初辞颇有些拘谨,人家一家子聊家常,她一个外人坐在这显得格外突兀,完全说不上话,只能扯这个应酬式笑脸,安安静静当个透明人。 “听张特助说,这次的周年庆能这么顺利开展,初辞功不可没啊。”楚茜忽然把话题引导她身上。 夏初辞愣了愣,连忙谦虚道:“哪里哪里,都是张特助领导有方,我只是帮忙打打下手。” 苏依茗极力给她揽功劳,说道:“为了搞好这次的周年庆,天天加班,都没时间煲汤给我喝了,你看我着都瘦一圈了。”说完还不忘朝她眨了眨眼。 楚茜戳了戳她的额头,哈笑道:“她这么忙,你不好好照顾她,还让人家给你做饭,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夏初辞微微垂下眼眸,娇羞地笑了笑。 苏文斛闻言,这才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孩,他微不可察地“咦”了一声,扭头对楚茜和煦道:“这孩子竟和你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看来和咱们家颇有缘分。” 楚茜瞥了他一眼,娇嗔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很老吗。” 苏文斛满满求生欲,哄道:“哈哈,夫人会错意了,在我心里,夫人永远都是那么的明艳动人。” 楚茜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羞赧的红晕,道:“油嘴滑舌,老不正经。” 苏文斛夫妇结婚多年却恩爱有加,苏依茗早已见怪不怪,凑近夏初辞耳边轻声咬耳朵。 他们的话却引起了苏文昌的注意,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备受兄长一家重视的女孩。 此时,夏初辞正扭头和苏依茗小声嘀咕,右耳后根的胎记一览无余。 苏文昌“呀”的一声,失态地蹭一下站起来,众人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这是怎么了?”苏文斛奇怪问道。 苏文昌回过神来,连忙收起自己的慌张神色,皮笑肉不笑地说:“啊,没什么,就是看到夏小姐眉宇间有嫂子的几分神韵,有点诧异罢了。” 楚茜将信将疑问道:“真的?” 众人的目光都聚到夏初辞身上,这次竟是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 这让她有些不自在,夏初辞笑道:“世界上人那么多,人和人之间有几分相似之处也很正常。” 第25章 进阶任务3 唉,我忧心的就是你啊 “哈哈, 说得也是。”苏文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道:“夏小姐看着不像本地人啊,老家在哪里, 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我从小是个孤儿,老家在一个偏远的穷山沟, 说了地名您也未必知道在哪里。”夏初辞不愿多说,就含糊其辞地敷衍几句了事。 其实只要他有心去查,想要知道她的身世易如反掌,而夏初辞也没有要刻意隐瞒的意思, 只是单纯地不想提起那段她没有亲身经历的黑暗过去罢了。 苏依茗怕勾起她的伤心往事,抢在苏文昌继续问之前, 赶紧转移话题, 对楚茜说:“妈,初辞这次表现不错, 能不能提前把她调到我身边啊,有了她的协助,工作上的事我必定更能得心应手。” 楚茜自然是不反对的,道:“这孩子资质不错,是个好苗子, 假以时日, 必能成大器, 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既然你对她这么有信心, 那就让张特助安排调岗的事吧。” 苏文昌眉开眼笑道:“年轻人有干劲, 在一处共事是好事,你妹妹绮蓉常常念叨,等毕业了一定要来给你当助手呢, 这不,前段时间还吵着要到公司里来实习。依茗啊,你看” “叔叔,绮蓉现在还是个学生,应当以学业为重,等她毕了业再说吧。”苏依茗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夏初辞腹诽:真是个会见缝插针的老狐狸,想要把女儿安插在未来继承人身边做事,你倒是想得美。大反派是你们这种炮灰角色可以随意拿捏的么,不自量力! 苏文斛眉头下压,近年来苏文昌的野心越来越大,在公司拉帮结派,屡屡插手公司要务,现在还把主意打到未来继承人身上,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果不是苏老爷子临终前嘱咐他,要善待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早就把这个隐患逐出公司了。 他沉声道:“孩子们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注意,咱们老一辈的就别瞎掺和了,由她们自己做决定吧。” 楚茜对苏文昌的做派也颇有微词,冷讽道:“绮蓉现在还是小孩子心性,大可随心再玩几年,没必要逼她来受这份苦,苏家还没沦落到要指望一个娇气娃娃来挣钱养家的地步。” 苏文昌被兄嫂这样不留情面地驳回,讪讪地陪着笑脸,点了点头,不敢再多言。 气氛一下子变得出奇的尴尬,静默片刻,夏初辞斟酌措辞,笑道:“多谢总经理的抬爱,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争取早日成为依茗的左膀右臂,替她分忧。” 闻言,楚茜的脸色终于阴转晴,对着夏初辞又亲切了几分。 苏依茗自幼聪慧,又是独立型人格,从记事开始就再也没向父母撒过娇,再加上从小被当成家族继承人来培养,与人相处时散发出来的冷感也越来越强烈。楚茜身为她的母亲,也极少感受到爱女的亲昵。 相比之下,有着不幸身世的夏初辞乖巧又可怜,眸间若隐若无的无辜之色,能更加激起她的母性保护欲,况且这又是自家女儿唯一的知心朋友,爱屋及乌,使得她把没有机会对女儿表露的爱,倾注到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女孩身上。 楚茜拉着她的手,和蔼道:“好孩子,之前不是说好了吗,私下直接叫茜姨就好。” 夏初辞耳尖微微泛红,羞涩地细声道:“是,茜姨。” 苏依茗伸手揉了揉她的耳尖,朝她浅浅颔首微笑,她希望自己的母亲能给予夏初辞更多的母爱,她想让这个有着不幸童年的女孩感受到长辈的慈爱。 这副和谐画面让苏文昌有些错愕,没想到一个穷学生竟能得这对母女的欢心,着实不简单啊。他盯着夏初辞耳后根的胎记若有所思,一个疯狂的念头随即冒出了脑海。 苏文斛余光一扫,正好瞥见苏文昌阴恻恻地盯着夏初辞,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狞笑。 他猜不透苏文昌在打什么坏主意,难不成是想拉拢女儿的好朋友助其某事?苏文斛微微蹙眉,心下黯然,看来往后要多加留意他这个弟弟的动向。 夏初辞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视线投射在自己身上,扭头朝源头望去,只见苏文昌玩味地看着自己。 苏文昌当场被抓包,非但没有心虚地移开目光,反而更得寸进尺,挑眉盯着她的眼睛。 夏初辞抿了抿嘴,无视他的目光挑逗,漠视中还带着几分不屑,然后若无其事地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苏依茗身上。 苏文昌气得牙痒痒,但又奈何不了她。 苏文斛将两人的较量尽收眼底,对夏初辞多了几分赞赏。 叮咚,系统传来喜讯: 【恭喜贵方成功引起关键任务开启人“苏文昌”的注意,完成进阶任务,读者爽度+2000,当前读者爽度为48500】 夏初辞:“欧耶,任务完成,下班啦~” 系统:【关键任务发布:真假千金与反派黑化,如无法完成,读者爽度-100000】 夏初辞:“这任务怎么一个接一个的,过分了啊,人家搞996,你搞007,给加班费了吗你,读者爽度怎么没见你按加班倍数给啊!我要申请劳动仲裁!” 系统充耳不闻:【请贵方接收任务!】 夏初辞:“哼,一点都不贴合用户需求,还说自己人性化呢,我看一个扫地机器人都比你人性化!” 她身不由己地朝“接受”的选择显示框瞪了一眼,系统“叮”地一声:【任务接受成功,预祝贵方马到成功。】 夏初辞:“诶?不对啊,前几天不是才5万吗,怎么今天就涨到10万了?通货膨胀也没有你这样的!!!” 系统:【读者爽度的奖罚值,会随着任务的难易程度而变,所以具体数值请以任务发布的为准。】 夏初辞:“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我快攒够5万了才加价的?” 她忽然灵光一闪,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香,震惊质问:“系统,是不是不管我挣了多少爽度,只要我任务失败,你都能找理由给我扣成负数?” 系统义正言辞:【没有的事!】 统统都毁灭吧,赶紧的,心太累了。 夏初辞的倦容落在苏依茗眼里,可把她给心疼坏了。 而苏依茗的关切眼神深深刺痛了夏初辞的良心,这两年来苏依茗对她的好,大到解决养父母一家这样的心腹大患,小到洗衣做饭嘘寒问暖,一桩桩,一件件,全都一股脑涌上心头,这个中滋味,可想而知。 唉,你这个样子,到时候我怎么忍心把你扫地出门啊!真是愁死个人了。 现在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夏初辞甚至开始怀疑,当初坚信不疑的抱大腿刷好感策略,到底是不是条良策? 现在两人的关系这么好,一旦走完“真假千金”的剧情,两人从此交恶,苏依茗对她的恨意,究竟是会变少,还是会加深呢? 答案不言而喻了好吗! 被至交好友背叛的恨意怎么看都更严重 难道她努力了这么久的未雨绸缪,其实都是在作死吗!!! 夏初辞扶额:古人诚不可欺,自作孽不可活。 苏依茗喝了酒不能开车,晚宴结束后司机把俩人送回去,被自己绕进死胡同的夏初辞一路无话。 回到住处后,苏依茗洗完澡出来,便看到夏初辞一动不动坐在床头上,两眼放空,神情呆滞。 “在想什么呢?今晚怎么一直呆呆的,有什么心事就和我说说呗,压在心里多难受啊。” 夏初辞自然是没法跟她说心里话,摆手道:“没什么,只是累了,还没缓过神来,我睡一觉就好了。”说完就躺了下来,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苏依茗伸手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说:“把头露出来,别闷着了。” 废了一番功夫后,终于把夏初辞的鸵鸟脑袋给薅了出来。苏依茗紧挨着她躺了下来,从背后搂着她,柔声说:“累了就快睡吧,什么都别想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呢,别担心。” 夏初辞腹诽:唉,我忧心的就是你啊! 本以为今晚会是个不眠之夜,但她还是低估了苏依茗给她十足安全感的威力,没过几分钟就入睡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上班,张特助把她和妙妙叫到了办公室。 “初辞这次的周年庆办得不错,总经理都夸你聪明踏实,有潜力。” 夏初辞谦虚道:“都是张特助的领导有方,我今日的小成就,离不开您的悉心栽培。而且,此次晚宴的顺利开展离不开台前幕后的每一位工作人员,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份子而已。” 张特助欣慰地看了她一眼,道:“不错,任何项目的成功都离不开团队协作。” 夏初辞乖乖领教,妙妙也一声不吭地低头听讲。 张特助往后一靠,说道:“恭喜你们通过了考核。” 对面的两个小姑娘同时抬头,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夏初辞此次表现不错,通过考核合情合理,但妙妙的考核又从何说起? 张特助看她们一头雾水,解释道:“虽然晚宴整体上是成功的,但有些细节问题没做到位。嘉宾进场前需要在三处纪念墙合影留念,但是只有两处有礼仪引导,有一处无人负责,妙妙发现了这个问题,主动补位,现场反应能力不错。” 妙妙也很意外张特助会留意到这个小细节,当时她发现这个问题时,没多想就上去帮忙了。 张特助继续说:“晚宴这个项目我交给初辞来负责,妙妙,你心里有多不痛快,我心知肚明。你没动歪心思从中作梗已然不错,发现漏洞,还能放下成见帮忙,说实话,我很意外,也感到很惊喜,不枉我这些年把你当心腹培养。” 原来如此,夏初辞感激地看了妙妙一眼。 而妙妙眼眶都红了,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哽咽道:“我之前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我还以为” 第26章 反派黑化倒计时1 不把你拴在身边,一…… 妙妙泣不成声, 张特助给她递纸巾,说:“你以为我把初辞招进来,是要顶替你, 所以你才处处不给她好脸色。我说的对吗?” 妙妙惭愧地点了点,哭得更厉害了。 夏初辞满额黑线, 难怪从她踏进公司的第一天起,不管她怎么示好,妙妙都无动于衷,原来是把她当成抢饭碗的了。 “关键时刻能放下个人恩怨, 以大局为重,出手相助, 就凭这一点, 你就有成为特助的潜能。” 张特助继续苦口婆心地传授:“身为特助,不能被个人情绪左右决策, 而是要以维护公司和上司的利益为出发点,做出当下最恰当的判断。” 妙妙尽力压住自己的哭腔,抽抽搭搭地说:“我明白了,谢谢张特助。” “初辞,调岗的通知已经下来了, 明天你直接去总部报道即可。” “好的, 知道了。” 妙妙错愕地看向夏初辞, 脱口而出:“你要调岗了?” 夏初辞点头道:“是啊。” “她可是苏氏集团未来接班人亲自钦点的特助, 来咱们这里就是做个岗前培训。现在考核通过了, 也该调回总部了。” 张特助的视线转移到夏初辞身上, 继续说:“总部的人际关系更复杂,到了那边更要小心谨慎,别辜负了总经理对你的期望。好了, 我能教你的也就这么多,以后的路怎么走得看你自己的了。” 夏初辞诚心道:“是,我会努力的,张特助这段时间的教导让我受益终身,谢谢您。” 当天中午,夏初辞请全办公室的人喝咖啡,以感谢这段时间大家的照顾。 妙妙解开了心结,对夏初辞又愧疚又不舍,她喝了一口咖啡,说:“前段时间那样对你,对不起啊,希望你能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夏初辞与她碰了碰咖啡杯,说:“别这么说,你也没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还要谢谢你呢,你昨晚帮了这么大的忙,希望以后咱们能成为朋友。” 妙妙舒了一口气,笑道:“那肯定的,你这个朋友,我交下了,日后你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还有我这么个朋友啊。” “哈哈,苟富贵,勿相忘。” 次日一早,在苏依茗的保驾护航下,夏初辞雄赳赳,气昂昂地到苏氏集团总部报道。这架势,这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当老板的,不是来给人当助理的呢,简直是亮瞎了众人的狗眼。 苏依茗不以为意,照顾夏初辞这件事早已刻进了她的骨子里,像端茶倒水,带饭投喂什么的,都不需要思考,就自然而然地做了。 深受异样目光折磨的夏初辞率先受不了了,她冲进苏依茗的办公室,仰头叉腰,趾高气扬地说:“麻烦你搞搞清楚,我是你的助理,你是我的老板,哪有老板整天伺候助理的。” “嗯,我也没见过哪个助理敢叉着腰质问自个儿老板的。” 苏依茗左手撑着办公桌,拖着下巴,理所当然道:“再说了,在家里不都是我给你端茶倒水的吗,这两年也没见你有什么意见。” 夏初辞跺了跺脚,急道:“你都说是在家里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公司啊,能一样么!” 看她急得要跳脚的模样,甚是可爱,苏依茗噗呲一笑,也不再逗她,妥协道:“好啦,以后我会注意的,在家里我伺候你,在公司你伺候我。” 这种“你主外我主内”夫妻搭档分工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夏初辞微微眯了眯眼,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纠结了。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苏依茗拿起话筒接听,静默片刻后,说道:“好,先安排他到休息区,我派人下去接。” 她放下听筒,对夏初辞说:“鎏漫集团的CEO李恒来了,正在楼下,你下去接他到3号会议厅,我稍后过去。” 来活了,爱岗敬业的大女主立刻收起无理取闹的小性子,切换为职场精英模式,走出了办公室。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夏初辞在事业女神苏依茗的熏陶下,关键时刻也能学得有模有样,虽然现在还只是个花架子,但撑场子充门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恒见到夏初辞的第一眼,很明显地愣了愣,随后双目放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扫视她一遍,满脸都是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夏初辞不甘示弱,也光明正大地打量起他来。 这个男人眉骨棱起,鼻梁高,面相不善。年过三十的他,同时兼备成熟与轻浮的气质,竟然毫无违和感。 确认过眼神,这是女主后宫的备胎成员之一! 《总裁夫人如此多娇》这本书的备胎多到令人发指,但凡能和高富帅扯上一丁点关系的男性,无不对女主倾心爱慕,另眼相待。 李恒和其他备胎最大的不同是,他是个狠角色,对女主有着近乎病态的执着。 这个角色在原作中,除了侧面烘托女主魅力之外,还担任着给黑化后的大反派提高装备的伟大使命。 苏依茗落难时,李恒施以援手,助她一臂之力,这就是苏依茗黑化后,能在短短三年内就卷土重来,将夏初辞折磨得体无完肤的主要原因! 苏依茗要报复她,李恒想得到她,两人一拍即合搞事情,只不过各怀鬼胎,最终大反派战胜备胎,毕竟备胎只是个工具人,天(剧情)要亡你,你怎能不亡! 夏初辞把他带到会议厅后就开溜了,她实在不想被一个老男人这样热火朝天地盯着看,浑身不自在。 苏依茗过来时,正好被仓皇出逃的夏初辞撞了个满怀,她惊讶问道:“怎么了这是,里面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吗,慌慌张张的。” “没有没有,李总在里面等着了,我还有工作,就先回去啦。”夏初辞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苏依茗奇怪地看着那个逃也似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半小时后,会议厅的两位项目负责人相谈甚欢,双方初步达成了合作意愿。 苏依茗伸出右手,笑道:“合作愉快!” 李恒和她轻轻握了下手,回应道:“合作愉快!” 两人走出会议厅后,李恒端得一派绅士风,道:“苏小姐请留步,您日理万机,就不劳烦了,让刚才那位助理小姑娘送我就行了。” 苏依茗微微蹙眉,思量片刻,颔首道:“那好吧,我就不送李总了,稍后我让她来送您下去,失陪了。” 几分钟后,电梯里,李恒忽然凑近夏初辞耳边,低沉的声音响起:“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美,美到可以魅惑人心。” 夏初辞面不改色,道:“李总过奖了。” 他微眯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痴迷道:“你身上的香味也能乱人心神,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是一只九尾狐,清纯又妩媚。” 你特么才是狐狸精,有你这么夸人的么! 夏初辞往旁边挪了一小步,避开这个男人的气息侵袭,冷冷道:“李总说笑了,谁不知道我们这公认的第一美人是我老板,也就是方才和你商谈的苏氏集团未来继承人。” 李恒热情不减,哼笑道:“你老板确实是个高贵冷艳的美人儿,但没有你够味儿。” 虽然他的目光温柔和煦,但从他充满攻击意味的语气中,夏初辞感受到的不是赞美,而是红果果的歹意。 虽然看过原作,对他的流氓程度心中有数,但当这个人真的出现在眼前,并臭不要脸地调戏自己时,夏初辞也是无语到心口犯恶心,恨不得要抽他两个大嘴巴子。 此人不按套路出牌,少招惹为妙。 两人走出电梯后,李恒仍然不死心,嬉笑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可别不信啊,你就是缺少一个像我这样懂你的男人,夏小姐考虑一下要不要跟我呗。” 夏初辞腹诽:哼,老子有男主了,用不着你这么个老男人。 她假装没听出他的挑逗之意,故作轻松回应道:“李先生过奖了,大门就在那,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李恒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说道:“先别急着走嘛,还有事没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道:”诺,这是我的名片,哪天要是忽然想我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虽然极其不愿意和他有任何瓜葛,但出于礼貌,她还是接过了名片。 李恒的车一走,她就毫不犹豫地撕碎了名片,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便转身准备回办公室,却发现苏依茗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夏初辞若无其事地跑到她面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依茗牵起她的手,走进电梯,说:“嗯,来接你。” 夏初辞奇怪道:“哈?来接我?难不成我还能在公司迷路不成。” 苏依茗一本正经地说:“是啊,不把你拴在身边,一眨眼你就丢了。” 呃虽然她有点轻微路盲,但还不至于在公司都能走丢了,鉴于苏依茗的情绪有些怪异,夏初辞并没有反驳她的话。 苏依茗踌蹴良久,直到回到了办公室,才把心里话问出来:“你觉得李恒这个人怎么样?” 好端端的怎么问这个,难道和黑化后的剧情有关? 夏初辞简明扼要概括道:“人面兽心。” 苏依茗一怔,郁结在胸口的闷气被这四个字疏散开来,颔首道:“眼光不错。” 第27章 反派黑化倒计时2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 眼光不错? 难道苏依茗这时候就看出李恒不是什么好鸟了? 不过想来也对, 苏依茗可是智商情商都在线的大反派啊,看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初辞,以后再遇到他, 你要离得远远的,知道吗?” “嗯?为什么?” 苏依茗叹气道:“他对你起了贼心, 我怕他对你下黑手。” “放心吧,他不会的,李恒这个人虽然好色滥情,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但也算是光明磊落,倒不至于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哦?是吗, 你不是今天才认识他的么, 怎么这么了解他。” 夏初辞一噎,敷衍道:“哈, 直觉而已,女人的第六感嘛。” 苏依茗显然不信,挑眉道:“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有事瞒着我。” 夏初辞脱口而出反驳道:“没有,绝对没有!” 这幅心虚地样子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但苏依茗向来是不舍得为难她的, 纵容道:“嗯, 没有就没有, 你是知道的, 不管你说什么, 我都愿意相信。” 呃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大反派在ooc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 苏依茗忽然凑过来,伸手捏着夏初辞的下巴, 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有钩子,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 夏初辞浑身一颤,脑海浮现一段文字: 【昏暗的灯光下,苏依茗冷笑道:“你这双眼睛是不是有钩子,不然怎么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了,让所有人都围着你转。”说罢,她揪着夏初辞的头发,指着架子上的几个透明酒坛子,兴奋道:“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泡酒,一定更美味吧,哈哈哈”】 夏初辞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苏依茗逐渐变得模糊,和原作的苏依茗慢慢融合,恐惧涌上心头,她用力推开对方,脸色撒白,直冒冷汗。 苏依茗毫无防备,被她这么用力一推,后腰撞到了桌角上,一阵剧痛。但她顾不上自己的伤,连忙扑过去询问夏初辞有没有事。 夏初辞也被苏依茗撞到桌子的响声拉回了思绪,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后,懊恼道:“啊,对不起,你伤着了吧,快让我看看。” 说着,她就要去掀苏依茗的衣服,想要查看她的腰有没有受伤。 苏依茗压住她的双手,安慰道:“我没事,别担心,我没伤着。” 刚才撞上的一刹那,一阵剧痛,她知道肯定自己的腰肯定淤青了,但现在夏初辞的情绪不稳定,苏依茗也不想她有负疚感。 夏初辞执意要看,苏依茗不得不把她支走,道:“张特助今天来总部了,正在董事长办公室呢,让你得空过去一趟,时间不早了,你赶紧过去吧。” “好吧,那晚上我给你按摩好不好?” 苏依茗揉了揉她愧疚得快要哭出来的小圆脸,点头道:“嗯,快去吧,别让张特助等太久。” 夏初辞一步三回头,磨蹭了几分钟终于出了门,然后直奔董事长苏文斛的办公室。 除了苏文斛和张特助,楚茜也在,三人见她来了,神色凝重,怎么看都不像只是简单叙叙旧的样子。 张特助有段时间没见夏初辞了,眼里都是关切,但她还没寒暄两句就借口离开了。 苏文斛和楚茜一声不吭打量着她,神色复杂。 夏初辞更拘谨了,安静得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尴尬气息,不过,似乎只有她尴尬,另外两人完全没有尴尬的意思。 楚茜伸手握住她的双手,柔声安慰道:“好孩子,你别紧张,我们只是想问你一些事。” “是,茜姨,您问吧。” “前几天,我看到依茗带着一个长命锁,她说是你送给她的,是吗?” 嗯?自己的身世要被揭穿了? 这不对啊,没记错的话,在原作中,夏初辞的身世是苏文昌揭露的,怎么现在楚茜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的样子? 夏初辞压下心底的疑问,不动声色地回道:“没错,我确实送了她一个长命锁。” “那长命锁是谁给你的?”楚茜急切问道。 “我是个弃婴,奶奶捡到我的时候,脚链上就挂着那个长命锁。” 楚茜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苏文斛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安慰着。 “茜姨,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夏初辞明知故问。 楚茜紧紧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苏文斛则显得冷静多了,道:“孩子,你有所不知,那个长命锁是阿茜亲自设计定制的,当年在医院生产时,给弄丢了。” “所以,你们是怀疑有人捡到了,恰巧给我带上了?” “不,我们怀疑其实你才是我们的女儿。” 夏初辞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苏文斛扶了扶眼镜,道:“我们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显示你和我们存在亲子关系,所以当年阿茜分娩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导致你和依茗被调换了。至于是意外还是人为的,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夏初辞垂下眼帘,不知该如何回应。 楚茜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孩子,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是我不好,我竟然把自己的孩子弄丢了二十多年,我真是世上最失败的母亲。” “茜姨,这不能怪你,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夏初辞安慰道。 “你能叫我一声妈吗?” 夏初辞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喊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蹦出来的竟是苏依茗。 一想到自己将要抢走她的所有,夏初辞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感觉自己背叛了她。 夏初辞的欲言又止,楚茜都看在眼里,失望道:“没关系,你叫不出来没关系的,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你不肯原谅我” “妈妈,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夏初辞实在不忍心看到她失望内疚的样子,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楚茜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又一下子涌现了出来。她紧紧抱着夏初辞,想要把这二十多年欠的拥抱都补回来。 就在母女两抱头相认的温馨时刻,苏文斛泼了一盆冷水:“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这件事若是人为的,必须要先找出幕后黑手,我们才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夏初辞颔首回应道:“是,董事长。” 她这么懂事,楚茜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提醒道:“没人的时候,别总叫董事长,叫爸爸。” 夏初辞: 被人催着叫爸爸这事,怎么听起来就那么别扭呢。 剧情的走向越来越偏离原作,对此夏初辞有些不知所措,她敲了敲系统: “系统,现在苏氏夫妇已经提前知道了女主的身世,似乎没有要舍弃苏依茗这个女儿的样子啊,客观因素造成大反派不黑化,与我无关,是不是就不算任务失败?” 系统:【任务是反派黑化,不管什么原因,时间到了,反派没达到黑化值,则视为任务失败。】 夏初辞:“喂,你没看到现在反派黑化的导火线没了么,苏氏夫妇根本没有要和苏依茗断绝亲子关系的意思。难不成你要我从中作梗,挑破离间?” 系统:【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也是完成任务的方法之一。】 夏初辞: 系统果然会为了任务不惜把她往火坑里推,没有人性! 继亲子私下相认那件事后,夏初辞发现,苏依茗很不对劲。 比如,经常外出应酬,夜不归宿。她若是多问了几句,苏依茗就会顾左言他,甚至眼神躲闪。 又比如,最近苏文昌经常来找她谈工作,两人关门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更怪异的是,苏依茗每次都会找借口支开她。 又又比如,苏依茗经常走神,咖啡杯都打破了好几个,整日愁容满面,对她总是欲言又止的,她一问,人家就又不说话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种种迹象表明,苏依茗也有事瞒着她。 这天苏文昌又来了,苏依茗像往常一样,吩咐夏初辞亲自把项目计划书送去给合作商,然后就黑着脸关上了门。 夏初辞身为助理,自然没法推脱工作安排,只能按吩咐去跑腿。 合作商的办公地址距离苏氏集团虽然不算远,但来回起码也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她提前联系了项目对接的负责人,告知对方自己要送文件过去。 幸运的是,那个负责人刚好在附近办事,直言不用麻烦她跑这一趟,人家直接过来拿,所以不到半小时,夏初辞就完成了送文件这个任务。 但她没有和苏依茗说,而是快速赶回办公室,她要搞清楚,苏依茗究竟有什么事瞒着她,还有苏文昌到底在搞什么鬼。 夏初辞回来时,苏依茗的办公室紧闭着门,显然苏文昌还没走。 因她的工位就在苏依茗的办公室门口旁边,所以她坐到工位上,打开电脑假装工作,实际上,她正悄悄竖起耳朵,探听里面的情报。 但毕竟隔着一道门,她只能依稀听到苏文昌的只言片语:“到时知道了亲生好朋友原谅” 夏初辞腹诽:难道是苏文昌在用身世的秘密和苏依茗做交易? 难怪这段时间苏依茗行为反常,原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夏初辞很好奇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不可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 里面忽然传来苏依茗的一声怒吼,夏初辞的心脏跟着一颤,她屏息凝神,集中注意听里面的动静。 “别急着拒绝啊,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这个后果你能不能承受。” “滚!” 随后便听到开门声,夏初辞抬头望去,刚好对上了苏文昌的视线,她扯了扯嘴角,礼貌地点头微笑。 苏文昌没料到她在,怔了怔,但很快就挂上了虚伪的笑脸,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后,便离开了。 忽然里面传来摔杯子的响声,夏初辞破门而入,苏依茗正蹲在地上捡玻璃杯碎片,两人错愕对视了一眼。 第28章 反派黑化倒计时3 你,才是苏家的亲生…… “别捡了, 放着我来吧,小心弄伤了手。” 夏初辞想要把她拉起来,但苏依茗不配合, 继续埋头捡玻璃碎片。 “没事,很快就好。” 夏初辞无奈, 只得蹲下来和她一起捡。不料,她的手刚碰到碎片,就被划伤了,指腹闪现出一条血痕。 夏初辞:…… 女主是有什么受伤体质吗!捡个玻璃碴子都能划伤手。 男主又不在, 是不会有“男主满脸疼惜给女主舔舐伤口”这种经典玛丽苏场面的! 再说了,舔舐伤口是动物的止血方式, 作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 我们进化了几千年,不是为了舔一舔的! 人类和动物的免疫功能不一样, 唾液中的99%都是水,剩下那1%中只含有少量的溶菌酶和凝血因子,杀菌作用微乎其微好么! 况且,人的口腔有很多细菌,舔伤口时, 有可能会把这些细菌传到伤口上, 导致伤口感染, 即便这种可能性很小,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所以在处理伤口这件事上, 我们有更好的方法选择, 比如清水清洗、酒精消毒、创可贴止血……这哪一个不比舔舐伤口科学有效? 夏初辞正吐槽得欢,苏依茗却忽然牵起她的手,放到嘴里嘬了嘬。 夏初辞一惊, 手想要往回缩,却被对方紧紧拽住,抽不回来,她问道:”你干什么?” 苏依茗把嘴里的血吐掉,道:“把碎玻璃吸出来。” 夏初辞扶额,安慰自己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反正大反派抢男主戏份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早该习惯了才是。 苏依茗把她拉了起来,安坐在沙发上,就跑去拿药箱了。 “一点小伤而已,就不用上药了吧,我哪有这么娇气。” “伤口不及时处理,很容易感染的。” 呵,你还知道感染啊,刚才是谁直接上嘴舔伤口的! 夏初辞撇了撇嘴,不识好歹道:“净爱瞎操心。” 苏依茗无奈地笑了笑,任劳任怨地给她处理伤口,最后手脚利索地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事实证明,没有了夏初辞的“捣乱”,苏依茗处理这些事轻松得很。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苏依茗一怔,神色凝重,沉默不语。 “是和我有关?” 对方还是闭口不言。 夏初辞继续道:“如果和我有关,我希望你能和我说。” 苏依茗微微蹙眉,沉声道:“嗯,我怕……” 她又不说话了。 夏初辞在心里叹了口气,苏依茗果然是知道了身世的事,现在她们俩的关系和原作的全然不同,也不知道她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和原作又会有什么不同。 “你在怕什么?连我也不能说吗,我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对我连这点信任也没有了。” 夏初辞垂下眼帘,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落寂。 “不,不是这样的,你别多想,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我怕你怪我,所以……” 嗯?现在你不是还没有联合苏文昌绑架我吗?你到底哪里对不起我了?还是说,你最近和苏文昌正在密谋要绑架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说我就要生气了。” “那你保证,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能不理我,打我骂我都行,但就是不能不理我。” “好,我保证。” 苏依茗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道:“在我们出生的时候,有人把我们掉包了,而你,才是苏家的亲生女儿。” “就这事?” 苏依茗一怔,问道:“你不惊讶?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了?” 夏初辞平静道:“嗯,我早就知道了。不光我知道,董事长和总经理也知道,就是他们告诉我的。” 苏依茗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回荡着阵阵轰鸣声,如同被一个晴天霹雳,劈在了脑门儿。 她不可置信嘀咕:“怎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为什么?” “什么?” 夏初辞没听清她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但是看她这幅被雷劈了的模样,也能猜到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为什么你们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要瞒着我?” 苏依茗强忍泪水质问着,往日的光彩自信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伤感和脆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白兔。 这些年的朝夕相处,夏初辞见识过她的雷厉风行,享受过她的温柔体贴,领教过她的睿智不凡却极少看到过她的惶恐无助,也正是这股脆弱的气息最能撬动她的同情心。 夏初辞于心不忍地把苏依茗的脑袋揽进怀里,安慰道:“董事长说要揪出幕后黑手再说,况且,这件事要是公开了,对苏氏集团的影响估计不也小。” 苏依茗顺势把她压倒在沙发上,像一条小狼狗似的,整个人趴伏在她的身上,还把脸埋在身下人儿的颈窝处。 夏初辞虽然觉得脖子有些痒痒的,不太舒服,但也没有推开她,任由她往自己身上蹭,因为她知道,苏依茗这是在她身上寻求安全感。 苏依茗闷声道:“最近公司高层不太平,几个大股东也不安分,现在确实不宜公开这件事。” 夏初辞双手搭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摸着,附和道:“嗯,大局为重。” 苏依茗连日来提着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问道:“那你呢,你怎么想的,不恨我吗?我抢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之一,而且,我从来不觉得,你现在拥有的这一切是该属于我的,这些是你的,就是你的。” “这二十多年来,是我鹊巢鸠占,享受着本该属于你的荣华富贵,还有父母的疼爱与栽培,而你,却过着那样的苦日子。现在我一想到,你从小在那种不堪的家庭长大,我就没法原谅自己。” 这对原作女主来说,确实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夏初辞作为一个局外人,也自认为没有资格,轻飘飘地说出原谅这种话。 但同样的,她也没有立场去仇视苏依茗,她无法改变过去,只能掌握当下,努力改变未来。 苏依茗忽然抬头,与她四目相对,郑重其事道:“这些天我都想好了,不管你会不会原谅我,等公司的情况稳定下来后,我一定全力协助你接管苏氏集团。” 系统,你快听听,大反派她要主动禅位了,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撕逼大战,只有相亲相爱,咱们就这样撒花大结局不好吗! 说曹操,曹操到。 系统:【叮——读者爽度+200】 夏初辞:“嗯?系统你抽了?” 系统:【自我检测显示本系统运行并无异常情况。】 那怎么好端端地就奖励爽度? 之前不是只有一言不合扣爽度么,现在怎么变成一声不吭加爽度了? 夏初辞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现在的剧情和人设严重偏离正轨也就罢了,怎么连读者爽度也变得莫名奇妙了? 二人说开了之后,正互诉衷肠,忽然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躺在沙发上相拥着的两人同时转头朝来人看去,只见苏绮蓉正怒火中烧地站在那里干瞪眼。 苏依茗正要训斥她的鲁莽,却被她抢先破口大骂:“夏初辞,你个臭不要脸的女表子,你在干什么!” 夏初辞还没反应过来,苏依茗就先怒了:“闭嘴!滚出去!” 这一声呵斥,让气得失去理智的苏绮蓉清醒了过来,她小嘴一扁,掉下两行泪。 她哽咽控诉道:“姐,这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什么你总是维护她,我可是你妹妹,你怎么能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就把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夏初辞满脸问号:怎么有种渣男出轨被原配逮了个正着的既视感?这中间又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吗? 苏依茗站起身,坐回到办公椅上,冷冷道:“我没空陪你无理取闹,有事说事,没事就滚回去。” 夏初辞腹诽:你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刚才那个受伤的小白兔一定是我的幻觉吧! 苏绮蓉不停抽泣着,继续哭诉:“你以前说过,只要我乖乖听话,你就会一直对我好的,可是这个女人出现后,你就再没给过我好脸色。凭什么凭什么,她抢走我的东西,我还不能骂她两句了。” 等等,这剧情怎么这么眼熟,夏初辞觉得她又当了一回小三。 苏依茗被她吵得头疼,小时候苏绮蓉喜欢粘着她,爱闹又爱哭,她实在烦得不行,但碍于亲族关系,不能真的把这个小累赘直接扔出去,只得敷衍她,只要乖乖听话,就允许她待在自己身边。 不曾想这个堂妹性子倔得很,在苏依茗面前确实乖巧听话,但在别人面前却娇纵蛮横。苏依茗也曾教导过几次,但她依然我行我素,后来只要她不做太过出格的事,苏依茗也就放任不管了。 后来苏依茗和夏初辞好上了,苏绮蓉处处看她不顺眼,屡屡找茬。 而夏初辞恰巧就是苏依茗的底线,苏绮蓉找她的麻烦,无异于就是踩了苏依茗的尾巴。 “你最好搞清楚,我从来不是你的所有物。给你两个选择,一,你自己走,二,我让保安送你走。” 苏依茗又变成了那个冷酷无情的大反派,夏初辞暗暗称赞。 “不,我不走,我有要紧事找你的。” 苏绮蓉见好就收,擦干眼泪,总算是想起正事来了,她哀求道:“姐,大伯要把我爸爸送去坐牢,求你帮帮他吧,大伯也只听得进你劝,求你了!” 夏初辞腹诽:嚯,好家伙!自个儿老爸都快要进监狱了,刚才还在这上演一出不伦不类的感情戏呢。有这么个不着边际的女儿,苏文昌也算是得报应了。 第29章 关键任务1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来的剧…… “叔叔这次又犯了什么事?”苏依茗皱眉问道。 苏绮蓉道:“他们说爸爸拿了公司的钱, 可是公司是我们苏家的,我们自家人花自家的钱,怎么就要坐牢了呢。大伯一定是听信了外人的谗言, 不然怎么会因为那么点钱就要把爸爸送进监狱。” 夏初辞翻了个大白眼,腹诽:你可真牛掰, 把挪用公款说成了花自家的钱,你这到底是法盲还是脑残? “什么?叔叔挪用公款了?这是犯法的啊,你还有脸来求我,亏你还是学法律专业的, 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苏绮蓉扑上去紧紧拽着苏依茗的胳膊,哀求道:“姐, 求你了, 爸爸要是出事了,你让我和妈妈怎么办。” 苏依茗抽出自己的胳膊, 道:“你放心吧,就算叔叔蹲了大牢,苏家也不会让你和婶婶饿死的。”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那可是你的亲叔叔啊,你怎么能……怎么能……” 苏绮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嘴唇微微颤抖。 苏依茗不为所动, 冷冷道:“国法面前无亲情, 叔叔犯了法, 那就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好, 哈哈, 好,”苏绮蓉边哭边笑,指着夏初辞, 质问道:“如果是她呢,你还能袖手旁观吗?” 无辜躺枪的夏初辞:…… 苏依茗却想也不想,肯定道:“她永远不会做这种事,没有如果。” 与此同时,董事长办公室里,一个妇人正哭哭啼啼道:“大哥,求你救救文昌吧,他是你的亲弟弟,你一定会救他的对不对。” 这个妇人正是苏文昌的妻子,苏绮蓉的母亲,赵茶。 苏文斛拿起茶杯,小饮一口,气定神韵道:“正因为他是我弟弟,我才不能看着他一条路走到黑。挪用公款可是犯法的,况且他挪用的金额高达三千万,你让我怎么救他。现在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去自首,说不定还能减轻刑罚。” 赵茶急道:“不行啊,大哥,文昌要是进去了,那他这辈子可就全毁了,你让我和绮蓉怎么办啊。求求你,救救我们吧。要不我们把挪用的钱都补上,就当这事从没发生过好不好。” 苏文斛冷笑道:“补上?说得轻巧,你上哪儿弄这么多钱。” “我是没那么多钱,可是,大哥,三千万对你来说不算难事吧。咱们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以为只是三千万这么简单吗,我告诉你,他挪用的是新城区开发项目的投资资金,让公司至少损失了两个亿,现在那帮股东连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赵茶见哭诉哀求没用,语气忽然变得强硬起来,刻薄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帮我们。大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难道文昌的后半生还抵不过区区三千万吗!” 苏文斛软硬不吃,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后果负责,需要我提醒你吗,他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成年了。” “你” 赵茶一噎,干脆破罐破摔道:“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这么多年来,他在你面前伏小做低,处处讨好你。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他的,在你眼里,他连一条狗都不如,你还联合外人排挤他。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老爷子的遗言,恐怕你早就弄死我们一家子了吧。” 苏文斛并没有反驳,冷冷道:“弟妹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把他找出来,劝他主动自首。公司方面已经报案了,自首总比被逮捕体面些。” 赵茶软硬兼施,但苏文斛始终无动于衷,毫不妥协。 而苏绮蓉在苏依茗那里也没讨到半点好处,最后,这对母女只得甩脸离开。 夏初辞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或者是苏文斛处理后续,总之不管怎么样,这里边都是没有她的戏份的。 谁知,自己不过是到马路对面买个小点心的功夫,就被人打晕绑走了。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她就这样被人敲晕塞车里绑走了,这么狗血的剧情,她找谁说理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初辞的意识逐渐回笼,她强忍着头部的剧烈疼痛,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后脑勺,虽然头痛欲裂,但幸好没有开瓢流血,情况比她预料的要好很多。 在原作中,大反派苏依茗得知身世的秘密后,伙同苏文昌实施绑架女主夏初辞,然后在苏氏夫妇的全力营救下,女主大难不死。最后便是大反派的阴谋败露,苏依茗被扫地出门,随后黑化。 但现在,很显然苏依茗是不可能再做出这种事的了,可她还是被绑架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来的剧情上,夏初辞简直哭笑不得。 她咬着牙爬到墙边,扶着墙摸索到门口。她伸手拧了拧门把手,果不其然,门被人用钥匙反锁了。 夏初辞有气无力地拍了拍门板,大喊道:“喂喂,有人吗,快来人啊~”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喊什么喊,活得不耐烦了么。” 夏初辞却不怕他,嚣张道:“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来。” 对方嗤鼻道:“事儿多,等着。” 男人离开没过多久就回来了,随后夏初辞便听到一阵钥匙转动的声音。 门开了,一个粗犷的刀疤男并没有进屋,直接站在门口,把一袋面包和一瓶矿泉水扔到她的脚边,并附赠一个字:“给。”,不等她的回应,他就要关上门。 夏初辞快步上前,扒着门,道:“我还想上厕所。” 刀疤男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墙角的塑料盆,道:“在屋里解决。” 说完,他又要把门关上,夏初辞仍然不松手,继续扒拉着门,说道:“等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把我关在这里要干什么?” 那刀疤□□本不搭理她,粗鲁地拽开她的手,关门,上锁,快步离开,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夏初辞细细打量四周,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塑料盆,再无它物。 门窗都被人从外面锁死了,她费劲地趴在窗户上,想要看看外面是什么地方,可是玻璃窗也被人从外面糊了纸,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夏初辞泄气地捡起地上的面包和水,无精打采地吃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填饱肚子最重要。 手机被没收了,房间里也没有显示时间的物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外面现在又怎么样了。 还有苏依茗,平时自己有个头疼脑热的,她都紧张得不行,现在直接整个人失踪了,她还不得急坏了。 夏初辞拍了拍额头,懊恼: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怎么还有空担心别人。 她躺在床上,抱着脑袋,苦哈哈地回忆原作那些模糊不清的剧情。 原作中,苏依茗绑架她,是为了报复。现在没了苏依茗这个主谋,但苏文昌还是绑了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报复吗?说不通,自己和他无冤无仇,况且现在苏文昌挪用公款的事暴露了,他躲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冒着这么大风险来绑架自己呢。 还是说,苏文昌想要拿她来威胁苏文斛? 嗯……这个可能性极大,毕竟跑路也是要盘缠的,没猜错的话,苏文昌应该是想要拿自己换赎金,然后逃到国外,企图逍遥法外。 忽然脑子一阵抽痛,夏初辞摸了摸后脑勺,被人敲这么一棍子,就算没有脑出血,也得落个脑震荡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感到头越来越重,还伴随着想呕吐的感觉,又猛地喝了几口水,才觉得把卡在喉咙的面包咽了下去,实在是难受之极。 晕晕乎乎间她沉睡了过去,中途疼醒了几次,但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人踹醒了,没错,踹醒的,就是字面意思的踹,用脚踹。 “喂,死了没,没死就快起来。” 夏初辞睁开双眼,见是那个刀疤男在踹她,她没好气道:“干嘛?我是皮球吗,你抬脚就踢,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夏初辞仗着有女主光环的保护,横竖也死不了,一再挑衅对方,完全没有作为肉票的自觉。 显然在刀疤男的字典里,没有怜香惜玉这四个字,他伸手揪着夏初辞的胳膊,不费吹灰之力,像拎小鸡似的,就把她拎了起来。 夏初辞顿感颜面尽失,挣扎抗议道:“喂,有话好好说,少动手动脚的,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刀疤男充耳不闻,脚步不停,穿过长长的走廊,把她拎到一个了看起来像医务室的房间。 “叶医生,人我给带来了。” 夏初辞心头一颤,脸色煞白。 这些人该不会是要拿她做什么邪恶的人体试验吧!!! 系统,救命啊! “躺床上吧。”那女医生面无表情吩咐道。 夏初辞两腿一软,扒着门框,死活不肯过去,还鬼哭狼嚎的,一改刚才嚣张跋扈的刁蛮姿态。 刀疤男嫌她磨叽,直接上手,抓着人就往病床上仍,不耐烦地和那女医生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夏初辞惊恐地瞪着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别过来!” 那女医生的脸色由淡漠变得饶有兴致起来,她上下打量着夏初辞,玩味道:“不错,是个好苗子。” 第30章 关键任务2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你想干什么, 你,你,你再过来, 我就叫人了啊。” 夏初辞揪着床单,瑟瑟发抖, 双眼警惕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叶医生朝她慢步走去,端的是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流氓派头,她挑眉道:“你叫啊,你叫破了喉咙, 也没人来救你。” 夏初辞如临大敌,慌乱中拿起手边的枕头, 朝她用力砸了过去。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叶医生轻而易举地就接住了枕头,并轻松化解了她的攻击。 “喔霍, 这么精神呢,看来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了,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一点,不然待会儿被弄疼了, 你可别朝我哭鼻子。” 不管怎么挣扎, 夏初辞始终逃不出这个女人的手掌心, 最后还是被人家死死地按在了床上, 动弹不得。 随后医务室里传出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 并伴随着一声声惨叫。 “啊啊啊——” 几分钟后, 画风渐变,惨叫声逐渐变成了令人浮想联翩的口申口令声。 “嗯~好舒服啊,别停……轻, 你轻点……对,对,就是这里……” 医务室里,夏初辞正俯趴在病床上,眼神迷离,享受着叶医生高超娴熟的按摩手法。 叶医生得意道:“怎么样,我这祖传的松骨按摩手法厉害吧,今天算你有福气,可不是谁都有这种待遇的。” 夏初辞哈笑道:“厉害,当然好厉害。你是哪位名医的后代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祖传手艺。” 叶医生瞥了她一眼,啧笑道:“怎么,拐弯抹角想套我的话?” 夏初辞撇了撇嘴,道:“是啊,明着问你肯定不说,可不得拐弯抹角套话么。” “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夏初辞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试探性地问道:“这是哪里?” 叶医生果真如实回答:“一艘船上。” 咦,还真说啊,夏初辞紧接着问道:“是苏文昌把我绑来这里的吗?” “是。提醒一下,你还有最后一个提问的机会。” 夏初辞:…… 只能问三个问题?怎么不早说,害她白白浪费了两个问题。 夏初辞斟酌片刻,问道:“那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苏文昌才会来见我?” 叶医生理直气壮答道:“不知道。” 得,又白问了。 夏初辞气鼓鼓地瞪着她,叶医生无奈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猜最晚明天,他就会来见你了。” “为什么?” 叶医生云淡风轻道:“因为船上有定时炸弹,两天后会爆炸。” 艹!不是吧!!! 有必要玩得这么大吗! 夏初辞摸了摸额间不存在的汗,问道:“那你怎么还这么淡定,难道你就不怕死?” 叶医生一边收拾医疗器具,一边说道:“我也是个正常人,当然怕死了,试问这个世上有几个人是不怕死的。只不过,我马上就要走了,这个炸弹和我关系不大。” 夏初辞控诉道:“你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了?不是说医者仁心吗,你和苏文昌狼狈为奸也就罢了,怎能还见死不救,视人命如草芥。” 叶医生并不接她的话,转移话题道:“刚才给你检查过了,头部轻微脑震荡,问题不大,注意休息就能好。” 夏初辞泄气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检查的?” “当然是给你按摩的时候了,我这双手摸一摸就知道症结所在。” 夏初辞怀疑道:“真有这么厉害?唬人的吧。” “那当然了,除了脑震荡,我还在你身上摸出了另外一样东西,想不想知道?” “什么?”夏初辞紧张地看着她,自己该不会是有什么大病吧。 叶医生忽然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我还摸出了,你是个人间尤物。” 夏初辞脸色一沉,伸手扯了扯她的脸皮,道:“你到底是不是男扮女装?流氓都比你正经,你这脸皮做得也太逼真了吧。” 叶医生挣脱她的魔爪,揉了揉被捏得生疼的脸,嘴上仍不饶人:“如假包换,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来验验。” 说着就抓起夏初辞的手,往自己的胸前探。 夏初辞从未见过如此放浪形骸之人,吓得猛地抽回了手,惊呼道:“你要干什么!” 叶医生哈笑道:“真是个害羞的小辣椒,好了,不逗你了,我是真的得走了。” 她拿起医药箱,抬脚就往外走,夏初辞冲着她的背影问道:“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叶医生回过头来,朝她眨了眨右眼,调戏道:“宝贝儿,如果你能活下来,将来我们还会见面的,到时候再告诉你我的名字也不迟。” 夏初辞腹诽:哼,你爱说不说,我才不要再见到你呢。 叶医生走后,刀疤男又把夏初辞拎回了一开始关着她的那个房间,于是她开始了漫长又无聊的等待时光。 从白天等到了黑夜,又从天黑等到了天亮,门外寂静的走廊终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听这声响,绝不会只有刀疤男一个人。 夏初辞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心跳加速。虽然她一直在等着苏文昌的出现,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反锁的门被打开,进来一群人,为首之人正是多日不见的苏文昌。 此时的苏文昌一改平日嬉皮笑脸的作态,他的眼神阴沉尖锐,脸颊微微有些凹陷,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咄咄逼人。 夏初辞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这个陌生的苏文昌让她感到头皮发麻,尤其是对方看着她的眼神,如同饥饿的毒蛇看着一只小田鼠。 “你的命还挺硬啊,不愧是他的种。” “过奖了,托您的福,我命不该绝,老天爷不收咱也没法子不是?” 苏文昌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就是不知道这次,你的命,老天爷会不会收。” 放心吧,收不了,大女主的事劝你少管。 夏初辞翻了个大白眼,道:“你把我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探讨我的命,老天爷会不会收吧。” “自然不是,这次我请你过来,是有事想要你帮个忙。” 夏初辞腹诽:那还真是谢谢您了,我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级别的邀请方式! 苏文昌微眯起眼,牛头不对马嘴说道:“拳头不打在自己身上,是没法感同身受的,你说是吧。” 夏初辞狠狠地打了个冷战,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这种冷到骨子里的语气,着实让人不寒而颤。 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夏初辞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如果苏文昌只是为了拿钱跑路,又怎么会露出这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样子。 还是说,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要报复什么人? 夏初辞咬牙问道:“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吧。” “爽快,真是个聪明人。” 苏文昌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后掏出一个手机抛给她,道:“打个电话给苏文斛,告诉他,今晚七点,到罗辉码头来,带上我要的东西,记住,只能他一个人来。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夏初辞倒抽了一口凉气,看来苏文昌的目的真不是只要钱这么简单,极有可能是为了报复苏文斛。 苏文斛和苏文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两人的仇怨不是一般的深。否则,很难解释得通,苏文昌在二十多年前做出掉包亲侄女这种没人性的事。 这起绑架事件和原作的剧情有所不同,现在苏文昌在背后下了什么套,又有多少未知的危险,而苏文斛是否还能像原作那样全身而退,夏初辞心里完全没底。 她打心底里不想让苏文斛来冒这个险,但她别无选择,只能按照苏文昌的话照做,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夏初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董事长,你好,我是初辞。” “孩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听到夏初辞的声音,一向沉稳的苏文斛此时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 夏初辞心里微暖,安慰道:“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苏文昌有些不耐烦,示意她赶快说重点,夏初辞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董事长,今晚七点,带上……苏文昌要的东西,一个人来罗辉码头。” 电话那边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静默片刻后,苏文斛沉声道:“好!” 夏初辞知道这个决定对于苏文斛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感激道:“董事长,谢谢你,今晚小心。” 在挂电话前,苏文斛柔声安抚道:“孩子,别怕,等着我,爸爸不会让你有事的。” 夏初辞还没来得及回应,手机就被苏文昌抢了过去,挂断了电话。 “爸爸”这两个字重重地敲在了她的心脏上,血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即使他们从未以父女的身份相处过,可一旦揭开了这层窗户纸,那种血脉相连的牵绊情愫瞬间直击灵魂深处,父女之情油然而深。 夏初辞双眼发红,质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急什么。” 苏文昌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空洞,他自言自语道:“是时候做个了断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40 第31章 关键任务3 大反派是个渣渣,渣了苏绮……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在等待着重头戏的到来。 自从按照苏文昌的要求,打了电话给苏文斛后,夏初辞便被允许在甲板上自由活动, 只不过刀疤男一直跟随左右,她也无计可施。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夏初辞眼看着太阳落了山,她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耳边回荡着阵阵水浪声,夹杂着咸腥味的海风拂面而来,忽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夏初辞回头看去,直接惊掉了下巴。 只见苏依茗正被一个壮汉推搡着往前走, 她的双手被捆在身后, 虽然处境狼狈,但她满脸从容, 不见半点慌张。 夏初辞连忙跑过去,想要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苏文昌就示意刀疤男把她也捆了起来。 夏初辞顾不上挣扎,冲着苏依茗, 问道:“你怎么也被绑了?” 苏依茗没有多做解释, 看到夏初辞活蹦乱跳的样子,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说道:“你没事就好, 别怕,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很显然苏依茗是主动被绑的,凭她的身手, 想要抓住她可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 夏初辞气结:本女主有主角光环护体,死不了,你一个大反派来瞎凑什么热闹啊! 此时此刻,如果不是被捆得死死的,她真想抓着对方的肩膀死命摇晃,大吼:你清醒一点!英雄救美不是你一个大反派该干的事! 夏初辞毫不领情,怒道:“胡闹,这是好玩的事吗!白白给人家多送一张肉票,傻不傻呀你。” 苏依茗露出一个纵容宠溺的笑容,但在夏初辞看来,那就是个傻笑。 苏文昌示意手下把她们俩挂靠在船上的栏杆外围,另外又各用一根绳子暂且固定着,那根绳子一旦断了,人瞬间就会掉进海里。 夏初辞低头看了看脚下波涛汹涌的海水,双腿发软,心跳加速。虽然知道自己死不了,但身处险境时,潜意识里冒出来的恐惧感是没法自主控制的。 苏文昌望着漆黑的远处,忽然一个光点显现,越来越近。他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语道:“你终于来了。” 苏文斛从小游艇缓缓走上夹板,把手提箱往地上一放,道:“你要的东西都在这了,可以放人了吧。” 刀疤男上前打开箱子,查看了一眼,朝苏文昌点了点头。 苏文昌嘲弄地看着苏文斛,冷笑道:“大哥,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们吧。” 苏文斛深谙他的品性,直言道:“你还有什么条件,就直说了吧。”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条件,只是想和大哥玩个小游戏而已。” 苏文昌指着苏依茗和夏初辞,露出阴森的笑容,道:“我数三声,你选一个,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活下去,而没被选中的,只能接受被人抛弃的命运了。” 苏文斛直视着他,道:“你已经拿到你要的东西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们。她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报复她们。” 苏文昌嗤笑道:“你错了,我不是要报复她们,我要报复的是你。她们之所以遭遇到这样的不幸,是因为有你这个父亲。” 一向沉稳睿智的苏文斛此时也不禁显示出怒气,冲他吼道:“既然你想要报复的是我,那就冲着我来啊!别动我的家人,她们都是无辜的。” “家人,哈哈,家人,是啊,她们都是你的家人,那我呢!”苏文昌双目瞪圆,看起来像是已经疯魔了,他大喊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个肮脏的私生子是么!” 苏文斛闭口不言,皱着眉头盯着那个失去了理智的弟弟。 苏文昌继续语无伦次控诉道:“我知道你嫌弃我,看不起我,可是,凭什么?你说过的话,凭什么说收回就收回。” 夏初辞越听越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话。 她扭过头去看苏依茗,对了,前不久苏绮蓉就对苏依茗也说过这种话!!! 原来你们父女俩把人家父女俩嚯嚯得不轻啊,连忽悠人的手段都是一模一样的! 苏依茗被夏初辞又哀怨又鄙视的眼神给弄糊涂了,轻声问道:“怎么了?” “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渣过多少人?” 苏依茗:嗯??? “是我食言了,这件事终究是我对不住你,我曾经试过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想要把你当成亲弟弟看待。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和逼死我母亲的凶手的亲儿子心无芥蒂地兄友弟恭。” 苏文斛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虽然我无法视你如亲弟,但这些年,我自问也没有薄待过你,你应得的财产,我一样也没少给。” “哼,谁稀罕你给的那仨瓜俩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人面前做足了兄长的面子功夫,只是为了让人觉得你是个大好人,你苏文斛特么的就是个宽容大度的君子。” 苏文昌眼角一扫,看到被绑在栏杆外围的两人正悠哉悠哉地看戏,他忽然想起了正事,道:“好了,废话不多说,我数三下,你要是选,就能活一个,你要是不选,那两个都得死” “我选依茗。” 霎时间,众人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片刻后,开游艇把苏文斛押上船的那位壮汉好心提醒道:“他还没开始数” 苏文斛果断重复刚才的决定:“我选依茗,如果只能活一个的话,那我选择让依茗活下去。” 听到苏文斛的选择,夏初辞并没有感到伤心难过,反而是松了一口气,这样起码她们两个人都能活下去。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保障苏依茗的生命安全不仅是穿书任务不可或缺的条件,还是夏初辞作为好朋友的潜意识愿望。 她看向苏依茗,想要表演一段生离死别的感人戏码。 谁知,苏依茗竟然不见半点忧伤,也丝毫不着急,反而望着她温柔浅笑。 麻蛋,我都快没命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之前那些深情款款呢,说好的友谊天长地久呢,都是骗人的! 夏初辞感觉不会再爱了,大反派真的是个渣渣,渣了苏绮蓉,又来渣她! “哈哈哈,不愧是你苏文斛,亲生骨肉也抵不过对自己有价值的人。” 苏文昌回过头,对夏初辞说道:“夏初辞,都听到了吧,下辈子投胎可要擦亮了眼睛,可别再选这种冷血动物当父亲。” 夏初辞点头道:“如果能选的话,我更不想选有你这样没有人性的叔叔。” 苏文昌阴冷笑道:“那就祝你好运了。” 一个壮汉在他的示意下,挥刀砍断了绳子。 夏初辞身体随即失去平衡,眼见就要掉落下去。 而苏依茗不知道什么时候接开了绳子,迅速朝她扑了过去,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就被海水给淹没了。 忽然远处传来阵阵q声,那三个壮汉同伙立马戒备起来,紧接着刀疤男的耳机里传来简讯。他神色凝重,道:“我们的指挥船被警方包围了,老板命令我们马上撤离。” 另外两个壮汉反应迅速,一人跑去启动游艇,一人拿上苏文斛带来的手提箱和武器装备,也跟着跳上了游艇。 刀疤男忽然拔出q对着苏文斛,苏文昌见状迅速跑上前,挡在苏文斛身前,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刀疤男面无表情道:“他见过我们的真面目,不能留后患,这是规矩。” 苏文昌反驳道:“屁的规矩,把他一起带走,他还有用处。” 刀疤男不妥协,道:“不行,他身上一定有追踪器,现在没时间了,而且,要他的命,是老板下的令。” 苏文昌怒道:“杀他绝对不行,回头我再和老板说。” 两人正僵持不下时,游艇上的人催促道:“别废话了,赶紧的。” “这可是你自找的。”刀疤男话音刚落,就扣动了扳机。 子弓单正中苏文昌的眉心,苏文斛反应迅速,滚到了一旁的遮挡物,刀疤男打了好几q都没打中,眼见警方就要赶来,他也顾不上苏文斛的死活,连忙跳上游艇,扬长而去。 苏文斛愣愣地看着躺在夹板上一动不动地苏文昌,他顾不上颤抖的双腿,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 苏文昌死了,这个碍眼的弟弟终于在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然而,苏文斛却没有如稀重负的快感,他甚至弄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回想这四十多年的纠葛,对于苏文昌说的话,他似乎确实无从反驳。上一辈人的恩怨是非,就像一根刺,深深埋在他们兄弟俩的血肉里,虽不致命,却始终无法释怀。 仍记得初见苏文昌时,一个瘦瘦弱弱的小毛孩,被一群熊孩子捉弄,困在了树上,最后还是路过的苏文斛爬上去把他抱下来,解了围。从那以后,苏文斛的身后就有了一条形影不离的小尾巴。 可惜好景不长,苏母在得知苏父有外遇时,突发心脏病,撒手人寰。而苏母尸骨未寒,苏父便把情妇和私生子领进了门。 经历这一系列的变故,苏文斛对苏文昌的态度也随之而变,一开始是怜悯疼惜,然后是厌恶憎恨,最后是嫌弃,尽可能地无视。 这些年,他以为自己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早已无所谓,不管两人的关系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无喜无悲。可是,当苏文昌在自己眼前死去时,他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动于衷。 尘封多年的情愫一下子拥堵到胸口,如同慢性毒药,不知不觉间侵蚀着他的内心,他开始怀疑,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是不是都错了。 第32章 关键任务4 大反派她莫名奇妙黑化了…… 夏初辞是在医院里醒来的, 那天和苏依茗双双掉进海里后,她就晕了过去,不用想也知道, 是谁救了自己。 夏初辞痛心疾首:系统,说好的女主光环呢, 怎么窝囊到要大反派出手相救? 系统:【本系统只对结果负责。】 夏初辞翻了个大白眼:本女主的尊严你就不管了? 系统:【很遗憾贵方没有抓住绑架事件的契机,完成关键任务。温馨提示:十天内,如若反派没有黑化,则判定为任务失败。请贵方好自为之。】 夏初辞心虚反驳:你之前从未说过任务还有时间限制…… 系统:【鉴于贵方的自主能动性极差, 为督促贵方早日完成任务,本系统特为贵方开启时间管理功能。】 夏初辞:…… 在逼迫苏依茗黑化这件事上, 与其说不上心, 不如说她狠不下心。一旦对上苏依茗真挚的眼神,她就溃不成军, 试问谁又能心安理得地去伤害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呢? 本以为改变原作剧情就能蒙混过关,不料还是被下了最后通牒。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夏初辞一心只想着为自己争取少受点罪的筹码,却从未站在苏依茗的角度想过,她要经历怎样的痛苦境遇, 才会黑化成原作那个样子。 这些年相处出来的情谊, 让她对苏依茗动了恻隐之心, 一想到自己要亲手把昔日的好友推入火坑, 她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夏初辞仰望着天花板, 惆怅不已。 不一会儿, 门外传来脚步声,夏初辞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她还沉浸在郁闷中无法自拔, 暂时没有力气应付任何人。 来人越走越近,最后在病床边坐了下来。 一股淡淡的冷冽香气涌入鼻腔,那是独属于苏依茗的气味。 夏初辞正纠结要不要醒过来,忽然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手上传来的丝丝凉意竟然安抚了自己那颗燥乱的心,于是她改变了睁眼的念头,继续享受这种莫名奇妙的舒适感。 指腹轻轻拂过她眼皮,随后那双玉手转移到了她的脖子上。 夏初辞原本沉浸下来的心开始打鼓:她这该不会是想掐死我吧? 她紧闭着双眼,努力保持平缓的呼吸状态,以防对方察觉她的异样。 夏初辞发现,在没有视觉干扰的情况下,全身的触觉、听觉和嗅觉瞬间被放大了数倍,苏依茗的每一个举动,都能戳到她的心尖上。 原本握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往上挪了挪,停留在了下巴处。随后,便是一个柔软的东西落在了她的唇瓣上,整个人被一股浓郁的冷冽气息笼罩其中。 夏初辞心头一颤,瞬间睁开双眼,映入眼眸的是苏依茗近在咫尺的脸,还有那一脸的深情沉醉。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嗡嗡直响,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错愕间,她的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苏依茗的舌头趁机滑进了她的口腔,缠绕着她的舌头共舞。 一阵酥麻感从舌头冲上了头皮,又从头顶瞬间蔓延到了她的心房,这诡异的一切让夏初辞不寒而颤,不知所措。 苏依茗感受到对方的颤抖,马上清醒了过来,夏初辞惊恐的神色一览无余。 她从容不迫地收回自己的舌头,又伸手给夏初辞擦了擦溢出嘴角的口水,淡定道:“你醒了。” 而夏初辞却如同遭受了一场雷击,僵硬问道:“刚刚,你,你在干什么?” 苏依茗一本正经道:“做人工呼吸。” 夏初辞一噎,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因为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比人工呼吸更可信的理由来解释刚才那一幕。 而且苏依茗的神色相当坦荡,语气也是那样的不容质疑,看起来极其有说服力。 夏初辞挠了挠头,不解问道:“做人工呼吸为什么要伸舌头?” 谁知,苏依茗却反问道:“做人工呼吸不是要伸舌头的吗?” 夏初辞气结,感情这货啥也不懂啊,自己掉进海里,溺水昏迷,竟然还能被她误打误撞救活,还真是多亏了女主光环,不然自己肯定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还没说上几句话,苏依茗就接了一个电话,随后她吩咐司机来接她出院,便急冲冲离开了。 夏初辞暗暗惊奇,苏依茗遇事一向沉着冷静,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她露出这样慌张的神色。 更不对劲的是,亲生女儿在医院躺着,苏文斛夫妇不守在病床前也就罢了,竟然连一个问候的电话也没有,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她猜想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以至于苏文斛夫妇脱不开身,对她不闻不问,而现在连苏依茗也被叫走了,那这事应该就和苏依茗有关了。 回到自己的小窝,夏初辞才想起来,她现在更应该关心的问题是怎么完成关键任务才对。 原作中促使大反派黑化的绑架事件现在已经结束了,苏文昌也死了,那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苏依茗黑化呢? 夏初辞无精打采地摊在沙发上,悔不当初。 次日一大早,司机把夏初辞送到公司门口,她还没来得及下车,便看到苏依茗被两名警察带上了警车。 而苏文斛夫妇正站在公司大门目送警车离开,夏初辞快步上前,着急问道:“董事长,总经理,发生什么事了?” 楚茜拉着夏初辞的手,难掩愁容,安慰道:“没事,别担心。” 苏文斛收回目光,道:“回办公室再说吧。” 原来,就在昨天,一封关于苏依茗真实身份的匿名邮件,群发到了每一位员工的邮箱里,这一消息在公司内部瞬间炸开了锅。 技术部经理的反应还算迅速,在舆论发酵之前,迅速删除了邮件。 苏文斛得知后,一方面通知各部门管理层,做好员工的保密工作,另一方面,让技术部彻查邮件的来源。 然而,还没等他们破解对方的IP地址,又一封匿名邮件在全司员工的邮箱里弹了出来,内容直指苏依茗与苏文昌勾结,挪用公款,还有附上了一些无法辨认真伪的所谓证据。 对方的IP地址显示的是境外,且经过加密处理,技术部一时难以破解,不得已只能关闭企业邮箱的所有功能权限,以此来阻止不明信息的传播。 然而,躲在暗处的黑手远不止这些手段。 零点刚过,网上便开始流传一些博取眼球的八卦推文,比如《震惊!苏氏集团接班人竟是假千金》、《豪门真假千金的那些事》之类的,而且发这类推文的都是一些新注册没有实名认证的账号,实在难以查出背后的推手。 幸亏楚茜人脉广,公关快,网上的文章处理及时,没有兴起什么大风浪。 这种事虽然不像明星丑闻那样,引起社会大众的关注,但是在商界和名媛圈层,必定会迅速传开,说不定还会成为这些人酒桌上的谈资。 这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变故,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是苏氏的仇家?还是剧情为了推动关键任务安排的NPC? 按照原作的剧情来看,苏氏属实没有什么重量级的仇家,那就只有第二个可能性了,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推动反派黑化而已。 夏初辞的整颗心霎时间跌落到了谷底,这个一闪而过的猜想,让她毛骨悚然。 想要一个人黑化,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毁了她,彻底地毁了她,让她失去所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她的仇恨值推向顶峰,从而达到黑化的目的。 苏依茗从小到大,无论是身份、学业、才情样貌、商业头脑亦或是经营能力,都是那样的出类拔萃,她一直是同龄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从出生起,就一直站在高峰的人,一朝跌落泥潭,可想而知,摔得有多惨。 楚茜见她脸色不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你别担心,依茗只是被传唤过去问个话,她没做过这种的事,不会有事的。” 夏初辞点头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初辞,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夏初辞一怔,不解地看向苏文斛。 “被文昌挪用的那三千万,汇入到了一个境外的账户,至今查不到具体去向。我怀疑幕后黑手是冲着苏家来的,我的一个女儿已经被拖下了这滩浑水,我不希望另一个女儿也受到牵连。” 夏初辞心里微暖,她不由地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苏文斛的鬓角冒出了些许零碎的白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可想而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对他的打击不小。 事实证明,苏依茗的警觉性还是相当高的,虽然被苏文昌摆了一道,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她心中有数。 在警方的调查下,苏依茗最终被证实是清白的。只不过,真实身世已经公之于众,苏家的产业都是家族式的,她的继承人资格受到了各方质疑。 这在夏初辞看来,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这又不是皇位,搞什么血脉传承,经营管理能力不比血缘关系强? 她本以为苏文斛会力排众议,坚决维护原继承人的资格。不料,他竟然二话不说就解除了苏依茗的继任资格,并且公开认回了夏初辞这个亲生女儿。 晚上,夏初辞醒来时,发现床的另一边是空的。于是,她走出卧室,看到书房的门缝透着光。 夏初辞轻轻推开房门,苏依茗正坐在电脑前,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那孤独又落寞的身影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苏依茗闻言,回头道:“睡不着,就起来整理交接资料,你怎么起来了?” 看到夏初辞光着脚丫子站在地板上,她起身走过去,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放到沙发上,责备道:“夜里凉,怎么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了。” “醒来看到你不在,急着找你呢,就没顾上穿鞋子,你…还好吗?” 苏依茗笑道:“我很好啊,怎么?我看起来很糟糕吗?” 夏初辞一噎,道:“你没事就好,爸爸这么做,一定也是迫不得已,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爸爸是为了我好,我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而且,苏家本来就是你的,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我说过的,将来我一定全力辅佐你接管苏家,所以你也别有太大压力。” 呃……剧情怎么是这么个走向? 说好的反目成仇呢?说好的黑化呢?你这么阔达,让我怎么办! “喂,系统,你不出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系统:【A计划行不通,就换B计划。】 夏初辞:…… 三日后,夏初辞终于知道了系统所说的B计划是什么了。 因为男主顾鑫回国了!!!很显然,系统这是想打感情牌。 以前夏初辞觉得反派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现在她倒是觉得男主更像块砖了,只要剧情需要,一声不吭就被搬过来了。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男主他竟然堂而皇之地提出,他要娶的人是夏初辞,因为和顾家联姻的对象是苏家的亲生女儿。 这一波直截了当的操作,夏初辞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想拍手叫好。 楚茜虽然惊讶,但也没有贸然拒绝。因为这些年,苏依茗的婚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她知道这俩孩子之间没有爱慕之情,她比谁都希望苏依茗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被家族联姻困一辈子。 现如今,苏依茗没有了这个联姻的担子,顾鑫能主动提出来,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病。而且如果顾鑫和夏初辞两人有那个意思,这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这件事还是得看当事人的意思。初辞,你愿意和顾家联姻吗?” 夏初辞腹诽:这种事也由不得我做主吧。 系统见缝插针:【温馨提示: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请务必在今天晚上24点前完成任务。】 “我……” “我不同意!”苏依茗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极力反对。 顾鑫皱眉道:“苏依茗,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吧。这得初辞说了算。” 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到了夏初辞的身上,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决定。 夏初辞不忍直视苏依茗的眼睛,硬着头皮道:“我愿意……” 话还没说完,苏依茗就一把将她拽到了隔壁房间,并把门给反锁了,所有人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夏初辞不明所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苏依茗黑着脸,质问道:“为什么?” “什么?” 苏依茗颤声道:“为什么你要答应那样的婚事?如果只是因为婚约……” 夏初辞打破她的幻想,道:“不是因为婚约。” “那是因为什么?别告诉我你爱上了顾鑫。” 夏初辞扶额,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好么,这是设定问题,女主不嫁给男主是要被寄刀片的! 她只能不断地给自己灌输:苏依茗是大反派,是将来要狠狠折磨自己的人,她现在所受的痛苦折磨比自己将来要受的罪差远了! 夏初辞语气平静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这辈子终究是要嫁给他的。” 苏依茗咬牙切齿问道:“你就这么想嫁给顾鑫?” 夏初辞内心咆哮:不!我不想!但是我命由天不由我啊。 然而,这种沉默的态度,在苏依茗看来就等同于默认,这个念头如同一把利剑,毫不留情地穿透她的心脏,疼痛不已。 苏依茗红着眼,不甘心低吼道:“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夏初辞仔细回忆起男主的优点,不假思索道:“有钱有颜。” 苏依茗倒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喜欢的是钱?” 哈?你是这么理解的么,好吧,肤浅总比刷心机好点,没那么招人恨。 夏初辞捂着良心,将肤浅进行到底:“那当然,谁会不喜欢钱呢。” 苏依茗的嘴唇微微颤动,开始语无伦次:“你就是因为钱,才选顾鑫,不选我的是吗!” 啊这,爱情和友情,非要二选一的话,作为言情文女主当然选爱情啊,这可是职业操守好不。况且,这种问女主到底是选男主还是选反派的问题,答案不言而喻好吗!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苏依茗眼中淡淡的星火就这么被夏初辞给生生掐灭了。 她知道,苏依茗即便不爱顾鑫,也不会原谅她撬墙角的可耻行为。 她更加明白,苏依茗离开时,那绝望的眼神,将成为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没过多久,系统再次响起: 【恭喜贵方完成关键任务,反派黑化成功。】 夏初辞:这种拉仇恨树敌的事就不用恭喜了。 系统:【读者爽度+50000】 夏初辞:算你还有点良心。 系统:【反派心碎值过高,读者爽度清零。】 夏初辞:!!! 一个晴天霹雳正中头顶,眼前的画面瞬间从彩色变成了黑白。 什么?反派心碎关我P事啊,爽度直接清零,不带你这么玩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第33章 遗嘱 只想退休养老 苏依茗黑化后, 便离家出走了,不知所踪。 夏初辞实在是无力吐槽剧情的无脑逻辑,现在的苏依茗并不爱顾鑫, 可她还是会因为自己和顾鑫走到一起而黑化。 还有,黑化也就罢了, 为什么还要离开? 她耗光头发也想不明白,好端端地,苏依茗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了。 在原作中,苏依茗黑化后被逐出苏家, 消失了三年。可是现在并没有人要赶她走,可她还是走了, 所以不管过程如何, 结果都一样吗? 反派黑化后,需要积攒实力, 再回来报复女主,这么说的话,现在剧情强行让苏依茗离开,好像也不无道理。 “如果我不过来,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饿死?” 妙妙连门都没敲, 直接走了进来, 并把夏初辞桌面上的文件都推到一边, 自顾自地打开食盒, 还一边念叨一边摆放饭菜。 夏初辞朝窗外望去, 外面早已是一片漆黑。她闭上眼睛, 揉了揉眉头,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 “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热爱工作。” 妙妙给她递了双筷子,道:“快吃吧,再这么下去,你就算不猝死,也得饿死。” 以前,这些生活琐事都是苏依茗来打理的,从来不用她操半点心。 对此,夏初辞也颇为郁闷,这几年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那个人一走,她竟然连口饭都吃不上了,自己都快被养成个废人了。 夏初辞有气无力地送了她一个白眼,道:“猝死饿死倒是不见得,但一定会被你诅咒死。” 自从苏依茗走后,苏文斛便把她当成了苏氏继承人来培养。夏初辞也乐得忙碌起来,这样她就没有时间去想其他事,于是就开始了没日没夜地学习和工作。 与此同时,妙妙也成为了她的助理。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世,跟拍电视剧似的。”妙妙唏嘘道。 是啊,这么狗血的剧情可不就是晚间八点半开播的狗血电视剧么。 夏初辞实在没有胃口,草草对付了几口便说饱了。 妙妙任劳任怨地收拾,嘴上却没闲着:“人都走好几天了,你还伤心个什么劲啊。” 夏初辞腹诽:你哪里看出来我伤心了!老子只是不习惯而已,少给我盖章这些莫须有的情绪标签。 “喂,我现在好歹是你的上司,你就不能对我敬畏一点?” “如果你给我涨工资的话,我把你当成祖宗供着都行。” 夏初辞一噎,你掉进钱眼儿里了吧。 “饭也送了,笋也让你夺完了,你可以下班了。” 妙妙把她刚打开的文件抢了过去,放到一旁,道:“那还真是谢谢你还记得我该下班了哦,不过还得做完最后一件事。” 夏初辞不解地看着她,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送你回家。” 夏初辞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不是三岁小孩,知道该怎么回家。” 妙妙双手抱臂,严肃提醒道:“总经理把我调过来,不仅是让我在工作上协助你,更重要的是要在生活作息上监督你,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直接让人把你打晕了,扛回去。” 她的手段简单粗暴,但效果立竿见影。 夏初辞张了张嘴,无言以对,还别说,这种事妙妙真干得出来。 最后,她让妙妙把她送回了苏家别墅,因为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她正好可以陪陪楚茜,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不告而别,她的心里有多难受可想而知。 咳,她之所以不回自己的小窝,其实是因为那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每一个小物件,都附带着某个人的痕迹,一个人望着空荡荡的房子,脑子里还不断浮现曾经的温馨场景,这种寂寞空虚冷的感觉想想都可怕。 洗漱过后,夏初辞无意中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大吃一惊。 她连忙凑近细细打量一番,枯黄的头发,粗糙的皮肤,浮肿的眼袋,下拉的嘴角…… 天呐,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怎么跟个死了老公的寡妇脸似的,啊呸,这都是什么破比喻。 夏初辞在心里狠狠地给自己抽了一个大嘴巴子。 她双手捂着脸,用力搓了搓,一想到三年后,苏依茗杀回来找她算账,夏初辞就感到脑阔疼。 不行,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真是差劲透了。 次日,苏文斛把私人律师请到了家里,立遗嘱。 夏初辞很诧异,因为在原作中,苏文斛从未立过遗嘱,后来他因意外去世后,户口本上的女儿和亲生女儿争家产争得头破血流。 “天有不测风云,有些事还是早做打算比较好。” 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个会先来,他必须为两个女儿的后半生铺好路。 苏文斛道:“初辞,你和依茗都是我的女儿,我不想因为不公平的分配,导致你们日后起争执,所以一人一半,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同意。” 苏文斛一怔,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你不同意?” 夏初辞郑重其事道:“对,一人一半我不同意。将来苏家的一切都应该是依茗的,我并不想分走一分一毫。” 她干咳一声,继续说道:“爸爸你是知道的,要守住咱家这份家业,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的了。再说了,要是把苏家放我手里,总有一天会被我败光的。” 楚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傻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 夏初辞咧嘴傻笑,与其将来和黑化后的苏依茗因为这个烫手山芋斗得你死我活,不如从一开始就让出去,仇怨能少一个是一个吧。 苏文斛道:“这样也好,家产就都给依茗。不过,也不能像你说的那样,什么都不要,这二十多年,爸爸妈妈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不管怎么说,抚养费是必须要补上的。” 两天后,妙妙给她送来了一份赠与合同。 夏初辞搓搓小手,翻开合同,想必这抚养费应该够自己挥霍几年吧。 “一……一千万,天呐,这十八年得吃什么才吃完这一千万啊。哎哟喂,你快扶着我点。” 妙妙幽幽道:“你再看清楚点,有几个零。” 夏初辞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把目光转移到合同上,并伸出手指,戳着一个一个数,数了两遍后,她差点没抽过去。 刚才少数了一个零,那是一个亿啊,一个亿! 夏初辞两眼放空,目光呆呆地望着前方,讷讷道:“我的人生要完了。” 妙妙恨铁不成钢,哼道:“瞧你这点儿出息,和人家苏依茗相比,你这才哪到哪啊。” 夏初辞趴在桌子上,郁闷道:“这种后半生不差钱的感觉你是不会懂的,我现在只想退休养老,一点儿努力拼搏的激情都莫得了。” “……”妙妙按耐下想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冷笑道:“那还真是遗憾呢,在苏大小姐回来之前,您还是得挑起苏家这个担子,退休就别想了。” 夏初辞撇了撇嘴,劳碌命啊,她能怎么办,兢兢业业干活呗。 在苏文斛的悉心栽培下,夏初辞这只又笨又晚飞的鸟终于步入了正轨,工作上的事几乎都能应对自如。她和妙妙之间的默契也越来越高,配合起来也越发地得心应手。 最近,夏初辞接手了一个大项目,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在连抽转。 或许是没休息好的缘故,今天她觉得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很沉,眼皮也很重。不过她还是强撑着精神,出席了项目的洽谈会议。 会议结束后,夏初辞已经开始有点精神恍惚了。 楼梯上,她一脚踏空,整个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往后倒,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似乎听到了妙妙凄厉的惊呼声。 不知过了多久,夏初辞醒来时,稍微动一下,全身的痛觉神经都在叫嚣着。 “醒了啊,别乱动。” 是柳逸的声音,“断了两根肋骨,脚踝扭伤,还有多处淤青,问题不大,轻伤而已。” 夏初辞腹诽:这都算轻伤?在你柳神医眼里,是不是只有没救了的才算重伤! 柳逸轻轻扶她斜靠在床头,毫不避讳打量着她,玩味道:“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 夏初辞一头雾水,满脸不解地看着他。 柳逸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喊顾鑫的名字喊了二十七次。” 大惊小怪,女主昏迷时念叨男主的名字是常规操作好吧。 还有啊,你一个外科医生,你就没有别的病人了吗?你这是有多无聊啊,竟然来数我叫了多少次男主的名字。 夏初辞无所谓道:“哦,他是我半个未婚夫,我喊他名字不是很正常吗。” “半个?”柳逸好奇问道:“这又是什么说法?” 夏初辞却不想再提那些狗血的弯弯绕绕,敷衍道:“没什么说法,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相爱的就行了。” “你喊了顾鑫二十七次,你们是相爱的,那么,你喊了苏依茗一百零七次,又怎么解释?” 闻言,夏初辞浑身一僵,似有一道旱天雷正中头顶,劈得她哑口无言,外焦里嫩。 第34章 失魂落魄 系统要休眠了 在医院休养的这段时间里, 夏初辞收到了一个噩耗——系统要休眠了。 自从完成反派黑化任务后,系统一直没有动静,直到某天, 它忽然弹出了一条通知: 【本系统即将进入为期两年的维修保养期,在此期间, 贵方的所有行为均不受系统管控。】 夏初辞:哈?你这么不耐用的吗,这才服务了多少年啊,你就要维修保养? 系统:【在服务贵方之前,本系统已为六位宿主提供穿书服务, 并顺利完成了穿书任务。】 夏初辞:服务完七个,你就可以召唤神龙吗? 系统停顿片刻后, 无视她的疑问, 继续提示: 【在维修保养期间,本系统将暂停提供一切服务, 包括但不限于主角光环特权,如有疑问,请联系智能小助手。预祝贵方福大命大,旅程愉快!】 夏初辞气结:你大爷的,你怎么不祝我寿比南山啊。前脚逼我和大反派结仇结怨, 后脚就甩手不干, 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系统充耳不闻, 弹出一行大字:【系统维护更新中, 请稍后】 夏初辞: 系统的维修保养期是两年, 苏依茗三年后才回来,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这两年必须要小心谨慎才行,没有了主角光环罩着,她这条小命随时都有可能交代在这了。 夏初辞正自我安慰着,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了门口。 “稀客啊,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看看你到底死了没。” 苏绮蓉双手抱臂,斜靠在门框边上,直勾勾地盯着她。 夏初辞嗤鼻道:“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我好得很。” 苏绮蓉讥笑道:“你当然过得好了,但她可就难说了。” “怎么?你来给她打抱不平来了?” “不,恰恰相反,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夏初辞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咬牙问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送了她一份大礼。” 苏绮蓉的嘴角挂着一丝阴险的冷笑,此时的她竟有几分苏文昌的影子,她继续道:“这份礼物可废了我不少心思呢,这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帮你铲除了一个劲敌。” 呵,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因为你的脱粉回踩,苏依茗黑化得更彻底了。 不过,你还是太天真了,大反派岂会这么轻易就被你打倒!等着吧,苏依茗回来的时候,咱俩一个也逃不掉。 夏初辞不和她废话,直接下逐客令:“谢谢你的好消息,我是病患,就不远送了。” 苏绮蓉没料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啧道:“你的心可真够狠的,以前她对你那么好,现在她落得这样的下场,你竟然无动于衷。” “既然一切已成定局,我就算痛哭流涕,也无济于事不是么。” 苏绮蓉一噎,半晌后,她忽然狂笑起来:“哈哈,报应,真是报应,苏依茗啊苏依茗,亏你自以为聪明绝顶,还不是把白眼狼当小白兔养了这么多年,现在落得这个下场都是你自找的!” 经过她闹这么一出,夏初辞的脸色阴郁了一整天,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一方面,虽然早就知道苏依茗失势后,苏绮蓉会落井下石,这只是进一步加深大反派黑化的剧情罢了,但当苏绮蓉真的做了这种事后,她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担忧那个人,这种牵肠挂肚的感觉让她又陌生又不解。 另一方面,苏绮蓉特意来告诉她,那所谓的大礼,必然也跟她脱不了干系,苏依茗极有可能会把这笔账算到自己头上。这新仇旧怨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久后,夏初辞出院了,身体养好了,心理却出了问题。 最先发现她不对劲的是楚茜,在和她说话时,她的眼神会忽然变得空洞起来,整个人都失了神,总要叫好几声,她才会回过神来。 柳逸说她这是反射弧太长,现在才对苏依茗的不辞而别感到伤心难过,所以才会时不时走神,多开导开导就好。 于是,接连数日,每个人说话都极其小心谨慎,尽量避开雷区,就怕一不小心会触碰到夏初辞那根紧绷的弦,徒惹她伤悲。 就在大家以为这件事快要翻篇了,夏初辞的精神状态也快好转了的时候,结果,某日她正在电脑前处理事务时,忽然对着妙妙的背影叫了声苏依茗的名字。 妙妙手上的杯子摔了个稀巴烂,她转过身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夏初辞被杯子落地破碎的声音吓了一跳,问:“啊?怎么了?” 妙妙冲过去,把手放到她的额头上,一脸担忧,问道:“这是病情加重了?” 夏初辞一把拨开她的手,嫌弃道:“去去去,你才有病呢,哪凉快哪待着去。” “讳病忌医要不得,整天这么失魂落魄的也不是个办法,要不给你找个专业的心理医生?柳逸怎么看都不像靠谱的样子。” “” 夏初辞百口难辩,刚才她工作得太投入,余光里有个人影,便习惯性地叫了苏依茗的名字。她只是一时忘了苏依茗黑化离开了而已,怎么在别人口中就变成了失魂落魄呢。 后来,苏文斛暂停了她的工作,楚茜甚至请了长假在家陪她,还有家里所有刀具剪子之类的危险物品都被收了起来。 夏初辞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我究竟哪一点看起来像是要自杀的样子,我改还不行吗! 行吧,种种花,养养鱼,这种生活也挺美好的,反派归来后,可就没有这种好日子了。 被人关心有时候也是一种让人奔溃的负担。 妙妙、柳逸、顾鑫这三位每天都要来问候开导她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坚持不懈地要把她从失去苏依茗的心理阴影中拉出来。 甚至连顾淼和白芷玫都三天两头地打电话来劝说,夏初辞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却只能硬着头皮反过来安慰这帮瞎操心的朋友。 不管她怎么信誓旦旦地表明自己真的没事,这群人也没有消停,仍然固执地认为她是在强颜欢笑。 夏初辞觉得,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要抑郁了。 这种糟糕的情况直到赵文扬的归国才有所好转。 那天她窝在赵文扬的怀里,哭了半个多小时,抽抽搭搭地控诉着自己的身不由己,但她哽咽得语无伦次,所有人愣是一句也没听明白。 夏初辞对赵文扬有雏鸟情节,不管是原作女主,还是穿书后的她,都对赵文扬有着很深的依赖心理。 刚穿越过来时,她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后来在他的悉心呵护下,初来乍到的自己也逐渐适应了这个书中的世界。 所以赵文扬给予她的安全感是刻进骨子里的,别人所不能替代的。 虽然他也没听清夏初辞在哭诉什么,但赵文扬知道她受委屈了,她的心里一定是压抑着无法排解的情绪,也一定憋着许多话想要倾诉,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抱着她,让她哭个够。 有了赵文扬的陪伴,夏初辞的情况确实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也就不再一波又一波地来开解她,夏初辞也如释重负,状态就更好了,红光满面的。 现在唯一让她苦恼的是系统进入了维修保养期,而所谓的智能小助手就是个自动回复,不管她问什么,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个回复模板,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夏初辞转念一想,系统暂停服务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在这段时间里,她可以完全做回自己,没有任务要求,也没有行为约束。 这种可以随心所欲的机会不多啊,她得好好利用才行,这可是自己用生命风险换回来的机会啊! 夏初辞阴着脸腹诽:系统,既然你不仁,可就别怪我不义了。 她最先下手的便是处理和男主的关系,既然现在摆脱了系统包办婚姻的束缚,那么她干脆一了百了,直接给掐断了这段孽缘。 哼哼,系统,等你回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到时一切都已成定局,看你怎么办! 未免夜长梦多,夏初辞说干就干,当即把顾鑫约了出来。 咖啡厅里,夏初辞一圈又一圈地搅拌着咖啡,神情严肃,却不说话。 顾鑫心里打鼓,有种不祥的预感,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 “顾鑫,很抱歉,我不能和你结婚。” “为什么?”顾鑫皱了皱眉头,追问道:“是因为苏依茗?” 夏初辞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道:“或许吧,我现在还没有做好要结婚的准备。” 顾鑫握着她的手,温柔直视着她,道:“这段时间,你的愧疚痛苦,我都看在眼里,是我低估了你们的友谊。很抱歉,我之前只想着娶你,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娶你,是我太鲁莽了,给你带来了伤害。” 夏初辞抽回自己的手,垂下眼帘,避开他深情款款的目光,昧着良心继续编:“不是你的错,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不再是当初的我们了。” 第35章 反派归来 你怎么能提前回来呢? 不知不觉间, 两年过去了,夏初辞没有等来出关的系统,却等来了大反派。 事情还得从一个最近新开发的项目说起。 经过这两年的磨炼, 夏初辞在工作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近期,公司业务开始涉足旅游业领域, 而苏氏集团想要在这一领域站稳脚跟,就必须拿下新沙岛度假村开发项目。 当夏初辞接到这个重任时,她瞬间就明白了苏文斛的良苦用心。因为一旦她拿下这个项目,不仅让公司在这个行业站稳了脚跟, 她自己也在公司站稳了脚跟。 新沙岛是C城的一个沉积岛,那里气候温和, 风景宜人。今年通了铁路, 上头又出了经济扶持政策,于是, 新沙岛度假村开发项目便成了众多投资商眼里的香饽饽。 夏初辞带着妙妙和公司的两个职员搭上了前往南方C城的飞机,主要是去跟合作商洽谈,顺便考察岛上的实际情况。 她万万没想到,合作商竟然会派人来接机,更出乎意料的是, 来接机的人竟然是李恒。 在原作中, 大反派黑化后之所以能满血复活归来, 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李恒的扶持。现在距离苏依茗回来还有一年的时间,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现在是什么进度了。 李恒对夏初辞的觊觎一如既往,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赞赏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几年不见,夏小姐越发有女人味了。” 夏初辞早已不是那个被老男人挑逗几句就自乱阵脚的小姑娘了, 她极其自然地和对方握了握手,道:“过奖了,没想到李总还是这么风趣。” 两人你来我往地说着客套话,很快就到了他们一行人下榻的酒店,李恒没有过多纠缠,只留了一句“日后常联系”便走了。 再次见到李恒是在三日后的洽谈会议上。 然而,交情是交情,生意归生意。 尽管李恒对她不怀好意,但在生意场上,他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绝对的利益至上,真不愧是一个精明老练的生意人。 万事开头难,在开发度假村方面,苏氏集团没经验、缺人脉、缺市场份额,和其他竞争者对比,这是他们的劣势。 但,对于这个项目,苏氏本就不是为了利润而来的,而是要打开市场,树立品牌,并在这一领域占据一席之地。 夏初辞深知挑选合作伙伴最重要的标准便是利益最大化,所以她除了拿出与其他竞争者差不多效果的开发方案之外,还使出了终极武器——让利。 虽然现在李恒没有立刻应允,但她势在必得,因为苏氏拿出的开发方案绝不比别家逊色多少,而且她给到合作伙伴的甜头,是任何竞争者都给不了的。 洽谈结束后,夏初辞借口已有约,婉拒了李恒的饭局。 李恒也不介意,还邀请她参加三日后的一个酒会,说是当地的富商名流都会参加,多结识一些人,对以后的项目有好处。 四处考察,跑了两三天,终于迎来了李恒说的那个酒会。 李恒确实很够意思,给夏初辞介绍了不少人,若是顺利拿下那个项目,将来少不了要和这些人打交道。 一个小时后,她默默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歇一歇腿脚,也放松一下已经笑僵了的嘴角。 忽然,人群中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和所有出席酒会的女人不同,那人一身黑色高定西服,流畅的线条完美凸显了她的身材曲线,将痞帅和妩媚诠释得淋漓尽致,别说是男人了,估计连女人都要被她的魅力所折服了。 夏初辞从她散发的强大气场中,嗅到了些许流氓的气息,她微眯着眼,无所顾忌地打量着,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 她审视的目光引起了那个女人的注意,对方忽然扭头朝她眨了眨右眼,夏初辞一个哆嗦,模糊的记忆开始清晰起来,这货不就是船上的那个变|态医生吗! 叶医生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后,便朝夏初辞走过去。 “我说过,如果你能活下来,我们还会见面的。宝贝儿,你今晚真美。” 夏初辞和她碰了碰酒杯,道:“真巧啊,不过,你不是医生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叶医生暧昧道:“我是为你而来的。” 夏初辞送了她一个白眼,道:“你猜我信不信。” “哈哈,你还是这么可爱。”叶医生盯着她的某一处,玩味道:“小姑娘长大了。” 夏初辞真想戳瞎她的双眼,做了一分钟心理建设后,笑道:“谢谢夸奖,不过上次见你的时候,我已经停止发育了。” “哦?”叶医生忽然上前一步,夏初辞心里一颤,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对方显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继续往前逼近,她连连往后退,直到背部靠墙,退无可退。 “你,你要干什么,大庭广众的” “你的一只耳环不见了。” “哈?”夏初辞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确实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一只耳环。 叶医生一手撑着墙,一手伸过来,夏初辞条件反射地想要躲开,但是被人这么壁咚着,她无处可躲。 “别动,我帮你把另一只耳环取下来,你要是乱动被弄疼了,可别怪我。” “我自己可以”取下来的 夏初辞话还没说完,耳环就被取了下来。 紧接着,叶医生变魔法似的,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夏初辞打开一看,那是一对精致小巧的耳坠,颜色刚好和她的裙子是一个色系的。 “这是” “好看吧,和你的裙子很搭,来,我给你带上。” 夏初辞本想拒绝,但是对方态度很强硬,她不想一直被困在墙角根,只得乖乖接受她的好意,想着以后有机会给回个礼,就算两清了。 叶医生的动作很轻,也很慢,两人靠得太近,夏初辞可以清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这种被强大气场压制着的不适感让她很想逃。 “别乱动,很快就好。” 夏初辞无奈,只得继续忍着不适,一动不动地配合对方,这几分钟,夏初辞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不错,好看。我看到这对耳坠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你,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的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收了人家的礼物,夏初辞也不好再拉着个长脸,只好笑着说几句感谢的话。 叶医生也没有再做什么怪异的举动,和她寒暄了几句,便被其他人招呼走了。 也不知道是墙壁太冷,还是自己穿得太少,夏初辞总感觉后背发凉,还有一种被人在暗处盯着的错觉,好几次她有意无意地扫视周围,可是始终没发现有什么人把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或许是自己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 夏初辞喝了一晚上的酒水,想去上厕所,但一楼的女厕人不少,她不得已只能上二楼。 二楼的人很少,太过安静让人有点心慌,幸运的是,楼道的灯都是亮着的,她加快脚步,想着速战速决。 夏初辞上完厕所后,正在洗手台洗手,身后传来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夏小姐,好久不见了。” 夏初辞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整个身体如同坠入寒窟,刹那间,她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她猛地抬头,从镜子里看到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瞳孔一颤,那人正是消失了两年的苏依茗。 说好的三年后归来呢,现在才过了两年啊,你怎么能提前回来呢?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忍辱负重,积攒实力吗? 夏初辞狂敲系统:喂喂,系统,救命啊~ 系统:【系统维护更新中,请稍后】 夏初辞:快别更新了,反派她不守规矩,提前回来了,女主快没命了。 系统:【系统维护更新中,请稍后】 夏初辞:艹!不靠谱的系统,我要退货! 她脸色惨白,僵硬地转过身。 苏依茗像是变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没变。她的五官还是和以前一样,但同样的五官组合出来的神态和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她那深邃的眼眸蕴含着能把人冻死的寒霜,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不知道挂着多少阴谋诡计,让人不寒而颤。以前那个高贵冷艳女神,已经完全蜕变成一个冷血偏执狂了。 曾经那些温柔宠溺,像是一场梦,虚幻得让人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过。 夏初辞的背脊竖起了一层寒毛,双腿也一直在哆嗦,没有了主角光环的保护,她内心对死亡的恐惧飙升了无数倍。 苏依茗勾唇一笑,道:“怎么?两年不见,不认识我了?” 夏初辞强颜欢笑:“嗨,好巧啊。” 苏依茗却二话不说,上前就拽着她的胳膊,在她反应过来前,把人弄到了厕所隔间里。 夏初辞惊呼一声之后,便被苏依茗一手掐着脖子,失了声。 那一刻,曾经看过的那些厕所分S的新闻涌入脑海,夏初辞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不知道是心脏供血不足,还是呼吸不顺脑部缺氧,她感到头昏脑眩的。 不是吧,难道自己的最终归宿是厕所吗!作为女主,混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苏依茗咬牙切齿的声音:“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到处招惹人!” 第36章 冤家路窄 两年不见,你就不想我?…… 就在夏初辞依稀看到死神扛着镰刀, 站在不远处向她招手时,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忽然松开了,她已经顾不上自己正在厕所里这件事,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她的双腿发软,背靠在厕所隔间的门板上, 如果不是被苏依茗扶着,恐怕她早就瘫软在地了。 “现在知道怕了?” 不只是现在,我从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开始怕了! 夏初辞喉咙发涩,张了张嘴,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依茗捏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 柔声道:“很冷吗?怎么抖成这个样子?” 我那不是冷的, 是怕的。 夏初辞深吸一口气,勉强把内心的恐惧压了下去, 战战兢兢问道:“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苏依茗低声笑道:“怎么?在这里看到我,你很意外?” 可不就是很意外么,你特么来早了,还早了整整一年! 夏初辞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想要摆脱被人压在门板上的尴尬处境, 可她使出了吃奶的劲, 也没能把人推开。 “你先放开我。” “不放, 放开你就跑了。” “你这样拘着我, 我很不舒服。” “不舒服就给我忍着。” 夏初辞无奈, 只好垂下双手, 放弃挣扎,任人宰割。 苏依茗的嘴角含笑,可眼里却不见半点笑意, 她凑了过去,几乎要贴到夏初辞的耳朵,轻声道:“两年不见,你就不想我?” 夏初辞腹诽:想你干嘛,想你回来怎么折磨我? 她往侧面躲了躲,避开苏依茗的鼻息,干笑道:“想啊,爸爸妈妈也很想你,当年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是因为什么走的,你心里没数吗?” 夏初辞直冒冷汗:我心里真的没数,也不想有数。 苏依茗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挑眉道:“难道你还想我留下来吃你和顾鑫的喜酒?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果然是因为男主!!! 夏初辞扶额,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夫也不可欺啊,夺夫之恨不共戴天,撬墙角这种事是要遭报应的。这不,报应可不就说来就来了。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夏初辞垂下头,避开她的目光,不接茬。 苏依茗却不如她所愿,捏着她的下巴,露出一丝狰狞,嗤笑道:“你心虚什么,看着我,说话。” 夏初辞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对方的目光,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饿狼盯上了的小猎物,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只能乖乖接受被拆吃入腹的命运。 “说话啊,哑巴了?” 怎么办怎么办,来软的还是来硬的?现在假惺惺刷好感抱大腿那套还管用吗?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夏初辞咽了咽口水,瞬间切换成人畜无害的模式,还硬生生挤出两汪泪水,蓄满眼眶,情绪低落道:“这两年你在外面过得不好,为什么不回家呢?” 夏初辞心里一阵恶寒,太特么不要脸了!她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不过,虽然行为可耻,但效果肉眼可见。 苏依茗的眼神果然变了,眼里的火苗都变小了。 夏初辞再接再厉,将不要脸进行到底,甩锅她绝对是专业的! “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唔” 苏依茗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卡着她的下巴,直接凑过去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嘴巴,把她的茶言茶语都堵了回去。 一开始夏初辞脑子都是懵的,等回过神来后她拼命挣扎,却被对方牢牢压制着,怎么也挣不脱,直到嘴唇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并伴随着血腥味,她知道自己的嘴唇被咬破了。 苏依茗舔了舔她的伤口,终于放过了她那备受摧残的唇瓣。 真是幼稚,不想听我瞎编就直说嘛,直接动手,啊不,动嘴,成何体统! 夏初辞轻轻擦了擦嘴角混着血丝的口水,责备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就想开门走人。 可是,苏依茗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她走呢。 她还没打开门,就被人拦腰拉了回来,又被壁咚在了门板上。 这次苏依茗倒是没有动嘴,而是直接上手,把她的耳坠摘了下来,直接扔进马桶,并迅速按了冲水键。 夏初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对价值不菲的耳坠,像排泄物一样被冲没影了。 眼神恐吓,她忍了。 咬破嘴唇,她也忍了。 但,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冲到化粪池去,她忍无可忍了。 一时之间,怒火冲心,她完全忘记了大反派的可怕之处,直接冲人家大吼:“疯了你,你在干什么啊!” 苏依茗皱着眉,双眸的火苗噌的一下又复燃了,吼道:“不就是一对耳坠吗,你这么紧张干嘛!” 嘿!干出这种暴殄天物的事,你还有理了! 夏初辞真想揪着她的耳朵,或者拿着大喇叭在她的耳边大喊:你特么以为这是某宝上九块九包邮的那种吗,这对耳坠可是能抵得上一辆车的啊! 当然了,她是没这个胆子这么干的。现在没有了女主光环的保护,她分分钟都有可能被大反派捏死。 钱没了可以再挣,耳坠没了也可以再买,可是命要是没了,就真的全没了。 夏初辞在心里默念着:耳坠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苏依茗对她的沉默不语很不满,道:“我看你紧张的不是耳坠,是送耳坠的人吧。嗯?” 这和送耳坠的人有个P关系啊,你的关注重点敢不敢再偏点! 还有啊,说归说,又掐我脖子干嘛!拜托,我的脖子不是橘子,请不要一不高兴就来捏啊,谢谢。 夏初辞用力掰开对方的手,吐出了一口气,道:“喂,你能不能讲讲理,这是我的东西,你把我的东西随手就扔了,还对我动手” 苏依茗轻哼一声,终于放开了她,问道:“你老实交代,那个变|态女人是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夏初辞腹诽:和你一比,我忽然觉得她正常多了,除了耍耍嘴皮子,人家可没动手动嘴的。 “哼,你管不着。” 夏初辞趁其不注意,猛地推了她一把,转身开门,脚底生风,逃也似的离开了厕所。 一直跑到了一楼大厅,她才气喘吁吁地回头看,苏依茗并没有追过来,她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儿了?”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把惊魂未定的夏初辞吓了一大跳。 她转过身去,发现是李恒,提起来的心又悄悄放了下去。 “啊,没去哪儿,就是去上了个洗手间。” 李恒狐疑地看着她,道:“是吗?看你这样子,跟见了鬼似的。” 比见鬼还可怕一百倍好吗! “咳~哪有,只是走得有点急而已。” 李恒却不信她的托词,开门见山:“你遇到苏依茗了?” “你怎么知道?” “我带她来的,只是没想到你们会撞上。” 夏初辞明知故问:“你们怎么会一起” “你可别多想了啊,我和苏依茗只是合作伙伴,你知道的,我心里可只有你一个人。” 夏初辞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顺着他的话,道:“呵,我看不见得吧。既然你早知道她的下落,前几天怎么不和我说,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苏家一直在找她。” “这可不怨我啊,是她不让说的。不管怎么说,我和她也是合作伙伴,之前答应了不能暴露她的行踪,我不能不讲信用不是?” 李恒是个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的老油条,夏初辞不想再和他掰扯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该认识的人都搭上线了,来参加酒会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她不想节外生枝,尤其是不想再遇到出现得不合时宜的人,她只想要早点回去。 “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别急啊,我还有正事和你说呢。” 李恒拉着她到休息区,继续道:“明天我有急事要回公司总部,所以度假村那个项目,接下来会由苏依茗来接手。” 夏初辞一怔,问道:“怎么这么突然?咱们也谈得差不多了,不能签了合同再走吗?” 李恒笑道:“你倒是信心十足,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着签合同了。” 夏初辞嗤鼻道:“那当然,还有谁比我们更适合的?” 李恒点头道:“确实,和苏氏合作,是目前利益最大化的选择,没有意外的话,这个项目自然会落到你们手里。” “那为什么你要拖着?还走得这么急,连签个合同的时间都没有?” “实在抱歉啊,这是董事会的决定,我没法左右。再说了,苏依茗本来就是你们家的人,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不是吗。” 那你纯属是想多了! 苏依茗到底想怎么样,她心里真的完全没谱啊,她唯一知道的是,苏依茗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一周后,夏初辞收到了合作方的邀请,对方表明了合作意愿,并说需要和新负责人在洽谈一下项目的细节。 夏初辞不想和苏依茗正面对上,上次双方团队都就开发方案和合同条款商讨过了,所以她就让妙妙带着另外两个职员过去谈,自己则是又去岛上视察。 然而,她刚上了岛,苏依茗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她阴阳怪气道:“签合同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亲自过来,这是又和哪个情郎约会去了?” 第37章 附加条件 你给我当助理,为期一年…… 面对苏依茗莫名其妙的质问, 夏初辞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对方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安分守己的女人。 对此, 夏初辞很恼火,但双方还有合作要谈, 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好脾气解释道:“今天的天气不错,我就到岛上考察了。我已经让妙妙带人过去和你谈了,你有什么条件和她说也是一样的。” 苏依茗却不吃她这一套, 啧道:“你让这些人来跟我谈,就是来浪费我的时间, 既然贵方这么没诚意, 我看这个项目还是……” “别,我这就回去, 亲自和你谈。” 夏初辞连忙打断她的话,苏依茗和李恒可不一样,李恒谈生意向来是遵循利益至上的原则,而苏依茗则是随心所欲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所以, 应付李恒的那套, 苏依茗未必就受用。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阵得意地笑声:“好, 我等着你。” 挂了电话, 夏初辞疲惫地揉了揉眉头, 晌午的阳光正是最猛的时候, 再加上水面上的反光,她都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两个小时后,夏初辞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合作商的公司。她刚下车, 正候在门口的妙妙立马迎了上来。 夏初辞边往里走,边低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妙妙俯身凑过去,小声道:“情况不容乐观,知道你没来,人家直接就把我们给轰了出来,待会儿你可得小心点啊,指不定有什么阴招等着你呢。啧啧,两年不见,感觉她跟变了个人似的。” 夏初辞腹诽:这都黑化了,可不就变了个人么。 她一本正经地交代后事:“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和董事长说,我这是因公殉职,不厚葬说不过去。” 妙妙嫌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两人来到一间会议室门口,妙妙朝紧闭的房门努了努嘴,示意苏依茗在里面等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命中有此一劫,不管怎么躲都是躲不了的。 夏初辞深吸了一口气,打起十二分精神,轻轻敲了两下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她才推门进去。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苏依茗一个人,她正端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俨然一副等着臣民朝拜的女王派头,气势逼人,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霸权专制的味道。 这一刻,夏初辞有了一种走错片场的幻觉,这种霸道总裁的苏爽气质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大反派女配身上!这不科学啊。 夏初辞迷茫地回头,用眼神向妙妙求问,这魔幻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妙妙却完全听不到她的心声,朝她使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转身离开了,还十分贴心地关上了门。 夏初辞腹诽:真是的,有这么可怕吗,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转身看向一声不吭地苏依茗,心脏一颤,欲哭无泪:真的很可怕啊,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苏依茗脸色阴沉,她的双眸泛着意味不明的幽光,散发出来的视线如同一张深不见底的黑网,将眼前的人牢牢困在其中。 “夏小姐可真是个大忙人,想要见你一面比见皇帝还难。” 夏初辞自知理亏,只得干笑回道:“苏小姐说笑了,正事要紧,要不让双方团队其他人员进来,一起谈谈项目的细节?” 苏依茗往后一靠,道:“开发方案很不错,合同条款我都看过了,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只不过还需要加上一个附加条件。” 夏初辞缓缓走过去,拉开一张椅子,端庄优雅地坐好,总算是找回了点自己的气场。 “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们会尽量满足。” 苏依茗眯着眼睛注视着她,道:“条件很简单,你给我当助理,为期一年。” 夏初辞一怔,皮笑肉不笑道:“苏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咱们现在谈的是公事,是合作,请不要公报私仇。” 苏依茗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意味不明道:“公报私仇?你倒是说说,我们都有哪些私仇。” 我说那点子陈年破事,你到底要记得什么时候啊,咱就不能放下过去,好好展望未来么?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不要多想。” “你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你现在却说让我不要多想?你的话到底哪句是真,那句是假?” 夏初辞破罐破摔:“你要这么想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苏依茗气结,咬牙切齿道:“有时候我真是恨不得想要掐死你。我现在就给你解释的机会,你倒是好好解释啊。” 夏初辞腹诽:我要是能解释得通,我还搁这儿跟你打什么哑语啊。 她继续茶艺表演:“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失去你。” 苏依茗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狠戾,她嗤笑道:“呵,好朋友?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好朋友的?” 夏初辞不耐烦道:“哎呀,我都知错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愣住了,这诡异的对话属实有点匪夷所思。 夏初辞扶额:真是见鬼了,这一套渣男语录我是怎么张嘴就来的! 空气安静片刻,苏依茗终于把话题拉回了正轨:“给我当一年随叫随到的助理,当然你也不接受,直接拒绝我的条件。”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要是拒绝,你转头就把项目转给别人。还随叫随到呢,怕不是要随时随地整我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除了硬着头皮应下,她还能怎么办呢。 苏依茗对她的识时务很满意,把提前准备好的附加协议推给她,道:“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夏初辞盯着那张罪恶的“卖身契”,咬咬牙,慷慨赴死般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哼,不就是一年么,老子忍了。 苏依茗的办事风格还是那么的雷厉风行,夏初辞前脚签了附加协议,她后脚就安排人签合同,不见半点拖泥带水。 妙妙来来回回看了两遍合同,终于确认她们如期拿下了这个项目,道:“这合同签的时间刚刚好,咱们不用改签机票,今晚就可以飞回去了。” 夏初辞惆怅道:“把我的那张机票取消了吧,我暂时还不能回去,我得留下来伺候苏大小姐一年呢。” 妙妙惊讶道:“啊?老板,你被潜规则了。” “说什么呢,没大没小。”夏初辞刮了她一眼,继续道:“给苏依茗当一年的助理,这是咱们拿下这个项目的附加条件。” “可是,这摆明就是个火坑啊,你怎么傻乎乎就往下跳呢。” 夏初辞呼出一口气,无奈道:“那能怎么办呢,不跳,咱这项目就吹了。而且,当初我之所以来到苏氏,不就是为了给她当助理么。” “那怎么能一样呢,以前你们是好闺蜜,她自然处处罩着你。现在你可是抢了人家的父母和未婚夫,还有苏氏继任人资格,说不定人家现在分分钟都想把你给炖了。” 夏初辞送了她一个白眼,道:“别人这么说我也就算了,实际上是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数么!” “我心里有数没用啊,正主心里有没有数才是关键。看她那样子,误会不浅啊。” 妙妙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道:“你放心,等哪天你被她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我会记得给你上柱香的。” 把聒噪的妙妙打发走后,夏初辞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精神状态都放松了下来,这时她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手脚还软绵无力的。 或许是白天在岛上晒太久,中暑了。 实在是太困太累了,她没顾上吃晚饭,倒头就睡。 不知道过来多久,夏初辞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但她烧得迷迷糊糊的,头痛欲裂,浑身使不上劲。 铃声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反反复复,夏初辞被一次次吵醒,只得勉强伸手,顺着声源摸手机,无意识滑动一下屏幕,有气无力:“喂?” 声音沙哑,鼻音很重。 电话另一头的苏依茗一听就知道她生病了,扔下一句“待会儿给我开门”便挂了电话。 而夏初辞根本就没听清对方说什么,只是耳边安静了下来,她就又烧晕过去了。 没过多久,又是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她不想动弹,潜意识里认为来人按几下,没人开门自然就会走人,可是对方并不如她所愿,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那刺耳的门铃声着实是烦人得很,夏初辞只好艰难地爬起来,闭着眼睛,踉踉跄跄地摸索到门边,打开了门。 她没有理会门外的人,甚至都没有意识辨别来者是谁,便转身想回床上继续睡,还嘟囔着:“谁啊,扰人清梦” 可是从床上爬起来到开门这段路,已经让她的体力快消耗完了,此时此刻她哪里还有力气再走回去。 苏依茗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把搂住她的细腰,直接打横抱起,然后朝卧房缓缓走去。 第38章 生病 做个标记,省得别人惦记。 夏初辞整个人被烧得晕晕乎乎的, 一挨到床就只想永远沉睡下去。 然而,却偏有人不如她所愿,给她又是擦身体又是喂水的, 舒服是舒服了,可就是烦人得很, 她每每即将要进入梦乡,总会被强行拉了出来。 夏初辞烦躁地睁开眼皮,想要看看究竟是谁扰了她的好觉。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瞪大眼睛,也看不清那人的五官长什么样, 只依稀中觉得有几分熟悉。 现在她的脑子就像一团浆糊,迟钝又迷糊, 她完全分辨不出在眼前晃悠的人影到底是谁。 夏初辞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口齿不清嘟囔着:“你,你是谁啊……” 苏依茗忙前忙后地伺候了半宿, 对方竟然还不知道她是谁,心里瞬时冒起一股躁火,她没好气反问道:“除了我,还能是谁?” 夏初辞呆呆地看着她,几秒钟后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虚弱回应道:“哦, 是你啊。” 苏依茗凑到她的耳边, 轻声问道:“那你说我是谁?” “你个扑街黄瓜, 害得我好苦啊”夏初辞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继续胡言乱语:“都怪你, 苏依茗,才这么没有人性” “” 苏依茗真想把这只白眼狼从床上拎起来,但看到她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有些心疼。最后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去和一个烧坏了脑子的人计较,只得无奈地咽下这口气。 十分钟后,苏依茗联系的私人医生来了。 给夏初辞量了体温,又全身检查了一通,最后掰开病人嘴巴时,那医生“咦”了一声,便朝苏依茗看去,道:“我说你是属狗的吧。” 苏依茗皱了皱眉头,不悦道:“胡说八道什么,好好治你的病,再啰嗦半句,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那医生撇了撇嘴,“你自己看嘛,嘴巴的伤口都发炎了。” 夏初辞嘴角上的伤痕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咬的,再加上苏依茗的暧昧态度,让人很难不怀疑她是罪魁祸首。 苏依茗这才紧张地凑过去,细细查看,嘴角红肿,口腔内壁的伤口还泛着白,看着都疼。 她想起了一周前在厕所咬破人家嘴唇的事,当时她看到夏初辞和一个陌生女人那样亲密,一时气不过便略施惩罚,没想到竟会伤得这么重。 医生看她一脸愧疚,安慰道:“没什么大碍,不过是中暑而已,打针吃药就能好。” 苏依茗瞪了她一眼,“那你还傻站着干嘛!” 嘿,好心当驴肝肺,医生默默叹了口气,给夏初辞打了退烧针,又配了药。 “这药一天三次,一次一小包,我给配了三天的药量,伤口发炎可大可小,如果明天还不退烧就要去医院,知道吧?” “废话,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还能不知道么,你可以走了。” “用完就扔,真不愧是你苏依茗。”医生收拾好药箱,无奈提醒:“记得督促病人好好吃饭,嘴巴疼也要吃,看这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难怪刚才抱她进来时,感觉轻了那么多 苏依茗的脸色越来越臭,医生见好就收,背起药箱,“那我走了,别忘了下个月来参加我的婚礼,份子钱可不能少给哦。” “知道了,你个财迷。” 医生走了两步后,停下来回头,朝苏依茗眨了眨眼,玩味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种事还是悠着点好,玩强制爱什么的是没前途哒。” 苏依茗的太阳穴冒出了一根青筋,片刻后,她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滚”字。 医生哈笑了两声,在被即将暴走的人踹出去之前,识时务地溜了。 苏依茗摸了摸夏初辞高热的额头,虽然打了退烧针,但还没那么快退烧。 “初辞,起来吃药了,吃了药再睡。” 苏依茗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只见夏初辞微微睁开眼睛,湿漉漉的,像只脆弱的小鹿,十分惹人怜爱。 夏初辞浑身酸软无力,被人扶着坐了起来,紧接着又靠到了一个人的怀里了,她乖乖吃了药,又闭着眼睛躺了下去,还小声嚷嚷着头疼。 苏依茗坐在床头,纤细的手指在夏初辞的太阳穴处,轻轻揉捏起来,直到对方安稳入睡,她的揉捏动作才停下来。 她的手指从太阳穴划到精致的五官,最后停留在夏初辞那热乎乎的脸颊上,此时她的眼眸装着的是满满的深情。 夏初辞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脑袋无意识地蹭了蹭那柔软的掌心,破皮的嘴角还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 苏依茗忙活了一晚上,困意袭来,便直接爬上床,抱着小火炉似的夏初辞,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夏初辞是被热醒的,她睁开惺忪的眼睛,在看清牢牢抱着自己的人后,昨晚那些模糊的记忆片段浮现脑海,脑仁一抽一抽地疼。 她这么一动,苏依茗也醒了,“怎么,头还疼吗?” “疼,疼得厉害。”夏初辞按了按脑门,待脑子清醒过来后,她意识到自己还压在人家胳膊上,便坐了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依茗揉了揉发麻的手臂,哼道:“要不是我刚好过来,你烧死了也没人知道。” 夏初辞有些窘迫,轻声道:“谢了。” 苏依茗翻身起床,“你先洗漱吧,我去打电话让人送早餐过来。” 望着她走出卧房的背影,夏初辞居然想起了曾经无数个两人一同起床的早晨,内心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按照原作的时间线,现在的大反派应该在李恒的帮助下努力奋斗,积攒实力。而女主则是和男主情意绵绵,你侬我侬。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暂且不说男女主的关系变化,就说苏依茗提前一年回来,系统进入眠期,这些剧情在原作中都是没有的,所以她根本就没法用上帝视角,去获悉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更不知道苏依茗现在所做的一切有什么目的。 说是要报复她吧,昨晚又照顾了她一整晚。说是关系一如从前吧,可看她的眼神又像要吃了她。 夏初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究竟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让苏依茗有所忌惮,不按原剧情走。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她本来就不是个善于推理的人,况且这只是一本狗血玛丽苏小说,人设什么的深究起来也没啥意思,说不定就是续命黄瓜写崩了而已。 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夏初辞小心翼翼地刷牙,还是无可避免地碰到了嘴巴的伤口,那种锥心刺痛让她直跺脚,于是她在心里把苏依茗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才艰难地刷完了牙。 洗了脸后,感觉身上黏糊糊的汗液更难受了,她甩掉发烧不宜洗澡的念头,脱了衣服,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淋在身上,粘液和燥热都被水流带走了,她长舒一口气,感觉浑身清爽。 正洗着,卫生间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夏初辞错愕地望去,只见苏依茗怔愣在门口。 两人隔着水汽薄雾四目相对,半晌后,夏初辞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她尴尬地转过身去,背对门口。 苏依茗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把花洒关了,又用浴巾将夏初辞整个人裹起来,抱了出去。 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责备道:“刚退了烧就洗澡,你还有没有点儿常识了?” “全身黏糊糊的,不洗太难受了。” “难受也给我忍着!”苏依茗有点来气,双手撑在夏初辞的身体两侧,“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助理,你病了不要紧,耽误工作可就不得了了。” 夏初辞腹诽: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比系统还会压榨劳工。 “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耽误工作的。”夏初辞不顾她阴郁的黑脸,下逐客令:“你也累了一晚上,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会准时去报道的。” 苏依茗气得牙痒痒,直接俯身在她的颈窝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疼啊,你干什么!” 夏初辞怒瞪了她一眼,随后对着镜子查看伤势,一个青紫色的牙印在光滑白皙的脖子上尤为明显,幸运的是没破皮出血。 苏依茗理丝毫没有悔过之心,理直气壮道:“做个标记,省得别人惦记。” 如果系统在就好了,她好想投诉啊,这个反派货不对板,越来越狗了,不止喜欢随时随地咬人,还跟狗撒尿占领地似的,喜欢给人做标记。 苏依茗把早餐端到卧室里,催促道:“快吃吧,吃完搬到我那里去住。” “为什么?我是你的助理,不是保姆,没有义务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得了吧,指望你来照顾我,那我得饿死。”苏依茗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我是怕哪天你在这儿饿死了或病死了,没人给我干活不说,还要我来给你处理后事。” 夏初辞无力反驳,气鼓鼓地接过碗和勺子,自己吃了起来。 一碗粥下肚,又吃了药,苏依茗已经帮她把行李收拾好了。 “司机在楼下等着了,走吧。” 夏初辞一边穿鞋子,一边问道:“是有什么急事吗?这么赶。” “急着回去洗澡,昨晚抱着你睡了一夜,你出了一身汗,我又能好到哪里去。” “就因为这个?那你直接在这里洗不就得了。” “你这里,我没有衣服换。” “穿我的不就行了,我又不是只有一身衣服。” “你的内衣”苏依茗忽然停顿下来,直勾勾盯着她的胸脯,“码数太小。” 第39章 阴晴不定 我想要的东西,你怕是不愿意…… 夏初辞一噎, 等反应过来对方的话中意后,她羞愤地瞪了苏依茗一眼,气哄哄走了。 苏依茗知道把人惹急了, 只好拖着行李箱,快步跟上。 一路上, 不管她怎么哄,夏初辞就是爱答不理,她只得讪讪闭上了嘴。 车子进入一个高档小区,苏依茗把她带上了楼。 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 夏初辞彻底愣住了。 站在玄关处,整个客厅映入眼帘, 大到空间结构, 小到软装物件,跟苏依茗送给她的那套房子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窗外的景色不同,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家了,简直不可思议。 “怎么样?还不错吧。” 夏初辞不可置信道:“你这房子是直接复制粘贴的吧。” 苏依茗进门换了鞋,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放,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 扔到她的脚边, 道:“傻愣着干什么, 快换鞋进屋。” 夏初辞看了看那双粉色兔头拖鞋, 果然和她以前的拖鞋是一个款式的, 兔头的嘴巴处还别着一对精致的胡萝卜胸针。 她蹲下来, 仔细看了看胸针,确实是那款限量版胡萝卜胸针,一件陈年傻事随即浮现脑海。 刚入住苏依茗送给她的小窝那会儿, 她无意中看到一款限量版胡萝卜胸针的预售广告,喜欢得不得了,蹲守了一整晚,愣是没抢到,还失落了好几天。 后来,苏依茗花了三倍的价钱,从别人手里买了下来送给她。 当她打开礼物盒那一瞬间,开心得转圈,拿起胸针就别在了拖鞋上,这波操作着实让苏依茗看糊涂了。 “你拿几千块钱的胸针装饰几十块钱的拖鞋?” “嗯,你看,兔子叼着胡萝卜,兔子就不会饿了。” 夏初辞的脸微微泛红,她甩了甩头,想要把当年的间歇性傻白甜人设黑历史通通删除,也真是难为苏依茗了,竟然能忍得了她时不时抽风的德行。 这个款式的胸针早就绝版了,当年发售也是限量的,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找到的。 夏初辞换了鞋,走进屋里转了一圈,从卧室到书房,再到厨房和卫生间,还是和她的小窝一模一样,虽然在预料之中,但她还是惊讶得下巴就没合上过。 “你的记忆力也太好了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那个房子,从选房、装修到大大小小的物件,都是我一手操办的,又住了那么些年,怎会不记得。” 夏初辞一怔,当时苏依茗领她去看房时,装修风格完全符合她的审美要求,所有生活用品也一应俱全,她是直接拎包入住的。 说来惭愧,以前她从没想过,苏依茗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要花多少心思,才把这一切都置办妥当,让她住得舒舒服服的。 前些年,她是那样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付出,从没由衷地表示过感谢。在这一刻,她忽热觉得,苏依茗要报复她的话,她一点也不冤。 夏初辞支支吾吾道:“以前承蒙你照顾了,这段时间还得继续打扰你,挺不好意思的。那什么,你最近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我送你,就当是谢礼了。” 苏依茗挑眉道:“什么都行?” “什么都”夏初辞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从苏氏继承一分一毫,而亲生父母给的那一个亿“抚养费”也交给了专业的人投资打理。 现在的她,只是个靠着工资过活的工薪阶层啊,哪有什么大钱买奢侈品! 按照苏依茗的身家和品味,能看上眼的东西,即便不是价值连城,那必定也不便宜,自己荷包里的那点钱,估计连零头都不够。 “咳~也,也不是什么都行,我的钱不多” 说好给人送礼的,礼还没送呢就先哭穷了。 看到苏依茗憋笑的样子,夏初辞脸上挂不住了,硬着头皮挽尊:“我现在是穷,以后会有钱的,要不你先说,等我攒够了钱,再买给你,怎么样?” 苏依茗终于笑够了,忽然伸手捏起她的小圆脸,“我想要的东西,你怕是不愿意给。” 夏初辞拍开她的手,转过身去,尽量忽视投射在自己后背上的炽热目光,细声道:“既然你知道我不愿意,就不要强人所难嘛,那你说些我愿意给的呗” 虽说系统休眠了,我趁机和男主解除了婚约,但是你想要男主的话,我也爱莫能助啊。我要是撮合你俩,等系统出关了,第一时间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这种情敌设定真是糟糕透了,什么话题都能引到这上面来。 苏依茗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你煲汤给我喝吧,好久没喝,有点馋了。” 两人似乎回到了以前,同吃同住同上班,谁都没有再提过去两年的事,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苏依茗又变回了那个温柔体贴的闺蜜挚友,对她的照顾也像从前一样无微不至,可夏初辞总觉得有些地方很怪异。 比如,以前,苏依茗的睡衣都是吊带裙,还是V字背的那种,妥妥的性感风。现在呢,清一色的T恤加秋裤,包得严严实实的。 两年不见,审美变化咋就这么大呢? 还有,以前,苏依茗换衣服时,也不管夏初辞在不在卧室,直接就脱,整个过程不见她露出半点害羞尴尬之态。可现在,不管有多赶着出门,她也要抱着衣服跑到卫生间里换的,更过分的是,竟然还反锁! 你这是防谁呢!大家都是女的,你有的我也有,用得着跟防狼似的防着我吗! 呃,有是有,但好像也不太一样 唉,算了,这种事比起来伤自尊。 夏初辞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流露过色眯眯的眼神,让人家误会了。 不过,忽略这些怪异的细节,大体上和过去也差不多,有时候夏初辞甚至都要忘记,这个枕边人已经黑化了的事实。 这天,到了下班时间,苏依茗还在开会,而夏初辞手头上的事都做完了,她想着早点回去做饭,就给先走了。 谁知,刚出了公司,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拉上了车。 夏初辞还没来得及呼救,便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正是酒会一别便消失了数日的叶医生。 鉴于已经见过两次了,夏初辞暂且把对方踢出了陌生人的范畴,所以没有挣扎,十分顺从地上了车。 “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叶医生直接凑过来,她的鼻尖都要戳到人家的侧脸了。 夏初辞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躲了躲,并一掌推开那张欠揍的笑脸,嫌弃道:“有话就好好说,靠这么近干嘛。还有啊,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身匪气,你可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啊,麻烦注意点形象!” “哈哈,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关心我。” 夏初辞送了她一个白眼,腹诽:谁关心你了,我只是怕你连累我的名声。 “说正事,你来找我干嘛?” “当然是来找你约会了。” “你不说,那我走了。”说着,夏初辞就要拉开车门。 叶医生一把按住她的手,道:“哎呀,你这人就是急性子,陪我吃顿饭,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保证这个消息绝对值你这一顿饭。” “真的?”夏初辞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好吧,暂且信你一次。” “还有比我更卑微的人吗,请你吃个饭,不但要低声下气求你,还要用情报来讨好你,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你没点别的小九九,谁信呐,指不定背地里下什么套呢,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没人逼你这么做。” “是,都是我自找的,行了吧。” 叶医生手欠地摸了摸夏初辞头顶上的呆毛,然后示意司机开车。 一家粤菜馆里,夏初辞毫不客气地点了一桌美味佳肴,反正有人买单,不狠狠敲上一笔,都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你现在和苏依茗一起住?” “呵,你的消息还挺灵通。” “哈哈,那是自然,我心里无时无刻不念着你,要不是苏依茗的人盯你盯得太紧,我早就想把你掳走,双宿双飞了。” 对于苏依茗暗中派人跟着自己这事,夏初辞是知道的,她清了清嗓子,示意对方赶紧说正事。 叶医生左右看了看,然后凑近小声道:“有人要对苏依茗下手,你最好离她远点,免得受牵连。” 夏初辞一怔,惊讶问道:“是谁?是谁要对她下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我不能说,言尽于此,你好好保重。” 没正经几分钟,她又开始花言巧语:“怎么样,我够意思吧,一听说你有危险,毫不犹豫就改签了机票,马不停蹄赶过来提醒你。哈哈,有没有被我的爱感动到想以身相许?” 夏初辞对她的不正经已经免疫了,她拿起毛巾擦了擦嘴,“饭吃了,消息也说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就不去送你了,现在这里和你道个别。” 叶医生撇了撇嘴,“喂,你也太狠心了吧。不感激涕零就罢了,连个谢谢也没有。” 回到家后,屋里一片漆黑,看样子,苏依茗应该还没回来。 夏初辞打开灯,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她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是苏依茗后,她松了一口气,道:“你在啊,怎么不开灯。” 一个压抑着怒气的低沉声音传来:“你去哪里了?又见了谁?” 夏初辞纳闷:这是生的哪门子气?谁又招你惹你了? 不过,她并不想和苏依茗正面冲突,只以为她是工作上不顺心,只好敷衍道:“和一个朋友去吃了个饭。” 苏依茗一直有派人跟着她,想必也知道她和一个女人去吃饭了,也就没有隐瞒。 “朋友?你才来这里多久,这么快就有朋友了?” 夏初辞没有理会苏依茗的无理取闹,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谁要对苏依茗下黑手,她清楚记得在原作中,并没有第三方势力掺和进来,全文几乎都在写男女主和反派之间的狗血较量,但凡剧情复杂精彩些,也不至于糊成那个样子啊。 还有,这个奇怪的叶医生也出现得莫名奇妙,在原作中根本就没有这号人。夏初辞本以为那只是个出来打酱油的路人甲,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系统闭关严重超期,她满肚子的疑问都不知道该问谁。 “说话啊,魂不守舍的,还在想你的那个朋友?” 苏依茗阴阳怪气的语气,把夏初辞想要跟她说的实话都堵了回去。 “我是你的助理,不是你的奴隶,你没有权利干涉我交朋友。” 苏依茗的脸一下子全黑了,一股肃杀之气蹭蹭往外冒,前些天的温柔贤惠如同泡沫,破碎了,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虚幻得让人怀疑是否存在过。 夏初辞浑身一颤,气昏了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她懊恼扶额,想着该怎么缓解两人紧张又尴尬的气氛。 但苏依茗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便走进书房,重重关上了门。 独留夏初辞一人在客厅里风中凌乱 第40章 山雨欲来 你你你要离家出走? 自那天苏依茗摔门并连续几天宿在书房后, 两人开启了冷战模式,不对,准确来说, 应该是苏依茗的单方面冷落。 在公司,苏依茗公事公办, 绝不和她多说半句工作之外的话。在家里,苏依茗实施冷“暴力”,把她当透明的。夏初辞气得咬牙切齿,可就是拿她没办法。 这天是周末, 夏初辞早早地起了床,准备好早餐后, 就扒着书房的门缝, 一个劲儿地朝里面制造噪音:“起床啦,再不起来, 太阳就要晒屁屁咯~” 苏依茗对她依旧视若无睹,眼神都没给一个,出了房门就直奔餐桌,开始享用美味的早餐。 夏初辞也不气馁,坐在她的对面, 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撒娇道:“我知错了, 都过去这么多天了, 你大人有大量, 就饶了我这回呗。好不好嘛, 求你了~” 那娇滴滴的语气,她自己听了都要掉一身鸡皮疙瘩,心里边的两个小人争执不休, 一个唾弃她没骨气,一个夸赞她大丈夫能屈能伸。 苏依茗垂着眼帘喝了一口粥,淡淡问道:“你错哪儿了?” 夏初辞一噎,她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哪里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啊,她甚至不明白苏依茗到底在生什么哪门子的气! 不过,好歹这也算是这么多天以来,苏依茗搭理她的第一句话,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美好的开端。 她咬着唇回忆那天的事,苏依茗生气之前,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不会是因为那句“你没有权利干涉我交朋友”吧? 一句气话而已,有必要记仇这么多天吗,苏依茗什么时候变这么小心眼了? 再说了,她本来也没说错,每个人都有交友自由,就算你是上司,也不能干涉下属的私生活啊! 难道她是气自己以下犯上,出言顶撞? 下属驳了上司的面子,确实有大不敬的嫌疑,即使她的本意完全没有半点挑衅的意思。 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现在顺毛最重要。 “我不该不识好歹,你是关心我,我却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要是还生气,就骂我两句呗,别憋在心里,气着自己不值当。” 说着,还抓着人家的手臂来回摇晃,眼神那叫一个真诚。 “我知道了。” 苏依茗扒开她的手,扔下这么一句话,起身就往卧室走,在夏初辞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翘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嗯?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夏初辞冲着那个背影喊道:“那我就当你不生气了啊,你可不能再对我爱搭不理的。” 她哼着歌开始收拾饭桌,在厨房正洗着碗时,忽然听到卧室传来一些声响,她甩了甩手上的水,跑到卧室。 当她看到苏依茗穿戴整齐,拉上行李箱就要往外走的模样时,她一把抢过行李箱,不可置信道:“你你你要离家出走?” “别闹,我这是要出差,快把行李给我,再耽误就赶不上飞机了。” “不行!” 现在还不知道躲在暗处的人是谁呢,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太危险了! 夏初辞完全没意识到,即便是在这里,危险系数也没有降低分毫。 “为什么?”苏依茗对她的过激反应有些诧异。 夏初辞理不直气壮道:“我是你的助理,出差哪有不带助理的。” “不用了,我就去一周,你留下来帮我看着公司就行,省得来回折腾。” 夏初辞继续蛮不讲理:“总之就是不行,要么带我一起去,要么你也别想去。” “乖,别闹了,我真的赶时间。” 苏依茗试图从她的手里夺过行李箱,但没有成功,只得无奈哄道:“我这次是有正事要办,听话,快把行李给我。” 夏初辞非但不听话,还迅速抢过她的钱包,抽出她的身份证,威胁道:“你不带我去,我就和你的身份证同归于尽。” “你确定?”苏依茗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步步逼近。 夏初辞一步一步往后退,结巴警告:“那当然了。你,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就掰断你的身份证。”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说罢,苏依茗便扑了上去开抢。 夏初辞也不是吃素的,把身份证紧紧护在怀里,蜷缩着趴在床上,任凭身上的人怎么挠她的痒痒,也绝不妥协。 苏依茗看她都快笑抽过去了,也肯不撒手,只好和她说实话,“最近我被人盯上了,你跟着我不安全。” 夏初辞一怔,腹诽:你竟然知道!这些天我头发都薅光了,也没想出合适的法子怎么告诉你这件事,你竟然早就知道了!你对得起我那些壮烈牺牲的头发吗! “你被什么人盯上了?” “生意场上的恩怨罢了,去年收购了一家公司,没成想牵扯进了一桩私人恩怨里,这次我就是要去处理这件事。” “那我就更要陪你一起去了,你现在一个人多危险啊,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嘛。” 苏依茗沉默片刻后,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其事道:“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把这些阴沟老鼠放在眼里,随他们蹦跶。可现在,有了你,我不敢冒这个险,我怕” 夏初辞一怔,原来,苏依茗暗中派人盯着她,其实不是要监视她,而是要保护她…… “你担心我,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很担心你,我也怕你有危险。” 苏依茗眼睛一亮,小心翼翼问道:“你说你担心我?” 这不废话么,要不是因为担心你,我犯得着天天用热脸贴你的冷臀部么! 在苏依茗的期待目光中,夏初辞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苏依茗激动地扑上去抱着她,在床上打滚,那满足的样子,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咳~说正事,现在我可以跟你一起出差了吗?” “还是不行,等处理完了这些阴沟老鼠,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这句台词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对了,这不就是电视剧的老套路吗,比如什么等我回来我娶你,最后一定回不来,或者回来了,佳人已逝 啊呸呸呸,都是什么破比喻。 夏初辞极力破解古老套路,问道:“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啊?我想知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也……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夏初辞:…… 你现在不想说,就先别告诉我要和我说嘛,害得人家心里乱糟糟的! 现在的剧情乱成一团麻,像一匹脱缰了的野马,要朝哪个方向走,猜不透,也拴不住。 最后在夏初辞的软磨硬泡下,苏依茗终于松了口,把她也捎上。 飞机落地后,苏依茗一身黑色休闲装,鸭舌帽墨镜口罩一件不落,统统安排上,包得严严实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呢。 不过,论起相貌、身材和气质,她还真一样都不输那些大明星。 而夏初辞也没能幸免,虽然没有苏依茗那么夸张,但也是遮遮掩掩的。 两人出了大厅门口,苏依茗便拉着她直奔在旁边等候多时的人,那男人招呼了一声,就接过了行李,放进后备箱。 一路上,夏初辞还云里雾里的,她严重怀疑,她们不像是出差,反而像是在潜逃。 她通过车内后视镜打量着那个寡言少语的男人,同样是一身黑,他的神情专注又严肃,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司机。 夏初辞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苏依茗,想要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问出口。 苏依茗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把她搂进怀里,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后背,柔声道:“还有一段路程,要是累了,就先眯一会。” 鼻腔里都是熟悉的味道,夏初辞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她窝在苏依茗的怀里,闭上了眼睛,细细回忆书里的剧情,想要找出些蛛丝马迹。 不知不觉间,夏初辞睡着了,等再次醒来时,她正躺在床上。 她一惊,猛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看到房间温馨的格调时,她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现在的处境应该是安全的。 她连忙拨打苏依茗的电话,响了两声也没人接,而且耳边还依稀听到了震动的声响,夏初辞顺着声源找去,在沙发上找到了苏依茗的手机。 忽然,房门打开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佣走了进来,恭敬道:“夏小姐醒了,您现在需要用餐吗?” 夏初辞刚睡醒,没什么胃口,道:“不用了,苏依茗呢?去哪儿了?” “苏小姐正在泡温泉。” 夏初辞伸了伸懒腰,拿上浴袍,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让女佣领着她去温泉浴池。 到了门口,女佣便离开了,夏初辞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暖暖的湿气扑面而来。她绕过屏风,烟雾缭绕中,隐约可看到坐在的浴池边上的人,还有那白皙的玉背。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观赏什么是肤若凝脂,什么是仙仙玉背,便被那道盘在背上,像蜈蚣一样的伤疤,深深刺痛了眼。 刹那间,夏初辞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疑问:她什么时候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不是和自己有关?她为什么从不和自己说 与此同时,这些天苏依茗的怪异行为似乎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难怪她再也没穿过吊带裙睡衣! 难怪她换衣服要跑到卫生间锁起门来换! 原来原来竟是因为这道伤痕 夏初辞从来不敢细想,这两年她到底受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磨难。 她只知道苏依茗过得不好,却从没想过,这个人曾经,在某一刻,身负重伤,生命垂危,现在能活着站在自己面前,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一想到这些,夏初辞的心就莫名抽痛。 苏依茗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忽然回过头来,一双微润的眼眸闯进了她的眼睛,直达心脏。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50 第41章 突发生变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过来。” 苏依茗朝她伸出一只手, 夏初辞呆呆地走了过去,坐在浴池上。 “你背上的伤,让我看看。” 苏依茗转过身去, 把背上的伤疤展现出来,“伤早就好了, 你看。唔…这个疤痕…是不是挺丑的。” 夏初辞缓缓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伤疤,手指微微颤抖,她不敢使太大力, 生怕碰一下都会疼得要命似的。 “这伤,是怎么来的?” 苏依茗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安抚道:“一场意外而已, 都过去了。” 夏初辞见她不愿意再提,也不想让她再勾起以前受的苦, 只好作罢,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在这儿买了栋别墅?” “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 “呀?这也忒大方了吧。” 苏依茗笑道:“自然不是白送的。” 想来也是,能送这么贵重的礼物,那她必定也给那人创造了远大于这栋别墅的价值吧。 夏初辞看着她的眼睛都泛光, 就像在看一棵摇钱树。 苏依茗捏了捏她的脸蛋, “小财迷, 你要是喜欢, 那就送你了。” 你清醒一点, 这是别墅, 不是白菜。你以为你是玛丽苏文的霸道总裁吗,说送就送,麻烦搞搞清楚, 你是个反派啊! 夏初辞抹了抹额间不存在的虚汗,磕磕巴巴道:“不不用了,咳~说正事,在暗处盯着你的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做?” “专业的事,当然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了。” 嗯?什么意思?夏初辞不解地看着她。 苏依茗继续解释道:“这些人见不得光,正好,这些年也结识了一些道上朋友,他们自有他们的方式解决这些恩怨,我们就不掺和了。” 夏初辞松了一口气,“也好,省得我整天提心吊胆的。” 苏依茗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幽幽道:“跟在我身边是件很危险的事,让你好好留在公司,你非不听。” 夏初辞撇了撇嘴,哼道:“都怪你,你要是好好回家继承家业,就没有这些事,非要一个人在外面瞎闯荡,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瞧她这一副大家长的模样,苏依茗无奈道:“等这件事处理完,我们就回去吧,也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是不是还怪我。” 一股不祥的预感又涌上心头,夏初辞皱了皱眉头,心想一定是自己电视剧看多了。 次日,一觉睡到中午的夏初辞无精打采地趴在餐桌上,有气无力问道:“大早上的,苏依茗去哪儿了?” 女佣端了餐食上来,一边摆放,一边无奈道:“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上午来了客人,正和苏小姐在书房里密谈呢。” 难道就是苏依茗昨天说的道上的朋友? 夏初辞一边喝粥,一边盘算着怎么假装偶遇,一睹“道上朋友”的风采。 然而,任凭她的计划有多完美,也终究是徒劳的。 一碗粥还没见底,苏依茗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你这吃的是早餐还是午餐啊?” “早餐和午餐一起吃了。” 夏初辞回过头,见只有她一个人,便朝她身后张望,还是不见其他人,问道:“不是说有客人吗?” “已经走了。” 苏依茗坐到她的身旁,女佣马上拿来了一副碗筷。 夏初辞数落道:“都中午了,怎么也没留人家吃个便饭呢。” 苏依茗瞥了她一眼,便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直言道:“我不想让你接触到这些人,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和这类人有交集,都不是什么好事。况且,你手无缚鸡之力,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家给灭了。” 这话虽然不太动听,但莫名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夏初辞只好认命,没有聪明睿智的大脑,也没有强壮的体格。作为言情文的标配傻白甜女主,在智谋值和武力值近乎为零时,就该有自知之明,万事都躲着点,不拖后腿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在别墅吃喝玩乐了两天后,苏依茗带她去拜访了一位檀香协会的副会长,总算是有点正事干了。 苏依茗不愧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这一趟不单只是来解决要下黑手的人,还顺带谈一笔大生意。 夏初辞对她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在车上翻阅合作意向书时,她估算着这笔买卖做成后能进账的金额,心里乐开了花。 她正美滋滋地幻想着天上掉黄金雨,车子却在一家甜品店停下了,苏依茗道:“等我一下。” 说着便下车,走进了那家甜品店。 夏初辞趴在车窗上,想着再过几天她们就要走了,也没有机会好好领略这儿的城市风貌,便百无聊赖地环视四周。 忽然一个疾走如飞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男人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扭头四处张望,一看就不像寻常人。当他的目光对上夏初辞的眼眸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直直地看着她。 夏初辞顿感背后发凉,那双眼睛似曾相识,可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男人并没有停留多久,给了她一个诡异的眼神后,便消失在了街角处。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苏依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夏初辞指了指车窗对面的那个街角,道:“刚才我看到有个男人站在那里,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你说,他是不是在暗中盯着你的人?” 苏依茗看向那个街角,神色凝重,掏出手机发了个信息后,便把一个糕点盒子递给她,柔声道:“这些事都交给我来处理,你别想太多。来,吃点心,这家店的糕点很有特色,你尝尝。” “嗯,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夏初辞拿起一块玫瑰茶糕,放到苏依茗的嘴边,讨好道:“你先吃。” “我不爱吃甜食,特意买给你的,你吃吧。” “我不,你先吃,快点,我手都举酸了。” 苏依茗无奈,只好张嘴吃下。 “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吃。” 夏初辞这才心满意足地把一块抹茶味的放进嘴里,甜而不腻,原本的抹茶苦涩味被淡淡的薄荷味中和了,最后留在齿间的只有香甜味,果然好吃。 三天后,苏依茗带着夏初辞去了檀香协会办公室,正式签合同,一切都相当顺利,唯一不顺的,便是签完合同后,办公楼的电梯坏了。 因楼层不算高,两人也就没有等维修,直接走楼梯下去,全当是锻炼身体了。 然而,夏初辞还是一不小心踏空了,就在她以为要和楼梯来个面对面的亲密接触时,脖子后的衣服被人拽住了,她的鼻尖离地不到五厘米。 夏初辞暗暗心惊:好险好险,虽然姿势不太优雅,但好歹没落得个鼻青脸肿的下场。 揪着她后衣领的苏依茗紧张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夏初辞找回了身体的重心,把自己的后衣领从对方的手中拉出来,脸颊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惊吓的还是臊的。 “我没事,你看,我还能蹦能跳。” 说着就原地跳了两下,苏依茗吓得连忙按住她,严肃教育道:“小学生都知道,在楼梯间不能追逐打闹,还有上蹿下跳。” 夏初辞乖乖听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 但苏依茗的碎碎念并没有停下来,继续数落道:“都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让人省心呢,刚才你要是真就那样正面砸地上,脸上非留疤不可” 脸上的疤? 一道白光在夏初辞的脑中闪过。 脸上的疤!!! 那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个人,不就是脸上没有刀疤的那个刀疤男吗! 有人要对苏依茗下手这件事是叶医生告诉她的,而刀疤男又莫名奇妙出现在这里,两人的老板又是同一个人,那么,要对苏依茗下黑手的是 “当年我被绑架,爸爸来赎我时,带了个箱子,你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夏初辞本以为,那箱子里装的无非就是苏文昌想潜逃海外需要的钱财罢了,但现在细细回想,她似乎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细节。 苏依茗不解问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前几天我在甜品店门口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以前绑架我的其中一个绑匪。” “你确定没看错?” “一定不会错的,一个人的外貌再怎么变,但眼神却是变不了的。” 夏初辞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而且,有人要找你麻烦这件事,是叶医生告诉我的,叶医生和那个男人是一伙的,所以我猜,这件事一定和他们口中的老板脱不了干系。”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拜托,你能不能听重点! 夏初辞直冒冷汗,“那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找出幕后主使是谁。” 苏依茗当然知轻重,也不再为难她,“这件事非同小可,可能事关苏家,我们必须尽快回家和爸爸商量。” 地下停车场一片漆黑,安静又阴森的空气中散发着一丝危险气息,夏初辞有些心慌,伸手扯了扯苏依茗的衣角。 忽然,一辆停在不远处的面包车蹿出来五六个人,苏依茗见状,抓起夏初辞的手,想要往后撤,然而还是晚了,身后的方向,有五个人拿着棍子围了上来。 苏依茗紧紧握着夏初辞的手,冷冷地看着那群人。 “苏总。”为首的那个男人阴恻恻瞪着她,“可算是逮到你了。” 第42章 女主卒? 没完结没完结没完结 苏依茗挡在夏初辞身前, 沉声道:“刘强,你什么意思?” “呵,我还想问问苏总, 你到底什么意思。”刘强眯起眼睛,“本来花点钱就可以解决的事, 你非要找人来搞我。” “当初我给过你一笔钱,足够你们一家三口生活好几年了。可你死性不改,没几天就输了个精光,张嘴就是五百万, 你还真当我是提款机了,要多少有多少?” 刘强恶狠狠道:“区区五百万, 对你苏总来说算得了什么!” “五百万我扔水里还能听个声响呢, 给你?我连句谢谢都没捞着。” “下一局我一定能翻盘,你不借我钱, 分明是要断我的财路。” “还在做梦呢,刘强,做人要识好歹,当年你是帮过我,但我也帮过你, 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咱俩谁也不欠谁。” “放P, 当初你落魄得跟条丧家犬似的, 要不是我扶持你, 你能有今天?怎么, 现在你发达了,就想把恩人甩得远远的了?我告诉你,没门!” 苏依茗还没怎么着, 夏初辞倒是气得够呛,直接爆粗:“你特么才放P,她能有今天,都是她自己的本事,跟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个臭娘们,你懂什么!” 刘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躲在苏依茗身后的女人。 打架夏初辞不行,但口水战她还是很有自信的,而苏依茗也深谙她的脾性,眼尖手快地把准备上前开战的夏初辞拉了回来,藏在身后。 刘强这一看,自以为抓住了苏依茗的命脉,他眼睛一溜转,得意道:“哟,这儿还藏着个小美人呢,今儿个我这帮兄弟有福了。” 说完他便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发出猥琐的笑声,还有个缺根筋的,直接上手就拉扯。 那人的手才刚搭上夏初辞的胳膊,便被苏依茗一把抓住,反手一扭,只听咔嚓一声 “啊——”那人发出凄厉地哀嚎声,脖子上瞬间布满青筋,整个手腕呈现出诡异的弯曲程度。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苏依茗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踹出了三米远,重重砸在地上,口吐鲜血。 “谁要是再敢动她一个手指头,我就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苏依茗眼里迸发出一股毒辣阴险的戾气,别说是敌人了,连夏初辞都不寒而颤。 一群大男人面面相觑,警惕地防备着,也不敢再轻举妄动,胆小一点的还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小步。 刘强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曾亲眼目睹过苏依茗对付人的手段,不免心生畏惧,但仗着人多势众,他强装镇定,逞强道:“你,你少装腔作势吓唬人,就算你有天大的能耐,双拳也难敌四手,我们可不怕你。” “不信你就尽管来试试。” 刘强一噎,他心里清楚,苏依茗绝不是说说的主,若真惹恼了她,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可一想到欠下的高利贷,他走投无路,只能咬牙威胁道:“只要你肯痛快给钱,我保证一切相安无事。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好,钱不是问题。” 刚才还剑拔弩张,下一秒苏依茗就这么好说话,夏初辞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爽快,苏总果然识时务。”刘强喜笑颜开,随后拿出一份文件,抖了抖,道:“签了这份欠款合同,我只要现金,老老实实让人拿钱来,咱们万事好商量。” 夏初辞凑到苏依茗的耳边,提醒道:“小心有诈。” 苏依茗拍了拍她的手,拿过合同,粗略浏览了一眼,便签了名。 按照刘强的要求,苏依茗打电话让人去取现金,又交代了交钱时间和地点,还贴心地叮嘱对方不要和任何人说,更不能报警。 挂了电话,刘强抢过手机,砸了个稀巴烂,夏初辞的手机也没能幸免,转眼间就变成了废品,被扔进了垃圾桶。 一行人驱车到了郊外,刘强让人给她们蒙上眼睛。车子行驶了大半个小时后,开始一路颠簸,之后又是一段平稳的路段,车子才停下。 下车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有五层的废弃厂房,四周杂草丛生,视线所到之处荒无人烟。 刘强把她们带到了三楼一间杂乱的办公室,又安排手下的小弟四处把守。 苏依茗完全没有作为肉票的自觉,她拉着夏初辞,挑了个还算干净的沙发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的那个悠闲劲,如同在沙滩度假晒太阳。 反观作为绑匪的刘强,却坐立不安,来回走动,还时不时看手机,瞧那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苏依茗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说道:“现在还没到交钱的时候,你急什么?” 刘强瞥了她一眼,继续一言不发地来回踱步。 “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什么人,给了你不少钱,让你把我绑到这儿来的吧。”苏依茗依旧气定神韵,嗤笑道:“啧啧,吃两头的好处,你也不怕撑死。” “哼,有钱不赚是二傻子。” “不错,现在倒是挺像个生意人了。”苏依茗很没诚意夸道。 刘强不搭腔,猫着身子靠近窗边,戒备地张望着外面。 “看你这紧张的样子,对方一定不是什么善茬吧。你就不怕人家杀你灭口?” 刘强掏出一个迷你遥控器,一副要同归于尽的口气说道:“整栋楼的承重墙我都安装了炸弓单,只要按下这个遥控器,这里瞬间夷为平地,谁也逃不了。” 苏依茗还想套他的话,忽然一个男人跑过来,气喘吁吁说了句:人来了。 “可算是来了,通通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他手下的小弟们纷纷响应。 最后,刘强留下两个人看守,把其他所有人都带走了。 夏初辞趴在苏依茗的肩膀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紧盯着我不放。” 苏依茗若无其事地摸了摸鞋后跟,这鞋是特制的,有定位和发射信号的功能。她刚才按下隐藏在鞋后跟的按钮,便是给自己人发出行动指令,是时候收网了。 夏初辞了然,现在她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救援,或者制造机会,乘机脱身。为了让看守的两人放松警惕,她开启八卦模式,和苏依茗聊起了某当红小花夜会某集团老总的娱乐新闻。 可没过十分钟,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阵枪声。 留下来看守的那两人一怔,顾不上人质,直接拿上装备就往外冲。 夏初辞紧张道:“刘强估计是谈崩了,咱们快逃吧,对方来头不小的样子。” 苏依茗也没料到,冲突会来得这么快,她之所以束手就擒,就是为了通过刘强,引蛇出洞,最后再来个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现如今,她的人还没到,那两帮人就开始狗咬狗,自己打了起来。 趁着双方混战,无暇顾及这边,苏依茗赶紧拉上夏初辞,巧借障碍物,找到了一个暂时的藏身之处。 刘强这方的战斗力简直不堪一击,没过多久,枪声由密变疏,之后又渐渐没了声响。 从枪声的方位可以判断出,那帮人极有可能分布在二楼和三楼。很显然,刘强这方应该是全体阵亡了。 如果她们继续待在这里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现,所以必须抓紧时间转移阵地。 下楼的路已经被封锁,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人员的到来,她们只能继续往楼上走,尽量争取多一点时间。 苏依茗示意夏初辞别出声,然后牵着她的手,向西侧那边的楼梯快速跑去。 忽然,夏初辞一个踉跄,好有苏依茗扶着,才没跌倒在地。她低头看了一眼,原来自己是被一条腿绊了一下,再一细看,哟,这不就是刘强么! 苏依茗蹲下来,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两人没敢多耽搁,快步跑上四楼,寻找出路。 搜查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追兵应该是开始搜查四楼了。 一个房间里,苏依茗正扒着窗框,往下勘察地形。 “从这里可以爬到三楼的阳台,然后可以跳到那个小山坡,山坡那边都是茂密的树林杂草,只要能躲进去,咱们就没那么容易被找到了。” 夏初辞不赞同道:“不行,太冒险了,现在三楼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如果刚好有人在,那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确实很冒险,但总比坐以待毙强,我先下去,如果有人在三楼,我先把人引开,你抓住时机” “不可能,要死一起死!我怎么能抛下你,一个人逃跑呢。”夏初辞打断她的话,“咱们直接跳下去吧,用时短,也不容易被发现。” “这可是四楼,太高了,你没学过武,不会卸力保护自己,这个高度跳下去,不死也残。” “所以,你先跳,然后在下面接着我。” “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没时间了,与其浪费时间争论,不如快点行动,听我的,你先跳。” 夏初辞不由分说地把苏依茗推上窗户,苏依茗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而且时间紧迫,她不得不先行一步,翻过窗户,纵身一跃。 夏初辞紧张地看着掉下去的身影,直至看到苏依茗一个漂亮的落地翻滚,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苏依茗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满身的尘土也没顾上拍掉,她抬头,展开双臂,张嘴示意可以跳了。 夏初辞咽了咽口水,四层楼的高度啊,她有点打怵,正当她咬着牙,准备爬上窗户时,忽然两声枪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大腿和肩膀的剧烈疼痛。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夏初辞心里凉了半截。 她从没想过,自己身为一个大女主,竟然就这么挂了,而且还这么草率地挂了,这让她有何颜面去面对江东父老啊。 站在门口的凶手,正是脸上没有刀疤的那个刀疤男。 此时,夏初辞早已没有心思去推测幕后之人是谁,她现在最放心不下的是,楼下伸着双手等着接住她的那人。 她趴在窗边,将苏依茗煞白的脸色,惊恐的眼神,还有那绝望的神情尽收眼底。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原来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畏惧死亡,只是一想到即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依依不舍涌上心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儿已经有了让她牵肠挂肚的人。 夏初辞不甘心地敲了敲系统。 但系统还是那句冷冰冰的提示语:“系统维护更新中,请稍后” 好嘛,还在闭关。 算了算了,系统靠得住,乞丐有艳遇。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迷你遥控器,那是之前从刘强的身上顺下来的,原本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夏初辞盯着刀疤男身后围过来的人,心想人都来得差不多了。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眨眼间,一排五层的厂房轰然坍塌,瞬间夷为平地。 第43章 系统重启 智能2.0 三年后, 一个久违的女AI声音响起:【更新完毕,系统重启中,请稍候】 夏初辞昏昏沉沉地嘟囔一句:“你个破系统, 把我给害惨了” 没想到自己中了枪,还被活埋了, 竟然还能活下来,女主光环也太强了吧。 她想睁开眼睛,费了半天劲,厚重的眼皮终于颤颤巍巍地动了动, 刺目的光线顺着缝隙闯入眼眸,她下意识地又闭上了眼睛。 “初辞, 初辞, 你醒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啜泣声在耳边环绕,那声音又惊喜又紧张, 还夹杂着一些无措的凄切哀伤情绪。 随后,便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揭开她的眼皮,还拿手电筒照了照,夏初辞想推开对方, 可是浑身无力, 别说抬起手了, 就连动动手指都难。 怎么全身动不了, 不会是瘫痪了吧!!! 这个念头一出, 夏初辞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刚刚她的眼睛动了,真的, 您再仔细看看。” 女儿?这不是楚茜的声音啊! 她疑惑不解地蹙了蹙眉。 “医生,你看,她的眉头动了!” 夏初辞一僵,直到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和女人激动到语无伦次的反应不同,医生一如既往地沉着冷静,简单检查过后,扶了扶眼镜,给出结论:已无大碍。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女人喜极而泣,拉着医生的手连连道谢。 一旁的护士拿来温水,先是用湿棉签清洁她的唇缝,又拿小勺子喂她一小口,真的就只是一小口,还解释道:“你刚醒,只能喝一点点,等身体都适应了,才能饮水进食。” 不过,这一小口,也足够滋润她那干涩的喉咙了,夏初辞哑着嗓子,虚弱问道:“我我的身体,还健全吗?” “傻孩子,你当然好好的,别胡思乱想。” 那女人扑到病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着。 夏初辞侧头看着女人,五十多岁的模样,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但红肿的眼睛里却泛着光,那是充满希冀的光。 “阿姨您是哪位?” 众人一愣,纷纷错愕望向她。 女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她神情悲切,哽咽道:“初辞,我是妈妈啊,你别吓我,怎么会连妈妈都不认识了呢。” 医生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安慰道:“周女士,请冷静一下,病人昏迷了三年,刚醒来,意识不清很常见,别给患者太大心理负担。” 闻言,周棠抹去眼泪,点头应是。 小护士推来轮椅,把夏初辞送去拍片检查。 一通检查下来,结果显示,除了身体有些虚弱,各项生理机能全部正常,头部更是没有创伤,完全查不出她为什么会失忆。 “你现在还很虚弱,最重要的是多多休息,至于其他的事,想不起来就暂时别想了,累了就睡一会吧。” 夏初辞谨遵医嘱,开始闭目养神,装睡。 不是因为累了,也不是因为困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对当下的情况完全稀里糊涂,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棠的关切与心疼。 系统运行了半天,总算是有了动静: 【系统重启成功,智能2.0版本升级完成!】 【用户身份识别完成,穿书系统继续为您服务!】 夏初辞严重质疑:“智能2.0版本?开个机都得老半天,靠谱么?” 系统臭不要脸弹出广告语:【智能2.0,你值得信赖。】 夏初辞:“” 功能不见得比原来1.0的智能到哪里去,营销广告倒是做得挺到位哈。 系统:【温馨提示,目前读者爽度为5300,请再接再厉!】 夏初辞惊悚了:读者爽度不是清零了吗!!! 离线状态竟然也能计算爽度值,还真有点高级那味儿呢。 不过,这读者爽度是怎么来的? 夏初辞仔细回忆了下,在系统休眠这段时间,她都做过些什么和读者爽度有可能相关的事。 呃想起来了。 她和男主解除了婚约!!! 这不科学啊,她一脚踹了男主不说,连原作那些满天撒狗血的桥段都被她删了个一干二净,读者爽度怎么不减反增呢。 绞尽脑汁,她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做了哪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能让读者爽度飙升到这个数。 夏初辞:“系统,查一下积分明细。” 系统:【暂不支持查看积分明细历史记录。】 夏初辞:“还智能2.0呢,这么个简单的功能都没有。” 系统:【】 夏初辞不再揪着系统的槽点,开始问正事:“系统,昏迷之前,我明明被活埋了的,怎么醒来就出现在这里,是你救了我?” 系统:【不是。】 夏初辞:“那是谁救了我?” 系统:【不知。】 夏初辞:“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怎么你升级,还把自己的上帝视角都给升级没了。” 系统:【休眠期间,暂停提供服务。】 说到休眠,夏初辞就气不打一处来:“说好的休眠两年呢,你特么都迟到三年多了,这么严重的迟到,你老板知道么!” 系统:【休眠期间遇到不可抗力因素,导致服务提供延迟,我方免责。】 嘿!感情这智能2.0,啥有用的功能都没升级,就推卸责任的本事升级了。 夏初辞狐疑:“什么不可抗力因素?不会是你拿来搪塞我的吧。” 系统:【疑似出现更高级的穿书系统,本系统部分功能运行受限。】 夏初辞郁闷了:内忧还没解决呢,怎的又起了外患?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夏初辞乖乖配合治疗,养精蓄锐。 “这汤足足炖了两个小时,味道可鲜美了,快尝尝看。” 周棠一手端碗,一手用勺子喂她,那慈爱的目光,让她有些心酸。 夏初辞嗦了一口,幸福得冒泡,这汤可比自己的大乱炖好喝多了。 “好喝,谢谢你,阿姨。” 周棠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却仍强颜欢笑说:“好喝就多喝点。” 夏初辞欲言又止,其实想要证实她的真实身份,做亲子鉴定就可以了。 但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眼圈发红,看着她的眼神,仿佛看着全世界。夏初辞实在不忍心把她好不容易才燃起的人生希望扑灭,那样就太无情了。 一开始看到周围的人都对她的身份坚信不疑,夏初辞也曾怀疑过,是不是原来的身体已经死了,她现在只不过是灵魂附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可她偷偷检查过自己的身体,是原来的身体没错,右耳后根的莲花胎记也都还在。 就算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胎记也不可能完全一样,更何况是两个毫无关系的人。 为了以防万一,夏初辞曾经还试探性问过周棠,右耳后跟的印记怎么来的。 周棠哀怨道:“我哪里知道你什么时候去弄了这么个纹身,娱乐圈鱼龙混杂,你看,都学坏了吧。” 医生说,多讲讲以前的事,有助于帮助恢复记忆。 于是,周棠把家里的相册都拿来医院,每天给她讲以前的事。 说来也真是巧,周棠的女儿不仅和夏初辞同名同姓,长相也几乎一样,难怪所有人都坚信她就是周棠的女儿。 只不过,周棠的女儿和她身世经历完全不同,高中辍学,怀揣着明星梦,一头扎进娱乐圈,17岁时参加选秀,以女团身份出道,这个团很糊,不到一年就解散了,她所在的经济公司本就是个没什么实力的小公司,对像她这样的十八线小艺人,都是放任不管的态度。 和大多数小糊糊差不多,没有唱跳舞台,继续不了爱豆梦,只得去剧组跑龙套。幸运的是,她的经纪人还不错,会尽量给她争取到一些小成本网剧的小角色,倒也能勉强维持生计。 一次拍摄事故,威亚断裂,摔下悬崖,最后被人找到,送来了医院,成了植物人,昏睡三年。 夏初辞暗暗惊奇,自己到底是怎么从一个地方被瞬移到另一个地方的?就算是书里的世界,这也太扯了吧,更扯的是,竟然连系统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跟系统遇到不可抗力因素那事有关? 剧情似乎已经严重偏离了原作,正朝着诡异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方向发展 夏初辞揉了揉额角,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再说回眼下的问题,她被错当成周棠的女儿,让人给救了回来,那么周棠的亲生女儿最后怎么样了? 现在人是死是活还不知,若是贸然揭穿真相,也不知道苦守女儿三年的周棠能不能接受得了这个打击。 况且,周棠于她而言,已然不是陌生人,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没有这个女人的不离不弃,她也活不到今天。 至少,也要等她找到人家亲生女儿的下落,再解释清楚。在此之前,她有责任照顾好这个给了她再生的母亲,而且,她还需要还清这些年给她治病所欠下的债务。 想通了这些之后,夏初辞便开始改口叫妈。 周棠开心得像个小孩似的,一整天都乐呵呵的,这让夏初辞更加坚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第44章 不期而遇 苏总说,看到那位了…… 在医院待了一周, 夏初辞的身体逐渐恢复,可每天在医院里闷着,她闲得慌。 “妈,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咱听医生的,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咱就什么时候出院。” 周棠粗糙的十指出奇的灵活,穿梭在她的秀发间,不用梳子,没过一会, 两个麻花辫就出来了。 夏初辞看着小镜子里造型稚嫩的自己,有种梦回幼儿园的感觉。 同一个病房的隔壁床住着一位全身瘫痪的老太太, 老人的女儿姓江, 常年在医院看护老人。 这些年,江阿姨和周棠的境况相似, 都是那样默默承受着独自一人照顾病患的苦楚,所以两人经常相互搭把手,渐渐地,也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段时间,夏初辞趁周棠不在的时候, 从这位江阿姨身上套了不少话。 自从她出事后, 为了照顾她, 周棠辞去了工作, 没有收入来源, 多年的积蓄很快就花光了, 后来又把房子卖了。可给她治病花钱如流水,卖房子的钱几个月就没了,现在家里还欠了不少钱。 现在她醒了, 周棠夜里不用陪床,为了还债,竟然瞒着她,晚上去大排档给人家洗碗挣钱。 这种情况下,夏初辞又怎能心安理得住医院里浪费周棠的血汗钱? “我都已经好了,回家养着也一样,在医院多待一天就得多花一天冤枉钱。” “你只管好好休息,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妈有钱。”周棠又端来一盆温水,给她洗脸擦身体,“这些年咱大钱都花了,不差这点小钱,只要你健健康康的,花多少钱都值得。” 夏初辞眼眶有点酸,吸了吸鼻子,撒娇道:“可是我想回家,我讨厌医院的味道。” 周棠抵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只好去和医生商量,医生表示再做最后一次检查,若是没什么大碍,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次日,夏初辞在周棠的陪同下,楼上楼下地跑,全身都查了个遍,最终检查结果是好的,只需回家静养,定期到医院做复查即可。 周棠和江阿姨道别后,拿上收拾好的生活用品,便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夏初辞在一楼大厅等着,正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忽然走廊那边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而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头望过来,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都愣在了原地。 她回过神后,伸出手朝苏依茗挥了挥,露出小虎牙,眯眼傻笑。 忽然一群医护人员冲进来,一辆接着一辆小推车,往里运送伤员。 整个大厅一下子涌进来很多人,夏初辞被人群推挤到墙边,很快就看不到苏依茗的身影了。 她大声叫着苏依茗的名字,可是四周都是杂乱的脚步声,还有“让让,快让让快来人”的呼叫声,夏初辞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都被嘈杂的声音掩盖。 她想拨开人群,去找苏依茗,但人实在太多了,她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却依然找不到刚才那抹身影。 周棠办好手续回来,看到她在人群中,竟能辟出一条路,拽着她的胳膊,挤出人群。 “听说高架桥那边发生了很严重的车祸,所以医院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伤员,咱们快走吧,晚点可能人更多了。” 周棠催促着,夏初辞没办法,只好先离开。 而且,现在就算找到了苏依茗,她也不方便说什么,毕竟周棠就在身边。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这边才刚在走了,苏依茗那边却闹得人仰马翻。 妙妙接到小助理的电话后,火急火燎赶往医院,见着小助理就劈头盖脸问道:“到底什么情况?不是让你好好看着的她吗!” 小助理快步跟上她的脚步,又紧张又委屈解释道:“苏总忽然情绪失控,我,我也拉不住,不过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苏总出现幻觉,病情加重了。”小助理唏嘘,“苏总说,看到那位了” 妙妙的脚步一顿,惊讶地看向小助理。 小助理用力点点头,表示千真万确,绝没有半句谎言。 “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发病?” “刚来医院的时候苏总还好好的,我去拿检查结果,一回来就看到她那个样子了。” 来到诊疗室,妙妙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她才推门进去。 和医生颔首打了招呼,她来到苏依茗跟前,伸出手掌晃了晃,谨慎问道:“你是谁啊?” “失忆了就去找医生,少在我面前撒癔症。” 苏依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这哪里有半点疯魔的样子。 妙妙狠狠地瞪了小助理一眼,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不靠谱,见风就是雨。 但很快,医生就证明了小助理的清白,“出现幻觉的问题不能轻视,我建议适当使用药物来辅助治疗。” 苏依茗固执道:“不是幻觉,我肯定,我刚才看到的就是她。” “没有人可以死而复生。”妙妙头疼,继续打破她的幻想,“当年你亲眼看到的,被瞬间活埋,救援队又挖了个底朝天,尸骨无存,怎么可能” “我说了,那不是幻觉,是真的,她真的回来了。” 苏依茗拿起外套,走了。 “医生,她的意识这么清晰,不像是出现幻觉的样子啊,会不会真的是你们查过监控了吗?” “抱歉,医院有规定,医生也没有权力查监控。” 妙妙扶额,腹诽:真是昏了头了,这种事怎么可能,我怎么也跟着发疯了。 她转身嘱咐小助理去拿药,赶紧快步跟上苏依茗,生怕这祖宗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出租车绕了好几条巷子,终于在一个小路口停了下来。 下车后,夏初辞跟着周棠又走了一小段路,终于在一栋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居民楼大门口停下脚步。 “到家了。”周棠愧疚地看着她,“委屈你了。” 夏初辞咧嘴笑道:“不委屈,等以后我挣了大钱,一定给妈买个大房子。” 周棠的愁容淡去,女儿醒来后变得懂事乖巧,她又欣慰又心疼。 楼道是封闭式的,大白天的,楼道也是昏暗的,而声控灯似乎也不太灵敏,每层楼都得走到一半,灯才会亮起来。 周棠却习以为常,左手提包,右手牵着她,每走几步便要开口提醒她小心脚下。 等到了家门口,夏初辞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被周棠扶进屋时,两腿还一直哆嗦着,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周棠归置好从医院带回来的生活用品,就到厨房做饭去了。 夏初辞恢复体力后,在屋里转了一圈,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个小阳台,空间不大,但干净整洁,看着也还算温馨。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里。 吃过晚饭,洗漱完毕后,母女俩相依偎着看电视。 电视上播的是当下一个很火的选秀节目,今天这期正是这档节目的最后一期——成团夜,看着这些青春靓丽的小女孩,夏初辞愣愣出神,娱乐圈的更新换代速度可真快啊,她只不过昏睡了三年,新的一波流量艺人都成长起来了。 周棠的注意力全然不在电视上,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女儿,看到夏初辞对着电视上的这些偶像团体发呆,心下了然,就算失忆了,宝贝女儿对梦想的渴望依然没变。 以前她一直反对女儿进娱乐圈,怕女儿学坏,可是经过这一遭,她开始改变自己原有观念,只要女儿健康快乐的,比什么都强。 “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妈都支持你。” “嗯?”夏初辞不解地看向她。 “以前妈觉得,你一个女儿子家家的,应该找份安稳的工作,找个好归宿,娱乐圈那碗饭不是咱们这样的平凡人家吃的。” 周棠把她搂得更紧,声音有些颤抖,“可是,这三年,每天看着你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妈就后悔只要你好好的,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重要。” 夏初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安慰的话,心里冒出几分负罪感。 深夜,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的事像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周棠越是对她好,她越内疚,总有种鹊巢鸠占的感觉,心下难安。 夏初辞猛地坐起来,打开床头灯,而床头柜上的照片,正是这个房间的原主人,这人灿烂纯真的笑容,此刻在她的眼里,却变成了谴责的讥笑。 她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头。 不能再拖下去了,不把人找回来,她寝食难安。 可是,现在自己一没钱,二没帮手,单靠自己,查到猴年马月也查不出来。 思索再三,夏初辞只能求助故人,她拿起今天刚买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响了几声后,终于接通了,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男声传来:“喂,哪个咧?” 夏初辞一愣,再次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定号码没按错,她清了清嗓子,问道:“请问这是苏依茗的手机吗?” “打错咧打错咧。”对方马上挂断了。 夏初辞又拨打了两次,都被对方拒听了,最后干脆关机了。 她泄气地趴在床上,一边纳闷自己怎么会记错苏依茗的号码,一边懊恼自己太过依赖手机通讯录,手机一丢,以前的朋友一个都联系不上了。 第45章 急需赚票子 有些人就是命好啊,生下来…… 周棠每天早出晚归打零工, 夏初辞天天在家闲得发慌,她想出去挣钱帮补家用,可是周棠不让, 说什么身体才刚好,别又折腾病了, 她一时说不过,只好暂时待在家里养着。 这天,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忽然造访,对方自称是她的经纪人, 江心。 “看你这样子,恢复得不错嘛。” “运气不错, 捡回了一条小命。”夏初辞将一杯温水递给她, “家里没有茶叶,江姐您多担待。” 江心也不介意, 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打算什么时候开工。” 夏初辞不擅长唱歌跳舞,对演戏更是一窍不通,况且她是要回到苏家的, 实在没有要混娱乐圈的想法。 “江姐费心了, 只是我刚恢复, 脑子还糊涂着, 对以前的事也记不清了, 而且我妈希望我能踏踏实实找份安稳的工作, 所以” “你的意思我明白,这样也好,不过, 你和公司还有五年的合约,做做样子还是要的,你放心,你不想,我尽量不给你接活就是了。” 像她这种十八线小艺人,没人会注意到她,只要低调把合约期混过去就行了。 夏初辞道:“江姐,谢谢你。” “这都是小事,也是我应该做的。”江心有些愧疚,“唉,也怪我,当初给你接了那么个小角色,好处没捞着,倒是遭了难,在床上躺了三年。” “这不能怪你,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 两人没聊几句,江心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除了夏初辞,她还带着好几个十八线小艺人,平时忙得很,今天能抽空过来看她也是有心了。 吃过晚饭,周棠收拾好厨房后,坐下来一起看电视。 夏初辞扭头问道:“妈,咱家现在欠了多少钱?” 周棠一怔,随后笑道:“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周棠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卧室,随后拿来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夏初辞把文件袋里的所有资料都倒在茶几上,有一个账本,还有贷款资料,以及一些借条,她粗略地翻阅一遍,问道:“这一共欠了多少?” “大概五十三万,你刚出事那会,急着用钱,又赶上房地产市场不景气,房子没卖多少钱。没多久钱就花完了,我又辞了工作没有收入,亲戚朋友、以前的同事,能借的都借了个遍” 周棠心平气和地细数着这些年的不易,没有哀泣,更多地是庆幸,不管之前有多难,最后宝贝女儿醒过来了,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五十多万对于曾经拥有过一个亿的夏初辞来说,真算不上什么天文数字,只是现在的她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别说五十万了,她全身上下连五十块钱都拿不出来。 夏初辞心里盘算着要怎么重回苏家,做不做千金大小姐不要紧,要紧的是拿回她那一个亿啊! 之前给苏依茗打电话,却被告知打错了,这些天她又试着打了几次,还是打不通,应该是被拉黑了。以前那些朋友的电话号码她一个也没记住,那叫一个悔恨啊。 她无法瞒着周棠离开这座城市,眼下也只能暂时先找份工作,过段时间再找机会回去。 然而,现在她的身份是个高中辍学,跑了几年龙套的十八线小艺人,就算是一个办公室小文员的岗位,她的简历投过去,也是石沉大海,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以前,她从来不觉得学历有多重要,因为她从没在这上面吃过亏。这些天,碰了几次壁后,她可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学历这块敲门砖有多重要。 就在她纠结是去餐馆当服务员,还是进厂拧螺丝的时候,夏初辞接到了一个噩耗,周棠先出事了,在超市做导购员时,忽然晕倒了。 夏初辞急匆匆赶到医院时,周棠已经醒过来了,正躺在病床上输液,面容憔悴,脸色蜡黄。 “妈,你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有点低血糖而已。”周棠勉强打起精神,反过来担心她,“急坏了吧,看你满头大汗的,快擦擦,别着凉了,才刚养好的身子” 夏初辞握着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细声陪着聊天,不一会儿周棠又睡着了,可见真的是累坏了。 这时医生过来了,告知她初步诊断,周棠的肾功能出了问题,建议住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夏初辞惴惴不安问道:“医生,会是肾癌吗?” “或许没这么遭。”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去办住院手续吧,具体情况还得看检查结果。” 来到缴费处,身无分文的夏初辞看着缴费单上的数字,愁上眉头。 “江姐,我妈生病了,需要住院”夏初辞握着手机,声音微微颤抖,“我,我想问你借点钱” 江心没有半点犹豫,爽快地给她汇了一笔钱,暂时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周棠再次醒来,输液针已经拔了,正要起身,被夏初辞拦住了。 “妈,医生说,咱得住院一段时间,再检查检查。” 夏初辞把她的病情都说了,没有半点隐瞒,况且这种事也瞒不了。 周棠听完,愣愣出神,哽咽道:“我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啊,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夏初辞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轻声道:“妈,你还有我呢,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陪着你。” “我以为你醒了,咱家的噩梦就结束了。”周棠泪流不止,“咱家的债还没还清,现在我又倒下了,我苦命的孩子啊,你可怎么活。” “天无绝人之路,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呢,妈只需要安心养病就好。”夏初辞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都怪妈不好,妈没用,拖累你了” “妈,你别这么想,以前都是你照顾我,现在是时候轮到我照顾你了。” 周棠住院后,夏初辞满脑子都是赚钱的事。 江心借给她的那笔钱,没撑几天就所剩无几了。俗话说救急不救穷,周棠的病还需要很多钱,江心帮得了她一次两次,却帮不了她一辈子,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她现在急需钱,一般的工作最快也得一个月后才能拿工资,而且现在她还要抽时间照顾周棠,想来想去,要来钱快,时间自由,还是得找江心,看看能不能接点活。 江心果然很照顾她,没过两天,就来活了,给一部电视剧的女主当替身。 “这次委屈你了,你以前接的虽然都是小角色,但好歹有名有姓,若不是对方给的价格高,我也不会让你接替身的活。” “江姐,你别这么说,没什么好委屈的,我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我好得谢谢你呢,这么忙还抽空关照我,改日请你吃饭。” “别这么客气,我是你的经纪人,这是我该做的。你放心,以后我会多留意,给你接好点的角色。” 话是这么说,但夏初辞不抱希望,一来她不红,二来她也没演技,真要有个正儿八经的角色,她也接不住,当主演的替身挺好的,不需要演技,纯体力活,报酬也不算低。 次日,夏初辞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后便出了门,地铁转公交好几趟,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来到了江姐说的那个摄影棚。 她找到了剧组的负责人,但负责人正忙着,哪有时间管她一个小替身,他不耐烦道:“你先去换衣服,做造型,该你上场的时候自然有人叫你,不要到处瞎溜达,可别等开拍了找不着人。” 还没等她点头,那负责人就忙去了。 夏初辞也不在意,去领了衣服换上,又去化妆间做造型,其实也说不上是化妆间,就是一块空地上搭的小棚,专门给她这种不配拥有角色名的龙套群演化妆做造型用的。 因为是给女主当背影替身,不用露脸,所以化妆师并没有在妆容上花功夫,只做了和女主同款的造型,一个小时就搞完了。整个剧组乱糟糟的,所有人都各忙各的,她自觉地靠在墙角跟站着,以免碍着别人。 没过多久,有两个衣着打扮和她一样的女孩走了过来,原来是女主的舞蹈替身和武术替身。 这部戏的女主设定是个武功高强,舞技倾城的绝世大美人,而饰演女主的演员,一不会跳舞,二嫌打戏辛苦,三通告满天飞,待在剧组的时间少得可怜,所以就只拍露脸的戏,不露脸的戏份全部由替身来完成。 三人正聊着,忽然一阵喧哗声传来。 武术替身朝声源那边努了努嘴,小声道:“正主来了。” 夏初辞好奇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妙曼,整个脑袋被口罩帽子大墨镜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正被一群人簇拥着进了专属化妆间,派头十足。 舞蹈替身拿起小镜子补妆,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就是命好啊,生下来要什么有什么。” 夏初辞不搭腔,拿起保温杯,默默吃瓜。 武术替身颇有同感:“可不是嘛,有苏家捧着,苏绮蓉不红都天理难容。” “噗~”一口温水喷了出来,被呛个半死,夏初辞猛地咳嗽了几下,不可思议道:“苏,苏绮蓉?” 第46章 标签变了 BG变GL 舞替躲闪不及, 裙角被喷湿了,一边抖着裙摆,一边埋怨道:“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么。” 夏初辞满怀歉意道:“对不起啊,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出乎意料了。” 舞替见她态度诚恳, 勉为其难接受了她的道歉,奇怪问道:“你是新入圈的?苏绮蓉你都不知道。” 夏初辞干笑道:“知道是知道,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武替警惕问道:“你是她的粉丝?” 夏初辞腹诽:我特么是她的堂姐兼死对头。 她随口敷衍了几句后,借口尿急, 开溜了。 她清楚记得,在原作中, 苏绮蓉完成了激化苏依茗黑化的任务后, 就被楚茜打包送出国了,之后的结局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后面是没有这货的戏份了的。 当年夏初辞也曾遵循原作的剧情,怂恿楚茜按照原作剧情走一遍,甚至还把苏绮蓉的亲妈赵茶也一并流放到国外,怎地自己昏迷了三年, 这人就回来当明星了? 一个小配角都崩成了这样, 可气的是, 2.0系统完全没有要管的意思, 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做派, 夏初辞想投诉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算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苏依茗,重回苏家,拿钱还债。 夏初辞盘算着, 要是她给苏绮蓉套麻袋,并暴揍一顿的话,把苏依茗引过来的几率有多大。 片场的人都很忙碌,没人注意到一个人正猫着腰,偷偷摸摸溜进了那个VIP化妆间。 化妆间里,一个人正背对着她换衣服,夏初辞悄无声息地锁上门,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侧身靠在门边,安静地等待对方穿好衣服。 那人刚穿上内衬,就感受到了背后的异样,猛地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苏绮蓉错愕半晌,反应过来时,正要张嘴大叫。 夏初辞一个飞奔扑过去,紧紧捂住了她的嘴,任凭她怎么挣扎,就是死不松手。 “别动,再乱动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出去。” 苏绮蓉浑身一颤,她知道夏初辞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主,于是不敢再动。 “如果你答应不大喊大叫,我就放开你。” 苏绮蓉连忙乖乖点头,但惊魂未定的神色不减半分。 夏初辞放开她,拍了拍手,拉过一旁的椅子,翘上二郎腿,问了一句废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绮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直愣愣地盯着她,跟见了鬼似的,眼睛里的恐惧一览无余。 夏初辞送了她一个白眼,催促道:“说话啊,哑巴了。” 苏绮蓉战战兢兢地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夏初辞的胳膊,确定对方是人后,大大松了一口气,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不是死了吗?” “你才死了呢。”夏初辞不再跟她废话,直言道:“你的手机呢,拿出来给苏依茗打个电话,我有事找她。” “我联系不上她。” “少跟我来这套。” “没骗你,平时都是经纪人联系她,她不让我直接联系她。” 夏初辞怀疑地瞥了她一眼,但苏绮蓉脸色坦荡,不像撒谎的样子。 看来待在国外这几年不好过啊,以前那飞扬跋扈的小姐脾气倒是收敛了不少。 “那行吧,你把她的手机号码给我,我来联系她。” “我没有她的手机号码。” 面对夏初辞的死亡凝视,苏绮蓉连忙解释道:“真的,前段时间她不知道去哪个穷山沟做公益,手机弄丢了,新号码我也不知道。” 难怪那天接电话的人口音那么重,她就说嘛,苏依茗的手机号码她怎么会记错呢。 夏初辞还想再问,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她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准备翻窗户走人。 刚爬山窗户,就被人拉住了衣角,她回头不耐烦道:“你干嘛啊!” “你要去哪儿?” 夏初辞没好气道:“给你当替身啊。” 苏绮蓉这才留意到她的衣着造型和剧中女主的一样。 敲门声再次响起,夏初辞顾不了这么多,挣脱苏绮蓉的手,匆忙报了一下自己的住址,并嘱咐她告知苏依茗,便跳窗走了。 等她鬼鬼祟祟回到群演堆里时,八卦小分队已经从两个人发展成五六人了,大家正聊得热火朝天,无非就是苏绮蓉耍大牌、演技烂之类的。 对于这些亦真亦假的八卦传闻,夏初辞秉持着吃瓜不信瓜的原则。 谁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苏绮蓉背后的资本,从而牵扯出了那位上至影帝影后当红小生小花,下至十八线小糊糊都想巴结的苏氏掌门人苏依茗。 据坊间传闻,“最想被哪位大老板潜规则”的排行榜上,年年占据榜首的就是这位集财富与美貌于一身的苏总了。 更甚者,还有不求资源,但求一睡这种说法。 听到这个名字,夏初辞心里咯噔一声,不由自主地打起了精神,竖起耳朵细听,她倒是想看看,这群人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一人压低声音道:“苏绮蓉算什么,你们是不知道,迅投的一姐,肖潇,那才叫受宠呢。” 当红小花的大瓜,又有谁能不八卦呢?众人纷纷嚷嚷着快说。 那人见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了出来,便不再吊大家的胃口,扭头扫了一眼四周,才煞有其事道:“其实,肖潇是迅投老板养的金丝雀。” 当年在迅投实习时,那还只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子公司,没想到如今在行业内,已经占有一席之地了,夏初辞这边感叹时间过得可真快。 那边几人却是一阵唏嘘,不过,对于这一爆炸性新闻,自然是有人质疑的,让爆料者给实锤。 那人却也不慌,哼道:“你爱信不信,反正这事千真万确。我跟你们说啊,这可不是什么狗仔编的花边新闻,我有一个死党就是迅投的员工,这种事瞒得了外人,可瞒不住内部人员。” “怎么可能,肖潇要颜值有颜值,要演技有演技,怎么可能是靠潜规则上位的那种人。” “切,你知道什么呀,在这个圈子里,有颜值有演技的人多了去了,怎的就她红了半边天,还不都是因为有人捧着。” “啧啧,不过话又说回来,同样是砸资源,有的人大红大紫。”那人朝苏绮蓉所在的方位不屑地努了努嘴,“有的人,再怎么硬捧,也就那样,哈哈。” “就是就是,演技烂得要命,上综艺尬得要死,还耍大牌,这种人,也就是运气好,投了个好胎。” “可不就是嘛,也难怪这俩人的资源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怎么能比,会挣钱的情人是掌上珠心头肉,败家的妹妹可不就是小白菜地里黄嘛。” 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夏初辞已经听不清了,她的耳边净是嗡鸣声,满脑子的问号。 这些真假参半的传闻如同一道惊雷,正击中她的颅顶,将她整个人劈得外焦里嫩,头顶开花。 这些人丝毫不顾及她这个被惊得丢了魂的人,自顾自地拿出手机,在某站上开始搜索关于迅投大老板和肖潇的拉郎配视频。 求知欲促使夏初辞凑了过去,加入磕cp大军。 经过剪刀手们的那双巧手雕琢,愣是将苏依茗的访谈栏目和肖潇的影视作品融合得天衣无缝,再配上一首动人悦耳的bgm。啧啧,一个不经意的回眸,一个点头微笑,都变得那么的情意绵绵。 这谁能不夸一句绝代璧人呢。 看完了几个同人MV后,那几人还不满足,竟然打开了微博,潜伏进人家小两口的cp超话里,点评哪张同人图可爱,哪张凄美,哪张cp感十足。 更过分的是,还当众把里面的同人小作文念了出来,尺度之大,闻者羞涩,足以被和(举)谐(报)的那种程度。 夏初辞扶额,她本来已做好了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准备,万万没想到啊,竟然探索出了一个全新的宇宙! 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她敲了敲系统。 “系统,小配角加戏也就罢了,这些NPC当着你的面嗑cp你都能忍?你的职业操守哪儿去了?” 系统:【NPC行为检测完毕,结果显示行为正常,符合文章世界观设定。】 夏初辞:“行为正常?丫的都在言情文里嗑女女了还正常?虽然是反派,但反派也是有人权的,你就不怕读者刷负分喷死你!” 系统:【温馨提示:《总裁夫人如此多娇》的分类频道已修改为“GL”。】 等等,GL是她理解的那个GL吗! 夏初辞惊悚了,性向这玩意儿还能改的? 她不死心地朝系统显示界面左上角看去,那个不起眼的“BG”标签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成了“GL”,最后一丝幻想破灭。 系统还不忘在她脆弱的心灵补上一刀,显示框上冒出满屏粉红色泡泡,最后弹出一行字:故乡的百合花开了。 一口老血喷涌而出,谁特么允许你自作主张修改分类频道的!!! 咆哮过后,夏初辞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性向改了,那我还是女主吗?” 系统:【是,分类频道更改,女主不变。】 刚刚遭受同人MV、同人图和同人小作文洗礼过的夏初辞生无可恋:“1.0让我抢男主,2.0让我抢反派女配,你老实跟我说,你们这个系统是不是小三养成系统,为什么我堂堂一个大女主,要干这种小三的勾当。” 系统:【】 一阵沉默过后,系统发来贺电:【性向认知度完成,读者爽度+500】 夏初辞倒抽一口凉气,颤颤地摆了摆手,示意系统可以跪安了。 现在的她弱小可怜又无助,已经受不起一丁点的刺激了。 第47章 打开新世界大门 白月光必须是我 收工时天色已晚, 夏初辞直接去医院,给周棠擦了身子,又聊了会天, 终于把人哄睡了。 夜里陪床,寂静的病房里, 耳边围绕着平缓的呼吸声,夏初辞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系统的当头一棒,她迟迟没缓过劲来。 夏初辞摸黑掏出手机, 打开网页搜索,输入“苏依茗”三个字, 弹出来的信息基本都是商业新闻, 一直划拉了十几条也没看到什么八卦绯闻。 于是,她切换到微博, 再次输入那三个字,还没点击搜索,下拉框就弹出了满屏五花八门的词条,夏初辞特意挑了“苏依茗 肖潇”那个词条点击进去。 前面几条,是营销大v发的肖潇新电影杀青, 老板苏依茗来探班的路透, 都是些正儿八经的电影宣传, 夏初辞见怪不怪, 逐条往下看, 忽然刷到一个名叫“一笑锁死”的博主发的微博: [爱心][爱心][爱心]啊啊啊啊啊啊一笑是真的!宠妻狂魔发糖啦!!!兄弟姐妹们, 冲冲冲,好甜好甜,快吸快吸[撒花][撒花][撒花] 配图是一张苏依茗公主抱肖潇的图片。 夏初辞点开那张图, 放大,瞅了几眼,抬手抚着胸口深呼吸。 虽然在前面已经看过了完整的路透视频,肖潇拍戏摔伤腿,苏依茗将她从保姆车抱下来,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可她就是很不爽! 尤其是这张从视频里截下来的图,经过滤镜精修后,增添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她看了更是心里堵得慌。 夏初辞平复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郁闷心绪,顺手点开右边的蓝色字体“一笑定情超话”。 于是,她来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奇妙新世界。 在这里,苏依茗和肖潇一见钟情。 在这里,苏依茗和肖潇浓情蜜意。 在这里,苏依茗和肖潇结婚生子 夏初辞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两个女人结婚就够不现实了,怎么还生子了呢? 虽然逻辑狗屁不通,但她还是莫名其妙地觉得膈应。 这些天,剧组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停拍了,夏初辞就再也没见过苏绮蓉,自然也就没法威逼利诱她去联络苏依茗了。 周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尿毒症,只要配合做透析,延续寿命不难。 可这种病对于穷人家来说,无意于天塌下来,每周要做一两次透析,每次好几百,算下来一个月,光是花在这上面就得好几千,而且周棠还不能干重活,相当于家里丧失了一个劳动力。 也就是说,夏初辞不仅要养活她们娘俩,负担医疗费,还要还债。 周棠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了留下来。 夏初辞却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癌症,只要能治就是万幸,虽然她现在是个穷光蛋,但不管有多难,她都要挑起这个担子。 将周棠接回家后,她买了一只粘人听话的小猫,虽然手头紧,但她还是咬咬牙,多养了一张嘴。因为周棠一个人在家,容易抑郁,还爱胡思乱想,有个小家伙陪着解闷,她外出挣钱也会安心很多。 江心又陆续给她接了一些跑龙套的工作,夏初辞照单全收,只要能赚钱,她就去干,医院的账单和那些欠款容不得她挑三拣四。 苏依茗一直没有来找她,就知道指望不上那个苏绮蓉,没办法,夏初辞只得四处奔波维持生计。 这天,夏初辞收工后,江心开车来接她回公司。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回这个野鸡公司,江心是知道她没有长期待在这个圈子的想法的,此次回去必定是公司老总的意思。 果不其然,江心一边专心开车,一边说道:“我听说迅投那边要挖你过去,王总找你估计就是为了这事。” 夏初辞诧异问道:“我这也不红啊,迅投怎么会想挖我过去呢?” “我也不清楚,是迅投那边的人直接找的王总。”江心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她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江姐,是有什么不妥吗?” “你虽然长得清秀,但放在圈子里,实在不起眼。演技就更不用说了,比你的容貌还不起眼。要人气没人气,要潜力没潜力” 夏初辞汗颜:虽然你说的都是大实话,但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也忒打击人了。 江心对她遭受的心灵重创视而不见,继续分析道:“既然不是冲着你的商业价值而来,那么就是奔着你这个人来的了。” “什么意思?”夏初辞越听越糊涂了。 江心忽然爆了一口粗,愤恨道:“王总这是要做拉皮条生意了。” 好了,这下她懂了。 夏初辞没心没肺接着问:“那,是迅投的哪位大佬看上我了?” “不知死活。”江心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她一眼,继续专心开车,没好气道:“当然是那些老头子了,难不成你还幻想是迅投的大老板苏依茗?” 提起这个人,夏初辞就要生闷气,尤其是想到传闻中迅投一姐的肖潇,她就气得更厉害了,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股气从哪里来的。 来到公司,见到了王总,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王总表面说是征求她的意见,但话里话外都是要把她给卖了,看来迅投给的价格不低啊。 夏初辞也不在意,咬牙切齿地自我安慰:和迅投签约,去找那个负心汉,啊呸,去找那个钱罐子就更方便了,好事一桩。 听完王总画的大饼,夏初辞便顺着他的话答应了,整个谈话前后不过十来分钟。 江心把她送回家后,握着她的手道别,夏初辞也有些不舍,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真是多得江心的照顾,她才不至于走投无路。 次日,夏初辞陪着周棠去医院做透析,坐在医院长廊等待时,她注册了一个微博小号,去“一笑定情”超话找不自在。 自虐般地吃完一波工业糖后,她含泪退出超话,再次在搜索框里输入“苏依茗”三个字,在弹出来的一堆词条中,她被一个名为“苏依茗白月光”的词条,引起了注意。 点进去一看,前面几条微博的转发评论点赞寥寥无几,应该是个冷门话题,粉丝都不破千,和隔壁“一笑定情”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然而,夏初辞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在这里,苏依茗和白月光青梅竹马。 在这里,苏依茗和白月光虐恋情深。 在这里,苏依茗和白月光生死永隔 这些天夏初辞没少看苏依茗和各类艺人的cp,除了呼声最高人气最旺的“一笑定情”,还有不少其他cp组合,有男有女,有当红流量,也有透明糊咖。虽然这些人各有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艺人,唯独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月光是个素人。 几个洗脑包看下来,夏初辞总算弄明白了这个凭空捏造的白月光是从何而来的了。 起因是在某个著名人物访谈栏目上,对于主持人提问的择偶标准,苏依茗想也没想便给出答案:“没有标准。” 主持人很意外,追问:“这么说,看来您心里是有人了。能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那个人很笨,不开窍,上大学那会,我就开始暗恋” 简单说几句,苏依茗便不愿意多谈了,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商业上。 就是这么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被那么一小撮反感“一笑定情”cp粉的网友自发组织起来,发散思维编撰出苏依茗暗恋的白月光,以此来反驳“一笑”cp的工业糖精。 而夏初辞的关注重点是,大学那会就开始暗恋 她将上大学时苏依茗接触过的男男女女都罗列了出来,逐一排查后发现,那时候苏依茗几乎天天和自己待在一起,哪里有什么亲密的人啊。 所以,那个白月光是 夏初辞抱着脑袋,告诫自己,一定是洗脑包看多了,才会自作多情地将自己代入进去。 可是系统的长期压榨终究还是摧毁了她的理智,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人设可以选择,要么撬墙角当小三,要么做真爱白月光。 白月光,必须是白月光! 没有一秒钟的思想挣扎,夏初辞就做出了抉择。 在这个世界里,她不再是撬墙角的小三,而是正宫娘娘,是原配,是嫡妻!她们之间那根本不存在的情爱是光明正大的,是洁白无瑕的,是命中注定的! 试问,当你被扣上小三的帽子即将浸猪笼时,有那么一群人帮你正名,坚信你是清白的,你就是那清纯高洁的白月光,朱砂痣。你能怎么办,不赶快承认,等着沉塘吗! 不过,同样是cp,凭什么和肖潇就是长相厮守,和白月光就是人鬼殊途!凭什么!!! 夏初辞一边等待迅投的召唤,一边给磕白月光的兄弟姐妹们产粮,把大学同住时两人生活的点点滴滴添油加醋加工成同人小作文。 别人有没有磕到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磕到了。 这天夏初辞带小猫去打疫苗,在回家的小巷口,被一辆车拦住了脚步。 当看清楚从车下来的那人后,夏初辞的脑海里条件反射闪过十万字“霸道总裁小逃妻”的狗血剧情,一定是最近产粮太频繁的缘故,脑子已经不正常了。 苏依茗道:“都多少天了,怎么还不来公司报到上班。” 那十万字刹那间化为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深吸了一口气,夏初辞切换回主人格,清了清嗓子,嬉皮笑脸道:“这不,等着大老板亲自来接我呢。” 苏依茗将她揉进怀里,低声道:“下次还敢在外面瞎逛,就打断你的腿,锁在家里。” 啊啊啊啊,十万字又回来了! 夏初辞抬手环绕着她的细腰,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处,闷闷道:“你舍得吗?” “不舍得。”苏依茗搂得更紧了,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答应我,以后别再离开我了。” “嗯。” 第48章 重逢后 欠了我多少个抱抱 夏初辞安顿好猫咪后, 给苏依茗倒了一杯温水,“家徒四壁,没有茶叶和咖啡, 你将就一下啊。” 苏依茗接过水杯抿了一口,神情有些复杂地望着她, 道:“除了这个,你就没别的想和我说?” 重逢的喜悦和激动冲昏了头脑,冷静下来后,两人这才想起正事来。 夏初辞双眼冒星光, 握着她的手,满怀期待问道:“你可以借我点钱吗?” 苏依茗一怔, 脑门隐隐作痛, 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恨不能将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压在腿上狠狠抽打屁屁, 不教训一顿都咽不下这一口气。 见对方面露难色,夏初辞心想难不成苏氏要破产了?还没说借多少呢,就为难成这个样子。 “我只借一百万没有的话,五十万也行。” 苏依茗还是没说话,盯着她的眼神带着点哀怨和委屈。 最怕空气突然变安静 夏初辞囧了, 指天发誓:“我保证, 我会尽快还的。” 苏依茗抽出一张卡, 无奈道:“密码是你生日, 不够再和我说。” 她顿了顿, 随后补充道:“不用你还。” 哎呀呀, 出手这么阔绰,看来苏氏还没倒闭,随身榜着个小金库的感觉又回来了, 夏初辞感激涕零,美滋滋地将卡揣进兜里。 “既然还活着,怎么不回家?” 夏初辞不假思索道:“留下来还债呗。” “还欠多少,我替你还。” 夏初辞拍了拍揣着卡的裤兜,道:“有这笔钱就够了。” 重点差点跑远了,苏依茗赶紧明说正事:“那天在医院见到你后,我就去查了你的住院情况,资料显示你是在三年前因拍摄事故受伤住院的。可是,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也不清楚,醒来就在医院了。这种事说出来都没人相信,本该被活埋的人,怎么会莫名奇妙地出现到另一个地方呢,实在是匪夷所思。” 夏初辞沉浸在混乱的思绪中,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轻飘飘说出“活埋”二字时,苏依茗的嘴唇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两下。 连拥有上帝视角的系统都不清楚个中缘由,自己就算是想破脑子也捋不清吧。夏初辞泄气地摊在沙发上,看到一旁的苏依茗喝水的姿势是那么的从容淡定,一丝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好像对我还没死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 “我知道你没死。” 什么?你知道?你竟然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夏初辞激动地拽着她的手臂,大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苏依茗面不改色,一本正经道:“大师告诉我的,大师算出你在这个世上还活着。” 夏初辞一愣,“大师?哪门子的大师?算命先生?” “那时候我生病了,爸爸请了一个大师给我治病,大师说你没死。” “你病了?什么时候的事?什么病?很严重吗?” 本应追问所谓的大师的,可一听说她生病了,夏初辞脱口而出的一连串问题,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重点。 这人一向极少生病,既然连苏文斛都惊动了,想必不是什么小毛病。再说了,看病就找医生,找什么大师啊。 直觉告诉她,这很不对劲! 苏依茗避重就轻道:“不是什么大病,大师的话是真的很灵验,事实证明,你确实还活着。” 这还真没法反驳不过人家可能就随便那么一说,你怎地就信了个十足? 你清醒一点!就算这是书里的世界,神棍的话也不能信啊! 说好的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大反派呢! 夏初辞只好略过这个话题,说回正题:“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种客套话,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帮你。” 说归说,但能不能别用这种深情又专注的眼神看人,我瘆得慌。 夏初辞心虚地避开她的视线,将脑海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奇怪念头死死压住,她清了清嗓子,道:“我莫名出现在这里,周棠的女儿也离奇失踪,这两者之间必定脱不了干系。所以,当务之急,得先找着人,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而且,这事,我也得给周棠一个交代,她因为我,受了不少苦” 苏依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顺便捋了捋那戳蔫儿吧唧的呆毛,安慰道:“好,我帮你找。” 大腿不愧是大腿,寥寥几个字就让她有了主心骨。 “再不行,咱就找大师算算,没准能算出来。” 大师,又是那个大师! 到底是何方妖孽,竟能将我们的大反派忽悠成这个样子! 夏初辞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亲手撕掉这个神棍的虚伪面具。 她翻个白眼的功夫,正好瞥见了置物架上的一个方形盒子,看着像是前段时间周棠收纳照片的盒子,想着给苏依茗拿几张照片回去,好安排人调查。 尴尬的是,她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身高,卯足劲头踮起脚尖,手指也仅能勉强触摸到盒子,要拿下来可不容易。 背后忽然贴上来一个身体,那人伸出右手,轻而易举地便把盒子拿了下来。 自尊心作祟,夏初辞顿感失了面子,撇了撇嘴,直接抢过盒子,还厚着脸皮逞强解释道:“我自己能拿下来。” 苏依茗直接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搁在人家肩膀上,轻声笑道:“我知道你一定能拿下来,是我自作多情非要帮你拿。” “说得一点诚意都没有。”夏初辞缩了缩脖子,那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耳根处,一阵酥麻感直达心房,她心里的小兔子被撩拨得四处乱撞。 生怕对方发现自己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夏初辞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干笑道:“你都多大了,别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大热天的还搂人,都要捂出汗了,快放开我。” “不要,你离开我三年了,算算你都欠了我多少个抱抱?现在先还一个,剩下的,等日后再慢慢还。”苏依茗抱得更紧了,脑袋还一个劲儿地在她的颈窝处来回蹭。 夏初辞的脸颊染上了红晕,心中的小野兔化身小野鹿,蹦跶得更厉害了。 若是在以前,别说是搂搂抱抱了,苏依茗连她的嘴皮子都咬过好几次,但夏初辞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单纯盖章为闺蜜的的亲近行为。 可是,自从得知这本书被划分到了gl频道,再加上这些天恶补的八卦小作文,夏初辞那与生俱来的钢管直恋爱观,逐渐土崩瓦解了个稀碎。现在有个风吹草动的,她都不免多心,总忍不住往别处想。 另一方面,苏依茗从来没有明确说过自己的性向,而网上那些扑风捉影的cp组合,更是一个谜。夏初辞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因为系统的不负责任胡乱划分性向频道,就看谁都橘里橘气的。 所以,一个抱抱而已,犯不着脑补那些有的没的。 一通自我安慰过后,夏初辞心里的别扭总算是稍稍减轻了些,正要切换回笔直的性向人格,重拾闺蜜情时,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一个提示音。 系统:【亲密接触,感情升华,读者爽度+200】 夏初辞:大可不必 系统:【贵方是否需要开启读者爽度消息免提醒功能?】 夏初辞在“是”与“否”两个选择间徘徊,衡量一番后决定还是暂时保留提醒功能,虽然系统时不时弹出来的信息让她心累,但还是得防着净不干人事的系统作妖,万一系统哪天抽风,把爽度都扣光了,她找谁说理去。 一阵门铃声打破了这暧昧又尴尬的气氛,门外传来周棠的声音:“初辞,快给妈妈开门,妈妈忘记带钥匙出门了。” 夏初辞心里咯噔一下,手忙脚乱地把苏依茗推进了卧室,慌慌张张嘱咐道:“你先待在里面,记得别出声啊,等会儿我来找你。” 没等苏依茗说话,便“啪”地一下关上了房门,跑去给周棠开门,连声音都不自觉抬高了,“妈,你回来了。” 周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家里很热吗?怎么满头大汗的。” 夏初辞擦了擦额角,道:“刚刚带猫咪去打疫苗了,回来时走快了点,还没缓过来呢。” 周棠看她说话还带着点急促的喘气声,便不疑有他,大夏天的,从外面回来自己也一身汗,和夏初辞闲话几句后,便去洗澡了。 夏初辞赶紧溜进卧室,压低声音道:“我妈去洗漱了,你赶紧走吧。” 苏依茗没有急着走,反而一把将她压在门板上,直视她的眼睛,问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这么急着赶我走。” 夏初辞一噎,脑子也瞬间清醒了过来,不就是家里来了个朋友嘛,干嘛偷偷摸摸的,搞得跟偷情似的 她寻思着,要是说对方长得像贼,会不会招来一顿毒打。 苏依茗一手撑着在门板上,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彻底堵死了夏初辞的逃避后路。 夏初辞走投无路,只好硬着头皮坦言:“我最近嗯,就是对你,有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是吗。”苏依茗饶有兴致,继续拷问:“具体说说,都是些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夏初辞真想给她跪了,这种小细节就不要说了吧,难道要给她看白月光超话的小作文吗!想想都好羞耻啊。 “有一群人说,你心里有一个白月光,暗恋了好久好久。” 苏依茗眉梢轻佻。 夏初辞咬牙老实交代,“好吧,我有罪,我不该跟着起哄,更不该自作多情地把自己代入进去,还臭不要脸地编出了很多小作文” 肉眼可见对方的嘴角挂上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夏初辞冷汗直冒,连忙解释:“你放心,那些是假的,都是假的,再怎么磕cp也绝不会影响我们的革命友谊。” “你怎么知道那是假的?万一是真的呢。” “啊,哦,嗯???” 第49章 坦白 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 “我是说, 如果网上的传言是真的,我的白月光就是你,你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呢, 高呼撒花呗,我磕的cp竟然是真的! 夏初辞一巴掌扇飞心里那个已经转起圈圈的小小人, 稍稍收敛激昂欢呼的情绪,心虚地咽了咽口水,不敢接话,怕一开口就露馅儿, 丢不起这个人。 苏依茗的双眸黑得发亮,清澈如水, 埋藏多年的情愫似要在这一刻全部涌现出来。 “我说真的, 吓着你了?” “倒也没有” 夏初辞平复了一下不可言喻的复杂心情,沉默半晌后, 终究是没忍住八卦之心作祟,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这种想法的?” “上大学那会,可能是从你跑上舞台帮我拉裙子拉链的时候, 也可能是在下班回家后喝上你为我炖的汤的时候, 非要说是哪一刻开始的, 我也不说不准, 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 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她说得这样坦荡直白, 夏初辞的心情更复杂了,回首那些年的抱大腿刷好感,原来一直都在作死的边缘徘徊。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 她一定狠狠地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瞧你干的好事,好好的一个反派都让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那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我说过的。” “咦?什么时候说过?” “你睡着的时候。” “” 你搁这儿拍电影呢,难道你还以为我会装睡,不小心听到你坐在床头念经吗! 夏初辞眼睛一眯,危险道:“那你趁我睡着的时候,都对我干过些什么。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可怕的是,苏依茗沉默了她竟然沉默了 我擦!你特么还真干过!!! 喂喂,你别不说话啊,我害怕 苏依茗双手捧着她的苦瓜脸,柔声安慰道:“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在我心里很珍贵,我怎么会那样轻薄你。” 呵,你猜我信不信。 夏初辞拍开了她的手,瞪眼道:“你老实交代,现在说了,我既往不咎,要是以后让我发现了,有你好看的!” “就,亲过”苏依茗目光躲闪。 夏初辞痛心疾首,幽幽问道:“都亲哪儿了?” 苏依茗举手发誓:“脖子,真的,只亲过一次。” 哼,算你还知道注意分寸。 “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一时没忍住”苏依茗大气都不敢出,连带说话的语气都小心翼翼的,“你很反感吗?” 年轻人定力不够,偶尔把持不住很正常,理解,理解。 夏初辞摆手道:“反感倒不至于,就是觉得有点怪。” “那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也挺喜欢的。”夏初辞的眼眸闪过一丝慌张和窘迫。 抛开性别不说,苏依茗确实算得上是个完美的情人。 论样貌,完全长在自己审美上。 论财富,手握苏氏全部资产,这本书里没几个有名有姓的角色比她更有钱的了。 妥妥的白富美啊,更何况人家还专一,又痴情,这种宝贝疙瘩,别说是打着灯笼了,就是开着宇宙飞船也难找。 苏依茗的脸凑得更近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手上也不安分,指尖若轻若重地揉|捏着夏初辞的耳垂,暧昧的气息越来越浓。 夏初辞抬眼看着她,视线交汇刹那间,一股电流贯穿心房,住在里面的那只小鹿吓得惊慌失措,四处乱撞。 唇瓣相触那一刻,夏初辞恍惚觉得身体里的小火苗迅速蔓延全身,一阵又一阵的热浪几乎要将她淹没,整个人被烧得晕晕乎乎,口干舌燥,想要索取更多。 紧闭的牙关不知不觉间松开了一条缝隙,溜进口腔的异物,软糯香甜,沁入心脾。 夏初辞正享受着甘甜雨露的浇灌,魂飞天外之际,耳边却响起一连串熟悉的机械提示音: 【唇齿想触,爽度+50】 【舌尖交缠,爽度+100】 【舔舐上腔,爽度+200】 【与舌共舞,爽度+300】 夏初辞恼羞成怒:你特么给我闭嘴!!! 好歹是个正规系统,全方位直播接吻你就不怕被人举报封号吗! 系统:【贵方是否需要开启读者爽度消息免提醒功能?】 夏初辞:开开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开。 夏初辞好不容易生起的燥火,在关键时刻被系统一盆接着一盆冷水,彻底浇了个透心凉,再多来几次,她怕都自己会吓成那什么冷淡。 “对不起” 夏初辞正和系统算账,忽然被一个颤抖的声音唤回了现实,意识归位。 眼前这人,脸色惨白僵硬,双眼通红,一滴泪珠挂在卧蚕上,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又悲痛又委屈的。 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她这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亲亲的时候被推开嘛,多大点事啊。 等等,苏依茗该不会是以为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咱没有那么狗血的剧情! 夏初辞想解释,想安慰,想鼓励对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不用怜惜她这朵娇花。 可是苏依茗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人家自个儿面壁疗伤去了。 夏初辞伸手戳戳她的胳膊,苏依茗没反应。 夏初辞娇声软语没话找话,苏依茗不搭理。 得嘞,还没始乱呢,就准备终弃了! 刚才还说我是你的白月光呢,亲也亲了,撩拨也撩拨了,这就开始实施冷暴力了?哼,你个玩弄我感情的大渣女! 夏初辞气得直跺脚,一个蹦跶,跳上了窗台,威胁道:“你再不理我,我就跳下去了。” 苏依茗大惊失色,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揽进怀里往回拽,夏初辞作死挣扎,两人重心不稳,双双砸在地板上。 “摔疼了吧?” 夏初辞没心没肺地咧嘴笑道:“不疼,这不是有你在下面垫着嘛。” “那你先起来。” “不起,起来你又要不理我了。” 夏初辞耍赖皮,趴在人家怀里死不撒手。 “我脑袋有点疼,你压着我喘不上气。” 闻言,夏初辞连滚带爬坐起来,紧张兮兮地抱着她的脑袋检查,嘀咕:“不会磕出脑震荡了吧,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苏依茗捏了捏眉头,脸色不太好,嘴上却轻声说着没事。 看她这个样子,夏初辞心里也不好受,别别扭扭地给她揉后脑勺,搞得自己跟武林高手运内功给人疗伤似的。 “你生气了?” “没生气。” 这还没生气呢,我都这样低声下气哄你了,你都爱答不理的,否则我用得着演这么一出一哭二闹三跳窗的戏码么。 “那你干嘛不理我?” “我不想让你为难,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的。” 你的狂酷霸拽呢,这种时候你不应该狂飙“女人,你只能是我的”这种无脑苏台词并无视我的挣扎霸王硬上弓吗,自己躲在角落里顾影自怜是要闹哪样!你别崩人设啊亲。 夏初辞恨铁不成钢:“小学生都知道坚持就是胜利的道理。” 再说了,我拿你当情敌你却想睡我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没法一下子接受吧。 所以欲拒还迎,啊不是,矜持推拒不是很正常吗。况且,我本来也没打算故作矜持推开你,要不是系统的骚操作,说不定这会子我们都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双双化蝶把家还了。 苏依茗暗淡的眼眸总算是有了点点星光,她满怀希冀问道:“那我可以追你吗?” 夏初辞踮起脚,双手勾上她的脖子,蜻蜓点水般吻上她的下唇,说:“我批准了。” 那根本算不上是一个吻,就是嘴唇碰一下,但苏依茗的眼睛却像通了电的灯泡,噌的一下照亮了全世界。 夏初辞仿佛看到一扇柜门徐徐敞开,门缝放射出来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谁说人类的悲喜不相通的。 胡扯!苏依茗就是我的天气操控者,她的悲欢离合就是我的阴晴圆缺。 夏初辞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中间哪一个步骤出了问题,好端端的玛丽苏无脑文,怎么发展成现如今这个面目全非的局面。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分明是你先动的心,把我撩拨得心猿意马,又临门刹车,最后竟然还要我哄着你告白。 这跟自己洗白白主动给人家送床上侍寝有什么区别! 大清朝小主侍寝好歹还有太监包裹着抬过去呢。 不行,太卑微了,我要撑起腰杆,扛起大女主的旗帜,捡起碎了一地的节操。 可当苏依茗揽住她的腰肢,低头深情注视着她的瞬间,夏初辞依稀听到了布帛撕裂的声音,清脆悦耳,扣人心弦。 呜,我的腰杆。嘤,我的大女主旗帜。啊,我的节操! 统统幻化成灰,随风消散。 心里的小小人倒地不起撒泼打滚,没有某人亲亲起不来的那种。 “初辞,大白天的锁着房门干什么?” 周女士的声音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生生将一对冰释前嫌的痴女怨女(划掉)坠入爱河的感人画面从中劈开。 夏初辞被吓得一个激灵,好了,这下头不晕了,心不倔了,泼皮耍赖的小小人也规规矩矩站起来了。 “我换衣服呢,妈,有什么事吗?” “你吃午饭了吗?想问问要不要给你煮点面条。” 随口打发了周棠去厨房,夏初辞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今天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咱以后再说。” 苏依茗支支吾吾:“那你答应了,不能反悔。” “好好好,绝不反悔,趁现在没人赶快离开。” 危机尚未解除,眼下不是温存的好时机,夏初辞朝苏依茗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当机立断把人推出家门。 第50章 填坑任务 解锁重要隐藏人物 夜深人静时, 夏初辞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白天的事历历在目,心房里有只小蜜蜂不知疲倦地酿着蜜, 甜滋滋的味道从心间蔓延至全身,夏初辞一脸栽进枕头里。 这不是心动的感觉, 这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欢庆过大年的感觉! 超话里都是催粮的留言,夏初辞心情复杂地浏览着曾经一时脑抽胡诌的小作文,又羞臊又心虚,如同一个被当场抓包偷吃糖果的小孩。 上赶着拜倒在人家石榴裙下已经够没面子的了, 要是哪天再被苏依茗发现,她暗搓搓凭空捏造了这么些没羞没臊的事, 她大女主的脸面就更没法要了。 深吸一口气, 夏初辞捧着手机,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将所有黑历史删光,并毫不犹豫注销了微博账号,全然不顾超话里那群嗷嗷待哺的崽崽被气得如何摔手机。 没错,只要删得快,就没人能抓得住她的小辫子! 次日, 夏初辞没有去找苏依茗腻歪, 而是去干正事。 她发誓, 绝不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苏依茗而逃避, 她只是心系任务, 她是个爱岗敬业的打工人! 没错, 一定是这样! 先是把所有的债务都还清,接着又去找房产公司,夏初辞打算在医院附近的小区买个两居室, 方便周棠日后去医院做透析。 跟着房产中介跑了一天,总算找着了一套合适的房子。她前脚到家,后脚就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中心广场咖啡厅见。 夏初辞正要问对方是谁,下一条短信弹了出来:你一个人来,不许告诉别人。 夏初辞微微眯了眯眼,反手就把号码转发给了苏依茗,她倒要看看是谁在搞小动作。 一分钟不到,苏依茗便回复了三个字:苏绮蓉。 原来是她。 那日在片场偶遇,没说上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这人在原作中完成了加剧反派黑化的作用后,就不再有戏份了,前段时间她的贸然出现,夏初辞还以为只是给自己和苏依茗的重逢牵线搭桥罢了。 可现在她和苏依茗已经搭上线了,还搞出了匪夷所思的关系,按理说,就不应该有这炮灰的戏份才对。 虽说苏绮蓉是个刁蛮任性的脾性,但即便是在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学生时期,夏初辞也没怕过。更何况现如今,她可是有苏依茗撑腰的人了,更没有不敢赴约的道理。 来到咖啡厅,夏初辞扫视了一眼,然后朝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去,那里正坐着个一身黑衣,头顶鸭舌帽的女人。 走近一看,嚯,夸张的墨镜遮了半张脸,竟然还带着口罩。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苏绮蓉将眼镜滑到鼻翼处,鬼鬼祟祟地打量着四周,发现没什么异况后,才摘了墨镜和口罩,接着她又扯了扯帽子,思量再三,到底是没脱掉帽子。 夏初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嗤鼻道:“还真把自己当大明星了!” 苏绮蓉撇了撇嘴,没有反驳,尴尬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 “说吧,找我干嘛?” 夏初辞漫不经心搅拌着咖啡,虽说在血缘上她们是堂姐妹关系,但她认为两人的情谊还没到可以坐下来好好叙旧的程度。 苏绮蓉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道:“这个,你帮我转交给大伯。” “这是?” “爸爸出事前给我的,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他还嘱咐,若是他有什么不测,就让我把东西交给大伯。”苏绮蓉的神情显得有些低落,“现在想想,原来在那个时候,爸爸就已经知道自己凶多吉少” 苏文昌? 说起这个人,夏初辞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件事,便是当年的那起绑架事件。 在原作中,分明是苏依茗和苏文昌两人密谋策划了那场绑架。 现实中,苏依茗没有按原剧情做,那么苏文昌最后找的合作者到底是什么人呢? 而且,当时船上的叶医生,原作中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个角色,还有其他绑匪口中的“老板”,以及那个刀疤男在三年前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实在是有太多的疑点了,细思极恐。 “那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你才拿出来?” 苏绮蓉理所当然道:“那时候我恨他对我们一家见死不救,恨你们所有人,就把这东西扔了。” 夏初辞: 还真是你的做事风格,只知道意气用事,你爸不都和你说了这东西很重要么,你怎能说扔就扔! “那你现在又怎么又肯拿出来?” “我已经不恨你们了,而且这是我爸爸的心愿,我不能让他死不瞑目。” 夏初辞勉为其难地选择了相信她,问道:“那,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苏绮蓉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夏初辞挑眉道:“你没看过?” 苏绮蓉眼神有点飘忽,说:“有密码,我曾找过人想破解来着,但试过很多次都没用,不然我早看了。” 夏初辞正要再问,话到嘴边,苏绮蓉忽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捞起包包,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便慌慌张张跑了。 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一路狂奔,到了门口却来了个急刹车,蔫了吧唧地低着头被人训。 夏初辞手肘撑桌,手掌托下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不远处“和谐友爱”的一幕,正看得起劲,那人忽然扭头看过来,神色那叫一个温柔深情,一秒换脸的本事可谓是炉火纯青了。 四目相对,这一刻,夏初辞感觉原本虚无缥缈的东西忽然有了实感,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吸满了热水的海绵,又软又暖,只需轻轻一捏,心间便有股暖流涌出。 苏依茗不再理会苏绮蓉,径直走来。 夏初辞连忙收起荡漾的思绪,这副毁人设的花痴表情实在不堪入目。 “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撑场子。” 夏初辞心里很是受用,嘴上却说:“用不着,这种丫头片子来十个也难不倒我。” 想起刚才苏绮蓉看到苏依茗的反应,如同老鼠见了猫,夏初辞不免好奇,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能让昔日目中无人的刁蛮小姐学会了收起爪子,不敢吭声。 虽说在“真假千金”事件之前,苏绮蓉对苏依茗处处敬仰,言听计从,但绝不是现在这种避之不及的惧怕态度。 夏初辞问道:“她似乎很怕你?” 苏依茗答道:“嗯,收拾了一顿,现在变老实多了。”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将苏绮蓉的噩梦轻轻揭过,至于收拾的手段如何,夏初辞不得而知,只是可以肯定的是绝不简单,否则苏绮蓉能跟个鹌鹑似的? 夏初辞不免唏嘘,大反派不愧是大反派,不管剧情怎么变,大反派的人设还是没变,区别只在于对谁使手段罢了。 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在她陷入沉思的时候,苏依茗自顾自得端起她的咖啡喝了一小口。 “喂” 虽说现在是情侣关系,但也要注意个人卫生啊,夏初辞哀怨地瞪了她一眼。 “这家咖啡店的咖啡不错,香醇不涩口。” “是吗,我尝尝。”这咖啡是随便点的,她还没喝上一口呢,说着就抢过杯子喝了一大口。 那一刻,夏初辞觉得最苦的中药也不过如此,若不是尚存一丝理智,她绝对会朝这个罪魁祸首喷一脸。 某人伏小做低又是倒水,又是递糖的,夏初辞不动声色地接受对方的殷勤。 等味蕾的苦劲缓过来后,她笑眯眯地喊来了服务员,点了十杯一样的咖啡,还特意交代不加糖不加奶,要最纯最苦的那种。 哼,今儿个我就教教你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苏依茗暗暗叫苦,一时逗狠了,把人惹急了,没让她大庭广众之下跪搓衣板已经算够给面子的了。 在对方似笑非笑的凝视下,苏依茗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话题引到别处,正巧看到夏初辞手中的U盘,问道:“这是她给你的?” 说到正事,夏初辞不再揪着她的过错不放,将U盘递了过去。 “没错,说是让我转交给爸爸,是苏”夏初辞一顿,虽说苏文昌是个反派炮灰,但好歹也是个有血缘关系的角色,于是转口接着说:“是叔叔给爸爸的东西。” “这有几个小字”苏依茗的眼睛盯着U盘,眉头微蹙,小声嘀咕:“苏文兮这是姑姑的名字。” 苏文兮?姑姑? 苏氏不是只有苏文斛和苏文昌两兄弟吗! 怎么又多了苏文兮,原作完全没这号人啊! 系统:【恭喜贵方解锁重要隐藏人物——苏文兮,剧情完整性+100】 夏初辞:“怎么还有隐藏人物这玩意” 系统:【温馨提示:填坑任务开启,读者爽度+500。】 夏初辞:“剧情都乱成这个样子了,你竟然还能衔接上原作的坑?” 不过也不难,原作槽点遍地,逻辑混乱,每隔几章,必有一坑,要链接上原作的坑,还不是伸手就来嘛。 仍记得看书熬了一个通宵后,她一边咬牙切齿吐槽剧情,一边捶胸顿足罗列天坑。一桩桩,一件件,通通摆在续命黄瓜面前,这书成绩不好,都特么是有原因的。 然而瓜主却狡辩称,正是因为数据不好才砍掉部分大纲,如果按照原来的大纲写,必定balabalabala 死不悔改,自视甚高,夏初辞严重怀疑这人不是来找她提建议的,而是忽悠她奉献点击量的! 懒得听她吹牛逼,夏初辞毫不犹豫挂了电话,继续看书,并非她喜欢看,而是想知道这书还能烂到什么程度。 然而,现在系统要求填坑,坑那么多,她哪里知道要填的是哪个啊!而且还解锁了隐藏人物,十有八九是瓜主砍掉的那些剧情。 此情此景,夏初辞好想附体星爷:曾经有一本答案放在我眼前,我却没有好好珍惜,直到要考试了,才追悔莫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60 第51章 老板娘 她想,她算是彻底认栽了。…… “我们还有个姑姑?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 苏依茗的目光变得有些空洞, 眉宇间阴云笼罩。 夏初辞极少见她露出这样伤心的神色,心里冒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说道:“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我, 只要你愿意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听你讲。” “都是因为我,姑姑才死的。” 苏依茗唇上的血色霎时间消散,掌心也在冒汗,但她依然紧紧握着夏初辞的手,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源源不断的能量, 支撑着她把那段尘封的往事说出来。 七岁那年, 苏依茗获得全国钢琴比赛(少年组)第一名,苏氏夫妇因事务繁忙没有兑现带她去游乐园的诺言, 那也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哭闹。 后来,是常年不出门的姑姑带她去的。 那时候年纪太小,又或许是受了惊讶,很多细节苏依茗其实已经想不起来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又一个模糊不连续的片段, 虚幻得如同一场梦。 有在游乐园骑木马, 所有人都欢乐嬉笑的画面; 有姑姑要自己和六岁的表妹互换衣服的一幕; 耳边还伴随着姑姑的叮嘱, 要乖乖待着这里, 不要发出声音; 不知怎的, 姑姑牵着表妹走了, 独留她一个人在昏暗的角落,等了很久很久,也没等到姑姑和表妹回来 再之后便是姑姑的葬礼, 而且再也没见过表妹。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去游乐园,姑姑就不会出事” “这不是你的错,姑姑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护着你,我相信她在天之灵,一定是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活下去,而不是为她伤心愧疚。” 夏初辞知道苏文兮的死将会是插在苏依茗心里一辈子的刺,语言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但她除了倾听和安慰,别无他法。 “那后来,凶手抓到了吗?” 苏依茗摇了摇头,道:“关键路段的摄像头被破坏了。” “那就没点别的线索了?” “据猜测,凶手可能是境外人员。” 夏初辞有些神情凝重,心想:那可就复杂得多了,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难道填坑任务和这有关?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初辞安置好新家,又找了家口碑好的家政公司,定期安排人来打扫卫生。 家务活还是其次,主要是能有个人陪周棠解解闷儿,毕竟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夏初辞不能亲自照顾她了。 安顿好周棠,她又编了个要去外地拍戏的理由,其实是为了跟苏依茗回苏家。 至于拍戏什么的都是胡扯,没有了经济负担,夏初辞根本没打算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 忽然有这么一大笔钱,又是还清债务,又是买房的,她也必须给周棠一个正当理由。 夏初辞自然是不能直接说实话的,只好编一个真假参半的说辞,比如换了经纪公司,不愁通告,那些钱都是预支的片酬和通告费,所以之后也会变得很忙,得跟着剧组出外景拍摄什么的。 人上了年纪,便会逐渐把子女当主心骨,周棠亦如是,再加上对夏初辞的工作一知半解,自然是她说什么便信什么的。 苏依茗原本来这座城市,也是为了工作,在这边的工作基本结束了,也该回去了。 这日,夏初辞辞别周棠后,背了个小包便下了楼,完全没有出远门的样子。 乘坐电梯,直达负二层的停车站,苏依茗早已在那里等候。 夏初辞飞奔过去扑到苏依茗怀里,兴奋道:“终于可以回家了。” 苏依茗双臂稍稍用力搂紧,道:“是啊,你真的回来了。” 两人正温存着,不知哪里冒出个圆脸姑娘,道:“咦?老板娘你没带行李吗?” 夏初辞身体一僵,尴尬地推了推苏依茗,自动忽视老板娘这个称呼,回应道:“咳,用不上就没带。” “对哦。”圆脸姑娘了然,咧嘴笑道:“我是老板的助理,姓林,大家都叫我小林,以后还请老板娘多多关照。”说完还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夏初辞无措地朝苏依茗使眼色,希望这个大老板能管好下属,别这么不着调,胡乱称呼人。 然而苏依茗却像断了网络,完全没接收到她的信息,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人家接收到了,只是假装不在线而已。 夏初辞那叫一个气结,眉笑眼不笑道:“小李子别客气,直接称呼我名字就好,以后互相关照。” 小助理非但不纠正她的话,还缺心眼似的又是鞠一躬,乐呵呵道:“谢老板娘赐名。” 夏初辞扶额,不再和这个一根筋的小姑娘计较,丢了一句:“时候不早了,赶紧走吧。”便钻进车里,颇有落荒而逃的意思。 苏依茗给了小林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后跟着上了车。 三个多小时后,天色暗了下来,昏昏欲睡的夏初辞终究是没抵挡住困意,睡了过去,等再醒来时,车已经停了。 她正想要伸个懒腰,舒展一下筋骨,但还没动就被人制止了。 “老板娘先别动,老板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夏初辞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自己正靠在苏依茗的怀里,而她睡得正熟。 “好不容易才睡着?” 夏初辞疑惑不解,以前也没发现苏依茗有失眠的毛病啊,是因为身体原因,还是因为工作太忙压力太大? 小林趴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小声道:“老板有心病,经常要依赖药物才能入睡。老板一直有在看心理医生,前段时间还出现了幻觉,可她就是不肯吃药,坚持说不是幻觉” 夏初辞沉声问道:“是什么心病?出现幻觉又是怎么回事?” 小林眨了眨圆滚滚的大眼睛,道:“妙妙姐说,是因为老板娘没了,所以老板疯了。” 夏初辞: 她发誓,她一定要吹枕边风,让苏依茗把妙妙的年终奖全扣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小心我告你造谣诽谤!!! “前段时间老板在医院出现幻觉,说见到你了,还不承认是幻觉。”小林掏出一张符纸,接着说:“妙妙姐说,老板如果不是出现幻觉,就是见鬼了,以后老板要是再说看到你,就拿这张符纸贴她额头上。” 不行,单扣年终奖还不够,工资也特么都给我全扣了! “那你贴过?” 小林摇摇头,惋惜道:“我不敢,如果妙妙姐在就好了,她肯定敢。” 夏初辞弹了她一个清脆响亮的脑嘣,给苏依茗还了个清白:“那不是幻觉,我们在医院确实远远见过,只是后来被人群冲散了。” 小林捂着隐隐作痛的脑瓜子,还不忘压低声音感慨:“老板和老板娘真是心有灵犀,阴阳两隔都能重逢。” 这破孩子,到底是怎么当上大老板助理的! 夏初辞瞪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转而把视线转移到苏依茗身上。 静静地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还是第一次近在咫尺认真端详她的面容,连细小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苏依茗的风采依旧,夸一句绝世容颜也不为过,只是睫毛阴影下的眼眶有些乌青,嘴角微微起皮,若不是这么近距离观察,还真的很难发现她的疲态。 想必,在她“死去”的这些年里,苏依茗受了不少煎熬吧。 夏初辞回想起这些年,不管是最初的抱大腿刷好感,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同富贵共患难,亦或者是性向标签改变后的表白桩桩件件,点点滴滴,她对苏依茗的好,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目的,说白了,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 可苏依茗对她的好,没掺半点水,全是实打实的,毫无保留且发自内心的。 一旦有了这样的认知,任谁也无法安心理得继续享受别人的付出吧。 夏初辞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跟被容嬷嬷拿针扎似的,虽不致命,却疼痛难耐。 她想,她算是彻底认栽了。 因为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从没有一个人像苏依茗这般,视她如珍宝,爱她入骨髓,为了她把自己折磨得难以入眠。 在爱面前,性别又算得了什么呢。 虽然弄不清自己对苏依茗抱着怎样的感情,是情人的爱还是挚友的喜欢,又或者只是单纯被她的魅力所折服,而心生仰慕。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愿错过这份爱,更不愿辜负这段情。 所以这一次,夏初辞想真正地,拿自己的真心去接纳这段感情。 苏依茗似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缓缓睁开眼睛,眼眸带着星星点点的雾气,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错觉。 夏初辞心中一动,凑上去来了个蜻蜓点水的吻,柔声道:“咱们到家了。” 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心里瞬间有了踏实感。 不过相比几年前,冷清了些,据苏依茗所说,苏文斛夫妻俩把公司扔给她之后,就出国周游去了,一年半载也回不了几次,家里的佣人都少了一半。 若不是花园里的花依旧鲜艳缤纷,屋里屋外依旧富丽堂皇,夏初辞都要怀疑苏氏是不是破产了。 在苏家多年的厨娘看到她回来,热泪盈眶,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 酒足饭饱后,夏初辞正摊在沙发上消食。 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板,听说你把表姐带回来了?在哪儿呢?” 第52章 表妹来了 我想和你一起睡 夏初辞吓了一跳, 条件反射地弹坐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就被一个带风的熊抱扑倒, 颈窝处有个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着,一个劲儿地叫着表姐。 忽然身上一轻, 粘人的小猫精被人揪着后颈提溜起来,还张牙舞爪地挣扎着。 苏依茗将人仍在沙发上,教训道:“有话好好说,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反抗无效, 那人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却在扭头看向夏初辞时, 一秒换脸, 撒娇打滚,两眼泪汪汪, 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这小模样实在引人怜,夏初辞不由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手法和撸猫如出一辙,她问道:“你是我表妹?” “嗯呢。”表妹点头如捣蒜,咧嘴傻笑, 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傻气十足。 难不成是那个失踪多年的表妹? 夏初辞不好直言相问, 只得朝苏依茗投去疑惑的眼神, 很快她的猜测便被证实了。 苏依茗点头道:“是姑姑的女儿。” “表姐, 你看看我, 咱第一次见面,你怎的不把心思放我身上。” 夏初辞被人捧着脸掰转过去,只好暂且将满腹疑问按下不表, 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人。 一双明亮含情的杏眼,顾盼生辉,两角微微上扬的小嘴入艳三分,两颊笑涡却又增添了几分灵动可爱。 分明是个二十多岁的人,却像个孩子一样纯粹干净。更诡异的是,夏初辞总觉得这张脸很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她歪着脑袋想半天也想不起来。 “咱第一次见,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表姐?” “那还用说,自然是血脉相连,心有灵犀。” 夏初辞两根手指掐着她的腮帮子,皮笑肉不笑道:“说实话。” “啊,疼,我说我说,你和舅妈的眉眼很像,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拇指与食指稍稍用力,原本水嫩嫩的脸蛋红了一片,夏初辞不吃她这一套,笑道:“给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嘶,疼疼,这次是真的疼,轻点轻点,我以前看过你的照片。” 夏初辞见她终于老实了,便松了手,啧啧,还别说,手感真不赖。 表妹脱离魔爪后,缩到沙发角落里,轻轻揉着被捏得生疼的脸蛋,宛如一只受伤的小猫躲在暗处独自舔舐伤口。 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谁见了能不心疼? 看到她这弱小又无助的样子,夏初辞心里酸胀胀的,有些后悔欺负她了。 哄人是门技术活,夏初辞一点也不擅长,看向苏依茗,求助的眼神简直不要太明显。 谁知,人家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这下可把她给难住了,夏初辞张了张嘴巴,怎么都憋不出几句哄人的话来,只得别别扭扭地伸手示好。 前一秒还在黯然神伤,后一秒就眼冒星光,往她手掌心蹭。 这也太好哄了吧 夏初辞心情复杂地给她揉腮帮子,柔声问道:“还疼不疼?” 表妹受宠若惊,讨好道:“表姐再摸摸就不疼了。” “”夏初辞暗暗抹汗,摸也不是,撒手也不是,再次朝苏依茗使了个求助的眼色。 苏依茗会意,赏了表妹一个爆栗子,教训道:“少装可怜博你表姐的同情,把这演技用在戏上比什么都强。” 夏初辞惊奇问道:“你是明星?” “是啊,我叫肖潇,拍过的戏不少呢,表姐看过吗” 说着便掰着手指细数都有哪些影视剧,夏初辞愣是一个也没听进去,因为她的耳边除了轰鸣声,再无其他了。 谁能懂她此刻的心情,这已经不能用晴天霹雳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一大盆黑狗血扑面而来的既视感啊。 前不久臆想的情敌,和失踪多年的表妹竟是同一个人! 这是要将烂俗进行到底吗! 夏初辞打了个寒碜,回过神来,对上的却是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算了,这个戏她没法接,情敌和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啊。 “表姐,你在听我说话吗?”肖潇凑得更近了,连呼吸都是软绵绵的。 夏初辞错开脸,捏了捏山根,重新打量起这个热情过头的表妹。 越看越不对劲,电视上那个风头正盛的流量小花是个寡言少语的高冷美人,与眼前这个略显稚气的表妹,简直判若两人。 虽然五官一样,但整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这也是她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的主要原因。 夏初辞不得不承认,肖潇是真的美,眉宇间若隐若现的媚气,与眸间散发出来的稚气,竟然毫无违和感,反而相得益彰,是个当演员的好苗子,风格多变,塑造的角色不容易同质化。 “现在很晚了,肖潇,你该回去了。”苏依茗再次伸手把人拉开。 肖潇不依,连忙抱着夏初辞的胳膊,道:“我今晚不回去,我要和表姐睡。” 这可难为了当事人,夏初辞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婉拒。苏依茗却果断道:“不行!” 肖潇不服:“为什么?” 苏依茗露出资本家嘴脸:“你明天要进组拍戏,今晚必须回去。” 肖潇理直气壮道:“明早经纪人来接我,来得及,不会迟到。” 苏依茗淡定拿出手机,挑眉道:“我现在就让人来接你,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是经纪人呢,还是柳逾呢?” 肖潇顿时蔫儿了,最后被经纪人带走了。 夏初辞望着远去的车子淹没在黑暗里,那眷恋不舍的神情仍历历在目。 “我和她是第一次见面,她怎么对我格外的依赖。”夏初辞回头看向苏依茗,问道:“她对谁都这样吗?” 苏依茗摇了摇头,道:“没有,她对其他人很高冷。” “高冷?”夏初辞实在无法把这个词用在一个初次见面就对她撒娇求抱抱的人身上。 苏依茗道:“也不全对,更确切地说,她对别人都保持着距离感。在这个世上,能让她完全信赖的人,除了爸爸,也就只有你了。” “为什么?”夏初辞诧异问道,“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产生这深的依赖?” “并非无缘无故,你们之间有一个永远不会变的羁绊。” 夏初辞思量片刻,猜测道:“你是指血缘关系?” “不错,就是血缘关系。” 夏初辞仍是不解,虽说血缘关系确实永远不会变,但真的有人会因为血缘羁绊,对一个陌生人完全信赖吗? 苏依茗解释道:“肖潇从小寄养在几个不同的家庭,隔几年就换一个,吃了不少苦。” 夏初辞皱眉问道:“寄养家庭对她不好?” 苏依茗道:“虽然能吃饱穿暖,但也没少吃亏,那些寄养家庭都是有孩子的,主家的孩子闯了祸,少不了要她背黑锅。” 夏初辞了然,从小寄人篱下,缺乏安全感是必然的。再加上寄养父母的偏心,事实上也说不上是偏心,毕竟她对于这些寄养家庭来说,由始至终都只是个吃闲饭的外人而已。 长期生活在随时会被抛弃的环境里,所见所闻也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牵绊,而她,始终被排除在外。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肖潇会对血缘有着迷一样的执着,因为血缘是永恒不变的,所以血缘带给她的安全感,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 正因为她们血脉相连,所以便永不抛弃。 “真是苦了她了,话又说回来,你们是怎么把她找回来的?” “给你看一样东西。”苏依茗说完便走进了苏文斛的书房,过了几分钟,她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张照片。 夏初辞接过来一看,不由得一惊,暗暗感叹,实在太像了。 照片中有三个人,是苏文斛、楚茜和一个女孩。更确切地说,是年轻时候的他们。 而那个女孩,容貌和肖潇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这是单人照,夏初辞绝对把这人当成是肖潇。 不用问都知道,这就是那个隐藏人物,姑姑苏文兮。 夏初辞牢牢盯着照片,考究的目光略过那张脸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她发现两人还是有不同之处的,苏文兮的右眼角多了一颗小小的美人痣。 说来也巧,当年肖潇在剧组跑龙套时,正巧被到隔壁组探班的楚茜遇上,一个和苏文兮长得如此相似的人,又怎会不引起她的注意呢。 当时楚茜就把人带回了公司,当机让人取出苏文兮的DNA样本,经过鉴定,结果显示两人存在亲子关系。 “既然人已经找回来了,为什么不对外公开她的身份?” 夏初辞不解,印象中肖潇对外的身份是迅投的艺人,如果公开她的真实身份,对她的演艺事业应该更有帮助。 苏依茗答道:“这是爸爸的决定,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得而知,只知道姑姑当年是未婚先育。” 夏初辞心想:原来如此,那段过去应该不太光彩吧,若是被有心之人挖出来,不管是对肖潇,还是已故的苏文兮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那”夏初辞思量再三,还是问了出来:“那,肖潇知道姑姑是怎么没的吗?” 苏依茗黯然道:“那时候她还太小,加上惊吓过度,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夏初辞在心里叹了口气,两人都不在说话。 墙上的时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佣人来说,房间的被褥已经更换好了,伤感的空气才逐渐消散。 夏初辞打了个呵欠,又神了伸懒腰,道:“夜深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苏依茗一脸认真道:“我和肖潇有一样的想法。” “什么?” “我想和你一起睡。” “滚!”夏初辞随手抄起一个抱枕仍过去,道:“想得美!回你自己的房间睡去。” “可是,以前我们都是一起睡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刚刚冒头的心疼都喂狗去了,夏初辞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将苏依茗哀怨的目光全部挡在门外。 第53章 半路刹车 是我太着急了 次日清晨, 一阵闹铃声响起,夏初辞伸手去摸手机,睡意朦胧间手机没摸到, 倒是摸到了一个人。 她心下一惊,脑子还没清醒过来, 抬腿就是一脚,正踹中那人的小腿处。 一阵痛呼后,是一个熟悉的嗓音:“大早上的,你踢我干嘛。可疼死我了。” 夏初辞瞅了瞅被子里的自己, 衣服都穿着,随即松了一口气, 气道:“你不好好在自己房间睡觉, 跑我床上来干嘛?” 苏依茗揉了揉青紫的小腿,道:“不搂着你, 我睡不着。” 夏初辞一怔,想起那天助理小林的话,原来这人还真有失眠的毛病,她抿唇道:“谁让你不经同意就爬床!被当成登徒浪子,纯属活该。” 嘴上是这么说,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内疚的, 又别别扭扭问道:“你的腿, 还疼得厉害吗?” “没事, 也没多痛。”苏依茗见好就收, 转移话题道:“今天我去公司, 这段时间积攒了不少工作,你呢?” “当然是跟你去公司了,一个人待在家里多无聊啊。” 两人吃过早饭后, 一同去了公司。 夏初辞跟个领导视察似的,在苏依茗的陪同下,到各个部门都溜达了个遍。 当初夏初辞出事,并未对外公布,至于为什么苏依茗回来接手公司,而夏初辞却消失了呢?大部分员工以为,这不过是一次管理层变动罢了。 所以她的再次出现,并未引起大部分人的猜疑。倒是有部分新员工暗暗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大老板温声细语地伺候着,要知道,连董事长都没这待遇。 此时,在总裁办公室里,苏依茗在处理公务,夏初辞则无所事事,捧着手机刷娱乐新闻。一门之隔,里面岁月静好,一派祥和,外面却早已兴起一股八卦的小浪潮。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进来。”苏依茗应了一声,视线依旧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夏初辞放下手机,看向门口,进来的是个老熟人了,是妙妙。 “哟,你还真活着啊,小林那丫头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她见鬼了呢。” 夏初辞挑眉道:“你在她额头上贴符纸了?” 妙妙吃瘪,嘟囔道:“这丫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夏初辞问道:“你今天怎么得空过来这里?” 据她所知,妙妙现在主要是负责迅投的业务管理,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来总部的。 妙妙扬了扬手中的文件,道:“我是过来给大老板送资料的。” “送资料这种小事,还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夏初辞送了她一个白眼,不留情面拆穿她:“直说想来看看我,你是会少块肉吗?” 妙妙眼神躲闪,轻哼道:“谁想来看你了,自作多情。” 苏依茗看了眼占据上风的夏初辞,对方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尽收眼底,不由自主扬起了嘴角,没有参与两人的斗嘴战役中。倒是开始翻阅妙妙带过来的资料,都是经过经纪团队审核筛选后的剧本和通告。 “综艺都推掉,广告也只接国名度高的品牌。肖潇现在的人气已经很高了,曝光度稍微收敛点,这两年让她全心演戏,主攻电影,从流量小花过渡到实力演技派,是需要作品支撑的。” “明白,之前几个角色积累了不少好口碑,现在缺的就是一个有含金量的奖项了。” 妙妙又递上一份方案,继续道:“冯导的这个电影就是冲着拿奖去的,咱们的团队评估过,即使拿不了奖,提名的可能性也极高,肖潇要是能出演,十有八九,是转型的好契机。” 苏依茗浏览后,道:“不错,只要能拿下这个角色,投资不是问题。” 妙妙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肖潇的演技和商业价值,又有资金的加持,我相信,拿下这个角色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夏初辞腹诽:这是要带资进组的节奏啊,难怪娱乐媒体都说肖潇是迅投的公主。 “对了,刚才我遇上苏绮蓉的经纪人了,这人消息灵通得很。这不,听说咱公司要投资冯导的电影,就急着找门路来了,让我给打发走了。” 苏依茗淡淡地嗯了一声,对这件事没说什么,她又交代了几句别的事后,妙妙便离开了。 夏初辞一扭腰,坐到苏依茗的大腿上,翻了翻桌面上的资料,阴阳怪气道:“同样都是妹妹,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对表妹不惜斥巨资捧着,对堂妹不闻不问,啧啧。” 苏依茗双手把人圈进怀里,下巴靠在人家肩膀上,偷笑道:“你吃醋了?” “谁吃醋了!我这是打抱不平。”夏初辞恼羞成怒,挣扎着要起来。 苏依茗自然不如她的愿,她的大腿岂是想坐就坐,想不坐就不坐的?敢投怀送抱就要做好了被吃豆腐的准备。 “别乱动。再动,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夏初辞浑身一僵,不敢再动,因为她的脖子被人咬住了,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脊椎直冲天灵盖,她情不自禁倒抽了一口气,耳尖泛起了红。 “你你别咬,又疼又痒,难受。” 苏依茗见怀里的人终于老实了,便松了口。她没使劲咬,皮都没破,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牙印。 “再不说实话,我还咬。” 夏初辞缴械投降,撇嘴道:“网上都说你们是一对呢,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你是说一笑定情cp?” 我艹,你还真知道啊!!! 本以为你是个纯情少女,敢情你是个多情少妇! 夏初辞转过身,跨坐在人家的大腿上,双手交叉抱臂,冷笑道:“说,这个cp组合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苏依茗生怕她摔下去,便伸手扶着她的后背,解释道:“一开始是网友自发的,后来经过宣传团队的推波逐浪,热度越来越大了。” “你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别说是为了积攒人气,我不信。积攒人气的方式有很多种,组cp,尤其是和一个圈外人组cp,效果不见得有多好。” 夏初辞虚握着她的脖子,只要苏依茗胆敢说一句谎话,她就掐死她,反正留着也是闹心。 “是为了转移视线,当时网上有人说肖潇隐婚,虽然因为没有实锤,信的人不多,但始终是个隐患。恰逢那时,冒出这个cp组合,公司正好借此暗中推了一把,将大众的注意力拉到这事上来。” 夏初辞不解道:“隐婚这种不实言论,值得你们要用组cp这种方式来应对?” 苏依茗道:“如果是不实言论,就不会如此大动干戈了。” 夏初辞一怔,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肖潇结婚了?” 苏依茗点了点头,夏初辞又问:“那,她嫁给了谁?” “柳逾,就是柳逸的堂兄。” 柳逾?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没记错的话,昨晚苏依茗就是用这个名字,逼肖潇走人的。 但是没留意,现在一想,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柳逾这个名字,在原作中也是出现过的! 那是和白芷玫有过婚约的男人,在原作中打过酱油,本以为柳逸拐弯追求真爱去了,并摆脱了和女主纠缠的命运,堂兄柳逾这个人物就不会再出现。 谁曾想,该打酱油的,还是得出来打酱油,只不过,剧情魔改得连亲妈都不认识就是了。 夏初辞道:“既然他们是夫妻,昨晚肖潇怎么好像很怕见到他?” “三天两头的闹别扭,常有事的。”苏依茗玩味地看着她,暧昧道:“说回你吧,你真吃醋了啊。” 夏初辞的脸颊燥热起来,仍坚决抵赖:“臭美,我才没有。” “我心里的人是谁,你还不清楚吗。” 苏依茗把人搂进怀里,狠狠地吻住,像是在惩罚对方的不信任,又像是在以实际行动证明她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夏初辞的嘴唇被咬得刺痛,心脏跳动得越发厉害,理智告诉她应该挣扎,可身体却不受控制,不由自主沉沦其中,笨拙地回应着这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 苏依茗本就做好了被推开的心理准备,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更加猛烈地吻了回去。 胸腔里的空气被夺走,呼吸不顺,夏初辞难耐地轻喃几声,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被按在了办公桌上。 从唇到耳垂,几经si磨后,苏依茗埋进了她的颈窝处,又咬又tian的,引得桌上的人一阵颤栗,浑身发热。 忽然里衣钻进了一只手,迷失的神志瞬间归位,夏初辞猛地睁开眼睛,条件反射地压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 夏初辞气息不稳,喘气道:“等,等一下我” 苏依茗也回过了神,眼里的波澜尚未退去,还透着一丝丝幼崽受了伤时的小委屈。 夏初辞哪里受得了她这副模样,愧疚道:“对不起” “不怪你,”苏依茗站起来,又给夏初辞理了理凌乱的上衣,道:“是我太着急了。” 第54章 恋人关系 我们,是恋人关系。…… 这日, 距离下班还有一小时,苏大老板带着夏小情人公然早退,众目睽睽之下, 扬长而去。 两人先是去了蛋糕店,然后是母婴商城, 大包小包出来后,驾车去了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住宅小区。 一阵门铃声过后,开门的是多年不见的顾淼,昔年的天真少女, 如今倒是多添了几分女人的风韵。 夏初辞双手递过去一束郁金香,笑道:“小公主, 生日快乐!” 顾淼接过花束, 一个熊抱,激动得直哆嗦:“你真的回来了, 我好想你” “我也惦记着你呢,这不,刚回来就看你来了。” 夏初辞别的本事不见长,倒是睁眼说瞎话的演技,越发成熟了。说来惭愧, 如若不是系统提醒, 就她这脑容量, 哪能想起这些。 夏初辞回抱了对方, 鼻腔里都是奶香味, 怀里的人也是软乎乎的, 看着不胖,但比以前丰满了些,果然生了孩子的身体就是不一样。 万万没想到, 当年手动篡改了赵文扬的备胎悲惨命运轨迹,竟然在无形中将他和顾淼的人生串联了起来。 两年前顾家因国内生意不景气,举家移居海外,借助外祖家在海外的根基人脉,家族产业得以保住。而顾淼坚决留下,拒绝父母安排的联姻,毅然决然选择当时一穷二白的赵文扬。 当时系统正绘声绘色描述这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夏初辞嗑着瓜子啧道:“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富家千金倒贴穷书生的戏码,哪个酸秀才写的?” 系统被噎了半天说不出来话。 值得庆幸的是,赵文扬是个潜力股,顾淼没压错宝。 起初赵文扬和同学合伙开了个软件开发的工作室,凭借过硬的核心技术,工作室不断发展壮大,如今已初具公司规模。虽是初创企业,没有大公司的根基雄厚,但也经营得有声有色,核心技术的实力不容小觑,未来可期。 重逢的激动之情过后,顾淼朝苏依茗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将两人迎进屋内。 寒暄过后,夏初辞问道:“淼淼,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 话音刚落,传来一阵开门声,顾淼朝她会心一笑,道:“诺,回来了。” 只见她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扑到男人怀里,娇声细语道:“欢迎回家。” 高大挺拔的男人一把将小娇妻搂进怀里,两人温存片刻才想起家里还有久别重逢的客人。 这撒狗粮的一幕,看得夏初辞热泪盈眶。 事实证明,原作中那些意难平的角色只要不掺和女主的事,就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即便是备胎炮灰,也能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爱情与事业双丰收。 这么一想,感觉自己才是不幸的制造者,夏初辞不禁汗颜。 赵文扬的大手还是那么温暖有安全感,夏初辞乖巧地享受着脑袋被抚摸的感觉,整个心绪都安定了下来。 今天是顾淼的生日,赵文扬亲自下厨,苏依茗接了个电话,便借用书房开远程会议去了,而夏初辞则跟着顾淼去看熟睡的小包子。 那么小小的一只,别说抱抱了,就是碰一下,夏初辞都不敢,生怕小家伙有个什么闪失。 夏初辞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两团毛线和四根毛衣针,暗暗惊奇,问道:“你还会这个?” 顾淼拿起织了一半的毛衣,手法娴熟地织了起来,脸上挂着温婉贤惠的笑意,说道:“这是最近的设计主题需要,我练练手,找找感觉,顺便给文扬织件毛衣,天气也快变凉了。” 夏初辞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包子,又瞧了瞧头顶“贤妻良母”金光罩的顾淼,不由得感慨:岁月何止是一把杀猪刀,简直就是改造机。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种“贤妻手中线,丈夫身上衣”的设定,竟然会发生在这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身上。 夏初辞又环顾一眼四周,这是个很普通的两居室,以前顾淼的闺房都比这整套房大,没忍住开口道:“淼淼,孩子出生了,这房子会不会拥挤了点,我那里有套房子空着,宽松些,你们要不要搬过去住。” 赵文扬的事业正在上升期,公司也正是需要资金投入的时候,生活上难免拮据一些。她自然是不舍得这个昔日被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姑娘受这份苦的,既然自己有余力,自然是能帮则帮的。 “不用。”淼淼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眨眼道:“你忘了,我18岁生日时,我爸妈就送了我一栋小别墅。” 这个夏初辞自然是记得的,只是她潜意识以为顾淼抗婚,和父母闹掰了,被没收了全部财产,没想到即便脱离了顾家,淼淼依旧是个小富婆。 “那怎么不回别墅里住,总比这里宽敞些吧。”夏初辞忽然想到了什么,试探问道:“你该不会是怕文扬多想吧?” 淼淼手上不停,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多了几分笑意:“没有。” 夏初辞怕她多心,开解道:“文扬不是爱显摆男人面子的人,我相信,他一定把你们母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这个人吧,从不在乎外人的眼光,更不会因为住妻子的房子而感到失了脸面尊严。” 其实,越是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越在意别人的目光,一旦妻子比自己优秀比自己有钱,就生怕被人说吃软饭,自尊心受挫。 如果自己有真本事,又怎么会在乎这些议论呢。就好比一个脸长得很好看的矮子,被人说脸丑,不会生气,但被人嘲笑矮,就会很生气,因为丑不是事实,而矮却是事实,只有心知肚明的事实,才是痛点,才是心里的一根刺。 “我知道,我真的没有疑心他会多想。这里挺好的,房子虽然不大,但很温馨。”顾淼停下手中的动作,狡黠笑道:“再说了,他总觉得委屈了我似的,变着法地宠我呢。” 夏初辞忽然觉得眼睛都快瞎了,被她这波秀恩爱给闪瞎的!真想送她一个牌匾,上面就写“驭夫有道”。 “对了。”顾淼忽然凑过来低声道:“你知道我哥他,有女朋友了吗?” 嗯?那个没有存在感的男主?系统更新把性向标签都换了,男主变炮灰,有女朋友也不算什么问题吧。 顾淼见她没什么反应,叹气道:“你真的不喜欢我哥了吗?亏我以前还拿你当嫂子来处。” 夏初辞轻咳一声,装模作样道:“年少不懂事,往事休提。” “好吧,感情的事强求不来。”顾淼嘴上说着算了,可心里估计还没完全接受,整个人看起来蔫了吧唧的。 夏初辞不好再刺激她,只得顺着她的话随口敷衍几句,谁知顾淼似是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说起了他哥的女朋友来。 夏初辞兴致缺缺地听着,系统忽然蹦出来一条发件人不明的信息通知。 夏初辞感到有些意外,系统竟然还有这功能,看了一眼消息界面中“查看”的选项。 系统:【男主感情线完成度99%。剧情完成度+300,爽度+100。】 夏初辞一惊:“发生了什么?男主交了个女朋友,感情线就99%了?” 系统:【信息来自更高级系统,本系统没有权限查询具体内容。】 夏初辞嗤之以鼻:这破系统真是弱爆了。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顾淼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埋怨道:“我说话有这么无聊吗,竟然还发呆。” 夏初辞抱歉道:“刚刚说到哪里了?” “我说我哥心里一定还想着你,否则怎么会找个长得跟你一样的替身呢。” “替身?什么替身?” 顾淼指着手机上的照片,道:“诺,你看,是不是和你长得很像。” 夏初辞拿过手机一看,心里咯噔一下,何止是像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这也太诡异了。 一个更离谱的想法闪过脑海,难道这人是周棠的亲生女儿?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和她有着一样面孔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一个在剧组事故中失踪的人,怎么会跑到国外去,还成为了男主顾鑫的女朋友。 似乎冥冥之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某些事情的发展。 饭桌上,先是点蜡烛切蛋糕,几人简单庆贺了生日,便开始了晚餐。 赵文扬给顾淼盛汤夹菜,苏依茗给夏初辞剥虾拆蟹,两只吃货蒙头干饭,老朋友相聚,即便话不多,也不会觉得尴尬。 然而,和谐的氛围在一杯酒被彻底打破了,苏依茗和赵文扬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气氛诡异得很,像极了老丈人和女婿拼酒,势要喝出个高低来。 摸不着头脑的夏初辞朝顾淼使了个眼色,小声问怎么回事。顾淼摇头两手一摊,她也不知道极少沾酒的丈夫今天这是怎么了,喝酒跟喝水似的。 不过从两人的神情来看,还真的像在喝水,喝了这么多,除了脸色红润了点,完全看不出来醉态。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苏依茗的眼神终于开始迷离了,夏初辞可不敢让她再这么喝下去了,把人扶到沙发上,细心盖上毯子。 小家伙醒了哇哇哭,顾淼去喂奶,赵文扬在收拾饭桌,夏初辞撸起袖子去帮忙。 “喝了这么多酒,要是累了就先去洗漱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我没事。”赵文扬眼神清明,若不是浑身酒气,很难想象他喝了那么多酒。 “你”他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问道:“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夏初辞一怔,到底是赵文扬观察力太强,还是她俩行为举止太出格了呢,才吃一顿饭,就让人看出端倪来了。 不过她也没想隐瞒什么,亲人朋友迟早是会知道的。 “我们,是恋人关系。” 第55章 酒后事故 你让我日后怎么面对弹钢琴这…… 此言一出, 两人相顾无言。 夏初辞知道,这对于赵文扬这样的直男来说,同性之爱算得上是惊世骇俗的, 对方的沉默,让她的心更加不安。 其他人的看法她可以不在乎, 但是赵文扬于她而言,亦父亦兄,是比苏文斛夫妇还要亲近的存在。如果他无法认同她们的关系,夏初辞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赵文扬神情严肃, 道:“是你自愿的,还是她蛊惑你的?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的是男孩子。” 夏初辞认真道:“当然是自愿的了, 我又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 随随便便就能让人给骗了。” 赵文扬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条路很难, 以后少不了要吃苦头。” 夏初辞苦笑道:“我知道,只是,她已经朝我走了九十九步,我怎么忍心不朝她迈出这最后一步。” 赵文扬不赞同道:“你是因为同情?感动?才走出这一步?” 夏初辞摇头道:“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因为感动, 是因为我心里有她, 见不得她受苦, 我心疼。” 感情的事, 如饮水, 冷暖自知。她不强求他人支持, 但她希望能得到亲人朋友的理解和认可。 “如果这是你的心之所向,那我也只能祝福你。”赵文扬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不管以后怎么样, 我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千言万语汇聚于胸,夏初辞眼角微红,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 苏依茗似醉未醉,眼神飘忽,脚步却很沉稳,被夏初辞扶上车时,嘴里还念念有词,也不知是酒后胡言乱语,还是真的在和她说什么话。 夏初辞凑近仔细听,但她又不说了,只好给人扣上安全带,驱车回家。 可是起步十几分钟,苏依茗就一副要吐的样子,打开车窗也无济于事,夏初辞只好半路停车,问她是不是想吐。 苏依茗口齿清晰,说不想吐。 可车子起步不到五分钟,苏依茗又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样,夏初辞只好又停下来问她是不是想吐,如此这般几次后,半个小时过去了,她们还没走多远。 再这样下去,恐怕折腾到天亮,也回不了家。正头疼着,她忽然想起,刚毕业那会儿,苏依茗送她的那套房子,就在附近。 虽然多年没人住,但稍微收拾一下应该还能住,凑合一晚总比在大马路上折腾强。 拿定主意后,夏初辞一脚油门,十分钟便到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房子很干净,除了没什么人烟气,倒是一尘不染,想必是苏依茗时常让人来打扫。 夏初辞环顾四周,目光所到之处,都是那么的熟悉,到处都是多年前她们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不过,现在不是慢镜头切换回忆的好时机,身上还挂着一个人,夏初辞想先将人安置到沙发上。 没成想自己连带着倒在了沙发上,而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人还死活不撒手,嘴里还嘀咕着:“今晚我还没弹钢琴呢” “大晚上的,弹什么钢琴啊,你醉糊涂了吧。”夏初辞用力推了推,没推开,只好任由她搂着。 “顾淼生日,我,弹钢琴,你跑台上,帮我拉裙子拉链” 夏初辞噗呲一笑,说起这个,她倒是想起这个事,记得当时刚来这里不久,ooc还没解除,为了英雄救美,她还被系统扣了爽度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这事。 夏初辞往她的耳朵了吹了口气,娇声道:“我也想听你弹钢琴了,下次再弹给我听好不好~” 苏依茗傻笑两声,应声道:“好,好啊,只给你一个人弹” “那我等着。”夏初辞继续哄道:“那你现在乖乖去洗漱好不好?” “好。”苏依茗喝醉的时候,倒也听话,她慢慢爬了起来,踉踉跄跄走进卫生间,门都不关,无所顾忌脱起衣服来。 夏初辞看得一愣一愣的,脸上也开始燥热了起来,随即背过身去,默念清心经。 她正念得起劲,系统弹出一个花里胡哨的界面: 【温馨提示:前方高能,神秘大礼包向您飞奔而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请主动出击哦亲~】 夏初辞“嗯”了一声,继续闭眼念经。 系统重申:【请主动出击,把握机会。】 夏初辞纹丝不动,老僧入定,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系统威胁:【警告!警告!若贵方错失大礼包,倒扣一万爽度!!!】 夏初辞:“艹!泥煤的,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夏初辞深吸一口气,慷慨赴死般,朝卫生间走去。 一个光不溜秋的人影,站在花洒下,妙曼的身姿让人挪不开眼睛。 苏依茗似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扭头看了过来,脸上早已无醉意,眼神仍有些混沌。 夏初辞也不知她现在是真清醒还是假清醒,两人四目相对,她尴尬道:“咳,那什么,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帮忙,怕你醉得厉害,站不稳。” 苏依茗“哦”了一声,继续呆滞地盯着她。 哦什么哦!要不要你倒是直说啊,别到时候说我趁人之危。 夏初辞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边吐槽边衡量一万爽度和节操哪个更重要。 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苏依茗头一歪,磕到了墙上,夏初辞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扶好,又摸了摸方才磕到的额头,果然摸到了一块硬硬的小包。 “疼不疼?” “嗝~” 被喷了一脸香甜酒气的夏初辞: 现在把人扔掉还来得及吗? 苏依茗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咧嘴一笑,傻气十足。 没想到这人还有这副傻里傻气的面孔呢。 夏初辞捂紧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顾不上太多,将身上湿哒哒的衣服都脱了,得尽快冲洗完。 可事与愿违,饶是她有三头六臂,也架不住某人手脚不老实,边躲闪边冲洗,磨蹭了半小时,两人身上的泡沫更多了。 夏初辞头疼不已,心一横,摸就摸吧,又不会少块肉,速战速决才是正道。 事实证明,她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 正当她催眠自己忽视身上游走作怪的纤纤玉手,一心一意给苏依茗冲干净头发上的泡泡时,忽然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有什么东西闯了进来 一个旱天雷,直愣愣地劈在了她的天灵盖上,夏初辞当场石化,手中的花洒随即掉落,水花四射。 强烈的疼痛感,将她的神志从黑白的抽离出来,又恶狠狠地扔进了一片血色的搅拌机里,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人一把按到了墙上,发飙的话也被一片温软堵了回去。 可恶!竟敢,酒!后!乱!飙!车! 夏初辞毫无招架之力,醉鬼的力气有多大,她总算是知道了,除了干瞪眼,什么也干不了。 “唔你,混蛋,放开你在干什么!” 苏依茗一脸无辜,道:“弹钢琴啊,不是说要给你弹钢琴嘛。” “你”骂人的话被人堵了回去,夏初辞心里那个气啊。 有你这么弹钢琴的吗! 你让我日后要怎么面对弹钢琴这三个字! 夏初辞浑身颤抖,很痛,痛到想哭,除了痛,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欢愉,欢愉中又让人觉得羞耻 她想,她大抵是疯了 苏依茗不知收敛,力度也越来越重,再后来,夏初辞彻底缴械投降,在一声高呼声过后,瘫软在罪魁祸首的怀里,痛心疾首。 余韵未过,喘息紊乱,正是温存一番加深感情的大好时机。 谁知,人家不按套路出牌,抽开身,三两下洗干净,裹着浴袍就走了,走了 独留下夏初辞一人,望着离去的背影,风中凌乱。 草草草草草草草!!!吃干抹净就翻脸不认人,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夏初辞三下五除二清理干净,一瘸一拐去找人算账。 人都让你造完了,就撒手不管了,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好家伙,人家睡得可别提多香了,连嘴角都挂着吃饱喝足的笑意。 夏初辞气得肝儿疼,使劲揉搓苏依茗的脸蛋,让你没心没肺。 苏依茗眉头轻皱,嘴里嘟囔着:“别闹疼” “嘿,疼就对了。” 苏依茗挣了睁眼,眼神迷离,愣愣地看了她半晌,疑惑问道:“你还在啊?” “什么?”夏初辞火冒三丈,咬牙切齿道:“我不在,我还能去哪儿啊?” “以前,每次,你都很生气,走得远远”听着这语气还很委屈。 你委屈个什么劲儿,到底谁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啊! “哦豁,你以前都和谁做过这种事?”夏初辞眯着眼,声音凉飕飕的。 “和你呀。”苏依茗眨巴眨巴眼睛,睫毛根都散发出无辜俩字。 “我是谁?” “我媳妇儿。” 夏初辞不依不饶:“姓甚名谁?” “夏初辞” 苏依茗侧过身,一秒安然入睡,全然不顾身边人的内心兴起怎样的波澜。 系统跟抽风似的狂刷弹幕: 【撒花!恭喜贵方摘取“天雷滚滚”标签,爽度+500】 【完成初次体验,摘除“X冷淡”雷点,爽度+1000】 【获得神秘大礼包一份:情景小推手+1】 【奖励道具“黑狗血”1盆,剧情推进+100】 夏初辞: 我真是谢谢你了!!! 第56章 咸鱼粘锅 她栽了,还是栽在一个女人手…… 翌日清晨, 苏依茗醒来,头痛欲裂,终究是尝到了宿醉的恶果。 她坐在床上, 用力揉捏着太阳穴,脑子闪过一些暧昧的画面, 不禁懊恼:怎么又做了那种梦 苏依茗用掌心搓了搓脸,这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了,只是这次尤其真实,似乎手上还留存着那让她魂牵梦绕的熟悉体感。 “哟, 醒了?” 一股阴森森的凉气,顺着脊椎蔓延全身, 伴随着一声冷哼, 直冲颅顶,苏依茗不禁打了个寒颤, 浑身坚硬,缓缓回头,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 心头忽的一颤,苏依茗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夏初辞靠坐在床头边上,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语气不善道:“昨晚还尽兴吗?” 苏依茗脸色一僵, 心想:难不成自己昨晚醉酒后, 说梦话了?完了完了, 要是让她知道我对她有这样的龌龊念头, 一气之下不要我怎么办! “昨晚我都说了什么”苏依茗的声音在夏初辞想吃人的眼神中慢慢低了下去。 “哼, 说了什么?你怎么不问你都做了什么!”夏初辞气不打一起来。 做了什么做了 一个可怕的猜测涌上心头,难道昨晚不是梦? 苏依茗敲了敲迷糊的脑袋,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闪现, 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忽然瞥见夏初辞脖子上的一个草莓印子,苏依茗双目瞪大,这颗草莓就像记忆黏合剂,把原本零碎的记忆片段,都串联了起来,甚至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明了。 夏初辞冷哼道:“都想起来了?” 苏依茗冷汗直冒,支支吾吾道:“我,昨夜醉得厉害,糊里糊涂地,手上也没个轻重” 夏初辞一听更来气了,咬牙切齿道:“少来,别什么都赖在酒精上,自己不行就是不行,哼!” “咳咳,我那是缺少实战经验,以后我们多练练\"苏依茗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道“快让我看看,伤着了没有。” 说着就要掀开被子检查,夏初辞一脚踹过去,没好气道:“给你脸了,还拿我当练手的,我告诉你,没门,这辈子就这一次了!” 兴师问罪过后,夏初辞气呼呼在床上躺了一天,苏依茗鞍前马后伺候了一天。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混吃等死的日子。 助理小林子对她这个老板娘殷勤得过分,愣是在苏依茗的办公室里,收拾出一个视野绝佳的休息区,茶几摇椅一应俱全。 夏初辞翘着二郎腿,跟个老大爷似的躺在摇椅上,咔吱咔吱嚼着薯片,手指在平板上来回划拉着,眼珠子却时不时飞到不远处专心办公的人身上。 被人这样偷瞄,饶是再专注,也能察觉到异样。果不其然,那飞速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苏依茗投来询问的目光。 夏初辞轻哼一声,低头继续玩平板。 苏依茗好笑地摇了摇头,对她的别扭赌气颇感无奈。 夏初辞换了个姿势,腰肢传来那隐隐约约的不适感,臊得她脸色微红! 望向窗外,景色宜人,她的心绪却郁闷得很。 曾几何时,她可是玛丽苏言大女主,响当当的大人物。头顶主角光环,脚踩系统祥云,小手一挥,要多少男人有多少男人。 现在呢,男主和备胎们都没影了,她也栽了,还是栽在一个女人手里,那叫一个不甘心啊! 原想咸鱼翻身,没成想却粘锅了。 痛心疾首之际,系统忽然跳出来在她的伤口上肆意撒盐: 【恭喜贵方!含情脉脉相视一笑,爽度+200】 夏初辞:??? 系统:【恭喜贵方!宠溺甜度upupup,爽度+300】 夏初辞: 系统:【恭——】 夏初辞忍无可忍:“可闭嘴吧你!!!” 一口老血涌上心口,堵得她近乎经脉逆行,久违的窒息感觉又回来了,就没一个是省心的。 自那一夜过后,系统化身泡泡机,随时随地都能吐一堆粉红泡泡,像个cp粉头子,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一点糖,它都能以各种莫名奇妙的名义奖励爽度。 夏初辞第一次觉得爽度奖励是那么的膈应人。 吃过午饭后,苏依茗带着助理出门了,夏初辞则继续在办公室摸鱼混日子。 百无聊赖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表姐,我进来了哦~” 夏初辞还没应声请进,来人便推开了门,自顾自地走了进来。 “剧组这么快就杀青了?” 肖潇自从被苏依茗半忽悠半威胁赶去剧组后,也不知道从谁那里要到了夏初辞的联系方式,只要没戏,就来缠着人家,隔三差五打视频电话撒娇卖萌,天天信息轰炸。 夏初辞倒没有不耐烦,自己闲着也是闲着,撸猫遛狗逗表妹,惬意得很。 反观苏依茗这边,怨气不是一般的大。 苏大老板坚持认为,员工一定是工作不饱和的缘故,才总粘着自家媳妇不放。 可怜的肖潇,还不知道万恶的资本家老板,正暗搓搓计划着如何压榨她的劳动力。 “没呢,只是我的戏拍完了,剧组的杀青宴还得过两天,左右我也没事,就偷溜回来了,表姐想我了没!”肖潇边说边往夏初辞身边凑,宛如一只求抚摸的小奶猫。 夏初辞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拍完戏就好好在那边玩玩,听说那边山清水秀,正适合放松放松。” “嘿嘿,这不是想表姐了嘛!对了,我有好东西要给你。” 肖潇双眼闪露星光,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一副献宝的模样。 被她的满脸期待的样子所感染,夏初辞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之间里面反着一个桃木雕刻而成的小葫芦。 拿起细细端详,小葫芦指腹大小,通体褐色,润滑有光泽,“平安顺遂”四字尤为显眼,一根红线穿过,不难看出,这应该是挂脖子上的饰品。 夏初辞左看右看,还是没看出来,这东西有多名贵,怎么看,都像是某宝九块九包邮的小玩意,和肖潇进贡珍宝的态度完全匹配不上啊。 “这是?” “这可是好东西,我特意去求来的。”肖潇给夏初辞带上,继续说道:“我拍戏的那地方,有个寺庙,当地人都说,在那里求来的平安葫芦可灵了。你戴身上,一定能保佑表姐平安顺遂。” 夏初辞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这是肖潇的一片心意,她也不好扫她的兴。 况且,护身符这东西,本来求的就是心安,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再说了,这东西灵不灵不重要,重要的是,被人这样牵挂着,才是最大的幸福。 “谢谢你,这礼物我很喜欢。”夏初辞真诚道。 “你喜欢就好。”肖潇打了个呵欠,眼眸湿漉漉的,撒娇道:“昨晚没睡好,今天一大早刚回来,可困死我了,表姐让我躺会呗。” “好,累了就在这睡,这有休息间。”夏初辞宠溺道。 肖潇没有去休息间,而是侧躺在沙发上,把头搁在夏初辞的大腿上,道:“我想靠着表姐睡。” 夏初辞拿她没办法,瞧着人呵欠连天,也就不再劝,拿起旁边的书本翻阅起来。 没一会便传了来均匀的呼吸声,夏初辞的眼睛从书本转移到了肖潇脸上,那藏在眼皮底下的眼球偶尔滑动几下,又翘又长睫毛随之微微颤动。 又不知过来多久,来了一个女人,约莫三十多岁,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干练劲,夏初辞知道,她便是肖潇的经纪人,Lisa。 Lisa看了一眼熟睡的肖潇,压低声音自我介绍:“老板娘,你好,我是肖潇的经纪人Lisa。” 夏初辞: 这股不正之风,一定是小林子传出去的!看来把那丫头列入暗杀名单刻不容缓。 夏初辞极力掩饰心中的尴尬,干笑两声,道:“你好,不用这么客气,Lisa姐叫我小夏就好。” Lisa故作惶恐道:“这我哪敢,老板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夏初辞摆了摆手,不再和她掰扯,直言问道:“Lisa姐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Lisa见好就收,笑道:“我是过来接肖潇的,这丫头太任性,一声不吭就跑回来,给您了不少添麻烦吧。” “哪里哪里,她心里挂念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夏初辞知道对方是好心,却也听不得自家孩子被人说,“肖潇还小,日后劳烦Lisa姐多费心了。” “老板娘客气了,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应该的。”Lisa不经意间瞥见夏初辞脖子上的小葫芦,不由得“咦”了一声。 夏初辞疑惑问道:“怎么了?” Lisa收起诧异的神色,指着那小葫芦,问道:“这个是肖潇给你的?” “你说这个啊,是肖潇送的。”夏初辞捏了捏小葫芦,不解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Lisa正了正神色,道:“你可知这东西怎么来的?” “肖潇说在拍戏的地方,在当地一个寺庙里求来的。”夏初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Lisa一再追问:“那你可知,是怎么求来的?” 这把夏初辞给问懵了,这种祈福的东西,不是拜拜佛,捐个香油钱就有的了么,难不成这其中大有玄机? “这东西,求来可不易。”Lisa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庙里有个化缘塔,按规矩,必须一台阶一叩拜,直到最后一层,才能如愿求得。” 夏初辞喉头发紧,道:“她,真的” “没错,九十九个台阶,她跪了九十九次,拜了九十九次,一次都没落下,一次都不曾敷衍。” Lisa撇了肖潇一眼,见人还睡着,压低声音对夏初辞抱怨道:“你不知道,这傻丫头听风就是雨,想一出是一出,她的戏一杀青,就一声不吭跑到荒郊野外去,害我一顿好找,差点就要报警了。” 夏初辞哭笑不得,这还真是肖潇能干出来的事。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伸手伸手扯了扯肖潇的长裙,果然,白皙的膝盖上,红肿一片。 看着腿上枕着的这人,整个身体蜷缩着,双手紧握放在胸口前,夏初辞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瘦弱的身影,每上一个台阶,叩拜一下,一次又一次,虔诚又倔强。 第57章 柳先生到访 肖潇的爱人,柳逾 夏初辞将人安顿到休息间, 又细心擦了药,盖了被子,看到肖潇露出香甜的睡颜后, 她才放心离开。 Lisa见人出来,立马站起身, 神色有些慌张,道:“你可算是出来了,刚才柳先生来了电话,我没扛住, 说了肖潇在这里,他马上就到, 这可怎么办” “柳先生?”夏初辞朝休息间使了个眼色, 接着看向Lisa,问道:“柳逾?” “可不就是那位吗, 不然还有哪个柳先生对肖潇穷追不舍。” 夏初辞道:“来就来,这有什么好慌张的,他还能动手不成?” “咳,柳先生哪舍得动她一个手指头啊,我怕的是那里头的姑奶奶发飙。” Lisa朝肖潇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 很是头疼道:“可别看她在你跟前乖到没边, 跟个小猫似的, 在别人那可厉害着呢。” 夏初辞摆了摆手, 她听不得外人数落自家小可怜, 赶紧把话题拉回正处, 问这两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Lisa瞧她这一副护短的模样,心里既替肖潇开心,又因不能一吐为快而堵得慌, 没好气道:“夫妻之间不和谐,不都是那点子事嘛。” 夏初辞挑眉道:“柳逾出轨了?” “咳,不至于,不至于。”Lisa连连摇头,道:“像柳先生这样的,帅气多金,家世显赫,身边少不了些莺莺燕燕围着转。” 夏初辞微微眯眼,语气透着些许危险,道:“照你的意思,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是吧?” Lisa抹了抹额间的虚汗,道:“哪能呢,柳先生一向洁身自好,从没听说有哪朵野花能近得了他的身。” 没过多久,前台来电,说有位柳先生到访,Lisa双手合十,嘴巴一开一合无声请求着,夏初辞对着话筒另一边道:“请柳先生到会客厅吧。” “这边就拜托你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拜~”Lisa也不等夏初辞的回应,拿起包开门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生怕晚一步就走不了。 会客厅内,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端茶细品,表面看似气定神韵,内心远没有看起来的这么平静。 站在一旁的助手将他的紧张尽收眼底,心想:先生这么有手段的人,唯独在夫人面前,半点招儿也没有。 于是,给自己老板续上了一杯茶,小声提醒道:“先生,待会见着夫人,您说话可得多注意些,媳妇儿都是要哄的,可别又把人给气走了。” “嗯。”男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手心都有些冒汗了。 门开了,男人哗的一下站了起来,看向门口的眼神格外锐利。 夏初辞一进门便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蕴含着沉稳又急切的情绪,但那双眼睛的主人很快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后,迫切想看到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可惜她身后空无一人,那双眸子,一下子便暗了几分。 “柳先生,你好,我是肖潇的表姐,我姓夏,名初辞。” “表姐你好,我是肖潇的爱人,柳逾。”柳逾礼貌地和她握了握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卡,双手奉上,道:“这是秀水山庄的至尊VIP卡,初次见面,还望表姐笑纳。” 虽然被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人叫表姐,听起来怪怪的,但看在见面礼的份上,夏初辞也就懒得计较了。 这可是有钱都难买的秀水山庄的至尊VIP卡啊,多少人想买都没处买去,听说那里的温泉一绝,以后可以和苏依茗去享受享受,浪漫浪漫,也是极好的。 咳咳,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夏初辞喜滋滋接过金卡,道:“柳先生破费了,来,坐下喝茶。” “表姐想喝茶,改日我请你,今日我来,主要是想接肖潇回家。你看” 夏初辞自顾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抿了一口,道:“柳先生别急,人在我这跑不了,只是有些事不说清楚,你见了她,你们也未必能心平气和说上几句话。” 柳逾虽心急,却也觉得她说得在理,于是,在夏初辞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叹气道:“我总也想不通,她那么通透的人,怎么尽是相信这些扑风捉影的事。我到底该怎么做,她才肯信我。” “柳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肖潇总跟你闹的原因?” 柳逾不解看向她。 夏初辞接着道:“三岁小孩摔倒了,如果没人在,准能爬起来拍拍屁股跟个没事人似的,可是,如果有人在,必定要在地上趴着哭一场,要人哄要人抱抱。” “你的意思是她这是在撒娇?”柳逾很快又否定了这个猜测,“不,不对,肖潇从来不跟我撒娇,她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 “是不是撒娇,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在肖潇心里,你绝对没有给足安全感。” “是我做的不够好,结婚这些年,也没能让她过几天舒心日子。” 夏初辞端起杯子又饮了一口,指腹轻轻摩擦杯沿,安慰道:“这也不全是你的错,是我们家没有保护好她。” “肖潇的身世你是知道的,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人,本就很难再对别人建立充分的信任,作为她的丈夫,需要承受的,自然比任何人都多。” 柳逾点头道:“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从不生气,不管她闹得多凶,我都不曾说过半句重话。我不怕她闹,我只怕她一声不吭就消失,让我找不着她。” “都说幸福的童年可以治愈一辈子,而不幸的童年需要一辈子来治愈。柳先生,我不是要用道德绑架你的婚姻和爱情,我是希望你好好想清楚,真的愿意用一辈子来治愈她的患得患失吗?” 夏初辞没等他回答,接着道:“如果你有了退缩的想法,直说无妨,我们都知道,和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过一生,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更多时候,需要你去迁就她,照顾她。不是一天,一个月,一年,而是一辈子。” “所以,如果你选择离婚,我们都能理解,我相信肖潇也不会怪你的,是苏家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无条件接纳她是我们苏家的责任,不是你的,也不是丈夫的。” “作为她的姐姐,我不求你对她一辈子不离不弃,但求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哪天你要是厌倦了,嫌她烦了,别随便丢下她,把她送过来给我,我保证不会让她再纠缠你。” “表姐,我想你误会了。”柳逾语气坚定道:“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离不开她了。我们注定是纠缠一辈子的。” 苏依茗回到公司时,正巧碰到夏初辞把柳逾送出门。 “你就不问问他来干什么的?”夏初辞窝在苏依茗怀里,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蛋糕。 “嗐,除了来抓出逃小娇妻,还能还干什么。” “哟,你还知道出逃小娇妻啊,最近没少看枕边书嘛。” 苏依茗眉梢微挑,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是没少看,还学了些花样,要不,咱俩今晚试试?” “少来,呀,哈哈,耳朵痒。”夏初辞一掌推开她的脸,坐直了身子,对上苏依茗的眼睛,道:“我跟你说认真的,如果哪天你有别人了,一定要告诉我,我” “嘘,别说什么会成全你们之类的傻话,你应该说,你要是敢有别人,我就将你抽皮扒筋,打断了腿锁在家里。” “对,你要是敢有别人,我就将你抽皮扒筋,打断了腿锁在家里。”夏初辞理直气壮。 一阵敲门声响起,两人循声望去,只见肖潇正依靠在休息间门框边上,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说二位,这屋里还有我这个大活人呢,青天白日的,好歹收敛些,晚上回房再亲热嘛。” 苏依茗顺手抄起一个抱枕便扔了过去,十分不客气下逐客令。 肖潇轻而易举便接住了,溜到夏初辞身边,卖乖道:“我不走,我千里迢迢刚回来,都还没陪我表姐吃顿饭呢。” 夏初辞摸了摸她的发顶,道:“今天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明天爸妈回国,明晚我们一家人吃顿团圆饭,到时把你的柳先生也带过来,听话。” 肖潇不乐意地努了努嘴,嘟囔道:“咱们家吃饭,叫上他做什么。” 夏初辞用食指搓了搓她的额头,无奈道:“瞧你说这话,你们是夫妻,柳先生和我们自然也是一家人了,团圆饭哪能不叫上他。话又说回来,你都多久不搭理人家了,趁这次机会,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 “好吧。”肖潇摸了摸被搓的地方,泄气道:“那我走了。” 终于把这位小姑奶奶劝回去了,夏初辞心下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又想到了一事,说道:“爸爸妈妈明天就回来了,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该先瞒着。” 苏依茗一怔,问道:“你很怕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我倒是无所谓,我是怕,他们一把年纪了,要是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呢。” 第58章 替身的替身 续命黄瓜 苏文斛夫妇归国, 夏初辞跟着家里的厨娘准备了一大桌子好菜,给回家的父母接风洗尘。 不过短短几年不见,楚茜原本乌黑靓丽的秀发竟添了些许白发, 苏文斛更是瘦了一大圈,往日挺拔的身影, 如今也显得有几分苍老。 夏初辞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想来这些年,自己莫名失踪,父母必定伤神又忧心, 否则也不会一下子老了许多。 楚茜见到夏初辞,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她紧紧地将失而复得的女儿搂在怀里, 声音颤抖,囔道:“回来了就好, 回来了就好。” 苏文斛亦是红了眼眶,张开双臂,将妻女圈入怀中。 “舅舅,舅妈,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肖潇一路小跑进来, 噘嘴道:“之前说出去散散心就回来, 可你们这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 我在家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 总算把你们盼回家了。” 楚茜破涕为笑, 戳了戳她的脑门, 笑道:“前些年,我和你舅舅天天忙,好不容易闲下来了, 可不得好好出去走走。” 跟在肖潇身后的柳逾,将手上的礼品递给仆人后,朝苏文斛夫妇微微躬身,打了个招呼。 苏文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柳家最近的事,我也听到了些风声,若有难处,不妨和我们说说,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柳逾点头道:“多谢舅舅关心,只是眼下的情况,晚辈还能应付。日后若是有需要,少不得要来叨扰舅舅。”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苏文斛甚是欣慰,看了看围在餐桌前缠着夏初辞要吃的肖潇,道:“人老了,少不得要多唠叨你几句,希望你别介意。” “晚辈知道,您放心。” “吃饭啦,爸爸快来,柳先生也过来坐吧。” 夏初辞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便开始招呼大家入座。 “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爸妈,你们瞧我把谁带来了。”苏依茗很快便将人引进了屋。 苏文斛连忙过来和那人握了握手,楚茜也热情地把人安排到主位上。 夏初辞见状,不禁投去探究的目光,究竟是什么样的重量级人物,能得苏家如此重礼。 “初辞,快来见过大师。”苏依茗拉着夏初辞的手,将人往前推了推。 “大师?”夏初辞疑惑地看向苏依茗。 苏依茗点了点头,解释道:“以前你问过我,为什么觉得你还活着。就是这位大师算出来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灵验。” 这一脸骄傲的小表情是怎么回事,夏初辞隐隐感到有些脑仁疼。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你的精英人设呢,这种鬼话你都信? 况且,你即便要信,也应该信一个仙风道骨的大师吧,你看看这大师,连根胡子都没有!压根儿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等等! 夏初辞心下一怔,双眼微眯。 这黄毛丫头怎会这么眼熟 “大师云游四海,行踪不定,能再次遇到,果真是和我们家有缘啊。”楚茜将剥好的一小碟龙虾放在大师的面前,道:“大师慢点吃,吃得太快不易消化。” 大师鼓着腮帮子,像只小仓鼠,边咀嚼边道:“谢谢阿姨,这菜可太好吃了,嗝~” 苏依茗顺手递了碗汤过去。 一碗汤顺下去,总算是止住了打嗝。 “这汤不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大师忽然掉了两滴鳄鱼泪,装模作样继续道:“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回不去的故乡,忘不掉的故人。” 说完,还假装不经意扫视一遍众人,视线在夏初辞的身上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移开了。 夏初辞暗暗冷笑,这汤是她亲自熬的,想当年,某人蹭喝得还少? 这厮十有八九是那个瓜婆娘! 饭毕,宾主尽欢。 肖潇临时接到经纪人的电话,被告知之前杀青的电影,需要补拍部分镜头,柳逾便把人送去了机场。 苏文斛夫妇舟车劳顿,吃过晚饭便回房歇息了。 趁着苏依茗去洗漱,夏初辞以算命为由,将大师忽悠到书房。 咔哒一声,是门反锁的声音。 大师咽了咽口水,佯装镇定,问道:“不知夏小姐,想算什么。” “算姻缘。”夏初辞坐到沙发上,接着道:“坐吧,大师要怎么算,看手相还是摸骨相?” “看,看手相就行。”大师随意看了一眼,开始胡诌:“小姐掌纹清晰,神福大贵,虽命中有劫,但往往能逢凶化吉。至于姻缘,时运已至,只要好好把握,必定幸福一生。” “哦?那大师,可算出,我的另一半,是男是女?” 闻言,大师一僵,片刻后,战战兢兢道:“这姻缘讲究的是缘分,不论男女。” 啪的一声,夏初辞将茶杯重重砸在茶几上,幽幽道:“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搁我这儿装什么大师,续命黄瓜。” 刹那间,大师扑通跪地,扯着夏初辞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哭道:“珞珞,真的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夏初辞嫌弃地拍开她的手:“别嚎了,再这样嚎下去就要把人招过来了。” “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的笔名,你对我果然是真爱。” “爱你个头,要不是因为熬夜看你那破小说,我怎么会被手机砸死。”说起这破小说,夏初辞就气不打一处来:“文笔稀烂,剧情混乱毫无逻辑,雷点遍地,无脑坑巨多,填都填不完。” “”续命黄瓜:“拙作纵有不足之处,但也是有优点的嘛。” 夏初辞挑眉:“比如?” “呃,比如,男主帅,女主美。” “” 夏初辞无力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就不该对你有半点指望。” “我这不是烂摊子来了嘛。你还说我呢,要不是因为你肆意改变剧情,我也不会被抓来修正。” “怪我咯”夏初辞给了她一个白眼,一手揪着她的耳朵,阴恻恻道:“怪我就不该一时心软,多管闲事看那破小说。” “啊,痛痛痛,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珞大大手下留情。”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夏初辞松开了手,重新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道:“说说吧,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黄瓜揉了揉被捏得通红的耳尖,道:“我也不知道,四年前,一睁眼就来到这了,还绑定了个破系统,天天逼我干这干那的,你是不知道系统有多可恶,稍有不从,就” “停停停,少罗里吧嗦的,说点有用的,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哪有什么身份啊,就一个路人甲,没想到我堂堂一个作者,创造了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的神啊,怎么能穿成一个路人甲!更过分的是,还是一个在工厂拧螺丝的路人甲,不是主角就算了,好歹给个重要配角吧?” 瓜妹托腮郁闷,嘀咕:“穿书都摆脱不了底层社畜的打工命,哪像你啊,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哼,大结局女主被反派折磨成什么样了,你说你写个玛丽苏无脑文,虐心也就罢了,还虐身,好好写个小甜饼不好吗!” “这不是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嘛,不把女主虐得体无完肤,又怎么能引起读者怜爱呢。再说了,现在不是,情敌终成眷属了吗。” 夏初辞无视她寻求认同的眼神,继续问道:“路人甲总得有个名字吧,还有你一打螺丝的,怎么又变成江湖骗子了?” “嗷嗷,这个身体原主人叫白悦,原先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可惜啊,家道中落,我穿来的时候,穷得只剩一身的债务了。命苦啊,这不,靠系统的未卜先知,混了个大师的名号,这才还了债,得了个自由身。” 夏初辞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将企图站起来的人重新按到地上,道:“继续交代,你来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修复剧情了。还不都怪你,堂堂一女主,撇开男主不爱,翩翩和反派勾搭上了,还把这本书的性向频道都改了!!!” 白悦幽怨地看着夏初辞,继续道:“就因为你这只蝴蝶扑哧扑哧扇扇小翅膀,男女主缠缠绵绵的爱情没了,原本删掉的人物也跑出来了。这个世界全乱了,为了拨乱反正,就把作者抓来了。” 夏初辞闻言悚然,拨乱反正?难不成还要她去找男主叙旧情? “所以,你这是来说服我按原来的剧情走?” 白悦:“这倒是不用,频道已变,就算重新走回正轨,也无济于事,反而更乱。” “那” “原本的真假千金文,已经变成替身文了。” “???” “拷贝一个女主,送到男主那里。嘿嘿,追妻火葬场什么的,应该很有看头,你说呢。” “”夏初辞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三年前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男主在国外,而随机捏造的替身在国内,时间紧,任务重,把她凭空传送到男主身边后,替身原本的剧情只好让你先顶替一下下” “!!!” 所以,她昏睡了三年,做了三年的植物人,只是为给替身当替身? 第59章 再遇旧人 删减的人物重现 白悦本想围观一下好姬友的恋情, 无奈被人一脚扫地出门,只好满怀遗憾灰溜溜地离开。 苏依茗不明所以地看向夏初辞,问道:“大师怎么走了?” 夏初辞一本正经胡扯:“大师忘记关煤气灶了, 急着跑回家救火呢。”完全无视苏依茗的满脸问号,她又伸了个大懒腰, 道:“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你明天还得上班呢。” 苏依茗虽然对夏初辞和白悦两人认识这件事感到很诧异,但见夏初辞不欲多说, 也就没有再问。 三两步跟在夏初辞身后,在卧室房门关上之前, 闪身挤了进去, 从背后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夏初辞一惊,挣扎道:“你干什么呀, 爸妈还在家呢。” “宝宝,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吧,就一小会。” 苏依茗的呼吸声有些重,温热的气息掠过夏初辞的脖颈, 又痒又热, 周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夏初辞的脑子也开始变得有些昏呼呼的, 可为数不多的理智告诉她:家里还有人, 她俩必须避嫌! “宝你个头啊, 不许叫我宝宝。”夏初辞拍了拍她的手背, 劝道:“爸妈在家呢,你还睡我房里,像什么样子, 听话,乖乖回你的房间睡。” 苏依茗沉默不语,委屈巴巴地将脸埋进她的颈肩处。 夏初辞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即便知道对方十有八九是装委屈,她也不忍心把人推开。只好妥协道:“行吧,真是拗不过你。堂堂一大总裁,还净是耍赖皮。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啊,你睡这也行,但不许动手动脚的,听到没有?” 苏依茗“嗯”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后话了。 “嗯?”夏初辞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苏依茗说着又将人搂得更紧了些,像是怕怀里的人稍不留神便会消失似的。 夏初辞察觉到身上的人微微颤抖,心下一怔,连忙转过身来回抱住她,轻声细语道:“哪有你这样撒娇的,不过是让你回自己房里睡,生气了?” “没有生气,只是今天见到大师,又想起那时候的事。”苏依茗闷闷道。 夏初辞了然,双手轻轻抚上她的脸,踮起脚尖,轻轻吻上那微微蹙起的眉头。 “都过去了,现在和以后,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一直都在,相信我,好不好。” “嗯,我相信。”苏依茗的声音有些嘶哑。 亲眼目睹爱人遇难,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事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是难以愈合的心理创伤。 夏初辞想起小助理曾说过,她消失的那些年,苏依茗一直都在接受心理干预治疗,只是自她回来后再也没看到过苏依茗看医生,也不知道现在是痊愈了,还是这人瞒着她,自个儿偷偷去看医生。 当日她想着拉那群贼人同归于尽,自以为给苏依茗开辟了一条生路,殊不知,是生路,也是死路。 那时候她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意,对苏依茗的心意也半分未知。牺牲自我的这种方式,对爱她的人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现在两人心意相通,只要一想到,如果有一天,苏依茗在自己眼前死去,她就难过得要死。 所以,如果当年不是续命黄瓜装神弄鬼忽悠她,骗她自己还活着,给了她一丝活着的念想,说不定苏依茗还真能干出什么傻事,来个殉情什么的,想想都觉得后怕。 夏初辞决定,下次再见那个瓜婆娘,就不再为难她了。 第二日,夏初辞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一夜无梦,但腰间的酸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和羞耻。 夏初辞一手托腰,一手扶墙,双腿酸软无力,缓缓挪步至卫生间,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洗漱完。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不见踪影,夏初辞咬牙切齿,捶胸懊悔,以后谁心软谁是狗! 一连几日,苏依茗都早出晚归,夏初辞连人都没见着。 若不是苏文斛也一头扎进公司,忙得昏天暗地的,夏初辞都要以为苏依茗是不是在躲着她了。 毕竟自己那晚可是被折腾得够呛,事后还要被人挑剔,说什么如果她练练瑜伽,柔韧性会更好。 夏初辞对此嗤之以鼻:想得美!有胆子你就去找柔韧性好的,哼。 不过,这几日夏初辞也没闲着,自那日她无意间看到楚茜吃药,得知自家母上大人生病后,便整天跟在妈妈身边嘘寒问暖,细心照顾。 看她紧张兮兮的模样,楚茜好笑道:“人老了,难免会有个病痛,又不是什么绝症,慢慢养着就是了,你慌什么。” 原来半年前,楚茜在国外被诊断出缺血性脑血管病,怕孩子们担心,没告诉任何人,一直在国外治疗,等病情稳定后才回国的。 虽说现在病情是稳定下来了,但夏初辞也不敢轻易放松警惕,要知道这种疾病一旦发作,救治不及时的话,轻则瘫痪,重则身亡。 这怎么能让人放下心来呢。 “妈妈,我不慌,我只是好久没见你,就想腻在你身边。怎么,你嫌我烦了嘛”夏初辞头枕在楚茜的大腿上,撒着娇逗她开心。 “怎么会嫌你烦,你能陪在我身边,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依茗那孩子从小就独立,不爱跟父母撒娇,我呀,天天盼着有你这么个乖宝宝粘在身边才好呢。” 楚茜捋了捋夏初辞的发丝,纵容贴心小棉袄在自己怀里肆意蹭蹭,二十多年来难得有这样属于母女间的温馨时光。 这日,夏初辞陪着楚茜到医院复诊,医院人多,取完药已经是午后,一天中太阳最猛的时候,夏初辞连忙把人扶上车。 她刚绕道车的另一侧,才打开车门,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喂,你慢点,我的腿都流血了” 夏初辞回头望去,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女人,扶着另一个更加眼熟的女人,朝门诊部一瘸一拐地走去。 夏初辞不动声色,俯身透过车窗和楚茜说:“妈妈,我刚刚看到一个朋友,你先回家休息,我去看看。” 楚茜不疑有他,嘱咐两句便让司机驱车离开。 夏初辞连忙朝门诊部走去,刚到门口,便听到医生说道:“没什么事,膝盖擦伤,用碘伏擦擦就行了。” “医生,我的膝盖骨好疼,不用拍个片子请检查一下吗?说不定骨折或者骨裂了呢。” 医生还没说话,方才扶她来的人倒是先开口道:“我都说了,就是皮外伤,在路边药店买药处理一下就行了,你还非得要拖到医院里来。你瞧瞧,这伤口都快节咖了。” 诊室里,医生伏案开单子,一女子抱腿,对着破了皮的膝盖呼气。另一女子则拿着棉签给身边人轻轻擦拭微微泛红的下巴,她脸上的殷勤都快闪瞎夏初辞的双眼了。 夏初辞半靠在门框边上,问道:“白悦,你受伤了?” 没错,抱腿呼气的女子正是前不久相逢的忽悠大师兼老乡——续命黄瓜。 而旁边那个献殷勤的女子则是许久未见的叶医生。 白悦像是见到了救星,激动道:“珞珞,快来帮我吹吹,快疼死我了,呜呜~” 夏初辞: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她是一点也不想沾边儿。 夏初辞无视白悦的话,朝叶医生意味深长道:“叶医生,好久不见啊,没想到还能再遇到你。” 她可没忘记,当年她和苏依茗出事前,叶医生“好心”提示过她,让她离苏依茗远一点。 若说那些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夏初辞是打死也不信,这中间必定有隐情。 “啊哈哈哈,夏小姐,好久不见,您和白小姐认识?” 夏初辞暗暗称奇,虽然只有见过几次,这货以前可是一口一个“宝贝儿”叫着的。几年不见,现在倒是礼貌疏离喊她“夏小姐”,还用敬语“您”。 真是活久见了。 反常必有妖,有猫腻。 夏初辞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叶医生心虚地挪开视线,接着又看向白悦,一再摆出和夏初辞不熟的姿态,最后逃也似地拿着医生新开的单子缴费去了。 夏初辞暗付:有趣。 “你这演的哪一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夏初辞把白悦扶到休息区,有倒了杯水给她。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霉透了。” 白悦靠坐在椅子上,继续道:“我好端端走在大街上,忽然看到有人抢劫,这我哪能袖手旁观啊,我可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神呐,维护世界和平安宁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使命。当时我就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招就把人拿下了,嘿嘿,怎么样,我厉害吧。” 夏初辞看她鼻子都快翘上天了,忍不住打击她:“那你这膝盖” 白悦瞬间蔫儿了,道:“我正准备把人扭送去派出所呢,谁知那贼人使诈,我一个不留神就让人给挣脱了,我正追着,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结结实实和我撞上了,害我摔了个大跟头。” 夏初辞拍了拍她的肩膀,十分没有诚意安慰道:“节哀。”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白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夏初辞也没和她计较,妥协道:“好了好了,那您老人家,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想要什么样的安慰呀。” “哼哼,少拿我当小孩哄。” 夏初辞心道:你这脾性,也就三岁,不能再多了。 白悦自讨没趣,扯开话题:“那个人,你怎么认识她?”说着便朝叶医生的方向努了努嘴。 “几次偶然遇上,也算不上认识,连名字都不知道呢,只知道姓叶,是个医生。怎么?这人大有来头?” 白悦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她全名叫叶星娱,这个人物角色和反派苏依茗的生母有关联,但我写正文的时候,砍了大纲,把反派亲生母亲的支线剧情删减了,所以这个角色也一定删除了。” 夏初辞感叹道:“小蝴蝶的威力是无法估量的,连男女主感情线都变了,原本删掉的角色跑出来,好像也没那么匪夷所思了。” 白悦一脸深沉,道:“总之,离她远点没坏处,你听我的,准没错。” 第60章 陈年旧怨 白菱其人 “已经来不及了。” 夏初辞的脸色比白悦的还要深沉几分。 就在刚刚, “离她远点”这四个字从白悦的嘴里吐出时,系统便弹出提示框: 【终极任务已发布,请贵方做好准备, 目标:冰释前嫌,维护世界和平, 发布人:续命黄瓜。】 冰释前嫌?谁和谁?跟世界和平有半毛钱关系啊! 还有,任务发起人为什么是作者本人!!! 白悦摊手,表示很无辜,她恨不得指天发誓:“天地良心, 我真没有,一定是系统把锅扣我头上。” 夏初辞冷哼:“还不都是你挖的坑, 就你脑洞多, 驾驭不了瞎写什么啊。” “嗐,我后来不是把该删的和不该删的都通通删掉了嘛, 谁能想到还会在这儿出现” “少废话,这关要怎么过?这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 白悦挠了挠头,道:“我也不清楚,早八百年前扔到犄角旮旯的设定,我哪儿还记得。” “哦?是吗?要不要我帮你打通一下任督二脉啊。”夏初辞挥了挥拳头, 漫不经心的语气透露着丝丝威胁的意味。 白悦干笑几声, 告饶道:“我想想, 你别急, 我一定能想起来, 你给我点时间, 保准能想起来” 她就这么摇头晃脑,左瞟右瞄,半晌才憋不出八个大字:反派生母, 绝非善类。 “这我还用你说啊,算了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你。”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该填的坑也总归是要填的,半分不由人啊。 “逗你呢,怎的还当真了。虽然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但大概的设定还是有印象的。”白悦说得颇有些得意。 夏初辞抱手,很不给面子地哦了一声,并不接茬。 白悦自讨没趣,只好回归正题:“虽然在最终版的正文里,对苏依茗的身世只有寥寥几句,一笔带过,但我最初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来构思的。” 夏初辞不屑道:“呵,那还真是多亏你费这么大心思挖坑给我跳。” 白悦撇了撇嘴,很没底气抱怨:“你再打岔,我就不说了。” 还没等夏初辞给台阶,白悦便自顾自地说:“在原始的大纲里,为了让反派更加立体饱满,我给她编排了一个恶毒的亲妈。在假千金身份揭露后,反派找回了自己的亲妈,继续搞事情,为男女主的虐恋情深添砖加瓦。” “为了让主角与反派双方势均力敌,反派的生母可不简单呐,哎哟,那个实力自不必多说,更不得了的是,还涉及两代恩怨” 夏初辞简直要泪奔,越听越心慌。 不带你这么坑人的,怎么还牵扯出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 白悦低声道:“说来也巧,我这副身体的原主,和反派的生母还有一点渊源。” 夏初辞诧异:“怎么说?” “白芷玫,还记得吧?苏依茗的亲生母亲,是白芷玫的亲姑姑,白菱。” 在最初的设定里,白菱未婚生女,被白家厌弃,商业联姻远嫁国外。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过几年,白家便迅速走了下坡路。后来白家人靠着曾经唾弃的外嫁女的接济,勉强撑了几年,最终还是彻底没落了。 而所谓的牵扯到两代人的恩怨,说的便是白菱和苏文兮,两人似是有些交集。 “也就是些富家女之间的磕磕绊绊,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白悦不自在地搓了搓手指,企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那么你呢?你和白菱又是什么关系。没记错的话,您老人家也是姓白。”夏初辞阴阳怪气道。 “咳咳,我虽然姓白,但非白家直系成员,是不知道旁了多少支的族人。” “行吧。” 其实夏初辞并不那么在意白家有什么人,也不关心什么两代恩怨,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苏依茗,毕竟这次的任务,和她息息相关。 这个世界,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人,都极有可能影响后续剧情的走向,马虎不得。 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就怕冥冥之中有些东西是定数,比如苏依茗的反派命运。 虽然现在剧情已经被改得连续命黄瓜这个亲妈都不认得了,但夏初辞总心有不安,害怕一切都回到最初的设定。 就这么胆战心惊过了月余,系统没再有什么动静,白悦也带伤奔赴属于她的战场,据说是\"替身\"发现男主有个白月光,两人正闹别扭。 而作为“白月光”的夏初辞此刻正和苏依茗在院里晒太阳。 众所周知,闲暇的时光,是用来衬托噩耗的。 一通电话,撕碎了这美好和谐宁静的一幕。 肖潇不见了! 与此同时,夏初辞也接收到了系统的通知: 【前方高能!请前往A国接收终极任务,祝贵方愉快~】 来了来了,这段剧情终于来了,要去国外,想必就是要和传说中的那位正面杠了。 当晚,苏依茗和夏初辞搭上第一班飞机前往A国,来接机的是柳逸和白芷玫。 他们没有去下榻的酒店,而是直奔医院。 据柳逸所说,他是在昨天接到的消息,肖潇不知所踪,而柳逾重伤正躺在ICU里。 肖潇本是随剧组来A国取景拍摄,杀青后并未回国,因柳逾正巧也在这边恰谈生意,两人自说开后,感情也亲密如初,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自然是趁此机会把缺失的蜜月补上。 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有此祸事。 “他们是在度假山庄出事的,那里已经被封锁了。有好几个关键位置的监控被人做了手脚,目下警方还在全力追查,初步结论是入室抢劫,伤人绑架。” 隔着玻璃窗看了昏迷不醒的柳逾,几人神情凝重,若有所思。 良久,苏依茗最先开口:“这件事,应该没那么简单,前段时间,你们柳家内部,可不太平。” “是啊,那些人个个可都盼着我哥能有个三长两短的呢。现在这样,估计恨不得放鞭炮庆贺。”柳逸揉了揉眉心,接着道:“以前都是我哥撑起这个家,从没让我沾染半点那劳什子龌龊事,现在他出了事,我除了干着急,半点忙也帮不上,我真是太没用了。” 白芷玫拍了拍柳逸的背,安抚了几句,柳逸的情绪这才平复下来。 “柳家的事,我们虽然插不上手,但柳逾这么些年,手底下还是有些人手的,至于柳家那些个心怀鬼胎的人,自有他们去收拾。只是,如果只是柳家内斗,又为什么会劫走肖潇?而且,出事到现在,我们没有收到任何勒索信息。” 夏初辞虽然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结合系统任务,以及之前白悦给的信息,她知道这事,应该和白菱有关系。 但她要怎么把肖潇失踪和白菱扯上关系呢,毕竟她没有认识白菱的正当借口,而且在座的几位,可能也只有白芷玫知道白菱此人。 苏依茗思索片刻后,问道:“那度假山庄,查过了吗?” 柳逸回道:“查过了,是泰沃科集团的产业。柳家在海外的产业很少,与泰沃科集团并无合作。泰沃科集团是A国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哼,柳家那帮蛀虫根本高攀不上这种大树。” “泰沃科,泰沃科”白芷玫低声嘟囔,忽然她感到背脊一毛,有股不好的预感,焦急道:“泰沃科集团,董事长是不是一个华裔,姓冯。” 柳逸连忙打了个电话,匆匆说了几句便挂断了。 “前董事长是华裔,姓冯。现任董事长姓白,单名一个菱字。”柳逸道。 白芷玫的脸色白了几分,嘴唇微不可查地颤了颤,道:“白菱,是她,如果是她劫走肖潇,那就遭了。” 终于把剧情掰回正轨了!!! 夏初辞简直要痛哭流涕,可算是把这些事关联起来了,但她还不能表露出任何异样,只好问道:“白菱是谁,她为什么要劫走肖潇。” 许是夏初辞的情绪过于激动,原本就心绪紧绷的白芷玫被她抓得更加站不住。 苏依茗误以为夏初辞是慌张过头,连忙把人拉进怀里,细声安抚。 柳逸也是眼疾手快将白芷玫扶好站稳。 “白菱,是我姑姑。”白芷玫似是陷入了回忆。 那时,白芷玫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白家也还是那个如日中天的白家。 在她的印象中,爷爷奶奶伯伯婶婶他们都不待见姑姑,而且姑姑放学经常会来找妈妈,和妈妈在房里一待就是一个小时。 有一次她听见姑姑在哭,妈妈轻声说着什么,但声音太小了,她没听清,趴着门缝朝里看,看到姑姑身上都是淤青,妈妈在给她上药。 再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姑姑再也没有找妈妈,倒是常看到她和一个漂亮的大姐姐一起放学。 “我后来才知道,那个漂亮的大姐姐是苏家小姐,苏文兮,也就是肖潇的妈妈。” “这么说来,我姑姑和你姑姑,应该关系还不错,怎么” 白芷玫摇了摇头,道:“她们之间,似乎是因为一件事,关系决裂了。” “怎么说?”夏初辞问道。 “我也是事后听我妈说的,听说她们两个同时喜欢上同一个男生。”白芷玫叹了口气,接着道:“无外乎,应该就是两女争一男的戏码罢了。” 夏初辞恶寒,这种剧情绝对是续命黄瓜那种脑容量能编得出来的。 又想到这次的任务,“冰释前嫌”,难道说的就是这个? 可是,夺夫之恨呐,而且苏文兮已经去世多年,主角都不在了,还怎么冰释前嫌? 系统,你出来,我保证打不死你!!!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63 第61章 主场景 情景小推手 从医院出来, 苏依茗光是工作电话就接了三个,入住酒店后,更是连口饭也没顾上吃, 便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办公。 夏初辞默默给自己的先见之明点了个赞,果然早早把家族企业的重担抛出去是明智之举。 像苏依茗这种商业精英都忙得脚不沾地, 夏初辞不敢想象,这要是搁她自个儿身上,不猝死都算是老天怜爱了。 夏初辞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之前点的餐刚好也送了过来。 “吃饭了, 再不吃,菜可就要凉咯。” “乖, 你先吃, 我还得忙会儿。” 苏依茗的目光甚至没有离开电脑屏幕片刻,键盘上忙着敲打的手指也没有丝毫停顿。 夏初辞可不惯着她, 双手捧着苏依茗的脸转向自己,控诉道:“你变了,在你心里,我不再是第一人,现在那些冷冰冰的文件都比我重要了, 你个负心” “瞎说什么呢, 不过是让你先吃, 怎么还委屈上了。” 苏依茗无奈, 只好暂且放下手头上的工作, 说罢便起身牵着夏初辞来餐桌上。 夏初辞有理有据:“人是铁饭是钢, 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再忙也必须陪我吃饭,你忍心让我挨饿吗!” 一顿饭下来,夏初辞吃饱喝足, 苏依茗却味同嚼蜡。 虽然苏依茗掩饰得很好,但夏初辞还是察觉出了她的异样,毕竟是睡同一个被窝的,枕边人的情绪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其实,在医院那会,自白芷玫提到白菱后,苏依茗的神色就开始不对劲了。 起初夏初辞的注意力都放在推动剧情上,没有及时发现苏依茗的异样。 可从医院离开后,苏依茗虽然一直忙于工作,但眉宇间显露出的愁绪,无不在表明她心事重重。 夏初辞轻轻摩挲着苏依茗的手,柔声道:“你是不是有心事,吃个饭也心不在焉的。” “抱歉啊,让你担心了。”苏依茗回握夏初辞的手,思量片刻后认真道:“初辞,你明天先回家好不好,这边的事由我来处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肖潇带回家的,相信我。” “我不要。”夏初辞瞪着她,拒绝得很干脆。 “听话,现在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危险得多。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要听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夏初辞的态度很强硬。 苏依茗原本还想再劝,可对上夏初辞执拗的眼神,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对方。 夏初辞的性子,没人比她更清楚,只要夏初辞不愿意,哪怕把她绑回国,她也能再飞过来。 苏依茗无奈妥协,斟酌道:“白芷玫提到的那个白菱,她很古怪,我担心她对你不利。” “你见过她?” “很久以前见过一面。”苏依茗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语气中满含厌弃:“她是我的生母,一个把我当垃圾一样扔掉的母亲。” 夏初辞的心微微一颤,酸涩又隐隐作痛。 虽然她早就知道白菱就是抛弃苏依茗的那位生母,可当这些话从当事人的嘴里说出来,夏初辞才完全体会到原著小说的寥寥数笔,对于苏依茗来说,是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 在原著中,作为男女主情感障碍的大反派,苏依茗被揭穿假千金的身份,身败名裂,遭苏家驱逐,流落在外,吃尽苦头,阴差阳错间与财势不输苏家的生母白菱相认。 后来更是在白菱的鼎力支持下,大反派才得以杀回来与男女主斗智斗勇,为男女主的虐恋情深添砖加瓦。 只是大反派终归是难抵主角金手指,最后一败涂地,连带白菱也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虽然现在很多剧情已经严重跑偏,估计连作者亲妈都不认识了,但夏初辞有预感,这个世界似乎有着某种扯淡的运行规则。 冥冥之中,偏离轨道的剧情,会以另一种诡异的方式嫁接到原剧情的设定上。 所以,这就很好解释,为什么苏依茗在没有遭到苏家厌弃驱逐的情况下,仍然会和亲生母亲产生不为人知的交集。 “你有我,有爸妈,还有肖潇,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夏初辞窝进苏依茗的怀里,脸颊贴着苏依茗的脖颈处,道:“她不要你,是她的损失,不值得你为她伤心难过。” “我知道,我不难过。”苏依茗笑了笑,多少有些牵强。 按原著的时间线,苏依茗应该是在离家出走那几年遇上白菱的,只是她们如何相识相认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只是不希望你遇到危险,你不知道,白菱这人,心狠手辣,阴晴不定。况且,我们在这里人脉资源有限,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护你周全。” 夏初辞佯装不满,撇嘴埋怨道:“你怎么能这么小看我,我有这么弱吗!咱们可是并肩作战的队友,你怎么能把我当累赘那样遣送回国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苏依茗在她的威逼怒视下,哪敢说半个不字,只好打消把人送回家的念头。 一连数日,苏依茗和柳逸在外明察暗访,忙得整天见不着人。 柳逸在柳逾那些心腹的协助下,压制住了柳家那群别有用心蠢蠢欲动的蛀虫,暂时稳住了局面。在柳逾醒过来之前,柳逸必须保住他哥手中的权力。 另一边,苏依茗顺藤摸瓜,也找到了不少关于肖潇的线索。 在这些事上,夏初辞是帮不上忙的。她平时就是帮着处理苏氏集团的事,毕竟苏依茗为了查肖潇的下落,分身乏术。 柳逾的情况逐渐好转,人虽然醒了,但每次醒来的时间很短,也无法言语,目前也还在ICU躺着。 这天夏初辞看过柳逾后,像往常那样,在医院门口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回酒店。 平时二十多分种的车程,今天出租车在路上跑了半个小时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再加上沿途的建筑也越来越少,即便是路痴,夏初辞也意识到了这不是回酒店的路。 看了眼前面帽檐压得很低的司机,夏初辞不动声色掏出手机,刚指纹解锁,还没打开对话框。 那司机跟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的,对后座的情况一清二楚,说道:“别白费力气了,车里有信号屏蔽器,你一个字儿也发不出去。” 夏初辞内心慌得一批,咽了咽口水,但仍强装镇定问道:“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车窗外已经看不到建筑了,路灯下只能看到两旁茂密的树木,夏初辞推测应该是到了郊外。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有个人让我请你去见一见。” “您这请人的方式,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啊。”夏初辞讽刺道。 那司机非但没有因夏初辞的阴阳怪气动怒,反而哈哈笑了起来,像是被逗乐了。 这下换成夏初辞郁闷了。 大约又过了大半个小时,车子驶入一个中式园林风格的庄子。 下车前,夏初辞的手机自然是被没收了,她前脚踏出车门,后脚系统便发来一条信息。 系统:【温馨提示,贵方已进入主场景“菱兮园”,终极任务正式开启,预祝贵方一切顺利~】 菱兮园菱兮 夏初辞心里默念着,总觉得这个场景的名字很眼熟。 那司机摘下帽子,一双大眼睛与夏初辞对视几秒,得意道:“好久不见,怎么样,没认出是我吧。” 夏初辞并不意外,在车上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人侧脸有些眼熟,叫了声:“没记错的话,前不久我们才见过,叶医生。” 叶医生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干咳一声,道:“为免多生事端,只好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了,莫怪莫怪。” 夏初辞环顾四周,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能看到这么大一个中式园子,颇为稀奇。 叶医生把夏初辞安置在一间客房,叮嘱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夏初辞四仰八叉躺在大床上,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她失联了,苏依茗可不得急疯了。 手机没了,联系不上外界,该怎么办呢? 她连自己身在何处都没弄清楚,就是人家敞开大门让她逃,这荒郊野外的,她也跑不出去。 似乎等待救援,成了她唯一的路。 不行,坐以待毙绝不是她夏初辞的风格!!! 夏初辞:“系统,现在读者爽度多少了,是不是可以兑换商城的东西?” 系统:【爽度23700,可兑换“情景小推手”激活包。】 夏初辞:“诶,我的仓库什么时候多了个情景小推手。什么?兑换激活包要20000爽度,我呕心沥血勤勤恳恳努力了这么久才赚来的爽度,你一个激活包就让我一夜回到解放前。” 想当初1.0兑换的小工具都是几十几百爽度,怎么升级成2.0后,动不动就要上万爽度了,通货膨胀也不带这么夸张的!! 系统:【“情景小推手”激活后,可触发关键线索,请贵方确认是否兑换“情景小推手”激活包。】 夏初辞:“行吧,早买早享受,那就兑换吧。” 系统:【“情景小推手”激活中】 系统:【加载完成,爽度-20000,当前爽度余额3700】 系统:【关键线索:待解救目标人物,肖潇,身处菱兮园。请查收!】 夏初辞:“就这?没了?没了???系统你出来,我用脚趾都能推断出肖潇在这座园子了好吗!你竟然用这个坑我两万爽度。” 艹!!她要给差评,她要投诉!!! 第62章 窥探 我们都是书中人物 夏初辞双目紧闭, 呼吸平缓,看似已经睡着了,实则暗地里竖起耳朵, 全神贯注留意门外的动静。 果不其然,不到半小时, 门外的人影便消失不见了。 夏初辞屏气凝神,又过了十来分钟,直到确认四周只有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再无其他, 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起身。 这座宅院看似正常, 却透着些许古怪。 按理说, 这么大的宅院,又是有钱人, 最不缺的应该就是佣人。 可是,夏初辞从进来,一共也没看到几个人。 若非一眼看出这园子被精心打理的痕迹,她都要怀疑这儿是不是什么废弃的古宅了。 夏初辞顺着回廊走了一圈,心里对周围环境大概有了个底, 可她还是没发现肖潇的踪迹。 说来也奇怪, 叶医生把她拐过来, 既不说明意图, 也没有严加看管。 她逛了一大圈下来, 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分明是有人故意安排,只是不知道背后的人有什么目的。 既然如此,那她唯有客随主便了, 非得瞧瞧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夏初辞一改蹑手蹑脚的姿态,大摇大摆朝主屋的方向走去。 来都来了,作为客人,不去拜访一下主人怎么说得过去。 但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当第三次绕回到同一个地方,夏初辞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自个儿脑门上。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实实在在迷路了 现在别说是去主屋了,她甚至都没法找着回房间的路。 夏初辞恨不得捶胸顿足,身为一个路痴,不好好待着,瞎乱晃什么啊。 四下漆黑一片,唯有窗户透着几缕淡淡的月光,周围安静得让人心生恐惧,感觉有双眼睛潜藏在暗处,直勾勾盯着自己。 夏初辞屏住呼吸,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方才在绕圈时,夏初辞就发现了有个地下室的通道,只是之前她不敢冒然下去。 废话!小说里的地下室,哪个不是机关重重,凶险万分? 要不是万不得已,夏初辞磕了药才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找虐! 地下室的通道更暗,伸手不见五指,夏初辞只好一手摸着墙壁,又伸出另一只手往前探了探,每走一步都小心谨慎。 龟速前行十多分钟,耳边忽然浮起一丝绵长却很轻的呼吸声。 确切地说,不是呼吸声,更像是松了一口气的叹息。 夏初辞停下脚步,定在墙边,努力想分辨呼吸声的方向。 她,幕后之人,终于来了。 蓦地,黑暗之中,亮起几盏灯,一个的女人缓缓走来。 夏初辞抬头细细打量着。 眼前的女人虽然穿着朴素,却难掩其自身雍容不凡的气质,若不是她眸中蕴含的戾气,夏初辞必定给她冠以正派之名。 气质这种东西,是家世和自小受到的教养,一点一点熏陶出来的。 夏初辞一眼便看出,这人就是苏依茗的生母,传闻中的白菱。 一时间,夏初辞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先是绑走肖潇,如今又把自己拐来。 额,虽说,也是她自己自愿被拐来的。 咳咳,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夏初辞默不作声,以不变应万变。 相比夏初辞的紧张提防,白菱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白菱落座后,一只手肘搭在桌沿上,微笑道:“夏小姐,好久不见啊。” 夏初辞不解。 脑子快速把原著剧情过了一遍,也没想起她俩以前有过什么交集。 夏初辞谨慎问道:“我们以前见过?” 白菱笑眯眯道:“啊,自然是见过的,不过那时候,你还在喝奶。” 她那语气,就像逢年过节亲戚调侃“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一样,恶趣味又让人无法反驳。 夏初辞皮笑肉不笑,道:“二十多年没见,确实挺久了,难为您还记得。” 白菱朝旁边的椅子指了指,道:“快坐吧,多年不见,我们可是好久没说说话了。” 那可不嘛,在这之前咱俩就没说上过一句话好吗!倒也没有必要说这些客套话。 夏初辞缓缓落座,眼角余光扫视四周。 这应该只是地下室其中一个房间,面积不大,布局上和书房大差不差。 夏初辞略略回神,看了白菱一眼:“您这大老远让人接我过来,总不会只是想和我叙叙旧吧。况且我们的关系,应该还到不了要叙旧的程度。” “年轻人就是爱胡思乱想,我一个人漂泊海外多年,又上了年纪,想和熟人叙叙旧,很正常嘛。”白菱从容地倒了杯茶,放到夏初辞面前。 夏初辞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反派的脑回路都这样清奇?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就成熟人了。 哪怕是剧情需要,也太过于牵强了吧。 夏初辞端起茶杯,像才想起来,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阿姨? 不行,把人叫老了。 姐姐? 更不行,这不差辈儿了嘛。 婆婆? 啊呸,暂且不说苏依茗认不认这个母亲,她可还没嫁给苏依茗呢! 夏初辞连忙把茶杯送到嘴边,平复头脑风暴只需要一口茶,一口不行就再来一口。 “你可以称呼我,姑丈。”白菱语出惊人。 “噗——” 夏初辞一口茶水全数喷出,猛地被呛着,咳嗽了几下才慢慢缓过劲来。 白菱慢斯条理抖了抖衣袖上不存在的落尘,道:“我开玩笑的。我是你姑姑的同学,姓白,单名一个菱字,算起来,我们是老乡。” 夏初辞并不想陪她上演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戏码,开门见山道:“我这次过来,除了叙旧,也是来接个人回家。” 白菱慢悠悠道:“哦?什么人需要你亲自来接。” 夏初辞干笑道:“我姑姑有个女儿,名叫肖潇。听说前不久被您接过来叙旧,我这做表姐的,也该把人接回去了,哪能这么不懂事一直给你添麻烦。” 白菱叹息道:“不是我非留她,只怕肖潇不愿意跟你走。” 夏初辞正想接话,白菱却率先开口:“说到女儿,我也有一个,啊,和你关系也很熟,就是那个偷了本该属于你的锦衣玉食” 夏初辞心中一紧,打断道:“不存在偷一说,我可以怨罪魁祸首,甚至可以怨天意弄人,却唯独不能怨苏依茗,因为错不在她。” 白菱嗤笑了一声,低头喃道:“天意,是啊,谁也抵不过命中注定四个字。” 她失神片刻,便勉强打起精神:“我发现,你和苏依茗,关系很” 白菱的话说得暧昧不清,她方才试图挑拨离间,现在又故作明白人。 夏初辞一时猜不出她的意图,思量再三,就算承认她和苏依茗的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没等她表态,白菱再次率先开口:“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吧,我们都活在一本书里。” 夏初辞一怔,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白菱欣然一笑,一脸你果然知道的样子。 夏初辞连忙收敛神色,心里嘀咕:难道她也是穿书的? 她强作镇定:“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菱直接无视她的装傻充愣,自顾自说道:“从小到大,我经常受别人欺负,不管我怎么反抗那些人,如何千方百计躲避那些事,最终都无济于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些欺负你的人太强大了,你无法自保?” 白菱却摇摇头,不屑道:“一群没品的废物罢了,如果不是在关键时刻,我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我也不至于在那种脑壳空空的人手里落了下风。” 夏初辞友善提醒:“你就没有想过,可能是你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怎么没想过,最开始我还真怀疑自己是个神经病。后来有个人和我说,这个世界是一本书,我们都是书中人物,很不幸,是悲情角色,很可笑吧。” 白菱嘴上说着可笑,可神情上却丝毫没有愤愤不平之色,反而显露出几分释然之态。 “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文兮姑姑吧?” 白菱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然后呢? 夏初辞的好奇心被勾起,白菱却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系统发来消息:【与反派完成深入交流,丰富反派形象,爽度+2500】 哪里深入了,除了故弄玄虚,她还说什么了!!! 就算想开小灶给我加爽度,也应该找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吧。 “你果然很有趣。”白菱玩味道。 夏初辞十分赞同道:“我也觉得。” 白菱被逗乐了,笑道:“你和文兮口中的女主完全不一样,你原本应该为了男主,跟我那个女儿斗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她忽然想到什么,接着道:“不死不休,好像也没错。我有件事怎么也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不受原剧情限制的?我和文兮尝试过很多次,不管我们怎么做,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夏初辞端的是一脸天真的少女作态,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是女主啊,当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有道理。”白菱连连点头,十分认真问道:“我想问问,是什么让你甘愿舍弃那么多男人,跟我那个性情古怪的女儿搞在一起,难道和女人做,更快乐?” “什么?”夏初辞嘴角微不可查抽了几下,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什么叫做搞在一起,自由恋爱,懂不懂。 白菱却是耐心解释:“我的意思是,和女人发生” 夏初辞:“够了。” 虽然你是长辈,但窥探晚辈私生活,你怎么开得了这个口的?! 至于原作中的备胎们 唉,不提也罢。 第63章 诱捕 奇葩教出来的,一定也不正常…… 一连数日, 夏初辞在菱兮园里里外外寻了个遍,也没找着关于肖潇的半点踪迹。 夏初辞不禁懊恼,难怪白菱任由她在这宅院里来去自如, 原来是笃定她什么也找不着。 也不知道苏依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自己失联了这么多天, 对方一定急坏了吧。 晚饭过后,夏初辞正在房里躺尸,忽然系统弹出一条消息: 【叮咚!恭喜贵方,目标人物已获救, 躺赢值+3000,爽度+500】 夏初辞惊得一个鲤鱼打挺:“什么意思?肖潇得救了?” 系统这边还没回复, 一个黑影便从窗外翻了进来, 夏初辞心下大惊,正想呼救, 就被那人捂住了口鼻。 “是我,别怕。” 这个熟悉的声音,除了苏依茗,还能有谁。 连日来孤军奋战的孤寂感,还有整日整夜的思念, 在这一刻, 全部汇聚涌上心头, 夏初辞感觉鼻腔酸酸的, 想哭。 “对不起, 我来晚了。”苏依茗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轻声耳语。 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夏初辞哭归哭,正事却没忘, 连忙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当然是来接我媳妇儿回家了。” 夏初辞轻锤她一下,娇嗔道:“不正经。” “肖潇她” “别担心,肖潇这会估计都到柳逾身边了。” 苏依茗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夏初辞身上没受伤,心里提着的那颗心才稍稍放下。 “这段时间,你受苦了。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 夏初辞回想这些天,白菱除了打探她和苏依茗的闺房之事,似乎也没别的举动了。 但这种事她实在说不出口,只得搪塞几句敷衍了事。 两人还没温存几分钟,忽然响起几下敲门声,夏初辞霎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夏小姐,你睡了吗?” 夏初辞与苏依茗对视一眼,两人心灵相通,默不作声,希望门外的人没得到回应,能识趣离开。 “那我推门进去了啊。” 夏初辞差点一口气没憋住。 我都睡着了,你还进来干嘛!!! 安的什么心啊你。 苏依茗显然更气愤,两眼泛出的光都是冷冰冰的,浑身散发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她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死死盯着房门,一副随时要冲上去咬死入侵者的架势。 夏初辞连忙按住她,一边把人推到床幔后面,一边小声安抚道:“现在不宜打草惊蛇,你先藏好,等我把她打发走了,咱们再找机会离开。” 苏依茗探出脑袋,气急道:“这女人趁你睡着了进来,分明不安好心,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 打住打住,人都快破门而入了,你还搁这儿捣乱。 夏初辞不由分说把她脑袋按回去,连忙拉好床幔,一转身便对上刚进门的叶星娱。 “夏小姐还没睡么?怎么敲门不应?” 夏初辞理了理衣裳,漫不经心道:“我正酝酿睡意呢,就被你吵醒了。都这么晚了,叶医生来干什么?” 叶星娱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没个正行,笑道:“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一算,咱都好几个秋天没见了,你不想我,我可想你呢。” 夏初辞汗颜,床幔微不可查得晃了晃,心想:得赶紧把人送走,难保苏依茗不会暴走,这人吃起醋来,谁都招架不住。 “咳,叶医生要是没别的要紧事,咱改日再聚。你先回吧,我也困了。” 叶星娱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斜靠在椅背上,道:“夏小姐还是这么开不起玩笑,还是小悦悦有趣啊,你不知道,她这人啊” “够了,大晚上不睡觉来我这撒狗粮不合适吧,叶大医生。” 夏初辞可没空听她瞎扯,这房里看似是两个人,实则是两个人加一个不定时炸|弹,再不把人赶走,她可快控制不住那颗炸|弹了。 好在叶星娱还有几分眼色,没再东拉西扯,总算是说到正事上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我听说肖潇被人弄走了,我来你这看看你还在不在,你还在我就放心了。” “人你也看了,没其他事的话,好走不送,我要睡了。” 夏初辞送客的态度显而易见。 可当事人却看不出来似的。 “别急嘛,来看看你是其一,其二嘛,” 叶星娱起身踱步,来到床幔一侧。 那正是苏依茗的藏身之处,夏初辞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里了。 叶星娱抓住床幔一掀,邪魅笑道:“自然是来看看夏小姐有没有金屋藏娇啦。”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掀开床幔后,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叶星娱也是一怔,这完全出乎她的预料,怎会没人? 忽然她感到背后一凉,来不及反应,便被人擒住肩膀,随即脖子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狠狠掐住,她的呼吸瞬间变得困难起来,喉咙只能发出阵阵呜咽声。 夏初辞此时也反应过来,连忙按住叶星娱挣扎的双手,告诫道:“别动,否则就扭断你的脖子。” 为了保命,叶星娱还算配合,不再乱动。 苏依茗也稍稍卸了手上的力,叶星娱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额头的薄汗证明了她刚才差点命丧黄泉。 此时,门外又响起一个声音:“夏夏,你休息了吗?” 夏初辞腹诽:啊呸,什么夏夏,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亲密了。 苏依茗的脸色越发阴冷起来,手上的力度更重了几分,牢牢掐住叶星娱的命门。 叶星娱被掐得脸色发紫,连呜咽声都发不出了。 此情此景,自然是不会有人回应门外人的。 静默片刻后,门外人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道:“那我进来了。” 夏初辞无语,她终于知道叶星娱的行事作风是跟谁学的了。 屋内的状况,用剑拔弩张来形容也不为过。 白菱却视若无睹,和叶星娱一样,进了门便寻张凳子坐下,一整个悠然自得的模样。 此时最心塞的是叶星娱,因为白菱的一举一动,都促使苏依茗加大力度,力度顺着命门贯穿全身,直达心脏,全身上下每个器官都在叫嚣着,太窒息了。 终究还是夏初辞看不下去了,她拍了拍苏依茗的手臂,示意她不要紧张,再这么掐下去,叶星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苏依茗紧抿双唇,神情依旧紧绷,但也还是乖乖听话,给叶星娱留了一条生路。 白菱的眼神在苏依茗和夏初辞两人之间来回打转,良久,她点评道:“论样貌,你们还是很登对的,就是品性差远了。” 苏依茗黑着脸,嗤道:“自作多情,你最没资格对我们评头论足。” 白菱既不生气也不显尴尬,倒是颇有几分赞赏:“你这孩子,果然随我。” “哦,是吗,那可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苏依茗丝毫不领情。 啧啧,火药味十足。 夏初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劝和,还是加入苏依茗的阵营帮腔。 在双方彻底撕破脸之前,夏初辞觉得还是先和平谈判,要是谈不拢,再考虑动用武力。 “白阿姨,叨扰了这么多天,实在过意不去,我们也该回去了,您说是吧。” 白菱笑道:“哪里的话,是我请你来家里做客,招待不周,希望你多多见谅。” 她这样好说话,夏初辞反而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白菱接着道:“夏夏回家后替我向家里长辈问个好呀,至于苏依茗,就留下来陪我几天吧,我们母女也好几年没见了,也是时候该聚聚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初辞就是用脚后跟想,也能知道白菱的意思。 由始至终,先掳肖潇,后拐自己,不过都是引诱苏依茗来这里罢了。 可是她诱捕苏依茗做什么呢? 夏初辞看向苏依茗,实在想不出白菱这么做的目的。 然而,苏依茗似乎知道些什么,却也没解释,只对白菱道:“你休想。” 白菱侧了侧头,对夏初辞说道:“你看,不是我非要留你们,实在是我这女儿,脾气倔得很,不配合。” 苏依茗再次加大手上的力度,威胁道:“我手上可是捏着你学生的命,精心培养了这么多年,要是被我废了,你不得心疼坏了。” 天可怜见的,叶星娱才缓口气没多久,再次被揪着命脉,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夏初辞不由得为她默哀三秒钟。 如果不是对上白菱这朵奇葩,夏初辞一定会劝苏依茗放下屠刀。可如今形势比人强,对付疯批,唯有比对方更疯批?所谓以毒攻毒嘛。 夏初辞表示她都懂。 白菱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叹息道:“你还是不了解小叶啊。” 话音刚落,被挟持半天的叶星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手术刀,猛地刺向自己的心脏处,那架势完全不留余地。 所幸,苏依茗的动作更快,掐脖子的手迅速拍打叶星娱持刀的手,手术刀飞向墙角处,这才避免血溅当场的局面。 但叶星娱也因此挣脱了束缚,一个旋转,便闪到了白菱的身侧。 夏初辞不禁暗骂疯子。 果然,奇葩教出来的,一定也不正常。 白菱惋惜道:“心软只会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她手上有刀,为什么不直接攻击挟持的一方?如果对方没有恻隐之心,自己不就难逃一死了么。”夏初辞不解。 苏依茗道:“她不能。” “为什么?” 白菱直言道:“因为我需要活着的苏依茗。” 也就是说,任何能威胁到白菱的人或事,叶星娱都会不遗余力解决掉,哪怕是毁灭自己。 很显然,苏依茗和叶星娱都很清楚并接受这一点,只有夏初辞感到匪夷所思。 叶星娱果然也是个疯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64章【大结局】 第64章 大结局 我们回家 “啧啧, 我说什么来着,我这女儿的脾气,没人比我更清楚。” 白菱啪啪拍掌两下, 十几个黑衣人瞬间涌入,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逼格十足。 夏初辞忍不住翻了白眼,大晚上的还戴墨镜,真够装的。 吐槽归吐槽,实力过于悬殊也是真的。 苏依茗就算再有能耐, 空拳也难敌四手,再加上夏初辞这个战斗力几乎为零的累赘。 “白阿姨, 有话好好说嘛, 大晚上的打打杀杀多影响睡眠质量啊,您说呢。” 夏初辞握住苏依茗的手, 示意她别冲动。 “夏夏别怕,我只是想请苏依茗帮个小忙,既然她不愿意,那你们就一起吧。” * 一艘顶级小型豪华游轮上。 夏初辞透过玻璃窗望向外面,漆黑一片, 窗户的密封性很好, 一丝海风的声音都听不见, 若不是白天亲自登船, 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被关小黑屋了。 不过现在被关在船舱里, 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在海上飘了整整两天, 虽说吃的住的都是顶顶的好,但这种任人宰割的处境还真是令人不快。 夏初辞觉得更可气的是,苏依茗淡定自在, 该吃吃该喝喝,偶尔还凑过来腻歪。 你这是囚徒该有的心态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这儿度假呢!!! 整整两日了,白菱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夏初辞根本猜不透她到底想干嘛,系统也没半点提示,作为拥有金手指的穿书者,夏初辞第一次对剧情的走向毫无头绪。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夏初辞细细品味苏依茗递过来的茶。 “担心也没用,一个疯子,能干出什么时候来,谁也说不准。与其提前焦虑,不如见招拆招,以不变应万变。” 苏依茗依旧气定神闲。 “嘁,你倒是乐观。”夏初辞放下茶杯,接着问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以她对苏依茗的了解,她绝不相信这人就这么坐以待毙,什么也不干。 苏依茗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我曾经做过一个很荒唐的梦,梦里我和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斗个你死我活。” “那个男人是顾鑫?” 苏依茗意外地看了夏初辞一眼,夏初辞嬉笑道:“咳,那什么,我猜的。你接着说,接着说。” “白菱掳走肖潇,又把你拐过来,无非就是想胁迫我顺她的意,重现梦里的那些事。” “原来如此,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苏依茗不屑道:“她就是个精神分裂患者,说什么我们都是书里的角色,走完书中剧情便可以重头再来,胡言乱语,疯疯癫癫的。” “额”夏初辞心想,活在一本书里这种话听起来确实匪夷所思。 苏依茗可以把白菱的话当成疯言疯语,夏初辞却不能,没人比她更清楚白菱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那么白菱做这么多事,只是想重头来过,可为什么呢? 她想回到过去,到底想做什么。 而且就算是回到过去,她又不是带着记忆回到过去,那该发生的剧情还是会发生,这样的话,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直到第三天,白菱终于现身了。 一改往日坐拥上帝视角的模样,今日的白菱显然失去了耐心。 “不愧是我的女儿,别以为把男主藏起来,我就拿你没办法。” 苏依茗不慌不忙站起身,道:“哦,是吗,演员不登场,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怎么导这出戏。” 白菱气极反笑:“好啊,既然这出戏唱不下去了,那就彻底不必唱了。” “什么意思?”夏初辞不解问道。 “文兮曾说过,这是个俗不可耐的故事,就连大结局都和童话故事一样的套路,无非就是王子和公主打败了大魔王,从此幸福美好地生活在一起。” 白菱看向夏初辞,幽幽道:“既然王子不在,那公主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是吗?” 苏依茗挡在夏初辞身前,整个房间的气压都低了几度。 夏初辞扯了扯她的袖口,小声劝道:“没事,别冲动。” 系统:【叮!贵方收到一条来自“续命黄瓜”的私信,请选择是否查阅。】 夏初辞:!!! 系统什么时候升级这功能了?竟然还可以发私信! 快快给续命黄瓜发求救信息,搬救兵。 系统:【贵方等级不够,只能接收,不能发送】 夏初辞: * “白阿姨,您总说我们是在一本书里,可书里的内容都是写好的,就算能重头来过,所有的事情还是会按照原定的剧情发展。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可不一定。”白菱扬了扬下巴,道:“剧情是可以改的,看你们不就知道了。” “荒谬。”苏依茗嗤之以鼻。 白菱倒也不生气,感慨道:“我的女儿果然不及那人的女儿,这种偏执又古板的性格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苏依茗也不甘示弱:“不管谁身上流着你的血,都是这幅样子,我这样的,就知足吧你。” 白菱轻哼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风转到夏初辞身上。 “夏夏,你说呢。” “要我说啊,就算剧情可以改,但重新来过,你怎么保证你还保留着现在的记忆呢。” “我自有我的法子,这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白菱油盐不进。 “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文兮姑姑愿不愿意。” “你说什么?”白菱转过身,死死盯着夏初辞的眼睛,脸色阴沉。 夏初辞猜对了。 苏文兮是她的死穴。 “既然文兮姑姑曾和你说过这是书里的世界,那么也就说明,她那时候是知道将要发生的事,可她没有阻止,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白菱抿唇不语。 夏初辞接着道:“答案无非是两个,一是不能,二是不愿意。其实你心里早有答案了吧,你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她改变不了的,你又怎知我也改变不了。”白菱挑眉道。 “因为这次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什么意思?” 夏初辞看了一眼苏依茗,虽然这人没什么反应,但也不好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奇怪的话。 “文兮姑姑留下的那条裙子,你不妨拆开里面的夹层看看,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 白菱将信将疑。 “我没必要撒谎,况且,若我是骗你的,你去看了便知。” “好,我就信你这一次,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 * 傍晚,夏初辞正吃着晚餐呢,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款款而来。 续命黄瓜!!! “救星出场,怎么能没有掌声呢。” 白悦仰着头,叉着腰,像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 夏初辞刚想问这货怎么来了,脑中却响起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 【恭喜贵方,据最新数据统计,终极任务所需各项数值均已达成。】 【读者爽度历史最高达到5万,除去“雷公电母”标签,获得“勉强可读”荣誉。】 【挖掘隐藏角色,补充故事线,摘得“填坑小能手”勋章。】 【改变性向频道,提升女主b格,除去“槽点遍地开花”标签】 “喂喂,给点反应,发什么呆。”白悦在夏初辞眼前伸手晃了晃。 夏初辞将最后一口汤喝下,扭头问苏依茗:“你搬来的救兵?” “嗯,我这也是以防万一。”苏依茗给夏初辞递了张纸巾,又说:“不过,似乎没用上,你说服了那个疯子。” 夏初辞虽然也觉得白菱此人不太正常,但听苏依茗张口闭口疯子的称呼她,还是有些诧异的。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什么,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苏依茗这人一向知礼,她这般厌恶白菱,自由她的道理吧。 即便是情侣,也不好干涉过多。 不过,这次还真是得感谢白悦。 若非她的私信,夏初辞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白菱的突破点。 原来苏文兮这个原著中没多少戏份的角色早就觉醒了,她一次次轮回,一次次经历那些苦难,不管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为了摆脱这种无休无止的轮回之苦,她以身交易,献祭觉醒的灵魂,才有了这次穿书。 当然了,白悦没和她说的是,原本穿书者的目标应是作者本人,而夏珞本人只是阴差阳错之下,被拉入这场局。 * 直到夏初辞一行人离开,白菱也再没有出现,是叶星娱来送别的。 既然系统提示终极任务已经完成,那么也就是说白菱也放下执念了吧。 至于以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造化,这就是她无法干预的了。 “大师,还不走?看上人家了?”夏初辞戳了戳白悦的胳膊,挤眉弄眼。 白悦拨开她的手,收回望向叶星娱的视线,不悦道:“胡说什么啊,谁看上她了。” “哟,我连名字都没提,你就对号入座了,还说没看上?” “你” “行了,我不说了。”夏初辞做了一个拉链闭嘴的手势。 白悦还是一步三回头,夏初辞忍不了了:“喜欢就去追,矜持什么呀,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 与此同时,已经走远的叶星娱忽然挺住了脚步,转身看了过来,张嘴无声说了什么。 夏初辞没看懂,白悦却兴奋得丢下一句“我不走了,拜拜”,朝着叶星娱的方向飞奔而去。 直到两人淹没在人流中,夏初辞才收回目光。 苏依茗伸手握住夏初辞的手,十指紧扣,彼此手心的温度直通心脏深处。 她柔声道:“我们回家。” 夏初辞亦温声回应:“好,回家。”—— 正文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