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逢宴确实有过一段在盲人按摩工作的经理。
那夜极色清扫运动,他带文一越从二楼厕所逃生,文一越跳下来那一瞬,导致他腰椎错位,坐立难安,下周一放学就找了间盲人按摩店。
师父手艺的确了得,咔咔两下,他的腰椎完美如新。
但收费确实也狠,胡逢宴交钱时,看到门口招贴的“收学徒,包吃住”的广告,灵机一动——
“师父,你们招学徒吗?我有住的地方,不用占你们的床。”
“小伙子,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今天的费用你们从我工资里扣。我就是想学一门能吃的上饭的手艺。”
盲人师傅:“小伙子,你多大?”
胡逢宴:“十八,正儿八经的高中毕业。”
盲人师傅:“小伙子,可别小看我们这些瞎子,我们是眼盲心不盲,你是什么人,从进门第一秒,我就听出来了。”
胡逢宴不信这个邪:“那你说说看,我是什么人,你说对了我就交费。”
盲人师傅心想,这费用不是你本来就该交的吗?
“小伙子,如果我没猜错,你父母应该都不在了,家里可能有个老人,你在夜场有一份工作,八成是卖酒的。但同时,你是一个学生,高一或者高二,但绝对不是高三。”
胡逢宴一听,神了,他暗恋的那个警察都没这功力。
他本来是为了逃单才提出拜师学艺,但被这师傅的功力惊艳得五体投地:“师父,今天这费用我心甘情愿,但我这个徒弟,你必须得收。”
“凭啥?”
“凭我可能是你这辈子唯一一个不是盲人的徒弟。”
师傅冷笑着摘掉眼镜:“小伙子,你看我瞎吗?”
胡逢宴因为过早接触社会黑暗面,从小就明白,老实人是挣不了钱的。甭管是坑蒙拐骗,还是真正的传世神功,都比按部就班上学上班来得强。
他有这样的判断,不是没根据的。他妈有好几个客人,都是老老实实上学工作,结果后来连找小姐都扭扭捏捏拧拧巴巴,一点儿不得体。
师父免贵姓桂,桂师傅瞧胡逢宴也不是个能老实学习的主儿,但为人倒是激灵,关键是个儿高,要是不好好引导,以后走上歧路,肯定是个大麻烦了。
至于文一越是如何得知胡逢宴在这里工作过的呢...
每逢放学、周末,胡逢宴准时准点前来拜师学艺,这样一来,肯定没工夫写作业了。
“文一越,帮我把作业写了。”
“三百包周,九百包月。”
“你缺钱?”
“要不然我不干。”
“要不我把你把柄发给你妈?”
“算了,一百包周,三百包月。”
虽然但是,胡逢宴也觉得这个价要的有点儿低,就感觉文一越非常想帮他写作业似的。
“成交。”
胡逢宴在店里学艺到寒假,终于能出师了。
但他在法治在线上看到过,经常有病人反讹按摩师的,他担心自己学艺不精,冒然拿新客上手,如果伺候不周,反被敲诈。
为了摆脱互助小组的禁锢,胡逢宴每次月考前都会抓住文一越临时抱佛脚,期末考试不但没有垫底,竟然混进了年纪前百分之五十。
放寒假前一天,胡逢宴讪笑着找到文一越。
“哥请你吃饭?”
“你就比我大十八秒。”
“瞧不起十八这个数了是吗?”
文一越知道胡逢宴在外打工挣了很多钱,也没跟他客气,直言想吃烧烤,然后把想吃的点了个遍。
胡逢宴:“你就吃这点儿?”
文一越呆了:“还不够?”
胡逢宴大手一挥,“羊肉牛肉串儿各来五十根,鸡翅六串,烤鱼来一份,啤酒...文一越,喝不喝?”
“我喝得了。”
一桌子菜竟然全被胡逢宴卷光了,文一越惊讶:“你吃这么多,怎么还不胖?”
“可能因为我个子高。”
文一越平时也不觉得自己矮,可跟胡逢宴站一起,总感觉自己像个小学生。
“文一越,吃得开心吗?”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你如果能回答我,我就更开心了。”
“老子没什么隐私,你随便问。”
“你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男性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胡逢宴不可思议,他从没想到这也能成为问题。
“喜欢就喜欢了呗,还能有什么心情?”
“你不觉得...愧疚...或是恼羞么?”
“没啊,你有这种感觉啊?”
“没...我也没有。世界都是围着我转的,我喜欢什么,什么就是正确的。”
胡逢宴也是第一次碰到志同道合的人,他直言不讳:“你DIY的时候,幻相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文一越:“什么叫DIY?”
他胡天王虽然坦坦荡荡吧,但是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解释该名词,还是有点儿难以启齿的。
他突然从对面跑到文一越旁边,凑近他的耳朵,“就是...打手枪。”
文一越脸刷地一红,“你在说什么,我...从来不...”
“你都找男公关了还不会...”
胡天王突然明白了,文一越已经侧面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我跟你没得聊。”
“为...为什么?”
胡天王坏笑一下,再次凑近文一越的耳旁,声线低沉:“因为老子胡天王是日天日地的一方。”
按摩店、学校、槐花巷三点距离不远,胡逢宴为了节流,就把摩托车出了,现在出行全靠他妈留下来的女士自行车。
文一越喝了啤酒,刚上自行车就摔了,胡天王想,机会自己找上门了。
“哎哟,我看你摔得不轻,万一关节摔错位了,成年后有瘫痪的风险,这样,明天我带你去按摩店按一按,帮你把关节正回来。”
“我没事——”
“还能骑车不?”
“如果...不能骑呢?”
胡天王长腿迈过自行车座,一脚撑地,大长腿、躯干、地面呈现一个钝角三角形,“我捎你,上来。”
文一越把自己自行车锁到路边,走到胡逢宴后座,“那我自行车怎么办?”
“我待会儿再来一趟,给你骑回去。”
“不麻烦吗?”
“你觉得麻烦我,寒假作业帮我写了。”
“好。”
胡天王后知后觉,自己没听错吧?他说...好?
寒假第一天一大早,胡天王就把文一越的自行车送去了文家,还评价道:“还是山地车骑起来舒服。”
文一越:“那你骑我的车吧。”
“啊?”
“我对这些外在的东西,不是很在乎。”
文一越觉得自己已经示好到这个地步了,胡天王该明白些什么了。
果然胡天王说:“今天让你舒服舒服。”
十点,按摩店开门,文一越成为了第一个客人。
胡逢宴把眼睛一带,走路先闻声,然后伸手,最后才迈步,文一越从按摩床上跳起来:“胡逢宴,你装瞎骗人!”
胡峰宴大掌向下一扣,文一越纹丝不动了,“眼睛只是噱头,手上的功夫才是门道。”
“我操,你腰椎劳损严重啊。”
“真的吗?”
“别怕,九年义务教育上完了,没有一个脊椎健康的。”
胡逢宴双手叠在一起,掌根向文一越的第一腰椎按下去,“我先给你把肌肉揉开。”
胡逢宴也怕把他按坏了,一开始收着劲儿。文一越细皮嫩肉,手按下去就是骨头,按起来嗨不如店里的胖师傅们按起来舒服呢。
“舒服吗?”
“嗯...啊...”
文一越情不自禁溢出声,胡逢宴明明是施力的人,可却突然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脸色涨红,“你别乱叫!”
“我...忍不住。”
“忍不住也得忍!”
被胡逢宴一通按后,文一越觉得自己像是换了一副身体,浑身舒坦,“胡天王,你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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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逢宴从衣架上取来文一越的羽绒服,盖在他潮红的脸上:“别瞎说。”
文一越和胡逢宴出门时,看到桂师傅正在门口贴广告,胡逢宴问:“又找人?”
桂师傅说:“一些女客人不愿意让男技师艾灸,老板就想招个女技师。”
文一越抢先:“有年龄经验的限制吗?”
桂师傅说:“艾灸要啥经验?把炉子往位置一放,让烟自己烧着就行了。”
胡逢宴:“你想来学艾灸?”
文一越抓着胡逢宴走到一边:“你能让你师父手下陆弥吗?”
“她又怎么了?”
“考试前,她跟我说她表姐找她去省城打工,我怕她去了被骗。”
“你倒是爱瞎操心。”
“陆弥和你不一样,你考上二中,是靠狗屎运,她是正儿八经从县里考来的。”
“老子就不是正儿八经考上的?”
嘻,就喜欢看他生气。
“胡逢宴,你就帮帮她吧。”
胡逢宴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了,他赔上了极乐的美差才挽救了该问题少女,要是她再次步入歧途,自己之前的功夫不白费了?
“行,我跟师父说说。”
陆弥虽然对当技师嗤之以鼻,但是文一越跟她算了笔账,她去省城打工一个月也就挣三千,来回路费,吃穿用度,就得小一千了,而留在溪山,纯挣钱,一毛都不用花。
在文一越和胡逢宴的双重努力下,陆弥留在了溪山,成为了“元正堂”的一名女学徒。
时过境迁,元正堂已更名“溪山第一按摩医院”,里面的布局设施也焕然一新。
胡逢宴见前台没人,大吼一嗓子:“治落枕的刘师傅在吗——”
“刘师傅在厕所——”
一个端着大红水杯,穿着褐色中山服的男子从茶室走出来,四目相对,转惊为喜。
胡逢宴:“桂师傅?”
桂师傅:“你俩还在一起呢?”
话说自从陆弥也去了元正堂学艺以后,文一越也成了按摩店的常客了。
文西宝每周一顿的肯德基被文一越砍掉,成了他的按摩基金。但凡文一越来店里,必点胡逢宴。桂师傅一双火眼金睛,立马看破本质,还旁敲侧击过胡逢宴:“这小子,不是对你有意思就是对陆弥有意思。”
胡逢宴聪明是真聪明,一根筋的时候也是一根筋。
他和文一越都不是同一个型的,文一越怎么可能是对他有意思?
哎他就说文一越怎么对陆弥这么上心呢!
感情这小子男女通吃啊!
胡逢宴和文一越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桂师傅。
文一越说明来意:“我脖子扭了,来正骨。”
桂师傅粗糙的手掌搭上文一越的颈椎,“寰枢关节半脱位,得先拍X光,再决定能不能正骨治疗。”
他走到前台电脑前,熟练地操作电脑,然后喊来护士:“小吴,带患者去拍X光。”
文一越被护士带去影像室,胡逢宴啧啧两声:“师父,越来越专业了。”
桂师傅说:“提升专业度,为患者负责,也为自己负责。”
文一越拍X光需要一段时间,桂师傅请胡逢宴去茶室喝茶,“这些年在哪里发展?”
“我找到我爸了,在家里公司帮忙。”
“当年给你们算八字,算出你大富大贵,我还想是不是算错了。你跟陆弥这俩孩子啊,就是命里带着富贵,不像那个小文,富贵多艰啊。”
桂师傅去橱柜里找茶,看到丢在橱柜里的相片,突然说:“你跟陆弥这俩孩子,我没收错,她当年衣锦还乡,还特地来照顾过我生意。当时店里不景气,我正想要不要关了店,她二话不说,给我借了十万块,让我把店重新装修一下,还跟我合了影,让我把照片挂墙上。”
桂师傅拿出那张照片,照片里,陆弥穿着一件普通的长款羽绒服,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的,素面朝天。
“她走以后,我就把照片收起来了。”
胡逢宴愣住:“陆弥回溪山后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