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年又担任起跟踪人的任务,对象还是谢蕾的丈夫。
经过庄艺的培训,时欢年的跟踪技术稍微有了点进步,不至于露出那么明显的马脚。
按正常的逻辑来说,谢蕾如果在那次节点,把丈夫救了下来,那后续的进展应该是谢蕾和丈夫在一起好好生活。
可是谢蕾的丈夫为什么换了工作,庄艺为什么像是被这个世界排斥了一样?
时欢年跟在谢蕾的丈夫身后,看着他走出小区门,走向了与写字楼相反的方向。
越往前走,周围的环境就越荒凉。
沿路走过的这些地方也有楼房,但却是四面透风的烂尾楼。
可是时欢年不记得这座城市还有这么个地方,有这么大面积的烂尾楼。
今天是个阴天,天空本就黑沉沉的,这样寂寥破败的环境又在时欢年心里平添几份凉意。
谢蕾的丈夫走进其中一栋楼,转眼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时欢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咬牙,跟了进去。
她顺着对方走过的楼梯向上爬,可这楼梯仿佛没有尽头,她一直走,一直走,天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时欢年终于踩到了大面积的平台上,一旁绿油油的“安全出口”灯光映出她的影子。
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黑了,周围四面透风的地方也封上了窗子。
什么时候封上的?
时欢年想。
她跑的有些累了,晕晕的。
她想休息一会,好困。
这样黑暗的环境最适合睡觉了。
时欢年闭上眼睛,安详地仿佛躺在云端,慢慢地,不断地向下坠落。
突然,时欢年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响亮的手机铃声穿透浓稠的黑暗。
时欢年一个激灵,瞬间惊醒。
她看到周围的环境,冷汗不自觉浸湿整个后背。
周围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己为什么像是被魇住了一样?
这里到底有什么?
时欢年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电人显示是宋桦。
自从上次宋桦给她放假之后,时欢年就没再去过画室,后来到了上班时间,时欢年就想打电话请个假,可怎么也联系不上宋桦和小贝。
她只能打通冬菱的电话,让冬菱帮自己请了个假。
她只当他们太忙了,晚点应该就会回电话。
可左等右等没等来,自己也把这事忘了。
她接了电话,将听筒靠近耳朵,呲啦呲啦的电流声中断断续续蹦出几个音节。
时欢年勉强听清了,说的是:“不要睡,保持清醒。”
“老板?你在哪里?这是什么情况?”
对面静了一阵,电流声逐渐减少了,这次时欢年能听清了,宋桦说:
“快……找……画,烧……了它。”
“什么画?”
可是电话直接挂断,手机也没有办法再打开,时欢年再也听不到来自外界的任何声音了。
她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勉强平复下来心情,捋清目前的状况。
自己进的烂尾楼变成了一栋装修完好的楼。
四周黑漆漆一片,目前的光源只有面前绿色的“安全出口”的指示牌。
借着莹莹的绿光,时欢年勉强能看清,自己是在一个楼梯间里,面前应急通道的铁门大开着。
时欢年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脚,贴着墙,慢慢向前挪动。
迈过门,是完全黑暗的环境。
此时眼睛完全失去了它的作用,时欢年只能一手扶着墙,一手尽力伸出去上下摸索。
她在拐角处摸到了一排椅子。
顺着椅子,时欢年又摸到了一张桌子。
这桌子的样子,很像一个,柜台。
时欢年心脏猛跳了一下,灵光乍现。
她知道自己在哪里了,这是医院。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想法,一缕消毒水味顺势飘到鼻尖。
时欢年在导诊台上摸索起来,最后在抽屉里摸到了一只手电筒。
咔哒一声,明亮的光线从手中射出,时欢年眯了下眼睛,很快就看清了周围的布局。
就是谢蕾住院的那家医院。
时欢年在心里盘算着,这一切最中心就是谢蕾,那宋桦刚才在电话里说的画,时欢年最能想到的就是谢蕾的那一幅。
想到这,时欢年向着谢蕾住院时的病房方向走去。
这里的布局虽然是那家医院,但到处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角落里也满是蛛网。
整间医院空空荡荡,了无生气,只有时欢年走路时发出的脚步声。
她向前走着,手中的光划破黑暗,身后又被翻涌的黑暗吞没。
到了。
时欢年看着门上的标号,按住门把手,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这间病房异常整洁,一尘不染,散发着清新的洗衣液味道。
却没有正常该有的药味,消毒水味。
像是一朵散发香气引诱猎物的食人花。
时欢年迈步走进房间,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她先绕着床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半蹲下来拉开床边的抽屉。
手电筒光照过去的瞬间,似乎有道黑影一闪而逝。
时欢年手抖了一下,心跳声自胸腔炸响。
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与一种水珠滴落的声音重合。
“滴答,滴答……”
时欢年屏住呼吸,僵硬地转过脑袋。
自己的身后,是一串滴落的血迹,从门口向时欢年身后的位置蔓延。
“滴答,滴答……”
滴落的速度很慢,像是一具僵硬的尸骨,一步一步向时欢年逼近。
时欢年慢慢站起身,退到一边。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新的那滴血珠迟迟没有落下。
时欢年大气都不敢喘,身子已经发软,但还是尽力支撑住,对着半开的门随时准备逃跑。
这漫长的恐怖寂静似乎没有尽头,又酝酿着更恐怖的事情。
就在时欢年神经紧绷近乎窒息的时候,
“滴答……”
又是一滴暗红的血珠落下。
时欢年暗暗舒了一口气。
突然,更多的血水流般自空中滑落,眨眼间就浸湿了大片地板,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流淌着,浸湿了时欢年的鞋底。
时欢年眼前一花,周围的一切霎时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整面墙壁都爬满鲜血,缓缓流淌,将整间房间溢满,攀附上时欢年的四肢躯干,血腥味溢满鼻尖,又缓慢将她淹没。
“啪嗒。”
手电筒落地的清脆声让时欢年瞬间回神。
周围没有鲜血,可那种窒息感仍缠绕着她。
凉风一吹,时欢年才惊觉全身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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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浸透。
可窗子紧闭着。
风从哪里来的呢?
那串血似乎并没有受影响,依旧循着原本的轨迹,慢慢,慢慢走到床边。
床上晕开一大摊血迹,把整张床都浸湿了。
时欢年害怕还会发生刚才的场景,想跑可双腿依旧软得不像话。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时欢年就站在这里,好长时间腿才渐渐能够活动,在这期间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动静。
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就只是吓唬人的小把戏。
时欢年想出去,可她目光一扫,本来还空无一物的床头柜上摆上了一张单子。
床上的血迹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时欢年捡起手电筒,捂住鼻子慢慢靠近。
是谢蕾的病危通知书。
可是谢蕾的伤并没有多么严重。
时欢年仔细看了看那张单子。
突然,手电筒的光在一行字上顿住,时欢年的手都开始抖起来。
她把手里的单子折起来放进口袋里,快步走出来,随便推开了间一声的办公室,在桌子上,柜子里翻找。
“从一开始都错了。”
时欢年放下手里的病历本,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一个可怕的设想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
时欢年正想着,外面的走廊上突然传来脚步声。
门开着,时欢年看到走过去的人,正是谢蕾的丈夫。
时欢年抓起手电筒往门外跑去,可走廊上空无一物,脚步声只忽远忽近地响着,像是另一个时空传过来的。
时欢年咬咬牙,冲着刚才看到的方向冲出去了。
刚开始跑的时候,时欢年还会用手电筒照着走廊旁边的科室门,确保自己没有在这个鬼地方迷路。
但随着向走廊尽头深入,不知什么时候时欢年再一晃,已经照不透黑暗了。
她停在原地,气喘吁吁,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跑了好久了,按理说这样的路程都够她绕着走廊跑十个来回了。
但为什么,这条走廊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时欢年想回头,但手里的灯光忽闪了几下,灭掉了。
无边的黑暗将她包裹。
那脚步声还在忽远忽近地响着。
“你有本事出来啊,装神弄鬼地搞什么东西!”
时欢年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脚步声停了。
紧接着是熙熙攘攘的人声猛然炸响。
时欢年捂住耳朵,这声音吵得她难受,她只觉得耳朵里一片嗡鸣。
可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这声音又停了。
时欢年面前亮起了一束绿光。
“安全出口。”
时欢年念着上面这几个字,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恼火。
她想明白了一切,但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没有按照对方的指引再继续向前,那只会让她在这里陷得更深,很可能永远都出不去了。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对方就是不露面。
时欢年沉下心来,仔细思考了一会,捡起地上的手电筒,摁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光。
没办法了,看来只能硬上了。
时欢年把手电筒放进口袋里,朝着安全出口指示的相反方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迈步朝着黑暗中跑去。
冷,
而且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