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气一直不太好,画室的客人也少了很多。
上次那件事之后,庄艺和谢蕾都没有再联系过自己,时欢年乐得清闲,除了招呼招呼客人,平时大把的时间都用在了欣赏客人放在这里的画上。
“小年姐,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艺术有追求了?”
小贝坐在柜台后打趣她。
“我就是觉得,透过画,能看到画画的人的很多心事。”
就像谢蕾。
她……
她为什么会来画画?
从接触的情况来看,谢蕾完全不会自愿来画一幅画,还要求人送到家。
她甚至都不想和任何人有过多的接触!
后来她也问过庄艺,可庄艺说自己根本就没有和谢蕾说过让她出来画画,因为她也说不动谢蕾。
庄艺只是在送画时谢蕾愿意主动和时欢年说话,才有了后来的安排。
难道真的只是谢蕾的心血来潮吗?
就在时欢年思考的时候,宋桦走过来一把拍在她肩膀上:
“小年年你干什么呢?”
时欢年还以为宋桦要说自己偷懒不干活,吓得一激灵,把头低下来嘟囔了一句
“老板对不起,我马上就去干活。”
然后就准备开溜,不过被宋桦又抓了回来:
“你跑什么,不让你干活,给你批个假。”
“哦……啊?”
“啊什么,你该去复查脑子了,怎么,脑子不要了,你要傻一辈子了?”
时欢年总觉得这句像骂人的话,默默吐槽的同时又好奇宋桦怎么知道自己的复查时间,明明她自己都忘了。
站在走廊等着屏幕显示自己名字的时候,时欢年还在思考。
就在这时,有个熟悉的人影从她旁边经过:
“谢蕾姐,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刚落她就愣住了。
面前的谢蕾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虚弱,反而精神高昂,双眼放光,看起来很有活力。
她身上穿着病号服,但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
而且,原先因为身体长期受损而导致的虚弱状态一扫而空,甚至脸颊都透着健康的粉嫩。
面前的谢蕾转过身来对着时欢年打量了一番,然后分外陌生地开口:
“你好?你是谁,请问我们之前见过吗?”
时欢年第一反应就是,坏了,又有一个失忆的。
但很快,她就看到了更不可思议的一幕。
从走廊的另一边走过来一个人,在谢蕾身侧站定。
他手上拎着饭菜和水果,身形高大,眉眼温柔。
时欢年认得他,他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谢蕾的丈夫。
时欢年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剧烈的心跳甚至让她的耳朵都有一瞬间的嗡鸣。
她动了动有些干涸的嗓子:“请问您是?”
男人似乎是个没什么戒备心的人,还是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印川,谢蕾的丈夫。”
他又把头偏向谢蕾,问询似的:“你是谢蕾的朋友吗?谢谢你来看她。”
可是随即谢蕾轻微地摇了摇头,印川又变得疏离起来,对时欢年微微点了点头,搂住谢蕾肩膀走了。
大屏幕上终于播报了时欢年的名字,时欢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进门呆愣愣地第一句话就是问:
“医生,有人能死而复生吗?”
医生也愣了,随即麻利地开了几个单子示意时欢年再对脑子做个详细检查。
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但时欢年觉得问题大发了。
她拿出手机,想联系庄艺,但她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在第二十多个的时候终于接通了,对面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你谁啊,一直打电话,有事吗?”
“你……”时欢年再次核对了一下电话号码和备注,没错啊,“你好,请问你是庄艺吗?”
“不是,你打错了吧。”
“市中心医院的退休心理医生庄艺,你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我没听说过这个人。”对面显然也没了耐心,说完就挂了,只剩嘟嘟的电话忙音敲在时欢年心头。
怎么回事?
时欢年打开医院的官网,上面的医生信息里也没有庄艺,打电话给院方,对方却告知医院根本就没有过叫这个名字的医生。
时欢年跑回宿舍,刚打开宿舍门迎面就撞上了正要往外走的冬菱:"小年一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你还认得我对不对?”
冬菱一脸莫名其妙,同时似乎又有点心虚的样子:“我认得你啊,时欢年,你怎么了,失忆治好了?”
“那之前找我那个心理医生,我跟你说过的,她叫什么名字?”
“叫庄艺啊,你到底怎么了小年?”
时欢年听到回答才松了口气,拖着步子走到自己座位上。
“发生什么了,能给你吓成这样?”
原本要出去的冬菱折返回来,在她旁边一脸担忧。
时欢年趴在桌子上,把自己刚刚遇到的事说了出来。
冬菱沉默了一会:“人死复生这种事也太匪夷所思了,你说会不会其实不是一个人。”
“什么意思?”时欢年抬起头。
“就是现在这个叫印川的,其实不是谢蕾原本那个死掉的丈夫,只是两个人长的很像而已,而那个谢蕾,就是失忆了,想不起来你了。”
时欢年猛地一拍脑袋:“对啊,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
“你这脑子,吓傻了都。”冬菱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那庄艺呢?”时欢年拍开冬菱的手,托着下巴思考,“总不能都失忆了吧?”
“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换号了?”冬菱眼珠一转,“你说是不是……”
“是什么?”
“她是个骗子。”
“骗子?”
“比如说,她的身份什么的,都是假的。”
时欢年从椅子上站起来,只觉得脑袋好像又被砸了一拳。
"还真有可能。"
抛开一切牛鬼蛇神的想法,这个剧情走向才是更符合唯物主义的。
时欢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随之而来的就还有一个问题,庄艺为什么要这样做?
整个这件事中,至少在时欢年看来,庄艺并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现在时欢年也找不到她。
第二天,时欢年去医院看了谢蕾。
她了解到谢蕾是因为一场车祸住的院,但是没有受很重的伤,住了几天院差不多就快好了。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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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时欢年说她可能失忆了的说法,谢蕾思考了一会也是欣然接受。
谢蕾现在的状态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浑身散发着温柔,乐观,阳光的气息,和时欢年认识的谢蕾完全不一样了。
看着站在病房门口的印川,时欢年想,谢蕾能走出阴霾,变成这样也不奇怪,至少这个男人给了她这样细致的呵护。
希望谢蕾姐以后会越来越好。
时欢年想不出什么漂亮话,这是发自内心的祝愿。
她没再跟谢蕾提之前的事,谢蕾问起来的时候,时欢年就只说,
“我之前给你送过画。”
谢蕾拍拍脑袋说,还真是忘记了不少事,都不记得自己还画过一幅画,等出院回家了一定要找一找。
时欢年吞了吞口水,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只能陪笑了两句。
看着印川走过来带着谢蕾去检查,时欢年也就离开了,站在医院门口想了想,朝谢蕾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自己做错了事总该要自己善后。
时欢年走到熟悉的单元楼门前,恍惚间发现这栋楼似乎新了一些,脱落的墙皮被修补好了,墙角的杂草也都被清理了,曾经充满枯枝败叶的花坛也种上了新的绿植。
走进楼道里,脚下的瓷砖也被修整地规规整整,缺角都被补齐了,墙上似乎是新刷了一遍漆,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都被盖下去了。
重新装修这一下,弄得像个新小区一样。
时欢年脚步都轻快了不少,爬上楼站在谢蕾家门前,深吸了一口气。
总觉得偷偷进别人家是个不太好的习惯。
时欢年在心里默默吐了吐舌头,但还是输入了密码。
“我没有恶意,我是好心人……”
“密码错误”
时欢年愣了一下。
她之前和庄艺一块来的时候,亲眼看着她输的密码,好几次了,总不能是记错了吧。
庄艺说过,这密码自从谢蕾的丈夫出事后就换成了他丈夫的生日,谢蕾总说,他总不会忘记自己的生日,这样他回家就能打开家门了。
时欢年思考一阵,又按下了一串数字。
房门开了。
时欢年摩挲着手指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时间紧迫,时欢年还是先进了屋。
屋里很整洁,也很温馨。时欢年挨个房间看了一圈也没找到画,反倒是被每个房间都挂着的结婚照秀了一脸。
时欢年也没敢细找,就大概翻了一下,毕竟画的尺寸还是挺大的,不会藏得都找不到。
会不是是谢蕾的新丈夫扔了?害怕谢蕾勾起伤心事又难过?
时欢年想或许是这样的。
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下,准备离开。
时欢年伸手要把刚拉开的一个柜子门关上,突然从里面掉出了一个透明袋子。
应该是没放好。
时欢年捡起来想把它放回去,一拿起来却没想到袋子的口没有合上,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是结婚证。
摊开在地上的结婚证,两本分别是是谢蕾和印川的名字,登记日期是三十年前。
时欢年想,自己的脑子没有比这两天更超负荷的了。
印川到底是什么人?
她将东西迅速归置好,离开了谢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