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映王见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先应了下来,跟着白霄去请随侍的军医,打算见机行事。
白霄带着江以清先一步迈过门槛,刚一转身,脸上的得意便再也藏不住了。
一行人离开薛府那日,苏文玉曾塞给白霄一小瓶特制的药水。那药水无色无味,也不伤人性命,服下后只会令人上吐下泻,一日左右便可自行恢复,且脉象与寻常腹泻无异,极难查出端倪。
今日早些时候,白霄差人往各宫娘娘和侍卫们的餐食里稍稍加了些这一药水,不出几个时辰,情况便依照白霄的计划有序推进。
白霄心里默默盘算着,等她这边把侍卫们腹泻的事处理妥当,阿菊那边的事情应当也办妥了吧。
白霄领着江以清和映王匆匆赶到羽林军大营,营中早已熄了灯火,四下里一片漆黑沉寂。
营地外围立着一道高耸的木栅栏,粗壮的圆木深深嵌入泥土,将整片营地围得密不透风。
江以清仰头望去:
“这栅栏可真高啊。”
他低声感叹道。
江以清心想,此处戒备森严,寻常人进出很是麻烦,难怪能一直独立于朝廷管辖之外,自成一方天地了。
几人在营地外喊了几声,过了许久,才有个正准备歇下的士兵慢吞吞踱步出来。那人身量高大,肤色黝黑,往人前一站,便沉沉地压下一片影子。他嘴里斜叼着根草茎,神色里带着几分傲慢:
“什么事?营地已经准备熄灯了。”
“宫中突发大规模的腹泻,太医署人手不足,想起羽林军中有几位随侍的军医,特来请人相助诊治。”没等白霄开口,映王抢先一步说道。
那士兵嗤笑一声,满脸不以为然:
“羽林军与朝廷分治多年,你们是什么人,说调人就调人?再说了,把我们的军医调去,万一我们也闹起同样的毛病,谁来替我们诊治?”
白霄朝江以清递了个眼色,江以清会意,当即身形微侧,严实挡住映王可能出手的方向。白霄这才从怀中取出虎符,面色平静地向前一递:
“这是可调动羽林军的虎符,请这位壮士仔细看看。”
映王的心思被当众识破,脸色不由得一沉,往一旁挪了些。
白霄紧接着开口:
“人命关天,烦请你们尽快开门,让军医随我们前去。”
那士兵看清白霄手中所持的虎符确为调动羽林军的虎符,不敢怠慢,只好立即转身快步向营地深处走去。
“我……我明白了,你们等着。”
不多时,士兵领来一位身形精瘦、装束与普通士兵不同的军官,身后跟着两名军医。
“我是今夜值守的羽林军校尉。这两位是军中随行的医官,你们带他们去吧。”
军官命人将栅栏拉开一道窄窄的缝隙,让两名军医从中走出。白霄简短拱手致谢,随即带着几人转身离去。
“都别垂头丧气的了,公主带了羽林军的军医来,快排成两队,挨个让军医诊治!”
白霄等人一刻不停地来到侍卫们的住处,阿菊已经提前在此等候,维持秩序,见白霄来了,立刻高声喝道。
侍卫们个个捂着肚子,面色发青,却仍强打精神,依照阿菊的指示排成两列。军医沿队列一一上前,俯身把脉。
情势紧急,白羽显然不愿被白霄抢了先机,早已静坐一旁,神情担忧地注视着来往的侍卫。见白霄等人已开始忙碌,他也开口说道:
“朕听说侍卫们腹泻不止。这症状朕从前也有过,当时服下止泻散便见好转。方才见公主迟迟未到,朕已命人先给他们用了一些。”
军医凝神诊脉,思量片刻,其中一人抬头回话:
“回陛下,侍卫们腹泻的原因是食用了不洁之物,体内有毒邪未清。若强行服用收涩止泻之药,只怕会将邪毒闷在体内,反而会加重病情啊。”
“朕又不懂医术……”白羽有些尴尬,却仍强撑着板着脸道:
“若连治病都要朕亲力亲为,那还要你们何用?”
“皇上教训得是。”军医恭敬地垂下头,不再多言,只继续为侍卫们一一诊脉。
一旁的江以清见队伍冗长,不少侍卫面露痛苦,便轻声向白霄请示:
“公主,让我也去帮忙吧。”他目光清润,语带恳切。白霄这才想起,江以清本就通晓医术,甚至比寻常医者更为精进。
“你去吧。”白霄又转过身面向还未接受诊治的侍卫,“这是我的贴身侍卫江以清,略懂些医术,之前负责经营过我手下的医馆,诸位要信得过,也可以叫他看看。”
那些排在队伍后面,面露苦色的侍卫们眼神纷纷亮起光来,来到江以清这边。
“谢谢临湘公主,谢谢江公子!”侍卫们对白霄很是感激,“宫门早已下钥,宫中的太医又赶去侍奉各宫娘娘了,若不是公主亲自为我们请来军医,我们怕是要撑不过今晚了。”
白霄和江以清相视一笑,有些心虚。
“快别这么说,”白霄转向侍卫们,语气温和,“不过是腹泻罢了,诸位日夜守护宫城,劳苦功高,往后定会福泽绵长,平安顺遂。”
她这番话让侍卫们神色舒展了不少,连病痛似乎也减轻了几分,众人脸上渐渐露出笑意,帐内的气氛也随之轻松起来。
在这一片和缓的笑声中,映王的声音却不紧不慢地响起:
“没想到公主身边,还真是能人辈出啊。”
白霄听出他话中有话,也不示弱,当即含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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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王过奖。若论能人,谁又比得上殿下,既能韬光养晦,又能帮助皇兄处理政事,实在令人佩服。”
侍卫们被分为三拨,依次接受诊治。军医们用随身携带的药物配制了简易的汤剂让大家服下,又依据各人体质差异,开出了不同的方子。白霄吩咐阿菊亲自前往太医署取药,前后忙碌许久,才总算将侍卫们安顿妥当。
“今日多亏了公主与几位军医相助。”侍卫总领向白霄躬身行礼。
“不必客气,大家平安就好。”白霄伸手将他扶起,“我府里还有些上好的药材,最适宜调养身体,明日我派人送进宫来,给你们拿了去。”
“多谢公主!”
侍卫们齐声应答,声音听着比刚才精神了不少。
白霄这一番计谋,既不着痕迹地动用了一次虎符的调遣权,又顺势在宫中立了威信,赢得了人心。有了这次先例,往后就再想进一步使用军权,便好行事得多了。方才她亲自送两位军医回羽林军营地时,还听见路过的宫人低声议论今晚的事,有人甚至感叹,说这位公主确实是个靠得住且真心待下的主子。
等从营地返回宫中,夜色已深。白霄虽忙碌整晚,却仍打起精神,仔细听阿菊汇报白日里查探到的消息。
“公主,您之前来信让我查青烟主人的事,我已亲自去查探过了。”阿菊低声禀报,“这一趟,也证实了您之前的猜测,前几次对您下手的人,确实都来自青烟。”
白霄的眉头稍微皱了皱。
“青烟是江湖上有名的刺客组织,内分高、中、低三级。高等级的刺客直接受命于青烟那位神秘的主上,只负责做一些专业性的行刺,绝大部分懂得易容之术,常年潜伏在各大势力中。中等级的刺客身手较好,常带领低等级刺客行动,按雇主委托执行刺杀。”
阿菊略作停顿,又继续道:
“他们极重江湖道义,讲究与雇主之间的信任。因此不论任务由哪一级刺客完成,事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枚刻有‘青烟’二字的木牌。以免官府追查时,连累背后的雇主。”
“木牌?这样显眼的东西,我竟从未察觉。”
“那木牌实在太小,若不仔细搜查,根本难以察觉。顺着这条线索,我们接连在几起与虎符相关的事件中,都发现了青烟的身影。”
“嗯……”白霄沉吟片刻,“我始终想不通,青烟作为一个刺客组织,为何要投入这么多人手去寻找虎符。”
“除非有人财力雄厚、人脉广布,能驱使这么多高手为其奔走。否则,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阿菊和白霄对视一眼,“是青烟背后的主上,想要这枚虎符。我们查到,那位主上似乎是名女子,每次现身,总有若有若无的香气相随。”
“女子……”白霄低声重复,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