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驱妖大阵不过是走个捷径,只能保临川暂时不受妖所侵扰,妖心一窍,兽性难灭,它们寿命漫长,不懂得怜惜人的性命,近些年,中州的妖物不断增多,人妖共处日后势必会留下无穷无尽的祸端。
若那只大妖有害人之心,临川恐危矣。还是得尽快帮身边的女子医好眼睛,然后护临川百姓过一个安稳的节日。
“眼下无事,我先带你去一处地方医治双眼。”萧令月抬手想要为她引路。
“萧公子,我中的是妖毒,普通的大夫恐怕不行。”
这位修仙弟子倒是热心肠,若她恢复灵力,那妖毒根本不值一提,原想着将计就计找个借口跟随他,却没想到这人竟然真要为她寻医,可惜,寻常郎中怕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放心,我要找的人是筑雪堂的禾神医。”
萧令月解释道:“筑雪堂是个江湖门派,里边集齐了中州各路奇人,各行各业只要有人的买卖筑雪堂都做,不久前刚在临川落了分堂。”
苏羡鱼心里发怵,这未免过于巧合,她问道:“所以这些奇人里头就有一位能治妖毒的神医?”
“是。”那确实是位神医,火眼金睛,各路妖魔鬼怪都逃不过他的眼。
说起筑雪堂,中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的前身本来是一座书院,坐落在北边,背靠陵山,读书之人为了静心求学,纷纷来到此地,久而久之形成一股好学之风,当朝太傅谢铮辞官后,便定居在那,为天下学子传道授惑,筑雪书院渐渐成立。
谢家世代从文,太傅本想着将书院传承下去,却没想到他那儿子谢秉也就是如今的堂主,却是半点都没有遗传到他的才气,整日舞刀弄枪,甚至还想去寻仙问道。
谢太傅被气的卧病在床,谢秉这才回来,听从父亲的安排。眼看一切回到正轨,可没过多久,谢秉突然无故强行遣散学生,关闭书院。谢老先生突发心疾故去后,筑雪书院在谢秉的手下摇身一变成为如今的筑雪堂,当时人们对这一变故众说纷纭,后来,因谢秉执掌筑雪堂手段强硬,也无人敢在说道了。
筑雪堂近些年,手下走南闯北积累下不少财富,故而连一个偏远的分堂也修缮的富丽堂皇,足足在城中占了六层阁楼。
每一层各有划分,苏羡鱼跟随萧令月刚走到门口,就有黑衣打扮的侍卫阻拦:“今日闭堂,外客勿入。”
萧令月并不意外:“劳烦禀告,有人要找翁三娘。”
侍卫这才正眼看他二人,还未来及回绝,三人就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从帘内传来。
“何人找我翁三娘呐!”来者是一位容光焕发,珠圆玉润的妇人。
翁三娘打量一番,眼前的男子负着剑俊逸不凡,那女子却是个衣衫褴褛的盲人,“知道我名号的人不多,两位小友受何人指点,找我何事?”
萧令月抬手作揖:“翁三娘,半年前陵山王氏酒楼,”他试图勾起翁三娘的回忆:“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堂中事务冗杂,半年前的事按她的记性,早就忘到七里地之外了。可听到王氏酒楼,她顿时记忆明了!“原来是你小子,当日可多亏你,我才能出那酒楼!”言语间多有感激之意。
半年前,堂主谢秉发出密令急昭手下回陵山议事,堂主茹素,厨子做的菜甚是无味,翁三娘爱吃,哪里忍得了这般清苦日子,返回途中,找了一家酒楼吃了个尽兴,结账时却发现走得急丢了钱袋,眼看着赊账不成,那掌柜要将她扣下的时候,一旁的萧令月替她付了钱,解了围。
她当是实在是窘迫,便允诺萧令月,日后有事,便来筑雪堂报她翁三娘的名号。
时间久远,翁三娘以为会就此别过,毕竟那小子看着是个云游之人,没想到今日能再见,翁三娘立刻给他们二人看茶。
“当时前辈许我一言,如今,在下确有一桩事情要麻烦您。”
翁三娘乐呵呵道:“但说无妨。”
“素玉姑娘与兄长逃亡之际遭遇妖物袭击中了毒,双目失明,此番前来是想找禾神医瞧一瞧。”
萧令月言简意赅说明缘由,又向苏羡鱼引荐:“这位是分堂堂主翁三娘。”
苏羡鱼躬身行礼:“见过三娘,萧公子说此地有位神医可起死人而肉白骨,便想着能否瞧瞧我的眼睛。”
萧令月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他何时说这些话了。
翁三娘顿时笑没了眼,心底想这姑娘衣衫破旧,却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间颇有大家之风,她道:“哪有小友说的这么夸张,老禾要是知道了,定要揪着说书人给他编段《神医赋》!”
她话锋一转道:“小娘子放宽心,老禾一心钻研药理,这些年和不少妖物打过交道,他爱研究那玩意,经常捣鼓捣鼓一些毒物,你既是中了妖毒,他刚好对症下药。”
“走,我带你们去见他。”翁三娘一手拽着萧令月一手牵着苏羡鱼,来到了禾神医的住处,是一座幽静的小院落,竹屋周围长满了草药,院子中间摆着用青石砌好的桌椅,角落里有个炉子,一旁摆着各种医具和泛白的古籍。
翁三娘口中的老禾就躺在摇椅上,手边是点心和茶杯,好不惬意。
禾神医是个慈祥的老头,常年与药材打交道,浑身都是一股草药味,仿佛被放在药罐里当了咸菜腌。
“来活了!”翁三娘拿起蒲扇拍醒他。
老禾横眉一冷,起身正要怒骂,视线却被苏羡鱼夺走,他眼神顿时清明,枯枝般的手指夹着银针一挑,红绸如蝶蜕飘落,“小姑娘,睁眼。”
翁三娘有些纳闷,萧令月看向苏羡鱼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探究。
三人的目光聚焦在苏羡鱼的眼睛上,都试图看出点什么来。
中了妖毒的眼皮有些沉重,她缓缓开眼。
萧令月望了过去,那是一双如画般的眼睛,眉如弯月,浓而蹁跹,长而翘的睫毛忽闪两下,因着中毒的原因,瞳色是幽绿的,像冰雪里的绿色琥珀,衣胜红肤胜雪,整个人清冷冷的。
苏羡鱼什么都看不见,不,也并非如此,只是觉得除了看不见之外,还有一层东西阻塞着,那应当就是罗刹的毒。
翁三娘耐不住性子:“老禾,这毒很古怪?”
禾神医观察了良久,叮嘱道:“是有些古怪,你先给遮住暂时不要见光。”
萧令月点了点头,抬手在衣摆处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取下一块布料递给苏羡鱼,她手指僵硬冰冷,不似常人体温,萧令月立刻收回了手。
禾神医捋了捋胡须:“她的毒好解,也不好解,吃完药用银针逼出毒素即可。”
苏羡鱼问:“那这不好之处呢?”
“施针和药方我自有我来,可这毒阴狠霸道,在你体内吸取精血,导致真气虚无,若只用药医,你体内没有多余的真气发挥药效,只会白白刺激毒素再次扩散。”
果然不是普通妖毒,那她一介弱女子又是如何活下来的。萧令月道:“真气虚无,那便需要往其体内输送灵力?”
“是也!”
“那等什么,一点灵力而已。”翁三娘就要推起衣袖上手,禾神医立刻制止她,“三娘不可,你我师承寒冰涧的术法,灵力极阴,不但起不了作用反而会加剧她体内的毒。”
萧令月不忍问她:“如此说来,这妖并不寻常,姑娘对这妖可还有印象?”
苏羡鱼听出了弦外之音,她顿时面露苦色摇了摇头:“那鸟妖身姿肥大,极善蛊惑人心,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是一场梦,实在不知从何说起。”这禾神医倒是无意帮了她,等萧令月灵力入体,她就能知道此人和画轴的里的东西有何关系。
眼下唯有灵力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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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萧令月能解此局,翁三娘不加掩饰的挤眼提点他,看来是非他不可了。
半晌,没有动静,苏羡鱼缓缓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难处,我知晓灵力对你们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公子已经照料了我一路,若是不便,我也自是感激的。”
“不为难。”萧令月言语温润:“渡些灵力便能让姑娘重见天日,我乐意至极。”
禾神医听此也没了顾虑,唤来一旁的药童小伍准备炼药事宜,那药童把晾晒的曼陀罗总摆成骷髅形状,心不在焉,迟迟没有回神,禾神医心头不悦,一块药干扔了过去。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快过来抓药!”说完,指了指角落的厢房:“里屋清静,你二人去那里,待灵力入体填满阴虚后我在为你施针,喝下药保准你恢复如初。”
翁三娘见没有她施展拳脚的地方,也不再打扰。
苏羡鱼毫不扭捏地坐下,她颇有有礼貌地点了头:“辛苦你了。”
她坐下良久还没听到萧令月的动静,忍不住问:“公子?”
语毕,有一只手覆在她肩胛骨处,他掌心腾起金芒,如初阳化开她经脉间的冰棱,一股热流不徐不疾地在心脉处汇聚,然后流向四肢百骸,她像是被一汪暖泉包裹着,苏羡鱼不禁失神。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仅和画轴里的力量相同,而且要比画轴里的更易于吸收,难道是因为画轴里的祟气影响了它的效果?这也说得通,此人没有遭受过祟气侵蚀,故而他的灵力比画轴里的更为纯粹,也更适合她。
看着苏羡鱼经脉变得活络起来,萧令月慢慢撤回手,苏羡鱼这才发现,他站得随意,仿佛这点灵力对他来说就是洒洒水。
“感觉如何?”
苏羡鱼正百思不得其解,骤然发觉身后人停了动作,她回头只见那人面上一脸探究。
“公子的灵力,很好。”
萧令月皱眉:“我是问你感受如何,可有感受到体内真气?”
“咚!”一道是爆竹声打破了此时的诡异的画面。
这烟花声来的格外突兀,下一秒就听到萧令月匆忙的脚步,“你去哪?”
萧令月拦住她,留下寥寥数语:“外城有异动,你和神医待在屋子里,不许离开一步!”
说罢,只留给苏羡鱼一阵劲风。
大妖,异动?
这妖出现的太过突然,临川周围不是有周砥设下的驱妖阵吗?
不对!驱妖阵法已开启,任何妖都进不去,那这异动只能是——早已蛰伏的妖物。
可若有妖在临川内,她应该能感应出来,想要隐藏妖气,除了自身修为高强,便是有宝物傍身,或是附着在凡人身上,吸取凡人精血也可掩去妖气,按萧令月周砥他们的说法,那是只不可小觑的大妖,妖力强悍,也不知道他们二人能不能应对的了。
苏羡鱼来到院中偷偷打量,禾神医真不愧是医痴,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稀罕毒物和药材,足足摆了满满一面墙,她只待了一会,便感觉浑身都腌入了味。
苏羡鱼皱着鼻子四处嗅,什么药材啊,怎么怪怪的,她灵光一现暗叫不好,随后催动五感,果然是妖,那妖气竟在院子里。
这时传来禾神医的催促声:“小伍,今天怎么回事,抓个药磨磨蹭蹭!”
她本不想打草惊蛇,可那妖气外泄愈来愈不再掩饰,这是冲着禾神医来的。
“禾神医小心!”
还是晚了一步,药童指甲暴长三寸,裹着黑雾直奔禾神医心窝,他来不及反应被逼退数步才堪堪架住,他转头看向苏羡鱼:“快,快喊人,叫三娘带人来!”
来不及了,恐怕在萧令月离开小院的时候,周围的人就已经被放倒了,那些侍卫根本不是妖的对手。
一个仙门弟子竟然被大妖给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