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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 17 章

作者:八喜大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天色将明,晨星疏朗,街道上空无一人,薛灵玥手握缰绳立在马上,困倦地打了个哈切。


    今日她迫不得已又起了个大早。


    马蹄轻踏缓行,合着远处屋舍中传来的犬吠,一路晃悠着过了兴义坊。


    直至行到诚意侯府门前,薛灵玥摸了摸怀中的书信,脑中的困意渐渐消散。


    跳下马儿,轻扣朱门,门房见她一身官袍,倒也算客气。借着探病的名义递上卫所的牌子,等了不过片刻,院中快步赶来一个衣衫簇新,面容和善的小厮,笑着道:“薛校尉请随小人来吧,世子正在等您。”


    经过两道院子,便是他家世子的听风阁,这小院布置得翠竹成林,甚是清幽。


    过了月亮门,见房门大敞,锦袍华服的诚意侯世子躺在屋中的摇椅上,胳膊吊着厚厚的绷带,但他脸颊气色红润,已然大好。


    薛灵玥进到屋中,顿感一阵柔腻的暖香袭来,激得身上寒气骤缩,她不由得轻轻打了个寒颤:“武宁卫薛灵玥,见过世子。”


    赵煊不情愿地睁开双眼,勉强扯出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你到底也算本世子的救命恩人,就不扯客套话了,说罢,想问什么?”


    “下官今日来,是有一样东西想请世子过目。”薛灵玥从怀中掏出书信交予小厮:“世子看过便明白了。”


    小厮弓着腰,恭敬地将信举过头顶呈上。


    赵煊撇了一眼,懒洋洋道:“写的什么,还要本世子亲自看?”


    他说着,漫不经心地伸出两指,姿态随意地拆开封口。


    “这下官也不清楚。”薛灵玥真诚地笑了笑。


    赵煊轻蔑地收回视线,垂下眼,长指一翻,视线停在手中薄薄的宣纸之上。


    随着目光几番移动,他脸色渐暗,最后骤然一变,猛地坐直了身子,质量上乘的摇椅因他的动作剧烈晃动,发出吱呀的声响。


    他攥着被捏皱的信,眼中闪过慌乱和狠厉:“你都知道什么?”


    薛灵玥一愣,笑着露出两颗单纯洁白的小兔牙:“世子,下官就是个送信的。”


    赵煊脸色阴沉地看着她,像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起身,强压着怒意道:“你随我来。”


    那小厮紧跟在薛灵玥身侧,三人从听风阁出来向东走,穿过一片巨大的花圃。此时正值花期,虽晨光未起,但花圃中栽种得团团月季争相盛放,粉白簇簇,甚是雅致。


    薛灵玥胸有成竹,自然有心思闲看,赞道:“世子府上的花养得格外好。”


    小厮下意识接话:“这花儿娇贵,还是番邦来的品种,平日都是小姐指挥着小的们弄得。”说罢他神色一顿,像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又低下头去。


    “多嘴的奴才!”赵煊骂了一句。


    说话间,三人行至书房前院,赵煊脚步一顿,道:“薛校尉在此稍后片刻罢。来喜,去为客人斟茶。”


    小厮立刻领命而去。


    薛灵玥走到侧房自经坐下,一盏茶还未吃完,便见诚意侯赵义山步伐匆忙,神色肃然地出了院子。


    看来师父果然所料不错。


    她抬起茶盏掩住唇角的笑意,刚呷了两口,赵煊忽得出现在门口,薛灵玥心头一跳,他脚步竟能如此之轻!


    不等她再想下去,赵煊立在门边,双手后敛,微微抬起下巴冷然道:“薛校尉大可回去复命了。”


    薛灵玥心中一喜,才不管赵煊目欲喷火似的脸色,连忙放下茶盏:“多谢世子,下官这就告辞。”


    说罢,拎起剑就走。


    才行过前堂的廊下,身后忽又响起赵煊的声音,他语气中似乎在犹豫什么:“薛校尉,那日芒山一劫,你可知秦艽近况如何?”


    秦艽?


    薛灵玥脚步微顿,心中暗暗发笑。这人在牢里养了快三日,一日五顿,顿顿不落,再不出来怕是要养得白白胖胖。


    她敛住笑意,好奇地转过身来。见诚意侯世子一脸晦涩:“烦请薛校尉转达,他若是身体见好,得空可来我侯府坐坐。”


    这人对她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对秦艽却这般谨小慎微,薛灵玥腹诽心谤,嘴里谈不上恭敬,只道:“下官保证替您把话带到。”


    快马疾驰赶回卫所,王崭与宋景云二人早就屏退闲杂人等,一同在书房中等她。


    远远见薛灵玥进了院子,王崭喜笑颜开,迎前笑道:“这差事办得漂亮,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


    做棋子又如何,只要能达到所期的目的。薛灵玥朗声一笑:“能替您老除了这心头大患,也不算白收了我这徒弟!”


    “诶,你这鬼丫头,”王崭沉声一笑:“咱们这明明是师徒一心!”


    宋景云也大笑几声:“还是子穆你这徒儿贴心,不像我那两个小子,没一个省心的!”


    薛灵玥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又道:“不过此事这就算办妥了?”


    “嗯,且等着便是,”宋景云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自会有人替我们去说。”


    段霖失势,没他从中作梗,此前搁置的案子也许能再有眉目,薛灵玥看向王崭:“师父,我们是否能再启赵楠的案子?”


    人死得不明不白,她实在无法介怀,何况万一秦艽所中之毒与琵罗散有关呢?


    她将自己与秦艽的猜疑说给二位师父,宋景云眉目紧锁:“查到那婆子身上线索就断了,最多再一日,我也得放他出来,如今是我们在明对手在暗……”


    他心头隐隐有些不好的揣测,脑中某个念头一闪而过,忽得全身僵住。


    薛灵玥对背后的一切恍若未觉,还眨巴眼睛问:“对了师父,您将我那药给何人去查,这都好几日了怎么也没个下落?”


    “你这鬼头惯会使唤人,”王崭点了点她的额头,昂首笑道:“我已派人将药送与云谷道人,你等着便是!”


    “云谷道人是何人?”薛灵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着锲而不舍的探究。


    王崭敛眸一顿,道:“改日再讲与你听,这会儿成珏还等着你呢,她昨日查到些线索很是重要。”


    “哦?”薛灵玥语调轻扬:“可是那墨迹有眉目了?”


    “正是正是……”王崭半哄半推地把她送出院子,见她果真走了,才与宋景云道:“你方才是不是想说什么?”


    …………


    薛灵玥寻到成珏时,她正在用朝食。


    桌上摆了一碗青菜肉粥,两个炸油果子,另配了小碗的酱菜。


    方才在诚意侯府她面上镇定自若,实际手心早冒出冷汗,此刻一见热气腾腾的饭菜,薛灵玥的肚子立刻不争气的叫了几声。


    成珏口中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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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粥,见她来了,忙示意人再上些果子,将菜向薛灵玥面前推了推,才含糊不清道:“一晚上找不见人,忙什么呢?”


    “段大人,”薛灵玥杏眼睁得大大的,压低了嗓子:“和陈夕……”她两个指尖微微对碰。


    成珏手里的勺子咣当滑进碗里:“啊?”


    她音量颇大,顿时引起周围一圈人的注意。薛灵玥跳过来捂住成珏的嘴,小手放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成珏眨巴着眼睛,乖乖地点了点头。


    “不知大人们如何处置,但她这官位肯定是保不住了,”薛灵玥脑袋凑到成珏旁边:“眼下还在屋里关着呢。”


    成珏小心试探地指了指薛灵玥。


    “我也是无意中撞见的,”薛灵玥没瞒着,嘴巴一嘟悄声道:“你说凭什么不把段大人也抓起来?”


    成珏眼疾手快抓起一个果子塞进薛灵玥嘴里,压低了嗓子:“这事儿是咱们能问的!”


    见薛灵玥顺势咀嚼起那油香酥脆的果子,成珏松了口气:“咱还是先说说案子,昨日我查到今岁上元节淮南节度使进京,照例给淮南王送年礼,其中就有几块上乘的南洲古墨。你我今日一同登门拜会,看能否有新的线索。”


    薛灵玥吃得半张小脸都埋在碗里,“我昨日问的铺子掌柜也说南方尚可做此类的墨,这淮南王什么来头?”


    成珏清清嗓子:“这淮南王并非太祖血脉,他母亲是太祖义姐,有大功于我朝,故而当年太祖称帝时,册封其为淮南王,但他手中并无实权,也不在朝中为官,只有个名存实亡的头衔罢了。”


    “淮南王为人亦十分低调,深居简出,除了宫中饮宴,几乎不与朝臣宗室来往,故而京中许多人家都与他不甚相熟,要不是淮南节度使张扬浮夸,只怕这墨的事情还传不出来。”


    “听起来他的处境,性格均与越王很像?”薛灵玥学会了举一反三。


    成珏道:“没错,只不过越王是太祖血脉,又好书画,常常在乡野间以画会友。”


    “那淮南王后宅是什么情形?”薛灵玥越问越起劲。


    成珏也想到了助兴的菟丝子,面色微动:“至今未曾听说他有子嗣。”


    出身权贵,喜好文墨,却鲜少露面,而且身体虚弱,薛灵玥乐得就差将筷子拍在桌上了。


    春光明媚,花枝繁茂,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


    微微春风之下,一颗苍翠紧蹙大如伞盖的几人高榕树上,趴着一长一短两“条”人影。


    薛灵玥口中叼着狗尾巴草鲜嫩的根茎,小心地挪动着被树干隔得僵硬的腰腹。


    “疼的话换我试试。”成珏趴在她下方一层枝干上,抬头询问。


    薛灵玥勉强腾出一只手摇了摇:“不用,我能行。”她身量比成珏小,换人更麻烦。


    这颗榕树生得极好,几乎能将淮南王府后院尽收眼底。她与成珏已经在树上趴了个把时辰,目睹了淮南王从梳洗到打拳,再到用早膳的全部过程。这会儿他已经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袍,在庭院中作画。


    薛灵玥趴得太久,嘴巴无聊,不住地说话:“好像画了只王八呀……哎呦不对不对,是鲤鱼,我瞧出来了,跃龙门呢。”


    “就没点有用的吗?”成珏气得直咬牙,她现在连淮南王早上喝了几口粥都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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