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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六点半,薄雾尚未散尽,千生已穿着橙白撞色外套出现在前院,而她热身过后,便外出晨跑。
这是回收渊后的第二天。
虽然是被系统投放直接空降,但回收怪谈之余也要好好生活!
七点十五分,千生返回住处,额角汗珠被晨光镀成碎金,马尾辫随着跑步在脑后甩动。
经过隔壁庭院时,她刹住脚步,仰头对着别墅二楼露台挥手:“早啊富江,待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望伊达警官?”
富江正在啜饮红茶。身上的象牙白睡袍松垮系着,晨风撩过他几缕碎发,露出眼角下凝固的墨点。
他垂眸瞥过她汗湿的额发、因运动泛红的脸颊和在晨光下亮得毫无阴霾的棕瞳,瓷杯底放下时磕碰托盘的声音清脆。
“那种消毒水地狱?”富江指腹摩挲温热的杯壁,慵懒道,“我可不想折磨自己的嗅觉。”
千生擦了把汗,完全没有被拒绝的挫败:“那我自己去了!”
露台上,富江看着她飞奔进那栋旧公寓,目光落向泛起涟漪的杯底。
这笨蛋没有死缠烂打,很好,足够省心。但只问一句就放弃……啧,像是被路过的野猫随便挠了一爪,轻飘飘地略过了。
他视线扫过庭院及街角闪动的窥视目光,忽然露出一抹恶意的笑。
那些因他搬入新居而跟来的痴狂蠢货们,倒有了新的用途。
等千生冲完澡出来时,露台上已经空无一人。她扛着棒球棍,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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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黄油饼干的甜香。
伊达航肩颈和腹部还缠着绷带,娜塔莉则在一旁整理松田阵平捎来的替换衣物。后者站在正对房门的窗口一侧,眉眼间带着熬夜过后的疲惫。
带着昨天没送成的果篮来的千生坐在陪护椅上,一边嚼着娜塔莉塞来的黄油饼干,一边比昨天更详细地比划着解释了认知滤网机制。
“所以,简单地说,你称之为‘怪谈’的东西被回收后,世界规则会强行修补漏洞,让大家的记忆和现实逻辑都变得‘正常’?”伊达航消化完她的解释,进行总结,“而你是专门回收它们的?”
“对!伊达警官你总结得好!”千生点头,眼神清澈,她没说系统存在和《怪谈图鉴》是一款单机RPG游戏,但其他方面足够坦诚,“就像……游戏强行打和谐补丁,只有通关队友能豁免记忆回档!”
她的比喻让两名警官都眼皮跳了跳。
松田阵平揉着眉心,听完这超现实设定的解释他更心累了,尤其是这位“怪谈回收员”是个才十八九岁的少女。
“……所以你靠那本书砸怪谈回收?”他提出自己憋了一晚的疑问。
“物理超度也是策略,要先耗光怪谈力量!”千生笑嘻嘻地挥着棒球棍。
“对了,松田警官。昨天那个金发的送货小哥,你一定要提醒他注意安全。”她忽然想起什么,球棍兴奋地杵在地上,“毕竟只是送货就能碰见怪谈,运气‘不错’……要是又碰到了,可以把我的联络方式给他哦!”
松田阵平:“……”
伊达航:“……”
才在无人时交换过有关降谷零信息的两名警官沉默了,只觉得隐隐胃痛。
对方作为卧底,绝非单纯运气“爆棚”才碰上怪谈,而是在执行卧底组织的任务——让他主动联系怪谈回收员?公安的保密条例能当场裂开。
但这名少女如此热切地想要及时伸出援手……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降谷若再遇见怪谈,确实需要帮助。
“联络方式……会给的。”松田阵平咬牙挤出应答,接过千生递来的便签纸。
而娜塔莉看着两名警官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扑哧一笑,适时将两盒手作饼干递给千生:“谢谢你救了这个笨蛋……面对那种危险的家伙,肯定很累吧。里面加了蜂蜜,可以和邻居分享。”
“谢谢,我会好好品尝的!”千生惊喜地收下,全然没察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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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生回去时已临近中午。
“娜塔莉小姐做的饼干可香了!比便利店好吃十倍!”她扒在自家墙头,隔着篱笆和正在插花的富江说话,“富江要试试吗?她说可以和邻居分享呢。”
庭院弥漫着花香。
倚在藤椅里的富江瞥见她嘴角的饼干碎屑,嗤笑道:“甜腻的糖油混合物,狗都不吃。”
“可我不是狗狗啊。”千生也不恼,爬上墙头坐着晃腿,掀开回来路上吃了一半的饼干盒,“而且明明很酥脆,奶油浓郁又不腻,超好吃。”
清风撩动黑发少女的额发,腮帮子随着咀嚼一鼓一鼓,富江凝视她的侧脸,恶趣味地想这看着可比看仓鼠进食有意思多了。
千生边吃边兴奋分享医院见闻:“伊达警官恢复得很好,我还和他们交换了联络方式!说以后遇见疑似怪谈的事都会联系我……以后回收肯定更方便了。”
“天真。”富江将剪坏的花枝与银质花剪扔到雕花桌面上,语气带着洞悉一切般的嘲弄,“警察只是把自己没办法处理的危险事情全部交给你了吧?是想利用你呢。”
“才不是。这是我能做到的事,”千生认真反驳,“他们愿意辅助不是很好吗?省时省力。富江你要是遇见危险的怪谈,也可以联系我。”
她舔掉指尖碎屑,从兜里掏出昨天配备的手机:“给我联络方式吧,我会置顶的!”
“告诉你?然后看你用球棍敲碎怪物的膝盖?”富江被她这份“重视”取悦了,但还是轻笑,“真粗暴啊。”
“所以说,是物理超度!”千生浑不在意地咀嚼着饼干,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哝声,“对敌人粗暴是对自己身心的体贴,就是这回事。”
富江不置可否,说出了自己惯常使用的号码,附带一句警告:“要是饼干碎屑掉到我这边,你自己清理。”
“啊?等我看看!”千生一边在通讯录里输号码,一边低头看下方的草木中是否有自己没注意的碎屑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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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一个怪谈没有出现的间幕,千生与邻居富江的相处颇有波澜。
惯常剧目是千生晨跑时经过庭院,回来时和露台上啜饮咖啡或红茶的富江挥手打招呼。后者的杯碟每日更换,全是千生看不出身价的精致奢侈品。
又或者是千生外出探索街区,黄昏带着路边买的鲷鱼烧归来时意图分享又被拒绝。以及——
第四日的暮色四合时,金属球棍的破空声与男人的惨叫惊飞了枝上栖息的鸟。
千生一脚踩住地上男人的后颈,球棍点着他抽搐的脊背,语气严肃:“跟踪与意图非法入侵住宅都是犯法的!和我去警署!”
男人瘫在地上,目光仍牢牢钉在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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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露台晃动的帘子,神色是流下涎水的痴笑:“川上大人……请让我服侍您……请看我一眼!”
“是犯罪!要想参与服务业请投简历!”千生强调地戳戳他,抽出鞋带把人捆起,揪着送到了附近警署,被塞了一个橘子高高兴兴地回来了。
“第五位啦富江!”她在铁艺大门前喊话,“这次是偷拍还想翻墙的跟踪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锻炼学习防身术?”
千生非常认真地掰着手指数:胖胖的房地产商尾随、攥着偷拍照的学生、举着珠宝盒的贵妇蹲点,夜间翻墙潜入想装监控的蒙面男,甚至今天这个连续三晚经过的男人——“超高魅惑触发恶性事件,富江你这被动技能好怪哦。”她总结。
富江在落地窗后抚过冰冷玻璃,对她的评价也只是扯了下嘴角。
以往他会让更疯狂的追随者处理那些杂鱼,但如今刻意让千生发现庭院及街角藏匿的阴影……
这笨蛋揍人时,橙白外套像团燃烧的太阳,把那些黏腻污浊的痴迷窥视烧成了灰。
窗玻璃映出他嘴角翘起时泪痣微动的微妙弧度。
“流汗的运动?与蛞蝓爬过地毯相差无几的肮脏。”走到露台上,富江俯视黑发少女,指尖卷过发梢,笑意盎然,“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没办法保护我?”
千生眨眨眼,举起金属球棍:“可是自己揍飞讨厌鬼,多帅气啊!下次被绑架还能跑得超快!而且富江和我一起晨练,超——开心!”
“渊小姐都能盯上你,说不定以后还会引来更多怪谈……我是说,我们需要建立默契!”她理直气壮地说,“这叫培养情谊!不是普通的邻居,而是超级超级好的关系!”
空气凝固了五秒。
富江:“……做梦!”
落地窗的帘子猛地晃动的一下,黑发少年消失在露台上,但昏黄暮光却掠过他转身时耳根泛起的薄红,也映入千生眼中。
这笨蛋的脑子里肯定没有“迂回”这个选项!他愤愤地想,轻而易举就打出直球,羞耻心呢?!
而千生困惑地挠头,脑袋被抓得翘起一撮毛。是太热了?但现在是十月初,温度还算可以来着。
她没有多想,哼着歌回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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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时间就此流逝,千生乐此不疲地和富江打招呼,分享见闻。
第七日黄昏时暴雨如注,别墅二楼露台的玻璃映出空荡荡的街道。
富江正在烧毁第三十封情书,雷声炸响时,他忽然意识到屋外少了千生扒着墙意图分享什么的聒噪声音,而庭院已经满地残破花瓣。
河道水流湍急,河中央的三花猫喵喵乱叫,被裹挟着向下流飘去,橙白身影在水中扑腾着抓住它。
“别哭了,”爬上岸的千生把蔫哒哒的猫咪交给河堤边哭边笑的女主人,“猫咪回来啦!”
女主人浑身湿透,连感谢的话都哽咽难言,千生拎起一旁的棒球棍,朝她挥挥手:“要记得带她去医院检查,拜拜~”
橙白外套沾满污泥,浑身湿透的少女在雨幕中奔跑,撞进漫水的街道时在别墅铁门边望见撑着黑伞的少年。
“富江,”千生抹开湿漉漉的刘海,棕瞳亮晶晶地傻笑,“你在等我吗?”
“少自作多情。只是看你是不是死在了多管闲事的小巷里。”富江刻薄地说,黑伞向她倾斜一半,自身也让开通道,“进来。敢弄脏地毯就剁了你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