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汀!”
正午的阳光照进御书房,恰巧映着玉龙屏风上的两道人影。
人影一高一矮。
高的那个手持一炷香,矮的那个屈膝跪在地上。
楚烬压着他的肩膀,浑身都向外散着冷气,“你跪的不是朕,是跪给朕母妃看的,苏卿可服气?”
苏云汀淡然一笑:“臣跪陛下也是甘心情愿的。”
“是吗?”楚烬点燃一炷香拜了拜,然后把手里的香插进香炉里,低头道:“在朝堂之上,朕怎么没见苏卿跪过?”
“臣,更喜欢私下跪。”苏云汀仰着头看他,含笑的眼眸平添了三分欲色,勾得人心底发颤。
楚烬瞬间就读懂了他的意思。
私下跪和朝堂跪,二者的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让苏云汀跪的,从来不是权势。
是欲望!
楚烬猛地掐住苏云汀的下巴,粗粝的指腹在他嘴角处用力摩挲,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苏云汀,前日被朕折腾爽了?又上赶着找罪受了?”
苏云汀被迫抬着下巴,微微气喘:“陛下确定要在林妃灵前说这么放荡的话?”
楚烬单手按在书柜上,用力一推。
书柜“咣当”一声巨响,原本错开的暗格瞬间合得严丝合缝。
“想找死?”楚烬单手拦腰抱起,苏云汀在他手里仿佛轻得如同一片羽毛,柔韧的腰肢挂在楚烬手臂上,单单两个大跨步,重重将人摔进棉被之中:“朕满足你!”
三层的金丝蝉被触感柔软,苏云汀刚一落到实处,整个身体都陷入床褥,墨发凌乱。
他“咯咯”地轻笑,笑声如同珠玉坠盘,带着致命的诱惑:“陛下方才……好生勇猛,叫臣一见便骨软筋酥。”
“骨软筋酥?”楚烬嗓音低沉,像是一头野兽锁定了自己的猎物:“外头人都说苏相这幅骨头最硬,可惜啊…到了朕的床上,就剩下一副勾栏的做派了。”
苏云汀的衣领散开,露出一截白如纸的脖颈,他仰躺在锦绣堆里,丝毫不在意楚烬的羞辱,反而笑得媚眼如丝:“那……陛下喜欢吗?”
“喜欢。”楚烬单膝压在床上,双手撑在他身体的两侧,呼吸贴得极近:“依朕看,苏卿不该当官,若是去教坊司挂了牌,岂不是要被全京城追捧。”
“多谢陛下夸奖。”修长的指尖沿着楚烬的衣领向下滑,最后停在了心口,轻轻戳了一下:“不过,臣这幅身子,只认龙床。”
楚烬猛地攥紧不安分的手,欲望闷不住在胸口剧烈的翻腾,即使明知道是苏云汀故意的撩拨,还是控制不住地落入圈套。
他掐着苏云汀的腰肢,翻身压了上去。
龙绡帐落,玉冠自床上滚落,苏云汀便再也不能贫嘴了,唯有呼吸声乱了章法。
……
门外,小裴公公怀里抱着一摞奏折,捧得胳膊都酸了。
以前宫里的老人儿都告诉他:“陛下行房事的时候,为奴才的一定要替陛下算计着时辰,若是到了时辰,必须要吊着嗓子喊:‘陛下,是时候了。’”
小裴公公胆小,唇瓣开开合合就是喊不出来。
现在他脑袋还在肩膀上,喊完了可就不知道在不在了,他现在每天保着这条小命如履薄冰,生怕一下子脚下没踩实,就一命呜呼了。
可惜,前面虽然是断头台,后面还有一道道催命的符。
谏议院的文官三三两两聚在朱门外,等着觐见皇帝,已经差人来催了数次。
小裴没敢喊屋里的那两个阎罗,想着要不然就去劝劝门外的小鬼儿们,刚走出大门外就被三三两两的官员拉住絮叨:“裴公公,你瞧都这个时候了,陛下怎得还没午睡好?”
另一个也连忙补充道:“裴公公作为陛下身边人,一定要时时提醒着陛下勤政才是。”
小裴公公讪讪一笑,他还想多活几天。
“就是,陛下年少,只怕贪玩尤甚,若有裴公公时时敦促,乃是我大齐之荣幸。”那人拍了一顿马屁后,轻掩嘴角小声道:“尤其是那方面……”
小裴公公佯装似懂非懂的木讷点头,心里腹诽:他更年幼,比陛下还小上几岁呢。
“所以,裴公公去叫陛下起床吧!”
一顿高帽子带脑袋上,小裴就被架住了,又被几人推搡着,机械般地往回走。
脚步沉甸甸的,原本挺长的路突然就不禁走了,好像只用了三两步,人就已经站在门外了,带着“重任”站在门外,小裴面色凝重,他微张了张嘴,然后就顿住了。
不能死吧?应该不能吧?
他师父带他的时候,他瞧着都是这么喊的。
后来……
他师父在金銮殿前,被苏云汀一刀贯穿了胸膛,血溅了他一前襟,腥臭腥臭的。
但那也不是因为叫停了床事死的,于是又壮着胆子重新张开嘴:“陛……”
接着,一只大手如铁钳般捂住了他的嘴,猛地将他拖进了一侧的阴影处。
“唔!唔~”
“你别喊我就放开你。”低沉的声音自他背后阴森森传来。
小裴眼含热泪,拼命地点头。
得了满意的答案,大手稍稍松开。
小裴得了自由,却没敢回头,脚步悄悄往前蹭了两步,突然就拔步往前跑。
边跑边喊:“抓刺客——唔~”
“都说了不要喊!”男子低声呵斥。
此时的小裴公公再次大手擒住,脑子里已经闪过十八般死法了。
早知道宫里也这么容易死人,他还不如干脆在外面饿死算了,总比日日担惊受怕要来的痛快,临死也还是个全乎人。
现在可好,他既怕苏云汀弄死他,又怕楚烬砍了他,如今又闹出个刺客也来者不善。
小裴拼命的摇头。
他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就是个看大门的,每日里都不敢靠的太近!
那人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那你别喊。”
小裴终于狠狠点了一下头。
那“刺客”也似很好说话,只犹豫了一瞬,就将人放开。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小裴不敢回头,只声音发颤道:“好汉饶了奴才一条贱命吧。”
等了许久,身后的人也没搭腔。
难道是……走了?
小裴小心翼翼地试探回头,余光瞥见一个身形高大的影子,他“唰”地又转了回来。
“我什么都没看见……”
过了半晌,他又没等来身后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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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就像存心调戏他一般,既没打算动手杀他,也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
不禁让他想起来,小时候他趴在院子里的围墙上,看他养的白猫也是这么玩老鼠的。
“这位……壮士!”小裴鼓足勇气问:“请问,我能走了吗?”
“不能!”
冷汗顺着小裴的鬓角往下流。
他知道,他这只小老鼠,无论如何是跑不过身后的黑猫的。
又站了好一会儿,小裴公公没听见身后人的动静,再次开口试探问:“还在吗?”
“恩。”
真、言简意赅!
又过了一会儿,小裴又问:“在?”
这回连“恩”都没有了,那人只在他耳边呼了口气,算作回应了。
小裴嘴一撇,眼泪就顺着他的脸颊掉下来,吧嗒吧嗒……
他一吸溜鼻子,更是瞬间泪如泉涌。
身后人这才有了动静,好似见不得人哭,连忙道:“你、你哭什么?”
不说不要紧,一说小裴更委屈了:“我胆子小,你要杀就杀了,吓唬我做什么……”
“谁、谁说要杀你了……”
说完,小裴更哭了:“你不杀我,吓唬我做什么?”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块乌木的令牌,吊在小裴的面前,眼泪模糊了视线,小裴抬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方才看清上面的字:苏府。
“你是……苏相的人?”
“恩。”
“那你吓唬我做什么?”小裴紧绷的神经一松,差点腿软就跪了下去。
被杨三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抱、抱歉,我就是怕……”
小裴终于壮起胆子回头看,这人眉目硬挺,脸上却横着一道狰狞的刀疤,刀疤的边缘锯齿交错,像是还没长齐肉,活脱脱好似从哪个死人堆里刚爬出来的。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但一时也想不起来。
“怕、怕什么?”小裴试探问。
“怕你惹了苏疯子,他杀、人,很凶!”
眼前这人也是好意,就是好像……
不太会表达。
于是,小裴“劫后余生”地给了他一个笑脸:“刚刚,谢谢你——”
然后,这人就又不说话了。
小裴一见他脸上的刀疤,心里还是觉得害怕,也不敢说话了。
二人只得大眼瞪小眼!
可惜,天公不作美,对望持续没有半刻钟,豆大的雨点“哗啦啦”地从天而降。
小裴连忙把宽大的袖子顶到头上,刚要转身找个地方避雨,脚都跨出去半步了,却见身旁的人跟个榆木柱子似的,纹丝未动。
“走啊!”小裴叹了口气,还是把这个冷脸的榆木疙瘩拽在手里,一起拉到檐下避雨。
小裴用袖口拭去额头上的雨,抬头瞧榆木疙瘩问:“你傻吗?下雨了不知道躲吗?”
杨三转了个身,目光盯着寝宫的木门,冷冷道:“习惯了。”
“谁会习惯淋雨啊……”
话说了半截,就算小裴再愚钝,也该听说过:一些大人身后都有暗卫,何况是……
权倾朝野的苏云汀呢?
然后,又识相地闭紧了嘴巴。
心中和尚念经:不听,不问,活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