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造成严重交通堵塞,原本四十分钟路程硬是延长到了两倍,回到家已经快12点。
白天累了一天,在车上时林瑜就有些昏昏欲睡了,只是一直强撑着精神。
想到脸上的妆还未卸,此刻趴在脸上有些难受,林瑜连忙找出姜紫送给她的卸妆巾进了卫生间,卸完她看着镜中映出一张湿漉漉的脸,水珠沿着光洁的肌肤滚落,睫毛被润湿黏成纤细的簇状,她拿出棉柔巾擦干脸上的水分,等粉底彩妆全卸完,才终于有种毛孔得以呼吸的舒适感。
窗外电闪雷鸣,阳台的那些紫腾花颤巍巍的抖着叶子,林瑜看了眼周恪,他正拿着电脑往房间走,从她身边经过时,他脚步稍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瑜以为他离家了两天,这会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谁知,他只是问了一句明天还要不要继续拍。
“不用了。”林瑜站在原地,轻声应答:“下次如果有需要,她们会提前联系我。”
周恪垂着眼,细密的长睫在眼睑处拓出一片淡淡的阴影,他的目光在她脸上稍作停留,最后也只化作一句:“不早了,早点休息。”
语气官方又疏离,林瑜怔在原地,眼睁睁看他转身离去,心头忽地漫起一阵茫然的无措。
站在淋浴下,林瑜总是不可避免的想起那天在门外听见的那声喘息,她无法想象周恪在做这事时会是什么表情,躯体紧绷,青筋虬现吗?还是克制隐忍,呼吸紊乱?
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蒸腾出的雾气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盘旋萦绕,水汽朦胧间,她蓦地想起那天佳宜给她发来的那几本小说,其中那些露骨的描写让她事后再也不敢重温,但她越是刻意想要忘记,那些字句就越是牢牢映在她脑海里。
记忆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块推着一块,因为这些话她又很荒唐地想起那些大尺度的梦。
她不知道周恪是否愿意陪她把梦境演变为现实,但眼下,她只知道,她亲爱的哥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从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沉默,但这种沉默又和那天从酒店不同,后者是因为生气,而前者,她猜不透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有一点很明显的是,他似乎在刻意疏离自己。
...
''我无法再直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我的心从此变得不再坦荡。''
书桌前,周恪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以致于图纸的样式始终进入不到他的大脑。
他原比自己以为的要陷得更深,冷静解救不了他的理智,只要一瞧见她,所有压抑的情感都在一瞬间复苏。
周恪深叹一口气,疲惫地阖上了眸子,指关节抵上眉心轻轻按揉着。
没一会儿,窗外一道轰鸣的闷雷重重响起,紧接着,紫红色的闪电横空出现,带着像是将天空劈成两半的架势,轰隆隆,黑夜骤然亮了一瞬。
“啊——”
雷声响起的那一霎,屋内骤然响起一道尖叫,周恪猛地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在黑夜闪过一丝慌乱。
听声音像是林瑜的,周恪没有多想,几乎瞬间起身,但很快又发现屋内蓦地陷入了一片黑暗,所有灯光都全都归于灰寂,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在夜色下变得格外清晰。
停电了,但林瑜还在浴室。
想到这,周恪拿起手机,点亮手电筒的光疾步走向浴室,他的眉心深深拢起,指节叩响门板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林瑜!”
浴室一片黑暗,只剩下湿漉漉的水汽在空气里飘荡,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林瑜有些心惊,她呼吸短暂一滞,然后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窗外的雨水声被无限放大,林瑜慌乱地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什么,却只出到了冰冷的墙面。
“林瑜!”
哥哥的声音穿透浴室门板,伴着急促的敲门声。
林瑜咽了咽嗓子,指尖不端颤抖,在慌乱种摸到一把柔软的衣服面料。
“我...没事。”她的声音细弱蚊蝇,连自己都听不清。
周恪被她方才那声尖叫喊得乱了心神,他知道林瑜从小就怕黑,尤其是当林也死后,这种情况就变得更加严重。
浴室门拉开,漂浮的热气带着专属的沐浴香随着门缝的拉开一股脑得涌入周恪鼻腔,周恪抬眼,看见林瑜穿着一件水蓝色睡衣,大概是因为太过慌乱,又加上黑暗视野受限,她睡衣的领口漏系了一枚扣子,能隐约瞥见一道微现的沟壑,往上是一片冷白的肌肤,锁骨平直,露出两个凹陷的深窝,几缕湿漉的发丝贴在雪白的颈侧,被水汽蒸腾过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色,一双眼又黑又亮,像是水里刚打捞出来的一样,睫毛上挂着未擦干的水珠,在灯光下折射处细碎的光。
周恪喉结滚动了一下,迅速移开视线,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停电了,在浴室有没有磕着碰着?”
闻言,林瑜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揪紧了睡衣衣摆,又一道闪电划过,她整个人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往周恪身边靠去,嘴里呢喃道:“哥哥..”
周恪轻嗯一声,呼吸间闻到她身上馥郁的沐浴露香气,混着淡淡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收回目光,没敢再去看她:“我先送你回房间,注意脚下。”
“好。”
手电的光在屋内亮起一个莹白的光晕,林瑜跟在周恪身前走,感受着他将光亮都留给自己。
她对黑暗有应激创伤,只是这么一小会,手便开始无意识颤抖起来,手电筒的光亮照亮房间的一隅,林瑜脱了鞋子,曲起膝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
房间的窗户还没来的关,雨水斜打在书桌上,冷风裹挟着雨丝灌进屋子里,窗帘被吹得猎猎作响,周恪快步走过去关窗,等回过头时,就看见林瑜靠在床头,眸光空洞无神。
周恪垂下眼帘,视线一错不错地落下林瑜脸上,这种场景无疑让他想起了当初林也死后的一段时间。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被噩梦缠身,闭上眼睛一会是林也死去的画面,一会又是蒋惠芳咒骂她的片段。
窗外惊雷响起,她被吓醒,就抱着被子将自己曲成一团,蜷缩在角落,不停地哭。
那段时间算是周恪生命中最灰暗的日子,他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林瑜身上,恨不得把眼睛也长在她身上,怕她又想不开,他便一直陪在她身边,连夜里也在旁边守着她。
察觉到头顶有道灼热的视线落下来,林瑜僵硬地动了动脖子,仰起脑袋,看向站在一旁神色难言的周恪。
“哥哥。”林瑜看着他,恐惧让她下意识不想让周恪走,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意:“你能像小时候那样陪着我吗。”
周恪看清了她惨白的脸色和泛红的眼眶,她像只受惊的幼兽般将自己缩成一团,膝盖抵在胸前,双臂环着小腿。
她仰起下巴,莹润的眼睛看着自己,让周恪想起很多年的那个夜晚,胸口发紧,手电筒的光在他们之间投下交错的影子,他顿了几秒才慢慢开口:“好。”
周恪拖着书桌前的那张椅子放到床侧,人坐下去,语气温柔地安抚她:“困了就睡吧,别怕。”
“你会一直在这吗?”林瑜仰眸,睁着一双明亮乌黑的眼睛,紧咬着唇瓣。
“当然。”周恪冲她笑了笑,随即伸出手想要像小时候那样摸一摸她的脑袋,可手刚伸出去,他便意识到了不对,或许,他们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亲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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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悬停在了半空,林瑜眼睁睁地看着周恪的眸色慢慢变化,随后收回手臂。
这让她更加确定了周恪就是在疏离她,林瑜不解地看着他,“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这是林瑜唯一能想到的解释,或许是那天和从逸的事情做的太过了,让周恪心里的气焰还未完全消除,否则,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恪浑身一僵,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很快消失不见,他没有在生林瑜的气,他只是有些无法直视自己的认知,喜欢上自己的妹妹,这几乎是他二十七年来面临的唯一难题。
一个完完全全踩在道德伦理上的难题。
如果说兄妹之间这种身份就已经是一种禁忌了,那么现在,妹妹明明有男朋友了,她有自己的生活,那他这种喜欢就完全是一种错误。
黑暗给人摇摇欲坠的错觉,一切不荒唐的不该的,都像雨后的春笋势如破竹地涌了出来。
在发现自己爱上妹妹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坦荡地直视她的目光,但同时,他亦无法压下心底渴求的眷恋,他在无声的对白里默默缠上她的目光。
就这样多好。
他们还能面对面地坐着,能在雷雨交加的天气里以哥哥的身份守着她,能毫无顾忌的看着她的眼睛。
这里只有他们兄妹二人,不是再有多出的第三人。
“哥...”林瑜朝他靠近了些,直到人就坐在他对面,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咫尺,她轻声开口:“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嗓子干痒难耐,周恪张了张唇,他轻扯唇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我没有生气。”
“那...你...”林瑜还要追问,但周恪显然不想多说了,他匆忙转移话题,“十二点了,还睡不睡。”
林瑜也不是个傻子,看出周恪不想多说,她抿了抿唇,只好低垂着眼帘,在周恪的注视下,慢慢躺了下去。
“哥哥,你会像小时候那样一直陪着我吗?”林瑜轻声开口。
“现在不就是在陪你吗?”
“不对。”林瑜轻眨着眼睛:“哥,小时候你都是躺在床上抱着我,哄我入睡的。”
话落,周恪瞳孔一震,呼吸一滞,浑身上下的血液反复都涌到了一处,他不敢相信林瑜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偏偏这话又是现实,可是,他们再也不是小时候了,他怎么还能小时候那样抱着她呢。
周恪双唇紧抿,竭力克制住翻涌出来的潮念,声线低哑的说:“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
这次,林瑜没有说话,她心想,没关系的,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她退而求其次的说:“那不抱着,可以换别的吗?”
“什么?”
林瑜抿了抿唇,期翼的目光闪烁着淡淡的光:“可以握着哥哥的手吗。”
周恪一怔,犹豫了会,最终缓缓朝她伸出手,林瑜握了上去,上一次牵手是什么时候呢,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只是印象里,哥哥的掌心一直很宽大,永远是温热的。
“等会我睡着了,你再拿走好吗?”
“好。”
时间悄无声息的游走。
直到林瑜的呼吸渐渐平稳,周恪垂眸,盯着她已经闭阖的眼睛,烛光在她脸上跳跃,照亮她微微蹙起的眉头。
周恪望着窗外的雨幕,停电的夜晚格外漫长,跳动的火光在她脸上投下温暖的阴影,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扇形的暗影。
他眷恋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待回到房间,脑海里却一直萦绕着方才推开浴室门的那一霎,有什么从腰腹间涌上来,房间开着空调,室外在下雨,体温却在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