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逸的出现成功分离了这个各怀心思的家。
林瑜发现,周恪最近似乎变得很忙,但具体在忙什么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在家遇见哥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每天,她起来时,周恪早早便走了,但家里的餐桌上依旧会有他买好的早点。晚上,林瑜特意延迟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可直到十二点,周恪也没回来。
这倒让林瑜感到不会了,她甚至开始反思,这是不是弄巧成拙了,周恪没有她想象中的吃醋,反倒开始避着她。
当然,这么想的不止有林瑜,就连严亚东都觉得周恪最近反常地厉害,俨然有种把酒吧当家的感觉,休息室都快成为他的专属卧室了。
要说上一次看见他这样,还是两年前,他去江城大学找林瑜,却意外看见她和一个男生在一块,回来后,整个人就跟枯朽的木头一样,干燥易燃,偶尔呢,又像那冬日里的湖水,表面结着厚厚一层冰。
他同周恪认识快十年,没见过那样的他。
现如今的周恪和两年前没什么分别,但细看之下,又好像有那么一些不同。
更让人不敢靠近了。
他仔细地端凝着周恪的神情。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严亚东不停地摩挲着下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周恪,最终终于得出结论:“和妹妹吵架了?”
严亚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一快便说了出来,但很快,他又摇着头自我否认道:“也不对啊,妹妹看着就很乖,你又是个妹控,没道理吵架啊,那你成天冷着一张脸是在干嘛,发生什么事了?”
周恪弓着身子,头颈垂下,单肘抵着膝盖,粗粝的指腹揉了揉眉心,躁郁着开口:“林瑜谈恋爱了!”
闻言,严亚东愣了愣,随后不明所以地反问道:“......所...所以呢?”
话落,就见周恪抬起脑袋,幽暗的眸子冷冷瞥了他一眼,那样子看得严亚东眉心猛地一跳。
他脑袋瓜子迅速一转,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你现在是不是就和那含辛茹苦将女儿养大的老父亲的一样,有种家里小白菜被猪拱了的心痛感,要是这样的话,周恪,我真得说说你了,妹妹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谈个恋爱也没什么的,人长了,又不是未成年的小孩子,你总不能要求人家二十五六才谈恋爱吧,做人不能这么封建啊,现在只是交个男朋友而已,那以后要是有了妹夫怎么办。”
周恪这几原本就烦躁,现在听着严亚东这左一句男朋友,右一句妹夫的,非但没有释怀,反倒有种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听不下去,周恪一张脸铁青,冷脸斥他一声:“闭嘴吧你,说话真难听。”
“......”
严亚东骤然被周恪这么一怼,他一脸懵逼地眨了眨眼,随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恪,咂舌道:“你完了,周恪,你真没救了,你这该死的妹控。”
听着严亚东嘴里的谴责,周恪依旧阴沉着一张脸,脸上没有丝毫被开导的豁然,只有一口郁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的烦闷感。
见此,严亚东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难怪人家心里不快,毕竟就这么一个妹妹,一直放在手心里疼,就这样被人拱走,有老父亲的心态也是正常的,想到这,他弯腰从桌上端了杯还没喝完的酒默默咽下去。
算了,他还是闭嘴不说话好了,免得殃及池鱼。
暗黑色的茶几上摆着好几个空着的琥珀色酒瓶子,严亚东虽然下定决心要保持沉默,但眼睛还是时不时往周恪那边看去,虽说两人开的是酒吧,但平日里周恪还真不怎么喝酒,他说不喜欢大脑不清醒的这种状态,但今晚却喝了一杯又一杯。
得,看来是真的恼得不行。
“行了行了,别喝了。”严亚东走过去,拍了拍周恪的肩膀,叹息道:“想开点呗,不就是交男朋友了嘛,又不是结婚,说不定哪天就分了呢,这样想,是不是会释怀一点。”
“......”
实在受不了严亚东左一句右一句的男朋友、结婚,周恪索性拿起手机叫了个代驾,准备回家去。
*
夜色如墨,小区四周一片静谧,周恪坐在车里,任由那闷热的夜风顺着半敞的窗户吹进来,他半张脸浸在昏暗中,夜色模糊了他的脸部轮廓,让人瞧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他就这样静静坐着,直到感觉头脑变得清醒了些,才终于推开车门。
林瑜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但周恪依然没有从酒吧回来。
她开始有些担忧,从逸的出现不会并没有让这份感情上升,反而把他越推越远了吧,这样岂不是适得其反。
正思量着,玄关处忽然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哥哥回来了?
她猛地抬眼,起身的同时门被陡然推开。
林瑜趿着拖鞋走过去,就见周恪正在玄关换鞋,从她的视角看,只能瞧见哥哥轮廓分明的侧脸,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圆领T恤,衬得脖颈愈发冷白,下颌线流畅锋利,清隽的五官像是罩了一层看不清的雾。
她立在原地,叫了声:“哥哥......”
周恪没想到这么晚了林瑜还没有休息,四目相视,两人都有些意外,周恪脚步一顿,注视着她,沙哑的嗓音里透着几分疲态,“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林瑜朝他走近了些,呼吸时闻到一股浓郁的酒精味,她脸上顿时闪现出讶然的表情:“哥,你喝酒了!”
周恪喉结滚动,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印象里,林瑜几乎没有见过他喝酒,但今天却一反常态染了一身酒精味,是因为有什么烦心事吗,还是说单纯想买醉。
心绪悄然浮动,林瑜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那我给你泡杯蜂蜜水吧。”
说着,她转身往厨房走。
窗外夜色浓酽,只有零星几户人家还亮着灯,窗外蝉鸣声时断时续,墨色夜空里,云层如流动的轻纱缓缓漂移,露出高悬的圆月。
周恪坐在沙发上,客厅没开主灯,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灯光落在他脸上,将他满头乌发照得暖黄,他微阖着眼,感受着静谧时光里,妹妹制造出来的细微动静,耳畔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再是冰箱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轻浅的脚步声。
“哥哥。”
周恪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陡然掀开眼眸,他下颌微抬,就看见林瑜端着一杯淡黄色的温水出现在他跟前。
“哥,先喝点蜂蜜水吧,不然明天起来要头疼的。”林瑜伸手将手里的递过去。
“谢谢。”周恪接过,无声吞咽了一下,他的嗓音沙哑,嗓子里干的厉害,他握着杯子,仰起下颌,感受着那水里的甜腻一缕一缕地滑过喉咙,抚慰着他血管里密密麻麻躁动着的痒意。
林瑜见他一口气将水喝完,眸光又落在他脸上,明明是住在同一间屋子,可她却觉得似乎很久没见到哥哥了,借着昏淡的光线,她瞧见哥哥眼下那淡淡的乌青,一时间不免好奇:“哥,你最近很忙吗?”
“还好。”周恪清了清嗓子,目光避着她:“怎么这么问?”
林瑜看着他,搭在膝上的手指忽然动了动,而后露出一副惆怅的神情:“那你最近怎么每天都这么晚才回,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那天带从逸到了家里,和我生气呢。”
她这话说得直白,周恪终于看她,眼神变得晦涩一片,“我生什么气?”
林瑜对上他凛冽的视线,不避不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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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望过去,仔仔细细的看着,不肯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她问:“你是不喜欢从逸吗?”
空气沉静,林瑜说话的嗓音并不大,这低沉的语气轻飘飘地落下,落在周恪耳中,却像是一种委屈的质问。
周恪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泡在了酒精里,昏昏沉沉地泛起疼,要怎么回答呢,难道说是,可说出来呢,以妹妹的个性,一定会追问到底,问为什么不喜欢,是觉得对方哪里不好,他又该如何回答,说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生理性厌烦吗?
这种听起来就像是无理取闹的理由,说出来只会让妹妹夹在两个人中间为难。
更何况,这种没来由的讨厌,连他自己都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撩动着眼睫,望着妹妹那水润的眼睛和眼底看得清的期艾,气息一瞬间滞住,他静默了片刻,随后给出回答:“没有。”
林瑜的心像是刚攀上顶点的过山车,忽地落了下来,她眨动着眼睫,指尖微不可察地蜷了一下,连带着心也跟着一起颤了颤,纵使知道这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失望。
她很快平复好心情,冲哥哥微微一笑,善解人意地说到:“没关系的,你要是不喜欢他,就直接和我说,反正不管什么时候,哥哥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人。”
说完,她用目光正大光明地观察着周恪。
然而,周恪的态度始终是淡淡的,他没有为这句真心的剖白而感动,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傻姑娘’,像是自嘲又像是自怜:“说什么傻话,都有了喜欢的人,哥哥怎么还会是你最重要的人。”
“你不相信我吗?”说这话时,林瑜的眉心向内收笼了一分,那双清盈的眼睛第一次流露出伤心的表情,她在为哥哥的不信任而感受难过,她咬了咬下唇,注视着哥哥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的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爱的人啊,哥哥。”
四下安静,周恪双唇紧抿,他听见自己的心脏正在重重地跳动着,漆黑的目光逐渐变得浓稠。
“是吗?”周恪低低地笑了起来,他忽地抬起手臂,宽厚的掌心落在她发顶,像小时候那样,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着,林瑜倏地绷紧了身子,皎白的月光从阳台投入客厅,空气霎时陷入了无端的沉默。
掌心慢慢脱离了她的脑袋,顺着她脸部轮廓逐渐下滑,林瑜讷讷地看着他,只觉得他指尖像带电般,被他碰过的地方都酥酥麻麻泛着痒,她仰起脸,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般扑簌颤抖。
心跳快得要突破胸腔,成年过后,他们很少再有这样亲昵的触碰,似乎都明白,他们除了是兄妹之外,还是男女,是异性,这层看不清的隔膜挡在他们中间,悄然分离了他们之间的亲密。
她直勾勾地看着周恪,目光从他浓黑的剑眉到高挺的鼻梁,最后是薄红的唇瓣,凸峥的喉结。
他的掌心静静地托着自己的侧脸,没有再动,她很想求哥哥继续抚摸着她,不要停,更想义无反顾地将他扑倒,用湿润的唇瓣描摹他的唇,听他不受控地闷哼。
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恪垂眸看向他,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柔光,粗粝的指腹落在她粉白的面颊上,在那片细腻的皮肤上轻柔地摩挲。
林瑜感觉自己的皮肤正在他的抚触下失衡发烫,她的心在砰砰乱跳,嗓子在无声地尖叫,她好渴望能抱一抱他,再亲亲他。
良久,头顶忽然落下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声,磁哑沉冽的嗓音幽幽响起:“乖孩子,是因为知道哥哥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不容易,所以任何人都无可替代这份情是吗?”
林瑜心中猛地震颤。
不——
不是这样的。
是因为我本身就很爱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