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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造假伎俩

作者:王文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真正的好翡翠,像‘玻璃种’‘冰种’,颜色浓艳,透明度高,在光下看,象一汪清水,那才值钱。”


    沐孟莲指着一个摊位上的玉佩说:“六爷,您看那个,颜色挺绿的,是不是好东西?”


    寸文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摇了摇头:“那是‘铁龙生’,看着颜色浓,其实质地粗糙,水头差,不值几个钱。”


    “很多不懂行的人都被这颜色骗了,花大价钱买回去,其实就是块普通的绿色石头。”


    龙楚雄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拿起一个雕刻着貔貅的玉牌,翻来复去地看:“六爷,这玉牌雕工不错,能值多少钱?”


    “最多五十块大洋。”寸文山扫了一眼,“你看这雕工,线条粗糙,貔貅的眼睛没神,一看就是机器雕的,不是手工活。”


    “真正的好玉,雕工也得讲究,好玉配好工,才能卖出好价钱。”


    走着走着,寸文山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摊主是个缅甸老汉,皮肤黝黑,脸上刻满了皱纹,正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和一个商人讨价还价。


    摊上摆着几块切开的原石,其中一块露出的绿色鲜艳欲滴,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象一块凝固的绿水。


    “这是块好料。”寸文山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原石的切口,“你看这颜色,正阳绿,分布还均匀,水头也足,最少能出两个手镯,剩下的边角料还能做几个吊坠,值不少钱。”


    那商人显然也看出了这原石的价值,和老汉争得面红耳赤,最后以五百块大洋的价格成交。


    商人喜滋滋地抱着原石走了,老汉书着大洋,脸上笑开了花。


    “这就是赌石。”寸文山站起身,对段景宏说,“缅甸的玉石大多是原石交易,外面包着一层石皮,谁也不知道里面是好是坏。”


    “买对了,一夜暴富;买错了,血本无归。比咱们做假货刺激多了,但风险也大得多。”


    段景宏看着那老汉摊位上剩下的原石,心里感慨万千。


    这玉石市场和他们做的假货生意一样,都充满了门道和陷阱,稍有不慎就会栽跟头。


    往回走的路上,夜色越来越浓,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少了。


    寸文山突然拍了拍段景宏的肩膀,语气郑重地说:“小龙,你这悟性,真是我见过最好的。这几天教你的这些做旧的法子,你一点就透,比沐思茅当年强多了。”


    段景宏愣了一下,不知道寸文山想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都是六爷教得好。”


    “我是说真的。”寸文山停下脚步,路灯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映出几分认真,“我这辈子收过几个徒弟,都没你这悟性。”


    “你要是愿意,以后就跟着我学,我把我这一身本事都教给你,不管是做旧还是看玉石,保证你以后走到哪儿都饿不着。”


    段景宏心里一惊,他没想到寸文山会突然说这个。


    他来缅甸是为了卧底,收集寸文山走私文物的证据,可不是来学造假的。


    但他面上没表露出来,只是低着头说:“六爷,我,我怕我学不好,姑负了您的期望。”


    “你肯定能学好。”寸文山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笃定,“我看人不会错。”


    “你好好考虑考虑。”


    龙楚雄和沐孟莲走在后面,听到两人的对话,龙楚雄凑到沐孟莲耳边小声说:“莲姐,看来六爷是真看重他。”


    沐孟莲没说话,只是看着段景宏的背影,眼神复杂。


    回到客栈,夜已经深了。


    段景宏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寸文山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他知道,这是个获取寸文山信任的好机会,但一想到要跟着他学这些造假的伎俩,心里就不是滋味。


    窗外的月光通过窗棂洒进来,照在地上,像铺了一层白霜。


    段景宏望着天花板,暗暗握紧了拳头。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暴露身份,得先稳住寸文山,等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至于寸文山收徒的提议,只能先拖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夜渐渐深了,客栈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客栈里的烛火已经燃到了尽头,最后一点火星“噼啪”响了声,彻底熄灭在烛台里。


    段景宏躺在床上,瞪着黑漆漆的房梁,窗外的月光通过窗纸,在地上洇出一片模糊的白。


    他翻了个身,褥子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淅,折腾了快一个时辰,眼皮反倒越来越沉,心里却象压着块石头,怎么也落不下去。


    “算了,睡不着就起来看看书。”他喃喃自语着,摸索着点亮床头的油灯。


    昏黄的光晕里,那几本寸文山给的线装书躺在枕边,封面上“古玩做旧图谱”几个字已经有些褪色。


    段景宏拿起最厚的一本,翻开泛黄的纸页,一股陈旧的油墨味扑面而来。


    书页上用毛笔绘制着密密麻麻的图谱,还有蝇头小楷的注解。


    他翻到“铜器做旧”那一页,上面详细画着不同朝代铜器的锈色差异:商周的铜锈多呈青绿色,带着细碎的裂纹;汉代的锈色偏红,像堆积的朱砂;而清代的铜器,锈迹往往薄而均匀,透着股温润的光泽。


    旁边还标注着做旧的配方,用硝石、硫磺、盐按三比二比一的比例混合,加水煮沸后浸泡铜器,每日翻动一次,七日即可出“老锈”。


    “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段景宏皱着眉,手指划过一行小字:“假锈易成,真味难仿。锈色可借化学之力速成,而铜器深处的土腥味,需埋于陈年谷仓的土中三月,方得一二。”


    他忽然想起白天处理铜锁时,寸文山特意往溶液里加了把陈年稻壳灰,当时还不明白用意,此刻才恍然大悟。


    再往后翻,是“瓷器仿品鉴别”。


    其中一页画着两只几乎一模一样的青花瓷碗,一只标注“真”,一只标注“假”。


    段景宏盯着看了半晌,才发现假碗的青花发色虽然浓艳,却少了真碗那种深入胎骨的晕散感,像浮在釉面的一层颜料。


    注解里写着:“真青花,料入胎骨,侧光可见凹陷;假者,料浮釉表,指甲轻刮即落。”


    他越看越心惊,这些造假的伎俩精细到了毫厘之间,若非有这图谱指点,就算是行家也未必能一眼看穿。书里甚至记载着如何模仿不同窑口的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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