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迦南点到为止。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自己的安危,有秋容在,我保你无恙。”
一旦事件曝光。
和她这个外人比起来,向心柔这个曾经的冯家儿媳的话显然更有说服力。
冯家想要向心柔死。
她偏要向心柔活。
时时刻刻让冯家忌惮。
唯有这样,冯家才会投鼠忌器,走不出最后一步。
她也能有更多时间来找机会削弱冯家。
亦或者找帮手干掉冯家。
长公主南下江南。
借皇权之力大肆敛财。
同时也收服了一些世家。
长公主回京,这些江南世家也派了代表前来。
得知如今京城世家和皇权争斗。
这些以往被排除在外的南方世家动了心思。
想要在京城借由长公主和景宁帝之力从北方世家手中分一杯羹。
朝会之后。
他们就主动找到长公主。
通过让渡一些江南地方权宜,来获取在京城一席之地。
景宁帝原本就在为和崔氏、郑氏等世家对峙气的焦头烂额。
得知这些人交了投名状,大喜过望。
紧急召见了很多人。
崔明烨等人见有人来破局,心生不喜,却也看不起南方来的这些世家。
不欲与之比高下。
此外,他们也不想和景宁帝彻底撕破脸皮。
思来想去也想找个代理人。
最后想到了秦迦南头上。
一来梅花宴之事,她和长公主本有龃龉。
用她来对付长公主,不用世家亲自下场。
世家也不必得罪景宁帝。
二来,秦迦南出身的秦家在江南也是大族。
和江南很多世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三来,单单是一个秦迦南远远不够和长公主抗衡。
可她背后还有镇南郡主和平南王府。
世家就想玩儿一手借力打力。
只要秦迦南收下崔氏远超救命之恩的重礼。
在这些世家眼中,就是收下了买命钱。
接下来如何。
就看秦迦南这个马前卒能和长公主对抗到哪一步。
可崔明烨等人没想到秦迦南面对这些世所罕见的珍宝不为所动。
只拿了一枚东珠了事。
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听李氏说完,崔明烨笑了。
眼底带着几分欣赏。
“先前在怀远伯府案中就听人说起过这个秦小姐生长在边关,狡猾慧黠,和寻常贵女不同。如今看来,传言非虚,胸中倒是有几分想法。”
“二爷,那我要不要这两天再找机会?”
李氏说完就被崔明烨抬手阻止。
“不必,那丫头既然已经看出了我们的打算,此事往后拖一拖也好。”
说到这,他顿了下。
“再说了,我也想留点时间看看江南来的那些人的成色。到时候再看看要不要用秦迦南这张牌。”
李氏颔首。
“也好,距离那丫头及笄还有两天,若有变化,我再去趟及笄礼即可。”
崔明烨颔首。
这时崔莺莺小声询问。
神色略有不忍。
“爹,秦小姐到底救了我和娘的性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难道这个人一定得是秦小姐吗?”
崔明烨轻笑。
“我知道你这丫头惯来心善,可你不想想,就算是没有我们,长公主母子睚眦必报,能放过她吗?”
崔莺莺咬着唇角没吭声。
崔明烨继续说。
“若她能跟咱们合作,还有扳倒长公主母子的机会。她也能安然无恙。”
秦迦南不过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
世家和皇权碰撞之下,怎么可能有安然无恙的机会?
崔莺莺从小在崔氏长大。
如何看不透这些。
可她清楚崔明烨所做都是为了崔氏。
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和你娘还有话说。”
崔明烨下了逐客令。
崔莺莺也不好继续待下去。
很快离开了书房。
崔明烨收回视线继续说。
“虽然暂时不必继续拉拢秦迦南,但也不能就让她彻底远离这件事。”
李氏不解。
“二爷的意思是?”
“林玉霄于宴会之上出现那般丑态,不是中了毒吗?让人给他递个消息,就说毒药是秦迦南下的。”
“可林玉霄未必会信。”
“那日林玉霄本就对秦迦南有了歹心,秦迦南反制情有可原。再则......”
崔明烨顿了下。
“听说秦迦南在安顺的养母是个大夫,她随身携带点毒药也顺理成章。”
世家派出去的人一边传播长公主娇纵狠辣、草菅人命。
也不忘大肆宣扬林玉霄的丑事。
林玉霄的短小。
没少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
被禁足在晓峰园的林玉霄得知了这些传闻。
暴躁如狮子。
尤其是查了好几天都没查出是谁给他下的毒。
他更是愤怒异常。
短短三天。
从附近村镇强掳来的三位少女就惨死于他手中。
这个时候,世家将秦迦南给他下毒之事传到了晓峰园。
林玉霄抽打少女的动作戛然而止。
而后怒极反笑。
眼底闪烁着浓烈的征服欲。
“好!好一个秦迦南!当真是本郡王小看了你!敢这么算计本郡王?不把你这头烈马降服,本郡王就不姓林!”
他看向随从。
“一会儿吩咐下去,替本王准备一份聘礼,两日后本王要去东平侯府下聘。”
随从惊讶不已,小心翼翼的劝说。
“郡王要迎娶秦小姐?这么大的事要不要先通知一下长公主?”
这个提议让林玉霄恼火的很。
他抬手一鞭子抽了过去。
“多嘴!你当本郡王是三岁孩子?连自己要娶哪个女人都要经过母亲同意?”
后背的伤让随从疼的龇牙咧嘴。
他低着头再不敢多说。
林玉霄又威胁。
“别怪本郡王没提醒你,你敢将此事透露出去,坏了本郡王的好事,本郡王第一个弄死你!”
随从赶忙点头称是。
须臾,有小厮带着一个宽脸大头的中年男人进门。
林玉霄不耐烦的赶走了所有人。
这才看见男人。
“周成伟,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男人当即跪下请罪。
“郡王恕罪,杏子巷的那群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小的都险些磨破了嘴皮子,他们就是不肯搬。”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郡王要你何用?”
林玉霄将其一脚踹翻。
骂骂咧咧了许久。
“一群贱民也配跟本郡王的铁匠铺争地盘?你吩咐下去,既然那些贱民给脸不要脸,那就无需跟他们再客气。”
“正好我铁匠铺扩建也需有人做祭,就顺便送他们上路!”
晚间,秦迦南还未睡下。
元宝就急匆匆的带程昱进门。
见他满身焦黑。
秦迦南顿时皱起眉头。
程昱砰的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小姐,出大事了!”
“杏子巷莫名失火,同善堂和半条街的房屋被付之一炬,孩子们和邻居们死伤无数,李溪也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