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迦南在,她是没机会的。
就在她战战兢兢的将所有事说出来后。
秦时文不可置信的惊呼。
“柔儿,你怎么能这么做!”
话音未落,向南枝就嗷的一声扑了过去。
“贱人!我待你那么好!你抢了秦时文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换我儿子?”
“你还我孩子!”
向心柔先前本就伤的不轻。
又自知有愧,没有还手。
任凭向南枝雨点般的拳头砸在她身上。
一言不发。
秦云舟惨白着脸跌坐在地。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我是侯府大公子!我才不是什么野种!”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最欢喜的当属秦云川。
他唇角压都压不下来。
故意跑到秦云舟面前幸灾乐祸。
“大哥,地上凉,赶紧起来,回头受了风寒,姨母可是要心疼的!”
秦云舟红着眼怒斥。
“你给我闭嘴!”
秦云川笑笑。
“大哥怎么好心当成驴肝肺呢?我是真心为你好,姨母都被打成那样,想来短期内是没工夫照看你的,回头浪费的不还是我侯府的奴仆?”
“你一个外人已经在侯府白白享受这么多年,难不成还非要恬不知耻的让侯府继续供养你?人总是该要点脸面的!”
因着向南枝的偏疼,还有长子嫡孙的身份。
以往秦云舟没少挖苦秦云川。
尤其是最近,他又被罚服夫役,更是对秦云川横挑鼻子竖挑眼。
兄弟俩本就不多的感情早就消磨殆尽。
秦云舟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侯府大公子的身份。
如今被秦云川一口一口外人嘲讽。
他再也忍不住。
起身就挥拳砸了过去。
兄弟俩很快打作一团。
“停手!都给我停手!”
秦时文夹在两拨打架的人中间。
扯着喉咙喊。
可早就大红了眼的四人谁也不理会他。
秦时文无奈只好去求救秦迦南。
“迦南!快让你的人动手!不能再打了,再打是要出人命的!”
秦迦南抿了口茶。
“打呗,谁不怕死谁就停手呗。”
就算是打出活人脑子。
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你怎么能这么说!”
秦时文气的直瞪眼。
“那我该如何说?是我让向心柔换孩子的?是我让秦云川打架的?”
秦迦南鄙夷的看着他。
“要不是管不住自己那二两肉,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说到底,你才是所有事的祸根!”
所有的事都是源自于当年秦时文在向家姐妹中间摇摆。
没有左右逢源的本事,还想坐享齐人之福?
可不就偷鸡不成蚀把米。
彻头彻尾的蠢货!
也难怪祖父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没守成的本事也就算了。
还喜欢在外招惹。
侯府的爵位不要也罢。
这扬混战最终以向南枝被推倒在地昏迷作为结束。
锦绣堂也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安静。
这时天边已经有了亮色。
折腾了一整晚,秦迦南早就疲惫不堪。
最终没能扛住铺天盖地的困意。
很快就睡着了。
相反的临风居和春蝶园却是依旧热闹非凡。
春蝶园里向心柔还在忐忑不安的试图说服秦云舟。
“舟儿,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你娘,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原谅我好不好?”
秦云舟红着眼死死的瞪着她。
“你凭什么要我原谅?当年你受辱为何不死?明明是你苟且偷生,还敢来我这装无辜?还有十年前,你为何不死?现在突然冒出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难堪?”
“不是的,舟儿你听娘解释......”
向心柔惨白着脸痛心疾首的想要解释。
秦云舟粗暴的打断了她。
“我告诉你,我秦云舟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娘,那就是侯府大夫人,而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的卑贱卑鄙的贱人!你想当我娘?下辈子吧!”
丢下这句话,秦云舟一把将向心柔推搡了出去。
“舟儿,你怎么能这么说?”
向心柔摇摇欲坠。
“收起你这副虚伪的模样,我不吃这套!”
临走,秦云舟狠狠威胁。
“我告诉你,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
向心柔跌坐在地,哭的泣不成声。
离开春蝶园后,秦云舟就直奔临风居。
可走到门口,就被秦云川的侍从拦了下来。
秦云舟气的咬牙。
“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我你也敢拦?”
侍从冷邦邦的回了一句。
“大公子恕罪,二公子说了,临风居不欢迎你。”
秦云舟瞬间火大。
“秦云川有什么资格拦我?只要爹娘还认我,我就还是侯府大公子,滚开!”
话音未落,秦云川的讥讽就从院中传来。
“我若是大哥,现在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春蝶园,毕竟仰仗自己的姨娘还能勉强成为侯府庶子,否则,一个野种是断没资格留在侯府的!”
“秦云川!你少得意!就算我身世存疑,可我还是娘最疼的孩子!”
“呵,大哥还是一如既往地天真!”
秦云舟冷笑。
“天真的是你才对!娘从来都不是什么狭隘之人,她喜欢一个人可从来不看血脉!”
秦云川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野种说的没错。
在娘眼里,秦迦南这个亲生女儿什么时候比得过婉月?
娘对婉月这个外甥女尚且如此看重。
更何况这个野种还是娘一手养大。
哪怕是丢了科考资格。
娘还是将他放在第一位。
想到这些,秦云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不能赌!
必须要将这个野种赶出侯府!
秦云川当即给左右侍从使了个眼色。
“来人,把这个野种给我丢出侯府!”
“我看你们谁敢!”
秦云舟怒斥。
可守门的都是秦云川的心腹。
也都知晓了秦云舟的身世。
谁还会再畏惧他?
不死心的秦云舟再一次挨了一顿暴打。
凄厉的惨叫声让醒来的向南枝坐立难安。
周嬷嬷看出了她的纠结。
“大夫人,不管怎么样,大公子都是您一手养大的,平日里也是最孝顺您的,旁的可以作假,但多年的母子之情做不得假。”
向南枝唰的一下站起身。
“你说得对!就算舟儿是那个贱人的私生子又如何?舟儿只认我一个娘,他也只能是我的儿子!”
向南枝成功说服自己。
很快就火急火燎的赶来救扬。
秦云舟抱着向南枝的裙角就是一阵痛彻心扉的哭诉。
“娘,儿子还以为您再也不要我了!”
“儿子不管旁人怎么说,这辈子就只有您一个娘!”
“您若不要我,儿子就只有去死了!”
和常年在外的秦云川比起来。
秦云舟和向南枝的相处时间更长。
但凡向南枝受了委屈。
秦云舟总会毫无条件的替其出头。
相反的,和秦时文有样学样的秦云川则会权衡利弊。
若是向南枝做的不对。
还会站在“大义”的角度规训。
向南枝是个任性自我的性子。
自然更加偏爱秦云舟。
向南枝心疼的赶忙用帕子给秦云舟擦拭脸上的尘土。
“舟儿你放心,有娘在谁也不能赶走你!”
秦云川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娘,大哥是冯家人,回冯家是早晚的事,侯府怎能强留......”
“那又如何?向心柔已经是侯府的妾室,那舟儿就是我儿子!就算是他冯家也没资格抢!”
向南枝说完,秦云舟大为感动。
“娘,我就知道您是疼我的!”
“周嬷嬷,赶紧去叫大夫,来给舟儿看看!瞧他伤的这个样子,万一落下了病根可如何是好!”
向南枝拉起秦云舟就要往院子走。
明明脸上也挂伤的秦云川嫉妒疯了。
她不甘心的朝着向南枝离去的背影大喊。
“娘,你别忘了,我才是您的亲生儿子!”
向南枝脚下一顿。
她脸上划过心虚。
到底没敢回头,拉着秦云舟就匆匆进了屋。
秦云川气笑了。
“不疼自己的孩子去疼一个野种?好啊,真好啊!”
物伤其类。
想着今日种种和过往的薄待。
秦云川忽然对秦迦南生出几分愧疚。
当时一家人都毫无疑问的站在婉月那边。
难怪小妹会伤了心,不再拿他们当家人。
他欠小妹一个道歉。
当然,他绝不相信姨母会良心发现主动挑破秦云舟的身份。
一定是小妹做了什么。
他必须要弄清楚。
不是一种人,不进一家门。
秦云舟用苦肉计拉回了向南枝的心。
向心柔说服秦时文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