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秦迦南最近经常出入春蝶园。
和向心柔不睦。
从临风居出来之后,故意绕道锦绣堂。
“小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爹要将纳新人了。人你也认识,就是住在春蝶园的那位。”
看着秦云川兴高采烈地模样。
秦迦南嗤笑一声。
“二哥喜欢给自己找后娘是自己的事,可别来这污我耳朵,我嫌恶心!”
秦云川脸上顿时挂不住。
“小妹说话何必这么难听,这是爹的决定,就算你不承认,她今后也是你的长辈。”
“古有认贼作父,今有认妾做娘。”
秦迦南朝他拱拱手。
“二哥这份心胸,属实宽广。别说我,想来秦云舟也是望尘莫及啊。”
秦云川闹了个没脸。
他深吸一口气。
“我只是好心来通知小妹一句,小妹不承情那就算了,反正不管你什么态度,都改变不了爹的决定。在这个家里,爹才是一家之主。”
“所以这就是你讨好秦大人,认妾做娘的道理?”
秦迦南摇摇头。
“啧啧,秦云舟还没死呢,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取而代之?心急了些,什么时候秦云舟废了你再上位也不迟。”
秦云川被猜中心事,黑了脸。
“小妹不承情也就算了,算我多此一举,不过但愿明日蒙姨娘被抬进门时,你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丢下这句话,他仓皇的拂袖而去。
秦云川闹了这么一出,倒是提醒了秦迦南。
相亲向心柔没有一下答应。
很明显是为了拖延时间。
迟则生变。
既如此,她何不借着明日来敲打敲打向心柔。
省的来日她耍花样。
秦迦南想到了水月庵的冯婉月。
本想着让孙嬷嬷派个人去接。
却得知了向南枝也是同样的想法。
不用说,她接冯婉月回来,定然也是还在怀疑向心柔的身份。
想借着冯婉月来闹一闹明日纳妾。
既如此,秦迦南也只能暂时打消了想法。
反正她已经有了向心柔和冯利民有私情的证人。
这姐俩互掐,也影响不到什么。
秦迦南打定主意做个旁观者看戏。
虽只是个贵妾,秦时文却对向心柔格外重视。
里里外外都想挂红。
向南枝当然不允。
若非宾客登门,二人恨不得当扬互掐。
秦时文一气之下就要将请来的狐朋狗友都带到了春蝶园。
还是王管家出面说于理不合。
此事在暂时作罢。
傍晚,一顶粉红小轿将向心柔从白石巷抬到了侯府侧门。
向心柔人还没下轿。
秦云舟就带人拦了轿门。
“贱人!不许下轿!”
秦时文原本还在陪同僚喝酒吹牛。
一听这消息,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见是秦云舟从中作梗,当即黑了脸。
“舟儿,你不在五城兵马司,在这做什么?”
秦云舟的夫役除非特殊情况。
一日都不得歇。
向南枝也赶忙劝说。
“舟儿,千万不能因为这个贱人毁了你,你赶紧回去。”
秦云舟心疼的看着她通红的眼。
“娘,就算今日我受罚,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您被这么羞辱!”
他恨恨的瞪着后来的秦云川。
“秦迦南那个野丫头不管也就算了,你可是娘一点点养大,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么欺负娘?你还有没有良心!”
秦云舟穿的灰扑扑的。
比起来,秦云川一袭绛红色的袍子喜庆极了,眉眼还藏着笑。
但凡有眼的都看得出来。
对自家老爹纳妾是极其认可的。
但凡有点良心的都不会这么做。
很多围观之人开始偷偷议论秦云川没良心。
秦云川脸上挂不住。
沉声反驳。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爹想纳妾,是我一个晚辈能置喙的吗?再说了,男人三妻四妾,有何不可,只是娘......啊!”
秦云舟都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一拳砸了过去。
秦云川虽有功夫在身,却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惨叫一声,就跌倒在地。
秦迦南暗自摇头。
就这软菜包。
浪费了外祖母给找的那些高手。
向南枝尖叫一声。
本想去扶秦云川,却被秦云舟拉住了。
“娘,我早就听说了,这小畜生不只没阻止爹,还撺掇您答应纳那个贱人,您又何必再管这没良心的小畜生!”
向南枝一想到昨日秦云川说的那些话。
看似有道理,可内中苦楚她何尝不知。
眼圈红的格外厉害。
秦时文一把将秦云川扯了起来。
转头怒斥秦云舟。
“要纳妾的是我,与川儿有什么关系?违背父愿,是为不孝。殴打兄弟,是为不悌。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悌不孝的儿子?!”
大宁以孝治天下。
秦云舟绝了仕途。
一旦再多上一个不孝不悌的恶名,他将成为所有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秦云川垂着的眸子里闪过几分得意。
让秦云舟这蠢货闹吧。
闹大了才好!
他才能独得爹的看重。
整个东平侯府才能是他一个人的!
向南枝急了。
“够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舟儿?他可是你儿子!你是不是想毁了他才甘心?”
秦时文怒斥:“你还敢开口?这些年要不是你养歪了他,他怎会变得如此没规矩!”
大庭广众之下被夫君指着鼻子斥责。
向南枝委屈控诉。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还有没有良心......”
“娘,算了,爹现在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哪里还顾得上咱们母子?”
他冷冷的瞪着秦云川。
“更遑论这还有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咱们斗不过的。”
秦云川急了。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何曾不心疼母亲?爹要纳妾合情合理,母亲执意阻拦,爹可以不计较,外人是要说她善妒的。”
“难不成你非要让娘背上一个善妒的名声才甘心?”
秦云舟被怼的说不出一个字。
向南枝则看着秦云川泪如雨下。
这就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儿子。
为何要这么对她?
秦云川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背叛让向南枝难以接受。
秦时文接下来的话更让她痛彻心扉。
“舟儿如今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你若想让他日后松快些,就做好你的侯府大夫人,否则,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舟儿可是你嫡亲的儿子啊!你怎能如此狠心?”
秦时文淡漠着脸,低声威胁秦云舟。
“他若懂事就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
秦云舟怒极,想要急声反驳。
却被向南枝摇头拒绝。
秦云舟也只好死死握着拳头。
强压下心头万般怒火。
花轿旋即被抬进了侯府侧门。
经过秦云舟时,他恨不能将里面的向心柔扯出来暴打一顿。
最终也是剩下了冷声威胁。
“贱人!你以为你入了府就能万事皆休?我告诉你,就算有秦时文护着,你也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妾室,老子弄死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森冷的威胁声传入花轿。
向心柔面上满是痛心之色。
眼泪很快夺眶而出。
向南枝将秦云舟拉到了一旁安抚。
“舟儿,就让她入府吧,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秦云舟狐疑的看了过去。
向南枝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云舟点头如捣蒜。
“母亲做得对,就算她不是那个人,婉月来了,她也得是!”
接下来的行礼敬茶。
向南枝都板着脸没有发作。
秦时文正在暗暗自喜。
直到一声凄厉的呼唤让他笑容僵在了脸上。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