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慧星偶然听伺候的下人说向心柔月份不对。
她心有狐疑。
随着冯修堂的长大,他越发不像冯老二冯立武。
宅子里谣言四起。
而向心柔也对冯修堂没有过一日好脸色。
直到冯修堂六岁那年外出失踪。
这种传闻在宅子里才逐渐平息。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
十年前,梁慧星偶然遇见当年给向心柔接生的婆子。
对方言之凿凿。
说向心柔的孩子是足月生产。
梁慧星与向心柔对质。
向心柔抵死不承认。
最糟糕的是那个婆子竟当扬改口,说所有事都是梁慧星指使。
两个时辰后,向心柔投河自尽。
事情闹得很大。
舆论一股脑的冲向梁慧星和冯家。
为了平息众怒。
梁慧星不得不避入水月庵。
一避就是十年。
在这十年里,梁慧星也找到了其他证人。
可在外人看来,向心柔已死。
死者为大。
就算拿出证据也无济于事。
事情就一直拖到了秦迦南来找梁慧星。
言之凿凿的告诉她向心柔还活着。
“.....梁姨说的那个婢女采莲可有证据证明,向心柔和冯利民的私情?”
“有。”
秦迦南略微沉吟。
“梁姨可否将此人交给我?”
梁慧星沉默。
秦迦南劝说。
“如果梁姨觉得自己手握此人可以将冯利民逼出来,那尽管留着,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要快,否则黄花菜都要凉了!”
梁慧星犹豫了半盏茶。
“好,我把采莲交给你。”
秦迦南招手叫来了的李溪。
低声让她去提人。
之后快步回了侯府。
直奔春蝶园。
秦时文也在。
秦迦南开门见山,索要五万两。
秦时文挎着老脸。
“迦南,为父真的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就自凑了三万两,你看能不能少一点。”
秦迦南格外鄙夷。
“当初冯婉月你还拿的出一万两,怎么现在就抠成这副德行?”
秦时文小声嘀咕。
“那能一样吗?”
当时他要是不拿。
只怕自己都得被这狠心的丫头顺手给干掉!
秦迦南将两万两银子揣起来。
不耐烦的摆摆手。
“你先出去,接下来的话你最好不要听。”
秦时文不干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走不走?不走,让元宝请你?”
秦迦南已经对秦家人没了耐性。
元宝就是悬在秦时文头上的一把剑。
他哪敢反驳。
蔫蔫儿的走了。
秦迦南又让元宝去门口守着。
房间里就只剩了她和向心柔。
向心柔脸上有些不自然。,
“迦南,你要跟我说什么?”
秦迦南上下打量着她。
“刚才你也听到了,你的这位大爷拿不出五万两,所以我得和你另外谈谈条件。”
“什么条件。”
秦迦南淡漠的说了一句。
“我要活捉冯利民!”
向心柔瞬间变脸。
“迦南,你、你说的是冯家三爷?”
“也可以说是你的老相好。”
秦迦南说完,向心柔就僵在了原地。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迦南,你又是从哪儿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的?我和自家小叔子怎么可能会有私情?”
秦迦南嗤笑。
“连自家姐夫都不放过,跟小叔子有私情,很难吗?”
被一个小辈如此揭老底。
向心柔秀美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秦迦南不给她废话的机会。
“别否认,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不可能跟你来谈这个条件。”
她越过窗户看了眼院中惴惴不安的秦时文。
“我想你也不想让这些烂事被我父亲知晓吧?”
诈死十年,还冒着被人戳穿身份的风险要回到秦时文身边。
足见向心柔对秦时文有多上心。
向心柔眼底满是阴沉。
“我若不答应呢?”
向心柔摩挲着茶盏低笑。
“听说明日父亲就要给你贵妾的名分,你说我有没有本事让你连个妾室都当不得?”
向心柔深吸一口气。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与冯利民已经多年不曾联系,你想找他,需要给我一点时间。”
“五天。”
秦迦南起身,冷眼警告。
“希望姨母别耍我,否则加上昨晚的刺杀,我会与你一并清算!”
向心柔惊骇的瞪大眼,向后踉跄了两步。
秦迦南冷哼一声,离开了春蝶园。
向心柔跌坐在地。
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她后悔了。
当初怎的就不听娘的劝说,非要回京。
好好的在外面不好吗?
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午后。
京兆府便有消息传到了锦绣堂。
包含卫沐、野利方在内的一众西夏人。
一炷香前,齐齐毒发身亡。
听到这个消息,秦迦南愣了许久。
京兆府大牢是什么地方?
都有人下手真干脆利落。
足见这伙西夏人背后之人不简单。
她越发觉得不可将冯利民之事和盘托出。
万一冯利民再死了。
那就彻底断了线索。
但愿向心柔别昏了头。
再给她闹出什么幺蛾子。
即便有玉姨娘的验证。
向南枝还是无法接受有个人顶着向心柔的面容跟她共侍一夫。
秦时文退了一步,纳妾都不行。
两口子已经吵了好几次。
甚至最后一次都险些动手。
秦云舟整日里要出去扫大街。
秦时文想都没想他。
只好将主意打到了秦云川头上。
秦云川起先也是不同意的。
“爹,我娘辛辛苦苦为侯府操劳多年,您不能这么羞辱她。”
“再说了,这个蒙雨蝶和姨母长相一样,外人会怎么看您?”
“您就算不顾及娘,也为了您和侯府的名声想想。”
秦时文没说多少,就劝服了秦云川。
“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这些年我才只有两房姨娘,对你娘已经够好了。若不是看在你们的份上,光是一个善妒,我都可以休了她。”
“川儿,你大哥断了前程,整个东平侯府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也不想让我和你娘闹得太难看对吧?”
自从秦云舟的判决下来之后,秦云川的心思就活泛了起来。
如今被秦时文这么暗示,顿时改了口风。
“爹说的对,娘就是被您给惯坏了,我这就去劝劝她。”
临风居。
向南枝本以为秦云川的到来是为自己撑腰。
泪眼模糊的骂了秦时文和向心柔许久。
不曾想秦云川开口却是在劝她接受向心柔。
向南枝大怒。
“秦云川!你不帮我,却要帮那个贱人,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娘,我也是为您好啊。”
“让你爹纳妾是为我好?秦云川,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向南枝激动不已。
秦云川赶忙安慰。
“娘,您自己说您这段时间为了蒙雨蝶和爹吵了多少架?难不成您真的要被爹休了不成?”
向南枝冷哼。
“就算是要休,也是我休他,他凭什么休我?”
秦云川无奈。
“娘,您就别固执了,您也不想想,就算您回了长兴侯府,真的就是您想要的吗?”
向南枝不吭声。
“就算您不想旁的,那不妨想想外祖母,她会怎么想您?”
提到杜灵韵,向南枝眼圈又红了。
当初母亲不止一次劝过她秦时文并非良人。
是她执意要嫁。
若她当初听了母亲的。
会不会就好一些?
不。
冯立武是个短命鬼。
秦时文再不济那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向南枝在心里强行这么安慰着自己。
“您已经和外祖母断亲,如今再传出被休弃的恶名,就算长兴侯府愿意让您归家,旁人该如何看您?如何看我和大哥?”
秦云川将向南枝的纠结看在眼里。
“娘,爹再喜欢,也不过是一个妾室而已,只要您不离开,那您就是侯府的大夫人,以后想拿捏一个妾室还不是手拿把掐?何必非要因为一个玩意儿和爹离了心?不值得。”
“可、可我就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顶着你姨母的脸嫁进来。”
秦云川冷笑。
“只要那女人成了爹的妾室,母亲要她的命都轻而易举,更何况毁一张脸呢。”
向南枝沉默许久。
“川儿,你说得对,娘听你的。以后再找机会收拾那贱人!”
秦云川走后,向南枝立刻变脸。
“周嬷嬷,你明天一早就去趟水月庵,将婉月带回来。”
周嬷嬷一愣。
“大夫人,您这是?”
向南枝冷笑。
“川儿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连他都成了那贱人的说客,你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周嬷嬷还是一脸不解。
向南枝恨恨的说:“当年柔儿不就是如此,整个长兴侯府,从上到下哪个不是站在她那边?”
“可是玉姨娘分明说了那个贱人不是二小姐?”
“她是柔儿的亲娘,自然要向着她说话。想要我不再怀疑,除非婉月亲自指认她不是柔儿,否则我是不信天底下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向南枝冷笑。
“她若不是柔儿便罢,我只当敲打敲打她。可她若是柔儿,哼......就算我不出手,冯家也饶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