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解释了起来。
“诸位误会我姨母了,自从表妹丢失之后,姨母年年都来宝相寺点长明灯为表妹祈福,自表妹归家之后,也是处处关怀。可表妹似乎总是误会姨母,这才让大家以为姨母不疼她这个女儿。”
“天底下哪有当母亲的不疼自己的女儿的?”
话里话外都在说不孝的是秦迦南。
闹幺蛾子的也是她。
有人嗤笑。
“原先我就听人说侯府大夫人偏疼自己的外甥女,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啊!”
“这位姑娘可真是长了一张巧嘴,那我问你,若你姨母真的疼爱秦小姐,为何待在身边的一直是你?秦小姐却要和丫鬟孤零零的在这?”
“真当大家的眼都是瞎了?凭你两句话就信了?”
这话引得众人连连附和。
“对对对,不只是秦小姐要一个人住在这偏僻的院子里!先前在斋堂,我看秦大夫人还瞪了秦小姐几眼。”
“就算孩子做的不对,也没有哪个母亲会真的跟孩子生气,我看有些人啊,就是表面一套背面一套,佛口蛇心。”
向南枝脸上青白交加。
怒斥那位夫人。
“你们有什么资格来置喙我家的事?我如何待女儿,与你们何干?”
“是跟我们没关系,可我们就是看不上有些人偏心偏到胳肢窝!”
有人反唇相讥。
“你......”
向南枝还想说什么,就被冯婉月拦了下来。
她小声劝说。
“姨母,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向南枝深吸一口气。
转头瞪向元宝。
“让你家小姐出来!没道理自家母亲被人这么猜度,她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元宝瞪大双眼。
“夫人,我家小姐刚才伤心的哭了许久,这会儿好不容易躺下,您就让她好好歇歇吧。”
“这才多大一会儿,她就躺下了?你今天必须把她给我叫出来!”
向南枝格外强势。
冯婉月不想错过这个坏了秦迦南名声的机会。
她装作好心的模样。
“元宝,表妹当真是因为丢了耳坠子伤心?可我怎么听人家不是这么说的啊?女儿家的名声多重要,还是让表妹出来亲自跟大家解释一下吧。”
元宝怒了。
“表姑娘说话真有意思,好像我家小姐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你想让她解释什么?”
这话倒是提醒了围观的香客们。
众人看着冯婉月眼神讥诮。
“你......”
冯婉月气红了眼。
刚要解释,元宝就打断了她。
“表姑娘,我家小姐虽长在边关,却也是懂得什么叫礼义廉耻,没道理表姑娘自己勾的两个男人为你争风吃醋,就非得往我家小姐身上泼一盆脏水。”
秦迦南有没有被欺负两说。
冯婉月刚才的事却是让大家有目共睹的。
当即便有人嘲讽。
“口口声声是要表妹出来解释,这是巴不得也毁了秦小姐吧。”
冯婉月气的浑身哆嗦。
向南枝恨极了元宝
“来人,这贱婢敢以下犯上,给我拖出去打死!”
话音未落,房门吱嘎一声开了。
秦迦南肿着一双漂亮的凤眼。
淡漠的看向在门口发威的向南枝。
“母亲想要打杀我的婢女,问过我了吗?”
对上秦迦南,向南枝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这贱婢以下犯上,就该打死!我是替你清理门户!”
秦迦南冷眼看向气红了脸的冯婉月。
“一个舔着脸寄居在侯府的表姑娘也算元宝的主子?再说了,我家元宝刚才可有说错一个字?表姐,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带母亲来,我很难不相信,你此行是带着目的来的。”
“是不是非要我和似的被人打上不知廉耻的标签,你才甘心?”
冯婉月身形一晃。
她死死咬着后槽牙,稳住身形。
一脸受伤。
“表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姨母也是听说你在林子里受了伤,这才来关心你的。”
向南枝也随声附和。
“对,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秦迦南笑了。
“知道我受伤连个大夫都没叫,怎么着,让你们的嘴给我看诊啊?”
一句话怼的冯婉月和向南枝脸白不已。
众人对二人此行目的更是存疑。
秦迦南下了逐客令。
“行了,现在你们看也看到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冯婉月可没错过秦迦南脖颈间的红痕。
“表妹,你脖子怎么了?”
秦迦南猛地捂住。
“关你何事?”
这番略显慌乱的举动落让冯婉月越发觉得现在的秦迦南就在虚张声势。
“表妹,我看你的脖子有些不对劲,要不然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吧。山里蛇虫鼠蚁多,万一伤口再恶化了,对你身子也不好。”
“姨母,你说对不对?”
向南枝看懂了冯婉月递过来的眼神。
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若这野丫头一身狼狈也就罢了。
可她现在好好的站在这。
若强行找大夫检查。
真的查出这野丫头丢了清白。
她和大爷脸上也没光。
还有公公和母亲。
难免会因为这野丫头出事迁怒到她头上。
等过十月初一那天再事发。
旁人揭发总好过她这个母亲亲自揭发。
想到这,向南枝当即改了主意。
“算了,看起来也就个小伤,既然没事,咱们走吧。”
“姨母?”
冯婉月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秦迦南似笑非笑。
“怎么,是不是非要找大夫给我查出点什么,表姐才舍得走?”
这会儿香客们看冯婉月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她还能说什么。
只能咬着牙讪笑。
“没有,我也只是担心表妹而已。”
秦迦南冷哼。
“但愿表姐心口如一。”
随后秦迦南特意感谢了刚才仗义执言的夫人和小姐。
这才让元宝送客。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相信了秦迦南。
尤其是她拒绝大夫来看,更是让他们找到了说法。
一离开秦迦南的院子。
就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最憋屈的当属冯婉月了。
她不甘心的看着走在她身前的向南枝。
只差一点,她就能让那野丫头再也没脸出现在人前了。
姨母为什么要这么做?
向南枝何尝不知道她的想法。
却并未过多解释。
冯婉月气坏了,只好去找林向恒诉苦。
林向恒温声安抚。
“她终究是那野丫头的母亲,这种情况改口也没什么。”
这话倒是说到了冯婉月心坎里。
她在心里恨恨的想。
姨母总说最疼的是她。
可关键时刻,还不是站在了那野丫头那边?
隔了一层肚皮到底是不一样的!
冯婉月越想越伤心。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林向恒心疼的安慰。
“其实那贱丫头不想检查倒也未必全是坏事。”
冯婉月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没有确定的结果才能让人议论更多。”
林向恒冷笑。
“只要我在派人将她丢了清白的话传出去,你说不明就里的人会信谁?”
“哪怕他们不信,等十月初一陈秋他们找上门,她秦迦南瞒得住吗?”
冯婉月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对!
还有十月初一。
她就算再让秦迦南得意几天又如何?
反正那些混混一到。
她这辈子也别想再跟她争!
晚间,陈秋前来复命。
得知一切顺利,林向恒才彻底安心。
他本以为晚上会有一扬大戏。
却在这个时候得知了林方文离开的消息。
林向恒气急败坏的一拳打在了蒲团上。
“可恶!怎么会提前走了?”
事已至此,哪怕林向恒再不甘,也只能忍下。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急。
依着那贱丫头的性子。
就算回了京城。
林方文也别想安生!
在林向恒的安排下,秦迦南已失清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宝相寺。
翌日一早。
她又未等向南枝和冯婉月就带着元宝下了山。
这在其他香客眼中,就是落荒而逃。
秦迦南人虽然回了京城。
可香客们对她的讨论却是越发火热。
有昨晚就回京的香客将消息传的很快。
秦时文作为秦迦南的父亲。
女儿做了“不检点”的事。
他自然也跟着被嘲讽。
当天上职的秦时文可以说如坐针毡。
公务都没处理完,就告假回家。
他气急败坏的去了锦绣堂问责。
秦迦南却两句话就让他羞的老脸通红。
“没见过有人喜欢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的。”
“秦大人喜欢,那就自己去吃。我是没这个爱好,与您同行!”
在秦迦南那碰了钉子。
秦时文难堪又愤怒。
将所有怒火都集中在了向南枝和冯婉月身上。
二人一回来,秦时文迎面就是一顿训斥。
“不就是去寺里还个愿,怎么会搞出这种丢人的事?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丫头,可你别忘了你是谁!东平侯府大夫人你不想当,有的是人愿意!”
“还有你,你表妹再不好,那也是东平侯府大小姐。你就算心有不甘,也不该对她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