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趣味的笑笑。
“你自己猜。”
丢下这句话,她径直离开。
冯婉月想追,却被元宝拦住了去路。
春雨想拿秦时文两口子威胁。
元宝都没听完她那些屁话。
一脚就将人踹飞了。
冯婉月吓白了脸。
哪儿敢再拦?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迦南和元宝先后离去。
心头疑惑却越发浓烈。
这么想着,她下意识的挠了挠脖颈。
须臾,细细密密的红疹破皮而出。
“这是怎么回事?快!去给我请大夫!”
冯婉月神色大变。
她什么都顾不上,跌跌撞撞的朝碧云居跑去。
松鹤园。
孤灯如豆。
老爷子坐在窗下,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暗自狐疑。
谁在骂他?
“天凉了,侯爷还是少在窗边待着,当心风寒。”
黎叔匆匆进门,将他推进了屋里。
又点燃了两盏灯才作罢。
老爷子接过黎叔递来的羊毛毯。
“如何?”
“......侯爷,可着整个京城,我就没见过比咱们大小姐更厉害的姑娘!”
黎叔兴致勃勃的说完。
老爷子也与有荣焉的笑了。
“这丫头是有点门道,不愧是我孙女。”
他又顿了下。
“对了,她和林轩说了什么?你可听到了?”
黎叔摇头。
“离得远,没听见。”
老爷子眯了眯老眼,眼底多了几分兴味。
“竟能让一个三品侍郎伏低做小,倒是可以找机会跟那丫头好好聊聊。”
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公主府。
沈苍梧温声认可。
“母亲没有看错人,秦小姐是个赤诚之人。”
昭阳公主欣赏之余,又不乏担忧。
“她是个好孩子,可这样离经叛道的举动只怕会让很多人有异议。接下来,她在京城只怕会被一些人有意针对。”
奴仆在主子眼里就是个物件儿。
没听说死了,主子不但要赔钱,还要守灵。
即便这种事不是发生在他们身上。
可同为主子,他们又如何愿意接受这样的举动?
秦迦南无形之中,也算是坏了规矩。
“阿珉,你若有机会,帮母亲多照看些。我实在不忍那孩子成为众矢之的。”
沈苍梧颔首。
“母亲放心。”
秦迦南逼着两位林家公子给江大河守灵。
这在京城也是爆炸性的消息。
哪怕夜色已深,消息依旧传的飞快。
有些人在说秦迦南小题大做。
不该为了一个奴仆大动干戈。
也有些人在说她为死者讨公道。
不畏身份,正直正义。
不过也就是因为秦迦南这一出。
京城那些刻薄的贵人们都有所收敛。
对底下人再不敢肆意打杀。
下人们则将秦迦南视作救/星。
私底下没少崇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众说纷纭。
无疑这一晚的秦迦南,成了当之无愧的焦点。
而秦迦南本人才不在意旁人怎么想。
她想干就去做,仅此而已。
将新得来的一千两银子入账后,很快就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翌日一早。
秦迦南起来没多久,孙嬷嬷就进来传话。
向南枝两口子和冯婉月等在了锦绣堂外。
不用见面,秦迦南都知道他们的来意。
她不做纠结,饭都没吃,从锦绣堂后门走了。
秦时文三人在门口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都要急毁了。
向南枝气急败坏的吩咐周嬷嬷带人撞开了大门。
这才发现锦绣堂就只有个板着脸的孙嬷嬷。
“大爷大夫人这是做什么?”
向南枝有些发怵。
秦时文只好耐着性子解释。
“孙嬷嬷,迦南起来了吗?我们有要事要跟她商议。”
“大爷想和大小姐议事,寻个人等在外面便可,何须破门而入?老夫人若还活着,断不会允许府里出现此等粗鲁无礼之事。”
秦时文面上一热。
“孙嬷嬷说的是,都是狗奴才擅自行事!”
向南枝只能问罪周嬷嬷。
可怜周嬷嬷不过依令行事。
却结结实实挨了整整十板子。
人拖下去的时候,已然去了半条老命。
秦时文这才又问起秦迦南。
却被告知,人早就在半个时辰前走了。
秦时文怒火中烧,偏偏又不敢拿孙嬷嬷如何。
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离开了锦绣堂。
杏子巷。
江家兄弟租住的地方是个偏僻的小院。
北面是间土坯房。
西边窝棚下布置成了简易灵堂。
院子里有棵歪脖枣树。
满树枣子已然所剩无几。
纵横的遒枝间,林方文和林向恒一左一右的吊着。
活像两坨风干的腊肉。
秦迦南赶到时,坍塌的石头围墙边站满了看热闹的街坊四邻。
元宝靠在树下,原本还在打瞌睡。
一见她来了,颠儿颠儿跑了过来。
“小姐给我带早饭了吗?”
秦迦南将手里还热气腾腾的牛肉胡饼递给了她。
元宝眉开眼笑。
秦迦南低声询问。
“昨晚怎么样?”
林方文和林向恒都姓林。
打断骨头连着筋。
万一林家两房联手,她岂不是要受双重压力?
昨晚她特意安排元宝过来。
找机会让这俩个姓林的内耗。
唯有这样,才能断绝林家两房联手的可能。
元宝胡乱嚼了几口咽下。
又朝林方文和林向恒嘿嘿一笑。
“打了三回,第四回都要拼命了。我就让杨班头找来了绳子,把他们吊了起来。小姐,我是不是很聪明?”
秦迦南颔首。
“干得不错,回头我给你烤羊腿。”
元宝笑的牙不见眼。
杨班头也走了过来。
他颇为欣赏元宝。
“昨天这两位公子打架,灵堂都被掀翻了好几次。秦小姐,还是您这丫头彪悍,一个人就搞定了。”
“杨班头可别夸,不然我家元宝尾巴都要翘天上去。”
“事实如此,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杨班头过于谦虚了。”
秦迦南和杨班头寒暄几句。
就让跟她过来的几个小食摊老板架炉子生火,给大家做饭。
听说早饭有牛肉胡饼和羊肉汤。
杨班头颇为欣喜。
“秦小姐大气,我替兄弟们谢谢您。”
秦迦南摆摆手,这才走到灵堂前。
瘦弱的少年通红着眼,满脸憔悴。
眼底的恨意浓烈的吓人。
秦迦南叹了口气。
“听元宝说,你昨晚想杀了那两个人?”
少年咬牙切齿。
“我大哥就是死在了这两个人手里!我不出手,就对不起我大哥!”
“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元宝和杨班头在,你这么做,只会白白丢了一条性命?”
少年沉默。
“江海,你可信我?”
江海不假思索。
“信!只要是秦小姐说的,我都信!”
他清楚,大哥虽被指使,却也真的对秦小姐动了杀心。
秦小姐非但没有计较。
还让大哥没有背着杀人犯的罪名离开。
也是因为秦小姐,才会让枣树上那两个杀人凶手心甘情愿的来给大哥守灵。
别说信任,就是秦小姐现在要他去死,他都不会迟疑。
秦迦南继续说。
“给我点时间,不管是林方文还是林向恒,我很快就会送他们下去陪你大哥。”
一个敢指使下人劫杀她。
一个险些将她一箭击毙。
不管有没有江大河。
这两个人都留不得。
少年咬着唇角。
“要多久?”
秦迦南冷眼看向枣树上的二人。
“身为过来人,告诉你一句话。”
“杀人,最不该缺的就是耐心。”
少年终究抵不过劝说。
闷头去和杨班头等人一起吃饭。
秦迦南看向面前的漆红棺椁。
“你放心,既然允了你,我绝不会食言。”
须臾,秦时文两口子和冯婉月赶到了。
见林向恒被吊在树上,三人吓了一跳。
秦时文和向南枝当即就开始责备秦迦南。
“野丫头!你是疯了不成!是不是非要让侯府和林家交恶,你才甘心?”
“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向恒贤侄放下来!不知轻重!”
冯婉月更是泪水涟涟的控诉。
“表妹,你也太狠心了,就算是向恒哥哥不喜欢你,你也不能这么对他啊......”
秦迦南懒得听这三人的逼逼赖赖。
“行了,废话少说!林向恒我可以放下来。不过你们千万别后悔!”
秦时文一脸警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迦南懒得解释,给元宝使了个眼色。
林方文最先被放下来。
刚获自由,他就疯了似的冲向了林向恒。
可怜林向恒身上绳子还捆的结结实实。
尚未来的及反应。
林方文沙包大的拳头就已经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