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文歇斯底里的叫骂着。
雨点般密集的拳头砸在了林向恒身上。
林向恒被打的口鼻出血。
却也因祸得福。
竟意外解开了绳子。
林向恒瞬间暴起。
“该死的林方文,你敢侮辱我祖父,今日不杀你,我枉为林家人!”
二人缠斗在一起。
打的你死我活。
二人皆有功夫在身。
原本林向恒略胜一筹。
架不住林方文下手阴狠。
一时竟打成了平手。
不只是秦时文三人和外面看热闹的百姓都傻眼了。
就连秦迦南都有些怀疑。
昨晚元宝到底做了什么。
竟让这对兄弟恨不得立刻要对方死?
还是杨班头格外淡定。
叼着牛肉胡饼就让手下人将二人给拉开了。
纵然如此,俩人依旧像斗鸡似的。
瞪着对方,恨不得现在就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秦迦南冷眼看向秦时文三人。
“看到了,现在他们可不理智,一会儿再打起来,你们挨上几拳,可就怨不得旁人了。”
向南枝怒斥。
“用不着你管!”
秦时文硬着头皮看向盛怒的林向恒。
“向恒贤侄,咱们借一步说话?”
林向恒原本想发作,可见冯婉月红了眼。
也只能黑着脸跟着去了一旁。
秦迦南可没错过林方文看冯婉月时的眼神。
当然要找机会拱火。
“林方文不是我说你,当初你可是为了我表姐,才惹上了我,如今看来,我表姐好像也不把你当回事啊?”
“怎么同是林家血脉,你怎的就这么不招她待见?”
林方文拳头攥的咯吱作响。
“要你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激我,我不会上当的!”
“呵,还有,林向恒那混蛋不也是你未婚夫?”
“呦,你还有聪明的时候?”
秦迦南轻哼。
“可惜,我又不喜欢林向恒,莫非你也不喜欢我表姐?若当真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毕竟我还听府里人说,林向恒想与我退婚娶我表姐呢。”
据她所知,林方文已经追了冯婉月好几年了。
只不过冯婉月不主动也不拒绝。
将他吊了许久了。
秦迦南这话也算杀人诛心了。
林方文的反应却让人失望至极。
林方文只是死死盯着林向恒的侧脸放狠话。
“本公子早晚弄死林向恒这混蛋!”
秦迦南颔首。
“我信你,毕竟牛皮都是这么吹出来的。”
“秦迦南你也别得意!本公子早晚会让你付出代价。”
恼羞成怒的林方文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秦迦南看着他f负气离开的背影,心下有了计较。
或许她可以提供一个机会,让这两兄弟解决掉对方。
唯有如此,她身上才能干干净净。
另一边,不管秦时文和向南枝如何道歉。
林向恒始终没个好脸。
“我知道你们什么打算,可秦迦南这种贱丫头这辈子也别想进我林家的大门!”
他看向哭红了眼的冯婉月。
“你们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别忘了怎么答应婉月的,否则此事我林家绝不善罢甘休!”
冯婉月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林向恒还在为她打算。
她内心欢喜极了。
可就是太过激动,全然没注意覆在脸上的面纱滑下大半。
脸颊上密密麻麻的红疹就这么全然暴露在人前。
林向恒顿时色变。
“婉月,你脸怎么了?”
冯婉月眼底慌乱,赶忙捂住面纱。
“没什么,就是吃坏了东西。过几天就好了。”
“你们就是这么照看婉月的?”
林向恒借此又发了一顿火。
秦时文和向南枝也只能小心着讨好。
秦迦南正在和元宝说话。
小食摊老板却来告诉她,带来的牛肉胡饼全都吃光了。
“我记得有三四十张来着?”
杨班头黝黑的脸上满是不好意思。
“兄弟们肚子里好不容易有了点油水,这才吃多了点。抱歉,秦小姐。”
牛肉胡饼贵的时候才五文钱一个。
秦迦南有些狐疑。
“郑叔都不给你们吃饱的吗?”
杨班头叹了口气。
“您也知道府里是个什么情况,大人把自己的俸禄拿出来了,可总也补不上窟窿,在吃食上得将就点。”
他又看向自己的新皂衣。
“托您的福,我们兄弟今年才有了新衣服。”
“您不知道,我出门时,我家那婆娘还特意跟我说,要我好好谢谢您,可算是不用点灯熬油的给我打补丁了。”
这样的情况,秦迦南在安顺边军身上数见不鲜。
她叹了口气,吩咐小食摊老板去多多备货。
却又发现墙边百姓们盯着大快朵颐的差役们咽口水。
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秦迦南于心不忍。
想着有两个肥羊在。
不宰白不宰。
她让元宝找来了杏子巷的范里长。
干巴老头一听她要找人连做五天流水席,宴请周遭百姓。
高兴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连连道谢。
“席面不用多精细,吃饱为准。”
秦迦南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多备下耐放的大饼,凡来的都可以带走三张。”
杨班头不解。
“这是为何?”
“大饼耐放,这个时节可以放很久。而三张大饼足以让一个人扛七天,足够他在这段时间里找个养活自己的营生。”
数量少了,不够吃。
数量多了,会滋生惰性。
三张足矣。
大抵是觉得丢人。
接下来的一天里,林家两房都没派人过来。
只有李冰来了。
他告诉林向恒,闫金平将他们俩停职了。
林向恒气的砸了碗筷。
又找机会和林方文打了一架。
元宝也不惯着。
再次将二人吊回了枣树上。
二人成了这周遭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
就连林尚书和林侍郎在朝堂上亦然。
二人纷纷遣人来警告。
秦迦南自然得将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公之于众。
作为劳务费。
林家两房来人都各自带了一千五百两的欠条回去。
江大河被风光大葬后。
秦迦南让林家两房拿银子平账后才放人。
临走,这对堂兄弟不约而同的威胁,不会放过她。
秦迦南也不惯着。
当着百姓们的面,让元宝又给了二人一顿打。
三天后。
流水席结束。
她不但成了杏子巷的大恩人。
更成了那些前来吃饭的穷苦人家的救星。
那些人纷纷磕头感谢。
简陋的小院里安静了下来。
秦迦南还未来得问江海打算。
少年就已经郑重的跪在了她面前。
“秦小姐救我性命,还让我大哥风光大葬,从今往后,小姐便是我的主子,江海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迦南叹了口气。
“你大哥之所以被林方文驱使,就是不肯让你与人为奴,你这般做可对得起他的良苦用心?”
少年沉默着眼圈红的吓人。
秦迦南继续说。
“你大哥说你想从军,你若愿意,我可以让人送你去安顺。我爹在那儿,你过去,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照顾你。”
“我的命是小姐给的,小姐在哪儿我在哪儿。”
少年很固执。
秦迦南劝说多次无果。
“罢了,不想走就先不走,等我找机会解决了那二人,你了无牵挂了,再去也不迟。”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机会来的很快。
不止一次让她解决了林方文和林向恒。
还顺利让林家两房杀的昏天暗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唯恐江海遭到事后报复。
事情了结,秦迦南就带他离开了杏子巷。
找了间牙行。
买了一间两进的小宅子。
将他安置在那里。
做完这些,天已经擦黑。
秦迦南一回府。
身后大门就砰的一声被两个健仆关上。
周嬷嬷冷着脸来告诉她秦时文和向南枝在揽月厅等着她。
秦迦南察觉到了府中气氛不对。
她扬了扬眉。
来者不善啊。
如她所想。
不一会儿王管家就偷偷告诉她。
“大小姐,大爷和大夫人这次很生气,只怕要对您不利。侯爷这几日又不舒服,早早睡下了,要不然您还是出去躲躲吧?”
“对我不利?难不成还想杀了我?”
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揽月厅里灯火通明。
秦时文、向南枝沉着脸坐在上首。
冯婉月站在向南枝身侧。
见秦迦南进门,眼里有幸灾乐祸,更多的是浓郁到解化不开的恨意。
秦迦南尚未开口,向南枝就阴沉着脸下令。
“动手!把元宝那个贱婢给我拿下,生死不论!”
秦迦南冷眼看向堂中十几个健仆。
“元宝做错了何事?竟要你喊打喊杀,大动干戈?”
向南枝不屑冷哼。
“一个贱婢而已!我身为侯府大夫人,想要她的小命随时都可以!何须理由?”
秦迦南沉了脸。
“别怪我没提醒母亲,我的人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你若现在收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
“区区一个丫头片子还能厉害到天上去?”
向南枝催促左右。
“还愣着做什么?动手!”
秦迦南冷笑。
“哼,既然大夫人执意如此,元宝你也不必手下留情,也好叫她看看什么叫厉害到上天!”
向南枝冷哼。
“虚张声势!”
可不到一盏茶。
向南枝三人就变了脸。
十几个仆人在元宝手里就像是待割的稻草。
不一会儿,就呼啦啦倒了一片。
这还不算。
元宝将一个偷袭未遂的仆人抡圆了砸向了正堂。
还好向南枝三人躲的快。
否则定要被砸个半死。
砰!
伴随着仆人的闷哼声。
上好的黄花梨木砸了个粉碎。
向南枝大惊失色。
秦时文则惊骇的看着元宝说不出一个字。
冯婉月是个倒霉蛋。
溅起的木屑好巧不巧的飞向了她红肿的额角。
嗤的一声过后。
猩红的鲜血顺着顺着她眉尾流了下来。
“啊!”
冯婉月意识到什么,惨叫一声。
捂着额角,眼神怨毒的盯着秦迦南。
贱人!
等一会儿向恒哥哥的人来了,她定要千百倍的还回来!
秦迦南泰然自若的走到堂中。
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似笑非笑的看着吓懵的秦时文和向南枝。
“刚才我听周嬷嬷说,你们还想找我谈谈,说吧,想找我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