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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第 37 章

作者:灵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八百两可否够揽春楼这些年的花粉费?”阿清忽然开口问道,他神情冷漠,语调虽平淡,老鸨听完却神色惊变。


    “公子这是何意?若是嫌银子多了,便不必再多说什么有的没的。阿东,送客。”她面容有些扭曲,只快速地扔下这句话,便作势要叫人将二人赶出楼去。


    徐莱有些迟疑地看向阿清,一时也不知道他这话究竟是何意思。这花粉费是何东西?


    阿清却依旧轻巧从容,“从前你替沈至做事,自然是无人敢问你。只是如今沈至已自身难保,你竟还胆大包天要做这掩耳盗铃之事么。”


    老鸨忙转身,脸上是可见的慌乱与不可置信。她方才便隐约听见有下人在谈论南广盐铺忽然闭铺的消息,心中已是不安。


    如今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心便立马跌落到谷底。这些年揽春楼一举成为云州城内生意最好的青楼之一,也离不开沈至的有意扶持。


    她奉命替沈至暗中留意云州城内的其他权贵,也替他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而沈至不仅免了揽春楼的花粉费,还增收了其他楼子的花粉费。


    其他楼子是敢怒不敢言,而今谁能想到连沈至都能倒台,她只怕日后按时交银子事小,若是被发现从前的这些勾当,她恐有牢狱之灾。


    老鸨立马换了一副神色,谄媚地看着阿清,也不再嘴硬:“公子说笑了,公子若是真心喜欢妙音,那便五百两银子好了。”


    她心里一阵肉痛,但隔着一层帷帐,又看不清底下的面容。只是此人一开口,变正中她的命门,想必并非是什么简单之人。


    五百两银子,对于妙音这样的娘子,确实算不得多。徐莱也懒得与她掰扯更多,便要将银子递上,却被阿清用手轻轻拦下。


    “两百两。”


    不光是老鸨大惊失色,就连徐莱也有些惊讶地看向阿清。从八百两变成两百两,这实在是有些荒唐。


    老鸨立马露出一副别扭至极的表情,“公子莫要说笑了,这五百两已经是最诚心的价格了。从前好些人要赎妙音娘子,我都不允的呢。”


    “你是个聪明人,妙音身份复杂,三百两买一个安稳,这桩生意不亏。”阿清手指摩挲着瓷盏,似乎已料定她不会拒绝。


    老鸨先是愣住,再彻底理解他的话后,才缓缓开口道:“多谢公子成全,我这就派人去告诉妙音娘子。”


    她僵硬地站起身,方才这番话。倒是真切地提醒了她。妙音可是沈至盯上的人,她本以为妙音定然性命不保,谁曾想,沈至都跨了她还活着,如今还有人要替她赎身。


    妙音定然牵扯良多,此时她更像是一个烫手山芋,断不能再将她留在楼中,是该放出去自生自灭才好。


    徐莱将银票递给小厮,又仔细核对完妙音的身契后,才转头看向阿清,好奇地问道:“这花粉费是什么?为何你一提到这个,她便作如此神色。”


    “此乃娼税。从前揽春楼替沈至做事,想来是暗中免去了这笔银子。如今沈至失势,无人再为她做担保。若是从前这些旧账被翻了出来,不仅揽春楼开不下去,牢狱之灾也在所难免。再者,沈至刚软禁妙音,便出了祸事,那妙音与他们而言,便会是隐藏的祸患。”阿清耐心地解释道。


    徐莱知道他心思缜密,却依旧没想到,他能如此精准地拿捏住每一寸人心。


    “二位公子,妙音已在楼外等候了。”老鸨恭敬地说道。


    徐莱走到楼外,便见一白衣女子无比茫然地站在揽春楼的牌匾下,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赶紧走到妙音面前,轻声开口道:“妙音姑娘,你已是自由身了。”


    妙音面容憔悴,一双眼睛肿得不成样子。她看到徐莱后,先是一怔,随即便流下泪来,抽泣地说道:“多谢徐姑娘替我赎身了。”


    徐莱看了看她这副样子,轻叹了口气,将她带到就近的茶馆。


    她取出妙音的身契,又将陈争广存下的银票放至她面前。这着实是一笔数额巨大的银子,足够妙音安稳地过完余生。


    “这些东西你收好了。”徐莱道。


    妙音已经有些呆滞地看着徐莱递来的这些东西,却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她看了看,忽然轻声问道:“他,当真已经死了吗?”


    徐莱点了点头,有些不忍地看着她,这个确切的消息对她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妙音默然了许久,她慢慢地将银票尽数推到徐莱面前,看着她露出一个凄苦的笑容,“这些银子还请徐姑娘收下,没了陈郎,我已无再独活与世上的理由。”


    徐莱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妙音姑娘,这些银子都是陈争广留给你的,我不会收下。”


    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心底却涌上无力的疲倦。


    “你好好考虑吧,我已完成我的承诺,失陪了。”她只留下这句话,便要起身离开。


    却听见后面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徐莱被惊得下意识回头看去,却见妙音飞速地拾起一枚碎瓷,要往脖颈处划去。


    徐莱喉咙一紧,正要上前去拦住她,却见一枚铜币飞过,砸至妙音的手腕。


    妙音握着碎瓷的手腕一下就失了力气,瓷片落到地上,又碎了一地。


    “你疯了吗?”徐莱咬牙忍着怒气问道。


    阿清漠然地收回手,眼眸中染上些冰霜。他握住徐莱的手腕,轻声道:“我们走吧。”


    妙音瘫坐在地上,喃喃道:“你又何必劝我。若是今日执你手之人不在了,难道你会独活吗?”


    徐莱看着她这副模样,终究还是停下脚步,冷笑着开口道:“你觉得你与陈争广是生死相随的情意?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真的爱你,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想过替你赎身,让你一日复一日地困住那揽春楼里。


    你以为他将账本给你,是将你当成了他的至亲至爱之人?可是你连他背地里干着什么勾当都不知道,他出事了,有性命之忧的却是你。


    试问一个真爱着你的男人,会将你至于如此危险的境遇吗直到今天,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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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着要殉情,去与他共赴黄泉,当真可笑又可怜。你这一辈子,为何就没想过,为自己的情意活着呢?”


    徐莱将心中憋着的闷气尽数吐了出来,她始终对妙音心存不忍。习惯依附,将一点施舍的好处就当作毕生所爱之人,怎样才能清醒过来。


    “你若是想通了,便去晚晴楼找一名唤筝筝的女子,她是陈争广的亲妹,你们日后也可相互依仗。”


    徐莱说到这,不免又觉得更加可笑。不仅陈争广从未告诉过妙音,他还有别的什么亲人。筝筝也不会知道,世上还有与她一样,离开了陈争广救活不下去的女子。


    妙音已经是沉默地坐着,却没有要再伤害自己的意思。


    徐莱不再顾她,径直走出了茶馆,陈争广将她拉入这场浩劫,她能做到如此地步,已是仁至义尽。


    阿清不动声色地将徐莱的手指一一扣住,又似乎还不满足一般,一点点加大力气,仿佛要将她牢牢抓住。


    徐莱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面对旁人时总是冷若冰霜的一张脸,如今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莫名有了些情绪。


    “怎么了?忽然不开心。”她摇晃着十指紧扣的手腕,笑着问道。


    下一秒,却被拉入怀中,腰肢也被牢牢锁住,阿清将下巴靠在她发顶处,轻声道:“这段时间,是不是很累。”


    徐莱点了点头,一直强撑起的坚硬的外壳因为他这一句话便分崩瓦解,她将头埋至他的颈间,细细地嗅着好闻的兰香。


    “嗯,很累,可是我又怕的要死,我怕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所以我不敢停下来。”她第一次在阿清面前表露出委屈的情绪,心里的酸涩一下就铺天盖地。


    她好委屈,明明什么也没做,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在适应这个恶心的时代,却还是遇上一件一件倒霉事,差点连性命都搭了进去。


    还只能逼自己努力面对,强忍着恐惧去思考,怎么让自己活下来,这是一件无比恐怖的事情。


    她越想鼻尖越酸,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有些忍不住的抽噎声,清晰地传到了阿清的耳朵里。


    徐莱不好意思自己的眼泪水沾到他的衣服上,连忙想脱离开来。


    却被抱得更紧,带着凉意的指尖无比轻柔地滑过她的脸颊,替她抹去泪水。


    “对不起,阿风。对不起。”阿清有些艰难地说道,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晦涩。


    女孩温热的泪水滑过他的指尖,仿佛带走他最后一丝温度。他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涌起巨大的痛苦,却只能无助地说着抱歉。


    她说爱一个人,便不会将她至于危险中,可是他要怎么开口,说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为何要说对不起?这明明不是你的错,相反,你还帮了我这么多。”徐莱恢复了些情绪,有些不解地问道。


    她整个人都放松地倚靠在他的怀里,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忍不住笑着看他:“有你在就很好了,我都不哭了,你不会还要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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