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是什么意思?”
徐莱正要舀起桃肉,却被他这忽如起来的问题问的一愣。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我昨天晚上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你昨晚入睡前,跟我说了晚安。晚安是什么意思?”阿清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晚安就是希望你能睡个好觉的意思。我从前在书里看到的,是不是很有意思?”她连忙解释道
徐莱有些懊恼,却又庆幸自己只没有说出更多乱七八糟的话,要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糊弄过去。
哪天要是说出些前世的事情,就是百口莫辩了。毕竟她之前被实验折磨得走火入魔时,经常晚上做梦都是在实验室看数据。
阿清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他思索了片刻,又轻声道:“那现在便是,早安,阿风。”
徐莱不由得感叹他的这活学活用的能力,有些惊喜道:“早安。”
南广盐铺外围满了人,却并非都是奔着买盐的目的来的。
隐隐约约徐莱还瞧见有官兵站在盐铺前,她有些紧张地推开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向盐铺内走去。
她紧紧拉住阿清的手腕,生怕被人群挤散。为首的官兵神色冷酷,见到徐莱一直向前走,便以为她也是凑热闹的百姓,直接将她拦下。
徐莱连忙取下腰间挂着的木牌,向他证明自己的身份。
那官兵接过仔细察看了一番,才变了神色。
“你就是新上任的掌柜?你可以进去说,他不行。”官兵皱眉对她说道,而她身后之人,便是紧紧拉着的阿清。
徐莱正欲开口解释,却被阿清拦下,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想必是沈至之事,你放心去便好,我在此处等你。”
徐莱看他表情平淡,人群又吵得不成样子,她只能先独自进去。
一进屋便看见熟悉的盐工,都小心地站至盐铺两边,正中摆着一张桌子,坐了个神情威严之人,张禄正低头在一旁侯着,
那名带着徐莱进屋的官兵快步走到端坐之人的声旁,低声说着什么。一道锐利的目光便落地徐莱身上,那人挥了挥手,示意徐莱上前。
徐莱快步走上前去,她心中也猜了个大概,这应当是沈至私贩官盐一事暴露后,官府派来盐铺彻查此事之人。
她走到那桌前,行了个礼,沉声道:“民女徐莱,见过大人。”
“你就是徐莱?陈争广勾结沈至私贩官盐一事,你可知情?”他这话一出,一旁的张禄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段时日他心中便惶惶不安,陈争广分明已当了数十年的掌柜,与沈大人之间也是看的见的关系密切。可是突然之间就不见了踪影,掌柜一下便成了徐莱。
而徐莱瞧起来又是极不情愿的样子,几乎从不过问盐铺的事,大小事宜都交由他一人负责。再后来便听说,她带了沈大人身边的侍卫,亲自将制盐的秘方交给他。
张禄是个老实本分之人,但他不是傻子,这其中的秘密。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过问,只埋头干着自己份内之事。
事到如今,被官兵围上门来,又是一一盘问,又是将往年的账目尽数过目,他都不敢相信陈争广敢干出这样的事情。
更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竟然会被发现,沈至那可是云州州府,在云州便是一手遮天的存在,该是何方神圣才敢查他的案子。
张禄心跳的越来越快,纵使他从头到尾都未曾参与过分毫,甚至可以说毫不知情,但他也深知他这等小人物命如蝼蚁。
徐莱抬眸与那双审视的眸光对上,坦诚地说道:“民女有所怀疑过,自当上掌柜后,便将过往的账本尽数查了一遍,却未发现什么端倪。”
“行了,将这些账本带回府衙。南广盐铺至今日开始闭铺,只待沈至一案查明后,再谈重开一事。”
那官员将手中的账册一合,他本就不指望能从徐莱这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不觉得能在这盐铺里查到什么。
御史大人奉帝命造访云州,便查出这么一桩惊天大案,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他是全然不信的。
他是聪明人,从前他也收到过沈至疑似私贩官盐的消息,但那时沈至还权势滔天,他怎么敢认真去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
如今沈至倒台,他也不过是依据御史大人的吩咐,来这走个过场罢了。
不管他们是何种神仙打架,他只求能保住自己的官位。
徐莱将木牌交出,又按那日信中所托,取出陈争广存在铺子里的银票,再将月银分发好,便看着官兵将盐铺的大门紧紧锁上。
盐工们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目瞪口呆,他们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如此红火旺盛的南广盐铺,便成了一个贴着封条的藏罪之地。
只有张禄内心安稳下来,他看着还围在盐铺门口,不肯离去的众盐工,长叹了一口气,终究有些不忍地劝道:“诸位也莫要在这傻站着了,快些回家去吧,日后便别再想着南广盐铺了,都拿着钱另寻出路去。”
他们这种人,经历这种事情,能保住性命便不错了,又何必事事都知道个因果呢?糊涂地活着,比什么都幸运。
徐莱找到阿清,默默站在他身旁,心中思绪复杂。都结束了,也已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为什么每个人都不高兴呢?
“你在自责吗?”阿清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思绪,温声问道。
徐莱点了点头,南广盐铺一关门,上下数百号人便没了去处,莫说这些人还都是家中的顶梁柱。
“只是心里有一点点难过,很轻的难过。”她轻轻说道。
阿清用指尖将她散落在脸侧的发丝拂至耳后,他轻轻地用指节蹭了蹭她的耳尖,柔声说道:“你不必愧疚,若是没有你,他们今日连性命都保不住。”
徐莱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里面盛着些细碎的温柔。她微微睁大了眼睛,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我不会愧疚的,应该愧疚的是沈至,是陈争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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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所有将人命视作蝼蚁的人。很幸运,他们现在只能去地下后悔了。”
徐莱话语冷漠,她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后,便深刻地认识到了权势的可怕,而她这种出身“低贱”之人,是生是死都不会有人在乎。
阿清摸了摸她的头发,什么话也没说。
徐莱拉住他的手腕,向人潮的反方向走去,南广盐铺闭铺的消息就像水一样铺天盖地地流过整座云州城,即使是街道两旁的商贩,这时也顾不上叫卖,都在低声议论着这件事。
白日的揽春楼,没有了夜晚时的灯火通明,红袖招展,从外看去,便只是一座精美但没有生气的建筑。
徐莱径直走进楼,还未等门口的小厮开口,她便直接了当地说道:“叫你们老鸨出来,我要赎一个姑娘。”
他们二人虽穿着普通,还带着帷帽。但徐莱语气中带着逼人的气势,让人无法拒绝。
那小厮忙应下,将徐莱二人带至一个雅间内,“二位先喝些茶,我这就去叫妈妈过来。”
徐莱用手指轻敲着桌面,撑着头看向窗外,蔚蓝的天空,偶尔有几片薄云,被风吹来又吹走,好不自由。
古代的房屋隔音都不好,徐莱还能听见一层楼中其他屋子里的声音。女子练琴的琴音,又或是急利地责骂声,还有抽泣声。
屋门适时推开,老鸨带着一脸怒容进了屋。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二人,眼神先是落到他们的衣裳上,然后便带着怒气转向传话的小厮。
徐莱自然知道,老鸨定是以为他们二人这个穷酸样,是来没事找事的。她在老鸨要责骂小厮前,冷淡地开了口:“我要赎妙音娘子出来。”
那老鸨似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她眉毛一拧。有些不屑地看着徐莱,“妙音可是我们揽春楼的头牌娘子,贵人莫要再说胡话。”
徐莱没有理会她语气中的尖酸,只是将方才从盐铺取出的银票放在桌上,老鸨看到银票的一刻,眼睛都惊得大了一圈,却还是强装着什么。
“要多少银子,你考虑着说。”徐莱淡淡说道。她是有银子,也答应要将妙音赎出,但她不是傻子。况且,妙音从揽春楼里出来,还需考虑到一个有这种经历的女子要如何立足。
她每次来揽春楼都觉得无比压抑,这里的女子在别人眼中,便如同随意挑选的商品一般。
她希望妙音不只是身体远离了这个牢笼,更能完整地拥有新生。
“妙音姑娘在我这楼子里,是极特别的一个。这么些年,也替我招来了许多恩客,如今贵人要将她赎走,自然得出个好些的价格。但我也着实喜爱妙音姑娘,知道有人愿意替她赎身是高兴还来不及,不妨就给我八百两银子吧。”老鸨一改方才不屑的面容,忙上前给徐莱倒满茶水,殷切地说道。
徐莱皱了皱眉,她没有接过老鸨递来的茶水,八百两,她倒是真敢开口。但她又有些为难,这老鸨许是看准了她今日非妙音不可,不论如何也得赎她出去,正想着拿捏自己呢。